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嫁到,统统闪开—— by观音坐的不是莲

作者:观音坐的不是莲  录入:10-22

楚乔大喊:"别过来,这些石头不牢固的,会飞到你身上。"
连澄哪里会听,楚乔勉力抵挡了几下,可石锤太重了,没过五招他就抛下武器,如逃命的狼崽子一般,哧溜溜地蹿出去好远。
"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没有人敢要你了!"
"站住,楚乔!"
那时候,夕阳正西下,绯色的阳光从遥远的岐茛山脉的皑皑雪顶上一路铺洒下来,将草原上飞跑的身影熏染得暖意洋洋。
明明还是一样的草原,一样的夕阳,可多年后的连澄却觉得自己骨骼里面都透出寒冰般的冷意,少年时的两人也在夏夜来临之前越跑越远,寻不到一点踪迹了。哪怕他身边围绕着无数的草原人,他耳边充满了大萨满那奇怪的咏唱调,他面前是烧得旺盛的篝火,上面架着清晨屠杀的牛羊,他也依然觉得冷,心底静如止水。
"祝愿吉祥升平,祝愿安乐幸福。在这有柞木用具、洁白屋顶的房里,两位有缘的情人,将要结为百年之好……"
额头有温热的神水点触着,连澄微微仰头,迎上一双睿智通透的眼。
"在我们苍蒙,只要得到大萨满最真诚的祝福的新人就一定会长长久久,白头偕老。"楚乔曾经说过,"我们的大萨满据说已经有一百一十岁,是郯其大草原上最受人尊敬的活佛。"
连澄不知道这位老人是否也用同样的慈爱神色祝福过几年前的另一名男子或女子,他更不知道这位老人是否真的满怀真诚祝福他与楚乔的姻缘,他甚至不知道这位老人的祝福能够维持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护佑他们直到老去。
他只知道,在格帕欠天神的注视下,他大燕朝的安国世子和亲到了苍蒙。今夜起,他的身体将奉献给这片生机勃勃的草原,他的心却留在了荒芜寂静的大燕朝。
胡琴悠扬,欢乐的人们已经围着篝火跳起了祝福舞,少女奉上最新鲜的马奶,老人将其中的一杯送到了楚乔手中:"恭贺大君多年夙愿终于得偿!"
楚乔躬身双手接过:"全靠格帕欠天神庇佑。"
楚乔垂首,听到大萨满苍老的话语:"连阙氏,请相信楚乔之心,从多年前许下诺言开始就从未改变。"
连澄眨眨眼,用着生涩的苍蒙话回答:"谢谢!"只此一句,再也不多言。
青蓝的夜空下,银河中的群星在默默地闪耀,注视着世间所有分分合合的情人。五彩的哈达将两人紧紧地圈在了一起,他们微笑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喝着马奶,吃着烤肉,然后被少男少女们拉入舞圈内,跳起了草原人的舞蹈。
"在苍蒙,拒绝他们的热情,就等于是打他们的耳光。"
"哪怕我不愿意喝那浓稠的马奶,不愿意吃那腥臊的羊肉,不会跳那怪模怪样的舞蹈,我也必须逼着自己去做,只是为了让你们心里好受些?"少时的连澄双手叉腰,"楚乔,我告诉你。这天底下,还没有人敢逼我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嗯,哪怕我答应带你去放牧?"
"放牧谁都可以带我去!再说了,牧羊而已,有什么难的。"
"我还可以带你去岐峎山泡热汤。听闻在岐峎山的深山处有雪莲,我们一起去摘了送给你的姆妈做聘礼。"
"雪莲我家也有。"
"那我们可以去打猎!去猎最凶猛的狼,抓捕最机灵的小白狐给你做帽子,这样冬日再冷你都不怕了。"
"小白狐杀了做什么,不如养着。"
"它们身上有股子腥臊味,你不会喜欢的。平日里我练武后身上的汗味重了点都要被你踹……"
“我就要白狐!"
"可我只给我的心上人抓狐狸。"
"喊,不稀罕你抓。本大爷武艺高强,抓一只狐狸算什么,我可以抓一窝。你去找一个愿意喝马奶、吃肥肉、跳大神的人做你媳妇去吧!"
