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by朦胧见

作者:朦胧见  录入:11-19

江月白说完就转身要走。
“师尊......”穆离渊还是叫了这个称呼,哑声说,“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和师尊撒了很多谎,但小圆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师尊觉得他是假孩子也好、是我拿来骗你的工具也好,但他不是魔族,他干干净净,就算师尊不认他、不喜欢他,也不要把他当做妖魔,他很喜欢很崇拜师尊,以后师尊不要对他......”
穆离渊的话音断了一下。江月白做再多伤他心的事他都能受得住,但提到小圆的时候难免哽咽。
小圆是他唯一能感到那段美好如幻想的岁月的确存在过的证明。
“小孩子当然是无辜的,”江月白道,“我不会让洛锦伤害他,等我找到他,一定全须全尾还给你。”
穆离渊明白江月白说的只是“洛锦对小圆有敌意”这件事,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只说:“师尊喜欢他吗。”
江月白停顿一下:“小圆是个好孩子。”
“如果他将来想要跟着师尊,师尊别嫌弃他,”穆离渊本来想把这些交代留到最后,但现在他不确定江月白还有没有耐心等他说那么多,“不用对他多好,别不要他就好了。”
“好了......”江月白额角的汗越来越多,似乎到了忍耐的极限,“你想要什么东西,不是几句酸话或是一个孩子就能让对手心软的。想争夺较量,换个手段,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师尊......”穆离渊看着江月白,许久,才喃喃地说,“别离我那么远......我都看不到你了。”
主身所在的日月湖早已陷在烈火焚天中,杀得不可开交。
嘈杂混乱里,他找不到江月白的身影。
洛锦的红袍与炽火一个颜色,淹没了其他颜色。
江月白的剑气被赤红刀影染成了淡粉的风,每次在魔影包裹来时,轻飘飘的剑气总会快过洛锦的长刀,将那些魔影吹散。
洛锦站在杀意最浓烈的最中心,江月白站得很远,剑气仿若桃花轻风围绕,远远而来,若有若无乍现,偶尔替洛锦挡过几个杀招。
江月白又分了一道神魂离体。
阴冷的地牢充满了血腥味,往深处走却能听到低哼的小调。
词是随意唱的,调子是轻快的。
“看来牢房住得很合心意,”江月白停下步子,隔着牢门看着牢中人,“还有心情哼曲。”
萧玉洺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慢悠悠地说:“是还行,清净凉快没人打扰,这几天我悟透了很多从前想不通的道法。”
“起来。”江月白话语简短,“告诉我小圆在哪。”
“怎么了北辰仙君,”萧玉洺转头看向外面,“终于想起我这么个人了,这几天把洛锦哄开心了,现在又要去哄你那个小情人了是吧?”
江月白:“我没空和你废话。”
“我也没空和你废话,”萧玉洺仿佛被激怒了,猛地站起身,“江月白,你想做什么从来不过问别人的想法,真以为每个人都能和你心有灵犀猜到你的计划?还是每个人都足够强大到能在你不顾旁人死活的计划里活下来?”萧玉洺走向牢门,“你进来,我告诉你小圆在哪。”
“我进不去,修为不够。”江月白说。
“好,”萧玉洺笑出了声,“好好好,又在给别人演戏?你这回想要什么?要山河器?要洛锦的凤凰血?拿到一切之后过河拆桥要我们这些纠缠你的讨厌鬼全都死?一箭双雕都不够你玩的,想一举几得啊,仙君大人。”
“你冷静一点。”江月白顿了下,道,“山河器是福缘充沛的空间宝器,你不能用它炼破劫剑,天劫降临,我要给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一个保命的退路。”
“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为你做的一切,洛锦不是说了,他能给你更多,”萧玉洺话语里是明目张胆的调侃和挖苦,“怎么样,你和他睡了之后,他有没有告诉你山河器的钥匙和密文。”
江月白眼神寒冷地与他对视着,片刻后,开口的语气还是平静:“没有。”
“那就加把劲啊,”萧玉洺怪里怪气说,“把人家哄开心了,可比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有价值多了。”
江月白没计较他的胡话,道:“你先告诉我小圆在什么地方,我怕......”
