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发疯—— by有狐千岁

作者:有狐千岁  录入:11-14

里面还淌着浅浅的笑意。
徐清然问的那句话,胖子小兵都已经会背了。
事实上,他们今天守关口的时候,就遇见过一辆从南城那里回来的西城车子。开车的人是19区一座圣殿里的圣使,因为对方跟军部的关系非常好,他们按照惯例,没怎么盘查就放行了。
如果要说跟孩子失踪相关的人员,他也就只能想到他们。
贪生怕死的他,正准备在徐清然问出那个问题时,就给他提供这条关键信息。
却没想到徐清然面对他,竟然没有重复询问,而是一副问倦了的模样,只勾着慵懒的语调说:“哦,原来你有偏好的死法吗?”
他两眼弯弯,笑得像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我可以满足你。”
“等……”
小胖子的话才刚开口,关口站里一声不轻不重的响音就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就那样反复响了几声,直到趴在地上的人断了气息。
徐清然才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照片,呢喃:“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把纸张折好收回衣袋后,视线又落到那只死状悲惨的鸟类身上。
关口外灌进来的风,吹得它身上的羽毛微微飘荡。
一只手将它拎起,把它带到关口外边的一棵树底下埋好。
徐清然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土堆看了有一分钟之久。
然后捡起一颗小石头,放在新鲜翻动过的小土堆上,笑了笑说:“下辈子长点心吧。”
才起身回到死寂的关口站,开着他的越野车大摇大摆进了西城19区。
现在是大白天,但徐清然却觉得自己像是开进了夜晚的南城。
途经的地方,几乎没有见到活人走动的身影。
他开在城里的路道上,放慢了车速。房屋里基本都有住户,但他们都很安静沉闷,警惕心也格外的重。见到他的车子路过,与他视线相对时,会面无表情把帘子拉上。
西城的建筑跟南城那里没有太大的差距。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在风格上稍微有些不同,会更偏西式一些。
徐清然在19区从白天逛到天黑,都没找到几个能询问情况的人。
最后在一家比较吵杂的酒吧前停下。
西城19区的夜晚,比白天热闹一点点。
因为挨着防卫最严格的南城1区和2区,而它周边靠近的其他西城区域也都是民住区,所以这里是连IV类魔鬼都没多少的‘净土’。
一到晚上,那些白天都在睡觉的不良少年、街头恶霸、看着不像是干正经活儿的人全都出来活动了。
聚集在风格很像西部酒吧的那种地方。
徐清然推门进去,发现里面还有几个瞧着像是刚结束工作的军卫。
围在一张桌子边愉快喝酒。
酒吧老板是一对稍有年纪的夫妻,外表年龄看着在五十左右。
他走到吧台的位置,随便要了杯饮料后,拿出马彪女儿的照片问:“你们见过这个女孩吗?”
说着,他又换了另一个询问方式:“或许我应该问,你们知道有什么地方或什么人,会拐走这样的孩子吗?”
那两夫妻听见他这个问题,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
除了惊恐还有害怕,像是想到什么让他们感到畏惧的东西。
“不、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这里……孩子被拐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们一时也不知道应该为你提供什么情报。”西城的军卫除了清扫受灾区的魔鬼,防止居住的地方减少之外,其他的基本没在管。
所以居民们就算知道点什么,也无从下手。
徐清然没有为难他们,又向酒吧里其他桌子的客人都问了一遍。
好在今晚来的客人大部分脾气都比较好,没有主动向他挑衅的,所以这对夫妻不知道他们幸运地保住了酒吧财产。
徐清然询问的对象里,有一部分在他问完后还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眼神,但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不清楚。
最后问的,是那桌喝得醉醺醺的军人。
他们正好起身准备离开。
“哈?小孩?”
“哥几个都是光棍欸,没有孩子给你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竟然找我们要小孩,傻子吧这是?”
几人满脸通红,边大笑边往外离开。
只有他们之中唯一比较清醒,皮肤比较黢黑的男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酒吧前,回头看了正若有所思盯着照片的徐清然一眼。
徐清然问完没得到结果,点的饮料没喝就走了。
往车子的方向回去时,还能看见街道远远的另一端,几个酩汀大醉的军士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背影。
徐清然想起他们刚才的态度,拳头突然就有点痒。
刚想着要不要过去打几拳撒气,忽的感受到另一道气息的靠近。
转头一看,是个同样穿着银龙军服,肤色黢黑的男生。
年纪瞧着倒是不大,具体年龄多少不好说。
男生好像是个哑巴,咿咿吖吖的向他比划了好几个手势,然后又往城镇的某个方向比了比。
徐清然沉默片刻,然后拿出马彪小女儿的照片问他:“你知道她人在哪里?”