【作者有话说】:麻烦大家多多收藏了?

第二章 【洞房花烛血满帐】【下】
连澄一点都不指望他会明白男孩心底那份最初的憧憬和期待。他只是看着满床榻的桂圆花生,淡淡地拂了拂手:"把这些都撤下去。"
"世子……"
"撤了吧!"连澄疲惫地离开那片艳红,太刺目了,刺目得与身上这袭草原长袍格格不入。这笨重的宝石玛瑙发冠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口中黏糊着一股腥味,胃里那单调的肉味更是让他觉得以后的日子会更加痛苦。
“你们是不是把熏香也换了?"
青霜刚把他换下来的长袍挂好,闻言特意去炉子边嗅了嗅,摇头道:"还是王府特制的木樨香,没有换。"
连澄坐在浴桶里抽动着鼻翼:"有陌生的气味,去找找,看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一旁的燕支一惊,立即跑到了连澄身边,紧张兮兮地道:"他们苍蒙不会特意挑在新婚之夜毁约吧?"
青霜瞪他一眼:"别胡说,你保护世子,我派人仔细检查一下帐篷。"
不多时,就听到吱吱的叫唤声,青霜抱着一团白色的东西走了进来:"还是世子嗅觉灵敏,我们在角落的一个笼子里发现了这个。"他摸着小东西的颈脖,抽出里面的一块银牌,"这是苍蒙字……"
"予澄!如果抓到小狐狸我们就叫它'予澄'。"少年的话突兀地回荡在连澄耳边。
"我昨夜亲手抓到的,特意嘱咐不许人伤了它,看看喜欢不喜欢?"楚乔掀开帘子,绕过两处屏风才看到躲在帷幔内的连澄。他赤裸的肩膀隐在水雾中,那黑长的缎发一如从前,只是靠得近了,沉在水下的腻白胸膛才让他惊觉,自己心底深处的男子已经真正长大。
连澄伸长了脖子瞧了瞧青霜手中那一团白色。小东西显然受到了惊吓,小小的脑袋埋在尾巴里瑟瑟发抖。连澄忍了又忍,终于伸手戳了戳它的背部,小狐狸吱吱地叫,扭着小屁股缩得更紧了。
楚乔直接提着它的后颈送到他面前:"不抱一下?"
连澄皱着鼻子,故意扭头道:"一股子狐臭味,你想熏死我吗?"
楚乔把小狐狸往下放了放,那小尾巴眼看着就要落到浴桶里,吓得小东西前爪抱着后爪,恨不得把尾巴也抱上来,眼睛水润润的随时会哭的模样。
他笑说:"那不正好,你顺道也给它搓洗一番,晚上就可以抱着睡了。"
小狐狸挣扎着摇晃脑袋,"吱"了一声。
连澄戳它隐藏在四肢后面的肥肚皮:"在炎热的夏日里,你让我抱着一堆厚实的毛皮睡觉?"
小狐狸划拉着爪子:"吱吱。"
"草原上的阳光有多毒辣,月色就有多寒冷。抱着它,总比你抱着一柄冰凉的剑要舒服些。"
连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意撩拨了两下洗澡水:"也是。苍蒙大君的宫帐虽然比不上大燕朝后宫的三宫六院,可到底不止我一个人。皇帝要雨露均沾,大君也要为了苍蒙的正统而'辛苦劳作',别说是以后让我抱着剑安睡,就算是日日夜夜拥着'大燕朝安国世子'的空名分,我也要睡得心安理得感激涕零。"
楚乔皱着眉:"我听不懂你们大燕的官话。"
连澄鄙视他:"野蛮人。"
楚乔哼了哼,突地将小狐狸往浴桶里面一抛,狐狸"吱吱吱"的抗议声和侍从们的尖叫声连成一片。连澄瞪大眼,湿漉漉的双臂猛地往他的胸口打去,楚乔闷笑,抛下了狐狸,十指虚抓,居然冲向了水面下他那若隐若现的胸口。
浴桶再大也有限,连澄伸展不开,勉力应对几招,在楚乔的泰山压顶之下不得不借助水的泼力,身子朝着衣裳扑去。楚乔早就有了防备,抬腿踢向他的腰肢大穴,连澄情急之下大喝:"楚乔,你居然敢乘人之危!"
