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星衍回来了。”陈欣欣提起裙摆,开心的走到夏星衍身边,只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问,“处理好了?”
“嗯。”
夏星衍牵过她的手,两人缓步走向舞台,似乎这场意外中断的仪式才刚刚开始。
主持人找好时机,完美圆场,说完开场白后松了一口气赶紧下台。
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最终被戴到陈欣欣的手上,夏成远用来牵制夏星衍的人,最终会成为杀死他的刀。
玫瑰花瓣从大厅顶上落下,周以灿伸出手接了一大捧,转身想让裴彦看,“小彦哥,你看。”
却发现那人一直盯着台上,完全没有搭理自己,周以灿扔掉手里的花瓣,阴阳怪气道:“小彦哥哥~我们今天参加的可是别人的订婚宴~”
裴彦回过神,笑着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盯着别人看。”
裴彦嗯了一声,“他好看啊,我多看两眼怎么了?”
“我也好看啊!你怎么不看我!”
“冷白皮!高鼻梁!他有的我也有!怎么不看我!”
“声音这么大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高鼻梁啊。”裴彦不再去看台上,把视线放在身边坐着的周以灿身上,“可是你我看够了,从开裆裤一直看到现在,不想看了。”
“明明中间有几年没看!看回来,给我补上。”周以灿发现裴彦又要把头转回去,一着急直接左右两边脸颊各一只手定住了裴彦的头。
“在我生气前放开。”
周以灿立马松手,他还不敢惹裴彦生气。
一个星期不理人的裴彦真的太恐怖了。
台上两人相似一笑,下台后一起去到夏成远面前,宾客也由人带走去了餐厅。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夏苏言递给陈欣欣一个盒子,装着一只镯子。
“谢谢。”陈欣欣接过盒子,把镯子戴在手上。
“欣欣呐,怎么不叫人。”说话的人是她的母亲。
“谢谢哥。”陈欣欣没办法只能重新道谢。
夏苏言点了点头。
“走吧,一起吃个饭。”夏成远起身,往门外走去,佣人早就准备好了家宴,一行人落座,各自寒暄。
有人问什么时候办婚礼,陈欣欣在夏星衍开口前回答,“过段时间吧。”
“过段时间是多久?”
“有没有喜欢的地方?”
“我……”
“暂定,菜都要凉了。”夏星衍很烦这种追问,打断了问话男人。
饭桌上也没人好开口再问。
顾怀礼把挑好刺的鱼放进夏苏言碗里,“你喜欢的。”
“苏言。”
夏苏言刚吃了一口鱼,就听见夏成远叫他。“怎么了大伯?”他放下筷子,疑惑的看向夏成远。
“你们结婚多久了?”
“五年了。”
夏成远问话的目的很明确,想拉拢顾家,彻底坐稳自己的位置,毕竟夏老爷子活着一天,他的位置永远不会稳定。
第71章 表面
夏成远目光变了变,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顾怀礼。如果能拉拢顾家,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顾家对苏言的恩情,夏家不会忘的。”
夏苏言面上笑着,心里早已厌恶至极,感谢顾家的恩情,但凡换成一个没权没势的救了他,夏成远保证会弄死这个人。
“大伯。”
“怎么了?”
“你说要感谢顾家,那可以把丰州的项目让出来吗?”
在座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只是夏成远的客套话,夏苏言不可能不知道,他既然知道还这样说,那只能是故意的。
一直没说话的顾怀礼抬起面前的酒杯,浅抿了一口,嘴角的笑一直没压下来。
桌上的人放慢吃东西的速度,一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夏成远那里,丰海的项目,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伯?”夏苏言喊了一声。
“可以。”这两个字夏成远说的咬牙切齿,这两兄弟,夏星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而这个夏苏言,却刚好和他相反。
“谢谢大伯。”夏苏言清楚夏成远是个爱面子的人,既然他都开口要道谢顾家,那他肯定得替顾怀礼拿点东西。
“怀礼,我们一起给大伯敬酒。”
“好。”顾怀礼拼命压着嘴角,站起身,“谢谢大伯。”
这场家宴,夏成远笑着进来,沉默着离开。
雨早就停了,夏成远阴沉着一张脸坐上车,由于步子迈的太快,不少泥点溅到裤脚。
“大伯,你慢点走。”
等人走后,夏星衍碰了碰他哥的肩膀,“哥,你不怕夏成远生气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夏苏言打了个哈欠,忙了几天有点困。
“对了,我还有事问你。”
“问吧。”
夏苏言两只手捧起夏星衍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
“今天什么情况?”