“怕我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洛锦杀了,小圆就彻底下落不明了。”萧玉洺接过话,“还是怕我对你生恨,报复在小圆身上?江月白,我是配合你演戏才落到这种境地,我在你眼里还是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你别这样,”江月白伸手握住了萧玉洺抓着牢门栏杆的手,按了按,像一个潦草的安抚,“洛锦他从前被族人背叛,行事多疑残暴,他现在不会轻易告诉我密文。地牢虽苦寒,但这是你最能接近日月湖的地方,山河器绝不能成为谁的私有物件,等时机成熟,我会救你出去,到时候你去......”
江月白忽然皱了下眉,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低头喘了口气。
“我知道你只想做旁观者,装作一个普通人躲在人群里,推着所有人一步步走到你想要的局面让他们自己救自己,为了什么?为了你自己能不再受逆天而为的惩罚?”萧玉洺冷笑,“你想得好啊,可你逃不掉的,只要你碰了能庇佑苍生不受天劫伤害的山河器!只要你向洛锦提过破劫的要求!你就没法回头了,这债总要算到你头上一笔!江月白,我知道你不是冷血的人,天劫的破解之法你其实早就研究过很多年了,对不对?你怕什么呢?畏手畏脚不敢干预人间事!就算掀了这天又有何妨?你一个真仙还惧怕天道的惩罚?荒唐!活了千百年还贪生怕死吗?大不了和这世间一起同归于尽!”
阴森的地牢回荡着最后一句的尾音。
江月白全程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握着萧玉洺手腕的手微微颤抖着,渗出了汗。
萧玉洺这才发觉了江月白的异样,低下头,反握住了他的手:“你......你怎么了。”
江月白抿着唇,没说话。
萧玉洺盯了他片刻,忽然勾起嘴角,哼笑:“分神离体,北辰仙君很会玩啊,主身在哪呢,陪哪个情人呢。”
江月白好一会儿没动作。
日月湖上凶光冲天。
闻讯赶来的修士们加入了围杀阵,数万人同组的杀阵困住了魔尊一人。
洛锦趁着喘息间隙一把揽住江月白,飞身而起,掠过重重叠叠的人海,落在湖面停着的画舫。
船身被烈火烧断了一半,逆着红光的人脸极度凶残阴郁。
“随风,你出剑是要杀魔尊,还是要帮他挡杀阵?”洛锦倾身按着江月白的肩膀,把他压在断裂的船板,“你们在结界里待了整整半个时辰,该做的都做了吧?怎么,他是尺寸凶猛还是技术高超,让你这么快就芳心暗许?要你这么护着他?”
江月白感到洛锦这回动了真格,强烈的灵流顺着皮肤接触的地方漫开,把他压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他只是故意那样说,刺激你罢了......”烈火烧到了这半侧船,江月白的靴子都已经着了火,小腿一片滚热,“他什么都没做......”
洛锦完全不在意火烧,左手仍然死死按着江月白,右手动作粗鲁地撕了他的衣衫!
江月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洛锦狰狞的笑在火里晃动着,“我不放心啊,我检查检查我的人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这么一副厌恶的表情,是觉得我连看一眼你都不配吗?”
“你别这样......”江月白喘着气。
被火燎着的衣衫一撕就烂,洛锦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眸底映出了大光|裸肌肤的颜色。
阴森地牢里滴落了一滴脏水,砸在江月白的手背。
“你别这样......”江月白滚着喉结,“该解释的,我往后都会解释清楚......”
