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 by石头与水

作者:石头与水  录入:11-18

杨老潇洒的一摆手,“影视又不是谁的爹,虽然人家将咱们升格为艺术,我们自己要认清,我们只是人们日常消遣中方式的一种。咱们就像烧窑的,开一炉,废品。再开一炉,有几个精品。时间长了,出现了一个艺术品。这就够了。
各行各业不都这样么,影视比别人多啥啊。”
席冰说,“我想做艺术家。”
杨老惊喜,“诶,我年轻时也这样想过!”
杨老兴致上来,一拍席冰,“来,给你看我年轻时的照片!”
杨老起身,带席冰到书房。推开书房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幅杨老年轻时的画像,油画,逼真极了,少年站在星光下,夜风拂起额发,神秘俊美的少年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中走出来,走到这人世间。
“我的天哪,这是《星空下的少年》的原版画吗?跟网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太传神了!”
“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画的。”杨老笑,“那年我十五岁,他在美术学院油画系的教授,到我老家写生,请我给他做模特。他的一位导演朋友看到这幅画,后来跑到我老家找到我,让我跟他去拍电影,是我第一部 片子。在国内被批评为‘充满空洞的幻想’,在国外电影节拿了大奖。”
“太美了。”席冰赞叹。
“我也很喜欢这幅画。”杨老未在画前多停留,在书架上拿出厚厚的大相册,席冰见状忙去接了过来,杨老指指落地窗畔的长沙发,俩人坐沙发上看相册。
有许多杨老年轻时的照片,还有剧组的剧照,跟朋友们一起拍的合照。
“这是陶爷爷年轻时候吧。”
“是啊。打年轻时就无趣。”杨老说,“成天一本正经的。”
席冰笑,“您不喜欢正经的?”
“那么正经干嘛做艺术行当?”杨老抱怨,“我留长发的时候,那些小报天天把我跟老陶拿出来一起比,一边讽刺我留长发带坏年轻人,一边又说老陶太刻板,没有艺术工作者的灵气。合着好话坏话都叫他们说了。”
席冰直接笑出声,“现在也总有媒体批评我人设过于完美,有点无趣。”
“理他们呐!”杨老最不屑媒体说辞,“我虽然也觉着老陶刻板,可若他跟我似的,我们可能做不成朋友。就得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才有趣啊。”
席冰看着杨老的许多照片,有时看剧照他都能说出是哪部片子,杨老问,“你是来前做的功课,还是真看过我的片子。”
“当然真看过了。”席冰说,“我还写过剧评嘛。”
杨老很惊诧,“真的?”
席冰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影视平台的APP,席冰账号下都给喜欢的电影分了类,找出杨老的片子,打开页面,席冰指着长评区的一篇评论道,“这篇就是我写的。是在高三时写的。您看看。”
杨老这把年纪,眼睛竟完全不花,他接过来看,阅读速度不慢,等他看完,笑道,“你高三时才多大,就看这样的老片子。”
“我初四时就立志要做演员了。柠柠哥,就是我一位哥哥跟我说,凡事循序渐进,从日常做起。我开始是从经典影片看的,一开始很快,一天看一部,后来渐渐变慢了,两天看一部,三天看一部,有时一个星期看一部,翻来覆去地看。看多了,我就开始尝试着写影评。我这个影评号在业内也很有名的,有很多影视公司、营销公司找我,付钱让我给他们写影评,我从来都没答应过。我写得都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席冰道,“所以,别看咱们以前不认识,咱们只是社会层面的不认识,实际都看过彼此一些很内心的东西。”
杨老笑起来,“说得好。”
难得有年轻人这样聊得来,当然,想跟杨老聊得来的年轻人非常多,投其所好者更是数不胜数,嘴巧漂亮会哄人开心的也不在少数,但杨老看不上那些个,你哄我,我也就哄哄你。真正能入杨老眼的聊得来,凤毛麟角。
杨老觉着,聪明之外,席冰是真有点打动人的地方。
那是往往被大部分人忽视却又无比重要品质,过人的毅力。
