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 郑总拍一个巴掌，往外蹦一个字, 极其有节奏感, 像是把郑小晨的圆脑袋当成鼓来敲, 砰砰的响得很清脆。
郑小晨第一时间连哭都忘了，整个人被拍傻了一样, 垂着脑袋懵在原地。
直到噼里啪啦的巴掌接二连三地落下来，他才瘪着嘴，开始嚎起来。
鼻涕眼泪糊满了一脸，看着惨兮兮的，可怜得很。
正在吃果冻的碎碎都被这声嚎叫给吓了一跳，他瞪着小眼睛，举着果冻看了会儿正哭着的小胖子，默默将自己的小身子往后缩了缩，贴在椅子上。
怕郑小晨眼泪溅到自己果冻上，弄脏了没法吃，碎碎还用起小手挡在自己的果冻面前，抬起头谨慎地看了他一眼。
郑总教训完，自己也累得不轻，想着等会儿别再碰见沈绍璟了，赶紧提溜着还在哭的郑小晨离开。
临走前，郑总还安抚地冲着碎碎笑了下。
“你别担心，小晨没什么坏心思，我回去教训教训他就好。”
碎碎没听清的眨巴了下眼，看着郑小晨被拎走，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呼了一口气。
“胖胖的爸爸好凶呀。”
林秘书听见碎碎给郑小晨起的外号，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嘴角翘着的弧度都更大了。
是真的不知道郑小晨名字的碎碎，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乐起来的秘书姐姐，挠了下小脑袋，心想大人们真的都好奇怪。
耸了下小肩膀，碎碎继续弯着眼睛吃果冻。
而林秘书则是将刚才的事情发在了匿名吐槽群里，还总结道：
【林小林：请以后直呼郑小晨的新名字，郑胖胖！】
底下齐刷刷地跟着一溜串的“OK”手势。
等到群里的人才们耍宝结束，开完会的沈绍璟才总算姗姗来迟。
碎碎果冻吸溜了一半，看见哥哥回来，仰着小脑袋，眼睛亮亮的闪着光喊：
“哥哥，你回来了！”
沈绍璟表情舒缓了下来，浓黑的眉毛不再紧蹙着，看上去温柔了许多。
“你吃姐姐的零食了？”
沈绍璟将文件递给身后的助理，伸手将碎碎从椅子上抱起来。
碎碎坐在沈绍璟怀里晃晃小短腿，不太好意思地低着脑袋嗯了一声。
“姐姐的果冻好吃。”
林秘书也赶紧摆手说没什么：“我自己拿给碎碎的，我零食一大堆呢，碎碎也吃不了多少。”
沈绍璟不喜欢占人便宜，捏了捏贪吃得碎碎的小鼻子，抬眸对林秘书说：
“你写一个出差补助，让财务月底结算补给你。”
林秘书本来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补助，表情一下子就正经起来，很是可靠地点头应了一声。
“好的沈总，谢谢沈总。”
林秘书理直气壮地接受了这笔钱。
沈绍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抱着碎碎往办公室走，还侧头问林秘书：
“刚才没发生什么事吧？碎碎乖不乖？”
林秘书想到刚刚的事情，有些尴尬地抿了下唇，极其婉转地说道：
“小晨来找碎碎玩，闹了一点不愉快。”
沈绍璟开门的手顿了下，想了想才道：
“小晨……是谁？”
碎碎吸溜完自己手上的果冻，仰着小脸提醒：“是胖胖，不是小晨。”
沈绍璟这才想起来，眉头微蹙：“郑小晨？郑海城居然还在总公司。”
嘴角的弧度都显得有点冷，沈绍璟意味不明地冷嗤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不过等林秘书处理完总裁办前台的事情回办公室，就看见吐槽群里疯传郑总被撸官了！
【浪里小白条：大快人心！这个死胖子终于不会带着小胖子每天在我工位旁转悠，指指点点地嫌我干活不行了！】
【叫我女王：那个郑总猥.琐得很！和自己的几个女秘书不清不楚的！现在终于走人了！】
群里一片吐槽的声音，林秘书磕着自己的椒盐瓜子，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热烈绚烂的夕阳铺在苍穹，摩天大楼的玻璃上反射的光也变成了橙红。
临近下班之际，公司里不少人都无心工作，等着指针慢腾腾地移向六的位置。
大门开合，沈辞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衣黑裤走进来，戴着口罩，拿着电梯卡直接刷着上了楼。
一些早早冲在下班前线的人，和出了电梯的沈辞迎面撞上。