男生眼睛微微一亮,但马上又想到什么而变得有些胆怯,只敢对他小幅度点点头。
“行,那你带我去吧。”徐清然淡声道,“人没找到就弄死你。”
男生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原地呆愣了好几秒,正犹豫要不要反悔跑路,就被强行抓上了车子。
只能一路指挥徐清然,来到一栋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房子之前。
徐清然抬眸扫视了房子的外观,然后看了他一眼。
他向徐清然招手,领着他来到房子的边缘,取下其中一块松动的石砖,又往里面指了指。
不知为何,小哑巴的表情害怕极了。
徐清然往房子里看了眼。
屋子里竟然是类似于教堂的设计。
他见到一群人在里面点了一堆蜡烛,地板上画了奇奇怪怪的图形,围绕个年轻女人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披着祭祀衣袍的男人手里拿着刀,就往女人白花花的手臂上划出伤痕。
捧着碗,开始接血。
这群神经病里,甚至还有个穿着银龙军服的军人。
小哑巴紧张兮兮地抓住砖块,左顾右盼,深怕他们被发现。
再把视线放在透光的洞口前时,原本还在那里窥看的徐清然已经不见了。
小哑巴:“?!”
慌乱寻找,却发现这戴口罩的男人竟然直接走到屋门那里,一脚把紧锁的门给踹飞了。
屋内仪式被打断,响起大家乱糟糟的惊呼与怒骂。
他还听见很多人掏出了枪支和武器的动静。
小哑巴丢下砖块,吓得捂住眼睛。
完了完了,这人为什么这么冲动啊?!哪有来救人直接正面冲的?不都要先拟定计划吗!那些人身上都有武器,他一个人进去那不是要被打成筛子?!
果不其然,屋里下一秒就传来一阵枪击声。
砰砰砰的,在他想象中,进去的徐清然已经无了。
他在外边抱了好久的头。
直到他意识过来,徐清然在‘死掉’之后,屋内也寂静得诡异,只隐隐能够听见被吓坏了的女生的哭泣声。
小哑巴这才小心翼翼走到屋前,探出半颗头往里看。
然后被一屋子的尸体给惊着。
而大堂角落,一块四四方方,能够通往地下室的大板子已经被人掀开了。
徐清然把奇奇怪怪的人都杀光之后,绕了一圈发现那块空心的地板。
掀开,见到一层层通往地下室的阶梯。
下来之后一路往深处走,很快就来到一处空间。
里面蹲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位瘦骨嶙峋,白发及肩,模样沧桑的老人。他们身上都被坚固的铁链子拷着,无法移动太远的距离。
见到他进来,目光怯生生的,显然把他也当成了坏人之一。
密室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灯。
徐清然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之后,最终锁定蹲在角落,扎着俩小辫子的女孩身上。
然后对着她出声:“小茉莉?”
原本被吓傻了的女孩,突然听见熟悉的小名称呼,眼睛亮亮朝他看来。
还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徐清然两眼微弯:“因为我是你爸爸派来救你的。”
这句话一出,不仅小茉莉,连其他两个孩子以及那位瘦弱的老人,都抬起了头朝他看来。
眼神像极了在看救世主。
徐清然先是用精神力枪把他们身上的铁链子打断。
随后又掏出刀子,配合他的精神力把坚固的锁铐链子给切开,让他们双手双脚能够恢复行动自由。
老先生催促:“孩子,你是趁着他们不在偷偷来救我们的吗?”
“那我们赶紧趁他们回来之前离开,被发现那就不好了!”都是老弱幼小的人,什么都做不了,他不希望在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成为他们救命恩人的拖油瓶。
徐清然回道:“不,我是趁他们都在的时候下来的。”
“倒也不用担心,楼上那些都死光了。”
老先生:“……”
一般来说,邪教党员对老人——尤其还是老男人,没什么兴趣。
只是他们在捉走另外两个孩子时,正好遇上这位热心帮忙死缠烂打的老先生,为了保证计划顺利执行,就把他一并抓走了。
徐清然领着他们刚打算离开,密室深处忽然传来了野兽般的吼叫声。
听起来还不止一只。
他脚步一顿,就听见身旁的老人叹道:“可怜的白犬,又在跟那些猫咪打架了吧。”
密室边上还有一条通往另一个空间的窄小路道。
据老先生说,里面好像是关了一只品种稀有的白狗。而教会的人不知道是想锻炼它,还是想驯服它的野性,丢了十几只猫进去,跟本来就已经受伤的它打架。
徐清然一开始不以为然。
心想,狗跟猫打架,应该也打不出什么花来吧?