杨老问席冰,“你看这么多片子,表演时会不会感觉乱,同样是优秀演员,可能表演体系都是不同的。”
“我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席冰说,“看剧本的时候就有感觉,古装剧跟现代剧就是两种表演方法,电视跟电影也有很大不同。剧本的情境就能带进去,要是还有小说作为辅助,进入人物就更快了。”
席冰一直在杨老家吃了中午饭才告辞,杨老送他到门口,说,“有空过来玩儿,别人我不一定接待,冰冰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一定来。”
席冰道,“您回去吧,别看着我走了。”
杨老等电梯上来,看席冰进了电梯,一直到电梯合上,才心情舒爽地回屋。哎,戚齐这糟心玩意儿是没发展了,不过,影视界能看到席冰这样优秀的新人,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从杨老家出来,席冰没有立刻回影视城,他先去花店买了一束鲜花,然后才回家。凌晨飞机哪里休息的好,席冰全靠年轻力壮精力旺才不露疲态。他回家后让保镖们也去休息,然后,自己将鲜花插瓶,放到柠柠哥房间,这才冲个澡躺下睡了。
他都没给严柠打电话,因为他晚上就得坐夜里飞机回影视城,明天还有戏份要拍。
席冰没打电话,严柠回家的时间却不晚。他一向作息规律,算是资产管理界的一股清流。回家就见院里两辆车,其中一辆是席冰在A市常开的。
这小子回家了,怎么没提前打电话。
严柠之前曾买过一套风景优美的小别墅,他是准备自己住的,后来席冰搬来跟他一起住,起初没什么,俩人住足够了。
之后席肃给席冰增派了保镖,严柠就换了大房子,严柠推开门,门口摆放着席冰的鞋,他看客厅没人,直接就上楼去了。房间没响动,严柠推开席冰的房间,也没人。他推开自己房间,哎,这小子……
严柠走上前,席冰躺得直直的,睡得正香,还发出轻微鼾声。严柠经常觉着席冰有点搞笑,席冰担心侧睡会让左右两边脸不对称,担心睡成大小脸,睡觉都躺得板直。
但此时,夕阳光从一畔的大窗洒入,映得卧室一片胭脂色霞影,席冰的睡颜也浸在这片胭脂色中,格外瑰丽起来。
“真是的,总跑别人房间睡觉。”严柠念两句清心咒,视线从席冰身上移开,先打电话给席冰的保镖老夏,老夏从席冰拍戏时就在席冰身边,一般保镖的事都是老夏安排。严柠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晚上还要坐飞机回去,严柠立刻订饭。
这家餐厅有严柠的投资,餐厅送餐肯定很快。严柠到床边叫醒席冰,席冰睡得熟,严柠捏住他鼻子,席冰嘴巴自然张开呼吸,再捂住嘴,这才醒了。
席冰睁开眼睛时,严柠已经若无其事收回手。傍晚光线暗,席冰先看到熟悉的轮廓,接着是熟悉的檀香香味,他眨了下眼睛,伸出一只手。严柠握住他的手,坐在床边,“怎么回来不提前打电话?”
“我晚上又得飞回去。”席冰打个呵欠坐起来,抱住柠柠哥,“你回来就当给你惊喜。不回来也没关系。”
他撒娇似地在柠柠哥肩上蹭两下,严柠身边都是玫瑰香,“你干嘛来我房间睡?”
“我快俩月没回来了,我屋里被子枕头肯定没晒过。我想你了,你也不说去看我。”
严柠拍拍席冰的背,“我叫了饭,起来吃一点。晚上不还要赶飞机么。”
“哎,我都感觉柠柠哥你不爱我了。”席冰嘀咕着。去年还好好的,都肯去影视城看他。今年一次都不肯去。
“成天爱来爱去的,爱不在口头上。”严柠十分不爽,他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种话,哪怕是哥哥对弟弟也说不出,肉麻死了。给席冰按下脑袋上睡出的乱毛,“起来吃饭。”
席冰睡了三四个小时,精神已经恢复,他去洗手间洗把脸,顺带把头发重新打理一下,出来时又是闪闪发光大帅哥一枚。严柠满意地点下头,带席冰到楼下吃饭。
席冰一般晚上都吃的相对克制,严柠点的大半是白灼虾、白切肉、素炒小青菜、小炒牛肉之类的菜。席冰先盛碗汤递给柠柠哥,严柠接过汤,问他,“怎么这会儿回来?”
席冰将戚齐的事跟严柠讲了,严柠平时鲜少看娱乐新闻,故而,虽网上闹的天翻地覆,严柠还真没留意。
“不知道能不能趁这机会把肖导的事翻转过来。”
“这不太容易。不过你都找杨老那边去了,说不定有转机。”严柠给席冰夹个虾,“就为着拍个电影,这都什么东西呀。”
“谁说不是呢。”席冰道,“我想等电影拍好,就不接新戏了。柠柠哥,咱们出国住些日子吧?”
