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酒肆—— by小狐昔里

作者:小狐昔里  录入:11-12

谭昭思考片刻,然后将地上的清单抽了出来:“成交,不过你得先还我一米八五的大长腿。”别说他还挺好奇的,小天道都虚弱着这样了,还想救人,到底是救何方神圣啊。
哎,他这该死的好奇心。
小天道听到这话,却支支吾吾了半天:“对不起!我暂时没有多余的力量了!”
谭昭:……
相传十万年前,玄泽大陆灵气充盈,就连最边缘的南斗城都遍布灵花灵草,那时现在一支难求的筑基草长在路边都没人要,可以说是修士的天堂。
那时能人天才辈出,听说每天都有渡劫期的大能飞升上界,甚至连人间的帝皇家都能修炼渡劫。
可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玄泽大陆的灵气日渐式微,及至如今,空气里的灵气已经非常稀薄。远古修士修仙,身负灵根便可吐纳灵气修习功法,可现在光有灵根却还不行,须得还有一副好身骨,才能吸纳空气中稀薄的灵气。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远古时期空气里灵气居多,浊气几乎没有,自然是什么样的身骨都能修仙,可现在空气里九浊一清,若身骨无法经受浊气的冲刷,便也吸纳不了清气,修仙门槛自然就上来了。
可灵根易有,好身骨却极难有。
十万年前遍地修士,金丹多如狗,现在呢,别说是金丹真人了,就是筑基期都能称霸一方,福泽一城的百姓。
诸如偏远的南斗城,更是连个筑基修士都没有,城内修为最高的太上长老,不过练气八层。
按照修仙界的规则,筑基寿两百,金丹五百,这位太上长老今年已经九十九了,如果他再没有突破的契机,估计就没几年好活了。
但修行修心,心越急的时候,反而做什么都无法成功,眼看着寿命将至,这位叫凌辰的太上长老心魔加身,没过多久就走上了歧路。
最先开始的时候,他只敢掠夺乞丐的生机,可乞丐身骨平凡,甚至连灵根都很少有,如此他即便一天吸食十人,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所以尝到甜头的他很快就不满足于此,他开始在城外的南斗森林狩猎修士。不过说是修士,其实多是练气一层或者练气二层的世家子弟,毕竟现在修仙资源紧缺,世家门派当然不愿意对外分享,以至于平民修仙越来越少,资源也更多地集中在一小撮人手中。
若凌辰并未入魔,哪怕他是城中最强,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修士出手,可现在死劫将至,为了突破,他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但即便如此,也满足不了他干涸的丹田。
练气初期的修为还是太少了,他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他要活下去!
而正在这时,凌辰在南斗森林的深处,发现了一个身负重伤的青年,而青年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灵气,好香!太香了!
他要吃了他,吃了他,他就能晋级筑基,成为南斗城筑基第一人!
不知几时,凌辰苍老的眼睛已经布满了妖冶的红光,他就像是没有理智的行尸走肉一样冲着青年而去,不过片刻,他就直接掐住了青年脆弱的脖颈。
好香,太香了。
有腥臭的口水滴在青年浸润了血液的衣服上,鹤妄生喜洁,若是平时,他早该将来人逼退,可现在他修为被废,心口还被插了一剑,已与死人无疑。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他……居然死得这么窝囊。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这一生就跟个笑话没两样,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倒不如——
不行,这也太臭了,他就算是死,也不能这么死。
鹤妄生勉强蓄了一点力气试图推开来人,可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从前全力一掌或可击杀三阶的妖兽,可现在竟连一个筑基期还未到的练气都打不退了。
鹤妄生啊鹤妄生,你就是个笑话。
而就在他顾影自怜之时,钳制他的力量却在一刹那消失,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后倒,鹤妄生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小不点踩着一柄飞剑急速而来接住了他。
不过还没等他细想,剧烈的疼痛就席卷了他的全身,鹤妄生在瞬间失去了意识,他想,或许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不过幸好,不是臭着死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谭昭踩着不给剑险险把人拉住,可这一入手他就发现,这人伤得太重了,现在系统不在,他也买不了疗伤圣药,只能仓促拿出金针把人的穴道封住再说。
“小天道,治病疗伤的话,可是另外的加钱哦。”
刚刚奔波一路,小狗崽子的身形愈发透明,现在已经完全能透出草色了:“对不起,我支撑不住了,求你救救他!我一定会回报你的!我要陷入沉睡了。”
说完,小奶狗就完全化于无形,可见是力量透支了。
只拿到了一颗谷萤石定金的谭某人:……怎么回事,他好像被小天道空手套白狼了?!
