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屋外依旧冷得不行。
欣荣领地的扫雪工作给很大一批人提供了岗位，城内倒是没有多少积雪，但雪不会凭空消失，全部运到了河面上，再通过冰面运出城。
大量的积雪消融吸走了大量的热气，城市里的真实气温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有一部分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春天，一个充满希望，但又全是绝望的季节。
充满希望是因为马上就能开始耕种，充满绝望是因为这个时候是最青黄不接的缺粮阶段。
很多人家都会在熬过了冬天之后，在这个时候被饿死。
野外可以吃的野菜还没长出来，存粮食在漫长的冬天里几乎要被消耗一空，要等待收获还有很长时间，中间的时间要怎么填饱肚子？怎么填饱！
在冬天囤粮的一些人眼睛里放着亮光，看着家里的土豆就像是在一堆金币！
“土豆怎么卖？什么？！四铜币一斤？！昨天不还是3铜币吗？！”
“昨天3铜币一斤的是这种大土豆，今天4铜币一斤的是这种小土豆。”男人晃了晃比他拳头还要小的“大土豆”，“现在这个要6铜币一斤！”
来买土豆的女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去抢好了！”涨价涨这么多，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男人却一点也不慌张，笑嘻嘻地说：“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你忘记往年的土豆价格了？6铜币一斤，我已经是在做慈善了！你爱买不买，今天只要6铜币，明天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一个冬天的土豆价格都很低，大土豆3铜币一斤，小土豆2铜币一斤，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争相抢购这么便宜的土豆，但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土豆还是这个价格，大家就不爱抢购了。
只要保证家里有一点土豆就行了。
毕竟土豆便宜，其他菜也便宜。
红薯、南瓜、白菜甚至是大米，手里有钱，价格又不是高的离谱，总有人舍得花钱买的。
“你——”
女人生气地丢下土豆，涨价这么贵，她还不如买米呢！
大米价格要高一些，10铜币一斤，但是碎米就会便宜一点了，7铜币一斤。
虽然比土豆价格高很多，但大米好吃又营养！
“什、什么？！20铜币？！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今天外面摆摊的人很多，但价格不但没有便宜下来，反而涨价涨得更加夸张了。
摆摊的小老板们笑嘻嘻，身上带着流里流气令人不舒服的感觉：“这还贵啊？去年大米可要卖到40铜币的，这少了一半，你还贪心啊？！”
这个话倒是没错，去年冬天还是高尔特家族统治这片领地的时候大米的价格就是40一斤，土豆的价格则是16。
今年之所以会这么安心，完全是因为兰斯维利供应的食物价格一直都很低廉。
是的，低廉。
2铜币的小土豆，这是哪一年都没出现过的。
如果不是稳定供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肯定是要将手里的存款全部用来买土豆的。
对了，稳定供应！
女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往生鲜超市跑去。生鲜超市距离她的家比较远，来回要一个小时，冬天比较冷，她一开始还去生鲜超市买，后来路边摊多了，都是一样的价格，干脆就在家附近的小摊上买了。
硬要说的话，她已经很久没去生鲜超市了。
女人到生鲜超市的时候，店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她小小的身体爆发出了巨大地力量往里面挤去：“您好，请问今天的土豆——”
女人傻眼了，生鲜超市的柜台空空荡荡的，别说价格了，一点土豆都看不见。
堵在这里不愿意离开的客人问：“什么时候才能有土豆啊？价格是多少啊？”
售货员也没想到平时没多少人的生鲜超市会突然涌来这么多人，她安抚众人道：“小土豆2铜币，大土豆3铜币，马上就有土豆会运过来了，最迟明天就能上架！”
她几乎是嘶吼着，嗓子都哑了，但能起到的效果十分一般。
大家都不太相信“明天”这样的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在这一瞬间崩塌，听到消息的人匆匆离开，但还有更多的人挤进来。