沈辞戴着帽子，没抬头的直接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走，留下不少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刚刚那个，是沈辞吗？”
“就是他，沈辞的背影化成灰我都认识！”
某个双眼放光的追星族女生盯着沈辞离开的背影，激动得满脸通红。
其他不追星的人也多看了两眼，小声嘈杂地交谈着。
“我不敢上去要合照，你说沈辞也算我们公司人吗？会不会和我们一起团建？”
某个理智的女生呵呵两声，打破她的幻想：“大BOSS和我们团建倒是有可能。”
追星女生想到沈总那张很有威慑力的脸，咦了一声，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
“还是别了，沈总可太吓人了！”
办公室内。
窗外透进红金色的夕阳，将桌椅沙发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
沈辞甩开陆续下班的秘书团员工，推开沈绍璟办公室的门，一大一小认真埋头苦干的身影撞进他的眼帘。
尤其是碎碎，坐在窗边的小桌子前，规规矩矩地板着小身子，严肃着一张小脸翻动着面前的书，时不时还要点点脑袋，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这一瞬间，沈辞都以为公司的未来都在碎碎的小肩膀上压着。
将自己的口罩取下，沈辞略纳闷地走过去。
“哥，你把公司的事情交给碎碎干了？怎么他看着比你还忙？”
沈绍璟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将眼镜取下，捏了捏有些发痛的鼻梁。
“他是挺忙的，一下午翻书翻得比我还快。”
说话的语气带着点淡淡的笑意，沈绍璟看着还在忙忙碌碌看书的碎碎，略无奈地轻摇了下头。
“碎碎在看什么，图画绘本吗？”
沈辞走过去，捏了捏小桌子前的碎碎的脸，将他脸上的肉都捏得变形。
碎碎唔了一声，从一大摞书中抬起自己的小脑袋，假装也有一副眼镜，用小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空气，不太乐意地噘着嘴道：
“哥哥你不要打扰我，我在工作呢。”
沈辞被逗得发笑，压着上扬的嘴角，抱着胳膊啧了一声，倒是没开口戳破小崽崽过家家的游戏。
“好吧，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碎碎的小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空旷的屋子内这声响显得尤为明显，碎碎羞赧地捂住小肚子，抿了抿嘴说：
“那、那我就下班去吃饭好了。”
沈辞忍住笑，点着头将他抱起来。
“行吧，带我们小碎总回家吃饭。”
冲着今晚要加班的沈绍璟挥了挥手，小碎总被专人抱着回了家。
沈绍璟不放心沈辞照顾碎碎，但他手头上的事情太多，只能让司机和助理送他们回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中，沈绍璟重新低头处理文件。
再一抬头，窗外已经是寂寥的夜色。
将养崽笔记拿出来，沈绍璟开始写道：
【……碎碎很喜欢吃果冻，那种东西原来是真的有人喜欢吃，不过我不会给他买，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严肃不溺爱孩子的家长。】
不溺爱的沈绍璟合上日记本，给助理打电话道：
“明天帮我找一个会做果冻的厨师。”
外面卖的多不健康。
第102章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的碎碎回家吃饭吃得极香, 早早地就裹着小被子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导致错过了陆陆给他打来的电话。
沈辞点开这通视频电话，看见屏幕上出现蹦出陆陆的脸, 瞬间板成了一个面瘫，冷着声音问：
“有事？”
原本眉飞色舞的陆陆也一下子没了表情, 脸上的小表情酷酷的, 半垂着小脑袋开口：
“碎碎在不在？”
沈辞：“不在。”
两人交流结束, 同时伸手点击挂断。
将手机扔在一边，沈辞在心底冷哼了一声，心说这个破崽子一天天没事干, 就知道打电话，真是烦。
没把这件事放在身上，沈辞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趿拉着拖鞋回卧室睡觉。
一夜无梦。
清晨的第一缕光驱逐暗色的夜，暖融融地将整片天空铺满。