直到他抱着好奇心走进去一看。
才发现,老先生口中的猫——
是跟他印象中东北大老虎一样大一样凶,牙齿爪子一样尖利的猫。
以及他所谓的白狗——
是一只长得跟记忆中的狼很像,甚至还比普通狼大上一两倍的狗。
徐清然承认。
这一刻,他真的呆滞了一下。
那些动物都被材质特殊的金属栅栏,隔离在跟大牢一样宽敞的‘笼子’里。
他进来的时候,恰好见到那只‘白狗’朝着东北大猫扑去的一幕。利爪带着精神力的微光狠狠刺破了大猫的皮,在它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上抓出很深的伤痕。
大猫想反咬没咬着,被白狗给躲开了。
然后白狗转头张嘴就咬住了它的脖子,密闭的空间里,还能听见它脖子骨被咬碎的声音。
此前,角落已经横着十几具大猫的身体。
白狗龇牙咬住目标的命脉时,恰好是侧身对着他们的动作,于是冰冷的一只眼睛里,目光与牢外的人寒凉擦过。
徐清然怔了怔。
它的眼睛是蓝色的,比沈廷煜的湛蓝要再浅一些,但是跟沈廷煜的一样好看。
他听见老人枯木般苍老的声音说:“白犬啊……应该是他们从北城捉来的吧。”
“这是只有在北城地域才能找到的狼犬,白色尤为稀少。一整座山的犬群里,可能才只有那么一只。”
“所以白犬,也是北城人的信仰。”

又听老人说:“我年轻时曾经去过一次北城。”
“见过那里擅长打斗的精神力者,有少数身边会跟着这样的狼犬。据说那些都是获得犬群认可的人,挑中他们作为伙伴的狼犬,一辈子将忠诚追随他们,与他们作战。”
这些狼犬可厉害了,是少数带有精神池的动物。
在他们群体之间同样有阶级之分,不仅可以护主杀敌,它们甚至还能跟那些入军部当兵的伙伴合作对抗外星生物。它们的听力、嗅觉与环境变动感知都比人类要强,有他们帮助简直如虎添翼,这也是北城那么多年一直都能守下来的部分原因之一。
但是它们性格非常高傲。
对于相中的目标,就会给予打一架的机会。对方打赢了它们就会认主,反之,就会甩着尾巴离开。至于那些一开始就不来电的,连个眼神都不会施舍。
所以能得到这类狼犬认可的精神力者,在北城是备受敬仰的存在。
徐清然听完老人的说法,又默不作声观察着牢中白犬和它敌人的打斗。
老先生似乎也在为牢里那道迅捷的白影惊叹:“我在西城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类狼犬的战斗。”
“听说它们骨子里有很好战的血性,遇见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不管是多是少,都只会勇往直前而不避战。就算人类也不害怕哟,这类狼犬打败持有枪支利器的人类这种事情,也常发生呢!”
徐清然看这白犬——虽然他还是很坚定认为那就应该叫狼,确实有点东西。尤其是它凶残的战斗姿态以及那狠戾又不服输的眼神,孤傲,却又带着宁可战死也不会退缩的无所畏惧。
他可真是太欣赏这种勇猛的性格了。
“不过,白犬一般都是群犬之首,是北城山林里的王。”老先生说得皱眉,“它看起来很强大,会落到西城那班人的手里也挺奇怪。”
他摸着下巴的小短胡子,眯着眼睛观察半天,眉头忽然挑了挑:“哎哟?这只白犬是雌性?按照那些狩猎者的手段,不会又用人家的孩子给人下套了吧?”