不过看着手里已经气若游丝的人,算了算了,就当他日行一善,为自家统子将来再抽盲盒攒人品吧,毕竟要是再抽到赛博小青蛙,估计就是主系统来了,都哄不好了。

鹤妄生只觉得大梦一场,醒来什么都没剩下了。
他并非世家出身,也不是什么修士老祖的亲眷后代,甚至他本来不叫鹤妄生,他的名字是拜入道宗时,师尊赐下的。
他原本的名字,叫贺旺生,一个听上去没什么区别,但字面意义上天差地别的名字。
不过幸好,他现在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无论是名字还是过往,他都不用再背负任何的东西了。
他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心,世人皆畏死,可现在看来,死亡也没什么不好。
“死?谁说你死了?既然醒了,就起来把药喝了。”
托不靠谱小天道的福,现在谭某人身高不足四尺,摘个长得高点的草药都得踩着飞剑上去,心情能好就怪了。
鹤妄生听到声音,刷地一下睁开眼睛,昏迷前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是你……救了我?”年纪这么小就能控制飞剑了?!这是什么旷世奇才?
谭昭控制着不给剑将药碗送过去:“不是我,难道是他啊?”
鹤妄生闻到这黢黑难闻的药汤,瞬间扭头:“谢谢你救了我,但……不用了,我本就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
这可不行,他还得带着人去小天道那里要尾款呢。
“那这个人,你自己处置。”
鹤妄生躲着药碗,这才有余力去看被拴在草屋外面的人,他勉强辨认了一番,然后摇头:“我不认识他,但他已入魔,你拿他去南斗城换灵石吧。”
“废话,我长眼睛了,当然知道他入魔了。”但宿主铁律,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得杀人,谭昭看这人孽债缠身,索性就把人绑在外面了。
这小孩儿人不大,脾气却是不小:“你在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轻慢别人的性命,是一种傲慢,但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你有什么立场来问我生不生气?”最初的最初,谭昭对生命也并不存在什么敬畏之心,但后来他遇到了很多很好的朋友,是他们教会了他珍惜生命,“人的性命,只有一次,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这药的气味实在难闻,鹤妄生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依旧努力将飞剑推远了三分:“小孩儿,你今年几岁,就懂得这般的大道理了?”
什么小孩儿,他几岁说出来吓死你:“那你今年几岁,竟连这么粗浅的道理都不明白?”
鹤妄生:……他居然说不过一个小孩儿,这合理吗?!
“既然你不想活了,我看你穿得不错,先把医药费结了吧,你伤势太深,不仅修为被废,心口还扎了一剑,你也就是命大遇到了我,要不然现在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若是不给呢?”
谭昭一脸吃惊:“不是吧不是吧,你一个大人物竟连小孩的钱都拖欠?”
完蛋,他所剩无几的良心居然开始隐隐作痛了,鹤妄生努力翻了翻衣兜,但很显然,他被丢下山的时候,除了身上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从前一起陪他出生入死的剑,也留在了山上。
于是他真诚建议:“要不,你还是把我打得魂飞魄散吧。”
“你想让我造杀孽?”
也对,这小孩儿眼眸明亮,可见从未杀过人,倒是他强人所难了。
谭昭又控制着不给剑飞了过去:“废话少说,我沉没成本都投进去了,你赶紧把药喝了,等你能下地,去城里用他换灵石。你付了医药钱,我就不管你了。”
也行吧,人小孩好心救他,鹤妄生平生得到的善意本就不多,临死前能平静地过一段日子,倒也不错:“可以,但这个药我没喝,便不算在药钱里。”
……都性命攸关了,还嫌弃他的药汤难闻,为什么每次他出手救人都这个样子?!他好歹也是个神医好不好。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大人物?”
你要不是,小天道怎么会求他来救你呢:“你喝了我就告诉你。”
鹤妄生:……细细一想,我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
但最后吧,他还是把药喝了,因为他饿得太过虚弱得直接倒在了床上,心口的剑伤又开始渗血,迫于无奈,他只能干了。
这也太难喝了,简直比凛冬之地的血还要难喝。
“……你的医术,谁教的?”他不会直接喝死了吧?
