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文扫了一眼,差点晕厥。
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季隶铭就是故意拿酒来讨好我!
但哪怕它再好,我也不能因为区区一瓶酒就动摇了!
历文咬着牙把酒推到一边去,这个过程里,他心里都在滴血。
“小叶子,你居然有事瞒着我,你都不在意我为你的担心。你远在S市的老师傅操碎了心,就怕有坏人把他的小徒弟拐走,你呢……”历文的痛心疾首在拒绝诱惑后更为深切,“你都没有和我透露过一点信息,直接给我王炸,你都把我炸晕了啊。”
叶拙有些心虚,“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在早上的时候,他和季隶铭还是清清白白。
好吧,如果算上在季隶铭办公室的那五分钟,他们之间也不算非常清白。
历文:“老实交代,你们的关系是怎么个发展过程?我要好好审判一下你们的感情发展是否正当。”
他都忘了,当初奋力撮合叶拙和季隶铭的也是自己。
但这个问题,叶拙也有些回答不上来。
他和季隶铭的感情是怎么发展的?
没有什么惊动天地的大变动,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节点。
好像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在相处中慢慢变化的。
每天见面说话,他们都在对彼此更了解一些。
可能是季隶铭明确表达要追求叶拙那时候开始,叶拙才慢慢正视自己是否对季隶铭的感情变了。
叶拙的眉头因为苦思冥想而皱起。
这副表情落在历文眼中,就成了痛苦懊恼。
但一道色泽鲜亮的荷塘小炒从历文眼前飘过,他的视线直接被牵引着来到桌上。
季隶铭放下菜,脱下围裙,笑着和历文说:“好了,你就别逗叶拙了,其实我们确定关系也就是下午的事情——你也看见了。”
季隶铭是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提到下午脸色如常的人。
叶拙回想起来,除了羞赧就是尴尬。
历文的脸也是涨得通红——气的。
所以在季隶铭这时候又侧脸亲了一口叶拙的脸时,历文“嗷”一声捂住了脸。
“救命啊,我真的没眼看了,伤风败俗啊,在一个老人家面前这样。”
他语气夸张,叶拙推开了季隶铭,小声说:“别这样。”
季隶铭笑了笑,继续回到厨房洗手。
历文很郁闷地打开了刚被他推走的酒。
他猛地一大杯,和叶拙说:“我心情很郁闷!”
不用他嚷嚷,叶拙也能看出来的。
“我好不容易养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历文无力哀嚎:“还不如不告诉我这件事,现在猛地一下让我知道,我的心脏真有点接受不了。”
季隶铭是好人。
可是当季隶铭和叶拙在一起之后,他在历文眼里就面目全非了。
季隶铭再好,也会有缺点。
谁能保证他以后会对叶拙永远好?
万一季隶铭又辜负了叶拙,那叶拙又该怎么办?
历文心里的担心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他多想回到当初,让自己别撮合季隶铭和叶拙了,信谁都不如信自己,叶拙跟着他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把叶拙托付给别人呢?
历文越想越郁闷,抓住叶拙的手,“那你以后还能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叶拙的表情有些微妙。
历文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是不是准备把你养在家里,让你安心嫁入豪门不要再到外面去抛头露面了?!”
过去那些狗血电视剧的剧情他全都想起来了,每一个都能套入叶拙和季隶铭之间。
清贫小白花被花言巧语的豪门富二代哄骗结婚,然后又被关在家里限制自由,无法实现自我价值的小白花郁郁而终。
或者是老谋深算的男人只想让老婆给自己生孩子,其他都是虚情假意。
季隶铭坐下来,发现季隶铭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了杀气……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起身给历文倒酒。
“厉老师可不要乱说,我好不容易才把叶拙哄回来的。”
“你不好容易哄回来那是你自己有问题,你要反思自己好不好。”
历文看着季隶铭横竖不顺眼,现在说话更是蛮不讲理,“你就说叶拙以后要和我出去,你会不会限制他?”
季隶铭挑眉,“这个问题不该问我,我只是和叶拙在一起,而不是得到了叶拙的支配权。他想和谁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他自己决定好了,我都不会插手。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我不需要一个人做我的陪衬,也不需要一个人时时刻刻以我为先。”
历文想挑剔都没找到毛病,“哼,算你有点觉悟……”
他闷闷地低下头,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
历文:“那我们要是打算去北极呢?”
