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责所在。”
顾东亭说完后,他起身,跟着他的一众修行者也齐刷刷的起身,一行人向外走去。
工作人员一路把他们送到了边境线上,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由衷的祈祷:“希望能把那些受害者都安全的带回来。”
在飞机上和室内的时候还不觉得,到了崎岖的山路上,众人才发现,这里的蚊虫鼠蚁未免也太多了!
温度还奇热无比,让人心烦意燥。
众人都是修行者,并不惧怕这些普通的小虫子,可耳边一直有嗡嗡的蚊子嗡鸣声,实在是让人烦不胜烦。
走了没几步,其中一人甚至在腰上扯下了一只吸血虫。
一行人中,唯有顾东亭的身旁干干净净,身上也清清爽爽,没有一滴汗液,可把其他人都羡慕得够呛:“顾道友,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
怎么所有人都这么狼狈,就他一个人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呢。
顾东亭没有直接回答,他释放出一缕剑气,剑气所过之处,所有飞蚊都整整齐齐的落在了地上,仔细一看,能看出来这这些蚊子都被均匀分成了两半,分毫不差。
展示完毕之后,顾东亭才淡淡的说道;“我是剑修,就算没有刻意释放剑气,这些孱弱的飞虫也不会来接近我。”
“原来如此。”有人感慨了一声,“如此弱小的生命,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啊。”
又有人夸道:“修习剑道可不是容易的事,反正我可受不了那么苦,也难怪剑修比普通修士更厉害了。”
此行被派来的筑基期高手,是由特殊部门和玄学协会共同出的人,他们来自各门各派,彼此之间也多有不服。
知道此行是顾东亭作为负责人以后,也有几个心里暗中不满,但转念一想,总好过让自己的老对头来当领头人。
一群人心思各异,倒也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顾东亭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沈妄则懒懒散散的跟在后面,他自然看到了众人的神情,见状,他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嫌弃。
就知道这些家伙靠不住。
正在沈妄暗中腹诽的时候,突然有人把话题转到了沈妄身上;“沈小友,怎么你的周围也没有什么蚊虫?难道你也是剑修?”
沈妄慢悠悠的脚步一顿,他拖长了声音说道:“你看我哪里像剑修。”
说话的那人被堵了一下,表情一僵。
“我有秘密武器。”沈妄也没藏私,直接摸出了几张符篆,“驱虫符,两万一张,你们谁要买?”
听了前半句,正想让沈妄匀几张的那人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也有人被潮湿高热,遍地虫蚁的环境搞得焦躁不已,听到沈妄的话,立刻骂道:“不就是一张小小的驱虫符吗,两万一张,沈小友,你这是把我们当肥羊宰吧。”
沈妄坦然承认:“就这个价格,不买就算了。”
其余人:“……”
沈妄的态度十分明显,爱买不买,不买算了。
很嚣张,很可恨。
但其余人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又没有修炼出能彻底无视外部环境的超然心境,最后,一个不堪忍受的高手第一个上前,给沈妄转了两万。
用了驱虫符,效果立竿见影,他周围的蚊虫都不见了,连那些神出鬼没又无处不在的吸血虫都消失了。
有了他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余人心里再怎么不甘愿,还是别别扭扭的上前,各自找沈妄买了一张驱虫符。
用了驱虫符后,身边顿时清爽了不少,似乎连温度都没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众人被当成肥羊的怒火下去了不少,只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个沈妄,早就听说他掉进钱眼里了,没想到在这么严肃的时候,还抓紧机会来敲竹杠。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钱财外物爱得那么深。
沈妄才不知道其他人的吐槽呢,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顾东亭的身旁,开开心心的分享:“看,我今天又赚了十万。”
顾东亭早就发现了沈妄的行为,闻言,他眼中露出笑意:“恭喜。”
被薅羊毛的其他人纷纷怒目而视。
沈妄只当做没看到,看着手机里的余额,笑眯眯的说道:“果然,商机无处不在,只看人们有没有发现他人需求的眼睛。”
沈妄说说笑笑,反而让其他心情暴躁的人也恢复了几分平静,没有那么焦躁了。
根据顾东亭的记忆,他带着几人在深山老林里转了几圈,转得众人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记错了地址的时候,众人眼前突然开阔。
崎岖不平的山峦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平坦的山谷。
沈妄猛地噤声,借着杂草树木的遮掩,他探出头观察了一下。
和一路走来寥无人烟的山林不同,这个山谷一看就是许多人聚集久居的地方,甚至还盖了几个小洋房!
