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张泽宇都接了两个……
蒋岳跑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眼中神色越发阴鸷、暴躁。
到底怎么回事?
好几次明明就要接到了,球拍都要碰触到球了,却每次都刚好差那么一点点!
张泽宇站在一旁,他们都输了两局了。
这次轮到蒋岳发球了。
蒋岳深吸一口气,今天诸事不顺,但发球总不至于有问题吧。
他凝神挥手,但是——竟然打空了!
张泽宇小心翼翼道:“蒋哥,不要紧张,慢慢来。”
蒋岳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张泽宇一眼!他哪里紧张了!
可恶……
连张泽宇都看出问题了,外面围观的那些人,此刻还不知道如何嘲笑自己。
蒋岳咬咬牙再次发球,可是见鬼的,竟然又落空了!
他的手心都是汗,怎么回事……
不可能!
季子阳侧眸看了看徐灯,少年从容淡然站在那,仿佛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他忽然想起上次医院的事,少年也是这般,从容不迫波澜不惊。
难道……
季子阳皱眉思索。
他从出生就一帆风顺,至于鬼神之说,更是从不相信,但最近亲眼目睹的一切,却由不得他不信。
少年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的一般,那略长的刘海下,漆黑双眸深邃又澄澈,忧郁而美丽。
少年的身上,危险和美丽并存,又充满未知神秘。
让他忍不住想要探究更多,不由自主被对方吸引。
这一刻,季子阳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徐灯。
但徐灯还喜欢他吗?
他不知道。
蒋岳剧烈的喘息着,阴冷视线扫过四周。
他心中恼恨焦躁极了,此刻也顾不得公共场合,狠狠的将球拍摔在地上,转身就走。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了。
蒋岳冷喝一声道:“看什么看,都滚开!”
众人虽然让开了道路,脸上没有表露什么,但心中都幸灾乐祸,平时这么不可一世,原来也不过如此嘛,连徐灯都打不过呢!
这下子丢人可丢大发了!
“好久没这么解气了。”
“是啊,不过是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就知道欺负普通同学。”
“蒋岳也就是靠家里,自己有什么本事,这次输的这么难看,够他喝一壶了。”
“今天这场戏真是没白看!”
“是啊这谁想得到呢,我本来是来看季子阳的啊!”
“徐灯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打球很有一手啊。”
“对了,你们有没有发觉,季子阳和徐灯站一起,还挺般配的啊?”
“是呢是呢,以前觉得徐灯和季子阳差距太大,但他今天太帅了,我好像知道,季子阳为什么要和他做朋友了。”
“嘻嘻,说不定不是朋友是男朋友……”
张泽宇站在后面,顿了顿,没有跟着蒋岳离开。
这时候自己要是去了,不过是个出气筒。
至于今天的事情为何这样,张泽宇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离开前小心翼翼看了徐灯一眼,这个曾经被人呼来唤去的少年,好像越发的陌生了,他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充满谜团和危险,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哪怕他什么都没做……和他作对的人也都会倒霉。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季子阳虽然心中也有诸多疑问,但他却更沉得住气,对徐灯露出灿烂笑容:“我们赢了。”
徐灯淡淡“嗯”了一声。
他对所谓输赢看的并不重。
刘文志他们忙了这么久,黑猫也在那边等自己,徐灯转身就往操场角落走去。
季子阳很想跟过去,但看到黑猫,还是停下了脚步。
那只猫看起来不喜欢他。
他还是不要打扰了,否则徐灯又要怪自己了。
他不想让徐灯讨厌自己。
徐灯走到大槐树下。
还是这里安静舒适。
他一把抱起了黑猫,对庄琪他们道:“今天谢谢了。”
刘文志拍着胸口道:“为兄弟两肋插刀应该的!”
庄琪:“早就看那个东西不顺眼了。”
夏莹莹:“不客气呀。”
徐灯唇边露出浅浅笑容。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黑猫,摸了摸它受伤的腿,担忧道:“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之前几天黑猫都没出现,他想帮它都没有法子,今天可不能再让它溜了。
黑猫乖乖的躺在徐灯怀中。
只要季子阳不去怎样都行。
………………
今天运动会,徐灯提前离开了学校。
他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宠物医院,然后手机打了一个车。
半个小时后。
徐灯抱着黑猫下车。
黑猫很享受和徐灯独处的时光,而且徐灯怀里的气息真好闻,它有些陶醉,直到徐灯抱着它进了宠物医院,才想起来,不好了!
