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祂—— by张无声

作者:张无声  录入:11-05

就听郁睢用低且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声什么。
鱼人的人类语言到底学得不是很好,陈山晚没有听清楚“他”呢喃了什么。
所以陈山晚下意识地抬起手,将郁睢揽入自己的怀中,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将耳朵凑得离郁睢更近一点:“郁睢?”
他的询问才出口,郁睢就猛地翻身。
少年鱼人结实有劲的胳膊搂住了陈山晚的脖子,赤着的上身也隔着衣物贴上了陈山晚的胸膛。
郁睢的整条鱼尾都很烫,甚至在轻轻发着颤,压到陈山晚的腿上时,陈山晚能够清晰地感知到。
他被郁睢这一抱冲击得不自觉往后仰了一下,靠上了软榻的靠背。
郁睢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这回陈山晚终于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
“…疼。”
那低冷空灵的声音都好像在战栗:“好疼。”
陈山晚一愣。
他本能地抱紧了郁睢,感受着自己怀里滚烫到好像被丢进沸水里煮了的鱼人,不知所措。
外头沉闷到好像很遥远的轰鸣声还是若隐若现,陈山晚混乱的大脑忽然抓住了什么似的:“…是不是变天,在打雷闪电?”
郁睢好像是疼到难以忍受,鱼尾绷着发颤,最后胡乱缠上了陈山晚的一条腿,将陈山晚的双丨腿分开。
“他”贴着陈山晚乱蹭着,仿佛这样就能够缓解自己的难受。
陈山晚的身体僵住,但更在意郁睢现在的状态:“郁睢?”
郁睢应了声,声音里似乎都染上了哭腔:“好痛。”
陈山晚心脏也跟着一痛。
他一只手按在了郁睢的脑后,纤细修长的手指没入银蓝色的发丝,想要安抚郁睢:“为什么你会那么痛?”
郁睢努力回答陈山晚:“电,劈到海里。”
电劈到海里其实并不会朝整片海域扩散,因为海水里的电阻也很强。
可问题是终究会劈下来,要知道要是有鱼正好在被电劈到的地方,也是会被电死的。
郁睢是海洋之灵,是海神,每次大海遭遇雷暴天气的时候,最难受的就是“他”了。
因为对于“他”来说,无论会不会扩散,只要电劈下来了,那一道道就是劈在“他”身上的。
郁睢仍然记得有意识开始,第一次挨劈时“他”直接被劈得失去了好久的意识。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他”也习惯了。
这么多年,“他”经历了无数次电闪雷鸣,真不至于展露出这样的姿态。
这么可怜,当然是只给陈山晚看的。
郁睢搂紧了自己的人类,痛到感觉自己全身都被不停地在被碾压是真的,但因为压着陈山晚,嗅着陈山晚身上散发出来的甜美气息,感受这身下这具身体的美好,不可避免地有了些反应也是真的。
还好“他”现在因为被电劈得浑身滚烫,陈山晚又全是担心,所以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他”的人类啊。
郁睢埋在陈山晚颈窝里的宝石眼闪过和在陈山晚面前展露出来的纯真完全相悖的算计。
怎么这么心软呢?
