难言关系—— by冰块儿

作者:冰块儿  录入:10-08
“我想拥有一束,日落时也不会消失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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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恺南刚回国,就被恨铁不成钢的校长父亲赶出家门,丢给学校里最高冷严肃的教授改造思想。
他看着面前清俊斯文的教授,心想:呵,我一只手就能抓住他两只手腕,能治得了我?
后来,詹子延也的确没能治住他,被他抓着两只手腕,为所欲为,丢尽脸面。
却也心甘情愿。
骆恺南 X 詹子延
游戏制作人 X 哲学系教授
年下bking攻 X 天然钓系受
1v1,HE,俩纯爱战士,互宠,温馨治愈向。
互宠 年下 甜宠 HE 校园 救赎 双男主 双向奔赴 情投意合

第1章 “你想不想要我?”
晋城近日气温反常,都九月初的天儿了,往柏油马路上刷层油,立马就能做顿铁板烧。
气象局反复提醒市民高温预警,依旧挡不住刚开学的学生们出门庆祝久别重逢。
大学附近的酒吧很会抓住商机,趁新老学生陆陆续续归校、学期刚开始有闲玩乐之际,将营业时间提早到了下午四点。
骆恺南看着他那群不请自来的狐朋狗友从四点喝到九点,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仍觉不尽兴,叫嚷着要去下一趴。
“骆哥,你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怎么着也该喝个三轮吧?”
说话是他的发小吴迪,自从他出国读研,两人快三年没见面了,平时就在网上联络,今天好不容易重聚,说什么也要喝趴他。
骆恺南的手指贴着酒杯冰冷的外壁,轻轻摩挲:“不了,再喝一轮就回去了。”
吴迪看出他眉宇间的些许烦躁,趁着其他人收拾东西去下一家,凑近了问:“怎么了,骆哥?你爸还没松口啊?”
骆恺南喊来了服务生,准备掏卡买单,闻言一顿:“没,这回是铁了心要我低头,半毛钱都不给了。”
吴迪犹豫了下,虽然手头也不算特别宽裕,但还是仗义地按住了他的卡:“这场我请吧,咱们的游戏需要资金,你省着点儿花。”
“钱不是省出来的,这点钱也派不上用处。”骆恺南推开他的手,把卡塞给了服务生,“大不了就低个头,没事。”
话虽如此,可吴迪知道,天塌下来骆恺南也不可能低头的。
他这兄弟从小就叛逆,在明令禁止沉迷游戏的中学时期翘课去网吧,在本该找实习工作的大学时期去做游戏。
后来背着家人申请了国外的大学深造,父母以为他终于改邪归正了,兴高采烈地出了学费,结果骆恺南读了两年的软件工程,回国之后没打算找份安稳工作,依然一心扑在做游戏上。
骆家是书香门第,骆恺南的父亲是一校之长,虽然观念比许多父母开明,但游戏这种行当,在老一辈眼里,总是不太正经,比不上一份体面的工作。
骆校长规劝再三,毫无成效,实在忍无可忍,切断了儿子的生活供给,试图逼迫他回到正轨上。
吴迪拗不过他,叹气:“行,你付吧。”
骆恺南买了单,立马赢得一片男男女女的叫好吹嘘:“骆哥阔气!”
故意往他身上靠的陌生女孩瞥见了他拉完卡后的账单余额,娇笑着说:“骆哥该换卡了,这张快没钱了。”
骆恺南收起卡,插进工装裤的裤兜里,瞧了她一眼:“你谁?”
女孩笑容一僵,被他眼中的冷意吓得酒醒了大半,不敢接话。
骆恺南没功夫理会这个撞枪口上的倒霉姑娘,大手一挥,揽过吴迪:“走,去酩酊。”
酩酊酒吧离晋城大学稍远,消费偏高,去的学生很少,多是社会人士,故而布置得也更成人化,通红的灯光往人脸上一打,所有身处其中的客人都仿佛酩酊大醉,特别有氛围。
一行人进店的时候,店里刚好还剩一个空桌,七八人围桌而坐,立马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暗戳戳的打量。
骆恺南身高腿长,一件黑背心藏不住偾张的手臂肌肉,年轻野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狠狠滋润了某些被工作折磨得身心干涸的社畜,想上前要联系方式的人不在少数。
可惜他们今夜运气不好,骆恺南坐在c位一声不吭,摆出一张不想被打扰的冰山冷脸,浇灭了许多人的蠢蠢欲动。
“骆哥,你都没怎么喝,来,跟我干一杯。别担心,你爸过两天肯定消气了。”一朋友举着酒杯来敬他。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依我看呐,你爸就是太不知足了,你那款游戏卖了……卖了多少来着?”
