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是那种具有老古板的占有欲的老头儿呢。”
律师还是第一次听人叫席肃老头儿,不过,他们的年纪相较席冰的确称得上老。律师道,“你真的完全厌恶这种占有欲吗?不论什么情况都不会对你放手。不会给你一笔钱后让你去跟一个陌生人相处。而是,不论任何情况任何时候,他一定要你在他身边,他提出的要求不过是让你学习学校的课程,不想你离家出走。你认真想想,这真的是很过分的要求吗?”
“可我不想过这种像被框架框起来的生活!”席冰委屈又烦躁,为什么人人都认为席肃是对的,他难道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们可以商量。”律师安慰他,“一切都可以商量,除了监护权。你别总咬住监护权不放,我提醒过你,监护权的事不归妇联民警管。你要换更监护权,哪怕你妈勉强答应再接收你,她也绝争不过席总。”
“席冰,你这样聪明,你要学会替自己争取到最大利益,而不是鱼死网破,是不是?”
席冰皱眉思考,他妈当然不大可靠!可靠的妈妈不会突然把他的监护权交给一个十几年从未相处过的父亲。
可除了妈妈,席冰再无其他近亲。
他十分烦恼,看向律师,“你肯定跟席肃一伙的。”
律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是席总的员工,所以,我清楚他的底线。所以,我清楚你能拿到哪些权益,也清楚怎样才能促成你们的和解。我们放下监护权不提,因为这事没得谈。但你的功课还可以谈,你不是觉得功课太重吗?我帮你减一点怎么样?”
席冰问,“怎么减?”
见席冰没再往监护权上死磕,律师也松口气,道,“就听你的。一天八小时。”
席冰说,“席肃能同意吗?”
“我可以帮你说服席总。”
“那我的人身安全呢?”
律师先道,“我先问你,你能保证不再离家出走,以及认真读书吗?”
“如果你能做到你所承诺的事,我也会信守诺言。”
“我说的认真读书,是认真听老师讲课,一丝不苟地完成作业,可不是口头上的敷衍糊弄,能做到?”
“你去问问王姨,我哪天不是认认真真地学习。”
律师对席冰的了解又增加了些,比想像中的要乖,律师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咱们把你的学习时间缩短至每天八小时,你与席总和解。”
“还有人身安全。”席冰强调。
“哦。人身安全。让席总不再揍你。”
“你到底靠不靠谱,怎么瞧着不大行的样子。”席冰对律师的能力十分怀疑。
“只要把你的要求都做到就成了,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席冰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他说,“那我先出去,你要不要单独跟席肃谈谈。”
“放心,我能做主。”律师与他一道去了大客厅。
律师在席肃身边,低声将和解条件告诉了席肃。席肃看眼席冰,席冰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席肃同意,“行,就这样吧。”
律师与妇联、民警的工作人员说,“经过席总跟小冰的商议,席总愿意将小冰的学习时间调整为每天八个小时。小冰也答应不再离家出走,以及认真用心地完成每天的功课。在此前提基础上,席总不会再打孩子。在此协议基础上,在妇联同志与民警同志的见证下,双方愿意达成和解。”
妇联、民警都愿意他们和解,纷纷说,“好啊好啊,本就矛盾不大。”
哎,做爸爸的不是善茬,做儿子的也非善类。
席冰对律师说,“那就把协议打印出来,我与席肃双方,还有见证人,一起签字。”
律师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他是专业人士,很快拟好一份协议,经双方确认后,蓝牙连接家中的打印机,一式两份,大家签字为证。
签好字,席冰拍照后收好自己那份协议。然后,他对民警说,“警察叔叔,请给我一份你们的出警回执。”
席肃根本没理他,倒是律师笑一声,“小冰你功课做得挺充分啊。”
“你要被人家暴,你比我还得充分。”
虽非大获全胜,但席冰也不算吃亏。拿到报警回执后,席冰还一瘸一拐地跟席肃一起送了工作人员出门,他还顺带问妇联的阿姨,“阿姨你们有没有回访制度?”