谭昭将空了的药碗收回:“放心,喝不死你,喝死了你也就解脱了。”
鹤妄生:……
看着小孩又操纵着飞剑端碗离开,鹤妄生从前喜欢管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你以后要是入世……算了。”他自己的一生都过得糊涂,哪还有什么脸去教小孩啊,至少人小孩大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比他聪明多了。
“什么算了?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你留着当宵夜?”
说起宵夜,鹤妄生饿了,饥饿这种感觉,他自从筑基之后就再也没有体验过了,没想到啊他现在又体会到了:“我只是想说,怀璧其罪,你能控制飞剑,说明已经通了灵窍,像你这般年纪通灵窍的,是邪修最喜欢采补的人选。”
当今修仙界,修士若要修行,必须先通灵窍,人的身体有七七四十九个灵窍,通一个灵窍,引灵气入体,便算作练气一层,而练气二层需要通七个灵窍以上,练气三层便是十四个,层层往上推,七七四十九个灵窍全通后,便是练气八层。
等四十九个灵窍全部填满灵气后,便是练气大圆满,若有筑基丹,便可冲击筑基期。而筑基之后,人的身体会被灵气冲刷,寿命增至两百,灵窍也会随之变成灵穴。
而灵穴的灵气容纳是从前的百倍,若要晋升至金丹期,那所需灵气简直海量,这也就是为什么如今修仙界金丹少见的原因。
至于元婴?反正鹤妄生是没见过。
“邪修?”谭昭又指向院子里的那个人,“他这样的?”
“差不多吧,他应该是修行途中被心魔控制,所以……!!!”鹤妄生想起来了,“你打他,用了几成力?”
他虽然修为被废,但至少眼界还在,此人虽然入魔,但修为应该在练气七八层上下,这小孩——
鹤妄生瞬间就意识到了严重性:“小孩儿,如果以后有道宗的人要收你为徒,你一定不要答应。”
谭昭:“为什么?”
鹤妄生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很久他才开口:“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
……糊弄小孩也至少找个借口吧,亏他还期待了这么久。
“知道啦,道宗是吧,这门派一听就很厉害,怎么会看得上我一个乡野小孩。”谭昭说完摆了摆手,脚步松快地操纵着飞剑离开。
这模样,一看就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鹤妄生心头有些发堵,但也没再说什么,只定定地看着门口,似乎是透过小孩儿看到了什么让他在意的东西。
谭昭的厨艺很差,差到什么地步呢?大概就是他敢熬药给这人吃,但做饭?保不准还真能把人直接毒死。
他不吃饿不死,里面那个却不好说了。
“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野果子垫垫肚子,我要进城一趟,看在你刚才还算配合的份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鹤妄生喝了药,身上的痛已经轻了很多,但他依旧一副厌厌的表情,其实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光风霁月的好看,可现在他落入了泥潭,一身清名不再,配着眉间浓得化不开的郁色,再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
如今,他不过就是个等死的失意人罢了。
“野果就行。”鹤妄生看着眼前半大的孩童,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懂,“你还小,一个人去城里太危险了。”
哪怕是最偏远的南斗城,人心的鬼蜮魍魉也不会少半分。
以前是他太轻狂,不懂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人力办不到的。
“废话少说,你吃野果能饱,我可不行!”谭昭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我还在长身体,没有你,我也得去城里。”
得亏是系统不在啊,要不然估计能在系统空间冲他翻一百个大白眼。
这小孩儿的嘴巴可真厉害,鹤妄生居然找不到任何的话去反驳。
“放心,你有事我都不会有事。”谭昭将飘在身边的不给剑拿起来,他现在身量小,从前对他来说合适的佩剑,现在着实是有些太大了,“我的剑,就留给你防身吧。”
鹤妄生不要,他现在就是个废人,要剑何用?
但这剑一入手,他就察觉到了:“这居然是一柄凡铁?”
