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像，是不是被毒虫咬了，还是吸入了有毒气体？”
几个安全员说不出准确结果，宋明已经扶住胡志一，“你怎么样？怎么了？”
“我发现，”胡志一并没有晕倒，只是头痛欲裂，“发现，里面，有……东西……”
眼看他眼球也开始充血，宋明当机立断摸出一支针剂扎进他脖子。
镇定剂让胡志一晕了过去，鼻血渐渐止住，宋明松了口气。
“通知支援队伍过来，半小时后开始主搜查。”
那道门镶嵌在满是灰尘的墙壁上，颜色几乎与后者融为一起，毫无特色。
就算是现在开着，也跟其他废弃的通道没有什么区别，很容易被忽略。
宋明把胡志一放到通风处，让秦杰亲自照看，他自己安排人先去探查门后甬道。
户外强光手电根本照不透里面的黑暗，三人一组，腰上系了安全绳，缓慢地往里面去。
很快里面传来让人惊喜的汇报。
建筑专业的陈泽走在两个安全员身后，声音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冷静无波。
“墙壁以石砖垒砌，跟整体建筑的材质无差别，但，建筑很新。”
“缝隙粘合剂与砖头没有水渍，没有霉斑。依据建筑结构来看，应该是同一时期建成。问题是，这里很新，太新了，就像是才建成不久。”
许尔拿了电脑录音，宋明示意他先不要发问，“继续前进五米，不要走太快。”
“是，”即便新旧程度惹人怀疑，但尚在可接受范围内，那边突然停下。
十几秒后，陈泽惊异，“十米开始，有壁画出现，笔记清晰，内容清晰，似乎是……家族树？没听说过绝望要塞有什么家族啊？”
许尔回答，“目前资料没有发现过，可能是早期的。你看看上面的名字。”
那边有沉默了一阵，然后陈泽有些遗憾地说：“不是通用文字，也不是古代文字，不在我知道的文字种类内。我们先拍照，之后交给你们你们分析。”
他们这边忙探查，没人注意到本来应该昏迷两小时的胡志一睁开了眼睛。
秦杰跟着宋明的这段时间，对调查案件的兴趣越来越浓，见胡志一睡得熟，拉长脖子往里边看。
风声呜咽中，他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胡志一的动静，只突然感到脖颈一紧，便失去了意识。
胡志一拔出针，眼神冰冷地推开人，将药箱里的其他针剂放进自己风衣口袋，起身离开。
整个行动过程简洁且果断，跟他平时判若两人。
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大脑就像个被动接受的机器，并没有停止运转，甚至在空间图像构建完成之后，还将他的身体唤醒过来。
神情冷漠、动作安静，他并没有靠近宋明他们所在的那扇门，而是走到了建筑的另一面墙边，闪身进了墙壁裂开的一道人宽缝隙。
支援队到了后，他们才发现胡志一不见了。
秦杰被药物唤醒，睁开眼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之前铺开的设备捕捉到了胡志一离开的方向，可空间太大，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先不用管他，大家准备一下，分前后两支队伍进入那扇门。”
宋明见监控中的胡志一意识清晰，行动利落，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别的东西不能当面说，于是决定先完成任务。
这片建筑的另一端，走在队伍最末尾的叶啸心脏突然狠狠一跳，接着便是巨大的失落，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离开了自己。
“……胡志一，”即便烙印不过一个多月，叶啸也马上知道了这种感觉的来源。
可他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说明胡志一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也没有害怕等情绪，更没有向自己求助，只是……烙印突然断开了。
叶啸赶紧拉开上衣，在手电光里，就看到心口印记颜色在迅速变淡。?