“反正没有你想的那种情况。”夏星衍眨巴着眼睛,牢牢盯着夏苏言,“我的哥哥呀,几个月前我就说过,只是为了玩才把他留在身边的。”
“你知道那种痛最刻骨铭心吗?”
“表面爱意,我装作给他希望,反手让他绝望。”
就像三年前的夏星衍,靠着白惜年施舍的一点点爱,希望着有一天他能爱自己。
夏星衍承认心里还有白惜年,毕竟把他放在心里九年,很难割舍。
身上的痛能忘,可心里的疼是每年冬季的隐隐发作。
白惜年,别怪我狠,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星衍。”夏苏言看着眼前人越来越越阴沉的脸色,晃了晃他的脑袋,“发呆了?”
“想了些事。”
夏星衍缩回脑袋,站在夏苏言身边,看见从大门出来的裴彦,两人招呼都还没打,一个高个子男生推着裴彦一路往外走。
“小彦哥,我们快点回家吧。”语调黏黏糊糊,像是故意的。
“周以灿,你真的很烦。”
因为他的缘故,裴彦一直没和夏星衍说上话。
“还是这么讨厌我啊。”夏星衍低声笑了笑。
“谁?”
“裴彦的竹马,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好了,不说了,哥要去月里山庭吗?”
夏苏言摇了摇头,“我要去州海集团拿合同,夏成远都答应了,我不能辜负他的这份心意。”
“好,那下次见。”
“嗯,下次见,照顾好自己。”顾怀礼这个时候从大厅走了出来,“走吧,苏言。”
两人并肩而行,走入又下起细雨的天空下,顾怀礼打开手里的伞,伞面偏移在左边,因为夏苏言站在那里。
夏苏言遇见了一个很爱他的人,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夏星衍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为止。
他的哥哥这么好,值得遇见同样好的人。
司机小跑着过来,替他打着伞,“星衍少爷,回家吗?”
“嗯,回家。”
陈欣欣早就跟着陈家人回了家,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夏星衍现在没事,回家是最好的选择。
刚走出庄园,前面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他的衣服很眼熟,是前不久夏星衍让他换上的。
“星衍。”
白惜年喊他,然后开口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家。”
白惜年,你要是不爱我,我能毫不犹豫的折磨你,可你偏偏现在爱我。
我做不了太残忍的事,可我也不是一个善人。
恨,却是因爱生恨。
“你以后是要和陈欣欣住一起吗?”
白惜年率先打破车里诡异的安静气氛,对比几个小时前发疯的状况,白惜年此刻的内心出奇平静,因为已经知道了真相。
靠在椅背上的夏星衍关掉手机,抬起头看向白惜年,“会住几天。”
“这样啊。”
“对。”
北城一家医院里,林封一进病房就跪到床边。
“哥。”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林隋头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
“我都说了别回来,硬是不听,现在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林封的眼泪没憋住,一个劲的哭。
“我不甘心。”
“哥,你现实一点,我们无权无势,惹不起现在的夏星衍。”
“我还有这条命啊。”林隋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一个疯狂的计划。
荒废已久的屋子里走进一个人,破败不堪的窗户被风吹的左右摇摆,空气里飘浮着灰尘,男人一点也不在意,任由它们钻进鼻孔。
“这里没法住了,不安全。”
男人闻言转身,脸上一条狰狞疤痕出现在女人眼前。
“我只是过来看看。”
屋子重归平静,男人戴好帽子,坐车离开,手里的面包被捏成一团,心中怒气难消,东山再起太难了。
夏星衍回到月里山庭,直接进了浴室泡澡,热水包裹皮肤,满身疲惫尽消,脑子里的事也都暂时忘记了,整个人处于一种放松状态。
直到被人晃醒,他都还是懵的。
“看你这么久都没出来,果然是睡着了,这样很危险。”
“我……”白惜年还准备说什么,却被一只手拉进浴缸,“星……”衍字还没出来被一个潮湿的吻阻挡。
白惜年怕压到夏星衍,保持着一个不舒服的姿势,双手稍微使力想推开夏星衍,换个姿势这样很难受。
可夏星衍不为所动,抬手按住白惜年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两个小时后他们才离开浴室。
“白惜年。”
“嗯。”即使累到浑身无力,白惜年还是回应了夏星衍。