女人从生鲜超市挤出来，来到最近的一个小摊贩面前：“给我十斤小土豆。”她飞快地将身上带着的全部的钱拿了出来。
她有七个孩子，五个都已经能挣钱了，现在芨芨草长得快，每天都能换不少钱，她也变得大方起来，想着买一点面粉一点红薯一点白菜改善一下伙食，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买几个鸡蛋。
但没想到涨价这么严重，也不要想着改善伙食了，全部买小土豆吧！
摊主咧嘴一笑：“我的小土豆可不是一般的土豆，一斤6铜币呢！”
女人瞪大了双眼，但她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多的人，强忍住怒意问：“大土豆呢？”
摊主伸出了8根手指头。
女人转头就走。
摊主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女人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问过去，结果最便宜的小土豆也要卖5铜币了，她有些后悔，立刻又往第一个说“4铜币”的摊主那跑。
“4铜币？现在已经不是刚才的价格了，5铜币，少一点都不行！”
摊主的态度很嚣张，但是女人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麻烦您给我来40铜币的。”
5铜币一斤，对比去年这个时间的价格已经很低了，但是和昨天2铜币一斤，以及一个小时前4铜币一斤比起来，又贵了很多。
但是再贵也得买！
她家里虽然有6个能赚钱的劳动力，但能吃上工作餐的只有4个，她和4个小一点的孩子都是摘芨芨草和一点计件的活才能赚到钱，没有工作餐，要自己想办法吃上饭。
而且现在价格涨得这么离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工作餐。
这可千万不能取消啊！要是廉价的土豆没有了，再没了工作餐，他们一家可真的没活路了！
5铜币一斤的小土豆显然只是个开始，去年在大家都穷的时候能卖上17一斤，今年家家户户都有了存款，搞不好价格会飙升到20一斤。
家里虽然有了存款，但这些钱都是一点点攒下来的血汗钱啊！
不能啊，不能这样啊！
女人买了土豆回去，正在家里收拾芨芨草的小孩一开始是兴奋地扑过来，妈妈出门前说了，今天要给他们买鸡蛋吃的。
但是没看到鸡蛋只是一些土豆，他们又茫然了，难不成鸡蛋和土豆是长一样的吗？
鸡蛋和土豆当然不一样！
女人看着几个孩子手上的伤痕，忍住想哭的崩溃，小声地说：“今天没有卖鸡蛋，过几天再买。”
但是这个“过几天”究竟是多少天，就很有深意了。
孩子们没有哭闹，在他们的世界里，烤土豆已经是很美味的食物了，舌头舔着嘴角，四双渴望的眼睛看着母亲。
女人又差点哭出来。
芨芨草能挣钱，她们没有班上的几个人每天出去割芨芨草，忙忙碌碌的一天也就只能挣个十一二个铜币，以前土豆2铜币一斤还好，就算敞开了肚子吃，也能攒下一点钱，加上丈夫和儿子们挣回来的工资，存款很快地再变多。
但如果土豆变回17一斤的话，别说省钱了，想要吃饱都成了很困难的事情。
她甚至没有让孩子拿土豆去烤着吃，将土豆放到家里唯一一个带锁的箱子里，拿上钱就匆匆出门了。
她不是去买土豆，是去买比土豆更便宜的黑面包。
冬天没有野菜的日子，大部分是野菜干和黑面包混着吃，吃个三分饱再喝点水饿不死就行。
但前面一个月的日子太好了，让她们将也野菜干和黑面包全部吃完了。
女人出门买黑面包，但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半个月前就吃完了，哪里还有黑面包！
就算有，这个时候也不会傻乎乎地拿出来卖。
女人问了一圈，最后又走到路边摊：“土豆多少钱一斤？”
“小土豆一斤8铜币，大土豆一斤12。”
半天时间，原价2铜币的土豆翻了好几倍的身价。
但女人的情绪可比小土豆的价格飞涨可怕得多！
她的身体近乎瘫软，浑浑噩噩地想要往家里走，但是走了两步还是折了回来。
“给我、来3斤的小土豆。”她的心在滴血。
等到女人的丈夫和孩子回来，物价飞涨的事情已经在柯尔特城里闹翻了天。
他们数着家里所有的存款一共723个铜币，都是他们一个一个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春天的税收比较少，这个时候最是青黄不接，领主们在粮食上已经能够大赚一笔了，税收上面就不会将他们逼得那么紧。
但是这个高昂的粮食价格，依旧让人焦虑。
丈夫数了500个铜币交给大儿子：“明天去多买点土豆回来，能买多少买多少。”
春天生病的概率也大，如果不是害怕会遇到什么要花钱的意外，他们一定会趁着土豆价格还没这么高全部拿出去买土豆。
女人几乎要哭得昏死过去：“呜呜呜，如果当时我省着一点就好了！”
