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情侣吗?”
“不知道。”
柏厄斯钳制住新玩具鸭鸭,好像小时候玩家家酒一样,嘟嘟飞过来,吧唧一口提姆的鸭鸭。
“他可以是。”
(十四)
有了新鸭子,柏厄斯就有了借口黏糊提姆。
他那段时间有点像是闲着没事的花孔雀,动不动找提姆开屏自己的学历、奖状、即将去的实习。但发现提姆除了口头夸奖,并没有过多肢体奖励后,柏厄斯开始要提姆给自己的鸭鸭做衣服。
他发觉私底下提姆吃小孩撒娇耍无赖这一套后,边后悔自己小时候没领悟这一点,边努力在这时候都补回来。
“提姆。鸭鸭都穿一套了。我也想要和鸭鸭穿一样的。”
“他们的衣服都是参考我的衣服款式做的。”
“这样啊。”柏厄斯详装思索,愉悦道:“叔叔可以把购物链接发给我吗?”
(十五)
就这样,入学第二个月,柏厄斯和提姆穿上了同款情侣装。
入学第三个月,柏厄斯开始和提姆同吃同住。
入学第四个月,柏厄斯被准许随便翻阅提姆的公开学习资料,并逐渐出现在提姆的社交圈。
入学第五个月,柏厄斯成为提姆社交圈里最受宠的年轻学生。
入学第六个月,禅元终于忍不住打电话问自己的长子。
“你怎么回事?小假期都开始两天了,还不回家!”
柏厄斯正挑选见提姆雌父时要穿的衣服。面对亲父的质问,他搬出“点头答应敷衍”手段,一段胡编乱造后,禅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在哪里?”
“我在提姆叔叔家。”
“……提姆家。那没事了。”禅元盯着脚边努力算数学题的刺棱崽崽,无奈叹口气,“早点回来。你雄父想你了。”
(十六)
恭俭良的想,是开远征小队派对清点人数,确认扑棱不回家后,把他的蛋糕炫到肚子里。
小刺棱在边上也尝到了甜头。
家里最漂亮的两只,蹲在蛋糕桌边吃成两只大花猫。
柏厄斯回家,先闪避掉自己的变态军雌老师诺南,再闪避掉嗷嗷狂叫的弟弟禅让,最后来到蛋糕桌边,找出柔软小纸巾给雄父和幺弟擦擦嘴。
“尼莱德太万(你来得太晚)。窝已经掐晚了(我已经吃完了)。”
“锅锅(哥哥)。”
柏厄斯叹口气,发誓自己这辈子绝不会漂亮笨蛋生孩子。
会影响下一代智商的。
“锅锅。你去哪里了?”小刺棱彼时才豆丁大,都够不到柏厄斯的腰,拽着哥哥裤子屁颠屁颠傻乐,“糕糕。那边还有!我给,哥哥拿!”
柏厄斯都没有说话,满嘴奶油蛋糕的漂亮崽已经去找雌父了。
而诺南也乘机勾搭上柏厄斯,用满意的眼光打量他的肌肉,“不错啊。以前怎么没看出你小子很有潜力啊。”
柏厄斯习惯了。
他推开自己变态老师的脸,“诺南老师。你想被我打死,还是被我雄父雌父打死?”
“天啊。崽种。我是这个意思吗?”
“诺南老师,你再捏我的肌肉,我真打下去了。”
“你个崽种,我可是……”
恭俭良忽然贴近,直勾勾盯着诺南。
“咳咳。我可是你老师,怎么会做出这种寡义廉耻的事情呢?”诺南讪讪放开手,看着柏厄斯一身漂亮肌肉馋得心痒痒,手指忍不住在掌心挠了又挠。
等恭俭良被禅元吸引走后,诺南才敢重新靠近柏厄斯,小声嘀咕。
“你小子,没和家里坦白啊。”
“诺南老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啧。勾搭的味儿都冒泡了。”诺南端酒杯掩饰嘴型,八卦道:“到哪一步了?臭小子。”
(十七)
哪一步?