楚乔充耳不闻,一双黑眸如盯上了猎物的狼,放肆且志在必得地看着今夜的猎物狼狈逃窜。两人在宫帐内你躲我追,相比连澄的狼狈不堪,楚乔却是行动有数游刃有余,就连青霜、燕支等人想要阻拦都被楚乔轻易地打飞。连澄几次差点摸到衣裳的边角,都被楚乔无礼至极地阻拦,心里又气又羞,脑子一热,干脆不要衣裳了,随手卷了一处纱缎,驴打滚似的将自己滚了一个圈,抖着手指骂他:"你这个无耻之徒!"
楚乔从齿缝里面冒出一声嘲笑:"新婚之夜还穿什么衣裳,脱起来太麻烦了。"说罢随手摘了帽子丢弃在一边。两人都开始"打情骂俏"了,青霜等人自然不敢留,纷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刚刚走出宫帐,就发现十来丈之外呈圆形地站立了一群苍蒙武士,将整个帐篷都守卫了起来。更远处,几个人正围在一处说着什么。
燕支推了推青霜,附耳悄声问:"那边的妇人好眼熟。"
青霜伸长脖子看了看,拉着燕支刻意隐藏了声息走入更浓重的阴影中,顺着夜风果然听到"小彬""风寒"几个词,待再靠近些,那头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握紧了大刀,用苍蒙话吼着:"谁?"
青霜一愣,瞬间拉着燕支从阴影中走出来:"弟弟,快去将世子的赏赐拿来些,慰劳一下值夜的将士们,今夜可真是要辛苦他们了。"
为首的武士见着他们的大雁服饰,试探着问:"听得懂苍蒙话吗?"
青霜歪了歪头,用大燕话反问:"小将军有何贵干?"
"听得懂?"
那头,陆夫人焦急地喊着:"赤那,你还磨蹭什么?如果小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大君一定会扒了你们的皮!"
青霜依然眨着疑惑的眼,瞄向小将军身后:"那位夫人在说什么?"
赤那回头看了看陆夫人,不轻不重地回答:"许文彬病重自然应该由他的伴当来通报。陆夫人,你并不是许文彬的姆妈,欺瞒大君的罪可大可小,你也要担心你的皮。"
陆夫人暴跳如雷,再一次被其他武士给推开了身子。
正巧燕支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出来,由青霜亲手奉送到了赤那手上。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青霜笑着打开盒盖,挑出里面的一个果脯含着吃了,赤那才恍然大悟,抓了一把丢在了口中。
青霜闷笑,躬了身子,在一群武士的注目中与燕支退到了门口。
宫帐内,连澄被楚乔狠狠地抛在了床榻上。相比苍蒙贵族用毛皮层层叠叠堆积成的"床",连澄的床榻是千里迢迢从大燕运送过来的"嫁妆"之一。棉絮做底,丝绸铺面,床幔锦绣繁华,鹄鸾齐飞,在一整片白羊毛地毯的帐篷里显得贵重而壮丽。
他的身子刚一滚上去,楚乔就压了上来,哑声道:"莲子,你逃不掉的。"
连澄倏地一笑:"大君,你错了!本世子从来没有想过要逃,也不屑于逃跑!"他微微屈起一条腿,靠在男人身侧,"要知道,大君征服了苍蒙,而我征服你,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楚乔哈哈大笑:"我喜欢你的野心勃勃。"
"可我——"连澄笑颜如花,另一条被他压在中间的腿猛地屈起,"不喜欢你的粗鲁无礼!"
楚乔闷哼一声:"连——澄——!"继而双目爆红,以快如闪电之势抓住了他的脚踝,五指狰狞,刺啦一声撕掉了那缠缠绕绕的纱缎:"你想要杀了我吗?"
"对,在很久以前我就杀过你,你忘记了?"