它根本不是普通的猫,摔了是真的,但这点伤根本不要紧,大多是装出来的……而且人类的兽医,怎么可能给它治伤?
这是要露馅的节奏啊!
黑猫傻眼了。
猫果然不能贪图享受,不然是要坏事的。
但现在想跑已经晚了,徐灯抱的很紧,它只能就这样被递到了医生手中。
黑猫:……
它开始拼命的挣扎!
但医生的手牢牢的摁着它!
医生捏着猫皱了皱眉,这猫看起来很抵触啊。
徐灯担忧的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要不要!
黑猫猛地眨巴金色大眼睛,忽的它灵机一动,双眼噙着泪,看一眼徐灯就呜咽一声,别过头,然后又偷偷看徐灯一眼,又狼狈的别过头。
徐灯和医生面面相觑。
医生踟蹰了许久,有些不确定的道:“它想要你留下来陪它?”
黑猫疯狂挣扎:呜呜呜呜呜不是的!
医生想了想又道:“它不想你留下来?”
黑猫顿时乖乖的不动了。
医生:“……”
徐灯也有点迷惑,想了想只能认为,可能猫猫是害羞了,不希望自己看着,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敏感的……
徐灯宠溺的道:“好,那我待会再回来接你。”
黑猫乖巧无比。
徐灯对医生道:“它就麻烦你了,我待会再回来。”
医生道:“好,你放心吧。”
徐灯转身走了出去。
医生抱着黑猫去了手术台那边,笑道:“别怕,我这就给你打麻醉……”
但他对上黑猫金色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失神,接下来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黑猫冷冷的盯着医生,道:“按照我说的要求去做。”
医生面无表情,如同木偶一般道:“是。”
………………
徐灯走出宠物医院,现在时间还早,不如顺便给殷珣带点补品回去。
瞎子总是脸色苍白的,养了这么久,也没见身体好一点,还是这么虚弱的样子。
宠物医院对面就有个很大的商场,紧挨着的是一栋很高的写字楼。
徐灯进商场看了看,说来奇怪,自己都离开家这么多天了,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是照常打了过来。
徐灯思索了片刻,钱一直都是父亲的助理打的,这么多年,父亲也没管过自己的事情,怕是都想不起这茬了吧,所以助理还是照常打钱。
不过有钱用又不是什么坏事,他不至于无聊到连这都拒绝。
徐灯买了当归、枸杞、冬虫夏草、鹿茸……他掂量了一下,应该够吃一阵子。
他在商场里面待了大约一个小时,就拎着东西往回走。
刚走出商场,看到写字楼里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脸色有些暗沉,眼下有着厚厚的眼袋,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而且走路的时候,姿态有些许佝偻,时不时活动一下身子,好似不太舒服一般。
徐灯凝神看去。
男人的背上、胸口、大腿处分别挂着一个婴儿。
婴儿一半身子长在他的身体里,一半身子在外面,皮肤皱巴巴的,面容诡异扭曲,小手牢牢的抓着男人,正在吸食男人的精气。
男人走到写字楼门口一辆豪车前,在那里等了会儿,看到出来的中年男人,露出谦卑的笑容,立刻弯腰打开了车门。
原来是个司机。
后出来的中年男人气度不凡,浑身气息周正,面容儒雅额头饱满,虽然人到中年,但依然看得出年轻时容貌不凡。
眼看中年男人就要弯腰上车,徐灯忽然开口:“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坐他的车。”
季元山错愕的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少年站在一旁,少年神色清冷淡然,但一双黑眸却莫名摄人心魄,正静静看着他。
按理说,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莫名其妙的话,本不该放在心上,一般人可能还要骂一句神经病……
但季元山是有涵养的人,而且这孩子到底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并未急着否认,反而微笑问道:“为什么?”
徐灯本来正要离开,见他如此温声询问,难得多说了一句:“将死之人的车,不坐也罢。”
男人站在季元山的身后,徐灯第一次开口的时候,他就面露不悦了,奈何季元山在场,他不好冲着徐灯发脾气,但徐灯说什么“将死之人”,这他就没法子忍了!