“你有多爱我。”
白惜年贴近夏星衍,吻在他的额头上,退开后说道:“我无法形容这份爱,但只要是因为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为什么不早点喜欢我?”夏星衍声音低低的,“要是三年前你喜欢我,我们现在肯定很幸福。”
就像我哥他们一样。
“是我自以为是,认不清自己的心。”
白惜年抱紧夏星衍,多想时间能够倒流,回到错误开始之前。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夏星衍睁着眼睛,头埋在白惜年的胸口,过了一会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闭上了眼睛。
今夜无梦,只有重重心事。
然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另一座城市的周以灿。
他的父母找上了门,逼着他回家学习管理公司,三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裴彦夹在中间劝说他的父母。
母亲走的时候说了一句。
“你给我们添麻烦就算了,麻烦小彦怎么好意思的。”
他留在裴彦家,不是因为无家可归,而是因为这里有他。
周以灿很安心。
房间门被敲响,周以灿没有回答裴彦的询问。
房间外的人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知道你没睡,赶紧从被子里出来。”
周以灿磨磨蹭蹭的从被子里探出头,左脸颊那个巴掌印太刺眼了。
裴彦把消肿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了床边,“过来。”
看着皱眉的周以灿,裴彦放轻手上的动作,靠近吹了吹,“忍忍,马上就不疼了。”
“怎么像哄小孩一样。”
“怎么?不乐意?那你自己来。”说罢,裴彦就要起身离开。
“别。”
“我愿意的。”
周以灿生怕人走了,一把抓住裴彦的手腕。
“真的愿意被你哄。”
他又说了一遍。
为了彻底得到夏成远的信任,夏星衍隔三岔五就会和陈欣欣一起到他面前刷存在感。
夏成远以为自己主宰了一切,却不知早已落入圈套,他总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狂妄自大里。
“星衍,还是你讨人喜欢,你哥哥的性格太强硬了。”
夏成远在棋盘上落下黑子,等着对面的人落棋,夏星衍思考片刻后,把手里的白色棋子落到一个地方。
这时他才开口回答问题:"哥哥的心里一直都有你们这些长辈,他这次拿走丰海项的目也是为了能够在顾家站稳脚跟。”
“以后好借顾家的力量帮助大伯。”
“苏言在顾家过得不好吗?”
夏星衍又拿起一枚棋子,叹了口气,“不好,整个顾家只有顾怀礼对他好,他没有一点实权,如果能拿到丰海的项目,哥哥在顾家会好过很多。”
“他如果能在顾家拿到一点实权,这对大伯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哥哥那天说得话也许不讨大伯喜欢,但他真的没有一点其他想法。”
“您看。”夏星衍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找到夏苏言的微信,点开拿给夏成远看,“我哥一直在忙没时间过来当面给您解释特意让我好好给您说。”
“他承诺以后会还您一份比丰海还好的项目给您。”
夏星衍一张小嘴说个不停,夏成远就是在这些好话里逐渐降低防备,一步步掉进陷阱,那份更好的项目不远了。
“苏言这孩子有心了,你去怀城看看他。”后面这句话是对远处的助理说的,夏星衍看着离开的人一点也不担心,他既然敢胡说八道,肯定已经准备齐全了,不怕夏成远查,而且怀城还有白家,有白惜年的帮助,夏成远只能查到他们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自从和陈欣欣和订婚以后,夏星衍身边的眼线少了很多,做事也方便不少,其实在众多项目里选择丰海,是因为夏星衍提前知道了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多亏了陈欣欣,她之前跟着陈家人一起和夏成远吃饭时,带进去的监听器让夏星衍知道不少消息。
而陈欣欣也在夏星衍的帮助下,逐渐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要不了多久就能脱离陈家。
“大伯,我输了。”
“小孩子还得多练。”
“您说得对。”
夏星衍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不经意提了一句,“大伯,我能跟着您学习一些管理公司的方法吗?”