未拉紧的窗帘留出一条缝隙, 一条笔直的光线落在碎碎的下巴上，他整个小脸都亮着暖色的光。
阳光暖暖痒痒的, 晒得碎碎伸出小手挠了挠, 还是被迫睁开了眼睛，迎着刺眼的光束坐起来。
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碎碎翻了个身从床上爬下, 踩着拖鞋去外面找哥哥。
此时的客厅有些闹哄哄的，节目组的人挤成一堆, 正在准备开始录制第四期节目。
沈辞一大早就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叫醒, 臭着一张脸开了门, 看着他们在屋子里安装摄像机器。
负责直播的大哥从进屋就开启了直播间，见到沈辞还朝他晃了晃摄像头, 示意他和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
沈辞起床气还没散干净，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靠在沙发上，半掀着眼皮，轻点了下头就当时完成了任务。
刚开启的直播间，进来的都是节目的忠实粉丝，看见沈辞顶着鸡窝状的头发，纷纷开始嘲笑：
【这个男的也太不修边幅了，还是扔了吧，我去捡，我就喜欢不修边幅的人嘿嘿。】
【看了三期节目了，我居然觉得沈辞这副样子还挺正常？】
【我看见我宝了！碎碎让姨姨嘬一口脸脸！】
也同样顶着鸡窝头的发型走出来的碎碎，看见家里这么热闹，懵着脸小跑着到沈辞身边，拽住了他的衣摆。
“哥哥，家里好多人。”
贴在沈辞的腿边，碎碎探着头悄咪咪看着客厅里的其他人。
沈辞安抚地揉揉他的小脑袋，伸手将他抱起来，带他去厨房冲奶。
“是节目组的人，今天要开始第四期节目的录制，昨晚哥哥不是和你说过的？不用管他们，我们先吃早饭。”
碎碎好几天没录节目，乍一看见这么多人有点怕，搂着哥哥的脖子使劲点着小脑袋。
“先吃饭～”
等喝完甜滋滋的早餐奶，碎碎心情好多了，坐在餐桌上哼着不成调的儿歌，拿起一个圆圆的鸡蛋剥着吃。
沈辞熟练地帮他擦脸，顺带将昨天沈绍璟做的小咸菜夹在碎碎的碗里。
怕厨艺技能为零的沈辞把碎碎饿坏，沈绍璟昨天不仅抽空做了一大罐小咸菜，还将碎碎喜欢的炸酱面的酱封在了瓶子里，不管是配饼还是配面，都简单又好操作。
于是早餐他们吃的就是小卷饼蘸酱，吃得碎碎满嘴都是黑乎乎的酱汁，连小下巴上都沾着一个小黑点。
直播画面来了个近景，网友被这一幕馋得不行，忍不住下单点了外卖。
【看着好香啊，碎碎每次吃东西都让我觉得这个饭是真的好吃，半点不像装的！】
【我受不了了！能不能把这个酱上个链接啊！孩子要馋哭了！】
在粉丝们被香的嗷嗷叫的时候，碎碎终于吃完了小卷饼，舔了舔咸咸的嘴巴，蹦跶着拿着自己的小碗去洗。
沈辞也没阻止，慢吞吞地跟在碎碎后面，端着剩下的大盘子一同到了洗漱台边。
碎碎认真仔细地洗好碗，又拿着抹布蹬蹬地跑去擦桌子。
干完一整套活，碎碎也累得不轻，擦着汗瘫在沙发上喘着气歇息。
实则干了大部分活的沈辞走过去，好笑地扬着唇摇了摇头。
工作人员此时也安装好了机器，拿过来一个平板点开，告诉沈辞和碎碎节目正式开始录制。
碎碎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平板上跳出来主持人那张熟悉的脸，挥挥小手和对方打招呼。
“小树哥哥，你怎么在这个框框里？”
主持人那边切了五个屏幕，从他的视角可以分别看到五组家庭。
他笑着和小朋友们打了个招呼，开始解答碎碎的疑惑。
“接下来的节目大家很可能都是分开录制，所以我就只能在平板上以这种形式和大家见面了。”
刚说完，陆陆那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不一起录制了？那我见不到碎碎了吗？”
本来还开心今天就要见到碎碎的陆陆，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主持人今天戴上了自己的眼镜，看上去温和斯文，嘴边笑意不减，冲着陆陆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第四期和第五期节目主要录制大家的日常生活，不需要待在一起录制。
大家还记得上一期快要结束时‘最想邀请的小嘉宾’的环节吗？”
小朋友们都点了点头，全都仰着小脑袋等着主持人哥哥说话。
主持人见小朋友都还记得，便拿出台本开始走流程：
“现在我就来宣布一下本期节目的规则，第四期各位小朋友们要互换家长，到别的小朋友家里去！而上一期的投票选择则是本次互换的依据。”