除了小洋房外,还有压得平平实实的路面,几块整整齐齐的农田……甚至还有个面积不小的停车场,上面挺着几辆外国牌照的汽车。
乍一看,除了规模小点,这里和普通的村庄别无二致。
顾东亭也在观察情况,看了一会儿后,他心里也浮起了一个疑问:“这里没有封闭通往外界的路,车子也放在那,他们不怕人逃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是下午日头正热的原因,山谷中并没有人在行动,空荡荡的无人小山村,透出几分诡异。
“愿意来这里的人,都被洗了脑了,自己就不会跑。”沈妄说道,“何况,那些普通人就算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在修行者面前,普通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微弱,哪怕对方就是最弱小的锻体修为的修行者。
众人一时无言,几人观察了一会儿,有人提出:“不如就趁现在,他们没人,我们进去打探一下情况。”
“找找那些失踪的村民。”
沈妄嘶了一声,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看起来没人,不等于真的没人啊。”
立刻有人气势汹汹的接话:“就算有人又如何,我们几个筑基期,还怕他们不成……”
沈妄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会不装监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接话的人顿时哽住了。
“这里很明显,不是关押人的地方,应该是他们的小头头住的地方,可别打草惊蛇,让他们把那些受害者转移了。”随着沈妄的话,也有人反应了过来,分析道。
沈妄给了这人一个赞赏的眼神。
说要强攻的那人面红耳赤:“那不然要怎么办,打又不能打,我们难道就在这等着?”
沈妄看向他,打量了一圈后,了然:“原来是个体修。”
某些关于体修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那个体修无比愤怒,涨红了脸:“体修怎么了!体修怎么你了!”
“没怎么。”沈妄摇头,笑得十分和蔼宽容,“只是我不该对你的智商抱有期待。”
体修:“!!!”
但凡这会儿不是在做任务,但凡没有那几十个下落不明的受害者,他高低得和这人狠狠打上一架,让他知道体修为什么是体修!
沈妄根本没看对方几欲喷火的眼神,自顾自的和顾东亭商议:“东亭,你怎么看?”
顾东亭说道:“先下去查看一下情况,若是人不多,则先控制住这里的人。”
沈妄觉得有道理:“不错,是个好办法。”
体修:“???”
他现在是真有杀人的心了,顾东亭说的,和他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不等他的怒气爆发出来,顾东亭已经正色,开始安排任务:“我们兵分两路,沈妄与我,夏前辈一起,白道友,你与九守前辈,林前辈,匡前辈一起。”
“去查看情况时,记得避开监控,还要注意是否有阵法。”
“行。”
“知道了。”
正事在身,众人很快就开始行到。
而沈妄也是等兵分了两路,才发现,与他和顾东亭一起的,居然就是那个体修。
沈妄:“……”
几十米的高度对筑基期的众人而言都不是问题,大家各显神通,直接用手攀爬着向下的,轻功一样踩着突出石头飞下去的,还有直接一跃而下的。
沈妄与顾东亭都直接跳了下去,只在悬崖上借了一次力,等他们站定后,正想行动,就见那个体修还挂悬崖上,正在努力攀爬。
沈妄:“……”
真的很难不嫌弃啊。
等对方终于下来以后,几人才终于能按照刚才划分的区域去搜查。
不出沈妄的所料,从上面看,这个山谷一个人都没有,但下来以后,就能看到房间里有不少人,这里的安保算不上严格,但各个地方都挂满了摄像头,几乎没有死角。
沈妄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下,顾东亭看了以后,点了点头。
旁边的体修一脸懵逼,正想问他们什么意思,就见沈妄拿起一块石头,用力砸下了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摄像头。
他破坏了监控以后,又回头和顾东亭比了个手势,自顾自的离开了。
体修:“???”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瞒着我说话了?两个大男人,还能有心灵沟通不成??
