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决明看着南青平下垂的眼角透露的那种几乎溢出的快意,心头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反感。
南决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谢谢你的尊重。”
南青平又笑着说:“其实吧,我也知道有漂亮男孩子的俱乐部……”
听到这话,南决明心内简直要作呕,但脸上淡淡,只道:“不必了。因着您和母亲给我的‘前车之鉴’,我不太愿意过多的沉溺此事,身边有一个可心的,也就够了。”
这话又把南青平刺了一下。
南青平嘴角颤了一下,眼里透出冷光,笑笑说:“你这孩子当初不还说不喜欢风月之事吗?现在还不是找了个小情人!你是我的儿子,难道我还能不知道么?”
南决明以冷淡的目光看向南青平。
南青平仍摇头晃脑地说:“但凡风月事,有一就有二。我没见过有惜花之人一辈子只种一朵花的,你说是不是?”
南决明的目光更加冷酷,嘴角笑容却加深,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他转头看向姜归辛的方向,却见姜归辛被沈紫燕纠缠着。
那个沈紫燕十分热情,拉着姜归辛谈天说地,姜归辛顾忌着她是南青平的情人,只好赔笑听着,不时向南决明投去求助的目光。
南决明便迈步走到姜归辛身边,把他从沈紫燕手里解救出来。
南决明握住姜归辛的肩头,笑着说:“小姜性子腼腆,沈女士就别戏弄他了。”
“他可是南总的人,我哪里敢戏弄他呢?”沈紫燕连忙摇头。
南决明却没多讲话,笑笑道:“我和小姜等下还有事,先失陪了。”
没等沈紫燕与他道别,南决明就扶着姜归辛的肩膀,转头离去。
姜归辛打量南决明神色,看得出他心内颇为不快。
姜归辛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当解语花,便挽住南决明的手臂,说:“这么好的地方,竟然遇到这么煞风景的人,真是可恶。”
南决明好笑道:“你不喜欢他们?”
“是啊,一个肌肉松弛的老男人,一看就是酒色过度耗光身子的短命鬼呢。刚刚和他握手了,赶紧消毒才行。”姜归辛说话毫无保留,足够恶毒。但他也只是帮南决明把心里话说出来。
有些话,南决明自持身份教养不好说出去,姜归辛替他说了,也算是当一块好姜,替他疏风解表,免得他郁结于心。
要帮人出气,不用出头,有时候在背后骂两句,也能起到一定的功效。
南决明听了,心情竟然真的轻松了几分,瞧姜归辛好笑:“他又没得罪你,你这样说他干什么?”
“怎么就没得罪了?”姜归辛瞥他一眼,“我刚刚看着他和你说话的表情呢,还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漂亮男孩子……看他那样子,该不会是想给你拉皮条吧!”
南决明一下笑出声:“你这狐狸倒是耳尖。”
“岂有此理。”姜归辛这下真的有点动气了,“哪有这样的人!”
说着,姜归辛气得直骂他大爷的。
南决明听得阵阵好笑。
姜归辛已没心情和南决明看艺术展,便提出要开车去看河景。
“那河离城市可有一段距离。”南决明说道,“我明日还得工作。”
“明日工作,那不是今晚不用么?”姜归辛撒娇卖痴,“我们难得在异国他乡‘偶遇’,难道不值得你陪我去看一会儿风景?”
南决明笑笑,说:“好。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驱车前往河边。
车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周围的城市渐渐远去,代之以宁静的郊外景色。
姜归辛在副驾驶座上往城市方向回首望去,见在漫长的夜幕下星星点点的灯光点亮城市的天际线,如珠如宝,如光如尘。
二人已远离喧嚣,行驶进郊外宁静的道路上,远处的山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神秘迷人。
不过多久,河边的景色渐渐显现在眼前。
姜归辛和南决明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凝视着这幅美丽的夜景。
月光洒在水面上,如银色的绸带一般,延伸到河对岸,缭绕远处山脉的轮廓,把眼前一切映衬得如诗如画。
南决明坐在姜归辛身边,心下难得一片宁静,既想不起工作的忙碌,亦忘却父母的祸害,此刻只是平平静静地看着河流游动,奔向月下远方。
姜归辛把头轻轻地靠在南决明的肩膀上,闭上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嗅到了南决明身上淡淡的香气,仿佛是月下生花,香气华贵。
姜归辛忽而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南决明问:“想什么?”