话刚说完，不只是小崽崽们，就连家长脸上的表情带着明显的震惊。
“互换家长？”
“节目组可真能搞事！”
“完蛋，我家小臭崽子肯定不乐意！”
一上来就抛出一个大的看点，直播间的观众都跟着激动了起来，甚至忍不住想嗑点瓜子。
【快点快点，我想看！】
【这个有点意思，我想知道碎碎这次和谁一组？】
【要是沈辞和陆陆这俩人凑一堆，那可有得玩了！】
可能是网友的嘴开过光，直接一语中的！
主持人哥哥拿出早就决定好的名单，开始宣布：
“根据上次的选择，碎碎和陆陆想要互相邀请对方来家里做客，所以两人互换家长；诗诗去小词家里……”
剩余的三个小崽崽没有互相选择，节目组便用抽签的方式帮他们决定了互换的家庭。
各位家长和小朋友在听完新分配的名单后，全都愣在原地没吭声。
好一会儿，陆陆的声音才响起：
“我不要去！”
他才不要和碎碎那个凶巴巴的哥哥一组！
沈辞也敷衍地抬了下头，抱着胳膊无声骂了一句，嗤了一声说：
“你当我想和你待一起？”
自己乖乖软软的弟弟被换成了这么一个糟心玩意儿，这换谁能乐意？！
沈辞胸口堵着一团气，脸色黑如锅底。
宣布完本期的规则和看点, 弹幕上先爆了一阵。
【果然，还是熟悉的搞事风格！这次的互换家长可太考验小嘉宾的心理素质了！】
【我的妈呀，陆陆居然真的和沈辞成了一组, 我想象不到两人相处的画面，感觉一点都不温馨！】
【俩人已经吵上了, 这个直播间算是废了。】
不仅是沈辞和陆陆当事人不乐意, 节目组其实也有一点无奈。
当初规则定下来的时候, 他们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沈辞和陆陆的性格在娃综的嘉宾中，分别占据了不好惹排行榜的第一第二，算得上是并驾齐驱、谁也不让谁！
沈辞话少冷漠, 陆陆骄傲暴躁，这两人凑在一起，不会一言不合打起来吧？
显然，不少喜欢凑热闹的观众也是这么想的，在弹幕上不停地催促着赶紧换, 他们就喜欢看这种打架桥段！
节目组还在试图劝陆陆，但陆陆小脸一板, 直接来了个冷处理, 完全不听！
昨晚满心期待收拾好的行李也被他伸手一推，直接推倒在了一边，自己则蹬蹬地跑回了卧室, 谁也不见！
叶玫前两天连轴转赶了个通告，现在精力有点不济, 咳嗽了两声, 站在门口敲门让他出来。
“陆陆快出来, 现在还在直播呢，那么多的网友看着你, 闹脾气是会留下黑历史的。”
陆陆根本不听，他用自己的小枕头捂住了脑袋，气得眼眶都红通通的，吸了吸鼻子，好悬没有哭出来。
“我才不出去！”
出去了不仅不能和碎碎一起住，还要给那个臭脸怪当弟弟，天底下哪里他有这么苦的小孩哇！
头一次感受到生活不易的陆陆，眼泪直接糊住了视线。
这次说什么也劝不动的叶玫，也有点心累地坐在沙发上，先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缓一缓。
除了这一组互换得有点艰难，剩下的小词诗诗和周天天那边倒是很顺利。
他们三个曾经因为陆陆太过烦人，总是霸占着碎碎不放，短暂地组成过“反陆陆联盟”小分队，决定一起讨厌他！
不过这个小联盟很快就解散了，因为陆陆完全无视了他们，让他们几个小家伙生了好一阵的气。
因此几个小家伙关系还是很不错的，知道要去对方的家里，也没有太过排斥，甚至还有一点期待和兴奋。
沈辞那边，也是完全拒绝合作。
大概他这几期大概表现得太过温和，才让人觉得他好说话、会配合录制。
眼底掺着冰渣，沈辞瞥过去的视线都有些冷嗖嗖，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时间都不敢上前劝什么。
连在节目现场的策划老师后脖子都忍不住缩了缩，轻轻嘶了一声。
这下可有点难办了啊。
“沈老师，你看要不先送碎碎过去？我们这次互换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就两天而已……”
“不行，你找别人吧。”
沈辞抱着碎碎不撒手，头一扭，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惜节目组并不能采纳，策划老师还擦了擦汗，继续打着哈哈地笑了两声。
碎碎刚刚完全没听懂什么互换家长，还正拿着自己的今天份额的奶酪棒，小口小口地咬着吃。
奶香浓郁的味道让碎碎美的小眼睛都眯起来，还举着让哥哥尝尝。
“奶酪好好吃的。”
黑色瞳眸亮着一点光，碎碎一开口就是甜滋滋的奶酪味道。
沈辞半垂着眸，看着举在自己脸前的奶酪棒，抬了下头，凑上去咬了一个小小的角。
嘴里浓郁的奶味让沈辞有点不适，他不怎么喜欢这种黏糊糊又奶兮兮的东西，眉头微皱，含糊说了句还行。