“这个也有的。”
“请你们务必将我家放进回访名单,只有在国家的保护下,我才觉得是最安全的。”
妇联大姐笑着答应他,还是劝他一句,“听爸爸的话,好好学习。”
“我只要身心愉悦,学习肯定认真。”站在门口,席冰特有礼貌地朝人家挥手,“阿姨再见,叔叔再见。等锦旗做好了,我再去看你们。”
“不用这么客气,小朋友再见。好好跟爸爸相处啊。”
工作人员也是头一回见调解家暴事件,被家暴人员能如此满意的。
待送走工作人员,席冰对席肃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迈着别别扭扭的步子、趾高气昂地走了!
律师看他那冲天气焰以及可怜的步姿,憋笑憋的浑身打战,真是个人才啊!
席肃瞥律师一眼,“很好笑?”
律师胳膊肘撞他一下,“不好笑吗?”
席肃也不知因何笑了,算了,这么龇牙咧嘴挥爪子的闹腾,八小时就八小时,随席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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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商量
席冰回屋才想到,是不是席肃跟律师是一早商量好的?那狐狸律师也没怎么跟席肃商量,随便一说,席肃就答应给他改到每天八小时。
哎,算了,反正是个不错的结果。
席冰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他还拍着王管家的背安慰,“王姨,你是不是吓着了?不用怕,我心里都有数。”
你有啥数啊,我看你要不是把大招放最后扭转局面,你没准就得挨顿打。
“老实上课吧。老师来了。”
席冰见补习老师来了,立刻说,“王姨,协议一签就生效,我上午已经学五个小时了,我下午课改三小时啊。剩下的课让老师明天再来,其他课程你也帮我重新排一下。”
王管家看他那多学一分钟都吃亏的样儿,没好气的拒绝,“今天都安排好了,不能再改。重新排课的事明天再说,我还有事,你乖乖念书。”
席冰还想再啰唆两句,王管家手机响了,王管家朝他一摆手,回办公室接电话去了。席冰只好带着老师去上课了。
是老太太的电话。
王管家倒是没说席冰报警的事,但鉴于席冰的表现,王管家也没全是夸赞,“真是有点调皮,读书总是喊累,席总给他减了两个小时的课,现在每天八小时,高兴得不得了。”
老太太笑,“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在对生活的探索阶段,兴趣很多,活泼好动,除非真能从读书上得到乐趣,不然鲜有真正热爱读书的。”
王管家想,凭席总的财势倒也不用席冰有升学压力。
“小王,小冰跟席肃相处得好些了吗?”
“今天小冰说喜欢画画,席总说要给他安排画室。我看席总很愿意尊重小冰的兴趣爱好,小冰也会说出自己的诉求。他们个性都很强,不过,很愿意彼此磨合。”
老太太说,“那就好。”
能让王管家说出“个性都很强”的话,可见父子俩是有冲突的。老太太又问了席冰兴趣爱好上的一些事,还有就是一日三餐。
其他未再多说。
果然等一等是对的。
老太太放下手机。从未相处过的父子,乍然在一处,不可能没有冲突。希望他们能在相处过程中对彼此性情多一些了解。
见老太太打完电话,老爷子立刻凑过来打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去看孙子?”
“刚吵过架。”老太太简明扼要,“等他们关系缓和些,咱们就去。”
老爷子很关心,“为什么吵架啊?”