季隶铭:“想去就去啊,我也去过,记得保暖,没什么问题。”
历文:“那我们要适当打算徒步去沙漠呢?”
季隶铭的眉心有些皱起,“找到靠谱的团队带领,同时保持信号联络,带好物资。”
历文哼了一声,咬牙问:“那我们要是打算去原始森林拍食人族呢?”
季隶铭皱眉的痕迹越发明显。
叶拙忍不住了,开口说:“这些不太可能吧……”
历文一拍大腿,“小叶子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啊?我这是拷打他的内心,看他能承受多少,你怎么现在就胳膊肘向外拐了。”
历文就是要逼得季隶铭“原形毕露”,让叶拙逼问的可能性不大,这个恶人只有他来当。
季隶铭:“既然我已经决定和叶拙在一起,这些事情我都已经考虑过了,如果有很大的风险……我会放下手里的一切一起去。”
叶拙想去那就去。
但如果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他就跟着一起去。
眼看着话题越发走偏,叶拙开口说:“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们是摄影师,不是冒险家,除了工作时间不固定外,只是有部分项目存在风险。”
历文故意把危险的那一面放大,就是为了看季隶铭的想法。
从历文低头狠狠啃排骨的样子,想来季隶铭已经在历文这里通过考验了。
季隶铭都准备生死相随了,历文还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他只能在排骨里挑挑骨头了。
季隶铭和叶拙对视一眼。
叶拙得到一个安心的笑容。
历文忽然开口,语气愤愤不平地说:“笑笑笑,今天一晚上就看见你在笑了。”
他嘟囔着,“那可是我的徒弟,说拐走就拐走了,还笑地这么灿烂……”
历文独自喝起酒。
这样的历文在之前看过一次,那次还是因为说起程松柏和他的过去。
季隶铭从叶拙眼中看到无奈。
看来历文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这个现实。
叶拙刚刚打开历文的房门,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历文又哭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哭嚎。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啊,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孩子交出去。”
历文这次不是干嚎,而是真的抱着叶拙呜呜地哭。
“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季隶铭跟在后面,帮叶拙把房间门推开。
历文这幅苦口婆心的模样倒也不惹人讨厌。
他们都知道,历文只是作为过来人,既不相信会有稳定的爱情,也担心叶拙会再次受伤。
叶拙把历文扶到床上躺着的时候,历文抓住叶拙的手不放。
“这门亲事也没有彩礼,也不领证,我怎么能安心啊?”
季隶铭笑着问:“那你打算要多少彩礼呢?一百万够不够?”
历文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双眼放光地和叶拙说:“你听见了吗,他终于暴露了,他打算用彩礼买你!爱情!是可以!买卖的!吗?!”
历文已经喝得稀里糊涂,甚至要高歌一首《爱情买卖》,还没忘记让叶拙当心坏男人。
把历文安置好,叶拙从房间出来已经汗流浃背。
他着急回房间洗个澡,但没想到自己进房间的身后还有个人跟着。
叶拙转身关门,季隶铭却伸手拦住。
确定关系的两个人,单独在卧室相处……
叶拙压制住心里的紧张,“我要睡觉了。”
但季隶铭仿佛没读懂他话语里的逐客令,符合说:“我也要睡觉了。”
他也要睡觉了?
在哪睡?
在我的床上吗?