“那你不如,现在跟我解释解释,”萧玉洺两只手一起握住江月白圈着牢门栏杆的手,防止他离开似的,“你为什么流这样多的汗。”
江月白抬起头,一滴汗水从发丝间滚了下来,顺着侧脸流:“小圆在哪里,说完我就走了......”
“为什么要走,”萧玉洺紧紧握着他的手,额头抵着牢门栏杆,闻着江月白身上的淡淡汗水气味,忽然换了个称呼,“师兄,你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江月白:“什么话。”
萧玉洺的视线跟随着江月白脸侧的汗,一起缓慢地滑到颈线,最后结束在衣衫下看不见的地方。
再抬起眼时,看到了江月白沾湿了的眼睫和碎发。
这张出尘绝世的脸,不适合沾水,不论是泪水,血水,还是汗水。
就像冷峻的寒冰不应该化开,融化成荡漾着颜色的春水。
这太恍惚梦幻了,勾引人心的美,很不像江月白。
又无比像江月白。
“那年我把你从醉仙窟搀出来,抱你去湖水里洗澡疗伤,你浑身也是这样的汗,全都湿透了,”萧玉洺第一次用这样缓慢、这样认真的语气说话,“但我其实根本没有给你洗身上的情毒和酒毒,也没有给你疗伤。”
“嗯......别提旧事了......”江月白含混应着,但似乎又被什么干扰了思绪,一时没有再说别的。
“我就只是在水里抱着你,像小时候抱着你睡觉一样,”萧玉洺看着江月白汗水密布的脸,目光却是飘忽的,“但我那时候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呢,”江月白打断了他,“你想说什么。”
萧玉洺的目光重新聚焦,落在江月白的眼睛:“所以你当时给了我一耳光。”
江月白没说话。
“很疼的一巴掌,”萧玉洺说,“半张脸都在渗血。”
“我记不得了。”江月白有些心烦意乱,深吸口气想要抽回手,“太久的旧事了。”
“你那时候意识不清,昏昏沉沉的,”萧玉洺继续缓慢地说着,“但你还是能感觉到别人身体的异样。你现在呢,有没有给那个人一耳光。”
江月白呼吸越来越粗沉,无意识脱口而出:“哪个......”
萧玉洺的瞳孔骤然缩紧了,猛地拽过江月白!
江月白毫无防备,额头撞在了牢门的栏杆上,几乎与萧玉洺的脸撞在一起。
“哪个,”萧玉洺背光的笑颜在披头散发下像疯了的厉鬼,“好一个‘哪个’,北辰仙君真是心怀大爱,一次能陪这么多人呢,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百忙之余还能分一寸神体给我......”
“现在是洛锦最没空防备你的时候,等他解决完了日月湖上的麻烦,马上就会继续控制你的灵脉,到时候你想告诉我小圆在哪都说不出口!”江月白掌心下的栏杆被汗水浸成了湿黏的,手却因为被对方握着而无法挣脱,“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个样子。”
萧玉洺仍然一点不急的模样:“我什么样子?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别闹了,现在是胡搅蛮缠的时候吗,”江月白耐心耗尽,口吻里带了点训斥的意味,“你懂点事。”
“我很懂事啊。”萧玉洺紧紧攥着江月白的手,隔着一道栏杆与他额头相抵,“那年你教训完了我,我就再没有碰过你了,没有再拉过你的手,没有再用过你的东西,没有再主动找你说过话,后来我离开青崖山很多年,没有给你写过一封信。”
江月白似乎在听,也似乎没有,微微垂眼沉默着,神思仿佛已经根本不在此处。
“你也没有给我写过一封信。”
“没有打听过我还活着吗。”
萧玉洺全然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听,自言自语般一句句说着。
“后来我遇上了麻烦,濒死的时候你才出现,来救我。”萧玉洺语速极慢,“可你也不问我一句,不问我那么多年过得怎么样,只说让我别再给你找麻烦。后来一别又是许多年,我又遇上险情的时候,你又会出现。其实我完全不用次次放任自己深涉险境,但‘找麻烦’是我唯一能见你的理由。”
