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陛下,老朽记得,当年陛下曾给七皇子下了“天命”。十年过去,毒素已经与七皇子周身血液融为一体,届时陛下喝下七皇子的血,只怕也会中毒,陛下在疗毒期间异常虚弱,是扛不住“天命”的。“
“道长的意思是说,朕必须先把景行的毒解了,才能用他来为朕解毒?”
“是,而且,必须是新鲜的血液,所以陛下恐怕要将七皇子接回宫里才行。”
“可是,离祭典只剩下一年时间了,这些年朕将他放在宫外,就是怕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出什么意外,如今,却要接他回来,当年云容的封灵之阵至今未解,此时接景行回来,朕只怕横生万一。”
“陛下,如今,您的身体状况迫在眉睫,若不及时解毒,只怕回天乏术,老朽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真的无计可施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解了陛下的毒方是上策,不过陛下也不用过于焦虑,只需要将七皇子看紧一些,一旦情况有变,再想其他对策。”
皇帝犹豫不决,当年不惜与云容反目也要继续自己的计划,后来云容更是孤注一掷,赔上性命也要保全司景行,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如今却还是要把这个儿子接回来,皇帝内心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恐慌,怕一切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只是连玉道长也没有办法了,想必真的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让李公公安置玉道长下去歇息,皇帝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唤李公公进来拟旨。……
这一晚,皇帝心事重重,睡的并不安稳,这么多年,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他厌恶这种不得已的感觉。
这一晚,京郊别院的卧室里,一直低语不断,司景行和朗月躺在那唯一的一张床上,给朗月讲着自己的计划。
司景行告诉朗月,不出三天,宫里可能就会派人来接自己回去。回到那个地方,自己的计划便要真正的开始了,而自己所有的势力都无法带进皇宫,往后的路,不管,有多少腥风血雨,都只有他们两个互相扶持了。
朗月又变回小奶狗的样子,缩到司景行怀里,无声的告诉的,自己会一直陪着他。
轻轻用手指梳理着朗月的毛,司景行低低的说:“小朗,幸好,我还有你。”
第十八章 回宫
正如司景行预料的那样,第三日李公公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别院,十年来,李公公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给司景行送药,风雨无阻,几乎给了司景行一种父皇其实很关心自己的错觉,如果不是知道真相的话。
这次来的不是李公公一个人,身后还有一辆马车,跟当年送自己出宫的时候一样,只是这次是接自己回去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皇子景行自幼病体沉疴,离宫休养十载,朕甚念之,而今已无大碍,特命七皇子即日回宫,着太医好生调养,以期早日痊愈。”
上位者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今已无大碍?”若司景行知道自己是被父皇喂了毒,不然还真是要感激父皇对自己的一片关爱之情,偏偏李公公念完圣旨还不要脸的解释说:“七殿下,老奴早就说过,让您在宫外静养也是没办法,陛下其实很关心您,这不,太医一说您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立马就派老奴来接您回宫了,太医院已经安排好了,您一回宫,几位太医就来为您会诊,要不了多久,您就可以痊愈了。”
“多谢父皇隆恩。”司景行觉得很好笑,明明彼此心知肚明,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真的有意思?不过,父皇还真的不知道他的毒是自己的杰作,一报还一报嘛。所以皇帝以为司景行不会想到自己接他回宫的真正目的,所以用这样的理由接他回宫,只要后面以最后的治疗为借口,每月取他一碗血,待半年时间一过,司景行便又失去了利用价值,只能在自己的掌控力等待着最后的牺牲。
皇帝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控制之中,却不知这只是按照司景行的计划再走而已,先给皇帝下了无可解的毒,只有辅以他的血将毒素排出,这样一来。势必要先解自己身上十年前被种下的“天命”,而自己呢,顺势回宫,开始部署剩下的事情,母妃不能白白的牺牲,自己要活着,如母妃希望的那样,好好的活下去,而那个欺骗了母妃的人,必须向母亲忏悔,不需要真心,只要,以命填命。弑父?司景行不在乎,这样的人,本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抱着朗月,司景行“为难”的向李公公询问能不能把这个小家伙一起带上,这是自己捡来的小狗,养了几个月,很有感情,实在舍不得。不过是走个过场,自己如今可是皇帝陛下的保命符,不可能这么点要求都不被满足。果然李公公一口答应,还直叹七殿下仁善,陛下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说着,还伸手想要摸一摸司景行怀里这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只是朗月虽然小。一张嘴还是有点吓人的,两颗獠牙十分尖利,吓得李公公缩回了手,尴尬的笑笑,“这小家伙认生啊!”
