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清醒不久的意识再次模糊,他仿佛看到姬野真司满目赤忱与热爱地看着自己,又仿佛是看到姬野真司贪婪而热烈地看着一枚有着无与伦比色彩的血色钻石。
而后,视野中绽放出大朵红色的不知名花朵,清醒不久的涩泽龙彦再度被迫闭上了眼眸。
“真好啊,不愧是我最期待的孩子。”
实验室的手术台上,病号服白发青年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红色花朵覆盖的绿色藤蔓大茧。
“和大蛇丸老师一起改良过后几近纳米级别的孢子之术,辅以写轮眼的精神控制,配合异能力公式的解构研究成果,终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锁定异能力的本源所在。”
眯起的眼眸中,喜悦充沛到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青年轻轻敲击木茧表面,伴随着敲击,独属于涩泽龙彦的异能力竟依托于木茧为媒介,在姬野真司的意志下停止了运转。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从海平面上跃入横滨的大街小巷,被白雾笼罩的长夜终于迎来了终结。
伴随着白雾消失的,还有属于高濑会、GSS等二十二个□□团体的百来位异能力者,和被异能特务科特别派遣守候于港口黑手党不远处,伺机潜入地下二层的执行小队。
“接下来关于异能开业许可证的争取,就交给你了,森医生。”
站在木茧前,接通位于横滨郊外秘密基地中森鸥外的电话,年轻的商社社长独断专行地将繁琐的收尾工作推脱给下属:“在中也和兰波出差归来之前,我要和我可爱的小钻石好好相处。”
姬野真司在单向封闭的地下研究室一待就是半个月。
依托于木遁强大的生命力特性,暂时被他囚禁在木茧中的涩泽龙彦虽然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身体能量的供应却是一点也没耽搁。
如若有人能透过木茧的外壳看到内部,或许会惊讶的发现,如今的涩泽龙彦面色红润,神态安详,竟比刚刚抵达横滨的时候看上去更为健康。
毕竟是主角嘛,怎么会苛责下属呢?
就算下属并非他所偏爱的好孩子类型,但对于自己珍爱的小钻石,姬野真司向来要宽容许多。
基于这四年来对人体异能力源泉所在部位的考据,在得到【龙彦之间】凝结出的特殊异能力宝石后,三途川特殊能力研究所的研究进展堪称一日千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寻常半年都达不到的成绩。
然而能有半个月的时间全身心的投入对异能力的研究之中,已经是姬野真司的极限。
虽然网络了森鸥外这个用的格外顺手的干部,但即便森鸥外再能干,有些事情也只有首领才有处置的权限。
“这样大权独揽于一身的操作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明智且合格的领袖能做出来的事情,你说我要给这些陪伴‘主角’从孤独落寞走向人生巅峰的同伴们多一点权利吗?”
时隔半月,姬野真司再次出现在自己抓捕涩泽龙彦的商社办公室,等待森鸥外汇报工作的同时,通宵写完最后一份研究报告的少年懒洋洋地支起下巴。
自言自语的回答,自然是询问安静装死的系统48,意料之中的等不来回答,他神色如常,直至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知道来者身份的姬野真司浅笑一声,神色狡黠且愉悦,自问自答:“自然是要的,优秀的传承者也是完美剧本的一部分嘛。”
而后便顺手打开了关闭约莫有半月的直播,开始了新的演出。
来者正是结束了和异能特务科半个月拉扯,成功拿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的森鸥外。
紫眸黑发的男人气质难掩疲惫,神色却很放松,按照指令向这位足足半月不曾见到的首领报告着自己这半月来的成就。
“……异能开业许可证已经拿到,以后三途川的异能力者管理就不必这样严格,至于港口黑手党……”
微微垂头汇报的男人顿了顿,沉重而犹豫地再次询问:“社长你真的要将港口黑手党并入‘三途川’中去吗?”