不过脸上的冷意倒是消退了不少，看着气势都没那么有威胁力了。
旁边的策划导演见状赶忙上前，顺毛撸的劝了几句：
“……这期节目看点就在这里，而且碎碎只是去陆陆家住两天，很快就回来了，现在网上观众都在看着……”
大道理讲了一堆，沈辞依旧抱着碎碎无动于衷，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倒是吃完奶酪棒的碎碎，终于听懂了。
“我要去叶姨姨家里当小孩吗？”
碎碎仰着头，嘴巴黏着一圈的奶酪渍，用疑惑的小眼眸看着策划老师。
策划导演赶忙点头，擦了下汗说：
“对的，陆陆来你家，你去和叶姨姨住两天，只是短暂地体验一下不同家庭的氛围，也是为了让嘉宾之间更好的磨合，互相学习对方的优势。”
当然，也是为了保持节目的新鲜感，将不同嘉宾组合在一起，说不定会有更奇妙的化学反应。
但现在别说奇妙的反应了，能成功互换都让是谢天谢地了！策划老师抓狂地想。
碎碎摸摸自己的小脸，理解了好一会儿，才有点恍然道：
“因为我没有妈妈，所以要去体验怎么当妈妈的小孩吗？”
节目策划老师一愣，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怎么回事，突然就扎心了一下。】
【没关系的，我是亲妈粉，崽崽在网上有好多妈妈！】
【我也没有妈妈哎，不过现在也习惯了。】
抱着碎碎的沈辞垂着的眼皮也抬了抬，抿着唇，在原地沉默了好半晌。
良久，他才微微叹了口气。
“确定只去两天？”
沈辞松了口，转头问。
策划老师见有戏，赶忙点头：“对对，就两天，后天晚上不是有个活动嘛，到时候正好就结束了。”
沈辞点了下头，虽然依旧绷着一张脸，但却是带着碎碎走到了行李箱旁边，开始往里面装东西。
有妈妈的体验其实也并不好，沈辞垂着眸想。
他从小就这么觉得。
收拾完东西，碎碎便拖着小黄鸭款行李箱，背着自己的小书包，站在楼底下挥着小手上了车。
沈辞看着车消失不见，压下自己的帽檐抬步回家。
“沈老师，不在楼下等一等陆陆吗？”
旁边的策划老师开口喊住沈辞。
沈辞脚步不停，只抬了下眼说：“不等。”
这是连装都懒得装，沈辞按下电梯上了楼。
其他工作人员见状，只能留下两个人在楼下等，其他的人先跟着上去。
汽车上。
碎碎从小背包里掏出一个平板，划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打电话的地方，给陆陆发了一个视频过去。
刚喝完一杯咖啡，稍微缓过来一点的叶玫，看见碎碎打来的电话，点击了接通。
画面上蹦出一个小崽崽，似乎是怕对面的人看不清，碎碎小脸凑得特别近，鼻子都差点没挤扁了。
“叶姨姨，我要去你家里啦～”
碎碎弯成月牙状的小眼睛灵动闪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上的叶玫。
叶玫捂着胸口，感觉周边一下子就变甜了，声音都忍不住变得很轻柔。
“欢迎碎碎来姨姨家，想不想吃什么东西？姨姨这边给你准备点小零食……”
话还没说完，叶玫身边就猛地蹿出来一个大耗子似的黑影，再一抬头，才发现是飞跑过来的陆陆。
陆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里出来，胸膛一鼓一鼓地喘着气，扒拉着叶玫的手机，将自己的脸也贴在屏幕上，一叠声地喊：
“碎碎碎碎，我也在家里等你！”
叶玫捶了他一拳头，让陆陆直接闭了嘴。
“你可拉倒吧，既然碎碎要来我们家，你就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我现在看见你就手痒。”
陆陆噘着嘴不大乐意地哼了一声，继续贴着屏幕和碎碎说话：
“碎碎，你来我家和我一起住，我的床底下藏了好多的乐高，到时候我教你一起拼！”
那边的碎碎揉揉自己挤红的小鼻子，啊了一声，疑惑道：
“陆陆你不来我家了吗？”
陆陆刚想说不去，就被叶玫捏着耳朵提溜了起来。
他凶巴巴地用小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皱巴着一张脸，仰着头看着自己妈妈，像个无力挣扎的小狗崽。
“放心吧，我现在就把陆陆送上车。”
叶玫笑眯眯的，捏着陆陆的耳朵，挥手和碎碎说了再见。
一挂断，叶玫就变了脸，面无表情的单手提领着陆陆出了门。
“去沈辞家要乖一点，别人可不像我一样心慈手软舍不得打你，沈辞可凶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