“百万份!”吴迪插嘴,“而且只是EA阶段,不是正式版,没有营销就能卖这么多,老牛逼了。”
“对对对,我爸要是有这么牛逼的儿子,做梦都笑醒了!”
“你能跟骆哥比?人家这计算机竞赛全省第一的脑子,就算不做游戏,去当程序员肯定也是年薪百万!”
骆恺南听见“程序员”这三个字就想起骆老头的唠叨。
总说他做游戏赚的钱全投进开发里去了,等于分文不赚,甚至可能会血本无归,风险太高,不如去大厂应聘程序员,体面又高薪。
烦得很,这些道理他并非不懂。
骆恺南举起酒杯应付了一口:“别提了,喝吧。”
这群人里除了吴迪,都不知道,骆老头这回是真气得差点掀翻了家里的房顶,不仅将他赶出家门,还扬言要他饿死在外边。
前几天交完房租,生活费只剩三四千,游戏开发资金又不能动,今天这一趴喝完,下个月恐怕要流落街头了
其他人只当他们爷俩闹了点小矛盾,骆校长因为自家这个造次的逆子大动肝火也不是一天两天,想过的整治办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约是山穷水尽了,骆校长此次使出了一招谁也没料想到的奇招——将叛逆儿子赶出家门不说,还抓到了自己学校,丢给哲学系最刻板严肃的教授打杂,顺便旁听一学期的哲学课,接受思想的熏陶改造。
所有朋友听了都笑得喷酒。
骆恺南从小到大都是纯理科生,让他多背几首古诗都能把语文书撕了。
有人问:“骆哥,你干嘛真听你爸的啊,不去他又能拿你怎样?”
骆恺南放下酒杯:“谁听他的,给他面子,走个过场而已,明天就不去了,那教授一张嘴就像念经,我差点站着睡着。”
一群人哄堂大笑,听他语气没那么冷了,连忙借着这个话题炒热气氛:“哲学系嘛,一听就是老古板待的地方,那教授长什么样?是不是中年秃头、拿个保温杯?”
那倒不是,骆恺南心想,还挺年轻的。
教授姓詹名子延,准确来说是副教授,今年三十一,长得清俊斯文,典型读书人的气质,身型高高瘦瘦,比一米八八的他矮一截,与他说话的时候要稍稍仰头,推一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
骆恺南记得他爸介绍时说,这位教授二十七岁就博士毕业,留校任教三年就评上了副教授。
相当优秀的履历。
骆恺南也因此多看了对方两眼。
当时詹子延应该是刚下课,写过板书的手指上仍沾着粉笔灰,在这个年轻老师上课几乎都用ppt的年代,显得十分老气横秋。
他靠着自己整洁的办公桌,抽出张湿纸巾,一边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每根手指,一边耐心聆听着骆校长痛心疾首地数落自家儿子的种种劣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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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始终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没有对大领导的谄媚之态,也没有对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感到嫌恶,听完之后,只是平淡地回了句:“嗯,我知道了。”
然后伸出了干净而修长的手,微微抬眼,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神里很空旷,仿佛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你好,骆恺南。”
声音也清冷得没有一丁点温度。
詹子延只对他说了这五个字,手也没握成,因为下一秒就有学生敲响了门,来探讨课上没弄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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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校长不好意思让学生看到自己教子无方的一面,连忙领着他退出了办公室。
仔细回忆起来,骆恺南当时不仅没站着睡着,甚至有点被这位冷若冰霜的教授镇住。
不过副教授的教学与科研任务都相当繁重,他猜想詹子延应该没时间管教别人家的孩子,估计也就是应付校长分配的任务,随便糊弄他。
他当然也不会乖乖听话,准备今晚放纵过后,就省吃俭用,先撑过这一个月再说。
一群年轻人很快就干完了两瓶红的,有人喝得舌头麻了,晃晃悠悠地走去吧台,向调酒师点酒,说了半天才说明白,回来就被同伴嘲笑:“喝成这样还去点单啊?一会儿我们可不抬你回去。”
那人往卡座上一瘫,伸着大舌头,颠三倒四地说:“我还行……吧台那儿……都喝趴了……有个人……”
吴迪闻言抬头看去,笑道:“还真是,怎么喝成那样儿啊,都快摔下去了。”
骆恺南正无聊,也循声望了眼。
这一眼,手中的酒杯就定格在了嘴边。
——酩酊酒吧的风格定位是时尚潮流,来这儿放松享乐的客人往往会将自己打扮得融入氛围,穿得不潮不酷的,都不好意思踏进店里。
正因如此,此刻趴在吧台边上的那个黑西裤白衬衫的男人,就正经得过于显眼了。
像误入盘丝洞的唐僧。
多亏了通红的灯光掩盖了衣服本身的颜色特征,再加上大家几乎都在卡座这儿喝酒聊天,才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吧台那儿格格不入的男人。
骆恺南今晚没兴致,只喝了两杯,比其他人清醒得多,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那人的身形和露出的半张侧脸……怎么看怎么像他白天见过的那位教授。
可詹子延看起来明明一副滴酒不沾的模样。
骆恺南摸了摸酒杯,心里有点在意,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骆哥去哪儿?”
