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决斗的瞬间,地底下,庞大的魔法阵开始“吱嘎吱嘎”地运转,属于光系的圣光已经完全笼罩住了这片独立的空间,但……谭昭还是没感觉到神的力量。
所以光明神呢?Hello?能吱一声吗?
系统:哈哈哈,第一次看到你送上门,神还懒得搭理你的,别说,还挺喜感~
来到艾泽大陆也有一段时间了,谭昭对于魔法的理解不能说非常深刻,但基本的形态修炼还是懂的,这方空间的光系魔法含量非常超标,浓度高到其他的元素都被挤在了空间的边缘,可哪怕如此庞大的力量,也没有激起任何的质变。
它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如果它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无疑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但关键是,人体承受不住啊,以魔法师几乎脆皮的法师身体,能容纳一半就够呛了,全部吸收那不得直接炸了。
谭昭有点看不懂这个仪式到底要干什么,这……没有解题思路啊?!
你说召唤神明吧,神明屁动静都没有,你说是这个狗币教皇想要用仪式达成灵魂互换吧,这……根本没必要弄这么大的动静啊,还是说这个动静是为了做给外面的信徒看?
谭昭直觉,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办?早知道当初答应雷疯子的时候,问个清楚明白了。
地底传递出来的能量越来越强烈,如果再这么下去,仪式完不完成他不知道,这整片空间连同外面的光明神殿,怕是要直接爆炸了。
这也太顶了?你们光明神殿玩这么大的吗?
就在谭昭犹豫要不要下去的时候,雷戈负伤了,其实这也跟“客场作战”有关,这里全是光明元素,对黑魔法师是最艰难恶劣的斗法环境。
“小雷戈,永别了。”场上忽然响起了班廷愉悦的笑声。
雷戈这么轻易就被打倒了?谭昭直觉不对,很快他的直觉也奏效了,“濒死负伤”的疯子在瞬间恢复了满血,不仅将班廷打了个措手不及,更是将地下的通道都打了出来。
“谭!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班廷脸上惊愕一闪而过,随后他就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通道旁边:“你竟然——”
雷戈看到熟悉的人,已经碎裂的面具下是完全高兴的神情:“我都说了,你并不了解我!只要是够强的强者,他只要不是你们的人,我跪下来求他都可以!就像我当年乞求恶魔的契约一样!”
班廷却只听到了一个字,强者。
连雷戈都肯定的强者吗?大陆上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班廷心里忽然乱序了一下,一种完全失控的感觉瞬间席卷他的脑海,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变数,就意味着……他可能会失败,不,这绝不可能!
雷戈打得吃力,老家伙越老越能打,这么多魔力,也不知道是如何积累起来的,怕不是从别人身上掠夺过来的吧?
“雷疯子,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下去阻止仪式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请相信我,这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雷戈简直都想骂人了,什么破问题这么重要,要现在问他:“什么!”
“这个仪式,是为了什么?”谭昭指了指通道里不断冒出的圣光,说实话还挺柔和,但估计下面的人不太好受,估计得用魔法来抵抗这股已经不太可控的力量。
“你不知道!?”
谭昭诚实地点了点头,看雷戈打得太吃力,他顺便还远程用风刃干扰,替他削弱了两分攻势:“当然,我本来以为这个仪式与光明神有关,但现在看来,似乎又完全没有关系,我现在很有理由怀疑,它只是一场人为的闹剧。”
“你胡说!”班廷控制不住地反驳,这简直是在宣判他的死期,他当然无法容忍,“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很古怪。”
谭昭礼貌地摘下帽兜,外面的风雪大了,不过这里并没有,摘下来刚好露出他没有丝毫艾泽大陆人类特征的脸:“很荣幸作自我介绍,我叫谭,是一个时空旅人。”
雷戈却刚从惊愕中出来:“你说真的?”
“事实上,我在这里,乃至于在外面的神像上,都没有感知到一丝一毫光明神的神力,我甚至怀疑,光明神是否真的存在?”谭昭托着下巴,表情略微有些苦恼,“当然,我对神明不算太过了解,但我有一个朋友,他是货真价实的神,所以我想我说的话,应该还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雷戈:我居然开始走运了!!!小伊凡是什么运气,他是气运之子吗!!!
哪怕此时此刻如今紧张,雷戈心里都忍不住开始嫉妒小伊凡,天呢,当年的他要是能遇上谭,他能少走三十年弯路!不行,越想越嫉妒,他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建议劳伦·哈利迪给家族教学班加课程加作业!