沈妄顺藤摸瓜,找到了监控室,直接把监控室里的人一把打晕,五花大绑在了地上。
处理好这一切后,沈妄看着面前的监控犯了难。
如果直接破坏掉,很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但如果不破坏,这东西可是联网的,万一有人心血来潮用手机看一下监控,他们也会被发现啊。
一向日天日地,无所不能的沈妄,在现代科技面前,第一次犯了难。
好在很快有人也摸了过来,沈妄差点都攻击了过去,看到熟悉的脸后,他才停止攻势:“你也是来处理监控的?”
来的人是那个姓白的修行者,他看了看被捆在地上的保安,非常熟练的走到那些复杂的仪器面前,操作起来。
他的两只手翻飞,口中解释道:“我从之前的监控中,截取一段,用来替代之后几个小时的视频。”
沈妄叹为观止:“现在修行者这么卷了吗,不仅要修行,还要会高科技?”
“也算不上什么高科技,很基础的技巧罢了。”白姓修行者笑了笑,说道,“是我自己的一点个人爱好而已。”
沈妄看了这人几眼,身为一个筑基期的高手,白姓修行者比其他筑基期高手年轻了不少,看起来才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模样白白净净,只是眉眼之间,总有些眼熟。
白姓修士三下五除二的处理好了监控,一回头,看到沈妄疑惑的眼神,他想了想,自我介绍道:“在下白青杏,家中有一个晚辈,与你应该认识,他叫白扶春。”
沈妄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原来是那个小基佬的长辈啊。
二人抽空说了两句,就又各自离开,去搜查起来。
沈妄一路上查了不少房间,绝大多数都是空房间,唯有几个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他二话不说,先一个符篆过去把这些人打晕,而后通通捆起来。
等到了和顾东亭汇合的时候,他直接在身后拖了一长串的死猪。
而那个体修,正吭哧吭哧的一个一个往外搬运。
沈妄过来的时候,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二人眼神对视,彼此表情都很复杂。
体修先说话了:“你就这么把他们拖在地上?磨得一身是伤,善待俘虏懂不懂。”
沈妄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吗?邪|教分子,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那些失踪者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呢。”
这种情况下还对他们这么温柔,累了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让人如何评价。
体修面孔扭曲了一瞬,恶狠狠的问道:“还有绳子吗?给我一根!”
沈妄愉快的说道:“你随便去他们床上扯几条床单,绑在一起就好了。”
方便快捷,还很牢固。
等把整个山谷都清理了一边之后,所有人在停车场的空旷地带集合,互相交换了自己的收获。
顾东亭第一个说道:“我发现他们只是萨穆依教的底层小喽啰,被安置在这里,负责管理那些‘教徒’和‘祭品’。”
听到祭品两个字,在场众人心里都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们把那些没有任何价值的教徒称作祭品,认为祭品是他们最后为圣教出力的机会,是他们获得荣光的唯一办法。”顾东亭声音冷厉,“刚才我听到他们说,最近圣教的祭品需求大大增加,已经供应不上了。”
体修怒目圆瞪:“艹,一群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白青杏忧心忡忡:“那些失踪的人,如果是当了教徒还能留有一命,如果是成了祭品……”
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年龄最大的白发老者则说道:“我找到了他们安置教徒的地方。”
最后,沈妄则说道:“我发现,这里的人之所以这么少,不仅是因为轮休,至少一半的房间里,衣柜已经空了大半,贵重的都不见了。”
体修不耐烦的开口:“说明他们搬走了啊,那又如何?”
沈妄没有说话,但众人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说明已经有一部分人被提前转移走了,这里不是他们真正的大本营……”有人缓缓说道,“他们早知道我们发现这里,还留下了一半的人。”
这些人,是被抛弃的棋子,也是诱饵!