“点酒。”
骆恺南穿过一张张桌子,中途还被人拦下要电话,不耐烦地打发走了,眼里就盯着吧台的男人,生怕对方跑了。
其实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男人醉得不省人事,眼镜歪在一边,别说跑了,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虚软的身子不受控地一点点滑下吧台,眼看着就要从高脚凳上摔下去。
调酒师光顾着服务其他客人,没注意到一场事故即将发生。
被忽视的男人终于彻底失去平衡,头重脚轻地栽倒下去——
骆恺南关键时刻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托住了男人的后背,顺势将人抱起来,也得以看清了男人的样貌。
还真是詹子延。
原来他爸费尽心思给他找的正经教书人,私底下竟是个贪图享乐的糊涂酒鬼?
无聊了一晚上,终于碰上了件有意思的事儿。
骆恺南揽紧了詹子延的腰,拍了拍对方潮红的脸,故意问:“这不是詹老师吗?您怎么在这儿?”
他怀里清瘦的男人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对着他打了个酒嗝,喷出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骆恺南被熏得鼻子一皱,正想松开手,詹子延细长的手指却扣住了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借力扑到了他身上。
骆恺南一时间无法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儿,手仍环抱在詹子延的后背上,忘了放下。
不是没遇到过主动投怀送抱的,但对象是白天不近人情的教授,反差的冲击力过于强烈,换谁都要懵两秒。
抱在怀里才知道,詹子延比看起来更瘦,几乎没几两肉,他完全能摸到对方突出的肩胛骨。
但没骨头的腰部却很软,贴着他的身体,热乎乎的。
在情况失控前,骆恺南扯着詹子延的衬衫,想把人从身上撕开。
可詹子延突然抽风似地用力搂紧了他的脖子,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脸,在他耳边急切地恳求:“别走……求你,别走……”
骆恺南怔了半秒,就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缠住了。
詹子延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完全不似白天那般清冽,身体也像个火炉似的,持续不断地往他身上输送热量。
骆恺南本以为这已经是詹子延发酒疯的上限,谁知接下来的事情更是犹如五雷轰顶——
詹子延捧着他的脸,竟然亲了他一下。
嘴唇湿软,唇上的酒液蹭在了他脸上,然后又磨磨蹭蹭地亲到他的耳垂,灼热的呼气直往他耳朵里钻,瞬间麻醉了他的所有神经。
骆恺南的大脑仿佛断片一般,宕机了一瞬。
酒吧里的所有喧闹嘈杂统统如潮水般退去,只能听见詹子延对他的沙哑呓语:“你想不想……要我?”

第2章 他有一点勾人
大学周围从不缺酒店宾馆,骆恺南架着个不省人事的醉鬼走了半条街,随便找了家连锁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
前台小姐眼神古怪地多打量了他们几眼。
喝醉的那位穿得一本正经,气质文绉绉的,不像是大晚上出来寻欢作乐的花花公子,倒像是……被坏人灌醉了拐来的。
骆恺南知道自己长得不像善茬,怕她多想之后报警,不耐烦地拍上桌子:“快点儿,他要是吐在这,我可不负责打扫。”
前台小姐脖子一缩,也没有打扫呕吐物的兴趣,在催促之下迅速递交了房卡:“520,电梯在左手边。”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詹子延又差点一头栽倒。
骆恺南连拖带拽地把人塞进了标间的小门,扔到大床上,接着脱了衣服去淋浴间,冲了把冷水澡,洗去一身热汗。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人也热得扯开了自己的白衬衫,毫无防备地袒露着胸膛。
一看就是常年坐办公室的人,缺乏锻炼,又白又瘦,肋骨都根根分明。
骆恺南找到墙壁上的空调开关,调低至适宜温度,然后围着浴巾往床边一坐,再次拍了拍詹子延酡红的脸。
毫无反应。
刚才在酒吧那么浪,又抱又亲又求睡的,这会儿真开房上床了,倒是消停了。
骆恺南摸上自己的脸颊,温度似乎仍未消下去,心里说不清是膈应还是震撼居多。
这教授到底怎么回事?