姜归辛忽而坐起来,睁着那双闪烁着月光的眼睛,说:“这花前月下,我们应该在车里来一发。”
南决明闻言一怔。
姜归辛摩拳擦掌,握住南决明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那您觉得呢?”
南决明说:“我看到这河流,便想起了一首诗。”
“啊……”姜归辛愣住了。
南决明吟诵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姜归辛傻眼:……啊,您还真的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吗。
那个炽热的在出租房里把姜归辛弄出一身红印子的男人果然是昙花一现。
现在在姜归辛眼前的,又是平日那个洁身自好、情操高尚的南决明。
南决明望着月下的长河,大谈诗词哲学。
尽管姜归辛馋他的身子,但身为乙方,也只好放下那些低级趣味,和他诗文唱和起来:“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南决明点头:“不错,这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确实是点睛之笔。”
姜归辛:……你大爷的还真的是在吟诗啊!咱们俩大男人隔着三山五岳的跋山涉水好不容易见一面就真的看看艺术馆看看风景再聊聊诗词?
盖因南决明是手握巨款的甲方,姜归辛只好硬着头皮奉陪。
姜归辛轻咳两声,故作深沉地看着河面,说:“张若虚这两句确实是诗意十足,不但表达了时间的流逝,还感叹了人与自然的交融。啊,在这美丽的夜晚,我们仿佛也成为了这首诗的一部分呢!”说着,姜归辛转头问南决明:“南总,您觉得呢?”
看着姜归辛奋力清谈的模样,南决明笑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这花前月下,我们应该在车上来一发。”
姜归辛一下愣住,还没反应过来,炽热的吻就倾轧到他发出惊呼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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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炽热的吻将姜归辛的惊呼深深封在喉间。
姜归辛下意识想推开压上来的人,却因情热的吻,他的身体瞬间变得软弱无力,陷入了南决明的掌控之中。
姜归辛被压在陡然降下的座椅上,瞪着眼睛看南决明覆上来的身躯。
上车之后,南决明就把那件长风衣脱衣,现在身上穿着衬衫和法兰绒定制双排扣马甲。
在姜归辛的视线里,南决明的马甲收窄着他那健壮的腰肢,勾勒出引人注目的线条。随着南决明的动作,腰身起伏,蛮横地把姜归辛拖拽进颠倒的漩涡。
在这寂静的河边,月光投射下来,将一切都笼罩在梦幻般的光影中。
南决明绝不像平日的他。
他平日冷静自持,不轻易流露情感,但此刻如同一只被释放的野兽,肆意撕扯着一切束缚。琥珀般的眼眸变得炽热而深邃。
姜归辛被控制在他的掌心之中,仿佛随时要燃烧起来,亲眼目睹着高高在上的南决明在摇曳的车身里失去了平日的克制,沉浸在狂热之中。
姜归辛头晕目眩,头脑中如有烟花绚烂,五光十色,汹涌情动。
只不过,再动人的时刻都有结束的时候。
姜归辛感受着体温渐渐降回正常水平,脸颊也不再发热,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却依然湿漉漉。
可比不得南决明——他一抽身,就立即恢复冷静睿智的精英模样,就算现在即刻去主持股东大会,都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怀疑。
南决明打开车窗,微凉的夜风迅速涌入车内,将激情中弥漫的麝香气息吹散。
他把手搁在窗边,声调柔和却不带感情地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话音冷静,已将激情的一切瞬间收敛。
姜归辛轻声回答:“就住在你下榻的那个酒店。”
“不合适。”南决明声音依旧柔和,但却说最直接的话。
姜归辛竟也开始自我反省地点头道歉:“对不起,我确实没想那么多。我现在就改订别的酒店。”
南决明说:“慢慢来。不急。”
虽然说是“不急”,但南决明已经发动引擎,把车往市区开了。
姜归辛赶紧拿出手机,着急忙慌地在南决明的车子进入市区之前订好酒店。
他选择了一家不算太远也不太近南决明下榻酒店的住宿地点。
这个酒店虽然不像南决明下榻的那家那么豪华,但也足够舒适,让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个不错的容身之所。