“当然可以,欣欣也会进公司,你们两个一起学习,不过我最近要准备董事大会,你们先跟着我的助理学习一段时间。”
“好,谢谢大伯,我和欣欣会认真学习的。”
天色暗了下来,夏星衍和陈欣欣一起离开了夏成远的别墅,两人前脚刚走。
夏成远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夏苏言在顾家的情况和夏星衍说得八九不离十,他没必要再为难夏苏言,丰海这个项目彻底送给了他。
自以为掌控了全局,殊不知自己才是被戏耍的可怜鬼。
陈欣欣到家后,按照夏星衍助理周柯发来的信息内容转发给夏成远。
【夏叔叔,这是我最近知道的关于夏星衍所有的情况。】
送完陈欣欣回家后,夏星衍自己开着车回月里山庭,车窗半开着,吹过的风打乱金色发丝,蓝牙耳机里是夏苏言的声音。
夏星衍:“他应该信了一半。”
夏苏言:“慢慢来吧,反正距离董事大会还有一段时间。”
随后夏苏言提了一句关于证据的事,夏星衍久久没有回复。
他提了车速,想起陈欣欣说的话,两年前夏成远被人威胁过。
那是她无意间听到的,大概内容围绕一件事展开,夏成憬和江穗的死。
他们的对话很激烈,夏成远说迟早要找到他,让他和真相一起消失。
那个威胁夏成远的人成了关键,只可惜只查到一点线索。
一股无力感爬上心头。
车子停稳,夏星衍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意料之中的有人等他。
“浴缸里放好了水,洗完澡想吃什么吗?”
“想吃煎蛋。”夏星衍回答完,迈着步子往楼上走,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惜年坐到沙发上,先设置了一个倒计时,卡好时间煎蛋,然后给徐悦打了一通电话。
“最近有谁找星衍麻烦了?”
“安排在州海的人怎么回事?”
徐悦停下手里的工作,飞速点开电脑,边看消息边回答:“没有人找夏先生麻烦,我保证。”
看完所有消息,她又确定的说了一遍:“我保证没有。”
挂断电话,白惜年细细回想这些天夏星衍的样子,没有任何不开心,只有今晚他的情绪异常低落。
倒计时结束,白惜年围好围裙,进到厨房煎了两个鸡蛋,端到餐桌上时,楼梯上出现夏星衍的身影。
夏星衍吃了两口煎蛋,脑子里却一直在想那个人,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他,也在担心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毕竟他威胁的人是连自己亲弟弟都能设计害死的夏成远。
找了很久,一点线索也没有,虽然夏成远现在很信任他们,但不能保证以后会,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扳倒他,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吧嗒。”夏星衍的筷子落在了桌子上。
“星衍,谁惹你不开心了?”白惜年把筷子拿起来重新递给夏星衍。
夏星衍转过头看向白惜年,他一脸严肃认真,仿佛夏星衍随便说一个人,他都能去教训对方。
“我想找一个人。”
“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现在查到的线索,只知道他是北城人,在夏成远身边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最近一次联系他是在两年前。”
“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们找了两年,只找到这些东西,夏成远那边我们不能查的太深入。”
白惜年打开备忘录,把这段话记录下来,“我帮你查,帮你找那个人。”
“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你确定要帮我?”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否定的答案。”
“那我告诉你原因,我父母的死和夏成远有关,我说的那个人和他谈论过我父亲,他肯定知道点当年的事情,更或者他有明确的证据。”
“所以我和哥哥必须找到他。”
“他是关键点。”
夏星衍和夏苏言本该拥有疼爱他们的父母陪伴长大,却因继承人的位置,一切都被夏成远毁了。
往事不用夏星衍细说,白惜年也大概清楚了。
只要那个人还没被夏成远找到,他一定会在暗处让人寻找,白惜年当晚就安排了人,秘密监视夏成远的一举一动。
他绝对不会怀疑到白惜年的头上,当年夏星衍和他闹成那样,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联系。
而白惜年住在月里山庭这件事,知道的人除了夏苏言和裴彦就只有佣人,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白惜年打算搬离这里,重新在北城找一处住的地方。
夏星衍同意了。
前不久订婚宴上的事,夏成远就起了疑心,只是因为夏星衍和陈欣欣一直在他面前晃,他才没有继续追问。
新的住处叫清水别墅区,名字很像怀城的清山别墅。
这里和月里山庭隔了半个小时的车程,夏星衍一般不主动联系,都是白惜年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给他。
第75章 证人
夜幕降临北城,一条偏僻小巷里,男人行色匆匆,黑色外套里裹着的东西被他紧紧攥着,生怕有一点损失。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的下巴挂着摇摇欲坠的汗珠,在极度恐慌中,他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外套里的东西掉了出来,他伸手去捡,却有人先一步把东西拿走了。
“薛越庭,还要跑吗?”