楚乔剧烈地喘息着,双腿之间的剧痛,胸膛里那爆裂开的苦闷,心头的愤怒都在一瞬间被他激发了出来。烈酒式的信素喷发出来,缠绵着两人。他手下用力,只听到咔嚓的两声脆响,连澄的踝骨已经错位。偏生,他哼都不哼一声,手臂微动,只看到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楚乔头一偏,下频靠近颈脖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怒极反笑,再一动手,直接将他的肩胛骨也卸开了,拿着那小小的银刀在他眼前比画着。
连澄没有一点惧怕的影子:"怎么,现在是大君想要杀了我?"
楚乔咬紧牙关,半晌,才道:"我怎么会以为你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怎么忘记了你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子!我以为……"
他以为连澄不管嘴上有多嫌弃他,可心底只会将他放得最重,包容他的呆傻,无视他的身份,并放心地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他手中,哪怕是他自己的性命。
他以为……他的"以为"已经随着几年前连澄狼狈离去的背影一起,被漫天漫地的尘土掩盖,被烈风吹散了。
"我千方百计地把你从大燕娶了来,不是为了杀你。"
"我知道。"连澄说,"你只不过是想再一次借助我大燕的兵力,替你开扩疆土而已。"
"不是!"
连澄冷笑。他的嘲讽、他的冷静、他的无所畏惧明明白白地向楚乔昭示着:我不相信!没有人会相信!
楚乔几乎不想再看连澄的这一张脸,这一张蔑视他如野狗的脸,这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怎么会错?如果错了,那他手下的武士,他脚下的珠宝,他座下的权势都从哪里来?
楚乔闭了闭眼,直接撕开了他身上最后一片纱缎,将他翻过身子,毫无预警地覆在了他身上。“烈酒”在口中燃烧,一股暖流从喉咙传进胃里,热情高涨。
撕裂的疼痛来得太突然,连澄低着头,如缎的黑发像幕布一般铺在床榻上。红的底,黑的发,交织在一处反而成了融血的褐色。他想要握紧手指,却发现整个手都无力地垂在了身侧;他想要踢打,颤抖的小腿之下是毫无反应的脚踝。
楚乔如一头疯狂的狼,把连澄的忍耐、自欺欺人当作温驯,把连澄的颤抖当作了羞涩的喜悦。他伸手去触摸连澄的脸颊,没有泪,那么他也是自愿的,是想要真真正正成为自己的阙氏,成为自己的人。“烈酒”在口中翻滚,宛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饮入肚子中后又燃烧一片,让人异常兴奋。
连澄已经痛得麻木,他好几次都以为胸口的跳动也已经停止,就好像无数次午夜梦回时一样,恨不得在那一刻死去。可是他的骄傲不容许他轻易舍弃自己,他的自尊不容许别人肆意践踏,他的忍耐在少时就被无情的战争磨炼出来了。
他,睁着眼到天亮。
楚乔给他接上骨头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他那毫无睡意的眼。漆黑一片,如同岐良山深处最大的镜湖,黑不见底。“烈酒”长长的余味,令人记忆深刻,即使烈性已逐渐消退,却依然难以忘怀。
连澄很平静地与他对视:"再说一遍,楚乔,我连澄恨你!"
楚乔从他身上起来,摸出床榻上一条布满血块的方巾,胡乱地塞入衣襟里:"我知道。不过,我的愿望已经达成,你要恨就恨吧!"
他走出红绡帐,离开伤痕累累的男子,越走越远,就像多年前,连澄决然离开的背影一样,不回头。
【作者有话说】:麻烦大家多多收藏了?