那晚之后,南决明又好些天没联系过姜归辛。
姜归辛倒是明白,南决明是在忙的。
毕竟,南决明来这个城市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度假的。
姜归辛自己无事可做,便在这个城市逛遍美术馆画廊博物馆,把该看的看一遍,拍拍照片,也好为自己的画廊取一点灵感。
回到酒店,他就挑选最有意思的一张照片发给南决明,附上简明的文字,达到一个刷存在感又不过分的目的。
归根究底,他也就是想看看南决明还约不约了。
南决明这人比较装,姜归辛直接问的话就不招南决明喜欢,只好使用这样文艺而迂回的手段。
到在此地的第七天,姜归辛见日日没有回音,猜想南决明大约也忙,便发一句:“我明日回国。”
谁想到,南决明这次终于回复了。
就三个字:【今晚见。】
今晚几点,没说明,所以,姜归辛只能在房间里静候佳人。
深夜,姜归辛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房间内的灯光昏暗,只有窗外的城市灯火依稀可见。
窗外传来城市夜生活的声音,交织着车辆的轰鸣和人群的嘈杂。
姜归辛闭上眼睛,在这片喧嚣里聆听墙上时钟嘀嗒。
他如此坐着,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为了保持身上最好的状态,他特地梳头洗脸,每根头发丝都要清爽宜人。
他隔一个小时就要去盥洗室照一次镜子,观察自己的容貌,看可有需要修补之处。
南决明来的时候,姜归辛刚好没坐沙发上,而是在盥洗室里。
他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前额垂下的发丝,好让它保持自然卷曲的弧度。
听到门响,姜归辛忙松开发丝,前去迎接。
姜归辛打开房门,面带微笑,邀请南决明进入房间,完全看不出枯坐许久的模样。
他的脸上毫无疲惫的痕迹,朝南决明露齿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期待和满足,仿佛南决明的到来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这样的眼神。
南决明这样郎心似铁的,也有片刻松动,朝他轻声笑问:“等很久了?”
“没有,我玩了一会儿游戏,先睡下了。”姜归辛夸张地打了个哈欠,“途中上洗手间,就听到您来了。”说着,姜归辛指了指还亮着灯的盥洗室。
南决明打量姜归辛,见姜归辛身上果然穿着睡袍,头发略显蓬乱,确实像在睡觉的样子。
却是天晓得,他的睡袍腰身盈盈一束,调整成最显身材的弧度,头发也更是乱中有序,眉梢眼角都是装作不经意的精致诱惑。
南决明只笑着说:“你倒是会作懒,我可是从早工作到现在,都不曾休息过。”
姜归辛相信南决明说的是真话,南决明工作起来简直就是跟陀螺似的不会停的。
姜归辛甚至怀疑:他工作那么久今晚还要跟我“喝咖啡”,都不知会不会猝死?
可千万别死在这几天,我的画廊还没开业!
“南总日理万机,还拨冗来我这儿喝咖啡,真是辛苦了。”姜归辛笑着把客厅的灯打开,请南决明坐下。
南决明笑着说:“只怕咖啡再不喝就凉了。”
姜归辛也陪着笑了一下,说:“南总喝什么饮料?”
南决明答:“喝点矿泉水就行。”
姜归辛便去minibar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还有一盒荔枝。
南决明看到有荔枝,很讶异:“这国家哪来的荔枝?”
“我刚好在亚洲超市看到的。”姜归辛笑着说,“也尝尝欧洲买到的荔枝是什么味道的。”
“怕是好不了。”南决明道,“我从前留学的时候,也曾在有机超市买荔枝,价格倒是不低,但味道确实很难与在本土吃到的相比。”
姜归辛心下想:看来南决明果然喜欢荔枝,在外国留学还念着这一口呢。看来我跑遍整个城市找荔枝这一招还是对了。
姜归辛先去洗了手,再回来伸手剥荔枝。
南决明眼神微动。
姜归辛这次剥荔枝,却没有像从前两次那样隔着干净的纸巾,而是径自徒手拆开荔枝壳。待把果肉拆出来之后,姜归辛才佯装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着南决明:“我忘了要垫着纸巾……”
南决明笑笑:“无妨。”
姜归辛心里正得意自己试探成功,又听得南决明道:“你自己吃吧。”
姜归辛心下一沉,知道自己试探失败,只好垂头把荔枝吃下。
南决明笑眼盈盈问:“味道如何?”
姜归辛扯起嘴角:“果然不好吃,是酸的。”
“怎么会?”南决明忽然凑近,衔住姜归辛的唇。
姜归辛讶异地“啊”了一声。
南决明品尝两口,笑道:“我尝着是甜的。”
姜归辛双颊发热,心跳加速。
南决明笑说:“你手冲的‘咖啡’都喝过了,我还能嫌弃你手剥的荔枝么?”