“不好意思,李公公。他胆子小,害怕生人,您不要见怪。”
“汪呜,汪呜。”我才不是认生,只是不喜欢坏人,哼。
第十九章 棋子,弃子
一辆简单的马车静静行驶在官道上,并不引人注目。当年是这样离开,如今还是这般回去。七皇子!?贵重的出生,司景行不知道,这贵重的出生到底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如果当初遇见的不是那个九五至尊,母亲的命运就不会如此惨烈。
安置司景行的别院在京城的边缘,离皇宫很远,一行人到达宫城外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四个多时辰的马车,让朗月蔫蔫的,没有精神。当年的毓灵宫已经化为灰烬,况且如今司景行已经17岁,不适合住在宫里,皇帝便直接把太子东宫的偏殿—南清殿先划给司景行暂住,左右太子如今长居宫外的太子府。
入了宫门,司景行就抱着朗月换了步撵,李公公先去皇帝那儿回禀,司景行便由宫人抬着先回去梳洗,稍后觐见。
沐浴完的司景行,将一身粗布蓝衣换成皇子的常服,依旧是司景行喜爱的蓝色,只是料子和款式都极为上乘,比他原来的衣服不知高贵的多少,领口,袖口金色的滚边更让司景行看起来愈发的玉树临风,原本随意束起的头发让宫女重新梳理了一遍,梳起发髻,插上一根玉簪,清清冷冷的气质,加上这一身华贵的装束,让角落里原本打哈欠的朗月看的痴了,心怦怦的直跳,朗月想,难道自己这是生病了?怎么看着小景,心跳的这么快……
梳洗好的司景行看见了呆愣的小朗月,快步走过去,抱起小家伙:“小朗这是怎么了,还没缓过来吗?”
“汪呜。”可能是你,太好看了……幸好司景行听不懂,朗月偏开头,在司景行怀里打了个滚,心里在想,一定是从自家老爹那遗传的这不好的毛病,就喜欢好看的人。
看着小家伙打滚,司景行放下心来,看来小朗并没有大碍,可惜现在要去见皇帝,不然就让小朗变成人形了。嘱咐了朗月不要出去乱跑,乖乖在内间等自己回来,司景行小心翼翼的把“不舒服”的朗月放进了内间寝室的床上,就随着宫人去了蟠龙殿。
规规矩矩向皇帝行了礼,唤了一声父皇,司景行便安静的跪在殿中。父子俩谁也无心扮演父慈子孝,于是撇了眼司景行,让司景行起身,稍微寒暄了几句,表达了一下这些年让这个儿子在宫外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接他回宫就是要好好补偿之类的,便让司景行退下了。谢了恩,司景行就被内侍送出了蟠龙殿,心里冷笑,父皇,对自己这个弃子,连作戏都不屑,还真是无情,不过也省的自己还要配合扮演一个好儿子,倒也省事了。
司景行离开了,皇帝却有些恍惚,自己一向冷情,决定的事便不会后悔,不过是一个留着自己骨血的皇子罢了。可是,十年不见,这个当年肉乎乎爱调皮的小儿子居然变化这么大,变得有些——高深莫测,重要的是,这孩子眉眼之间越来越多的云妃的影子,让皇帝陡然生出几分怀恋,不想扰乱自己的心神,于是急急地打发他离开。
相对于皇宫的冷清,太子府今夜倒是热闹了点,接司景行回宫的圣旨刚出,太子这边就收到了消息,这一日里,司锦煜私下里见了不少大臣,皇帝的决定让司锦煜彷徨了,虽然皇帝已经封他为太子,但是自己这个父皇一向心思难测,一众皇子里面,自己是最优秀的,只有这个自小离宫的七皇子让人捉摸不透,此时,召回七皇子,让司锦煜有些焦躁,他可不会忘记小时候父皇有多喜欢自己这个七弟,虽然后来放逐了他,可是谁能看得懂帝王心呢。
都说天家无父子,皇家的孩子,不是棋子便是弃子,司锦煜觉得或许还应该感谢父皇这些年,还把自己当成一颗棋子,不然,没有利用价值的皇子,不是早早的离宫,在醉生梦死里度过余生,就是卷入各种朝堂纷争不得善终。太子!太子?说到底不过就是控制在帝王手里的继承江山的人选,按照皇帝的想法去培养,循着皇帝设计好的路去走,不能偏离方向,一个没有自由的傀儡罢了。
“只是父皇,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神,你控制不了一切,你的棋子,他有自己的灵魂和思想。”夜深人静的时候,司锦煜喃喃的对自己说。让一旁的寻一好不心疼。
第零章 番外二 她曾以为那是爱情
女子说司淮耀这伤还要养上半月,虽然面上冷冷的,却每日里给司淮耀做好了饭,定时给他换药。初时司淮耀还觉得这女子着实大胆,能这样看着一个陌生男子一丝不挂的上身。后来才发现,这女子不是大胆,只是,她心里似乎并没有男女大防,因为她,太纯洁。
女子生在这片山,长在这片山。对于市井繁华,她只是从这山里的小动物嘴里了解过……
相处了三天,司淮耀渐渐摸清了女子外冷内热的性子,其实她,善良得很。
午后,阳光正好,换好了药的司淮耀陪着女子在山崖边赏景,女子的草屋离山崖不远,因为她喜欢这里的美景,云雾缭绕,十分别致。司淮耀忽然想起从未问过女子的名字,每日以姑娘相称,见外了些。便开口询问了一番。
