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到地方看见那熟悉的锅台和满地的走地鸡后,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林凤鸣实在不理解这对于城里人来说有什么好乐的。
事实证明城里人确实很喜欢这些,
以程旭和穆央这种城里人为代表,到了地方后异常新鲜也异常兴奋,跟着段星贝便去地里捡鸡蛋。
林凤鸣这个从小在村里长大的人,见了这玩意是一点新鲜感也没有,索性搬了个马扎坐在院子里,看着那帮城里人热闹。
但燕云显然不可能允许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坐着,见状一把将他从马扎上拉了起来。
林凤鸣被他拽得一踉跄:“干什么——”
“去整理节目组准备的炮。”燕云牵着他的手腕道,“你不是喜欢放炮吗?先去验验货,看他们买的炮怎么样。”
林凤鸣闻言一愣,他确实喜欢放炮,可从来没跟人提过这件事,燕云是怎么知道的?
林凤鸣小时候在农村时,过年也不会被林勇辉和任敏接回去。
袬扸征丽——
那时在农村,过年的炮仗有多少,炸出来的效果如何,和正月十五的灯笼是纸糊的还是电动的,加起来便是判断一个小孩儿在村里地位的标准。
炮对于林凤鸣来说都是奢望,更不用说烟花了,至于灯笼,别说电动的,他从小到大在元宵节那天唯一获得的灯笼是他奶奶用纸给他糊的,而林勇辉和任敏推着林安来串门那天,那个纸糊的灯笼也被林安拿走了。
后来有一次林凤鸣不小心和燕云提起了这件事,气的燕云当晚就拉他到郊区,买了花灯和孔明灯,扬言一半放上天,一半放下河。
林凤鸣坐在车上时还在说自己早就过了看花灯和放孔明灯的年纪,甚至下车前一秒还在嘲笑燕云土,可当他下了车,真的看到河水间和天空中交相辉映的灯火时,他却蓦然怔在了原地。
那一幕绚烂到他至今都难以忘怀。
但说来算去,当时的林凤鸣只和燕云说了灯笼这一件事,并未告诉对方放炮的事。
其实放炮的事和灯笼一样,到不是说他有多喜欢,只是曾经别人都拥有,唯独他没有也不被允许拥有,因此产生的一种执念。
这并非不能得到弥补,只是后来他有了经济实力后,城市内不允许放炮了,再加上这也并非什么太大的遗憾,林凤鸣便一直没有付诸实践。
但燕云到底怎么知道的依旧是个问题。
林凤鸣一直跟着人走到放炮的仓库时才回过神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放炮?”
燕云勾了勾嘴角没说话,只是低头自顾自地拿出了一个最基础的呲花塞到了林凤鸣手里。
林凤鸣蹙眉道:“你哄小孩呢?幼稚。”
可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牢牢地攥着那根烟花,任由燕云把他拉到门口开阔的地方,拿了打火机帮他把烟花点燃。
最简单的色彩在面前缓缓炸开,喷洒出绚烂的火花。
林凤鸣看着这朵最简单的烟花,突然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也是这样寒冷的冬天,为了更好的光线,他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的石台上写着作业。
不出意料的,还是会有一群小孩拿着烟花故意到他面前放,并且嘲笑他是个书呆子。
可和当时唯一不同的是,会有一个穿着光鲜的小男孩,拿着一打烟花气势汹汹地冲出人群,走到他面前把烟花往他手里一塞,然后凶神恶煞地看向那些小孩。
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恐怕会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那小男孩面对这帮小孩会说什么呢?
以林凤鸣对他的了解,他恐怕会说——“这是我未来的老婆,你们都给我滚远点!”
林凤鸣想到这里突然有点想笑,手头的烟花刚好燃到了尽头。
燕云拿起两根烟花,凑到他手头快要燃尽的火星处将它们点燃。
花火绵绵不息,林凤鸣在此刻又想起了那个问题。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放烟花的?”他不依不饶道。
烟花将燕云的侧脸衬得越发英俊起来,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我之前挨家挨户问的,你老家那些邻居都说别家一放炮你就站楼头看,一看能看一晚上,回去还要因此挨打,但依旧次次都看。”
他说这话时的语速很慢,透着肉眼可见的心疼,观众们闻言已经在弹幕泣不成声了:
“呜呜呜,宁宁,我可怜的宁宁”
“他只是想看个烟花而已!!啊啊啊林家人好似!!”