轻易地就掉下了“他”布置的陷阱里。
郁睢一边可怜兮兮地喊着疼,一边装作难以忍受的模样胡乱动着,被电劈的滚烫的尾巴用力地蹭了一下陈山晚的月退缝。
本来还小心安抚着“他”的陈山晚倏地一僵,耳朵连带着耳后一片几乎是瞬间就漫起了红。
郁睢蹭到他……了。
陈山晚声音都绷紧了:“…郁睢。”
他试图让郁睢冷静一点,别在他身上乱点火:“你别动了。”
可郁睢好像疼得丧失了理智,除了时不时地弱弱喊一声疼,还有在他身上乱蹭,用尾巴紧紧缠着他摩挲以外,就给不了别的反应了。
陈山晚被“他”的体温烫得也浑身发烫,整个人像是被火炉子贴上了一样。
甚至就连郁睢挨的那些电,都好像扩散到了他这儿。只是不像郁睢那样疼,反而是酉禾麻的,叫陈山晚手脚发软。
没几下,陈山晚的火就彻底被点燃。
他受不了似的闭上眼睛,轻咬着牙,呼吸也跟着屏起,心跳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分外混乱。
绯色都蔓延到了他的脖颈,烘出更为诱丨人的气息。叫某条鱼实在是垂涎,蠢蠢欲动地想还要品尝一口。
郁睢的舌尖扫了一下自己的尖牙,有些难耐地吞咽了一下。
陈山晚被“他”摁在软榻上,一只手已经离开了郁睢的脊背。
他的手背贴着自己的眼睛,受不了当下场景一般,想要掩耳盗铃。
海上的风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结束的,陈山晚知道。
郁睢要被电劈很久,陈山晚也知道。
所以他到底还是没有推开郁睢,只是另一只穿丨插丨在郁睢发丝里想要安抚郁睢的手多少有点无力。
毕竟郁睢的鱼尾真的很重。
隔着两层衣物压着,因为地方特殊,陈山晚都能够感觉到每一片鳞片的边沿。
他被挤在其中,今天醒来时换衣服还觉得这衣服面料光滑舒服,现在终于品出来点不太好受。
主要是光滑如丝绸的面料真的弄得有些折磨。
陈山晚从没自己碰过,对这方面也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却在这一天里经历了太多。
陈山晚被郁睢抱着,神思都很恍惚。
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郁睢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喊疼了。
也有可能是被电劈得疼到实在没有力气喊疼了。
反正“他”还在扭动着鱼尾,就好像被电得痉挛,又或者真的得这样才能发散出一点被雷电劈出来的疼痛。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陈山晚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捱。
他的腿紧绷着,足尖都泛着浓烈的绯色。
陈山晚很轻地闷哼了一声后,所有的神经,包括他飘然却又沉重下去的灵魂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因为过于难为情,他用手背紧紧地遮着自己的眼睛,也因此没有看见甚至因为一些原因,都没有发现郁睢微微抬起了头。
鱼人那双宝石般的眼睛满是暗色,阴晦无比。
“他”直勾勾地看着陈山晚,猩红的舌尖浅浅扫过薄唇。
想要亲上去。
想要咬一口。
想要吞咽下属于陈山晚的血液和皮丨肉,想要将他的骨头连带着灵魂一起全部吃得一干二净。
郁睢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剧烈的疼痛从“他”的皮肉开始往里渗,最后冲击到他的灵魂里。
痛是肯定的。
可“他”真的已经习惯。
郁睢清醒了几分,继续搂住陈山晚,将脑袋埋在陈山晚的颈窝里,贪婪地汲取着这一刻陈山晚身上散发出的类似花朵绽放逐渐开始熟了的气息。
“他”的鱼尾更是毫不在意地贴上了那一片湿润。
甚至与其说“毫不在意”,更不如说是“迫不及待”。
要不是还要装一个懵懂无知的单纯鱼人,郁睢真想现在就滑下去俯首将其舌忝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作者有话说】
目前还是第一版~
下午六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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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鱼人⑩
被电劈了好久的是郁睢, 但在这个始终黏着的拥抱中不知不觉睡着了的却是陈山晚。
察觉到陈山晚睡着时,郁睢顿了顿,反而把陈山晚缠得更紧。
“他”端详着自己身下的人, 眉眼闪过几分真心实意的困惑。
是“他”的错觉吗?
他怎么感觉陈山晚好像就在刚刚长高了一点,骨架也长开了一点点。
不过……
郁睢低头, 眉心抵上陈山晚的眉心。
有些感觉被印证后, “他”更加觉得奇怪,也升起了冷郁与暴戾。
陈山晚的灵魂上了枷锁, 不是来源于“他”。
是谁?谁盯上了“他”的人类?
这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不知名的东西提前打了印记的感觉让某条鱼感到十分不爽。
偏偏“他”又暂时找不到什么能够破解那东西的办法。
这就更气了。
陈山晚并不知道他的单纯鱼人在阴恻恻地想着什么,睡着了的陈山晚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个阴雨天坐在了枯井旁, 梦里的自己似乎才七八岁的样子, 小小的,看着还有些不太正常的瘦。
他坐在一把立在地面的大伞下, 手搭在井边, 面无表情, 有几分厌世的冷酷感。
在一个小孩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色其实是有点好笑的, 可在他身上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没有半点违和感, 还的确很唬人。
梦里的他就这样在井边静坐了很久,天空一直响着闷雷, 还时不时有闪电亮过。
这样的天在山林里是真的危险, 他却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手里捧着一本没有封皮的小说,看得好像很入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终于合上了书, 似乎是要起身离开了, 但却在起身前说了句:“你今天挺安静的。”
他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 不过他确实得到了回应,不过是从井里出来的声音。
“打雷了。”
自带混响的声音听不太出来说话的人的声线,但能辨出男女。
小小的陈山晚似乎是觉得意外,瞥了眼井口,语调都上扬了些:“你怕打雷?”