男人快步走到徐灯跟前,他身材高大,眼神阴狠,冷冷的盯着徐灯道:“臭小子,嘴巴放干净点!”
徐灯视线掠过男人身上的婴儿,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你身上有些什么,你真的不清楚吗?”
男人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寒蝉。
他身上有什么?能有什么?
这段时间总是很不舒服,好像身上有东西一样,但去医院看了好几次,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季元山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徐灯不像信口开河,他和玄门世家江家关系不错,认得一些奇人异士,难道徐灯真看出什么来了?只是他认识的那些人,可没徐灯这样年轻的……
不过不论徐灯是信口开河,还是真的有本事,没必要因为这点事闹出矛盾,他对男人道:“够了,你先回来。”
男人虽然非常不满,但还是转身回来了。
季元山对男人道:“我刚想起来,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完,今天不用你送我了,你先回去吧。”
男人顿时露出焦急之色,道:“老板,这小子就是有病,胡言乱语呢!”
季元山笑道:“你别多想,我不是因为他的话,是真的想起还有事。”
眼看季元山都这样说了,男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男人驱车走了,季元山回过头,想要再找徐灯,却发现少年已经消失在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季元山自嘲的摇摇头。
转身回到了写字楼。
徐灯已经拎着补品回到了宠物医院。
医生看到徐灯回来,笑道:“你回来啦,你的猫没什么大事,我给它包扎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说着将黑猫抱了出来,黑猫的后腿上缠着纱布,一副焉嗒嗒的样子。
徐灯小心翼翼的抱起黑猫,付了款,然后低头心疼的道:“下回走路小心点。”
黑猫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知道了。
它现在可小心了,尽量不招惹殷珣那个喜怒无常的老东西。
医生目送徐灯抱着黑猫离开,然后晃了晃脑袋,奇怪,刚才自己做了些什么啊,怎么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因为黑猫受了伤,徐灯直接带着黑猫回了家,他可不放心黑猫单独出去。
黑猫一路上都很想逃跑,但徐灯抱的很紧,无奈只能被徐灯抱回去,一进门,便和殷珣四目相对,它悄悄的垂下脑袋,装作不认识殷珣的样子。
徐灯换鞋进门,笑着道:“我回来了,对了,这是金子。”
殷珣唇角弧度淡淡的,哑声开口:“金子是?”
徐灯想起殷珣是个瞎子,于是直接拉起殷珣的手,放在黑猫头上,弯起眼睛笑道:“我的猫。”
就在殷珣的手落在头上的时候,黑猫轻微的战栗起来,我真的不想过来的啊,你听我解释!
好在殷珣很快就收回了手,神态自然:“哦。”
黑猫:……
徐灯将补品袋递给殷珣,又道:“这些是给你的,好好补补身子。”
黑猫:……想笑,但忍住。
殷珣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谢谢。”
徐灯转身将黑猫放在沙发上,戳了戳猫脑袋,道:“受伤了就乖乖养伤,别再乱跑了知道吗?”
他将猫粮拿出来放在一旁,又给黑猫倒了一碗水,将这些都安置准备好了,才笑着对殷珣道:“我们出去吃饭吧。”
他们都还没有吃呢,不过徐灯刚转过身,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徐灯打开来一看,是季子阳的信息,因为今天赢了比赛,约他出去庆祝一下。
徐灯迟疑片刻。
他并不是很想去,之前是为了比赛,但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
正在徐灯准备回绝之时,他听到殷珣缓慢开口,微冷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生硬:“你,又要一个人出去吗?”
这是他第一次,试图开口挽留一个人。
但是,不想徐灯就这样离开。
还是和季子阳一起。
徐灯看向男人。
虽然瞎子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徐灯仿佛能隐约感受到,他隐藏在冷漠外表下的不安……
一个明显不善于开口的人,却还是开口挽留了自己,他很害怕自己丢下他吧?
徐灯心中柔软下来,当即回绝了季子阳,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他出去。”
黑猫在一旁,已经是看的目瞪口呆,呼吸都放缓了,这还是它认识的那个人吗?这六亲不认的无情老东西,竟然会开口挽留徐灯……
等等,自己目睹了这一切,不会被杀猫灭口吧?