“大哥，出事了！”
叶啸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傻逼情况，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习惯性向大哥求助。
众人也在废旧建筑里面翻找，叶吟跟金泡泡在鼓捣无人机，旁边是一路说着急，现在却悠闲喝咖啡的金猎。
听了事情，查看了烙印，叶吟一时间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转头低声请教金猎。
金猎不用刻意听就清楚他们说了什么，金色眼眸幽深，“你们的烙印断了，是被比你们强大很多倍的力量强行切断的。看来，他们已经找到地方了。”
烙印被切断？
叶啸长这么大也不信巨狼族的烙印能被切断，额，起初骗胡志一的时候，那都是为了忽悠个对象，不容易。
“找到他烙印能回来吗？”
金猎摇头，语重心长，“我那胡兄弟还想要个媳妇，要不你趁机会放弃？”
叶啸躲开，“叔，您别开玩笑，我怕他遇到危险，您倒是说说有没有办法快点？”
他都要急死了，这老小子这么说，不是往年轻人心上扎刀子吗？
金猎的目的是抓到罗密欧，眼看小青年真急了，才从乱石头里站起来，“主说过，这里空间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先找到人再说。”
喝完杯里的咖啡，才开口喊，“都是散开点，泡泡注意勘测数据变化，其他人行动快点。安全局的崽子们都找到了，我们还比不上他们吗？”
金猎招呼其他人，叶啸走开，摸出手机打开一个不起眼的程序。
关于胡志一的定位果然也消失了。
这是他们留下的后手之一，胡志一当时答应宋明来这一趟的时候，就要了后者常用的跟踪程序。
就怕要塞太大，他们不能及时掌握对方的情况。
现在连备用方法也失效了，叶啸被胡志一磨得平和的暴脾气此刻爆发了。
见这些灵类还是跟无头苍蝇似的东翻一下，西翻一下，对眼前的破烂建筑十分珍惜，他就暴躁“这么翻要翻到什么时候？有没有效率高点的办法？”
小队被他一吼，齐齐看过来，但似乎习以为常，很快又各自忙碌。
叶吟刚想在劝劝弟弟，就看到叶啸将背包一扔，猛地起跳。
他没来得及阻止，叶啸化作巨狼，巨大的身躯横冲直撞，狼爪所过之处，古墙壁纷纷坍塌。
“抱歉，”叶吟能有什么办法？他能做的除了捡起弟弟的包，就只能跟金猎道歉，“他有点急。”
金猎是带走叶吟之后才知道胡志一和叶啸的关系的，金泡泡很讲义气，一直到他发现，都不肯出卖朋友。
“……没事，”金猎有些心疼这些熬了几百年都没完全垮塌的建筑，刚要命令手下跟紧叶啸，不要破坏了可能的实验室‘遗迹’，就感觉地面突然抖了抖。
叶啸的呼声短促，大家只来得及看到他巨大的身体陷入垮塌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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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一并没有失去自我，相反的，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头脑清醒。
从裂开的缝隙崎岖前行，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看到一点光。
尽头的缝隙不大，用结实的户外手电砸掉了许多碎石，才够他勉强爬出去。
迎面就是一堵水泥墙，墙面有宗教性质的壁画，颜色鲜艳如同刚着墨不久。
这里是木门通道的尽头，往前是一扇铁门，门上人高的地方有一道正方形小窗，表面有铁丝网覆盖，但可以窥见门后情形。
光影晃动，仿佛有人在其中。
胡志一知道，这建筑里，没有一个活着的人类或……灵类。
金猎给的钥匙居然打不开门上的锁，他果断换了塔灵给的钥匙。
插进去，锁孔转动，铁门应声而开。
没有滞涩的嘎吱声响，也不沉重，仿佛是推开了一片羽毛，周围景物在门开后涟漪一般变换。
这种感觉胡志一太熟悉了，以至于几乎不需要适应的时间。
一个个浮游生物一样的人影在昏暗的环境中移动，或是匆忙，或是沉吟观察，或是聚在一起讨论。
这是一间巨大的环形实验室，而这些人影围绕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密封圆柱形空间。
与外面的黑暗不同，上方有日光照进中心空间，里面的生物清晰可见。
那是一只好看到让人目眩的彩羽大鸟！
高昂头颅，翡绿中暗含红色的圆眼傲慢地跟胡志一对视。
羽毛在日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华，仿佛是披了件缀满宝石的外衣，移动之间，华光溢彩。
