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蜘蛛搞不清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晚一些的时候,宋言见到来找他的小蜘蛛。当时宋言正和郁夏坐在凉亭里,小蜘蛛于不远处向宋言招手:“爸爸,过来一下。”
郁夏抬眼望去,轻轻点了点头,将放点心的盘往宋言方向推:“言言,给他带一块吧。”郁夏记得小蜘蛛喜欢这个口味。这个时间小蜘蛛估计不怎么饿,一个正好。
宋言蹲下身,将手放在地面,手心对着小蜘蛛。小蜘蛛会意,先拍了拍自己腿上可能存在的土,睁着大而圆的眼睛轻轻上了宋言手心。
宋言微微睁大眼睛,这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以小蜘蛛和郁夏的相处模式,别人一般都会觉得,只会说一句生日快乐。
小蜘蛛这么小,要是做人类能戴的王冠,必须走来走去地制作,是个劳心劳力且需要聚精会神的大工程。
小蜘蛛骄傲地挺起胸脯:“那当然!”想到自己找宋言是为了什么事,小蜘蛛有些别扭起来。小蜘蛛悄悄探头望向郁夏的方向,见他正坐在凉亭里给宋言的杯子倒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不行。”宋言收起笑意,用温柔且严肃的声音说,“生日礼物是很重要的心意,要自己当面交给对方,心意才能被完整地传达和感受。何况你的王冠那么辛苦和用心。”
小蜘蛛抬起脸,笑容和眼神一样明亮:“很好啊。爸爸鼓励我了,我要自己去给郁夏送生日礼物。”
郁夏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宋言,宋言听到动静,在明枝和小蜘蛛开口前转过身。郁夏见宋言转过视线,这才随之望去。
郁夏郑重地轻轻打开,一个精致美丽的王冠入目。这顶王冠用枝条、花朵和小果实制作而成,别出心裁,漂亮非凡。原料做过保质保鲜处理,不会枯萎。
小蜘蛛眼睛睁大,眸光亮亮的:“你眼光真好!我也觉得好看!我做了好几天,成果我超满意。”小蜘蛛露出大大的笑容。
小蜘蛛抬起腿摆摆:“不要。你喜欢我就很高兴。”他声音清脆而亮:“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郁夏放低身体,用坚定悦耳的声音平视着小蜘蛛说:“有什么喜欢的食物,就叫厨房去做。有想要的,随时和我说。”少年人的承诺,最是坦荡和真诚。
有人婉转地在信上和他说“哎呀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这纸上写的都是什么啊,我看不懂了”。
有的是与世子年龄相仿的姐妹,和郁夏一样与世子异父异母,信上用潇洒风流的字迹大大方方写着“你不清醒了?他的性格,你搞这种事做什么?他没把你赶回府上都是好的,还想让我趟这浑水,你是看不起姐姐的智商?”
世子想的是,大家不一定会同意集体向郁夏提议选妃,但涉及到自身利益就不一定了。所以他在信上鼓动大家都送女儿进宫,好有理由把女儿塞进去。
世子气得胡子都在抖,他不死心地翻来翻去,终于翻到一两封痛快表示“这事好啊!”、“仁兄英明!是好提议!”