“出国?你不是最不乐意出国吗?”席冰一向认为,世界上最好的地方莫过于A市。
“光在国内也没意思。我已经是顶流中的顶流,原本我最初的理想是拍自己喜欢的戏。这两年,或者是前辈抬举,或者是朋友面子实在回绝不掉,快成拍戏机器了。”席冰剥出虾放严柠碗里,“我也想出国看看,我在国外挺没人气的,基本没人认识。”
严柠工作不算繁忙,跟席冰出国也没什么。不过,他并未答应,道,“国内一摊子事儿,我肯定没办法长期在国外呆着的。”
“去国外做投资不一样么?”
“不行。我国内经营这些年,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席冰看出柠柠哥就是不想跟他去,真是的,柠柠哥怎么了,真的对他不如以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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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吃过晚饭,席冰就得换衣裳往机场去了,严柠送他到门口,席冰抱抱严柠,轻声在严柠耳边说,“不管怎样,我对柠柠哥你的心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虽然席冰一直嚷嚷着应该再长高三公分,这样他就能一九零了。实际席冰早就长得比严柠要高了,他拥抱住严柠的时候,手臂肩膀自然透出成年男人隐隐的力量感。严柠露出一个浅到不能再浅的笑,抬手抱了下席冰的背,“我知道了。去吧,晚上车辆多,得早点出发。”
“嗯。”席冰总觉着柠柠哥是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好。他有些不舍地朝柠柠哥挥下手,严柠也挥下手,“到家后给我发条信息。”
“知道了。”席冰有点高兴,这才坐车走了。
一直到席冰的车开出大门,连声音都走远消失,已入夜幕,连树上的鸟儿都休息了吧,四周虫鸣渐起。严柠望着大门的方向站了会儿,这才转身回房,打算继续工作。
回房间才发现,正对窗户的书桌上摆着一瓶玫瑰花。
这不是严柠的习惯,严柠从不会在书桌上摆花。家政过来收拾的时候,也顶多是插花,三五种花混合在一起的那种。
这种整整一束红玫瑰插在旧水晶花瓶,一看就是席冰的品位。
席冰最喜欢玫瑰,平时香水都要用玫瑰味道。
严柠从花束中抽取一支,放到鼻尖细嗅,极致的浓香,玫瑰也像席冰。席冰的俊美、情感,都像玫瑰一样热烈。
他喜欢这孩子,可是他不能再耽误这孩子。
爱、思念、不舍,都是真的。
可那是弟弟对哥哥。
正因为是真的,他不能再耽误这孩子。
同他住在一起,因为有陪伴,这孩子便不会积极地寻找伴侣。离开他,可能会有一时孤独,但孤独会促使人自发地寻找伙伴。
那将是一个温柔智慧的女孩子,这孩子会有一个无比温馨幸福的家庭。
严柠将玫瑰重新插回花瓶,将整瓶花放到花几上,开始工作。
席冰不知道他柠柠哥已经给他把婚姻生活安排好了,回到影视城的家已经是凌晨两点,给柠柠哥发完信息后,席冰很快休息,下午有他的戏要拍。
李大导神通广大,找到傅玄作为特别出演,替补戚齐的角色。
傅玄在影视城也有房子,离席冰还不远,他正在休假,住自己家还要打扫,各种琐碎。索性就住席冰这里。
傅玄说起戚齐,“听说他的工作都停了。他在行内一向霸道,这回丢了大人,你小心他些。”
“我已经跟杨爷爷说过戚齐的事了,杨爷爷说会管教他的。”
傅玄挑起一边眉毛,“你效率够高的。”
“那当然了。特意跟李大导请一天假回的A市。”席冰道,“真是子不肖父。戚齐怎么长的,跟杨老没半点像,简直差远了。”
“不少人私下都这么讲。”傅玄笑,“杨老当年何等辉煌,事业上比不上不说,为人行事也远有不及。”
“嗯,杨老就是个人作风上,嗯,不太谨慎。”
傅玄打趣,“像你这么谨慎的少。”
“去。我是要等待命中之人的。”席冰完全不是随波逐流的那挂,社会是自由的,美貌男女想开展一段感情太容易不过。大家似乎也对感情的来来去去习以为常,席冰有自己的一种观念,他不为外物所动,依旧在等待中寻找自己的命定之人。