没错,他的嫉妒心就是如此丑恶。
“你胡说!光明神是存在的!祂存在于艾泽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祂出现过,祂是永生的!”
谭昭露出了愈发悲悯的表情:“祂出现过,并不代表神是永生的,谁告诉你神会一直存在的?”
“不!光系天赋者是光明神的恩赐,你——”
班廷在疯狂找理由来否定谭昭说的话,他本不是轻易被左右思想的人,可这人身上的气息太强大了,强大到他现在甚至觉得有些窒息。
“不,其实说得通的,光系天赋者会出现在虔诚信徒的家里,是因为光系魔法元素会亲近喜欢它们的人,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思维,同理其他元素也一样,只是它们口味不太一样而已,你不能用人的思维,去猜测魔法元素们的想法。”
雷戈:奇怪的思路增加了,但居然真的讲得通。
“如果你硬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但神似乎并不愿意被你们信奉,门口的神像那么大,上面却没有丁点神力,这只能证明你们索取的太多了。”
一般来说,神和人的供奉是相互利益体,神给予人类庇佑,相应的,人会提供信仰,神有了信仰之力就可以更加强大,也可以提供更宽广的庇佑。
前提是,这种利益交换是良性的,但很明显,光明神殿从出现到发展壮大,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索取、掠夺性,它虽然标榜神爱世人,然而世人却是神殿限定的薛定谔世人。
简单来讲,它会施舍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去笼络普通人,然后用更多的力量去壮大自己、去和贵族阶级做利益交换,本质上它和彼尔德王室确实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这算什么?这就是被中间商狠狠赚了差价,如果他是光明神,他也不愿意承认光明神殿是他的正统发言人。
系统:……醒醒吧,你不可能成神的。
[只是一个简单的比喻而已。]
“教皇冕下,很遗憾,光明神并不是冤大头,而你们光明神殿,恐怕只是祂眼中仗着祂的名声和力量,嚣张猖狂的野鸡神殿而已。”
“你大胆!你竟敢侮辱伟大的光明神!”
谭昭耸了耸肩:“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别把神明臆想得那么无私奉献,祂们原比你想得要更加冷漠自私,如果神真的爱世人,祂们不应该出现在神殿里,而是出现在大陆最险恶困苦的地方。”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神明,你会愿意贡献自己、普度众生吗?”
不愿意,班廷立刻在心里给出了答复,然而这个答案,却叫他直接崩溃:“这不可能!你在欺骗我!这世上哪有什么时空旅人,你——”
谭昭直接反手一压,通道内磅礴而恢弘的力量瞬间被他直接压制,它们乖觉听话到甚至没了一丝流动的痕迹。
这是独属于强者,绝对的力量。
“其实我也很好奇,外面的神像被供奉信仰膜拜了这么久,哪怕是一尊泥塑也该拥有灵性了,你们光明神殿究竟是有多么不做人,竟叫它连开智的能力都没有?”
谭昭一边压制力量,一边还能持续输出:“仔细一想,你们光明神殿除了压榨大陆上的普通人,好像真没做什么大事,哪怕救助了一些人,那也只是很小很小一部分,是你们为了宣扬神殿力量的手段。”
“教皇冕下,你是从奴隶爬上来的吧?”谭昭指向外面,“你看,你见过奴隶的困苦,也看过平民的悲哀,但当你站在高位,你却选择顺从大陆的规则,去做从前你觉得痛恨、卑鄙的剥削者,自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无法挣脱奴隶这个身份了。”
雷戈终于发现,自己小瞧人家了,人不仅善良,还贼会说话!看来人会发疯还不够,还得会抓人痛点,他居然现在才发现,班廷这个老东西的痛点是奴隶!
“我是教皇!是尊贵的教皇!”
“那又怎么样?你从前是奴隶,那是因为别人的剥削和统治,但现在,你是权势和力量的奴隶,你在追逐它们,而它们永远不会为你停下脚步!”
谭昭将手放在耳朵边:“听到了吗?你明明曾经有能力去改变这个世界,你却只想着践踏别人的生命来发展自身,神明虽然冷漠,但祂们从不卑劣。”
“很遗憾,卑劣者是无法拥有神格的。”
一刹那,班廷身上微妙的平衡被瓦解了,他身上原本守序的力量开始崩塌,这说明他心里对光明神的存在也起了怀疑,因为怀疑,他身上的另一股力量开始衰退了。
雷戈因为离得近,立刻就发现了这一点,不吹不黑,他简直太高兴了:“班廷,这都是你应得的!”