柏厄斯拒绝用庸俗的恋爱流程概括他与提姆的关系。
他相信他和提姆把通俗情侣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他们之间除了一些禁忌的过度亲密外,什么都尝试了。
特指帮对方做家务、逛街为对方挑选衣物、手洗对方贴身物品等通俗亲密事件。
“你这太慢了。”诺南忍不住支招,“雌虫是重/欲的生物,只要开了荤,他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哦。”
柏厄斯不着急。
他耐心又等了一年,等到提姆感受器替换期,才下了一剂猛药。
(十八)
在虫族每一个虫种都有自己的生理构造、专属基因疾病。
这奇妙的未知的基因分界,让很多人坚持“虫族”是一个伪概念,也让“大一统种群理论”分化出“虫种主义者”“种群道德”等多种混乱哲学思潮。
蜻蜓种的提姆,大概每四十年要迎来一次“感受器替换期”。他们退化到头发里的触角感受器,长到一定程度就不会改变长短。其他虫种困惑的“掉发”问题,在蜻蜓种身上并不存在。
缺点是,头发也算他们的敏/感/点。
柏厄斯则专门抓住“蜻蜓种替换期前后,对外界感知更敏感”,对提姆下手。
他故意安排了一场对战,在战斗中误食亢奋药物,匆匆跑去医护室找提姆。
“医生——医生,我好像不太对劲。”
(十九)
提姆正在替换期。
他从蜻蜓种专属医院回来后,每天都得来医护室更换药水,辅助渡过替换期。只不过,今日军医有些奇怪,匆匆接了一个电话,叮嘱提姆下午再来就离开了。
提姆感知变弱,懒得走动,抵着玩具鸭鸭在医护室病床上小憩。
他被柏厄斯的声音惊醒,下一秒,床帘被拽开。
柏厄斯那张马赛克脸被人点着了般,咽喉里冒出的雾气一团接着一团环绕在周围。
提姆伸出手试探他的温度,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怎么回事?”
“丛林对战,不小心中招了。”柏厄斯脱下战斗服,更强大的热气从他身上传出来,汗水和滚烫的皮肤让提姆下意识抬起手。柏厄斯却用力蹭上来,意图用提姆来给自己降温。
还不等提姆说话,柏厄斯自我反省道:“下次不会了。”
他似乎好一些,做主去医药柜里拿镇定剂,硬拽好几下,怎么也打不开柜子,低声骂了一句。
提姆在这里换药快一周,解释道:“没用的。这些都要医生许可。”
柏厄斯不说话,他冲入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提姆听到“噗嗤”一声。等他跟上查看情况时,柏厄斯已经把整个头都浸泡在水池中,借此降低温度。
提姆惊讶住了。
他上前把这孩子拽起来。柏厄斯已经长得比他高许多,头发上飞溅出的水珠,挥洒些到提姆发际上,激得他双手收紧。
“叔叔。”柏厄斯胸膛剧烈起伏,用手扒开提姆的胳膊。两人挣扎之间,提姆的手碰到什么滚烫的东西,整个呆滞住。
“叔叔。”柏厄斯哀求道:“你。你出去吧。”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柏厄斯知道提姆脸盲,提姆不会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他肆无忌惮盯着猎物的脸庞,低声蛊惑道:“我有些。控制不住了。”
提姆叔叔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你知道自己误食什么东西。”
“一种。”柏厄斯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催/情/草。”
他声音太低,提姆不得不缓慢上前,在被通体高温烫伤前,继续听着。
“学名。”
“阿布拉?还是爱情合欢?”