为防止给人留把柄,信已经被世子烧毁,他坐在椅子上看向小盈,一副胜券在握的稳重表情:“女儿聪慧,他们纷纷回信说愿意助我。小盈以为,下一步该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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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夏一向不喜欢铺张浪费,过生日没有开宴会的习惯。他的前十几年在马背上度过,战争中哪有闲心过生日,忘了也是常有的事。
但曾辅佐父母、如今来帮助他的大臣与军队,无论在何等恶劣的情况下,都会给他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
大家无论在后方出谋划策,还是战场上奋勇争先,皆倾尽所能。他们中有的人永远睡在了那些年,有的人活到现在,看见了他们亲手打造的盛世。
少年站在墓前良久,像一尊坚不可摧的雕像。后面的大臣和士兵很多已泣不成声,郁夏在刺骨的寒风中开口,少年身躯挺拔,声音穿云破雾,给人以希望和力量:“大家的遗愿,我们一定会实现。”
我们没有回头路。
他们的军队并不总是占上风,人少、物资简陋,打仗靠的是郁夏和大臣们的头脑,及大家无惧为理想捐躯。他们有同一个理想: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
郁夏不是好相处的人,大臣们有怕他的。可郁夏广纳贤才,又把国家建设得这样强大和平。他虽然下令过把大臣从朝上直接拖出去处死,但也是因为贪国家财产或害命证据确凿。郁夏从不滥杀无辜。
这位大臣深知王不会让他因此事死,所以敢如此深情地提议。
一旁的宋言知道是大臣们的信,没打算看,郁夏却抽了几封递给他。“你看看,”郁夏快气笑了,“一个个很有自己的想法。”
这封信和前面风格不一样,来自一位年轻有才的臣子,他在信里大方写道:“启禀王,臣实在想知道,宫里的饭菜和臣府上的有何不同。请王准许臣来饱口福。”
其实大臣们已提前来到王城或附近的城里,时刻准备着进宫赴宴。大家的打算是,如果王改变心意选择开宴,不至于赶不过来。若王决定不开,他们也要在城里开办活动庆祝,目标是希望王能看到。
郁夏看着宫人们布置,温声和身旁的宋言说:“宴会我会坐在最上方,言言坐我旁边吧。”他一向不习惯用委婉和商量的口吻说话,面对宋言,却说了很多次。
想让宋言更深地喜欢自己。
郁夏不知道宋言对他是什么感情,宋言回来后没有和他说过喜欢。但他的言言会耳朵红,会在自己面前僵住。
言言明明是那么冷静沉稳的人。
自古以来,重要场合能坐在王身边的,从来是王后。而郁夏没有任何后宫,他登基前忙于战事,坐上王位又无心恋爱、一心治理国家。
宋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此时的感觉让他很陌生。少年无意识地咬了咬唇,几秒后说:“你真的认为……”我最重要最独一无二吗?
郁夏对宋言和别人很不一样,他对宋言非常温柔、有耐心得自己都惊讶。因为重视和爱宋言,郁夏尽管生疏不习惯,仍会努力让宋言觉得自己好相处。
但他本质上依然是那个郁夏。他锋利、危险。
郁夏说:“距主位最近的地方也较远。感受不到你,我会不安心。”少年声音低沉,上前一步,牵住了宋言的手。
宋言正考虑该怎么回答,郁夏忽然想到什么,周身气压走低。他眼睛发暗,声音沉下去,再开口时带着哑:“你不喜欢我?”
宋言眼神颤了颤,忘记了收回手。郁夏见他这样,心里愈发肯定,胸口蓦地发疼。他拽住宋言的手,将人往自己面前拉。宋言力气没他大,加上被刚才的问话问得内心纠结犹豫,被扯到了郁夏身前。
宋言不清楚自己对郁夏是不是,他明白郁夏问的是恋人间的喜欢。但宋言觉得现在的氛围必须打破。
他气势震撼,言语清晰。可见虽然被“宋言不喜欢我”气到,但确实是心里话:“无论你是否喜欢我,都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时间不早了,一会还有晚宴。思及此,宋言语气平稳了点:“这件事我们宴后再解决,你先去换衣服。”
郁夏潜意识里还是听宋言话的。郁夏听到宋言语气放缓,手上力道减轻,却坚持道:“和我坐一起。”
郁夏看在眼里,心情莫名好了些,声音柔和许多:“宫里准备了你参加宴会的款式,和我去换衣服。”
郁夏和宫人吩咐退下,宫人行了礼,走时轻轻关上门。宋言展开衣服,主调白色和淡青色,绣有金边。走线流畅绣法精美,衣上镶了珠宝。
不知道的还以为宋言过生日。
宋言的衣服是郁夏和绣房专门说的设计,觉得适合言言。到自己这套,却只说无须隆重。绣房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商讨后打算把王的衣服颜色做轻些。
郁夏这套是红金配色,色调不显浓重,走的是轻盈爽快的少年感。郁夏一出来,宋言仿佛看见了当年作战时潇洒利落、意气风发的郁夏。