“凤凰……吗？”胡志一疾步前行，穿过一道道萤光人影，直到近前，手掌按在透明的密封玻璃上。
如果说巨狼是威风凛凛的战神，那眼前的凤凰便是极致美丽的珍宝。
富有、华丽、惊艳、高贵，是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神鸟。
外面的壁画上有她的图腾，展翅飞翔于云澜之中，隐隐约约不可见全貌。
想到壁画，胡志一突然闭眼，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
不是真的！
再次睁眼，建筑结构没变，但一切都改变了。
毁坏的桌椅乱七八糟地倒着，散落的老式文件夹轻轻一踩就碎裂成碎渣，到处都是灰尘，都是岁月荒废后的痕迹。
意识到这才是真实，胡志一连忙去看前中间位置，却诡异地发现他距离中间的圆柱形空间还很远。
门就在身后，前方的日光一缕缕，影影绰绰，应该是透光口落了杂物。
至于里面，遗憾的是，根本没有什么美丽的神鸟。
“幻觉吗？”
胡志一理智地分析自己所见到的，发现那是根本不该存在的。
火凤凰的动物形态他见过，虽然也有顺滑的彩羽，可跟刚才那似乎会发光的神鸟比起来，就像是没有光彩的麻雀。
不是说火凤凰不好看，只是她们不是一个级别的美。
“假设一，”胡志一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这里曾经关了一只成年的凤凰，并且时间不会超过两百年。如果那只凤凰存在的话。”
“假设二，这间实验室为了研究凤凰而建立，所有的研究活动围绕它展开。如果凤凰存在的话。”
“假设三，凤凰存在，他们的能力是控火，参考对象火凤凰。人类想要那种能力，于是建立要塞。如果火凤凰与那种凤凰为相同存在的话。”
“假设四，这里研究的凤凰与火凤凰是同宗生物，其控火能力比现在的凤凰强大，则需要大量的防护和消防设施，现场满足该条件。如果那种凤凰存在的话……”
胡志一速度极快地穿过废弃的研究区域，并围绕圆形玻璃隔绝的空间转了一圈，附近确实散落了不少的消防工具。
但，那柱状玻璃将两边隔开，没有丝毫破裂迹象。
外面是废弃区域，中央里面长满了野草，还开出了各色花朵，也有可见的水痕，露出不多的泥土看起来很湿润。
也就是说，上方是可以通到外面的。
“疑问一，刚才看到的是真实遗留影像，还是大脑受到环境干扰自动形成的幻觉？目前没发现幻觉触发源。”
“疑问二，假设的基础不够合理，既那种凤凰是不是真的存在？”
“疑问三，这种凤凰与火家的凤凰除了外形，还有哪些区别，重点侧重在能力？便于区分，这里的凤凰称呼为古凤，同学称为火凤。”
“疑问四，古凤去哪里了，是否还活着？”?
第179章 燃烧
“疑问五，这里为何废弃，发生过什么让人类放弃了研究？有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
“疑问六，最重要的一点，这里跟风城和塔世界有什么关系？”
胡志一的声音飘忽在空气中，比飞舞的尘埃还要轻，仿佛羽毛起伏。
这些假设和疑问是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需要用笔记本罗列。
可这一次他注定无法轻易得出结论，并且得到线索的基础当时假设，是缺失的。
“少了什么呢？”胡志一抬起手，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向那依然透明的玻璃，“是什么让他们在这段时光里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指尖触摸到冰冷、光滑的玻璃，接触的地方，出现细微裂痕。
意识到不妙，但已经晚了。
胡志一确定自己并没用力，可那矗立了起码两百年的玻璃裂开了。
轻微的咔嚓声，起初是小裂痕，然后便像是引发了雪崩，裂缝急剧扩大，几秒只见崩塌。
他只来得及捂住了要害，可离得实在太近了，脸上和身上被冲击出了数道伤口。
厚实的户外冲锋衣都没能挡住锋利的玻璃片，下意识挡住脸的左胳膊受伤尤其严重。
即便这样，额头和下巴还是留下了伤口。
鲜血流出的瞬间，胡志一心头突然一动，那种深陷自我封闭状态的感觉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所有感官突然回笼。
大脑仿佛从冰箱里拿了出来，然后扔进翻滚的浓汤里，被感官刺激淹没。
无措，烦躁，恶心，痛楚……
青年整张脸痛苦扭曲，发出低沉痛呼。
响声渐渐安静，感官渐渐适应变化，胡志一额头青筋爆出，忍着难受强迫自己查看情况。
堆积成半人高的玻璃碎片占据大半视野，从较为大块的碎片能看出玻璃墙起码有半米厚。