第三章 【十面埋伏自逍遥】【上】
清晨微风吹得窗帘飞扬,孤独的身影穿过窗帘透射出寂寞的幻觉,万绪般的思念在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静谧。
男子茫然若失地瘫倒在床塌上,猛然间,后颈缓慢地凸出一块,身体发热,只感极痛,手紧紧攥着床单,手上的青筋暴起,他迫使自己忍住,可太累了,信素喷涌而出,在木樨香萦绕中深深睡去。在梦里,他梦见了自己心心恋恋的大燕,心心恋恋的爹娘,以及年少时,那心心恋恋的少年。
郯其大草原上难得的阴天,云层低低地压在头顶上,灰蒙蒙的一片。
四大贵族之一的晏家的老族长晏重云正端坐在楚乔的右下首,魁梧的身体霸占了整个案几,脑袋却相当的小,从远处看去,人们只能看到那常年喝酒导致的酒糟鼻又大又红。
"大君,叛贼阿不尔斯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那个狗崽子居然逃到了九华,听说九华部的大君热烈地招待了他。怪不得这次大君大婚他们没有派人来祝贺,连贺礼都没有,原来早就做好了要为阿不尔斯出头的准备。"
"他们不是为了阿不尔斯出头。"楚乔指着桌面上偌大的一张草原地图,指着一处圈地,"这里是郯其大草原上最肥沃的一块土地,现在九华占了七分,我们苍蒙占了三分。"
晏重云冷哼:"难道他们九华想要独吞整个大草原不成!原本我们苍蒙还了四分,如果不是阿不尔斯那个蠢货,为了大君之位居然联合外部,把我们的土地'贱卖'给了九华那群老狐狸,我们苍蒙也不至于落到要向大燕求和的地步!"
楚乔沉着头不吱声。
晏重云起身道:"大君,为了我们苍蒙的繁荣,我们必须夺回自己的土地。"
楚乔靠在椅背上,问他:"你有什么计划?"
晏重云把拳头挥得虎虎生风:"要什么计划!大君只需要把你的虎狼骑借给我,我就能够为大君报仇雪恨,把阿不尔斯的狗头砍下来。"
"虎狼骑?"
"对!我只要一千骑兵。"
"虎狼骑统共只有三千。"
"那五百!"
楚乔沉吟了一会儿,叹道:"阿不尔斯是我的兄弟。"
晏重云相当恼怒地吼着:"如果不是他,您早就是我们苍蒙名正言顺的大君!我们苍蒙的武士们也不会因为他的野心而自相残杀丢了性命。"他站起身,慎重地劝道,"大君,优柔寡断要不得!"
楚乔盯着这个大汉,似笑非笑地道:"晏重云,你认为我很仁慈?"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居然让晏重云打了个寒战。
对,他们苍蒙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位新大君的"平和",差点忘记他重回苍蒙的那一日带来的腥风血雨。苍蒙的武士们再如何残酷,也不会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逼疯父亲的侧阙氏,追杀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楚乔是岐茛山上最凶狠的狼王,他凶残、冷酷、无情、嗜血,热爱杀戮。
这样的乾离生来就是要成为大草原上的霸主!他怎么会仁慈!
"父亲,父亲!"晏以秋摇着他。
晏重云这才如酒醒了一般跳了起来,喃喃地对着儿子道,"安心吧,大君根本没有被大燕那只狐媚子迷惑。大君是狼,等到了寒冷缺食的冬天,不用你劝,他就会主动咬死那只狐狸,给我们苍蒙的子民充饥。"
晏以秋闻言,笑意盈盈地道:"父亲您消息太慢了。大君已经很多日没有去过大燕公主的帐篷了,除了新婚,他们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
晏重云打量了一下儿子的身段,点头道:"果然大君还是喜欢我们大草原上最美丽的羽衣甘蓝,大燕世子那种娇花,太柔嫩了,稍微用点力就折断了性命。"
"可我还是担心……"
晏重云灌了一口酒,打断他的话:"不用担心,只要你替大君生下世子,你就会是苍蒙最尊贵的坤泽。"
"你们只需要保护他,不许任何人踏入他的帐篷一步。"另一头,楚乔吩咐着赤那,想了想,又补充道,"侧阙氏也不许进。"
"是。"
楚乔疲惫地揉了揉鼻梁,半晌才问:"阙氏还是不肯服用大合萨送过去的药材?他分化后身体很虚弱"
"阙氏的侍从收倒是收了,不过我隔着帘子偷偷瞧过,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在了一旁。他们熬药的罐子不许人靠近,不过闻着那气味的确不是我们苍蒙的草药。"
"几日了?"