是的,按照姬野真司的指令,与异能特务科的交换条件中,仅仅只要求获得一张异能开业许可证。
这也是在森鸥外笑着告诉种田山头火“涩泽君和姬野社长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可惜涩泽君第一次使用范围这么大的异能力,反噬重伤,只能在我司用特殊方式进行治疗。”这种一看就很扯的理由后,还能获得开业许可证的原因之一。
嗯,反正现如今大家都知道,整个岛国最先进的异能力科技就在三途川,而东京那边的派系斗争注定了异能特务科无法从总部获得帮助,正面与三途川撕破脸皮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权衡之下,异能特务科纵使百般不愿,也只能战略性屈服。
但这张赋予异能力者合法存在身份的凭证,姬野真司却用在了明面上不存在任何异能力者的“三途川”身上,丝毫不再掩饰自己以“三途川”为首,港口黑手党为辅的野心。
港口黑手党收编其他黑手党势力,三途川再收编港口黑手党势力,嗯,没毛病。
在心中肯定的点点头,姬野真司理所当然的回答:“这是当然,毕竟我的横滨只需要一个声音。”
青年的回答也在森鸥外的预料之中,只是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筹谋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之位在对方看来仅仅是发展“三途川”的跳板,多少还是有些难以言明的心绪。
不过总归,将横滨视为自己之物的姬野真司一定会为这座城市带来好的变化。
自我安慰尚未完成,好不容易从研究中抽身而出的上司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展开下一步计划。
“关于异能特务科和军警方面,森医生暂且不必担心,五千亿的活动资金即便是对于政府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次五千亿计划失败以后,起码三年之内,异能特务科和军警不会主动出击。”
打压异能特务科并节制了军警的下一步计划,笑眯了眼的青年获得了阳光下的话语权,以如今三途川的体量,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东西,但姬野真司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
“真不愧是社长,这样的结果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对于姬野真司的话,森鸥外虽不像那些普通员工一样抱有神明般的期待和崇拜,却也是十分信任的。
毕竟这四年来也就数森鸥外和姬野真司相处最多,姬野真司一个眼神,和其颇有几分“物以类聚”的森鸥外便知他有什么打算,结合姬野真司刚刚从研究室中出来的事实,也就只有那个可能性了吧。
他微微眯眼,疑问的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态度:“看来涩泽君为社长做出了相当不错的贡献,不知我是否有幸参与其中?”
“自然少不了森医生的帮助。”恳切的给予肯定的回答,趁着这个机会,姬野真司也当着直播屏幕的面,将自己这十五日的收获缓缓道来。
“【龙彦之间】于我们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异能力了,异能力宝石的存在直接越过从人类肉体杂质中锁定异能力本源的步骤,效率提高了不止一倍不说,还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黑色木桌后的青年嘴角挂着蜂蜜一般清甜的笑意,缓缓解释道:“通过对异能力宝石的解析,将结果与我们的实体解剖记录相印证,我拟态出了一段‘异能力者共有’的能量运行回路。”
按照“三途川”研究的假设,异能力不同的表现效果来源于不同个体肉体与精神性质的差异,而无论何种异能力,从纯粹的能量角度出发,都是相同的。
前者就像是精心设计的房屋设计图,后者则是普普通通的水泥砖石,两相组合,才形成了异能力者。
“房屋设计图”对应到异能力上,便是三途川四年来集中精力分离解构的“异能力方程式”,“水泥砖石”则是纯粹的异能力能量。异能力方程式各有不同,而异能力能量本源一致。
作为姬野真司最信任副手的森鸥外自然是明白这一点,也真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的明白姬野真司口中“‘异能力者共有’的能量运行回路”一词的重要性。
眼见森鸥外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姬野真司越发满意,眼中璀璨如太阳般的热烈情感毫不掩饰的倾泻而出:“探索出这条适配度百分之一百的能量运行回路,异能力武器便不再是一次性的道具,异能力能量化不再是仅仅存在于理论上的一纸空谈,异能力方程式可以脱离人类而单独存在,最关键的是——”
黑发青年顿了顿,似乎是在给作为倾听者的森鸥外反应的机会,而后用最为柔和激昂的语气叙述最为疯狂的计划:“如果将横滨看作一个活着的生命,那么隐藏于横滨的某物不就是独属于这个城市的异能力方程式?”
“如此一来,只要在横滨的地下搭建出这条共有的能量回路,注入大量的能源将其激活,我们就能逆向寻找出那‘某物’存在的痕迹,是不是超级有趣的计划?”