野菜干不花钱，野菜干其实就是杂草干，对平民来说，野菜就是味道好一些的杂草，虽然好一些，但也十分有限。
但是能吃！
从春天开始，野菜就是大部分人的口粮。
他们吃野菜，晒野菜，春天夏天秋天吃新鲜的野菜，冬天就吃前面晒干的野菜干。
偶尔加一点黑面包就已经是很享受的事情了。
如果春夏秋三个季节不勤快，不采够了比日常吃更多的野菜，冬天就是要饿死的。
女人一家都是很勤快的人，但一个冬天都要吃，而且冬天还没有进项，只有消耗，平时都很注意，很小心地吃。
但这不是低物价给了他们很强的安全感吗？
本来熬到冬天最后一个月就不剩多少了，2铜币一斤的土豆和一天至少16铜币的进项给了他们安全感，那么点野菜干，很快地就吃完了。
后来一天的收入涨到30+后，更是馋起了鸡蛋。
生鲜超市的鸡蛋是按照个头卖的，1个3铜币。
按照他们一家的收入，一天吃十个也是吃得起的！
女人不仅后悔没有多在家囤点2铜币一斤的小土豆，更后悔没有多买点鸡蛋。
“早知道妮妮前天说想吃鸡蛋的时候我就该给她买的！”到底是穷怕了，犹豫了三天才咬牙准备买鸡蛋吃，结果连土豆都买不起了！
前天的物价才多少啊！
甜甜的红薯和南瓜都是3铜币一斤，大白菜3铜币一个好几斤，小青菜2铜币一捆，西红柿4铜币一斤，蘑菇5铜币一盒……就连猪肉也只需要20铜币一斤。
女人在哭，丈夫也有点鼻子发酸。
他们在食堂的工作餐可不差，米饭或是面条管够，两个素菜一碗汤，偶尔还有炒肉和蒸蛋，也算是享了福。
但是也就他们这些工人享了福，没有工作的老婆和四个小一些的孩子只有过年的那顿饺子是有肉的。
这一个晚上，柯尔特城的人是没几个睡得安稳的。
贝特西同样没睡好觉，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精力药水让他变得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但是因为这段时间的超负荷时间工作，他的等级几乎停滞不前。
生鲜超市的负责人正在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
“可以确定是那群人吗？”
负责人表情严肃：“确定！”
贝特西拨通了一串魔法印记。
“约书亚大人，是我，贝特西，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粮食问题，一直都是很被关注的重要大事，因此骚乱发生的第一天，生鲜超市的负责人立刻让人去调查了。
贝特西十分生气，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哄抬粮价对贵族来说是个很常用的敛财伎俩，因为人不可能不吃饭。
贝特西防着他们的这一手呢！直接将粮食售卖控制在了自己的手里。
却没想到，贵族们碍于兰斯维利的武力没有轻举妄动还在观望，那些有点钱和投机意识的平民们自己就组织起来了！
是的，这次的哄抬粮价，是有预谋的，而且少见地和贵族无关。
这一次的粮食物价哄抬，显然是有备而来。
策划这次活动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很多人，至少一万人。
在一月前，就已经行动了。
他们以批发价格向生鲜超市购买货物，每次卖出比购买物资的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的货物就去生鲜超市补货。
生鲜超市是一区域为单位开的农产品销售市场，无法给每一家都带去便利，总有一些人家要在大冬天走很长时间的路到生鲜超市购买食物，很不方便。
这个时候，小摊主们就帮了他们很大的忙。
他们在各个路边摆摊，承诺不占通道不给交通添麻烦，统一定价，让居民走几步路就能买到新鲜的粮食蔬菜。
利润则是供销社让利出来的那部分。
就比如说土豆，供销社这边给出的批发价是土豆100铜币50斤，有大有小，他们回去自己分拣就能得到至少25铜币的利润，像是南瓜这样的利润就更高一些，只要能忍得了寒冷和辛苦，一天下来摆摊赚个三四十铜币还是很简单的。
要知道像搬砖工人这么累一天也才8铜币呢！
生鲜超市这边完全是把利润全部让给了他们自己一分钱不赚的。
但是这些人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摆摊赚的这些钱！
他们是想利用摆摊“驯化”其他人，让人从“去生鲜超市买菜买粮食”变成“去小摊上卖菜买粮食”，培养客户习惯的同时，还在悄悄地掏空生鲜超市的库存。
这段时间春天动工的项目多，风悬浮列车的货运量一下子就加大了很多，大部分的运量都优先给了那些工厂，毕竟让人人都有工作岗位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欣荣领地的粮食问题并不严重。
因此粮食的运输单子就往后挪了挪。