“抱抱宁宁,幸好遇到了云子哥呜呜呜”
“苦尽甘来了,云子哥说得对,那帮人真的是错把鱼目当明珠!!”
无数弹幕都在为林凤鸣的事而心疼,可只有林凤鸣在听到燕云的话后,心下骤然一片触动。
两人在乡下的那段日子中,除了午睡时几乎无时无刻不呆在一起。
他几乎能想象到,燕云知道他要强,怕他得知后不高兴,便在大夏天每天最热的时间点,小心翼翼地溜出家门,挨家挨户地去问林凤鸣有没有在老家受苦,他小时候最喜欢什么,跟谁玩得好。
林凤鸣心头一阵酸涩,面上则压着那股触动轻声道:“你喜欢哪款烟花?我给你放一个。”
燕云闻言扭头看向仓库的那堆烟花,挑了半天才终于挑出一款满意的:“就它了。”
于是其他人和鸡较量了一下午,而林凤鸣和燕云则是提前享受了一下午的烟火库。
到了晚上吃饭前,天彻底黑下来后,大家真的要一起放鞭炮时,他俩反而不急了,站在一旁看着其他人放。
程旭抓耳挠腮的想放烟花,见他们俩如此大方,还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两人见状有点心虚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又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青木和阳凯森这两天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再次出现在镜头下时,阳凯森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但青木却依旧是先前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但考虑到大家明天就要和观众们正式说再见了,这是综艺中的最后一个夜晚,二人还是强打起精神参加了最后一场活都干。
不过对于林凤鸣和燕云来说,这既是落幕,也是他们的新生。
观众们在弹幕中嚎啕大哭依依不舍,程旭拿着木棍凑到烟花前,小心翼翼地点燃后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了穆央身旁。
一簇花束从炮筒中冲出,伴随着“砰”的一声,骤然在天空盛放,绚烂且夺目。
段星贝举着小型烟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扭头对着众人道:“据说对着烟花许愿有奇效哦!但是和生日许愿不同,这个要大声说出来才有效果!”
林凤鸣闻言看向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火,宛如数自己的心跳一般,他默默数了十朵烟花后,终于开口道:“燕云,以后的一百个新年……也要一起过。”
燕云一顿,骤然扭过头看向他道:“按你说的一百岁算,只剩下八十年了。”
“你不是想活到一百多岁吗?”林凤鸣扭头看着他,眸色在烟花的照耀下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柔,“照你说的算,最起码还有一百年。”
——我愿意陪你多活二十年,哪怕到时候我已经年华不在,垂垂老矣,我也依旧愿意。
燕云蓦然睁大了眼睛,一朵烟花恰好在此刻于天际炸开,绚烂而美好,宛如炸在了二人的心上。
“好。”过了半晌,燕云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凤鸣,他喉咙发紧道,“以后的一百个新年,我们都要一起过。”
一朵朵烟花炸在黑色的夜幕,绚烂而璀璨。
但正如每朵烟花终究有谢幕之时,欢闹也终有结束的时候。
当把最后一枚烟花放上天际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的怅然。
直播间的弹幕难得悲情了一点,几乎全是在呜咽的:
“呜呜呜我的快乐就这么短暂吗QAQ我还能再看五十年”
“我的哥嫂啊啊啊啊我要看哥嫂一百岁钻石婚直播!!”
“美好的让人心碎呜呜呜说起来云子哥的新电影是不是要上了,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你之后的发布会能带上宁宁吗?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老婆qwq”
“卧槽什么新电影?我天天住在直播间都不知道有这事!!”
“好像叫《阿尔兹海默》,讲的是爱情故事,但只有一个主演,就,嗯……你细品”
“???卧槽,本色出演是吧”
弹幕关于燕云新电影的讨论多少冲淡掉了一些悲伤的气氛,而镜头之下的愁绪却并未因此冲淡。
程旭半蹲在地上,仰头看了那朵烟花良久,穆央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小旭,该吃饭了。”
程旭骤然回过神,看着他笑道:“嗯,该吃饭了。”
当晚大家吃的是地锅鸡,用的鸡是他们几个人亲自从田里抓的,甚至连处理都是他们亲手处理的,从来没见过热水烫毛的段星贝差点被那个味道给熏晕,但最后吃的时候没见他少吃一碗,可以说是适应能力相当强了。
吃饭时,燕云总算想起了电影宣传方和自己说过的事,盯着林凤鸣把青菜吃完后扭头和镜头道:“我主演的新电影《阿尔兹海默》会在春节档上映,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提起祝大家新年快乐了。”
林凤鸣吃饭的动作一顿,程旭闻言则是好奇道:“电影是讲亲情的?”