"有七日了。"赤那回答,迟疑了一会儿,犹豫地问,"大君,他们大燕的坤泽是不是……都相当的脆弱?"赤那比画了一下,"我看他们的骨头都相当的细小,跟马鞭差不多粗,不会碰一下骨头就断了吧?"
楚乔疑惑:"怎么可能,那是人的骨头。"
"可是,大君您……"
楚乔恍然大悟,点头道:"对!他们相当的弱小,就跟草原上的小羊羔一样。只要你碰了他们,就得担心他们随时给你一蹄子,踹断你的鼻梁。"
赤那隔着袅袅的香烟,盯着大君不停揉着的鼻梁看了又看,实在琢磨不透大燕这群羊羔到底是弱还是强。
"还是我最厉害!"连澄挥汗如雨地压着小狐狸的脊背,用缎带将小东西的四肢都捆缚了起来,最后揪起它的尾巴在脸蛋旁扫了扫,"唉,真想把你做成围脖啊!"
"那世子您还要将它放生做什么?如果真的要放生,让我们把它丢出去就是,它自己有腿,没人拦着的话,不用半个时辰就跑出十多里了,谁都抓不着。"
连澄又咬了咬小狐狸的耳朵:"你们太天真了!你们以为这样一只小狐狸能够跑出苍蒙的地盘吗?他们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猎人,看到野禽首先想到的不是放生,而是抓起来烤着吃了,皮毛留着做衣裳。"他指了指头顶,"回想一下晏氏脑袋上的那顶帽子,说不定就是这小狐狸的亲戚做成的。"
"可就算这样,世子您也犯不着一个人跑出去啊?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连澄鄙视他们:"你们不是怕我走丢,是怕我逃跑吧?"
青霜笑道:"我们才不怕呢,大不了世子您前脚跑了,我们后脚就各奔东西,谁愿意待在这种没有鲜果的地方,想吃点新鲜果子都只能到梦里去寻。"
一屋子的侍从们唉声叹气,他们已经有些厌烦了天天吃烤肉、喝羊奶的日子。
连澄乐不可支,这种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他一个人独自策马奔驰在夜晚的草原上。身上的披风在飞扬着,像极了即将展翅的飞鹰。
他心情舒畅地呼了一口气,骑马越过溪流,视野中逐渐看得清岐良山的山峰。崎岖的山顶如同尖锥一样戳向天际,峰顶的皑皑白雪更是如银河撒落下的飞尘,一望无际,连绵千里,比秦山关的山脉更加壮阔,更加动人。
他一个人走走停停,边走边看,累极了才找块干净的圆石坐了下来,将五花大绑的小狐狸从腰间解了下来,放在碎石中。
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说:"它会跑掉的。"
连澄一边拆开锦带,一边笑着:"我知道。"
男人问:"你要放生它?小狐狸在草原上可是很难抓获的,何况是白狐狸。"
连澄双手举起小东西对着男人:"很珍贵是不是?"
男人点了点头,"大君送你的?"
连澄轻笑:"我以为你们苍蒙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大君非常喜欢送人白狐狸,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稀罕了。"
显然,男人也想到了侧阙氏晏以秋头上那顶招摇的白狐狸帽子。
"最近都没见到你,被派去做其他的坏事了?"
"没有。从你与大君成婚起,我就一直被闲置,暂时没有接到其他的任务。"
连澄瞟他一眼:"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跟我说,也不怕楚乔以叛国的罪名砍了你的脑袋。"
男人很肯定:"不会。"
连澄给小狐狸一遍遍梳理好毛发,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不远处,推了推它毛茸茸的尾巴:"去吧,去山里。"
推书 20234-10-22 :万人嫌重生后成了》:[穿越重生] 《万人嫌重生后成了白月光》全集 作者:酒入豪肠【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10-13完结总书评数:498 当前被收藏数:2956 营养液数:874 文章积分:48,305,568文案:  苏肆重生了。  重生前他原本是个天之骄子,奈何眼瞎被一根破草扳倒,硬生生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