“这当然是一柄凡铁,难道你以为像我这样的小孩子,能用得起灵气蕴养的灵剑吗?”谭昭说完,就在门口布了个阵法进城去了。
至于院子里的入魔老人,他倒是想拿人去换灵石,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外在形象,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反正等里面的人好了,让里面的人去换也一样。
从南斗森林到南斗城,若是普通人走上三天三夜都是脚程快的,但好在谭昭不是什么普通小孩,天还没黑,他就进了南斗城。
一进城,他先去城中的灵草铺子换了点钱,虽然不多,但买几天干粮加上一份大陆地图是管够的。
就是这南斗城的民风太过淳朴,他一个小孩身上也没几个钱,从街头走到街尾,居然吸引了三波敲诈勒索的。
而且还一伙比一伙蛮不讲理,对于这种连小孩子都放过的强盗,谭昭自然是反抢劫了回去,这一路下来,他的荷包瞬间就鼓了起来。
黑吃黑,不愧是发家致富的捷径啊。
兜里又富裕了一些的谭昭立刻扭头进了书斋,把关于玄泽大陆介绍的书都买了下来,又多买了一些易存放的食物,这才出城回去。
从南斗城离开,天已经完全黑了,南斗森林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异兽一般,谭昭在外围看到了不少安营扎寨的修士,多是练气一二层的修为。
为了避免遇上,他稍微绕了点路,才往南斗森林的深处而去。
谁知道刚远离人群踩上飞剑,谭昭就感觉到自己落在小茅草屋周边的阵法就被破了,难道是夜晚出现了什么妖兽?
不是吧,他才走开这么一会儿,小天道要救的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命途多舛?
谭昭不由加快了速度,但他的力量被压制得厉害,哪怕他全力前进,也只比走的时候快了一半。
近了,谭昭已经看到了幽幽的火光,在夜晚的南斗森林里,它们变得格外地显眼。
鹤妄生的状态非常不好,他一手抓着剑,剑尖不停地有鲜血滴落在地上,这些血有些是他自己的,有些则是别人的。
其实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他的自尊,让他做不出屈服于眼前这群杂鱼的事情。
“没想到啊,天下闻名的鹤鸣公子竟也会落得如今这般狼狈不堪,鹤妄生,你还当你是从前的道门魁首吗?”
说话的青年眼带飞白,凭白显出了几分刻薄之相,他在触到鹤妄生的视线时有些不自觉的害怕,可转念一想,此人早已被道宗废了修为,如今这般,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纵然你从前有金丹修为,如今不过就是废人一个,兄弟们,他抓了凌长老,咱们抓了他去道宗分部领赏去!”
说罢,他便率先冲了过去。
区区一个练气五层啊,鹤妄生艰难地挥剑,这是一柄好剑,可惜他现在已经使不出它半分的锋芒来了,幸好那小孩儿进城了,要不然怕是要被这群——
他心里的庆幸还未落地,那小孩儿居然凭空出现在他身前,轻巧一剑,便将练气五层的全力一击尽数挡下。
“我一走开,你就弄成这幅破碎的样子,啧。”
鹤妄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见小孩的眼神落在他手里的剑上,刚要说句抱歉弄脏了你的剑,那边的练气五层就又攻了过来。
“小心!”
谭昭拿着一柄短剑,这短剑对于成年人来讲可能有些短,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是刚刚好,他随手挽了个剑花,甚至都没用灵力,光凭剑气,直接就将人掀翻了去。
“我的不给剑很爱干净,你弄脏了,就得负责擦干净,明白吗?”

“不给剑?哪个不给?”谁会给剑取这么嚣张的名字?!
鹤妄生眉心一跳,却见围攻他的九人一齐攻了过来,黑夜里森冷的兵器裹挟着杀气,掩映的火光下,是一张张面目可憎的脸。
一瞬间,他又仿佛回到了那一天的夜晚,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没有星子的日子,他被道宗五大金丹用镇派法宝困杀,从前对他谆谆教诲的师长在一日之间失却了所有的温情,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他的剑……也会有背叛他的时候。
鹤妄生沉浸在了痛苦的回忆中,等他再清醒过来时,周围躺了一地哎哟哎哟的南斗城修士。
“……你好厉害!”
谭昭收了短剑,他善用剑,出剑却并不喜欢见血,所以哪怕他把人都打趴下了,他的短剑依旧干净得纤尘不染:“我当然厉害,不然也不能英雄救美了,是吧?”
鹤妄生语塞:“……你口中的美,不会是指我吧?”
“那难道还是指我吗?”