“好巧啊……”叶拙硬着头皮说:“我要一个人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他已经把该强调的都加重语气了,这下季隶铭应该明白了吧。
但季隶铭还是站在原地。
叶拙有些着急了,“我要一个人睡觉了,你一个人睡觉也注意点,不要着凉了。”
季隶铭忍俊不禁。
季隶铭觉得自己可能真得变坏了。
其实他在叶拙抬眼看他的时候,就已经看出叶拙在担心什么。
但他想看叶拙慌乱的样子。
好像个兔子。
好可爱。
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
叶拙抿唇,问:“你怎么还不上去。”
季隶铭的笑意加深,与叶拙对视着说:“我想要一个,晚安吻。”
他站在不走,大有不亲就赖着的架势。
叶拙左右思考,才决定点头同意。
反正都已经在一起了,这也不算什么。
但是在季隶铭欺身上前的时候,叶拙的耳朵还是滚烫起来。
“晚安。”
想象中的深吻并没有来临。
季隶铭在他嘴巴上轻轻啄了一下,就像蜻蜓点过水面,只流下片片涟漪荡漾。
看着叶拙泛红的面颊。
季隶铭希望以后的夜晚能够在亲吻之后一同入睡。
不过现在来看,期待能还为时尚早。
住在他楼下的小同事还没转换到恋人模式,只是亲一下就会羞赧不已。
闻着叶拙身上的橘子香气,季隶铭就像掉进一罐橘子罐头里,甜的无法自拔。
“晚安。”
叶拙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季隶铭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但他一抬眼,发现季隶铭又亲了过来。
季隶铭的晚安吻还是不够。
既然期待还不能实现,就抓住现在的机会,一次性亲个够吧。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学校里许多学生都是带着行李箱上课。
为了能在明晚中秋和家人团聚,从上午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学生离开。
叶拙在教室里的时候,就时不时能听见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
下课铃声成为学生们赛跑的枪声, 刚响起一秒钟, 归心似箭的学生们就以百米冲刺之势弹出了教室。
季隶铭在外面等待了越有十几分钟, 发现该出来的学生都已经在前面的一大波里离开了, 剩下零星几个学生,也没有叶拙的影子……
又在问功课吗?
季隶铭低头想去个消息问一下, 叶拙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天气渐冷了。
叶拙今日穿了一件白底印花卫衣, 外面是件简单的牛仔外套, 搭配着下半身的运动裤和球鞋,整个人清爽又青春。
虽然他的样貌没有那么精致,但却有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
该怎么具体形容呢……
大约就是流水线审美疲劳时,会被叶拙这种自在干净又带着天然野性所吸引的感觉。
当叶拙背着单肩包从大学校门走出来的时候, 季隶铭明显发现还有别的视线落在叶拙身上……
他珍藏多年的宝贝终于拂尘,让大家都见到自己的魅力。
季隶铭没有多么吃醋和不安,而是由衷地为叶拙感到高兴。
多年来,叶拙得到的夸奖太少了,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 叶拙都深陷在浓浓地自卑里。
而现在都叶拙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优秀。
他在摆脱自备的同时,也在提高自己的配得感。
过去的叶拙会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任何。
所以在别人对他释放好意的时候, 他会下意识地拿自己的东西做交换。
而如今, 叶拙也开始试着接受他人的帮助——他同样会给予回报,但和过去不同,这并非是交换, 而是一种平等的互利。
看着叶拙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季隶铭得到的喜悦和成就感是过去任何事情都比不过的。
叶拙知道自己迟了, 所以一路快走过来。
拉开门的时候,叶拙的气息还有些不稳。
他鼻尖冒着亮晶晶的汗珠,但眼睛更亮。
“你怎么换车了?要不是因为车牌号码,我差点没敢开门。”
季隶铭笑着回头,和他说:“之前的车太招摇,现在换了一辆放接送你,应该相对低调了吧?”
过去季隶铭的车在学校附近出行,总是会被行“注目礼”。
现在换了一辆小几十万的国产车,在学校门口就要正常许多。
最起码大家不会再像看过去那辆豪车时脑补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坐上这种车。
而当大家目睹叶拙上车之后,很多人都放弃过去的猜测。
原来是少爷。
不是靠脸的明星。
对此,叶拙除了窘迫就是尴尬。
季隶铭这次换车,叶拙应该就再也不用为此烦恼了。
坐稳后,季隶铭拿出一个信封,什么也没说就递给了富副驾上的叶拙。
叶拙微怔。
下意识接过来后,两根手指隔着信封感受了一下……
里面是一张薄而硬的卡片,这种手感摸起来只会让人想到一样东西。
叶拙二话不说,当即把信封还给了季隶铭。
叶拙:“这个我不能要,太贵重了。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这些,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历文昨天的醉话影响了季隶铭。
不然他怎么会收到季隶铭送来的一张银行卡?
季隶铭拿回信封后,看着叶拙的目光却有些奇怪。
就像是……戏谑?