但有那些被骗走的普通平民在,哪怕这是个阳谋,他们也不得不去踩一踩这个陷阱!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人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把那些打晕的人分别叫醒审问,问完一个就弄晕,再继续去问下一个。
出乎众人的意料,这些为虎作伥的小喽啰,居然没几个外国人,全是本国人,也并不全都是滇南地区的人,全国各地的人都有。
但相同的是,这些人都是十分年轻的青壮年男性,虽然是普通人,对付老弱妇孺也足够了。
他们被弄醒以后,第一反应甚至不是恐惧,而是恐吓:“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在这里闹事,你们付不起代价。”
明明已经是阶下之囚,仍旧是趾高气昂,十分嚣张。
面对这种人,脾气暴躁的体修才不惯着他,直接一拳头下去,哪怕收敛了力度,都能把他们的鼻梁打断。
打完后,体修嫌弃的用一旁的床单擦干净拳头上的血渍:“我打不了那个家伙,还打不了尼吗!让你嚣张!”
借机发泄得十分明显。
沈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怀疑自己就是体修最想打的那人。
一连审问了好几个,都是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伥鬼,就在众人脾气越来越暴躁的时候,终于开出了一个有用的金色盒子。
这人一睁开眼,表情先是愤怒,等看清在场所有人后,他瞳孔猛地一缩,脱口而出:“顾东亭!你怎么在这!”
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好家伙,认识顾东亭,终于不是连修行者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小杂鱼了!
顾东亭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你认识我?”
那人眼中变换过无数的情绪,最后说道:“在玄学界,谁不认识你。”
“你没有修为,却知道我。”顾东亭打量着那人,“看来你在这个邪|教的地位不低。”
听到邪|教二字,那人猛地激动起来,他被捆在地上,像个将死的鱼一样挣扎了几下,声嘶力竭的吼道:“什么邪|教!我们这是圣教!”
“你们这些虚伪的名门正道懂什么,正道式微,此消彼长,就应该是我们魔道崛起的时候了!”
“你们正道占了几千上万年的上风,出尽了风头,拿尽了好处,把整个玄学界的所有好东西都霸占着,现在,你们的好日子结束了!”
没人能想到,顾东亭不过说了一句,这人就能当场破防,说出一大堆的话。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不该了解玄学界的一切,可现在却对所有正道恨之入骨……
沈妄看猴一样看着他:“你一个不能修行的普通人,玄学界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哪怕魔道占了上风,你难道还能沾点好处吗。”
闻言,体修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什么废话呢,没有修行资质,就一辈子与修行无缘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顿时,地上那人就急眼了:“我不能修行,是你们正道的功法有问题!等我们教主魔功大成后,就算我是普通人,我也能拥有超能力!”
沈妄眼神一动,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这么好骗,玄学界没有任何能让普通人修行的功法,你家教主给你画了个饼,你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吃下去了。”
如今这个玄学界,确实没有让普通人修行的方法。
否则曾经的唐父也不至于把希望寄托到儿子身上,他早就自己上了。
修行界倒是有让普通人生出灵根的方法,只是那需要用到极为罕见的灵宝,由于普通人资质不行,后续还必须用各种天材地宝养着,才能勉强提升实力。
一般也是顶尖大能为自己最喜爱的后辈而做的事情,这人只是个小喽啰,他也不想想,他凭什么。
果然,随着沈妄的一句话,那人立刻说道:“谁说玄学界没有让普通人修炼的方法,只是你们正道吝啬小气,不肯分享出来而已,而我们教主心胸宽广,愿意把这个方法分享出来,给我们普通人一个机会。”
沈妄算是知道这人为什么明明被洗脑得彻底,还是被放弃,当成了诱饵丢在这了。
这也太好套话了,比体修还没智商。
在众人连翻的刺激下,这人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倒了个底朝天。
这人是滇南附近村庄的人,因为村子里有巫蛊师的存在,所以他一直都知道玄学界,并狂热的想踏入修行。
可他资质不行,根本无法修炼,无论去什么宗门,都被打发走了。
等回到村庄后,他以为自己只能平凡的种一辈子地,谁知道本就教派混杂的地方,居然又冒出了一个教派。
他又一次升起了再试试看的念头,连夜收拾好东西,告别父母,偷偷来到了这个所谓的‘圣教’。
圣教也没让他失望,告诉他现在没办法让他修炼,但等教主神功大成后,就可以让他步入修行了。
作为最早加入圣教的一员,为了能够步入修行,他比谁都更希望教主能够神功大成。
所以他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无数次的往返附近村庄,为圣教招揽信徒,又亲自去筛选祭品,贡献给教主。
听完这人的经历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你说你亲自挑选祭品……那些祭品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男人脸上露出痴迷的狂笑,他说:“你们懂什么,他们是为了教主而奉献自己,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如果他们运气好,还能成为鬼奴呢。”
“成了鬼奴后,他们就不死不灭,难道不是永生吗,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众人看着他平平无奇,扔在人堆里就看不到了的脸,恍惚间竟觉得,他人类光滑的皮囊正在一寸寸皲裂,露出了属于恶鬼的,坑坑巴巴又丑陋真容。
怎么会有人恶到这个地步!体修再也忍不住,狠狠给了那人一拳,犹不解气,打沙包一样打了好几拳,边打边骂:“我打死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兔子还他妈的不吃窝边草呢,你他妈专挑窝边草下手。”
“妈的,你妈把你生下来,真是个错误!”