然而笑着笑着,他就哭了起来,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了,为了这个所谓的光明神殿,付出了多少人的性命啊。
又有多少人,被班廷玩弄意识和身躯,难怪神从未垂怜光明神殿。
这里确实充斥着罪孽,雷戈想,这里或许只有光明元素是光明的,其他自上而下,哪怕有心怀光明者,也早就被同化成了黑暗的使者。
真正心怀光明者,在光明神殿是活不下去的,就像前任圣子也就是他的教父,就像他的母亲,就像许许多多不被光明神殿接纳的人一样。
他幼年时期一直在躲躲藏藏,数不清的保密魔法、封禁魔法让他根本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那时候他一直渴望走出去,可真正当他走出门,迎接他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教父安排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死的人越来越多,他渐渐变得沉默,变得排斥光系魔法师,甚至不惜与魔鬼签订契约,可依旧无法挽回任何人的性命。
死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可死了这么多人,仇人却依旧还活着!雷戈看着已经几近疯癫的班廷,然后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我在教父和母亲的墓碑面前发过誓的,我一定会杀了你。”雷戈举起了手里的剑,这是他专门买来杀死班廷的魔法武器,“班廷,你说过的吧,今天你会从容赴死,那就让我来成全你吧!”
班廷虽然几近力量崩溃,但魔力依旧不可小觑,可雷戈并未重伤,他依旧是大陆第一的黑魔法师,在一瞬间,他找到了破绽,魔剑迅速挥动,随后绚烂的魔法光芒一闪而过,同时带走的,还有班廷腐朽老迈的头颅。
“咚——”地一声,是仇人身首异处的声音。
雷戈哭得更大声了,他脸上的面具碎裂开来,一块块落在地上,就像他心里沉重的伤疤一样,他摸上自己的脸,却发现上面沟壑四起的血色经脉居然全部消失了。
一面镜子被送到他的面前,让他看清楚了自己光洁的脸:“这——”
“很显然,与你签约的,从来都不是魔鬼。”谭昭静静地开口,“神确实存在,这毋庸置疑。”只是冷漠又恶劣,并不怎么爱世人。
“还有,恭喜你重获新生。”
雷戈心想,我还能拥有新生吗?
谭昭就跟能听到他的心声一样:“当然,神都没有否定你的未来,你凭什么自我否定,走吧,去阻止你一直以来想要阻止的仪式。”
雷戈·哈利迪从来不是矫情的人,可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某种平和的情绪,于是他站了起来,果断地跳下了通往仪式的通道。
他记得,底下有个七岁的小圣子,或许他也可以当一回别人的“神明”,如果那小孩他看得顺眼的话。
哎,这么一想,他还是好嫉妒小伊凡,上次他好像答应了谭要给小孩当老师,雷戈立刻就决定好好给小伊凡开个小灶,争取拔苗助长、三天就让崽见识到人心的险恶。
远在索尔福德睡梦中的伊凡突然梦中惊醒: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恶意!好可怕,等明天回去,一定要跟谭叔叔说。
带着这样的心思,伊凡慢慢又进入了梦乡,只是这一次梦里一片香甜,再也没了恶意。
“妈妈?”