“…小孩。”井里的东西似乎是轻嗤了声:“你师父让你来守着我,却没告诉你详细?你师父是谁来着?”
他好像说了一个人名,又似乎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细节到打在他头顶上的伞的纹路都很清晰的梦里,这一句话分外模糊。
“哦想起来了。”井里的声音呢喃了声,“他让你来守着,没告诉你在你们陈山上打雷意味着什么?”
陈山晚:“?”
井里的声音轻轻笑了下:“这雷是专门劈我的。”
祂的声音有几分懒散:“疼得很。”
陈山晚不是很懂,但想一想被这么多道闪电劈着,可以想象得到有多疼。
所以他很轻地抿了下唇。
虽说这里头关着的是天底下最恶的邪祟,但几万年来祂都没有作恶,却隔三差五遭劈,未免也太过。
小小的陈山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展露出了自己的心软。
里头的邪物也捕捉到了这一瞬的柔软:“…你要心疼我,滴一滴血下来,我就不会那么疼了。”
小孩是最容易被蛊惑的,尤其是陈山晚这种现在这个阶段还不能太理解祂意味着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陈山晚什么都还没学。祂可以感觉得到,他周身没有半点灵力缠绕。
入山都两年了,连基础的心法都没学么。
但让祂没有想到的是,陈山晚几乎没有考虑地拒绝了祂:“那你疼着吧。”
祂:“?”
陈山晚淡淡:“你是邪祟,谁知道你得了我的血是不是就能破封印?”
祂感到好笑:“我对天发誓,一滴血真的只能让我舒服点,没那么疼。”
这是真话。
可惜陈山晚不信,拿着一旁的折叠伞打开,径直离去。
陈山晚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郁睢的怀里。
他神思有些恍惚,好像还在那个梦里没有出来。
他缓了会儿,才察觉到郁睢抱他很紧,鱼尾也还缠着他的腿。
但郁睢身上被电劈出来的滚烫已经褪去了很多,只是也还没有回到鱼人的正常温凉,而是偏温热的。
和他的体温差不多。
他被郁睢揽在怀里,额头抵着郁睢的颈窝,脸埋在了少年鱼人结实的胸膛上,肉贴肉。
陈山晚的耳根瞬间染上一抹绯色。
察觉到这一点后,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身体也格外僵硬。
陈山晚整个人都有点懵。
主要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至于为什么会在鱼人怀里这样醒来,倒不是很意外,毕竟郁睢很明显是喜欢和他有各种亲密接触的。
——陈山晚觉得教会鱼人明白人和人的不同关系迫在眉睫。
但是……
陈山晚屏住呼吸在心里轻轻出了口气,他有点茫然。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反感郁睢对他做出的一切举动。
……传说中鱼人是有蛊惑人心的本事的,他是被迷惑了吗?
陈山晚找不到答案。
抱着他的郁睢已经察觉到了他醒来:“……”
鱼人的尾巴卷着陈山晚的腿,并不隐秘地蹭了下。
陈山晚一僵。
“郁睢……”
他抿着唇小声喊“他”,动唇的幅度尽量减少,免得擦到郁睢的胸肌:“放开我。”
陈山晚以为自己还要跟郁睢纠结一番,没想到郁睢松开得很快,就是动作有点慢而已。
他得以呼吸,只是腰背还是被郁睢虚虚圈着,鱼尾也搭在他的腿上。
但陈山晚觉得总比刚刚那样要好些。
他对郁睢的底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越降越低了。
陈山晚抬头对上郁睢那张实在过于明丨艳的脸,抿抿唇,第一个问题是:“外面还在打雷闪电吗?”