傅玄问他,“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少乌鸦嘴。我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命定之人。”席冰肯定地说,“我姥姥说过,好饭不怕晚。越是晚,越说明我命定之人优秀得不得了。”
席冰说起打算去国外的事,傅玄想了想,“东南亚还好,我们在娱乐市场几乎是垄断地位。大洋彼岸壁垒不只是来自文化、政治,还有种族。”
席冰看向傅玄,傅玄摆下手,“我不是说种族主义、种族歧视。是人种不同,我们天生黑发黑眼,他们则是金发碧眼,五官轮廓有明显差异。人是天生亲近与自己相貌相似的人的,像我们的电视剧中,哪怕用周边邻国的演员做主演,配上中文后,都不会有太大违和感。但如果是用金发碧眼的演员,从观感上就很难接受。
反过来讲是一样的。”
“嗯,我先去瞅瞅,也不一定要拍戏,先休息一下,度度假,我都好几年没休过假了。”
傅玄拍完男五戏份回A市,席冰去年拍的小严总公司的风景爱情剧顺利开播。这部戏篇幅不长,二十集而已,就纯纯恋爱剧,主要景美人美,再加上男女主演的都不错。
席冰虽然不会拍吻戏,可他演恋爱挺有CP感。他个子高,自小就有股子传统的温文尔雅的气息。长大后鼻梁有点像席肃,但他气质斯文,反倒能中和来自席肃基因中的过分凌厉,也冲散了他身上过于浓厚的文雅气。
席冰剧中演的是位植物学教授,戴金丝框眼镜,学者的渊博、智慧、温柔、风趣让他演得极其到位。
女主也不是恋爱脑,两人相遇、相知、相爱,就在那年的夏天。
更难得剧情设计得挺接地气。
席冰现在风评正好,这剧一开播热度就很高,大家带着心疼小冰雹的心,连一些毒舌自媒体都说拍得不错。
实际也拍得很好,爱情剧是这样,只要把感情拍好,大大方方的,别搞白痴恋爱脑圣母自我感动那一套,整体逻辑没问题,基本都会好看。
五六月本身也是市场淡季,各平台一般是拿不太有把握的剧给暑期档做个预热,席冰这要高人气演员的剧一上,直接把五六月炒热了。
地方政府见剧播得好,立刻跟着宣传自家美丽风光,炒出不错的热量。席冰没空参加剧集宣传,他每天一个小视频,介绍他当初拍戏时吃的好吃的,“我小时候第一颗牙就是当时去这里旅游吃腊排骨,吃太急了,一下子把牙咬掉了。哎呀,那个腊排骨真的太好吃了,百吃不厌。香得要命。我在剧组也吃过好几次,太香了。”
席冰现在的流量,一下子就把当地腊排骨炒起来了。
第二天,生活助理把小视频下的留言回馈给席冰,席冰再为腊排骨辟个谣,“我昨儿不是说腊排骨硬啊。我本来就是换牙的时候,牙一直在晃就是不掉,那不啃排骨的时候嘛。我可爱吃肉了,用力过猛,就把牙啃掉了。真的特别好吃。后来我姥姥还帮我把牙洗干净,包在手帕里,一直带回家,我第一次掉得下牙,我家的传统,掉下牙要扔房顶上,这样长出的牙又正又齐,我牙就长的很好,天生齐整。”
第三天,接着说牙的事。
“真的是传统。掉下牙要扔房顶上,掉上牙就扔门后头。肯定各地都有自己传统,这可不是封建迷信,这里面包含大家对乳牙掉后,长出一口好牙的美好期待。”
由于席冰连续三天叨叨他的好牙,还有牙膏品牌给冯襄发去合作邀请函。
席冰每天都会发小视频,基本也就一两分钟,他说话从来都栩栩如生,他还没流量包袱,特接地气。
他们这剧是实景拍摄,拍时有哪些趣事,风景地是什么样的。席冰剧拍完后,他还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偷偷去玩儿了几天。
当地文旅局乐得合不拢嘴,还弄了一大箱上好特产寄给席冰,感谢他为地方宣传做出的贡献,还邀请他去做地方风光宣传大使。
做地方宣传大使倒没问题,席冰希望文旅局出几期旅行注意事项。还有,他现在影视城拍戏,要等拍完电影才能去拍旅行宣传片。地方文旅局都答应了。
眼下有剧在播,席冰社交平台也一直在给地方做宣传。包括文旅局寄来的特产,席冰都会吃,还会拍成小视频,告诉大家怎么做。
席冰营业之积极,在整个影视圈也得称一声劳模。
席冰有好吃的从不独享,特意给柠柠哥寄了一份,让柠柠哥也尝尝。电话里跟柠柠哥说,“你要不知道怎么做,就看我的小视频,做法我都在小视频里讲了。”
严柠,“你是想让我看你小视频吧?”