“大概是小冰觉得补课时间过长,有些累。席肃给他减了些功课,还答应给小家伙安排画室。”老太太笑,“说来,小冰爱好挺多的。听小王说,喜欢唱歌、画画、踢球、滑冰,还有满满一墙的漫画书。”
老爷子一听就笑了,“看来是个活泼孩子。”
夫妻俩都想到一处,老太太忍笑,“席肃小时候,就只爱书法、钢琴、象棋、围棋这类。”
“切,老子带他打球,简直像要他命一样。”老爷子不满地哼一声,想到孙子又笑了,“孩子嘛,就该像小冰这样爱跑爱跳才好。”
老爷子越说越想见孙子,跟老太太商量,“要不咱们这就去瞧瞧吧,要他们刚吵完架,咱们还能安慰安慰孙子,别让孩子委屈了。”
老太太笑,“能让席肃让步的人可不多。小冰性格很强,人也开朗,现在应该心情不坏。”
“那咱们去了,给孙子锦上添花。”反正他就是很想去看孙子。
“你给我憋着点。”
“你想想看嘛,什么时候才合适啊?要等他们亲密无间,那不得三年五载啊。你等的了?”老爷子说,“两个人性格都很强的话,在一起反而需要一点缓冲剂,不然很容易撞得头破血流。席肃本身就很强势,能让他愿意让步,还不知道小冰吃多大苦头哪。”
老爷子说着就很担心孙子。
“那也别急,我先问问席肃。”老太太始终将席肃放在离席冰最近的位置,打电话过去时,席肃其实倒无所谓什么时候见,只要父母愿意见,那就见呗。但席冰气焰正盛,席肃懒得看他那蠢样,还是跟老太太说,“他月底有统考,等统考结束吧。”
老太太一口应下,“好。那我跟你爸就等月底了。”
月底见孙子,老爷子也没意见,兴致勃勃地说,“等我约老冯去水库钓鱼,多钓几条大鲤鱼回来,到时烧鱼给小冰吃。”
席冰并不知自己受到这样的牵挂,他乖乖地上完课,晚上在网上订了两幅大锦旗,准备送给帮助过他的叔叔阿姨。
不过,自从被席肃抓回来,他的银行卡、身份证、户口本都被席肃没收了。手机支付里一分钱都没了,他只好拜托王管家帮他付账。
席冰打算跟席肃商量商量,能不能把钱还给他。哎,就怕席肃不答应。席冰拿银叉叉块草莓送给王管家吃,同王管家诉说自己的烦恼。
他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委实动人,王管家忍不住摸摸他的头,笑道,“这点钱跟我说就行了,我帮你付是一样的呀。”
“可是王姨,我总不能鸡毛蒜皮的事就总找你啊。”席冰跪坐在沙发里,他自己也叉个小草莓吃了,“现在是网络的时代,买东西都是手机支付了。在家还好说,难道我出门买瓶水,也要你帮我付?你又不能总跟我在一起。”
“出门有司机的,到时让司机帮你付。”
“多麻烦啊。”席冰就愿意自己付。
王管家希望他们父子能多接触,“要不你跟席总说说,让他给你点零用钱。”
“现在肯定不行,我刚报警叫他没面子。”
“那你好好表现,用功读书,到时我也帮你跟席总说好话。你再乖一点,席总一高兴,看你说得又在理,肯定会答应你的。”王管家帮他出主意。
席冰想了想,虽然是个笨办法,倒也可用。他忍不住一声长叹,“席肃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啊。”
王管家给他逗得忍俊不禁。
席冰性格活泼,比起不苟言笑的席肃,席冰相当招人喜欢。连王管家相处久了,都对他的称呼由小冰,变为了更亲呢的冰冰。
席冰也有遵守诺言的美德,他答应会用功学习,也真的肯踏踏实实地去学。只是,他委实不是席肃那种闻一知十的天才类型,不过,有名师在旁一对一的指导,席冰进度不错。老师们的反馈也都是正向的。
席冰接到朋友电话,约他去踢球,他现在椅子都不敢坐实,哪儿还能踢球。席冰问他们什么时候踢,他去做拉拉队好了。
席冰跟王管家商量,能不能放一天假,“就是平时上学,一个星期也能休息两天哪。”
王管家有些为难,“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打个电话跟席总说说。”
“好吧。”席冰打席肃电话。
席肃正在开会,见是席冰号码,挂断未接。
席冰再打,席肃继续挂断。
席冰深吸一口气,打第三次。席肃拉黑。
席冰奇怪,“在通话中,这什么意思?”
王管家说,“是不是席总在忙,要不你一会儿再打。”
席冰等课间再打,还是在通话中,他就知道是被席肃给拉黑了。
竟然把他拉黑!
席冰气得要了王管家的手机打给席肃,席肃刚接通就听到席冰的怒吼,“你干嘛把我拉黑啊!”
“哦,刚在开会,忘把你拉回来了。”席肃对席冰的大嗓门直皱眉,“席冰,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气死我了,我找你有事。”席冰有些抱怨地放低声音。
“爸。”有求于人,席冰非但声音放轻,还特有礼貌,态度更是端正的不得了,“爸,我同学说星期六去踢球。我现在虽然踢不了球,我想跟同学聚一聚。您看行吗?”
非但喊爸,说话也知道用敬语了。
席肃翻阅着手头文件,随口问,“那你补习怎么办?”