“云容,我叫云容。”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这名字确实很衬你,那我以后叫你云儿吧,你也直接叫我淮耀,毕竟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之间称呼上就不要那么见外了吧。”
“好啊。”云容灿然一笑,听到那句诗,本来对司淮耀印象就不错的女子此时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诧异于司淮耀居然说出了自己名字的出处,那是自己听来的关于凡尘里的许多句子中的一句,当时一听就觉得很喜欢,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云容知道,人都应该有名字的,只是自己毕竟与常人不同,天地孕育,灵气自成,守护着这一片苍茫群山,只是,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孤独的很。
司淮耀的一句话让云容微微生出些好感,若有一个人能这样一直陪着自己,多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司淮耀身体好了许多,便开始帮着云容做一些事情,毕竟让一个女子天天砍柴生火,实在有损一个男人的自尊。虽然养尊处优的皇帝陛下干起活来,实在是,不敢恭维……然而两个人的互动让原本无趣的生活生动了许多,云容越来越留恋这种有人陪伴的日子。
其实,司淮耀也在想着,是不是把云容带进宫。救命之恩总是要报答的,只是金银财宝,功名利禄?孤身一人的女子,这些,显然都不需要。那便许她一个妃位?相处下来,司淮耀也是喜欢这个女子的,云容恬静,像一股清流,和后宫里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与她一起的日子其实很是美好。想到这里,司淮耀觉得没什么比带她进宫更好的报答了。
毕竟是帝王,见过各类女子,他诚心讨一个女子欢心,对方还是一个白纸一样的女孩,攻心之路十分顺利,只是每天多陪陪她,跟她说许多她不知道的趣事,云容很快陷入了司淮耀的温柔漩涡里。云容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小狐狸经常告诉自己的人世间最美的——爱情。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司淮耀的伤已经痊愈,只是始终没有告诉云容自己的身份,毕竟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必须先把她调查清楚才行。派了人去查探,又哄着云容下山与他一起,做起了一对寻常夫妻。司淮耀京城的郊外置了一座宅子,跟云容说,自己是个商人。
云容觉得生活很是美满,以前不曾离开灵暮山是因为自己孤身一人,对尘世又不了解,下山也是自寻烦恼罢了,如今与司淮耀一起生活,他懂得很多,让自己不会对陌生的环境产生不适,这样的日子让云容很满意,除了司淮耀经常需要外出做生意。云容原本想要跟着一起去,司淮耀却说谈生意不好带家眷。云容只能作罢。
司淮耀派去打探云容身世的人十天后回来复命,带来的消息确实:一无所获。不知道这女子从哪里来,什么身份,有没有亲人……这样的消息让司淮耀无法满意,自己要带进宫的女子不能来历不明……于是又是等待。
三月后,云容被诊断出来有孕,司淮耀有些淡淡的喜悦,虽然自己有很多孩子,但是这个不一样的女子生出来的孩子,还是让司淮耀有些兴奋。怀孕后的云容妊娠反应严重,也许是离开了山林,尚不适应凡尘的气息。幸好,他们家附近有一座山,云容就经常往那边溜达,后来索性就在那里搭起了一间小屋子,五个多月的时候,虽然没什么反应了,可是肚子渐渐大了,云容也开始不爱走动了,就在山里住下来。司淮耀觉得云容以前就是生活在山里的,现下这样也没什么,多派了些人贴身照顾。
又过了一个月,关于云容的身世,还是毫无线索,半年多的相处也让他放心云容对自己绝对无害便打算作罢了,直接将人接回宫生产。
想着回宫前陪云容在她喜欢的地方住几日,却发现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司淮耀寻到在林子里晒太阳的云容时,她正在跟一只小兔子聊天。是的,是在聊天,不是自言自语。想到云容出尘的美貌,奇怪的内功,还有查无此人的身世,司淮耀很快联想到那个古老的传说还有这大章朝每代帝王口耳相传的秘辛……不动声色的唤了云容回去。