低灵位面的修仙界就这点不好,捆人还得亲自动手,谭昭将夤夜袭击的九人和入魔老头拴在一块,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掌:“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啊,鹤妄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该叫什么。”
鹤鸣公子鹤妄生,从前他一向很自傲于自己的名讳,可现在它已经不再是一个好名字了:“你看着随便叫吧,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罢了。”
看着确实是没什么求生意志啊,谭昭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饼递过去:“吃吧,人在深夜肚子饿的时候,意志力会格外地薄弱,我的建议是不要思考人生大事。”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他可是把盘子里的野果都吃了。
谭昭指了指自己手边的短剑:“人用剑之后,往往很容易饿,而且你还得替我擦剑,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鹤妄生闻言,再也不试图跟这个小孩讲道理,毕竟他……真的讲不赢哎。
于是他乖乖在井边洗了手,捧着饼子一口一口地吃着,他这幅模样,看得被捆着的九只杂鱼目瞪口呆,怎么回事?说好的鹤鸣公子残杀同门、堕入魔道、根骨俱消呢?
特别是那练气五层,被鹤妄生看扁也就算了,竟还被个孩子打得全无反手之力,他心胸本就算不上开阔,此刻竟在入魔老头的影响下,隐隐有了入魔的倾向。
谭昭见此,并起双指直接点在此人的眉间:“抱元守一!好赖是个正派,你若入魔,我便拿你去换灵石!”
这话着实刺耳,练气五层本来都要入魔了,生生就给逼停了。
见此人眼神清明起来,谭昭才给人兜头泼了一瓢水:“自己修为还没搞明白,就来管别人的闲事,这位道友难道出身道宗?”
练气五层一听这般讽刺,气得眼睛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好在他的同伴还都会喘气,见他晕了,忙有人开口:“还请小公子高抬贵手,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受人之托来南斗森林寻找失踪的凌辰长老。”
“既是找人,为何无故伤我的病人?”
鹤妄生吃饼的动作一顿,却是并没有开口阻止别人吐露他的来历,毕竟这小孩儿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这回话的人也算有几分小聪明,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恐怕没有多么亲厚:“那小公子可知,你这位病人的来历?”
哇喔,看来这病弱当真是来头很大啊。
谭昭看向情绪愈发低沉的病弱,然后开口:“你在教我做事?我想要救的人,便救了,你可以闭嘴了,他的来历我暂时不想知道。”
鹤妄生猛然抬头,连吃饼都忘了咀嚼,这小孩儿……有点儿意思啊,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开口:“你当真不想知道?若我是世间少有、杀人如麻的魔头呢?”
“就你?杀人如麻?”谭昭虽然只有一米三,但并不妨碍他此刻露出嘲讽的神情,“真是抱歉,我虽然人小,却长眼睛了,相较于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传闻,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鹤妄生的心绪忍不住被这句话牵引起来:“那若是,你看错了呢?”
“那就错了呗。”谭昭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哪怕现在人变小了,日子还是照样过,“既然你的饼吃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去洗剑。”
人啊不能饿着,但也没必要吃太饱,特别是这种心思敏感、修为被废的曾经天才。
洗完剑,又细细擦干,夜已经很深了,从前鹤妄生并不需要睡眠,而现在他也依旧睡不着。他以为如此,可没想到再一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
他迷迷糊糊地套上衣服推门出去,却见本来绑在院中的九个杂鱼,劈柴的劈柴,烧水的烧水,甚至还有一个在烧菜,仔细一看,烧菜那个似乎还是昨天那个练气五层。
鹤妄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南斗森林的天空,这是变天了?!
“早啊!”
“早。”鹤妄生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让他给你做饭,你就不怕他在饭里下毒?”
谭昭一眼乜了过去,练气五层瞬间夹紧尾巴:“没事,我百毒不侵。”
……难怪了,这是艺高人胆大。
“而且,他要是敢下,我就有本事让他自己吃下去。”谭昭适时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他现在脸嫩,笑起来有种特别好骗的气质,不过他说出来的话显然并非如此,“他一个大人,应该不会欺负我这种小孩子的,对吧?”
鹤妄生刚睡醒,头发还有些杂乱,此刻却被这话直接震醒:“我想,他应当是不敢的。”
练气五层也确实不敢,毕竟这么凶残的小孩,谁敢啊!要是昨天晚上他就知道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筑基期,那就是给他十八颗胆子他都不敢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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