叶拙的心紧了一下,但他还是相信季隶铭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你很缺,你也很想要。”
季隶铭说完后,将这信封塞进叶拙怀里,用稍重的语气说了“收下”两个字。
季隶铭:“你现在不要,下次你求我,我都要看心情给你。”
叶拙紧紧抿着的唇代表着他现在的心情。
把卡扔回去,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叶拙的动作一气呵成。
但身后传来拆开纸张的声音。
同时季隶铭用一种难以理解的语气自言自语:“这张饭卡,某人居然不要……”
正在下车的叶拙愣住。
季隶铭说:“我在饭卡里充的一百万该怎么花啊?”
“什么?”叶拙转头,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季隶铭一本正经的表情瞬间破功,对着叶拙眉开眼笑。
“一百万也是夸张了,一百万日元还差不多。里面没充多少钱,就先帮你存了一千。”
这次季隶铭把饭卡举到叶拙面前,让他看了个仔细,让叶拙确认这真的是饭卡,不是什么准备用钱羞辱叶拙的银行卡。
叶拙拿着卡,惊讶地问:“你是怎么拿到的?”
季隶铭挑眉,“我在里面承包了几个店面和档口,然后就有饭卡了,以后我也可以出入你们学校,在食堂陪你吃饭。”
叶拙目瞪口呆,“你?承包食堂?”
季隶铭笑笑:“不过我还没想好在大学里面卖些什么……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经营方向。”
这也不是故意哄叶拙。
他的确是想要为叶拙拿一张饭卡,而且来路要正当,最好让叶拙不要为此感到负担。
在学校食堂里做点小生意,顺便能得到几张饭卡,既是投资,也能让叶拙安心。
这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不过到底要在那几个档口卖些什么呢?
季隶铭苦思冥想了一会,余光瞥见叶拙微微低下的脸。
“开个甜品店如何?”
叶拙微怔,“可以呀。”
学校里的确没什么甜品店。
“主厨力荐——可爱的巧克力欧包。”季隶铭瞥向叶拙的同时,自己眼中也带着笑。
他的巧克力欧包,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最可爱的食物。
如果能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季隶铭贴钱做生意也值得。
叶拙坐在沙发上,低头整理着手里的照片。
本来想着在离开前送给季隶铭的相册,现在又回到叶拙手中。
前几天的新相片还没装进去, 叶拙专心致志地进行手里工作, 忽然听见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个日子也腐败太滋润了……”历文手捧着瓜子, 美滋滋地嗑了一路。
他眼神飘过厨房。
季隶铭又在里面忙碌。
可能是巧合, 季隶铭转身,正好看到历文。
面对季隶铭那个灿烂的笑容, 历文把喉咙里那句“好香”又咽了下去。
“哼。”
叶拙不明所以地看着气鼓鼓的历文。
叶拙:“怎么了?”
他探头看了眼厨房。
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厉老师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历文愤恨地把嘴里瓜子咬开, “他故意表现的, 心机很深。”
“不至于吧……”叶拙刚想开口,历文就认真地把瓜子放下,一板一眼地和叶拙分析:“男人都很会演戏,你看陈松柏, 他之前也会演,你要提起警惕,不能被男人的糖衣炮弹所蒙骗。”
视线从历文肩上越过,刚好就能看见季隶铭下厨的样子。
从备菜到烹饪, 季隶铭的表情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而当一道新菜出锅的时候, 他偶尔还会满意地笑笑。
叶拙眨了眨眼。
这样也能演出来吗?
他在娱乐圈也呆过几年,除了影帝级别的演员, 普通演员都没有季隶铭这样自然。
历文伸手握住叶拙的肩膀, 让他的视线对准自己。
历文谆谆教诲:“不要看一时的表面,要往长远了看,一两个月能装, 但要是一两年呢?”
但是说到一半,历文就发现自己反而起了反作用。
季隶铭等叶拙何止一两年。
他重重叹了口气, 颓废地靠在沙发上。
“小叶子,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季隶铭的确挑不出毛病。
他现在这样子也非常小心眼,甚至是在打过去过去一心撮合的自己的脸。
历文泄气地说:“诶,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转换。”
坐在他身边的叶拙点了点头。
“我也是。”
不仅历文还没适应,叶拙自己也没做好准备。
“吃饭吧。”
季隶铭从厨房出来,香气已经飘了满屋。
叶拙跟着去厨房帮忙,忽然听见历文“哎呦”一声。
“什么东西硬硬的?”