不过……自己和殷珣关系特殊,他也杀不了自己,想到这里稍微安心,继续看戏。
本来还准备找个时机开溜的,现在不想了,它觉得住这里挺好的!
有吃有喝还有戏看!
徐灯和殷珣出门吃饭去。
等上菜的功夫,徐灯悄悄看了看殷珣,轻轻的叹了口气。
自己当初收留瞎子的时候,可没想到短短时日,自己会和瞎子像现在这样。
现在自己还活着,自然可以陪着他、照顾他,但自己要是死了呢,还有人陪他一起吃饭吗?
而且瞎子这么老实,就算拿了赔偿款,能不能保住也是个问题,万一被人骗了去怎么办?这么一想,自己之前放心的太早了,瞎子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若是自己不在,恐怕又要流落街头了吧……
殷珣看出了少年的忧心,好好的,怎么又突然这副表情了?
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徐灯轻轻叹了口气,露出笑容:“吃饭吧。”
殷珣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问。
吃过饭徐灯有些饱,便和殷珣去散步消食,走着走着他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殷珣神色微暗,有些事无法与外人道,摇摇头:“没有。”
徐灯心中叹气,瞎子还真是一点人生目标都没有啊,自己就是想帮他,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差不多。
也是得过且过。
这一点他们倒也是相似。
徐灯和殷珣漫步在树荫下,微风拂过,惬意又舒适,他忽然想起来,这算不算是系统说的,平凡而又普通的生活?
而且如果这样下去,又有谁可以杀死他呢?
命运……会改变吗?
徐灯有些恍然失神,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快要回家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徐灯拿起来一看,是何晓松的消息。
何晓松:徐灯,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找你。
徐灯看着消息若有所思,回复道:有点忙。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真的很要紧的事,你还是来一下吧,拜托了!
徐灯:好,你在哪里?
何晓松:学校对面的龙腾网吧后面。辛苦你了!
徐灯关掉手机,准备出发。
殷珣抿抿唇,哑声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吧。”
这个事情不太对劲,他不放心。
徐灯看了殷珣一眼,他觉得瞎子真是越来越粘人了,算了,带就带上吧,反正有他在,也不会让人伤了瞎子的。
这里离学校不算远,但为了节省时间,还是打了一辆车。
没多久,徐灯就到了龙腾网吧。
徐灯对殷珣道:“我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殷珣颔首:“好。”
徐灯转身向网吧后面走去。
网吧后面有一块堆放杂物的废弃空地,旁边有几个垃圾桶,角落乱糟糟的放着一些废旧的桌椅。
徐灯眯起眼睛。
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何晓松战战兢兢的靠墙站着,他的一只脚扭伤了,只能往后支撑着才能站稳,他看起来非常害怕的样子,但还是对徐灯喊道:“是陷阱,你快离开去告诉老师!”
旁边的高个子男生一掌拍在何晓松头上,嗤笑一声:“真出息,只知道找老师。”
张泽宇手中拿着何晓松的手机,为难的看着徐灯,刚才给徐灯发信息的显然是他,并非何晓松。
而蒋岳就站在中间的位置,指尖夹着一根烟,他身边站着几个高大的男生,看样子是附近十五中的混混。
蒋岳悠然看向徐灯,戏谑一笑:“我可等你很久了。”
他原本是愿意对徐灯多一些耐心的,毕竟难得有这么有趣的玩意儿,但运动会的事情实在太让人生气,想起在学校当众丢的脸面,蒋岳心中怒火中烧,仅剩的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于是让人将何晓松带出来,又用何晓松的手机骗了徐灯出来。
这显然是个鸿门宴,但徐灯却自始至终平静淡然,表情都不曾有丝毫动容。
蒋岳本以为会看到徐灯惊慌失措,然后他会让人抓住徐灯,让徐灯跪在自己的面前,让这目中无人的家伙知道他的厉害,谁知道徐灯半点反应也没有,这让他的期待彻底落了空,仿佛一拳打在了空气中,更加烦躁不已。
蒋岳阴恻恻的开口:“这是吓傻了?”