“忍着。”提姆看眼时间,安慰道:“医生下午就过来了。”
(二十)
医生不会过来的。
柏厄斯已经安排好了,他动用点小小的手段让医生不断延后时间,最后不得不请假。
代价是,他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忍受痛苦。
“叔叔。提么叔叔。我好热,热得不行。”
“叔叔,摸摸我吧。”
“叔叔,不用摸下面。”柏厄斯睁大眼睛,说着谦虚的话,行为愈发猖狂,“叔叔抱抱我就好了。叔叔抱抱我。我。我自己发泄出来就好了。”
提姆看着他。
眼神中没有一丝爱意。
他好像永远这样,不会对那只鸭子外的任何人产生片刻温存。柏厄斯知道这里面有脸盲的作用,也有提姆性格的原因——他喜欢被这种不似人间的疏离感注视着,光是想象让其主动走下神坛,就不能自己。
“只是抱着吗?”
“叔叔。不愿意也没关系。”柏厄斯把脸贴在玻璃上,大口喘气,“我可以。”
提姆将他的脸转过来,亲亲在嘴唇上落下一吻。
“能出来吗?”
(二十一)
夏日。午后。军校。
他们做了。
柏厄斯至今都记得提姆喘息的声音,随着摆动抽搐收紧的手指;窗外学生们喊口号跑圈、躲在墙角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穿过防窥玻璃,肉/体压在玻璃上,转身,哈出的水汽氤氲开一片水渍。
“叔叔”
柏厄斯握住提姆的手,轻轻的点在那片尚未散开的玻璃雾气上。
“叔叔。”
提姆的头发被压着,不知道是因为柏厄斯身体带来的热量,还是后背晒得滚烫的玻璃,汗水一滴一滴压迫他敏/感的替换期。那双高精度的双眼,蒙上一大层水雾。
提姆大口喘气。
不管柏厄斯如何亢奋,他的语气永远冷静。
“出来了吗?”
(二十二)
“从生理结构上看, 雌虫就更爱爽一把。如果不是怕怀孕,被雄虫精神力查出蛋不是自己的。多少雌虫要出轨啊。”
“雌雌相恋就没有这种问题了。能爽, 还不怕出问题。”诺南总有一大堆歪理为自己的恋爱辩解。他约自己的徒弟柏厄斯喝酒,苦口婆心传授经验,“尝到甜头,傻子才会放手。”
柏厄斯信他个鬼。
距离他和提姆做过去三天了。
明明是承受方的提姆脸不红心不跳,确定自己养大的崽没事后,果断推开,提上裤子,回宿舍冲澡。
柏厄斯可怜兮兮,都想好要怎么滑跪道歉, 利用这件事情狠狠刷一波好感时。提姆冷漠无情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就这次“中招”写一万字检讨书。
一万字。
检讨书。
柏厄斯从小到大帮雄父写了不知道多少次,娴熟提笔,写完上交,正准备装可怜道歉。
提姆道:“这次是特殊情况。你不需要道歉。”
柏厄斯:“不。提么。可我们已经……”
“你还有再发育的可能。”提姆抬起眼, 看着柏厄斯的脸, 总觉得那张马赛克脸正在诡异的蠕动。他平复心情, 懒得猜测这崽又在想什么, “‘爱情合欢’摄入过久,将导致生殖系统错乱,后续治疗很麻烦。你如果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给我面壁思过。”
柏厄斯真是服了。
他早知道诺南不靠谱,没想到他连床上这点屁事也不靠谱!
他可是认真和诺南取经了“如何让雌虫爽”“蜻蜓种雌虫体内爽点”等各类技术!
怎么会这样!!!