私生活如此糜烂,万一哪天被学生曝光,对晋大的名誉造成无法挽回的负面影响,最后还不是他的老父收拾烂摊子。
骆校长一把年纪了,对付他这个逆子已是心力憔悴,再来桩惊天丑闻,怕是两眼一翻,直接送医院了。
他只是不听话,没到想弄死家人的地步。
空调吹送的冷风渐渐降低了房内的温度,詹子延身上的汗水干透了,单薄的胸膛袒露在凉风下,冷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寻找热源,于是又抱住了近在手边的人。
骆恺南正准备发消息说这事,刚打出一个“爸”字,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到,手一抖,这一个字就发了出去。
骆校长估计早就睡了,半天没回消息,骆恺南也没接着打字,把手机搁到床头柜上,恼火地掰开詹子延的双手,重重压在他头顶两侧。
詹子延轻轻地嘶了声,缓缓睁眼,突然从眼角滑出了一滴泪。
骆恺南今晚被他吓到的次数又添一次,立即松手:“哭什么?”
喝醉的詹子延无法理解他的问题,红了一圈的眼睛注视着他,无声地流泪,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骆恺南没见过这么荒唐的男人。
他们不过一面之缘而已,自己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打定主意不再管,从詹子延的西裤兜里摸出了对方的手机,想找个人来接手这个醉鬼。
詹子延的手机不知多少年没换了,还是六七年前的老款,人脸识别都没有,只能指纹解锁。
骆恺南捏起他的右手大拇指,一试便成功了。
这要是遇上个坏人,全部身家都要被人扫荡一空。
作为知名大学的副教授,詹子延的人脉应该相当广,骆恺南见过他爸的朋友圈,随便发条没营养的心灵鸡汤都有无数点赞蜂拥而至。
可詹子延的通讯录里只有百来个人,他从上翻到下,又从下回顾到上,竟没找到“爸”、或“妈”、或任何带有亲属关系的名字。
除了一个“哥”。
他试着拨出电话,得到的回应却是冰冷的系统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无奈之下,骆恺南只能去翻更隐私的社交账号。
一打开软件,率先映入眼的就是置顶的“哥”。
以及詹子延给对方发送的最后一句话:
「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句话前面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如果不是网络不好没发出去,就是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骆恺南预感到了前因后果,看了眼床上重新阖上眼、眼角泪痕未干的男人,点开了那个聊天框,往上翻了翻。
这个被詹子延亲昵地称为“哥”的男人,对詹子延的态度却十分冷淡,基本都是詹子延起的话头,比如问对方回不回家吃饭,在不在忙。
对方通常简短地回一两个字,频率也不高,两人一个月的对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个字。
近期话最多的一次,就是今天下午五点的这一场“分手谈话”。
从内容来看,基本上是对方单方面的通知,语气强硬,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告知詹子延:「我们分手吧,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詹子延的回复时间是半小时后,文字很冷静,心情却能从字里行间里看出来:「哥,我们认识七年了,失去兴趣是很正常的现象,你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我不想和你分开,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可以改。」
还“现象”。
就这老学究的语气,难怪人家对他失去兴趣。
对方果然不买账:「别道德绑架我,房子又没写我名字。你再改也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从来不知道主动,我对你的感情就是被你慢慢磨没的。好了别说了,就这样吧,家里也没多少我的东西,你都扔了吧。」
那人扔掉的仿佛不止是家里的东西,更像是把詹子延和这段七年的感情当作负担、甚至是垃圾一样扔掉了。
即便如此,詹子延仍发出了那句未被接收的话,试图挽留对方:「不要离开我。」
显然,对方没理会。
骆恺南看完聊天记录,大体上明白了詹子延今夜买醉的原因。
算一算时间,詹子延与那人认识的年纪,与他现在差不多,24岁左右。
骆恺南不知道被甩是什么感受,无法体会詹子延的心情,但了解了缘由之后,再看床上这个酩酊大醉、默默流泪的男人,突然觉得这家伙挺可怜的。
失恋了去酒吧买醉,遇上个陌生男人就求睡,是想证明自己并非没人要吗?