多少年？两百年前，有这样的技术？
这么厚还没有丝毫杂志，甚至连折射都能做到一比一还原真实视野。
人类到底都做了什么？
从玻璃渣中拔出双腿，胡志一忍痛离开一段距离，找了个灰尘少点的地方坐下。
首先还是要处理伤口。
在野外不比城市，任何暴露伤都可能感染到可怕的致命病毒。
“差点被埋了，要是叶啸在……”
胡志一手上一顿，心脏又狠狠地跳动了一下，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即便是在充满了噪音的城市中，自己大脑随时‘测绘’周围建筑，也不该像现在这么杂乱烦躁……不安。
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可直到看到光洁的心口，才慌乱起来。
一丝痕迹都没有，
烙印消失了！
胡志一又试了让自己愤怒，揉搓皮肤，甚至是全力在脑海里想叶啸，还是什么都没有。
“傻逼了！”
这不是骂自己，更不是骂叶啸。
也发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平时是叶啸帮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干扰，不然自己的情况只怕会恶化得更快。
那是不是说，那家伙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情况？
他一直黏在自己身边，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这些并不是凭空猜测，而是此时才注意到的两人相处细节。
“起码可以证明一件事，”拔出小腿上一块碎玻璃，胡志一仿佛没有通同感一般往伤口上擦碘伏，“烙印根本影响不了感情，我更想那傻子了。”
这么残酷的证明方式没有任何必要。
惦记叶啸的心情疯狂生长，他想要见到那头狼！
不想独自待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包扎好了伤口，胡志一忍痛站起，大步朝玻璃碎裂后的空间走去。
却还是不免在心里抱怨，‘还说什么一辈子都消不掉，骗子，明明在塔世界相隔的时候都没问题，这鬼地方怎么回事？’
负面情绪包裹住的青年，没有注意到他跨过玻璃碎片后，周围光线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沐浴在稀疏阳光里的植物，在他进入的瞬间纷纷颤动，像是某种警告。
胡志一还是谨慎的，他进去前戴上了口罩。
但袭击并不来自于这么温柔的方式，火焰从鲜花和碧草里凭空出现，没有丝毫多余的预兆。
大脑被混乱折磨的胡志一并没注意到，仰头望着高处，他发现在阳光照射到身上时，大脑里的混乱突然少了一大半。
而且也没有不受控制地测绘环境了，这种不用动脑子的感觉可太舒服了。
就像刚经历了考试的人能够躺床上，什么都不想，直接全身放松。
不过，胡志一弄错了一点，这种放松到脑子里的感觉并不是阳光给他的……
花朵燃烧后散发淡淡的气味，很快弥漫开来，被青年吸进肺里，强烈的镇定作用让他陷入了虚幻的安逸，在光亮中闭上了眼睛。
似乎觉察到了猎物失去抵抗，燃烧的火焰在胡志一闭眼的瞬间升腾，所有的植物像是被浇了热油一样燃烧自己。
<<<半小时前，
巨狼压垮了年久脆弱的机关盖板，身躯落入黢黑的通道，急速下滑。
叶啸意识到自己着了道，已经晚了，甬道壁有黏腻的液体，狼爪即便扎进了石壁，也无法固定主身体。
糟糕的是，上方的呼喊跟光线一样很快消失。
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叶啸的视野也发生了改变。
本以为没有光线的甬道里，渐渐有各种形状的荧光闪过，在视野里拖出长长的‘尾巴’。
叶啸脑子里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些信息，好像胡志一说过这是什么生物来着……
当时就光顾着看小狐狸，自己脑子就跟着沙漏似的，留下的内容实在不多。
滑行了许久，见一时似乎也到不了头，这巨狼居然干脆躺平了，只时不时抓一把降点速度。
就是……“妈的，这味道也太难闻了，设计机关的难道是想把人臭死在里面？”
并没有预想中的陷阱，坡道居然在一段时间后平缓了下来。
叶啸伸出爪子站了起来，抖了抖黏腻的毛，闻到了一股焦胡味。
红色的光亮很快进入视野，狼爪狠狠扣住石壁，就看到出口处一片火海。
“想烧死……不对，不对劲!”
什么大火也不能烧个几十上百年，这么等自己掉进来吧。
他往前，到了道口，就看到火来自下方。
再看一眼，瞳孔猛缩，巨大身躯已经跳了下去。
“你们怎么回事？”
下方不是别人，正是刚找到胡志一的宋明几个。?