“不是。”燕云言简意赅道,“是关于爱情的,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更多的内容目前不方便透露,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时候去电影院观看。”
爱情、老年痴呆和独角戏混杂在一起,已经足够让大家勾勒出一个故事了。
在场的嘉宾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闻言都被勾起了兴趣,段星贝一脸期待道:“听起来好有趣!到时候我一定去看!”
其他人纷纷响应,燕云道过谢后看向正准备趁他不注意把青菜往火坑下面扔的林凤鸣。
被当场抓包的林凤鸣猛地一顿,和似笑非笑的燕云对视了片刻后,他索性不演了,直接举起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口青菜塞到了燕云嘴里。
燕云咽下青菜后几乎被他气笑了:“林宁宁……”
话还没说完便又被林凤鸣塞了一口,对方还煞有其事地拿着他曾经说过的话来解释:“多吃青菜对身体好。”
燕云还想说什么,林凤鸣冷不丁补充了一个称呼:“老公。”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燕云沉默了半晌,最终一言不发地吃干净了林凤鸣夹给他的所有青菜,观众们在直播间乐不可支:
“哟哟哟,某人这都顶不住啊?”
“多吃青菜对身体好~补身子~”
“你们在暗示什么我年纪小听不懂啊(目移)”
“啊啊啊啊云子哥被拿捏得死死的!!”
“宁宁啊啊啊别太钓了斯哈斯哈”
“宁宁这么不喜欢吃青菜,是不是可以想个别的办法让他吃?嘿嘿”
当那锅地锅鸡全部下肚后,夜色已经彻底深了下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意思伤感,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众人收拾好做饭和吃饭留下的残羹冷炙后,各自回到了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因为这家山庄是以农家乐为主题的,故而客房内部也是仿照着农村的样式来的。
推开门看到内里的构造,二人的脚步俱是一顿。
毕竟土炕对于林凤鸣和燕云来说简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上次新婚时,他们便在这里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
而这一次,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命数一样,他们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林凤鸣扭头看着燕云挑了挑眉,对方反手关了屋门,这时,整个气氛更熟悉起来。
那个夏天,就在这样封闭而温暖的屋内,床榻间,汗水混杂着泪水交融黏腻,白皙而修长的腿在凉席上不住地颤抖,最终蓦然一僵,失去力气软在床褥间。
这些经历熟悉到二人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在屋门关上的一刹那,他们便从对方的眸色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等到林凤鸣回过神时,他已经被人按在了榻上。
细密而急促的吻如雨点般落下,从嘴角一路吻到了锁骨。
柔软的毛衣被人咬着扯下,大片白皙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林凤鸣轻微瑟缩了一下,可很快便因为肩膀处传来的刺痛而僵住了。
那人咬完后又像是泛起了一股怜惜,转而松开牙齿,轻轻舔舐过那抹齿痕。
林凤鸣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攀住了身上人的肩膀,可正当他准备低头去咬对方的喉结时,燕云却突然开口道:“明天一早还要坐车去机场。”
林凤鸣一下子便顿住了。
窗外的月亮格外皎洁,月光隔着窗户洒在屋内,林凤鸣躺在月光中和身上人对视了良久后,最终还是咬了上去,只不过先前的咬是调情,眼下的咬是泄愤。
喉结上传来刺痛感,燕云却并未生气,反而勾了勾嘴角,安抚般搂着人躺在了床褥间。
“明天……”他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承诺道,“等明天回家。”
林凤鸣看了他半晌,最终垂眸靠在了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道:“晚安。”
听到他如此生硬的晚安,燕云忍俊不禁,搂着他道:“嗯,晚安。”
曾经在床榻间情难自禁,抵死缠绵的少年夫妻,如今阅尽情爱后,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耳鬓厮磨后于月色中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大巴载着众人从村庄缓缓驶向机场,节目组恰到好处地放起了欢快中带着一丝伤感的送别歌曲,弹幕一片不舍。
段星贝这种情绪敏感的小孩最受不了道别的气氛,自顾自地搂着秦枫的胳膊郁郁寡欢了一会儿后,突然弹起来道:“云哥,你那个电影上映后,会组织线上直播吗?”