“不是。我是想让你看视频里的我。”
席冰眼中的盈盈笑意几乎要从屏幕中溢出来。
严柠一时语塞,席冰已经在说,“腊排骨不要放着,收到就吃啊,吃完之后告诉我,觉着好吃我再给你买。”
“我自己买就行了。”
“那也行。”席冰像往常一样啰哩叭嗦地叨叨一堆,严柠看下时间,“九点了,我还得工作一会儿,先挂吧。”
“嗯嗯。”
挂断视频,席冰依旧觉着严柠哪里怪怪的,虽然柠柠哥完全没表现出来,可席冰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觉,他想了会儿,难道柠柠哥工作上遇到困难了?这也不用瞒着他啊。
要不就是生活上的事儿?
生活上能有什么事?不都挺好的。
席冰想不出来,他又要拍电影,又要配合剧方、地方文旅局炒热度,也实在很忙,只能暂时把事搁下。
突然间一则新闻就炸了!
跟席冰无关,是之前说肖导猥亵她的小演员,突然间在社交平台痛哭流涕地道歉了。说自己一时糊涂,因为她试镜的是女三的角色,那个角色没拿到,只拿到一个女五,心里记恨肖导,就自导自演地诬陷了肖导。
现在她知道错了,希望肖导原谅她。
肖导的新闻其实热度不高,当时会上热搜完全是有人故意陷害,再加上《峥嵘》主演是席冰,大家才有所关注。
眼下这惊天大逆转一出,肖导的热度是真上来了。
因为导演,在面对演员时本身就是强势一方,故而当初猥亵事件一出,人们天生就相信并同情象征弱势的小演员。
小演员、没名气、年轻女性,本身就代表柔弱。
没想到,现实中活生生的《狩猎》重现,导演是被冤枉的,一切都是小演员自导自演。
席冰也为这样的转折目瞪口呆,这怎么回事啊!
这女的怎么突然改口了!
席冰可不信这女的是突然间良心发现,改邪归正。
他打电话给肖导,肖导电话就没停,见是席冰电话,连忙接起来。席冰问,“老肖,怎么回事?那混账女人被人魂穿还是怎的,突然间改恶从善了?”
“我也不清楚,原本我这里正准备证据等开庭。”
席冰道,“不论如何,这是好事。原本我是打算从戚齐那边突破,看能不能问出害你的人。突然间这女得自首了。”
“前几天戚齐突然变疯狗,我就觉着奇怪,后来他自食其果。这里头还有其他事儿不成?”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害完你,不就该轮到我了。”席冰道,“你走后,我增派了保镖,也交代助理留心,这才拍下证据。不过,光戚齐一个人,他不像能张罗这么大局的本事。我问过他同伙,他不肯说。”
“本来就烂,好人不屑跟他来往,他再招出同伙,狐朋狗友都没了。”
席冰问肖导,“你那边打算怎么办?”
“继续起诉。”肖导始终有一点想不通,“戚齐挺有背景的,眼睛还长头顶上,等闲家世不如他的,一向入不了他的眼。他跟你道歉也是不得已,怎么可能直接让那女的改口呢?我估计他根本不把我放眼里。”
席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前几天我找杨老聊了聊。”
肖导倒吸口气,“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戚齐跟我道歉以后。他在网上装模作样地道歉难道就完了?我跟杨老狠狠告他一状。杨老高他三座山不止,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我看杨老很明事理。”
“杨老在业界一向口碑极好,他提携过不少人。大家也是看他面子,才让戚齐三分。你怎么跟杨老说的?”
“也没怎么说?就是让杨老帮忙把戚齐后头的人找出来。”席冰道,“我原本是想查出幕后的人,最好能把你这事解决起来。杨老也没给我打电话。那女得突然就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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