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我们救下的人放的。”莫路轻轻道。
特地在澜山居旁燃起了三千明灯，莫路不由地想起了这段时间他看见的那一张张充满感激的面庞。
这些明灯承载了多少虔诚的祈愿和祝福，又承载了多少对莫家、对他的信仰？
他从来不想当什么神明。
莫路目光落回了微生透俊朗的面庞上。
他知道，世人或许敬他，或许爱他，却会用尽一切方法拉住他。
可是微生透不一样。
微生透的爱，不一样。
他让他自由。
所以他渴望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在清晨黄昏，在暮色四合，在每一个时刻，他所感到满足的，只是他拥他入怀。
微生透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莫路。
“......莫路。”微生透眼神晦暗。
“嗯。”莫路呼吸清浅。
微生透抬起手臂将莫路往上抱了抱，而后温柔地吻住了莫路的唇瓣。
“微生透......”莫路喘息着呢喃。
微生透微微离开了莫路的唇，深邃的眼眸望着他，烟嗓低哑而温柔：“...莫路，
“......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神明。”
生生世世，
我愿为你，献祭自己。
——正文完——?
莫路的生日是在九月九日，微生透一早就知道了。
但是九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有两个至亲去世，所以生日就被搁置了。
再加上微生透一直在给莫路疗伤，后来等他再想给莫路过生日的时候，都已经十一月中旬了，他自己的生日都快到了。
好在经过他的“不懈努力”，莫路已经基本好了。
莫路自己也忘了自己还有生日这个事情，更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
但是这事情跟一根刺一样一直卡在微生透心里。
微生透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他的全部家当都已经搬到了澜山居，自己人也是莫路的了。
而且现在整个帝国都是莫家的，莫路也根本什么都不缺。
但是礼物是一定要送的。
所以微生透从一开始的只是时不时消失在莫路面前，到后来变得连跟莫路在一起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莫路一早察觉到了，但他一直忍着没问，想着这家伙总会自己告诉他。
但是微生透愣是什么都没说。
所以有天在亭子里喝下午茶的空档，莫路直接开口问道：“微生透，你最近在干什么？”
“少爷，没什么！”微生透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莫路反而觉得更不对了。
微生透这段时间太反常了，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即便是知道微生透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莫路还是觉得心中闷闷的。
他起身，坐得离微生透更近了一些，而后随手拈起一块圆形的糕点，咬了一半下去，慢慢咀嚼。眼眸微垂着，目光落在了空处。
微生透还以为自己已经混过去了，于是直接伸头要将剩下的糕点叼走，奈何莫路轻轻挪了一下，微生透咬了个空。
“少爷？”微生透撇嘴看向莫路。
“想吃吗？”
莫路看向微生透，微微挑眉，舌尖舔了舔唇角的糕点屑。
微生透怔怔看着莫路，喉结滚了滚，哑声开口：“想吃......”
莫路看着微生透有些晦暗的眼神，无奈中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傻子泰迪还是随意一撩就能上钩，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瞒着他做出什么糟糕事情的样子。
“说吧，瞒了我什么？”莫路眸中带着笑意，面上却还是冷淡。
微生透呼吸一窒。
“嗯？”莫路看着微生透。
微生透深呼吸一口气，忽地长臂一伸，将莫路揽进怀里。
莫路猝不及防，糕点差点掉在地上。
微生透张口将糕点含在了口中，囫囵吞掉，而后抱着莫路蹭蹭：“少爷，什么都没有~”
“别蹭，痒。”莫路揉着微生透的脑袋。
“少爷......想要......”微生透哀求。
“别转移话题。”莫路想要推开他，奈何微生透的力气太大，莫路不仅没有将他推开，反而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腿上。
“莫路...*一次之后就告诉你...”微生透抬头看着莫路撒娇，烟嗓柔软而沙哑。
“......”莫路垂眸看着微生透。
微生透可怜巴巴。
莫路叹了口气，道：“那就一次。”
“好~”
......
......
莫路是被抱回卧室的。
回到卧室的时候，他眼含泪水，死死舀着微生透的肩膀，低低哼着。
“少爷...看那个。”微生透转头轻柔耳语。
莫路微微颤抖。
他缓缓抬起头，睁开含着水雾的桃花眼，看向一边，而后微微一愣。
不知是何时送过来的，房间内赫然摆着两套古法刺绣的喜服，一套稍微宽大些，黑色为主色调，红色为辅；另一套稍小一些，红色为主色调，黑色为辅。
袖子宽大，衣摆飘逸，两套喜服上皆用金线绣着龙凤纹路，针脚细密，看上去极其精致华美，恍若落日熔金。
“微生透......这是......”莫路声音沙哑。
微生透抱着莫路走到了喜服旁边。
“嗬......”莫路手指一下扣紧了微生透。
微生透低低笑道：“少爷...这就是我瞒你的事情。”
莫路看向喜服。
细细看来，两套喜服的胸口都绣着莫路画在微生透身上的护身咒，针脚看起来笨拙很多。
莫路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傻子泰迪的作品。
他低低笑道：“宝宝，这是你绣的吗？”
微生透面上一红，轻声应着：“嗯。”
他其实早早就找上莫家的专属裁缝冯叔了，想要给莫路做喜服。冯叔不敢怠慢，直接带着他去找了自己的妻子，因为妻子更会刺绣。
三个人加上不少隶属冯叔手下的莫家裁缝，偷偷摸摸干了一个多月，才赶了两套喜服出来。
其实微生透是想一整套都自己绣的，结果愣是被冯叔的妻子拦住了，说他绣完都猴年马月了。
所以只在胸膛的位置绣了两个护身咒。
歪歪扭扭的，但光这一点，他就学了大半个月。
莫路伸手抚着喜服上细腻的纹路，脑海里却想到了微生透绣花的样子。
他趴在微生透肩上低低笑出声来。
微生透有些懊恼。
其实还有准备好的台词没有说的，但是少爷这么笑，他真的说不出来啊。
“少爷...别笑了。”
微生透侧头含住了莫路的耳垂，如愿以偿地听见耳边的笑声逐渐变成了喘息。
莫路搂紧了微生透的脖颈，轻声道：“谢谢宝宝，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很喜欢。”
微生透托着莫路，哑声道：“少爷，对不起没能给你过今年的生日。但是，生日快乐。”
“...我都忘了。”莫路揉揉微生透的脑袋。
“我不会忘。”微生透抱着莫路坐到了床上，让莫路看着他。
“嗯？”莫路调整了一下坐姿。
“......少爷，我在做喜服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穿上它的样子。”微生透眼中满是爱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想这大概是最能形容少爷的句子了。”
“那后面的‘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呢？”莫路微微歪头。
“那是我。”微生透毫不犹豫。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意思是ta将出嫁，喜气洋洋归夫家。
所以——
微生透微微抬头看着莫路，眸中灿若星辰：
“少爷，我来嫁你，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