圣子艾尔维斯抬头,眼神冷漠地看着这个跟他长得极为相似的女人,以他的审美来讲,这无疑是一位相貌非常出众的女士,可除了这个,他再没有多余的想法。
伯格明斯露出亲切的笑容:“是的,圣子殿下,请原谅我,现在才让你们母子相见,您的母亲这七年来一直很想你,她也一直为你在光明神面前替你祈福,我想,您应该在登上教皇之位前见她一面。”
“是吗,女士?”艾尔维斯的语气并没有任何变化。
菲莉点了点头,她当然爱她的孩子,这毋庸置疑:“是的,但您是光明圣子,如果我的存在会让您感到不适,您可以立刻代表光明神结束我的性命。”
伯格明斯并不意外菲莉的选择,这个女人已经被洗脑成了极端的光明教徒,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或许这世上没有比她更虔诚的信徒了,也因为这一点,他才能通过禁忌之法将她从雷戈·哈利迪的手上抢回来。
她可是有大用处的,伯格明斯是个不折不扣的机会主义者,同时他也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一切能让他发展壮大自身的机会,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抓住。
而这场仪式,就是他必须抓住的机会。
多年之前,他还小的时候,他愿意出卖灵魂在班廷的手下求生,那当然是真心实意的,可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此,人老了就得去死,教皇这个位置,也该换人做做了。
伯格明斯不蠢,相反他很聪明,教皇冕下的打算,他们四个人除了格兰尼治,心里多多少少都猜到了,皮尔斯和威尔斯愿意继续当狗,可他并不愿意。
所以,他必须、不择手段抓住这个机会。
菲莉本来应该被秘密处死,毕竟圣子就应该孑然一身,是不需要有任何亲缘累赘的,但他偷偷救下了她,甚至将她藏在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这原本很顺利,却没想到临近仪式,那个地点居然被雷戈·哈利迪发现了,不过幸好,虽然付出了格兰的性命,但这并不是大不了的损失。
只要能让这对母子会面,他的机会就没有失去。
伯格明斯看着这对母子谈话陷入僵局,非常友善地提醒道:“时间并不多了,圣子殿下请您快些作出选择,安杰丽卡拖不住太久的,威尔斯和皮尔斯并不好打发。”
快点啊,如果圣子默许了菲莉的存在,那他就可以利用她的存在光明正大地做一些从前不敢做的事情,而如果圣子弑母,那简直更棒了。
这两种情况对他而言,都能够接受,伯格明斯并不心慈手软,哪怕圣子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但刚出生的婴孩他都杀过,甚至杀过不止一个。
圣子如同蓝色宝石一般的瞳仁晃了晃:“所以,你带她来,是为了让她赴死吗?”
菲莉却摇了摇头:“不,圣子殿下,这是一场朝圣,光明神会宽恕一切,您是无坚不摧的,我不配当您的母亲。”
艾尔维斯从小就住在教皇宫里,他从未踏足过其他的地方,所接受的教育也全部是有关于光明神的,换句话说,他所接受的教育里并不包括任何世俗的情感。
他无法理解亲情,也无法理解信徒的狂热崇拜,艾尔维斯看着菲莉,更像是对某种奇特生物的观察。
伯格明斯自然不会放任这种观察太久,于是他再一次发出了提醒。
艾尔维斯看了一眼伯格明斯,他已经感受到了从这个红衣主教身上传来的恶意,不加任何掩饰,就像从教皇冕下身上传来的一样:“我并没有夺走任何人性命的权利,事实上,我并不认为你是我的妈妈。”
“您不相信?这很容易,只需要用血缘魔法就可以了。”
“不,只是一种感觉,菲莉女士,你看着已经被消磨了自我,光明神是给人带去希望和光明的存在,而不是像你这样,我在你的眼底,只看到了绝望和死寂。”
菲莉却点了点头:“是的,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只想快些回到光明神的怀抱,或许死在您的手中,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请您赐予我死亡吧。”
伯格明斯心里一片得意,显然他很满意自己的洗脑,事实上像菲莉这样的女人,他已经洗脑过不下百人了,毕竟他得完成教皇冕下交代下来的脏活,寻找光系圣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艾尔维斯现在能站在这里,说到底还是多亏了他的努力。
“圣子殿下,您该作出选择了。”这是诱哄,也是恶魔的低语,艾尔维斯却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眼神平静地抬头看着两人:“请允许我拒绝。”
“为什么?”菲莉不解。
“因为你并不是优先级,今天仪式是最高的优先级,伯格明斯,我想你该知道这一点。”
时间耽搁得太久了,伯格明斯的耐心快要告罄:“我当然知道,但您也该清楚,今天,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就算如此,您也要拒绝吗?”
艾尔维斯点了点头:“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杀了她,我不介意由你来动手,她看着确实很需要一场解脱。”
伯格明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遵照您的指示,我当然愿意做您的一把刀。”
他已经提前在这里布置了回溯魔法的装置,这虽然很冒险,但只要有机会,伯格明斯非常愿意冒这个险。
菲莉已经闭上了眼睛,她脸上满是虔诚,然而这个时候,安杰丽卡失误了,她很明显斗不过两个老油条,皮尔斯率先闯了进来:“伯格,你在做什么!她是谁!你要对圣子殿下做什么!”