昂扬的尾音带上愉悦的笑意,青年的神情爽朗而热情,仿佛是在安利着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好计划,展现出纯粹无比的跃然之情。
森鸥外一时漠然,震惊到僵硬的五官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喃喃道:“当然有趣,这半个月的成果,比得上常规研究进展起码十年的成效……社长你说的对,这确实是我们三途川最珍贵的钻石……”
早知道涩泽龙彦的异能力效果这么恐怖,在姬野真司探听到他消息的那刻,他就应该鼓动社长下手的。
可惜了。
惋惜之色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同直属上司一般熊熊燃烧的野心。
【!!!!果然,我就说吧,涩泽宝贝彻底沦为这两个屑的玩物了呜呜呜呜……】
【?楼上是刚从花朵集市回来吗?小心违禁词啊喂!】
【书:我再说一遍你们别过来啊!!小心我紫砂给你们看哦!】
【原来是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书”的吗?长见识了】
【(看看顺手捡到书的太宰老婆)(看看要给全横滨搞装修的真司老婆)(摇摇头)(叹息)】
【艹,把横滨这座城市看作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吗?真司老师,我悟了,真横这对CP我先嗑为敬(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jpg)】
除了系统48,也只有弹幕另一头的观众们见证了这一场密谋的发生。
而在不知这场密谋具体情况的前提下,在此之后的三个月中,三途川为横滨乱后重建所进行的各种举措便也就低调且顺其自然地展开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横滨地下水道改造工作,作为直接关系到异能力能量运行回路建造的隐秘工程,地下水道的改造招标计划进行得相当低调。
为了隐藏这份低调,另一份高调且姬野真司心心念念同样十分期待的工作计划在同时得以展开。
——横滨贫民窟重建计划。
不得不说,这次黑手党与黑手党之间的斗争,在为横滨带来混乱与危险的同时,也带来了一次推倒再来的机会。
在横滨著名良心企业——三途川株式会社的倾情资助下,这次城市重建的机会终于垂怜了常年作为黑手党秘密隐匿基地的贫民街区。
当出差了足足四个月的中原中也,兰波和太宰治再度回到横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真是热闹啊,不愧是社长,看来这五个月社长一定过得很充足。”
大致预估了一番达成如今成就需要的工作量,褚发男孩由衷发出如是感慨。
“那得看是和谁相比了,和连学期论文都还没做完的某人相比自然是充足到不能更充足,但和需要时刻看着某人的我相比,也就普普通通啦~”
同行的黑发男孩耸耸肩,海风拂过他的黑发,精致的面容看上去格外有温和而柔软的迷惑性气质,说出来的话却把中原中也气了个半死。
“太宰——”磨磨后槽牙,中原中也颇为愤愤不平,但在看到太宰治打着石膏掉在身上的右臂时,还是强压下了怒火:“可恶,有本事你也和我一起上课啊!”
“才不要!我可是为了陪你们去欧洲,错过了发生在横滨的好戏,现如今还在欧洲的出差任务中工伤,上学什么绝~对不要啦——”
迎来的是同伴毫不留情的拒绝,嚣张恶劣且挑衅的模样让中原中也拳头痒痒,好在事态扩大之前,身穿灰棕呢子大衣的长发男人从两人身后走上前来,单手止住两个年轻男孩的吵闹。
来者正是兰波。
和离开前淡然温和的状态不同,回到自己曾经的老家转了一圈,这位法国情报局前超越者特工不止没能放下失忆前的执念,反而多增了几分忧愁。
“好了,先别吵,一切等见完社长再说。”
青年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声线中都带着法国人天性的浪漫和多情。
但这份多情浪漫,在声音主人思及那位曾经的搭档友人时,尽数化为纠结。
让他想想,该怎么和姬野社长透露,欧洲那边的黑市上有人花十个亿买他的命和三途川的研究成果,而接下这份委托的,疑似还是他曾经的搭档——魏尔伦……
“十亿?”
熟悉的社长办公室,刚刚结束了一场临时会议,姬野真司便收到了自家大黄金带着小黄金返回横滨总部的消息。
继而,就由兰波的口中得到了自己在欧洲黑市上被人匿名悬赏十亿欧元的“坏消息”。
青年不悦地皱起眉,撑着脸,幽幽叹出一口气来,颇为忧愁道:“才十亿欧元的悬赏金吗?这次和欧洲方面的合作,一个季度的收益就不止十亿欧元吧,是不是太少了?好歹我也是一个异能力者组织的首领哎,还是说之前异能力者之间的大战对欧洲经济的摧残如此之大?”
那副模样堪称忧国忧民,让本想安慰社长自己会保护他的中原中也一时语塞。
本就安静的社长室一时间变得更加安静,鸢眸少年的一声嗤笑打破了安静,这位仅在四年前与姬野真司有过短暂相遇的少年耸耸肩,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拱火之意:“大概是那边还不明白社长的价值吧,十亿确实太小看社长了呢,要不这样如何?我可以帮社长大人再挂一个一百亿的悬赏哦,只不过到那个时候,接下委托的就不仅仅是暗杀王了。”
“太宰——”听见太宰治轻佻的言语,因为姬野真司对羊和自己恩情而对青年怀有相当尊敬之情的中原中也忍不住挑眉,瞪了太宰治一眼,压低声音警告。
但太宰治若真的能被中原中也威胁到,两人也就不会从欧洲出差之旅启程碰面时起,一直拌嘴到返回横滨了。
见中原中也生气,太宰治非但没有闭嘴,神色反而更加欠揍,好在在他开口之前,敏锐捕捉到太宰治言辞中关键信息的姬野真司开口了:“暗杀王?是我知道的那个吗?”