徐灯忽的笑了,唇角微微扬起:“这是个陷阱……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何晓松和我说话,可不会这么客套。”
蒋岳瞳孔微缩,看向张泽宇,寒声道:“蠢货。”
张泽宇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不敢违背蒋岳的命令,但又不想骗徐灯,所以故意用客套的语气说话,就是希望徐灯能够引起警惕,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徐灯为什么明知是陷阱,却还是过来了……他难道不知道,蒋岳会是有备而来吗?
蒋岳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但此刻怒火彻底盖过了理智。
徐灯今天只要出现在这里,他就一定要让他好看!
徐灯却根本不理会蒋岳,而是转过头,将视线落在何晓松的身上。
何晓松右脚脚踝肿成个馒头,看起来扭伤的很严重,但吸引徐灯目光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此刻趴在何晓松背上的人。
那是个十分高大的男人,一脸横肉,剪着一个寸头,双手手臂上纹满了花纹,个子非常魁梧,却紧紧搂着何晓松的脖子,双脚勾在何晓松的腰上,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何晓松背着一个大汉,却浑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这几天身子很重,虽然只是扭了脚,但趴在床上却不想起来,连运动会都不得不请假。
徐灯漆黑的眸子看向男人,深邃幽暗,缓缓开口:“换个目标,如何?”
何晓松一脸问号。
换什么换啊?
让蒋岳换个目标,那你和我说干嘛,你和蒋岳说啊!
蒋岳也觉得徐灯莫名其妙,这是求饶吗?求饶是这个语气吗?
你他妈求饶说话都不看人???
倒是何晓松背上的花臂大哥若有所感,但又不是很确定,他疑惑的开口道:“你是在和我说话?”
徐灯点头:“对。”
花臂大哥:……
靠还真是和他说话的啊,这小子看得到自己啊。
花臂大哥冷哼一声,面色凶狠:“你小子知道个什么,你叫我换我就换啊!”
他晚上喝酒走夜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摔到了脑袋又没有人发现,结果就死在了那条路上,那破路的坑实在是太坑人了,他死在那里成了地缚灵,哪里都去不了,好不容易等到何晓松这怨种,也在那里摔了一跤,便选了何晓松做这个替死鬼。
等何晓松死了,他就可以夺取何晓松的身体,重获自由。
好不容易找到的替死鬼,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了,这也是能说换就换的?
徐灯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有些遗憾:“不愿意?”
花臂大哥呵呵一笑,对徐灯不屑一顾。
我不愿意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不过是个臭小子罢了,这样的臭小子他活着的时候,一拳头能打两个!现在就更不放在眼中了。
正在花臂大哥洋洋得意之时,忽的一阵阴风袭来,他抬头一看,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露出惊恐不已的神色来——
这这这哪来的厉鬼,好恐怖的气息!
活人不一定感觉得到,因为这厉鬼并未显形,但花臂大哥身为一个鬼魂,却能直面那种来自本能的恐惧,他浑身都颤栗起来,就差要跪在地上求饶命了!
刘文志凶狠的看着他,道:“我老大让你换个人,是开恩饶你一命,让你将功赎过,你还敢不听是活腻了?”
花臂大哥:……
刘文志刚才接到徐灯传信符的信息,早就过来这边等着了,就等着给兄弟撑腰呢!
花臂大哥噗通一下就滑跪了:“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现在就换,请问换哪个?不管是谁都可以,找替死鬼我是专业的,一定可以做好的,请给我一次将功赎过的机会!”
刘文志双手抱胸,露出满意之色,这鬼还算识时务,他刚才故意喊徐灯老大,就是为了给徐灯造势。
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
徐灯神色淡淡的,他转头一指蒋岳,慵懒的道:“就他吧。”
蒋岳刚才就觉得徐灯莫名其妙,此刻又被徐灯一指,顿时恼怒不已道:“你他妈搞什么鬼?”
张泽宇和其他几个外校的混混,也都看得一头雾水,这到底唱的一出什么戏啊?
何晓松一副呆滞的样子,不过,刚才好像觉得浑身一松,真是奇怪啊……
徐灯刘海下双眸漆黑如墨,望着蒋岳轻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可要小心啊。”
他妈的。
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呢?
蒋岳再也忍不住了,一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道:“动手。”
先揍这小子一顿再说!
蒋岳刚刚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身上一重,但他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徐灯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