宋言看到有的地方有点乱,上前给他整理细节,想起什么般,少年微微抬眼:“待会在宴上不要乱说。”
宣布喜欢的人、和大家介绍宋言这些吗?按宋言的性格,会局促也说不定。王宫的宴会相当丰盛,郁夏自然想让宋言多吃些。
郁夏知道宋言能这么说,已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了。他感受到相较于对别人,宋言其实有偏爱自己,这个认知让郁夏逐渐冷静下来。
宋言整理完,后退一步站稳。宫人来报:“参见王,宴会即将开始,请王移驾宴会。拜见宋大人,请宋大人前往宴会。”
郁夏主持的场合一向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大家早早到齐,郁夏环视一周,在大臣和亲戚们面上看到或敬或喜悦的神情。
宋言坐在郁夏旁边,郁夏寻回了爱人这件事,很多大臣都知道。少数不知道的,在悄悄看了眼宋言后,礼貌性地没有多看。大家清楚既然能坐在那个位置,在郁夏心里一定很重要。郁夏喜欢的人,他们肯定要一起尊重和重视。
他们也担心过多的注视会给宋言造成压力。
郁夏起身,身姿挺拔,少年君王的声音响彻大殿:“感谢众爱卿前来贺喜,各位辛苦。我们曾一起走过漫长岁月,披星戴月执理想之剑斩荆棘。期望今后也一起,让我们每一个人的国家更加繁荣昌盛。”
郁夏话音刚落,宴会上众人齐声道:“祝王生辰喜乐!愿王身体康健,日日喜悦。臣等愿与王永谋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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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知今天郁夏过生日,郁夏包下了国内所有优秀餐馆请民众吃晚饭。宴会温馨热闹,全国餐馆内同样喜气洋洋。
宋言不待郁夏动筷,主动给郁夏夹菜,添的都是他喜欢的菜式。郁夏看出,眼底漾起心软与温柔,给宋言盛心上人喜欢的汤。
附近有大臣注意到郁夏什么都不让宋言做,稍微需要动手解决的菜就要帮宋言处理,此时更是在专心拆螃蟹。
少年英俊非常、动作干脆利落,拆蟹看起来仿佛在做艺术品。宋言认真地看着他,目光专注而柔和。
宋言此刻眼里只有郁夏。
旁边有人想和他喝酒,见大臣望着王的方向,视线随之转移。对方明白了是什么事,又想到宋言坐的位置,心里琢磨着这位估计就是未来的王后。他笑着和出神的大臣说:“王与王后恩爱的样子,让我仿佛看到了先王和先王后当年。”
因为大家兴致很高,宴会一直持续到近半夜。结束时郁夏让大家先走,很多人是从其他城来的,今夜打算睡在王城的客栈里。他们又基本都喝了酒,郁夏要看着他们好好离开才放心。
明枝和小蜘蛛准备与宋言郁夏一起走,因此在位置上玩游戏。宋言坐在郁夏旁边,看着众人陆续出大厅。
郁夏等大家走完,才转头轻声和宋言说:“言言走吧。”他眼眸温柔似水,“辛苦言言和我一起等。”
“太客气。”宋言微微勾唇玩笑了一句,起身动作优雅利落。郁夏看宋言站好,才不舍地移开目光,自座位上站起。
宋言抬头往声音去的方向看,只见天空中忽然出现色彩缤纷的烟花。烟花一簇接一簇地绽放,热烈得仿佛给每一个人心中送了一个太阳。
郁夏反应过来是惊喜,瞳孔被烟花染成亮色,莫大的温暖围绕了他。郁夏和宋言本就离得近,热闹璀璨的烟花面前,两个人更是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彼此。
郁夏下意识伸手握住身侧人的手,手张开想寻求五指相扣。在明亮的热闹里,在美丽的烟花下,宋言的手贴了过来,与郁夏相扣。
烟花结束后,众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走前还不忘摆手大声和郁夏说生日祝福。郁夏含笑一一应了,宋言站在他身边,对这些爱意报以笑容。
他们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等看不到大家的身影,两个人才牵着手往回走。宋言在周围静下来时,忽然意识到他们还牵着手。宋言心里一颤,悄悄用余光看郁夏。
宋言本打算先送郁夏回去,将人哄睡了再走。郁夏发现他要去的方向,注视着宋言说:“我今天很快乐,自己睡没问题。”
郁夏看到他眼里的揶揄,勾起唇角:“你愿意来也可以,但你今天应该累了吧,我心疼你。”他说最后一句时,语气和目光忽然真挚又专注。
宋言怔住,欲盖弥彰地咬唇,半晌才轻声说:“那我不去了。”话说出口,宋言又少见地打补丁:“今天是你生日,当然要合你的意。”
他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别扭过,郁夏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心里笑着,面上却一本正经:“谢谢言言。”