历文站起来,从刚才屁.股坐过的地方摸出一张饭卡。
“这是谁的?”他看向叶拙,“学校给你发饭卡了?”
叶拙瞥向在一边笑而不语的季隶铭,说:“不是学校直接发给我的,是季隶铭给我的。”
历文狐疑地皱眉,“季隶铭的路子够广的,学校内部的饭卡都能弄到。”
季隶铭让叶拙先坐下,不用他来帮忙,又招呼历文快点来吃饭。
他脱下身上的围裙,喷上取出油烟味的喷雾,说:“以后我可能就要是你们学校食堂大爷的一份子了,这不是每天颠勺都在提前历练嘛。”
更早知道详情的叶拙会心一笑。
历文则惊诧地瞪大眼,“什么?你为了给叶拙弄张房卡,还专门去应聘给学生打菜啊?!”
正在喝水的叶拙被呛得咳嗽起来,“不、不是……咳咳。”
一只手拍着他的背。
季隶铭拉开叶拙身边的椅子坐下,同时轻拍叶拙的背,帮他顺气。
季隶铭对历文解释:“我承包了几个档口。”
他怕自己说迟了,现在还处在敏感阶段的历文就要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养得起他的“宝贝孩子”。
“我们学校食堂的一个档口可都不便宜,你这……”后面应该跟上夸奖的话,但历文生生咽了回去。
他“哼”了一声,硬生生地说:“这是你应该做的。”
该死,季隶铭真是挑不出哪里做得不好。
在这种遇到正常男人都要打着灯笼的时代,遇到季隶铭这种二十四孝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报警,查一下会不会是被布局诈骗了。
专情就算了,还有钱。
有钱就算了,做饭还好吃。
季隶铭提醒:“饭卡装好了吗?掉在家里还好点,要是掉在外面就不好找了。”
叶拙起身,打算先把饭卡装进背包。
他刚刚打开拉链,历文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拙和季隶铭都不知他为何这样。
叶拙继续打开拉链,把饭卡放进单肩包内层。
等他抬头,发现历文还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手里的包。
历文摸了摸鼻子,干笑着说:“没想到叶拙还挺有少女心,这粉色本子还挺可爱的。”
叶拙疑惑地把包里的粉色笔记本拿出来,“你是说的是这个吗?”
历文紧张地看了一眼季隶铭,对着叶拙用力挤眼,“对啊就是这个,知道你很喜欢了,快收起来吧。”
叶拙默默看了一会粉色笔记本,才恍然大悟。
“这个是顾敏敏的笔记本,不是我的。”
历文干笑两声,脸上的笑容却挂不住了,“顾敏敏……你的化名啊?哈哈,快来吃饭吧,快点快点。”
他后背都出冷汗了。
叶拙怎么能这么自然的?
难道他不怕季隶铭生气吗?
再看季隶铭。
他居然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能面带微笑地给历文和叶拙盛汤。
全程只有历文一个人脚趾扣地。
等到叶拙收好东西,重新坐回来,季隶铭才借着给叶拙递碗的时机问:“顾敏敏是不是上次那个女同学?”
叶拙微怔,“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季隶铭扬眉,“尝尝味道怎么样?”
现在叶拙稍显迟钝的心终于转过弯来,解释说:“顾敏敏是今年的新生,知道我是旁听的之后也很照顾我。上次我不是请假了几天没去,她就把她的笔记本借给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向季隶铭解释自己的人际交往问题。
出于是首次,而且季隶铭的信任让他安心,所以叶拙把那笔记本拿到季隶铭面前,把自己的诚意也对等地摆了出来。
“你可以自己看,这就是个笔记本,里面是她的笔记——”
叶拙主动翻页,却立刻怔住。
叶拙在借来的时候也翻看了几页,里面都是工工整整的知识点。
所以在他翻页到第二面之前,丝毫没预料到会夹着一张小卡片。
【叶拙同学,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以后你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
一个用彩色笔画的小花,还有一串微信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