仪式正在启动,谁也不能出任何差错,威尔斯立刻站在了圣子的身后:“您该去仪式中央了,那才是您该去的地方,您需要接受光明神的洗礼,那或许有些痛,但请您记住,疼痛有益。”
艾尔维斯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每天都在接受痛苦训练,那只能让他感受到还活着,疼痛并不苦,他真心地如此认为。
事实上,他对他人的恶意感知非常敏锐,起先他并不知道那是恶意,但人或许天生就拥有辨别情感的天赋,哪怕他从不在意任何事,但依旧讨厌恶意。
但他所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他必须无条件地服从教皇冕下,这是用魔法烙印在他脑海里的规则。
艾尔维斯被推上了仪式的中心,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圣光和魔法波动。
剧烈的光系魔力瞬间从仪式中央扩散开来,除了艾尔维斯,四个红衣主教还好,菲莉缺是瞬间成了一个血人,若不是伯格站在她身前挡住了一些冲击,她恐怕会在一瞬间死亡。
可哪怕如此,她的生命也濒临死亡了。
正是这时,菲莉忽然像是“顿悟”了一般,她的眼中忽然有了神采,想是找回了多年的神智一样,她几乎是奋不顾身地冲上了仪式。
“我的孩子!你快离开!求你!求求你!”
艾尔维斯就坐在仪式中央,就像是台风的中心眼没有风暴一样,他同样没有经受到任何的魔力冲击,可疼痛依旧伴随他左右,可他出不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菲莉冲进了仪式里。
在那一瞬间,恐惧瞬间撅住了他的心神,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他怕她就此死去。
他甚至在一瞬间忘记了如何去呼吸,他甚至开始向光明神祈祷,或许他的祈祷真的有用,仪式忽然在一瞬间静止了。
哦不,更准确来说,是被另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了,仪式不敢有任何的动弹。
菲莉活下来了!
“您……还好吗?”
菲莉脸上终于露出了活人的表情,她忍着剧烈的疼痛笑着摇头:“我的孩子,我曾经非常盼望你的出生,抱歉,或许我不该如此期望。”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艾尔维斯。”
“对……不起,艾尔维斯,你……逃吧,光明神殿或许并不是……”菲莉违背了自己的信仰,身上的血流得更加多了,艾尔维斯想要替她止血,然而他引以为傲的治愈魔法根本无法施展,或者说,她伤得太重了,他没有办法挽留她的生命。
“你没有对不起我。”
菲莉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她这些年被加诸了太多的精神威压,此刻身体和精神同时崩溃,在听到这句话,她终于支持不住,失去了呼吸。
艾尔维斯后知后觉地发现,哦,原来人死是这种感觉。
好悲伤,好难过,心里比身体还要疼痛,他默默地抱紧这个可怜的女人,然后看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滴眼泪。
正是这时,雷戈带着班廷的人头跳了下来,不过因为他没戴面具,四个红衣主教居然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
当然了,其实他们更震惊于教皇的死亡。
谁杀了教皇!
“大家好啊,不认识我了吗?我只是好心地来通知你们一声,仪式不需要再继续了,喏,我杀了他,你们应该也很开心吧?来,笑一个呀~”
艹,是那个疯子!
四个红衣主教都心道不妙,这时候教皇之位显然没有命重要,四人开始齐心合力,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除了雷戈这个疯子,他身后还有个更强大的男人!
他们逃不出去,魔法卷轴也没有任何用,再打下去,他们会被杀死的!这个疯子,根本没有任何道义可言!
当然,雷戈也是这么打算的:“抱歉啊,你们都太罪孽深重了,为了艾泽大陆的未来,为了光明神殿的倒台,还请你们去死,好不好?”
当然不好!
能在光明神殿做到红衣主教,哪怕威尔斯和皮尔斯非常虔诚,但他们手上人命也不少,就算是最年轻的安杰丽卡,为了目的,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挥下屠刀。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
雷戈决定先杀伯格明斯,毕竟这是他答应格兰尼治的,虽然格兰尼治是一只又丑又臭的脏老鼠,但他是个非常遵守承诺的人。
伯格明斯已经失去了他的风度,此刻他变得狼狈无比,哪怕他已经是魔导师了,可在大魔导师的攻击之下,他依旧捉襟见肘,原来这才是大魔导师的实力!
“你以前,居然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雷戈莞尔:“当然,不过是陪你们玩玩而已,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