他们一起牵手往宋言的宫殿走,郁夏将宋言送到最高的台阶处,才不舍地打算离去。宋言站在门前叮嘱他:“如果睡不着,让宫人来找我。”意思是如果有需要,他一定会去。
第二天一早,宋言开始考虑正式开酒楼的事。他已经决定好了地段,那里不算王城最繁华的地区,但也是仅次。这个地段租金不会过高,相对容易回本。
宋言看好的地段本就在招租,宋言了解过这片地区很多房子的租金,他看中的这栋楼价格其实偏高。但宋言认为它的位置最适合当酒楼。
老板见是年纪轻轻的少年,看着也不像有多少人生经历,有忽悠他的意思。老板故作为难:“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地方很好,有许多人想租。”
宋言为开酒楼做了充足准备,自然考察过不短的时间。宋言看出这里虽然有优势,但出于价格,并没有什么人打算租。前几天旁边店铺的老板和宋言聊天时也随口说:“我看旁边那家挂出租的牌子都两个月了。”
他刚转身,还没打算走。老板已经纠结完了,他隔着空气伸手拦住宋言,作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公子打算多少成交。”
宋言提出了和左邻右舍一样的价格。它们是同一片地区的房子,之前的价格本就是老板心理价高,宋言并不算亏待他。
这个价格其实在老板意料之中,也有人和老板提过,老板当时觉得不符合预期,拒绝了。但也因此长期租不出去。
宋言做了万全的准备,自然包括看这个世界的合同。老板这方面很实在,合同内容合情合理,也符合当今的法律。宋言认真看过,和老板签订合同并付了一年的租金。
开酒楼需要大量钱财,一年不能回本很正常,但可以根据经营情况推断大致回本时间。如果遥遥无期或经常亏损,及时止损选择关店是明智之举。
宋言正是打算看情况决定一年后是否续租。
房子定下,接下来要请人来装修。好的装修团队很重要,宋言不认识这个行业的人,自己去找担心遇到虚假宣传,于是来拜托郁夏。
宋言拿出一张纸,认真地和郁夏说自己的规划:“我打算建两层,第一层走书香门第风格,楼上走优雅精致风。”二楼其实是现代风,宋言不知道怎么能让装修队理解,只能这么和郁夏说。
宋言边与郁夏阐述自己的想法,边在纸上画。宋言画完,抬眼望向郁夏:“你认识能做这种风格的装修人员吗?”
郁夏笑:“我把王宫的建筑工匠派给你,他们理解能力好,效率和质量很高。”郁夏和宋言解释:“王宫里很多宫殿有自己的风格,并不统一。有的是历代君王的想法,有的是工匠自己的巧思。”
宋言眼睛亮了亮,他刚想说把工钱一并记在账上,就听郁夏说:“我出钱,你新店开业,我就当送礼。”少年望着他的目光,认真又热烈。
宋言真的可爱的要命。明明牵了几次手,再牵还是会害羞。郁夏想着,还是被可爱得忍不住问:“可以亲吗?”
郁夏注视着他:“我好爱你。”直白的表白让宋言脑海里仿佛有烟花炸开,轰然作响。郁夏见宋言怔住,唇无意识地微张,再也受不住,靠上前将宋言揽在怀里,亲了上去。
宋言潜意识里觉得不该这样,但为什么不该,哪里不该,他说不清楚。宋言舍不得咬他,便只能由他攻城略地。
这是霸道又甜蜜温柔的一个吻。郁夏垂着眼睫,眉目英气俊秀。他怀里抱着心上人,心跳声不亚于宋言。
吻了许久才舍得分开,宋言身体发软,额头抵在郁夏肩头,被郁夏拥紧。宋言觉得自己应该色厉内荏地凶郁夏几句,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郁夏放松了力道,轻轻抚着宋言发丝:“你晚上可以和我一起睡吗?”郁夏似想到什么,补充说:“我保证不会做什么。”至少近期努力克制。
宋言咬了咬唇,半晌道:“……太过分了。”这声音不大,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语气却不够凶。郁夏听得心里像猫挠。
郁夏记忆力很好,当天就找工匠们复述了宋言的规划。工匠们见是王,很是忧愁地想了会自己哪里有错。等到郁夏说明来意,才纷纷放下心。
那日小盈从世子父亲房间出来,从小跟到大的婢女担心地问她:“小姐真的想进宫吗?”她们关系好,有些事婢女想问就会说。
小盈没有回答,望着不远处的树,半晌才道:“我母亲早逝,父亲将我养大。父亲有其他妻子和儿女,吃穿用度上却从未短了我的,甚至可以说很豪华。”小盈看着婢女纠结的神情,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想说我是嫡女,想说这些都是应该的。”
她叹了口气:“正因为我是嫡女,又被父亲用这样多钱财养大。我才应该要回报父亲。”
“正好我没有喜欢的人,进宫就进宫罢。”
侍从愣住,郁夏登基以来,从未烧过折子,这是真的很不喜欢?见王没再说话,继续写其他奏折,侍从忙拿过那本折子,一个字不敢看地烧毁。
世子经常一身冷汗地醒来,安慰自己说你可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被下大狱。但是郁夏的性格,谁也摸不透。
世子忐忑了几天,什么回复都没收到。他不安地去问其他大臣:“最近可有递奏折?”“奏折有回应吗?”