西城除了拐孩子拐妇女,还偷猎。
上南洲尤其是北城那一代,土地面积最大,自然生态最完好,里面有很多甚至在其他星系都找不到的珍稀物种。西城恰好又有部分土地边境与北城紧紧挨着,他们为了赚钱,时常沿着边界非法狩猎那些动物。
这只白犬,说不定又是哪位大佬指定要的东西。
徐清然没再应话。
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看得目光专注。
昏暗潮湿的铁牢,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这场不知道持续了几天的猫狗大战,终究以白犬的胜利宣告结束。
说实话,它现在全身的状态算不上漂亮好看。
先不说在被抓来之前经历了什么,这里的环境又脏又乱,它在打斗过程中又往身上添了不少伤,白绒绒的毛发早已染上脏兮兮的灰黑。跟脏水血液交杂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狼狈。
白犬击败了最后一只大猫,没有像一般野兽在厮杀中获胜后大声嚎叫,释放威慑来证明自己。
只很淡定地转身,步子慢悠悠地往牢里最干净那个角落走去。姿态冷傲又自信得很,仿佛这场血拼的胜利,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结果。
它趴在角落,回头用了那带着凶光的冰色眼睛瞪了他们一眼,龇了龇牙发出震慑用的低吼,才又把头别开对着墙面,用屁股和尾巴对着他们。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它趴下来之后,身上的毛发竟缓缓亮起了很淡的光芒。远远感受着,能量中带了一种很宁静的气息。
见识多广的老先生解释道:“这是白犬特有的精神疗愈。”
“它可以通过休息的凝心静气,加速消耗的精神力恢复,以及加快伤口的愈合。”
“所以那些人才会不断往牢里丢进各种猛兽,想通过对它持续性的消耗,阻止它力量恢复,好让想收……”
老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徐清然把外套摘了扔一边。
然后又捋起两边的衣袖,抬脚就往那坚固的牢门踹。一下比一下重,牢门震动的声音还惊动了里面的白犬,立马警惕起身,模样凶冽地盯着门外的人。
老先生瞪圆了眼睛,诧异道:“孩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清然眼底微光一闪而过,似乎是运出了十成的力量,终于把那扇连白犬都没破开的牢门给踹飞。
他低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回答:“当然是——打架了。”
这一刻,老先生在徐清然的眼睛里见到跟那只白犬格外相似的疯狂。
对于一切强大对手的战斗,无比渴求的那种疯狂。
更疯的事情还在后头。
徐清然把口罩也摘了,阔步走进去,与那只白犬四目相对后问:“你想跟我打一架吗?”
老先生震惊,心想这位年轻人难不成还想收服白犬?
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白犬作为犬群之首的存在,几乎不可能向人类低头臣服。即使是北城的原住民,历史以来也就只有帝国初成立,上南洲还没彻底归顺帝国那会儿,宫殿坐落于北城的那位王,成功收下一只白狼。
与之相比较的是他的那些后裔,也想效仿先辈的成就获得认可,享受美名与荣誉。就用了强制手段捕获白犬,结果那白犬没多久就生生绝食死了,甚至因此得罪整片地方的犬群。
全城人又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让犬群重新接受人类。
所以,像徐清然这种——
老人打量了一眼,猜想他应该是连西城人都算不上的外地人。这种与北城土地甚至毫无因缘的人,也不是他看不起徐清然,但从理论来说就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
谁来都没用!
牢内,白犬身体微伏,仰头龇牙咧嘴地对着徐清然发出阵阵低吼。
不像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更像是劝退敌人的威胁。那一口尖牙,锐利得像是能一口把人的胸膛骨给咬穿。
徐清然却不见半点紧张,抽出腰间的短刀后自顾自道:“啊,你是认为以我现在的状态,跟你打的话你有点吃亏是吧?”
“简单。”
淡声说完,他就握着刀子,面不改色往自己的身上捅了一刀。
正确来说是捅了好几刀。
白犬伤得挺重,四肢腹背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于是徐清然就效仿着,把自己身上也划出好几道跟它差不多伤痕。
看得路人老先生目瞪口呆。
连白犬也始料未及,挺着上半身微微后退了一下,冰蓝的眼睛里多了一丝错愕。
徐清然让他俩之间的起点变得‘公平公正’之后,说:“至于武器——我就不扔了。”
他弯了一下眼睛,长睫毛微颤。
接道:“毕竟拿着武器跟你打,才是对你实力的认可和尊重。”
白犬身上的爪牙都是它们最厉害的武器,还能配合精神力使用。
徐清然是丧心病狂了点,但还不至于带伤又赤手空拳跟这么凶的猛兽打架。他真这么做那就不叫切磋,而是叫送命了。
牢房里的气氛瞬时沉寂。
白犬锐利的眸光,从警惕反抗变成了审视。
老先生听见身后的密道传来孩子们奔跑的脚步声。
想到眼前以及即将发生的画面可能会无比血腥,他急忙拦在通道口,语气慈蔼对好奇心满满的孩子们说:“大人处理事情,小孩子不方便看,咱先出去吧。”
马彪的女儿小茉莉闻言,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说:“爷爷,你就别瞎操心了!”