“提么,我们……”
提姆站起来, 走到柏厄斯面前,拧着他的脑瓜子怼到墙边。
“站好。”提姆冷静道:“希望‘爱情合欢’没把你的脑子烧坏。”
(二十三)
提姆是个有道德的长辈。
他不希望“和雌虫做过”成为柏厄斯未来婚恋的污点。所以后续“替换期”易感不得不去打吊水, 面对医生的询问,他半个字都没说。
禅元因此听都没听说过这回事。
柏厄斯观察一天后,快活跑来给提姆鞍前马后,照顾提姆渡过整个“替换期”。他面壁思过一晚上精神充沛,已经想明白自己和提姆的关系,每日准备提姆爱吃的饮食,用软布沾水照顾提姆新换出来的感受器与头发。
提姆稍头疼起来,柏厄斯就掏出准备好的清亮软膏,用手指帮提姆按揉穴位缓解疼痛。
“提么,我帮你梳头吧。”
替换期的旧发会等新发长出来后掉落。
偏偏有一部分顽固者,会和新发纠缠在一起。这也是多数蜻蜓种最苦恼的时候,他们要用宽齿梳先把头发梳顺,再用篦子把夹杂在里面的碎发和失去活性的感受器挑出来,给新长好的感受器留下空间。
提姆直接拒绝。
他喜欢力所能及,可又耐不住柏厄斯眼巴巴的眼神,用宽齿梳整理一遍后,允许小孩拿宽齿梳再梳两下,过过瘾。
“轻一点。”
柏厄斯还叫扑棱时,就是个力气极大的孩子。提姆不止一次看见他和弟弟支棱打架,两个小雌虫拳脚相对,把对方往死里打,满头是血,指甲缝隙里都是肉。
从那一刻开始,提姆便知道有些基因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柏厄斯永远是恭俭良的孩子。
他生来就有凶性。
有些东西,你不给他,他反而会来劲,死死盯着,非要咬一口,咔吱咔吱咬断对手的骨头——哪怕自己浑身遍体鳞伤也不松口。
(二十四)
梳头,就这样成为柏厄斯与提姆最亲密的日常活动。
柏厄斯从最开始的宽齿梳,到篦子,再到后期洗头、吹干,全流程包揽。他总坐在提姆身后,动作轻柔,把座位与梳子上的旧发收纳在小袋子里,绝不叫提姆发现。
虽然柏厄斯猜测,提姆发现也懒得说。
但他享受这种偷偷摸摸,在禁忌边缘来回蹦跶的感觉。
他把那些旧发碎发一根一根整理好,用专门的无味柔顺剂清洗吹干,定期给它们做护理。
等提姆“替换期”结束时,柏厄斯也收获了近一小把的旧发。
“我要去交换学习。”提姆毫无征兆地提起这件事情,“通讯会慢。你想要什么学习资料?”
(二十五)
提姆就这样走了,交换学习半年。
他执行力向来不错,因为学籍比柏厄斯高一层,柏厄斯想追也追不上,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离开,这段时间辛苦付出和暧昧气氛瞬间消失。
气坏了的柏厄斯,只有围观禅让追安静屡战屡败、温夜作业写不出痛哭流涕,才能心灵平静。
不过,他也不太想回家,
一看见雌父和雄父腻歪,他坏水咕咕往外冒,忍不住和雄父八卦“雌父在军部似乎雄虫缘不错”,并省略掉雄虫都是军雄的事情。
恭俭良怎么经得住这种撩拨?他呼呼上前跟禅元就这个事情纠缠不清三个月,醋得禅元满脸幸福,直呼“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柏厄斯看他们玩得开心,如鲠在喉。
于是,他把自己的“吃到提姆”的事情分享给弟弟禅让,愉悦观赏禅让嫉妒发狂的表情。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吃到后被人继续当幼崽对待的事情。
直到几十年后,幺弟温夜都成年,一窝接着一窝生崽崽;禅让在挨打中迎来了自己的雄虫。弟弟的孩子们都满屋子乱爬,可以上战场对轰了。
柏厄斯都没能第二次爬上提姆的床。
(二十六)
情场失利,职场顺利。
柏厄斯比他弟弟禅让升职还要快一点。他是天才,又不是禅让那种臭脸狂躁天才,人情关系玩得一点都不比禅元差,八面玲珑到军部和反派军都觉得他是自己人。
至于,他到底是哪边的?