这让那群人以为抓住了好时间——生鲜超市的库存已经被他们掏空了！
毕竟这群人的信息来源十分广泛，生鲜超市的仓库管理员也有他们的人。
——生鲜超市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在本地现招的，生鲜超市的工作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完全就能给欣荣领地创造就业岗位，不需要从兰斯维利大老远的招人。
生鲜超市的仓库管理员给其他人传递了消息，今天他们就和往常一样，去生鲜超市将最后一批货物清空了。
当然，生鲜超市的工作人员是预留了今天要售卖的货物的，但是炒价团伙人多的优势就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一部分人将生鲜超市的库存降到最低，一部分在开店的第一时间进去将所有货物一抢而空。
等到第一批真正的顾客上门购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空空荡荡的超市内部。
无论在什么时候，粮食都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一看生鲜超市的货都卖光了，大家就开始慌了。
更别说生鲜超市的收银员和上货工人也是有团伙成员的，这么一煽动，众人的恐慌情绪立刻爆炸了。
外面囤了大量物资的小摊贩们就开始疯狂地加价了。
乱了，整个领地都开始乱了。
最后甚至出动了公安开始维持秩序。
“大致就是这样的情况。”贝特西汇报之后，又保证说，“我们已经和货运公司以及农产品供应公司说好了，明天天亮之前所有的货物一定会分配到各个生鲜超市的仓库里，疯涨的物价一定会在明天中午前得到遏制。”
贝特西为什么会肯定一定没有贵族的手笔呢？原因也很简单，这个战线拉得太长了。
贵族们有钱有粮食，不需要将计划从一个月前就开始谋划，直接打价格战，比一比库存量就可以了，把生鲜超市搞破产，再重新垄断整个市场。
但现在的贵族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原因也很简单，贵族们的消息是很灵通的，他们很清楚斐洛司手里有多少粮食——无数。
哪怕现有的库存在价格战上用完了，立刻就能催生出一批。
说吧，要一千万吨还是一千万亿吨，都能给你催生出来，这就是有三百万超凡者的底气！
更不要说因为高尔特家族的事件，位面各地的精灵在精灵女王的命令下聚集到一起，目前暂居兰斯维利。
以目前兰斯维利和精灵们的关系，委托精灵族用数量上万的高级德鲁伊一起催生以亿吨为单位的普通作物是很简单的事情。
贵族们是精明，不是傻！明摆着既会亏钱又会得罪斐洛司的事情，他们不会干。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那就是自以为聪明的蠢货了！
约书亚的声音从另一个空间传到贝特西和超市负责人的耳朵里：“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贝特西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将详细的安排说出来。
他的心里说不忐忑是假的。
虽然他当秘书的职业生涯比约书亚还要长一点，但不管是从哪方面，都是约书亚带他教他得更多。
虽然说是秘书，但领主秘书的这个岗位本就特殊，说是至关重要也不为过。
领主办公室是名副其实的权力中心，他们这些当秘书的自然也是距离最高权力最近的一群人。
但是贝特西却被“下放”了。
他离开了那个权力中心。
贝特西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是被考验了。
是做出成绩被调回去更进一步，还是无功无过地在这里当“鸡头”？
贝特西自然是希望更进一步的。
他才二十，这个年纪没有野心难不成要养老吗？！
他想为这里的人民做一点实事，但能做好，做得出色后离开这里更上一层楼，才是最让他满意的结果。
“你的方案不错。”约书亚简单地评价了一下，贝特西的能力，他也是很清楚的，稳定物价、安抚人心、惩罚哄抬物价的团队，都是很正确很稳妥的决策。
“但是——”
贝特西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但是”之后的内容，才是重点。
“贝特西，作为一个混乱之都的一把手，你还是太过仁慈了。”
“但是”之后传来的声音却不是约书亚的。
贝特西差点吓得打翻手边的精力药水，超市的负责人也顿时吓得煞白了一张脸。
斐洛司冷静且残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恐惧，有时候才是最好的杜绝重蹈覆辙的方法。”