林凤鸣问题也看向了燕云,燕云思索了一下道:“这个具体我不太清楚,不过票房不错的话,宣传那边应该会组织直播。”
观众们一听这个立刻就来了兴趣: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必去看啊!!”
“你立字据!!”
“您好,可以带家属吗?”
“啊啊啊我过年火速去冲票房!!你小子可要说话算话啊啊啊!!”
“就是说,真的不能让宁宁客串一部电影吗qaq,我真的好想看宁宁和云子哥一起演一部电影啊啊”
“臣附议!!我嫂的演技比某些只会瞪眼的花瓶强太多了好吗!!”
也许是一语成谶,谁也没想到不久的将来,就在《阿尔兹海默》上映后,从未饰演过任何电影的林凤鸣自此便在电影界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色”,不少观众一边哭一边评价道:“这角色换谁来都没有宁宁合适!!”
不过这都是后话。
当大巴停在机场门口,众人站在机场前和观众们告别时,弹幕的数量达到了顶峰,深切表达了大家的不舍和喜爱。
飞机缓缓起飞的那一刻,热度与争议齐飞的《伪装爱人》终于落下了帷幕。
但无论有多少争议,这个综艺依旧会因为所请的嘉宾而在综艺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最直接的证明就是,“《伪装爱人》结束”的词条直接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一周。
不过点进词条后看到的内容却和综艺没太大关系,下面的评论几乎都是在催婚礼婚期和燕云新电影什么时候上映的。
不过两个当时人暂时没空回复这些问题,因为下了飞机后终于回到家的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到了家推开门,行李还没来得及放,林凤鸣便扯着燕云的领口直接把人按在了玄关的地毯上。
大包小包的行李被人随手扔在旁边的架子上,本该见不得这种混乱的燕云此刻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他一手护着身上人的腰身,一手按着地毯防止两人摔倒,带着肉眼可见的急切回应着身上人的吻。
激烈而黏腻的水声在玄关回荡,激起一片涟漪。
两人离家前考虑到只出去三四天,便没有再麻烦云燕。而是给家中装了新的宠物监控,并且把喂猫的东西全换成了自动的。
冉冉一只猫在家也能正常地吃喝玩乐,只因为没人陪伴而有些孤独。
于是当它听到二人回来时,立刻便从二楼喵喵直叫地跑了下来,见他们俩抱在一起又啃又亲后,好奇又不解地歪了歪头。
林凤鸣对上它的目光后,大脑一瞬间就清醒了,上一秒还搂着人脖子亲吻,下一秒便毫不留情地把人推开,燕云猝不及防间差点咬到舌头。
“喵~”冉冉偏偏还在这时候凑上来蹭两人的胳膊。
这感觉就像是养了个孩子一样,当父母的便是有再多想法此刻也只能憋着。
二人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丝好笑,林凤鸣按着燕云的肩膀起身,俯身把已经不轻的小猫抱了起来。
燕云则是拿起一旁的行李走进了客厅。
林凤鸣拿着逗猫棒陪冉冉还没玩一会儿,燕云居然就把那些行李给分门别类地收拾好了,甚至衣服都全部检查过口袋然后被扔进了洗衣机中。
如此高的效率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言而喻,林凤鸣见状不禁挑了挑眉,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人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逗猫棒应声而落,正玩得开心的冉冉见状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下意识凑上前想去抱林凤鸣的腿,可刚刚还在陪自己玩的主人此刻却被另一个主人打横抱了起来,彻底没了它能抱的地方。
冉冉只能弱弱地“喵”了一声,眼看着另一个主人将他抱进浴室。
花洒骤然打开,温热而熟悉的水流瞬间浇在了两人身上。
林凤鸣好整以暇地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抬眸看着眼前人戏谑道:“就这么迫不及待?”
这话俨然是燕云昨天拿来调侃他的翻版,但燕云的脸皮要比林凤鸣厚多了,闻言扣着人的腰低头吻了上来,厮磨间低声道:“岂止是迫不及待……”
“马上要过年了……”林凤鸣捧着他的脸颊在花洒下接吻,意乱情迷间呢喃出了一句看似和眼下之事毫无关联的话,“我的新年礼物准备好了吗?”
燕云抬手将温度调热了一点,随即直接拿下花洒,沿着怀中人的脊背故意往下浇去,感受到怀中人骤然传来的战栗后,他才勾了勾嘴角道:“现在这不算吗?”