听到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青年一扫低落忧愁之色,翠色的眸中绽放出兴奋的光:“那个实力高超,执行力惊人,身份神秘,多在欧洲地区活动,且暗杀任务成功率100%暗杀王?”
“是的,boss。”
和姬野真司的兴奋不同,棕发的法国前间谍此时可谓是纠结到了极点,眉头微皱,罕见地显露出较为明显的负面情绪。
【暗杀王?那不就是魏哥!(兴奋猫猫眼.jpg)】
【哇~是超级嫩的太宰和中也——还有活着的嫂子!呜呜呜,虽然真司老婆作风确实是屑了点,但能看到大家还活着——这大概就是我看直播的意义吧!!】
【XS,所以楼上是已经放弃魏哥了吗?众所周知,我真司老婆虽然屑的优点无差别攻击,但对自己人还是非常不错的,但魏哥……(摇摇头)(叹气)(走开)(为魏哥默哀)】
【!!(大楼)(窗户)(纸)(快跑!!)魏尔伦,现在站在你前面的,可是地狱啊!!!(嘶吼——)】
【笑死,之前给涩泽龙彦举牌子的也是你小子吧。啧啧啧,看看可怜的涩泽老婆,安啦安啦,魏哥好歹也是非常有价值的超越者,最多被解剖给百八十次,还能享受‘请君勿死’的顶级治疗待遇,不亏的啦~(笑)】
【森医生有被内涵到哈哈哈哈。虽然知道有中也、兰波和太宰在,魏哥肯定干不过真司,不过我真的很好奇真司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捞到魏哥哎,毕竟迎面走来的可是著名口是心非别扭怪,背刺老婆第一人!】
自中原中也、兰波和太宰治进入首领室后,依托于三人的高人气(or颜值),弹幕便迎来了新的高潮,从密密麻麻如烟海般的弹幕中,姬野真司也迅速提取到了关键词。
暗杀王=魏尔伦=超越级别异能力者。
嗯,大概还和兰波有着相当深厚的羁绊,难怪他向来稳重矜持的大黄金会露出这样失态的神色。
打量的视线落到了兰波的身上,微微眯起眼,好脾气的社长大人决定好好开解重视的下属:“去了一趟欧洲,兰波干部找回完整的记忆了吗?那位暗杀王是你的熟人?”
安排兰波带着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去往欧洲开拓市场,一来是因为两人的武力值让人安心,顺便还能转移异能特务科的视线,另一个原因便是为了兰波的记忆了。
导致兰波失去记忆的擂钵街大爆炸已过去快六年,在这六年间,兰波的记忆也在断断续续的恢复,特别是和中原中也相遇,认出少年正是自己当初从法国抵达横滨的直接目标,兰波的记忆便已经恢复了九成。
但在这期间,身为异能力大国精心培养的人才,兰波早已看出了“三途川”花哨的“服务型公司”皮下惊人的潜力,加之自己失忆多年,且十分反感本国对人造异能力者的实验研究,无法做出选择的兰波索性暂时留在了港口黑手党。
但对于当时身为超越者的自己为何会在小小横滨翻车这件事,兰波却怎么也想不起其中的细节,也因此有了前往欧洲大陆寻找线索的计划。
“记忆找回了,那位暗杀王便是我曾经的旧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妙的东西,总是有着温和且平静气质的青年沉下了表情,翡翠般黄绿交织的眸子中沉淀出晦暗的色泽:“或者是,暗杀王,魏尔伦,曾经是我最信任最亲密之人,如果不是恰巧碰上他的一次刺杀现场,我都还不知道,魏尔伦他还活着……”
人的情绪是从多方面体现出来的,魏尔伦在兰波人生中的重量实在是太重,以至于提及这位曾经生死相付的搭档,稳重自持如兰波,也不□□露出几分明显到姬野真司都能看出的无措与迷茫。
这感情是如此的显著,以至于相互瞪眼较劲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停下了动作,迎上赭发男孩担忧的目光,兰波垂下眸子,将复杂的心绪尽数遮掩,这才缓声解释道:“擂钵街爆炸案的事情,中也你已经知道了吧。”