“是、是，您说得对！”超市负责人点头哈腰，哪怕说话的人并不在这里也看不到他，但他还是出于恭敬和尊重又是鞠躬又是笑。
贝特西：“……”
贝特西被他的喜剧人表现弄得有点想笑，好在忍住了，不过因为这个小插曲，他也不那么紧张了。
约书亚虽然没看到那边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但也能猜出来，他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一下，但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严肃，于是就借了斐洛司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的笑声。
斐洛司无奈地看了约书亚一眼，却没有立刻说出对这件事情更果决的处理，而是给了贝特西更多的思考时间。
贝特西跟在斐洛司和约书亚身边也不是一直在复印文件而已的，他略作思考，修改了一下方案：“平稳物价的同时，要让这些人受到足够严厉的惩罚，杀鸡儆猴。”
“我可以让价格慢慢地往下压，一点一点地摧毁他们的信念。”钝刀子慢割，一点点地削肉。他们越是要让土豆价格涨起来，贝特西就越要和他们打擂台将价格压下去！
晚上公安执法队用武力结束交易市场混乱的时候，一斤土豆的价格已经飙到了13一斤的恐怖价位！
这个价格，比薯片的利润还高了！一包薯片一点点，虽然要5铜币，但算起来，清洗、油炸、燃料、包装、运输、销售都是有成本的。
但这些人有什么成本呢？2铜币一斤的批发价，13铜币卖出，一斤就净赚了11铜币！
如果只是利润高的话，贝特西是不生气的，市场追求利润是很正常的事情，利润再高能高过《魔法少年——》吗？！
那些卡牌的利润可比土豆高多了！
但卡牌可以不买，土豆却不能不买。
这些人明明也是饿过肚子的，也是有过因为吃不饱难受得半夜饿醒痛得直打滚的经历。
但却利用生鲜超市想要更加便民的心理一点点地将粮食生意蚕食且要摧毁其他人想要好好吃饱饭的心愿。
超市负责人和贝特西不仅是生气他们的恶，更是心寒。
这些人，就没有人性吗？
斐洛司听到他补充改进的方案，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看来锻炼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独当一面。”
贝特西的脸有些红：“多亏了您和约书亚大人的教导。”
斐洛司当初说过的，欣荣领地的一切事务由他处理，因此只叮嘱了一句：“注意民众的情绪。”
贝特西郑重地应了一声。
斐洛司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话。
贝特西和超市负责人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人虽然都将斐洛司视为崇拜的偶像，但斐洛司即便不在这里，压迫感也是拉满的。
超市的负责人是在兰斯维利就干得很不错的农场经理，生鲜超市虽然说要为欣荣领地的普通人提供岗位，但是关键负责人的人才储备，欣荣领地很难有，即便找到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兰斯维利的体系，不如直接在兰斯维利招聘来得简单高效。
负责人之前天天期盼着什么时候要是能和领主大人面对面的见上一面就好了，他简直是要死而无憾了！
但是今天终于得偿一半愿望了，他又被领主的气势吓得连呼吸都困难。
叶公好龙，说的就是他本人了！
贝特西比他要好上不少，毕竟他给斐洛司当过不短时间的秘书，算是锻炼出来了。
不过说一点没感觉那是假的。
但好像又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心理挂念着，但究竟是什么呢……算了不想了，先工作！
贝特西也是个和斐洛司一脉相承的工作狂，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准备开始完善调整物价的政策措施。
“明天你们先不要把价格一下子降——等等，这样，你明天让所有的超市都挂一个牌子……”
贝特西交代的过程中又涌现了不少灵感，一点点完善后才将基本的政策和他通了个气。
负责人连连点头：“贝特西大人您真的太厉害了！”
贝特西被马屁拍得有些尴尬，但是一抬眼，负责人眼里满是真情实感的崇拜。
贝特西一愣。
负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但一想到欣荣领地的大家能遇到像您这么关心爱护他们的执政官，我就觉得好开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