“……不算。”林凤鸣轻喘了一下,“这只是对昨天的补偿。”
补偿的自然是昨天晚上没吃到的内容。
燕云闻言忍俊不禁,手掌滑过腰肢,将被温水打湿的布料蹭得微微向上卷曲。
“好,那就先把昨天的连本带利息还清……”他凑到怀中人耳边轻声道,“之后再送新年礼物。”
浴室的水声哗哗作响,冉冉坐在门口扒了半天门,没扒开,扭头跑到自动喂食器那儿大口吃了会儿猫粮,吃完正想回去继续挠门时,却发现浴室门已经开了,里面水汽氤氲,连灯都没来得及关,但已经没有人了。
小猫不明所以地围着门口转了半天,突然听到了卧室那边传来的声音。
他喵喵地跑到卧室门口,扒了两下门,屋内的人声突然停止了,只剩下了那些奇怪的声音。
小猫歪了歪头又挠了两下门,见没有效果后逐渐停了下来,乖巧地坐在门口,过了没一会儿,屋内便传来了燕云的一声轻笑:“你还会因这种事情不好意思啊?那我把它放进来,让冉冉看看它爸爸是怎么被……”
后面的话有点模糊,听不太清了,但林凤鸣显然能听清,甚至他不禁能听清,反应还非常大:“你敢……你个不要脸的王八……呜……!”
骂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些泣不成声了,冉冉显然不明白他们俩在干什么,百无聊赖之下只能坐在卧室门口乖巧而安静地舔爪子。
一夜的享受过去,接下来便是忙忙碌碌的日子。
临近年关,需要采买的年货两人是一点也没买。好在过了两天,深谙他们俩习性的云英和燕九州便拿着一堆年货上了门。
二人想留父母坐一会儿,燕九州还在解释他们待会儿有事,云英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后备箱一掀,看到里面满满当当,和放到他们家几乎一样的年货后,二人立刻就明白了——他们还要去给云燕送年货。
两人当即就打消了留人的念头,以一副虔诚的态度把两位送米送粮甚至还送饺子馅的菩萨礼送出境了。
暂时解决完年货的事后,接下来更需要考虑的便是婚期的问题。
林凤鸣对此没有丝毫想法,燕云却拿着一本纸质成册的黄历从早上翻到了晚上,整整翻了一天也没能决定在哪天举行。
就他这种精神状态,得亏林凤鸣生不了,不然林凤鸣怀疑他能因为给孩子取名而把自己纠结出什么精神疾病来。
晚上睡觉时燕云还抱着他那本破书,连马上要上映的新电影都不足以转移他的任何注意力。
“那书是你祖宗还是你闺女?”林凤鸣见状实在受不了了,掀开被子把那本黄历一抽,“一个月内,宜嫁娶而且是节假日都有哪几天?”
虽然没了参考,可燕云已经把那几天刻在了脑子里:“大年初一、正月十五,和——”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林凤鸣便一锤定音道:“初一时间太近来不及,就正月十五吧,元宵节,刚好大家都放假。”
燕云显然还想说点什么,林凤鸣反手把那本黄历砸在了他怀里,也没说别的话,只是撂下一句“你不满意就滚去书房翻,翻够了再回来”,而后转身便躺在了被窝里。
这话的效果立竿见影,燕云闻言立刻便把他的“祖宗”给抛之脑后了。
书被人随手往床头一放,刚刚还对它爱不释手的主人立刻就掀开被子哄人去了。
然而敲定婚期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单是请帖要发给谁,内容怎么写,用纸质的还是电子的,喜糖的规格怎么确定。
还有他们这到底算头婚还是二婚,婚礼该放上午还是下午,如果放下午那会不会一直进行到晚上,到时候影响亲朋好友第二天的安排。
单单这些琐碎的事情,两人就耗了整整一个星期,刚好耗到《阿尔兹海默》上映。
最后两人实在是受不了了,当即敲定年后找几个有经验的人商讨一下,不然这事着实没法办。
然后两人就一起去看首映了。
林凤鸣无论是看书还是看电影,都不喜欢被剧透,因此燕云从来不在他面前谈半句关于他未上映电影的事。
在这种良好的事前准备下,林凤鸣整个人完全出于对电影一无所知的状态,也因此被结结实实地震撼了两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电影讲的是一个人年轻时,爱人突然在出差途中不行丧生,他得知这个噩耗后于悲痛之下刚好患上了青年阿尔兹海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