“就当给我星期天放假吧。”
“席冰,如果你要这样谈,那就没得谈。”
“就知道你不好说话。”席冰撅下嘴,笑嘻嘻地说,“我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我提前把星期六的功课预习好,跟老师约好网上授课,一定不耽误您规定的学习进度。您看这样行吗?”
席冰又客气又恭顺,温顺得仿佛无害小猫。席肃没难为他,“不耽误学习就行。”
“好。谢谢爸爸。”席冰说,“还有件事。爸,你能给我在手机里放点零用钱吗?我去跟同学玩,不能一点钱都没有。”
“这样吧。让王管家给你,每个月5000块的零用钱。超出不付。”
席冰大喜,没想到席肃这样通情达理,“嗯,好,我都听爸爸的。我没事了,不打扰爸爸你工作了。爸爸再见。”
目的达到,席冰痛快地挂断电话。
倒是连听他连三声爸爸的席肃,心里十分不适。
能不能别这么腻歪。
席冰安排好功课,就跟同学出去痛痛快快地玩快快地玩了一天。晚上席肃回家,见床上摆着一朵玫瑰花,花下压着卡片,拿起来,上面是一句话:这是我送你的玫瑰花,谢谢爸爸。落款,冰。
一看就知道是从家里花瓶随便剪下来的,席肃随手将花扔床头柜。卡片看一眼,烂字,丢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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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席冰打理得清新脱俗,下楼吃饭。
他现在对席肃的看法已经有些改观,虽说席肃有些暴力狂倾向,但偶尔也算明事理,给他零用钱也很大方。昨天他跟朋友们在以前租的房子里叫了很多好吃的,玩儿的可开心了。
是故,席冰见到席肃也挺高兴,欢快地打招呼,“爸爸,早上好。”
席肃看他整个脑袋都喷得跟个番茄似的,默默移开目光,这什么玩意儿啊!
席冰一头红发,精神头儿特别足,“爸爸,你看到我送你的花没?”
席肃没理他。
“到底看到没有?不会没到看吧?”席肃不说话,席冰就凑过去,摇席肃的肩。
席肃瞥一眼他的手,席冰说,“我洗手了。脸也洗了。”还把脸凑席肃跟前,席冰涂了面霜,有点香。席肃给他支开, “坐好。”
“喜欢吗?那是我感谢你送的花。”席冰坐回自己的位子,端起温水喝一口,满心期待地看着席肃。
席肃说,“嗯,下次别送了。”
“是不是不喜欢?”席冰完全没被扫兴,他坏笑着打量席肃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哎呀,那我得天天送,一直叫你不喜欢。”
佣人端来早餐,席冰先夹个小花卷给席肃,“以前我看爸你早上吃过,这个是我孝敬你的。”
席肃头疼,他头一回听说夹个花卷就是孝顺了。
席冰高高兴兴地吃饭,边吃饭边说昨天踢球的事,“要我能上场,一定能踢赢的!爸,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害我们队输了!”
“吃饭不许说话。”
“我想跟爸爸说话嘛。”席冰有点撒娇地抱怨,“爸,难道你不想跟我建立起珍贵的父子感情吗?”
席肃最受不了男孩子肉麻兮兮的撒娇,皱眉看向席冰,“席冰,你不会是弯的吧?”
席冰没听明白,“什么弯?”
“你喜欢男孩子吗?”席肃换个简单易懂的说法。
席冰目瞪口呆,“我当然是喜欢女孩子了。”
“那就别娇里娇气的。”席肃皱眉,告诫席冰一句,“好好说话!”