郁睢心里一软,忍不住又抱紧了陈山晚,用艰涩的人类语言说:“没有…你真好。”
“他”的人类怎么这么好啊。
第一句话不是质问“他”怎么抱着他,也没有怀疑“他”之前所有的举动,而是先关心“他”。
陈山晚第一时间没有说话,郁睢又翻过身,鱼尾顺势落在了陈山晚的双丨腿丨间,上半身撑在陈山晚上头。
这个动作直接让陈山晚心里警铃大作。
尤其郁睢还低下头,像是要亲他。
陈山晚本能地偏过头,然而郁睢只是将脑袋抵在了他的颈窝,“他”好似没有察觉到陈山晚方才那一瞬的躲避似的,撒娇般蹭了蹭陈山晚。
陈山晚松了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了许多,却也只是“许多”,而不是全部。
陈山晚微抿着唇,抬起手想要推开郁睢,手掌抵着郁睢的肩膀时,看到了自己的衬衫变成了羊腿喇叭袖,像是古代外国贵族的服饰。
他稍怔,后知后觉自己的衣服被换掉了。
陈山晚借着旁边不远处斜放着但刚好可以看见软榻这边的镜子,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都换了。
身上也没有一点黏腻的感觉,反而是清爽的。
陈山晚:“……”
不会吧?
他在心里祈祷最好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可偏偏郁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你背后,有三颗痣。”
“他”像是有点痴恋地呢喃着:“好漂亮。”
陈山晚:“……”
陈山晚:“。”
他完全是条件反射地抬了抬脚,一脚就将没有防备的郁睢踹下了软榻。
重物落地的声音太响烈,踹完后,陈山晚看着高高的宫殿内的天花板,就有点微弱的心虚和愧疚了。
陈山晚支起身,看向懵懵的郁睢,少年鱼人摔在地上,掌心撑在自己鱼尾的两侧,朝陈山晚缓慢地眨了下眼,表情略有委屈:“……?”
陈山晚轻咳了声,红着耳廓跟郁睢说:“你怎么能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
陈山晚有点说不出口。
好在郁睢似乎是理解到了,反正表情更加可怜:“但是。”
“他”着急解释,于是本来就学得一般的人类语言变得更加模糊:“出汗…会感冒……”
陈山晚无声地呼出口气,到底还是说:“好啦,没有怪你。”
他冲郁睢伸出手:“只是…人类比较注重隐私,你知道什么叫隐私吗?”
郁睢把自己的手放在陈山晚手里,没有让陈山晚用多大力就起来了,但“他”的鱼尾大半还是贴在地面上的,只是支起了上半部分的人身,和陈山晚平视。
陈山晚要松手时,郁睢就攥紧了他的手。
陈山晚顿了顿,还是没有抽手。
就见郁睢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很是困惑的模样:“‘隐私’?”
果然不知道吗?
陈山晚想了想,尽力组织措辞跟郁睢解释:“就是个人的隐私,比如说你帮我清理……看了我的身体。”
后面这句话陈山晚是很含糊地带过的,他继续:“还有比如说我的一些经历…简单来说就是关于我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就都是隐私。”
“你能理解吗?”
郁睢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他”看着陈山晚,重点好像错了:“我,对于你来说,是别人吗?”
陈山晚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很明显地怔了下。
就听郁睢闷闷不乐道:“对于我来说,你是特殊的。”
“会想亲你,抱你,想和你在一起。”郁睢想让陈山晚明白,“他”是分得清那些感情的:“但我对别的人类不会这样。”
陈山晚动了动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郁睢又往前凑,似乎是想要亲他。
这使得陈山晚下意识地偏了下头。
郁睢的声音听上去更加郁闷了:“…我知道你没同意,我不能亲你。”
因为偏开了脑袋,所以陈山晚没有看见少年鱼人的眸色有多么阴晦。
但“他”的声音却显得可怜,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郁睢伸出猩红的舌尖,不算轻地舔了一下陈山晚的脸。
温热带着湿润的柔软触感扫过。
陈山晚:“!”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猛地回头看向郁睢。
就见郁睢满脸无辜:“所以我不亲你,我就舔一下。”
陈山晚:“?”
这和亲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好吗?!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嘻嘻嘻嘻
演吧,你就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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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晚把这话说出了口。
过于单纯的鱼人好像才知道一样, 眨巴了一下眼睛,才知道做错了事似的,干巴巴地说了句:“这、这样吗?”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陈山晚:“对不起, 我不知道。”
郁睢低下头:“我以为这是表达亲密的方式。”
陈山晚:“……”
说到底他们也没有“亲密”吧?