按照原来的想法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解释说本来不愿这皇帝的身份让云容不自在,便没打算带她进宫,只是希望像普通夫妻那样一起简简单单的生活,只是皇帝的日常事务还是太多了,根本无暇顾及云容,又不愿与云容分开,现在只希望云容能理解他,跟她回宫,保证以后一心一意对她,不再纳新人。
天真的云容在生了半个月的气之后,还是舍不得司淮耀,虽然气愤他骗了自己,可是帝王的身份始终是他摆脱不了的枷锁,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吧。
云容松了口,司淮耀立刻着手封妃的事情。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朝臣认了云容为义女,改了名字叫顾云容,又有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在前,司耀辉顺将云容接进宫,封了云妃。
入宫之后司淮耀果真对云容很好,几年里都没有再纳新人,对他们的孩子也是宠爱非常,云容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曾以为她遇到了爱情,她不知道,帝王之业,早在她腹中胎儿为出生之时已经让他们刚刚发酵的爱情渐渐酝酿成阴谋……
第二十章 治病
司景行回宫的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四位太医拎着药箱进了南清殿,小太监进内殿禀告去请司景行,片刻功夫,司景行就抱着朗月出来了。四人微微拱手向司景行行了礼,请司景行坐下让他们诊脉,司景行轻轻把朗月放在地方,让他自己去玩,但是不要跑远了,便坐了下来,伸出手让太医诊治。
“天命”的毒种在体内十年,如今已不单单是一颗解药能够解除的,况且十年来,皇帝一直让李公公送去给司景行“调养身体”的药丸只是压制他体内的毒性而已。对皇帝来说,等到司景行十八岁一到,便可以举办大章朝百年一次的祭典,而作为祭品的司景行那是便是他的末路,皇帝从未想过有一天需要给他解毒,下毒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牢牢把这个孩子控制在手中,
因此解毒,其实非常困难。当初玉道长提出用七皇子救皇帝的办法时,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啊,如今只希望能顺利解掉司景行身上的毒性,否则,一切都是虚话。
四位太医已经暗中得了皇帝的吩咐,并没有提到司景行中毒的事情,只是一如皇帝当年的说辞:七皇子身体虚弱,心脉受损,所以这些年一直靠药物维持。
如今,为了让司景行回宫,这套说辞就变成了:静心用珍贵药物将养了十年,七皇子身体已然好转,再由几位太医精心调养调养,便能恢复如常。
诊完脉,四人交换了一下意见,表示七皇子虽被“心疾”所困,然这些年调养的不错,病情已然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并没有恶化,且随着年岁渐长,身体的抵御能力加强,将这“病”完全治好很有希望。
十分真心的感谢了几位太医对自己身体的费心又很有礼貌的将四人送出南清殿,司景行长呼一口气,啧啧,作戏真累,不过以后似乎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真是糟心啊,还是回去逗逗小朗吧。
朗月正在院子里的枣树下撒欢呢,两只前爪不停地在树根底下扒拉。昨晚在宫里的伙食太好了,以至于朗月骨头根本啃不玩就吃饱了。剩下的都埋在树底下了,此时,朗月正致力于欣赏自己昨夜的战果……司景行以手抚额,这家伙不是信誓旦旦说自己是狼吗,只是长的慢了点,可他这习性,妥妥的小狗好吗。叫了一声:“小朗。”朗月一回头,顾不上骨头了,嗖一下就蹿到了司景行怀里。
“你这爪子上全是泥,弄的我一身。”明明是责备的话,说出来却是满满的宠溺。
“汪呜。”朗月才不管,蹭啊蹭,一身的泥都蹭到司景行身上去了,司景行无奈的抱着朗月回寝殿,让下人都退下了,自己拿着布巾给朗月擦干净,刚刚给小家伙把毛擦干净,小家伙蹿出去就化了人形,自从可以自主化形以后,其实朗月挺喜欢化形的,只是不能叫别人看见,所以之前在别院里,朗月只有在晚上进了内间睡觉的时候才会变成人形。进了宫,为了不让旁人发现朗月的秘密,司景行称自己不喜欢与人接触,不需要服侍,让太监宫女无召都不要进寝殿,朗月这才自由了点。
一变成人形,朗月就上前抱住司景行,还把自己当成个小奶狗往司景行身上靠,冷不丁差点被朗月扑倒,司景行勉强站稳,拉着朗月坐下,心里微微有些——荡漾……
“小景,那些太医怎么说,你的毒好解吗。”