“我什么时候不好好说话了。”席冰终于明白席肃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哈哈笑起来,跟席肃说,“你这种说法有点过时,现在都是叫gay、同志或者攻受了。”
“不管叫什么,既然是直的,男人就要有男人样儿。”
“我没男人样儿么!你知道学校有多少女同学喜欢我!”席冰不服气,开始滔滔不绝地跟席肃显摆他的异性缘儿。
席肃在噪音中吃完早饭,去公司前交代王管家一句,“做个食不语的牌子,以后早饭都放席冰跟前。”
席冰大笑,“爸,你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刻薄?席肃经过时曲指敲他大头一下,“不会说话就闭嘴。”
“喂,不许敲我脑袋。”
席肃才不理他,潇潇洒洒往公司去了。
席冰继续吃饭,王管家抽空拍他几张照片,席冰特别配合,还摆了好几个帅气姿势给王管家拍。
因为获得可以调休的自由,席冰心情非常不错,想以后也可以这样调出个休息天跟朋友聚会。
待第三天,定做的锦旗到了。席冰拉着王管家一起欣赏,锦旗都是统一样式,大红底绣金字。除了赠送人的名字不同,绣的大字都是一样的:大仁大义,救民水火。
王管家看着说,“冰冰,这又是水又是火的,怎么瞧着像是送给消防的。”
“救人如救火么。你看叔叔阿姨来得多快多及时啊,消防是扑物理上的火,妇联和民警则是扑家庭的火。”席冰欣赏了一回自己定做的锦旗,打算邀请席肃一起去送。
没想到,竟然被席肃无情地拒绝了。
席肃用的仍是老理由,“公司有事,你自己去吧。”
“你真不去啊。叔叔阿姨肯定想见到你改过自新的样子。”席冰颇有些小嘚瑟。
席肃提醒他,“去的时候别染头发。”
“为什么?”
“席冰。”席肃对席冰的笨真是叹为观止,“你一点都不懂社会的公序良俗吗?如果你想给人留一点好印象,就不要做违反公序良俗的事。”
“染发是违反公序良俗?”
“初中生染发是。”
少年人的笨在于,即使你好意告诉他一些事实,他也绝不接受。席冰就隔着手机“切”了一声,“你们这些狭隘的大人。”
席肃懒得跟这种不受教的小孩儿多说,“没事就挂了啊。”
“还有事。”席冰有些好奇地问,“席肃,我报警那天,你跟你那狐狸律师是不是回家前就商量好了?他都没跟你商量,一说八小时你就同意了。你们是早商量好的吧?你怎么猜到我会提这个条件的?”
席肃揉揉眉心,虽然他认为这是随便想想都能想出的答案,依旧回答了席冰,“这用问吗?你与我的冲突是基于对你现下生活的安排有不同看法,挨打与报警皆因此事而起。从根源上解决,就是重新安排你的生活。我会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做出让步的。”
“为什么?”
“为什么?”席肃笑了一声,反问席冰,“你报警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你达到自己目的了吗?”
“我什么都没想,就想先给你点好看。”
“这是你的作风。凡事先做了再说。”席肃站起身,走到窗边,俯视着地上喧嚣的车水马龙,办公室安静如旧。席肃说,“我以前也没做过父亲,有时也会犹豫要如何引导你。毕竟你与我的性格完全不同。”
“我不觉得你的性格不好。我希望能在保留你性格优点的同时,提升你的成绩,所以不会把你逼得太紧。”
”说得自己好像是个慈父一样。”席冰撇嘴,他才不领这情,当初揍他的时候,可是没半点手软。
“我又没想要当慈父。”席肃自己听这话都笑了,“你只要差不多就行了。”
“什么叫差不多,我好的很!你难道看不到我浑身上下的优点吗!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切,席肃对他不满意,他对席肃还不满意哪!
席肃懒得听他抗议,结束通话。
既然席肃不去,席冰就一个人去了。哪怕席肃提醒他,送锦旗最好别染发,席冰想,我干嘛要听你的。要人人都公序良俗,社会还能有进步吗?
狡猾的老头子!
席冰特意喷了几撮自己心爱的水果绿,顶着一圈小绿毛去给叔叔阿姨送锦旗。
更令席肃无语的是,隔天,他在客厅看到席冰与妇联、民警以及锦旗的大合照,洗了好大两幅,正挂对着餐厅主位的墙上,确保席肃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席肃喝口温水,瞧着照片中的绿毛评价,“很像社会青年从良。”
席冰神气十足地剜席肃一眼,“我是让你长个记性,知道国家是有法律的。”
席肃吩咐王管家,“一会儿给席冰挂他屋儿里去。”
“我就要挂客厅。”席冰得意地扬起下巴。
席肃发现席冰是真的很懂放肆,不禁微微笑了,“我真奇怪,还真有人伤还没好就忘了疼啊。”
席冰岂止伤还没好,他现在坐椅子还得垫两层软垫,但这丝毫不妨碍席冰给席肃找点不痛快。席冰指指大照片,“我也真奇怪,真有人不怕坐牢吗?”
“不怕。这回有经验,先把手机收走,打一顿关起来。反正有医生,然后,每天打一顿,打到听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