只有柏厄斯自己知道。
【提么叔叔,最近小心。】
【嗯。你也小心】
【叔叔,这是反叛军最近的布局『压缩包』】
【收到。】
柏厄斯坐在深空机甲里,往上翻翻,又往下翻翻,愣是没找到超过一行字的回复。
他想了想,把自己屁股下的鸭鸭揪出来,拍照发过去。
【叔叔QWQ。鸭鸭的屁股瘪了。】
三分钟后。
提姆发来了消息。
【什么?屁股瘪了?你是不是坐在他身上了。柏厄斯,你不可以这么对待鸭鸭。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前天的了!我不是给你寄过去新的鸭鸭衣服了吗?这可是鸭鸭。你要好好对待他。】
柏厄斯狠狠掐住玩具鸭鸭的脖子,低声道:“你这个小妖精。”
提姆补发十张照片,还发了一条严肃的指控。
【你是不是喜欢别的玩偶了?你要是不喜欢鸭鸭,可以快递回来,我都养了一只鸭鸭,不在意再养一只。】
柏厄斯眯着眼睛,点开那些照片。
扑面而来是穿着指挥官衣服的鸭鸭、穿着蕾丝小裤袜的鸭鸭、穿着婚礼服饰带小捧花的鸭鸭、穿着兔儿连帽衣的鸭鸭……满眼都是那只该死的鸭子玩偶!
能和提姆鸭子玩偶衣橱相比的,只剩下禅元建立的恭俭良衣橱。
这两个换装控!
雌父还会看中提姆设计的漂亮鸭鸭衣服,改版后做成雄虫版,拿去给雄父穿!
柏厄斯越想越不爽,拿起行军图琢磨一会儿,决定今天晚上再叨一下雌父禅元所在的军团。
(二十七)
孽子的行动力可以参考恭俭良。
禅元还蹲在地上教育新兵如何挖野菜,在野外快速干饱饭,听到这消息脑袋嗡响了一下,爬起来带着一群人屁滚尿流收拾家当,空隙间还不忘把半截野菜挖出来塞包里。
“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禅元恨得牙痒痒,对三子抱怨道:“上。把你哥揍一顿。”
温夜点点头,去了。
没能回来。
禅元等得心都要烧起来,差点把孽子通讯拉回来时,温夜打通讯过来,开心和雌父报喜。
“雌父,哥哥说你等会也过来。他让我先去吃饭。”
禅元深吸一口气,“你信了?”
“啊。”温夜无辜趴在通讯前,嘀咕,“哥哥说,他在这边卧底。雌父,哥哥之前还回家看雄父。他说等会就带我回家……”面对禅元愈发犀利的目光,温夜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声音都快消失了,“哥哥不是好人吗?”
禅元:“你瞪大你的眼睛看看,他是不是!!”
几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了?几句话啊!
你忘了小时候跟皮球一样,被你两个哥哥踹来踹去吗?
“等等。你说他要回家?”禅元激灵道:“你让他等着,我回去打不死他!”
(二十八)
打死是不可能打死的。
柏厄斯压根就不可能让弟弟温夜回去给自己添堵。他反手让自己那堆侄子近卫队给温夜洗洗脑,自己快速回家找到雄父,一顿滑跪道歉后把刚破壳的亲子抱回来。
顺便拐走了弟弟禅让的雄虫。
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兄弟情在作祟,柏厄斯还是和禅让知会一声,发条短信。
【弟弟,你的雄虫借我用下。】
(二十九)
禅元扑了个空。
禅让也扑了个空。
恭俭良打哈欠,看着脚边两个打滚的痛苦蝉,补了一个哈欠。
“你们干嘛。扑棱那么忙,回来看看我不行吗?”恭俭良明目张胆偏心,“哼。扑棱好久才回来,还把崽崽抱走了。”
他辛苦孵蛋十个月才孵出来的小雌虫。
恭俭良想到这里,嘴巴憋起来,缠着禅元道:“扑棱什么时候结束卧底啊。他在反叛军那好辛苦啊。崽崽也在那里。”
禅元一整个惊讶住了,“什么卧底?他怎么卧底了?他就是叛军啊。”
禅让更是暴跳如雷,“他叛军就叛军,拐我的雄虫干什么?”