体修气急之下,没有丝毫收力,只几个拳头,就打得这人面部凹陷,胸口也隐隐凹陷了进去,转眼间,那人已经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剩下的人对视一眼,犹豫了几秒,各自挪开了目光,假装看天看地,就是没看到正在暴起打人的体修。
等体修发泄完之后,那人倒在地上,口中轻声喃喃;“我不能死……我还没修行……我要长生不老……”
听清他呢喃的话后,众人面露嫌弃:“还长生不老呢,就算上古时期的修行者,也没人能长生不老。”
众人忍着恶心听了一番这个男人的自述,刨除了各种赞颂教主的彩虹屁和他自己丧尽天良的人生经历,好歹也挖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教徒居住的地方,比如关押祭品的地方,以及圣坛在哪里。
或许是为了方便管理,那些地址,分别是以这个山谷为中心,在三个不同的方向。
众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留下一人在这里控制住这些人,其余人则去寻找那些圣徒和祭品。
把实力和脑子都不差的老者留在这里,防止发生意外后,众人没有再分头行动,所有人一起去了关押祭品的地点。
好在距离不远,众人很快找到了关押‘祭品’的地方。
那是一个巨大的山谷缝隙,缝隙口有一个不允许离开的阵法,而在山谷之中的阴影里,或坐或躺,藏了不少人。
沈妄率先上前,查看了一下那个阵法:“是很简单的困阵。”
就在沈妄解开阵法的时候,山谷中的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那些人麻木又惊讶的看向他,依旧或坐或躺,没有起身。
等沈妄解开阵法后,一道淡淡的白光一闪而逝,这个困住他们的阵法就消失了。
躺在山谷最外侧的人喘息几口,小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的眼神既恐惧,又隐隐含着期待。
顾东亭上前,从宽大的长袖中拿出一个证件,打开给那人看:“我是警|察,来救你们的。”
听到警|察二字,那人涣散无光的眼神猛地亮了起来,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警|察叔叔,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们……”
此时此刻,他甚至顾不得自己年龄至少比顾东亭大了一辈,也完全不在意顾东亭那一身古怪的白色长袍,顾东亭说自己是警|察,他也就信了。
山缝内部的人也听到动静,一个个像是苏醒的丧尸一样,缓缓爬起来,费力的涌到外面。
“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你们有吃的吗,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啊。”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呜呜呜还是自己家最安全,以后我再也不离开家了。”
这些人全都脸色蜡黄,有的脸颊凹了进去,也有的表现出异样的浮肿,浑身臭烘烘的,活像是难民一样。
沈妄还注意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年龄偏大的中老人,还有一些被打得行动不能的青年男人……最少的,就是女人了。
只是女人最少,却也最惨。
她们大多衣不蔽体,很明显经过了蹂|躏,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深深浅浅的伤口,有的脸上疤痕交错,有的下|身还在流着血水。
其中一个女人,满头乱发,看起来疯疯癫癫,手中抱着一个大约几岁的小男孩,只要有人经过,她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