郁夏选的都是能臣,根本收不到无聊的折子,他自然也认真回复。世子的奏折内容本就自作聪明,被大臣们的一映衬,更显得滑稽可笑。
酒楼的厨师来自王宫厨师的推荐,他有很多同行朋友。这些日子里厨师和宋言相处得很好,上菜时无意中听到宋言跟郁夏说酒楼的事,热情地说自己可以介绍人选。
王宫厨师已经是大师级别的手艺,他的朋友们也很厉害。宋言会一部分现代菜,还有一些现代菜是只知道配料和味道。厨师们学的很快,宋言给了大致配方的菜,他们经过琢磨和尝试,做得与原口味几乎一样。
宋言尝过,觉得酒楼厨艺方面没问题了。
酒楼还需要些员工招待客人,国家在王城里设了一个场所专门用来招聘,寻找工作和需要员工的人都会去那里看看。宋言听说有这个地方,出门前往。
宋言知道这时候的话是最不加修饰的,即使有自夸的成分,也不会多。而且往往从平时的话语及行为中,能看出一个人的品德和素养。
王城的酒楼不少,但也说明市场很大。宋言打算以装修风格和与众不同的菜作卖点。为了吸引顾客进来,宋言和一部分员工站在门口举办试吃活动,另有员工宣传开业期间一律八折。
热闹自然吸引了一些人,见有免费试吃,很多人尝了尝。其中不少人眼睛一亮,呼朋唤友走了进去。
试吃的人很多,准备的菜渐渐不够,宋言让厨师又做了一些。有本想排队的路人看见,和同伴说:“人家开业第一天,让人家花这么多钱不太好吧,我们还是别排了。”
宋言听见,语气温和却坚定,有阻拦之意:“不用这么客气,本来就是想让大家尝尝。喜欢可以进店点菜,不喜欢也没关系。”
“同是一个国家的居民,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这话说的真心诚意,让那些趁人多反复排队试吃的人红了脸,从队伍里直接进店吃饭去了。不好意思试吃的人收到劝解,带着笑容排起了队。
进店人数有明显增加。
小蜘蛛过来说:“爸爸走不开,让我代他和大家说一句辛苦了。爸爸给大家准备了茶和点心,姐姐帮我去拿一下。”
宋言没告诉郁夏开业了,他想的是等店做起来,再找郁夏过来看。面对喜欢的人,当然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厉害的样子。
宋言那天回去后,认真地思索了很久。最终他得出结论:自己确实喜欢郁夏。
宋言意识到这件事后,心跳了好一会才勉强平静。现在宋言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郁夏自从发现宋言喜欢自己,有试探性地做出一些行为。比如他会找宋言一起吃饭时,对宋言伸出手。
宋言看看郁夏掌心向上的手,又看了眼郁夏。郁夏本来故作平静,在宋言疑惑和纠结的目光中不禁微微露出笑意。
宋言明白了,他做过心理建设,将手放在了郁夏手里。郁夏握住,这回他不用牵很紧宋言也不会跑啦。
宋言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给他夹了筷子菜,声音平静却怎么听怎么欲盖弥彰:“是。”
明枝不经意间看到了,忙装作没看见般和小蜘蛛说:“这个好吃!我给你盛。”打扰小情侣担心他们太害羞,她明枝聪明着。
他这问话故意的。明知道他会害羞,还是如此问。宋言有点恼了,却不是真的生气,他低声说:“再问不给你夹了。”
都是歪理。宋言面上冷淡无情,心里不舍得拒绝。宋言明知道郁夏是想多看看自己,想多和自己相处,于是还是去了。
宋言在的时候,郁夏会屏退所有宫人,只留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宋言不知道怎么磨墨,但想着帮郁夏做点什么,便伸手试图磨墨。
宋言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身体却被人从身后拥住。宋言一僵,郁夏的声音近在咫尺。少年君王扶着他的手,说:“要这样做。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