这一句,好像把姜归辛的心也像荔枝一样剥开了,露出晶莹而甜蜜的果肉。
姜归辛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太得意,不应太高兴,不应太快活。
可惜他太年轻,实在难以匹敌意中人的一句无心蜜语。
或许,姜归辛真的很像荔枝。
荔枝的外壳粗糙得像是自然界刻意留下的蛮荒印记,却也是大自然赐予它的坚韧盔甲,保护着内部的宝藏。
一旦脱离了粗糙的壳,里头的一切便全是美味与脆弱,也不必用上牙齿,只是手指的力度大一些,只消用手指的轻轻一触,果肉就得破开,真好似水中花瓣一般脆弱,无心之人轻易便可揉碎。
姜归辛攀住南决明的肩膀,热情地吻了上去。
南决明回应了他,在昏暗的灯光里,温柔而坚定地把他打开。
姜归辛在餐桌上啜泣,好像自己也成了果盘上的荔枝,被啃咬出鲜甜的汁液。
过了许久,姜归辛从餐桌上下来的时候,脚步虚浮,如踩在棉花上。
他扶着一张凳子,在柔软的沙发上窝起来,正想讲点什么,就见南决明整理好了衣服,衣冠楚楚,眉清目朗。
南决明的变化确实快,仿佛就一眨眼,便从最贪嗔的野兽变成了最温文的绅士。
而姜归辛身为羔羊,倒没有如此神功。
南决明看起来还是挺温柔的,大约因为一双桃花眼以及总是上扬的嘴角。
南决明笑道:“你明天要搭飞机,好好休息,不必送我了。”
姜归辛也面带微笑,道:“那南总恕我失礼,我就这么窝着了。”
南决明闻言一笑:“这样正好,你我之间还是不要太拘束。我喜欢你自在的样子。”
说完,南决明就转身离去。
第二天,姜归辛便坐飞机回国。
按着从前,他还是南决明秘书的时候,随南决明出行可以沾光坐商务舱,甚至头等舱。
但现在是自费出行,创业起步的姜归辛只舍得坐经济舱。
回到那出租屋,姜归辛心里更是感慨万千,只盘算道:等下次南决明来的时候,得带他进卧室浴室看看,叫他做得不尽兴,我再说两句推波助澜,让他提出给我置换一套大房子,那才是正理。
讲真,哪儿有富商养金丝雀不打纯金笼子的?
堂堂南总,说出去也没面子啊!
然而,任姜归辛这么盘算,却都没找到那样合适的机会了。
因为上次竟然就是南决明最后一次去姜归辛的公寓了。
在那之后,南决明再没有跟姜归辛回过家,也从不带姜归辛上自己的家。
他们偶尔或会一起出外就餐,说说最近的事。
姜归辛总是知道南决明谈话的节奏,也大约知道南氏的事情,能充当一朵及格的解语花。
至于姜归辛的画廊,在南决明这样资产庞大的富豪面前,就像楼下的早餐摊一样微不足道,难以引起他太多的兴趣。然而,姜归辛深知在商业界,人脉关系是至关重要的。他有着几个与南决明在生意上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重要客户,于是他会顺口提及一些这些客户的小事情,或许不起眼,但却足以引起南决明的兴趣。
在轻松愉快的氛围里结束晚餐,二人便去豪华酒店度过愉快的几个小时。
——一个原则,南决明从不过夜。
对此,姜归辛除了理解尊重之外别无他想。
他很清楚南决明是一个界限清晰的人,他也不会尝试唐突地模糊这条界线。
无论他多么留恋南决明的温度,无论天色多么晚,无论天气多么差,姜归辛都不会问一句“回去也不方便,不如今晚留下休息吧”。
绝对不说。
连这个意思都不透露一丝。
——直到这一天。
十分特别的一天。
姜归辛的画廊终于要开业了。
前一天晚上,姜归辛与南决明在一起。
一如既往的,是在酒店。
二人进入套房,桌上摆着荔枝。
南决明笑着说:“难为你了。都晚秋了,哪儿来的荔枝?”
“南总喜欢吃荔枝,那当然是一年四季都能供上的。”姜归辛笑着回答。
南决明却道:“荔枝吃多了上火。”
姜归辛半开玩笑道:“以你我相约的频率,倒也不至于。”
南决明轻笑一声,把姜归辛拦腰抱起:“这是怨我来得少了?”