一眼看穿他制止的原因:“我们在上南洲这样的地方长大,哪有什么没见过的呀?才不会被吓到呢!”
老先生一顿无语。
跟在那些孩子身后的还有个哑巴小兵,眨巴着眼睛无声与他对视,眼神无辜。
小孩绕过他们跑出去,没有被里面混乱的场景吓着,还指了指白犬说:“有狗狗!”
“它看起来受伤好严重!”
“哥哥是在跟它打架吗?”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在玩耍!”
而另一边的铁牢里,一人一犬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打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徐清然强烈无视了白犬的意愿直接提刀就上,还是白犬被他的气魄折服,给了跟它切磋交战的机会。
利爪与刀锋碰撞之时,发出了铿锵有力的声音。
精神力摩擦的冲击力道,强悍得牢外围观的人,皮肤上都冒起了针刺般的感觉。这是明晃晃的在打架,双方谁都没给谁留情面。
白犬的利牙啃咬在徐清然的手臂,眼神凶煞,力道强劲,咬出了深深的血窟窿。
而徐清然抓准机会,精神力刀同样捅在白犬身体上,趁它因为疼痛分心时,直接把它用力甩了出去。哪怕因为这个动作被撕下几块皮肉,他脸上都不见痛苦的表情。
牢里的一人一犬在交战中,看清了对方沉浸其中的眼神。
很有默契的,似乎都认可彼此骨子里的那股疯劲儿,是越打越兴奋。打到后来,徐清然丢了刀子,白犬爪子受了伤,他们开始最原始的拳打脚踢和撞击冲击搏斗。
这俩是打得亢奋了,牢外的人是越看越惊悚。
拳拳到肉,血淋淋的场面,终究是有点吓到了小孩。老先生摇着头,催促他们离开:“我们先出去,等你们的救命英雄打完了架,肯定会把你们安全送回家。”
小茉莉躲在哑巴小兵的后面,又怕又坚持:“我不要,万一哥哥死掉了怎么办!”
其余两个孩子也郑重点头。
徐清然死掉这件事,自然是不可能发生。
打到后面,双方都筋疲力尽。只是徐清然比白犬要再能熬一点,抓准机会捡起他被白犬撞飞到角落的短刀,又一脚将它撂倒,转身把它按在地上,刀刃架在了它的脖子上。
这一刻,持续了许久激烈打斗的牢里,终于重归平静。
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声。
白犬被摁在地上,伤痕累累,已经没有反击的力气。
只能微微张口喘着粗气,冰色的眼睛沉静地盯着与它对视的徐清然。或许是认可了他的实力,也接受自己的失败,但即使知道自己可能要死,却坚毅地不肯闭上眼睛。
就算走到绝境,也要勇敢直面死亡。
徐清然这里也是战得满头大汗,完全打湿了他柔软的头发。
身上也没少被‘加害’出的伤口,浓烈的血腥味在牢狱里铺开,可比起疼痛他却久违地感觉到了酐畅淋漓的愉悦感。上一次有这种心情,还是跟沈廷煜切磋的时候。
徐清然没有真的把白犬杀死。
主要——他本来就只是因为欣赏对方的战斗力,才想打一架而已。之所以能打得那么激烈,也是因为他享受干架时在死亡边缘游走的刺激。
所以他收回了刀子,然后拍了一下白犬的头。
给它渡了点帮助恢复的精神力后,撑着身体起身,头也不回地往牢外走:“我好了,走吧。”
因为腿伤的伤比较严重,走起路来有点慢。
老先生一脸震惊:“你这……你把它打败了,这就走了?”
“不把它留下来吗?”
这孩子这么厉害,如果又有白犬这么厉害的猛兽在身边助力,就更无敌了。
徐清然疑惑:“一定要留下吗?”
“我就只是想跟它交交手,试探它的实力。”
老先生迟疑。
倒也没有这个说法,主要那是普遍流程。而且一般都是狼犬向它的目标发出切磋邀请,像徐清然这种主动上去讨打的很少,毕竟正常情况下不愿意的狼犬就会直接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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