若不是刚好遇上他,刚才那一头栽倒下去,就算没头破血流,肯定也脑震荡了。
堂堂大学教授的脑子,摔坏了多可
骆恺南自认倒霉,干脆好人做到底,解开詹子延皱巴巴的衬衫,脱下他的皮鞋,再盖上薄被,让他睡个好觉。
詹子延哭得很克制,流了几滴泪便忍了回去,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梦话,大概仍在对这段没能熬过七年之痒的感情念念不忘。
骆恺南瞅了眼时间,挺晚了,也不想再回酒吧了,于是转账给吴迪,说自己遇到熟人先走一步,顺便把单买了。
这下他的全部身家没剩多少,捉襟见肘,除去这个月的生活费,下个月真交不起房租了。
骆恺南想了想,觉得做好人也得有底线,不能平白无故地被人揩了油还亏了钱。
于是他又拿过詹子延的手机,用自己不常用的一个小号,加了对方好友。
接着发出账单和房费的截图,义正言辞地向床上人讨债:「你好,我是送你来酒店的人,帮你结了账单、出了房费,一共是五百六,醒后记得转给我。」
不能让骆老头知道他又出去厮混了,也不能让詹子延知道自己纠缠的人是领导的儿子,想想都尴尬。
骆恺南接着掀开被子,拍了詹子延的半身裸照,想着要是这家伙不还钱,就用照片威胁。
不过应该用不上。
好歹是位大学教授,素质不至于这么差吧。
做完这一切,骆恺南就准备走了,最后看了眼床上的詹子延。
睡得很安稳,没有要呕吐的迹象。
他俯身弹了对方的额头:“这么大的人了,失恋还哭,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熟睡的詹子延无法回答他,骆恺南也没期待对方张口。
不过这时,他发现詹子延额头的碎发散开了,露出了隐藏在额角的一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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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大小,不甚明显。
像是被某种尖锐的物体磕到,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每个人身上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留下的痕迹,他自己身上也有几道浅疤,以前高中和同学打架时留下的,现在几乎看不见了。
骆恺南没往心里去,离开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坐电梯下楼,走上大街,凉爽的晚风迎面一吹,浑身的暑气散尽了,整个人都舒坦了。
这一晚上真够离谱。
不过……刚才在酒吧,詹子延抱着他亲完撩完,眼巴巴望着他、等他回复的样子,怎么说呢……
虽然这么形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似乎不太妥当,但那一瞬间,他确实觉得对方……有一点勾人。
只有一点点。

詹子延早上是被晒醒的。
酒店房间的窗帘没拉,夏末的艳阳透进朝南的玻璃窗,直接打在了他的眼皮上,睁眼的时候不得不抬手遮一遮。
紧随其后的,是剧烈的头痛。
他一向思路清晰的脑子缓了足足五分钟,才慢慢记起来,昨晚的自己有多荒唐。
起因是沈皓提了分手,意料之中。
这两年他们早已貌不合、神也离,沈皓一周难得回家吃一次晚饭,总是加班或应酬到深夜才回来,两个人同躺在一张床上,却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沈皓谈论的都是公司最新的项目,拉到几个亿的资金,领导如何赏识他。
而他从不在乎这些,只是安静地听。
一旦他多嘴说了几句自己的见解,沈皓就会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懂什么,你读到博士也就万把块工资,早就跟你说过读文科没出路,要是当初读完研跟我一起出去工作,现在我们也不至于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房子的确小,就六十多平米,在寸土寸金的晋城,首付就要三十多万。
全是他一个人掏的积蓄。
因为房子买在晋城大学附近,基本是为了他买的,也没写沈皓的名字,他怎好意思开口要钱。
现在想来,他们的分手早在买房时就已有预兆。
他想要一个家,而沈皓只把他这儿当做旅馆,走的时候毫无留恋,仿佛这七年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推书 20234-10-08 :和农场主相亲对象》:[近代现代] 《和农场主相亲对象闪婚了》全集 作者:迪克羊仔【完结】晋江VIP2023-10-01完结总书评数:8060当前被收藏数:37733营养液数:22156文章积分:402,139,584文案:郎洋洋28岁这年从魔都回老家开了个甜品店他长得好看性格温柔,亲友热衷为他做媒不堪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