“父皇应该嘱咐过他们,不能提我其实是中毒,我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有点难解,但是最后向我保证一定可以痊愈,那么必定是可以解的,不然,父皇那边可怎么交代。”司景行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当初费劲心思的下毒,如今又要费尽心思为自己解毒,父皇心里,很是不爽吧。
跟朗月简单说了下接下来一段时间解毒的过程肯定会耗费自己很多精力,嘱咐朗月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乱跑,司景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在这个处处都是眼线的皇宫里,朗月会出什么事情,那是自己绝对不能接受的。
四位太医离开南清殿之后,直接去向皇帝复命了,司景行体内的毒时日已久,已经与自身融为一体,即使有解药也不能轻易解毒,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太医配制好药浴,解药分成数次让司景行服下,同时整个人浸泡在药浴里,以药性中和“天命”与其解药相冲而产生的另一种毒素。循序渐进化解毒素,七天可解。
只是,解毒的过程异常痛苦。解药服下的同时亦会引起毒性的发作,介时痛苦难当,药浴,其实也就是另一种毒药而已,以毒攻毒。虽然每日只需要浸泡在药浴里两个时辰,可是七天里司景行会一直处于痛苦之中,毒性游走全身,犹如几千根钢针扎下,那细密的疼痛,常人难以忍受。因此具体的方法太医当时并未与司景行说明,而是直接向皇帝禀告。太医以为,毕竟是皇子,也许陛下会顾念亲情而犹豫,毕竟七皇子体内毒性已久,已经稳定下来,解毒不急在一时,有解药在,几人再研究一段时间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然而,皇帝根本不在乎太医后面说的解毒过程有多痛苦,只要尽快吧司景行的毒解了,早些用他的血来为自己排毒,其他的,并不重要。于是,四人告退,回到太医院拟定药浴的配方……
平静地过了两日,太医没有上门,太子倒是上门了。
司景行住的本就是太子东宫的偏殿,太子来的时候,因为太子常年住在宫外的太子府,这里只是偶尔过来,所以司景行一直没有遇见太子,今日太子下朝之后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回了东宫。派了个小太监通传了一声,七弟离宫多年,兄长甚为挂念,如今听闻七弟回宫,特来探望。
人家怎么说也是太子,身份上就比自己高了一大截,司景行当然不会傻到明摆着把人拒之门外,何况自己住的还是人家的地方。不过,关心?这父子俩还真是一个德行,说瞎话不脸红,小时候两个人就不和,哪里来的感情,几个月前还结了个大梁子,这会,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司景行客客气气的行了礼,叫了声:“太子殿下。”
“七弟不用多礼,虽然多年未见,但你我到底是兄弟,唤孤皇兄便可。”司锦煜并没有摆出太子的架子,相反表现得十分亲和。
司景行也顺着司锦煜的话亲昵的喊了一声“皇兄”,不知道司锦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见招拆招,兄弟俩都很有默契的“遗忘”了之前的刺杀事件。
司锦煜身后两步站着冷冰冰的一个黑衣人,司景行知道那是太子近卫,从小跟在身边的,所以倒也没有过多留意,倒是朗月,看着那人“汪呜”直叫,感觉随时都要扑上去咬人是的,虽然一只小奶狗并没有给人家造成什么威胁,太子和那近卫只稍稍撇了一眼那小奶狗,并未说什么,只是那近卫看着朗月有些深思。司景行感觉到朗月的不安,朝司锦煜解释朗月只是见了生人,本能的叫唤,小声在朗月耳边说:“小朗放心,这是在宫里,他们不会做什么的。”才安抚住愤怒的小狗。
一段小插曲过后,司锦煜继续对司景行表达一个兄长对弟弟的关心,问了司景行最近身体如何,又说小时候父皇对他如何如何疼爱,只是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出宫静养,倒是让父子兄弟这么多年都没有见上一面。当然,着重询问了一番这几日司景行是否见过了父皇,如今,司景行已经17岁了,按理说,十六岁的皇子就应该封王出宫,只是司景行的身体一直让这正常的步骤乱了,父皇可有什么表示。如果父皇没有提,自己这个哥哥有义务提醒一下父皇该给司景行封王了,其他几个兄弟如今都已经出宫去了自己的封地,对这个最小的弟弟,不能薄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