姜归辛轻呼一声,未想到南决明会把自己突然抱起。
南决明这一双线条优美的手臂可不是中看不中用,抱姜归辛这一个大男人也能抱得步履轻松。
南决明把姜归辛掷到柔软的大床上。
姜归辛轻笑一声,从床上支起身体,而这时候,南决明已经凑了过来,轻声唤道:“从明天开始,也该唤你一声‘姜总’了。”
姜归辛笑着把手勾住南决明的领带:“南总说笑了,我永远是您的‘小姜’。”
说着,姜归辛手指用力,把南决明领带勾松。
领带轻轻滑落下来,越过南决明扣紧的领口,落到了姜归辛的掌中。
就在这时候,一个电话打断了二人的亲密。
姜归辛皱起了眉头,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焦急的声音,是画廊那边打来的。
筹备多时,开业之前已做足预热,姜归辛这狐狸借着南决明的虎威,已把本地对艺术舍得花钱的名流都邀请了一遍,明星艺术家评论家媒体也都要济济一堂,有钱的出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到底要把他的开业搞得红红火火的。
餐饮方面,姜归辛预约了一个小而美的私人团队,没有选择较为专业的酒店团队,没想到,倒是这一个环节忙中出错了。
原来,那个团队的主要成员今日运输食材的时候出了车祸,无法出席明天的庆典。如果是专业团队,倒还有后备方案,但这是个小团队,主厨帮厨带着食材一起出问题,整个团队立即瘫痪,完全运作不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归辛的心也一下沉到谷底。但身为老板,就算慌得一匹也得泰然自若,心理素质必须高得能唱空城计。他便对电话那头的下属缓缓道:“你说的情况我已经初步了解了。你先别慌,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替代的方案。我现在马上过来。”
听到老板这么淡定,员工果然也镇定了些许,说会赶紧去联系看看有没有餐饮团队可以临危受命。
姜归辛便把电话挂断。
只是把电话挂断之后,姜归辛便揉了揉眉心,露出疲惫,说:“也是我不好,餐饮这边没有想过做PLAN B。”
南决明坐在旁边也听得七七八八,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淡定笑着说:“这有什么?也没有人去画廊是为了吃饭的。餐饮这一块,勉强做得过去就是了。”
“明天开业请的可都是名流呀。”姜归辛无奈道,“就算不是专业做饭,也得弄得精致点心,否则哪里配得上十万八万的画!”
南决明笑道:“你别慌,我都替你想好了。”
姜归辛讶异道:“南总,您难道还认识什么特别团队么?”
“还需认识什么特别团队么?”南决明笑道,“画廊开业一般在餐饮上,都是提供站立式的招待,也就是站着拿着就能吃的精致小吃,再配一些高级饮品,筹备起来不难。”
“是的。”姜归辛颔首,“饮品倒不必发愁,已经备好了,但是精致小吃……”
“要海鲜、冷盘的话,叫南杜若打电话给几家他相熟的菜馆,一准能送来,而且品质都有保障。”南决明说道。
姜归辛心下定了几分:“是啊,杜若哥倒是有这个神通。他可是全城会员制私家菜馆都能想去就去的老饕。”
说着,姜归辛又问:“那么西点呢?”
“麦当劳能找得到吗?”南决明忽问道。
姜归辛震惊了:“让贵宾吃麦当劳?”
“准确来说,是薯条。”南决明顿了顿,“当然,不是麦当劳也行,只随便点一家快餐店,弄来薯条,往精致银餐盘上放好,撒上足量黑松露,就无有不配贵宾的。”
姜归辛恍然大悟,并举一反三起来:“再去西饼店弄来杯子蛋糕,撒上适量可食用金箔;再去弄来一些烤饼干,配上高级鱼子酱……便是尊贵又体面的站立式招待了。”
“正是这样。”南决明答道,“横竖鱼子酱、黑松露和可食用金箔都不是难得之物。”
姜归辛皱眉道:“不难得吗?”
南决明道:“你打个电话问南杜若,你要多少,他家里就有多少。”
姜归辛猛地抱住南决明肩膀,往他脸上亲一口,笑道:“还是得借您的光。”
南决明笑笑说:“只是南杜若是和父母一起住的。现在深夜,你要去南杜若家里拿东西,到底不太方便。免不了我陪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