“你闭嘴。白玉快被你烦死了,扑棱带他散散心怎么了。反正扑棱脑域打开了,精神力格斗比你好多了。”恭俭良继续偏心,为长子找补,“扑棱怎么会是叛军呢?雄虫协会难道站在叛军那边了?”
禅元已经懒得解释了。
事情比他想得还严重,柏厄斯这个孽子似乎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我现在联系军部。”禅元刚点开通讯,新闻弹窗上来一拳重击。
提姆被俘了。
(三十)
军部内部紧急核对情报。
他们惊讶发现,百分之八十的人觉得柏厄斯是自己派去反叛军的卧底,百分之二十的人则完全不知道柏厄斯投敌,他们连卧底这一步都没到,各个以为柏厄斯是自己人。
前段时间还亲昵地给这孩子送去武器和粮食。
禅元看着那盘条顺溜的物资清单,脑门突突疼,“你们都没看见我被他打得嗷嗷乱跑吗?你们都没看见吗?”
同僚惭愧,“我还以为你们父子在演戏。”
禅元怒而拍桌,“谁演戏上重型武器啊!”
同僚鼓起勇气,“这不是演给反叛军看嘛,演得真一点。”
禅元掐自己的命门续口气。
——柏厄斯这恶毒的小崽子!自己是不是得感谢他没有拐走恭俭良!
(三十一)
柏厄斯当然不会拐走雄父啦。他可是孝顺好雌子,婉拒把雄父这种不定时炸弹放在自己的营地里。
带走自己的幼崽是为了更好培养继承人。
带走弟弟的雄虫是为了保证幼崽接下来两年的精神触角喂养。
弟弟的婚内生活?
笑死,禅让都没结婚,有什么婚内生活?就算有,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柏厄斯娴熟拉黑弟弟的连环脏话,给雄虫白玉端上点心和茶点,嘘寒问暖,成功收获白玉满级好感。
“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柏厄斯保证道:“我保证禅让不出现在你面前,你好好散心,不要拘谨。”
余下两个也很好安排。
柏厄斯直接让幺弟骨肉团聚,一大群小崽子足够他们雌父苦恼大半天了。而怀里这个还在吃奶的真崽崽,完全不懂事,听到雌父的声音就扭头看着柏厄斯。
还在蛋里,柏厄斯就锲而不舍每日打电话给雄父,他一个人硬和虫蛋沟通两小时,从读故事书到算数学题,再到基础理科一百问,最后发展成“雌父爱你”。
小崽崽对雌父的声音可熟悉了。
柏厄斯走到哪里,他的小眼珠子就转到哪里。
柏厄斯很满意自己的教育硕果,给孩子取了个小名“乖乖”,暗示他在战争期间乖乖听话,不要乱跑。
“雌父要去处理战俘了。”
乖乖崽坐在白玉的怀里,对雌父点头。他手有点忙,既要抱着雌虫崽专用大奶瓶,又想圈住比他还大一些的鸭鸭玩具,脑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还是白玉轻轻扶住他,满足这孩子既要又要的想法。
柏厄斯忍不住蹲下,刮刮他的鼻子,“小贪吃。”幼崽更来劲了,用力嘬奶瓶,发出“呼砸砸”的干饭声音。见柏厄斯又要走,他慌忙拔出奶嘴,口水都来不及擦,要把奶瓶递给雌父。
“啊。啊呼。”
柏厄斯能怎么办呢?
他蹲下来好声好气哄崽崽,“不行哦。雌父要去看叔叔,叔叔不吃饭,雌父心都快碎了。”
乖崽崽不懂,乖崽崽满眼都是雌父。
柏厄斯没办法,抱着他又哄了一会儿,带着一身奶味匆匆前往收押地点。
提姆还在等着他。
柏厄斯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提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