他们身上衣服已经被烧坏了，叶啸最关心的胡志一倒在地上。
十分钟前，宋明带领的小队终于通过了满是壁画的走廊，然后发现了那道被拓宽的裂缝。
痕迹崭新，他判断最大的可能是胡志一。
如果是仇灵者的话，不会只够人侧着爬进来的大小。
同样穿过轻如鸿毛的门，他们倒是没看到那只华丽异常的凤凰，只看到胡志一在中央仰头望天，几乎要被埋进火海里。
同队伍的人大部分留在外面拍摄壁画，进来的包括宋明就三个人，冲进火里救人已经十分难，再想出去时，路都已经被大火封了。
他们第一时间将四周的火线往后扑灭，但随身带的灭火材料太少，眼看就要扛不住。
偏偏通信设备在进来之后就没了信号，他们被困住了。
队员惧怕死在这里，宋明将昏迷的胡志一扔给队友，脱下自己的背包砸进火里，“背包材料是不可燃的，像这样隔一段距离扔出去一个，铺出足够跳过去的落脚点。你们带人先离开!”
队员照做，第一个安全员带了所有人的背包，很快铺出一条路。
第二个背上胡志一，要跳时，发现宋明突然把外套盖在了他们身上。
“小心点，外套能隔绝一些高温。”
“队长，那你呢？”
宋明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我殿后，赶紧走，火势越来越大了！”
事实却是，他的跳跃能力根本达不到背包之间间隔的距离，毕竟不是灵类。
队友能出去，他出不去了。
偏偏背胡志一的队员是宋明的崇拜者之一，当即就要后者先出去，他在后面跟上。
宋明呵斥也不管用，这队友只坚持自己的想法。
争吵中，头顶一道巨大阴影覆盖下来。
拔枪已经来不及，幸好躲避是宋明看清了身影，阻止了手下。
“都上来，”叶啸也是跳下来之后才发现身上的黏液不可燃烧，甚至蒸发时还降低了体表温度，“往哪边走？”
简直就是天降救星，两人没有犹豫，跳上叶啸背上，朝出口过去。
除了那道门，进了走廊，叶啸化回人形，一把抱住胡志一,“呼吸设备，快！”
一番急救下来，人醒了，睁开眼愣了一会儿，突然说：“狼哥，我是被烧死的，你呢？”
“……我是想你想死的，”叶啸找到了小狐狸，又从火场逃出来，心情颇好，“我们生死都在一起。”
胡志一动了动，身上很痛，“你最近是不是上课看琼奶奶小说了？什么肉麻戏码都来。”
“清醒了？”宋明坐在一旁，身边就是那扇古怪的门。
明明里面火势凶猛，可就是这扇轻飘飘的门一关，连一丝热气都没泄出来。
胡志一身上的烧伤最多，加上之前的划伤，现在看起来很凄惨。
据他说，火烧到他脚下的时候，他就清醒了。
但是意识无法控制身体，应该是中了麻痹神经的药剂。
宋明扔出一把焦黑的植物，“是仇灵者控制周家村的那种药，休息一下吧，后面队伍有清清草提炼出来的解毒剂。”
很快，去找支援的队员带了灵类回来，都注射了清清草提取药剂。
在宋明的坚持下，他们先退出去休整，之后再进行第二次勘察。
失而复得的叶啸心里只有胡志一，根本不想管这些烂事，当头就抱着胡志一往外走。
胡志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可一动身上就扯着痛，伤势不容许他拒绝。
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叫停了队伍，“我们是不是在原地转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宋明看了眼时间，问身边的手下，“你们刚才走到哪里了，怎么这么久还没见到其他人？”
他们也疑惑，其中一个站出来说:“我们差不多拍了三分之二的壁画，按理说应该能汇合了。”
这么一说，诡异不安的气氛顿时在甬道中蔓延，那些惊艳的壁画仿佛也变得奇怪。
宋明示意胡志一说话，青年被背着，姿势就不是很雅观，只指着一旁墙壁，“那个红色标记是我一个小时前画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已经两次经过这里。但两次前进的路线不一样，很有可能走成了类似数字‘8’的形状。”
那是一个红色的小‘x’，旁边还有两点。
在陌生的地下建筑群里迷路可不是好，没错，他们从木门进来就发现一路都是向下的缓坡。
坡度不大，他们能感觉到。
为了防止是感觉错误，也用仪器测量过，确实存在十五度以上的坡度。
这么久走来下，具体已经到了地下多深的位置，失去路线的他们无法估计。
宋明跟胡志一商量了一阵，发现后者也无法对当前环境做出准确的构图，只能另想办法。
“不能停下，我们的食物、淡水和照明设备都有限，”加上刚在遗失了四个背包，宋明只能让大家坚持走出去。
胡志一倒是不太着急，竖起食指说：“有风，我们要做的就是选择一个方向继续前行。但有一点，不一定保持向上走就正确，在未知的路线上，说不定已经发生了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