摔倒在地上的男人发出渗人的笑声,语气轻挑,“谁说我是薛越庭了?看清你拿的是什么没有?”
男人闻言打开手里的盒子,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后,直接把盒子连带里面的石头扔到了地上。
“你是谁?”男人蹲下身,揪着摔在地上的男人的衣领,眼神凶恶。
“反正我不是薛越庭。”
“薛越庭在哪?”
“凭什么告诉你啊?”
“凭我可以要了你的命。”
摔在地上的男人没有了先前的紧张,他又笑了起来,震惊道:“你确定?”说罢,他从包里掏出一把细沙,直接扔在男人脸上,腰部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反身攀上一旁的围墙,半蹲在上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上来的人,“真蠢。”
男人留下两个字,跃下高墙,消失在另一条巷子里。
路边的电话亭里站着一个人,他的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外套,身上则是一件白色短袖,他嚼着口香糖,看着从巷子里出来的那群人,撇撇嘴说了一句垃圾。
电话通了之后,男人收回目光。
“他还在找你呢,我拖不了多久。”
男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最近找你的人变多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温和,“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麻烦你在北城多搞点动静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为什么不去找夏星衍他们?”
男人放下手里的照片,“我怕他们和夏成远是一伙的,我不敢冒这个险。”
“我知道了。”男人挂断电话,走出电话亭,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到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
突然多出来的那部分人,成了棘手的问题。
沈星辰睁开眼睛,掏出兜里的手机,找到一个人的电话,想找他帮帮忙,思来想去又放弃了,还是别把他牵扯进来。
结果因为不小心,他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这时公交车到站了,沈星辰后面座位的人下车碰到了他,手机落到地上,捡起来的时候电话已经通了。
一道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
“喂,怎么不说话?”
沈星辰叹了口气,“我说话。”
“有事吗?”
“没事。”
少年趴在试卷上无语道:“你成功浪费了我两分钟。”
话虽然这样说,电话也挂的很无情,但沈星辰还是收到了少年的微信消息。
薛越庭挂断电话后,一直坐在桌前看着照片,夏星衍和夏苏言和夏成远其乐融融的样子,真的让他不敢信他们。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本该一起死在那场车祸里的夏苏言还活着,夏成憬夫妇莫名多出来的第二个孩子。
薛越庭不知道该信谁,他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这些年来夏成远的步步紧逼,一直压着他喘不过气,还好有沈星辰帮他,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次威胁夏成远也是因为他被逼到奔溃,做出来的举动,换来一点缓气的时间。
其实这份证据是他的父亲拿到的,在他死前交给了当年只有十岁的薛越庭。
父亲不敢相信,自己跟随了这么多年的老板,居然是这样一个狠毒的人。
天色暗了下来,暴雨将至。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怀城一片居民楼里,感应灯随着声音亮了起来,薛越庭家的门被人敲响。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开门,而是走到客厅阳台掀开一点窗帘看向楼下,对面那家烤鱼店比平常早两个小时关了门,昨晚也是这个天气,但老板还是开到了晚上23点。
薛越庭听着急促的敲门声,没有犹豫,走向卧室,用一直准备好的绳索从二楼阳台下滑到一楼,卧室的位置很卡视线,这就是当初他租下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