擂钵街爆炸案的真相,是兰波见过中原中也并在与少年的相处中慢慢恢复相关的记忆后,亲自告诉中也的。
一开始的时候,对于兰波口中的真相少年自然是接受无能——作为在擂钵街废墟中生活的孩子,中原中也比谁都清楚那场灾祸给大家带来多大的伤害,不知道爆炸发生的内幕也就罢了,当本性良善的他得知自己竟然就是爆炸案的炸弹本弹时,心态差点都没绷住。
开导这孩子可是费了姬野真司好大的劲儿呢,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一件极有主角风范,且极为有趣的事情。
兰波与中也的关系也在一时之间步入僵局。
直至擂钵街因为“三途川”主题休闲乐园的建立而迎来重建,里面的流浪者也被打包接受“三途川职员一百八十天封闭式管理培训”后成为主题休闲乐园的工作人员,这块横滨的伤疤变成横滨最璀璨的明珠以后,两人的关系也在长久的相处中慢慢缓和。
中原中也自然还记得那一切,如今听兰波再度提起此事,他严肃了神色,心中有了不妙的猜想:“难道那个被称为暗杀王的家伙——”
“正如你想象的那样,暗杀王魏尔伦,就是当初与我一同进入擂钵街地下秘密实验室中的搭档。”
下定了不再隐瞒的决心,兰波反而轻松了许多,他索性不再隐瞒——在魏尔伦即将回到横滨的当下,任何的隐瞒也都是没有必要的。
“而魏尔伦的实力,同我一样,也都是超越者,不过和我不一样的是,我是自然诞生于人体中的自然异能力者,魏尔伦确实从实验室中诞生,容纳特殊异能力力量以后诞生的‘人造神明’。”
复杂的眼神再度落到身边赭发少年的身上,兰波眼含歉意:“我很抱歉,中也,‘暗杀王’的身份信息太过神秘,我知道暗杀王,却没想到暗杀王就是魏尔伦——如果不是这次恰巧撞见了魏尔伦暗杀兰伯特公爵这件事,我还一直以为魏尔伦已经死在了那场爆炸之中,便就没有将他的事情告诉给你。”
人死如灯灭,更何况在兰波看来,魏尔伦和中原中也才算得上真正的“同类”,他顿了顿,继续道:“而魏尔伦的异能力,和中也的异能力差不多,其本质也是操纵重力,魏尔伦与我搭档数十年,我却一直不知道他在内心深处对于人和‘人造异能力者’的身份认知存在相当大的疑惑,而间谍……”
提起自己先前的职业,黑棕长发的青年忍不住发出一声既嘲讽又无奈的笑意,这才继续说道:“间谍又是时常接触人心欲望最黑暗之处的职业,他虽然有着超凡的实力,但在这样的职业生涯中又怎么能不产生对‘人’的怨恨?对魏尔伦来说,他置身于我们之中,就像是孤身一人迷失在丛林中的旅者,身份认知带来的寂寞感到底能有多痛苦呢?——遗憾的是,我直到现在才理解他的痛苦。”
“但已经太晚了,见到培养罐中的中也,同为‘人造神明’的魏尔伦终于遇到了自己的‘同类’,这样的诱惑对他实在太大,这样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再次将中也带回国内,让中也重复走上他曾经的道路的。”
“之后的事情,就如同你们知道的那样,为了争夺中也,魏尔伦对我出手,而我为了对抗他阴差阳错下导致中也意识的诞生,强大的力量对冲导致了爆炸的最终发生。”
简单的叙述完与魏尔伦作为搭档的过往,兰波眼中情绪越发的复杂,一旁终于了解擂钵街爆炸当晚全部真相的中原中也紧张严肃的抿着唇,显然是在艰难的接受着这一切。
擂钵街的爆炸,起源于魏尔伦想要将自己这个“同类”解救出来,而作为搭档的兰波为了对抗魏尔伦而赋予自己“意识”……这件事唯一的受益者,就是自己了吧……
但遗憾且低落的情绪尚未酝酿起来,结合兰波叙述与弹幕内容,拼凑完全部真相的姬野真司敲敲桌子,打断了对面三人各异的心思。
“也就是说,那名叫做‘魏尔伦’的暗杀王,是当初导致擂钵街爆炸案的源头之一,是中也同类定义上的‘哥哥’,是背叛了兰波的搭档以及最重要的,是接下来针对我的暗杀任务的暗杀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