陈山晚说:“不知者无罪嘛。”
郁睢抬起头:“你不怪我了?”
陈山晚点头,到底还是赧然的:“只是你以后别……”
“好。”郁睢虽然遗憾, 但依旧应声:“以后我会先问过你的。”
陈山晚:“。”
倒也不必。
不过想想他作为一个人类, 也不知道鱼人脑子里还有多少和人类不一样的脑回路…不如还是问一下好。
陈山晚没再说什么,郁睢又问他饿不饿。
折腾了这么久, 还睡了一觉,陈山晚当然饿了, 但他在点头后, 还是问郁睢:“现在几点了?”
郁睢歪了下脑袋:“不知道,外面在下雨, 是白天。”
鱼人没有时间概念吗。
陈山晚不是很意外:“好吧。”
他应声后, 看郁睢掌心里燃起黑色的火焰, 准备开始给他做也不知道是中饭还是晚饭的一顿。
陈山晚迟疑了会儿, 到底还是说:“郁睢, 你下次出去换东西…能不能帮我换一块表回来?”
郁睢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点了头:“好。”
“他”展露出一个笑, 一心二用,凑在陈山晚跟前:“你还想要什么?”
陈山晚想了想, 暂时没有想出来什么:“就先换表吧。”
他其实最想让郁睢放他回去, 可就之前那两次交涉的结果来看, 鱼人好说话是基于他愿意乖乖待在“他”打造的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的。
陈山晚怕自己再提,郁睢就会强行做些什么, 所以他选择继续维持这样的平静假象。
郁睢换来的书大多数都是他喜欢看的题材, 就连水果, 也都是他喜欢吃的, 陈山晚略感意外。
问过郁睢才知道,郁睢找了好多船做交易,毕竟海域这么大,有这么多港口。
“他”到处跑才凑齐了这么一箱。
不过陈山晚意外的不仅是这一点,还有郁睢对他的了解。
只是他也没有再深问。
陈山晚吃过饭后就翻开了书,他拿的这本是悬疑题材的,国外一个很有名的作家,系列书,陈山晚看过前面两本。
郁睢把陈山晚吃剩了的饭菜吃完后,控制着水流把餐具全部洗干净并放好,就迫不及待地凑到了陈山晚身边:“…一起看。”
“他”望着陈山晚,那对宝石眼闪烁着期待和小心,弄得好像陈山晚是这里的主人,一切都由他说了算一样。
事实上陈山晚要是拒绝,郁睢的确会安安分分地待在一旁,陈山晚要是情绪再激烈一点,非要“他”离开,“他”也会顺从地离开这座宫殿,在宫殿外默默注视着陈山晚。
反正对于郁睢而言,只要陈山晚就在这里面,无论陈山晚对“他”是什么态度,都可以。
尤其……
陈山晚是不会这么做的。
陈山晚让了让软榻的位置,让郁睢坐到他身边,还把书往郁睢那边挪了挪:“你认识吗?”
“有些不认识。”郁睢挨着他,仗着自己的鱼尾庞大,理所应当地隔着裤腿贴住陈山晚的腿:“你教我?”
“可以啊。”
反正被关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
陈山晚正好也可以纠正一下郁睢的口语。
他就着这本书教郁睢人类语言,他念一句,郁睢复述一句。
只是鱼人在这方面似乎缺少些天赋,陈山晚也不急。
毕竟他也不知道他要被郁睢关多久。
尤其在这里他不主动问,郁睢就不会告诉他是天亮还是天黑,一切都得靠自己的身体感应。
再吃了一顿饭后,郁睢又给他洗了草莓。
草莓很大一颗,也很甜。
陈山晚吃了一颗后,就想分享给郁睢:“你也尝尝。”
他没多想,拿了颗草莓递给郁睢。
郁睢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开开心心地低头咬住。
少年鱼人温凉的唇碰到陈山晚的指尖时,陈山晚才察觉到什么似的顿了下。
好在郁睢没有刻意停留很久,只在他指尖卷走了那颗草莓后,就直起了身。
“确实,很甜。”
郁睢的喉结滑动,“他”盯着陈山晚,很想亲一下陈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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