“再后来我成了青崖山的掌门,终于甩掉了半大不大时候的那点别扭,能用说说笑笑的态度同你讲上几句话了,但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小时候那样的说笑了。从你给我那一耳光开始,我人生最美好的年岁就结束了。”
萧玉洺停住了话音。
地牢里极其安静,只有回荡放大的呼吸声。
许久,江月白才抬起头,眸底全是被汗浸出的红丝。
他嗓音极度沙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要我再给你一耳光么。”江月白语调是冷的。
萧玉洺穿过栏杆的手停在了半空,距离江月白流着汗的侧脸只有半寸。
他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动作,对视着江月白寒冷如刀的眼神,手指颤抖了一下,似乎从不切实际的梦里回过了神。
停顿片刻后,萧玉洺的手缓缓向下,展开了手掌。
掌心是一张卷起的字条。
“隐遁屏障的秘令。”萧玉洺说,“洛锦想杀小圆,我用连接内丹的灵力为小圆筑了贴身的隐遁屏障,除了我的秘诀,谁也不会发现他。”
漫天火雨坠落,砸在皮肤上瞬间起了火。
江月白敞着衣衫躺在烈火燃烧的船板,浸水的眸底映着空中烧红的星星。
“你知道吗,只要你答应做我的道侣,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洛锦抓着江月白的肩膀,“哪怕你现在说,你想知道山河器的密文!我都可以告诉你!”
江月白的身体被他抓得摇晃,可语调还是平静的:“我不是早就答应了,你还要我答应什么。”
“你在骗我......”洛锦烧红的眼里流出了血色的液体,燃烧的眸底倒映着江月白极度平静的面容,“你在骗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嗯,你看出来了。”江月白的衣衫着了火,可再大的火势也烧不红这张淡漠寡欲的脸,缓缓说,“所以呢,你想把我怎样。”
“与我合籍双修。”
“我的命契连着山河器,我们心魂神念合一,山河器就是我们的共有物,”洛锦用力抓着江月白,极为认真,一字一顿地说着,“谁也别想分开我和它,谁也不能分开我和你。”
既然随风想要的是山河器,那就用山河器做锁链,把他永远、彻底地锁在自己身边。
让这个不听话的人,再也逃不走、离不开。
火星纷乱坠落,砸在长发里燃起青烟。
江月白闭上眼,隐藏起了眸里难以压制的杀气,胸口微微起伏着,在这片火海里艰难地呼吸。
“在这里?”江月白再睁开眼时,眸色里甚至含着一抹淡笑,“你要在这个烧坏的破船上和我双修?洛锦,做你的道侣,实在是很难堪。”
洛锦不由地松了一下手。
他承认,这个骗得他神魂颠倒的人确实很有手段,只用一个轻蔑的笑就能让他怔然失神。
他知道应该用蛮横龌|龊的手段控制住这个人,可每一次看到这样冷冽又温柔的眼神就会心软——也许随风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至于联合别人来欺骗谋害自己。
“我也不想在这里,我也想在红烛摇曳的婚床上,可你不给我那个机会,”洛锦咬着牙说,“我现在放过你,等着我的又是欺骗算计,等你骗走了我的全部,下一次相见,又是几百年。”
“那就来吧。”江月白轻叹口气,尾音里仍带着无奈又嘲讽的浅淡笑意。
他摸到自己身前,扯开了早就烧化了的白衫,“你最好快一点,不然等湖上的仙魔大战打完了,所有人都要来找你这个仙门尊主,我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表演的爱好。”
【??作者有话说】
每天都想看小渊吃醋发疯(阴暗)(摩挲下巴欣赏)

前半夜是噩梦, 后半夜是美梦。
他伸手拨开江月白额角脸侧的乱发,缓缓向后捋,露出了额头眉峰——这样俊逸精致的线条, 哪怕是最顶级的丹青大师也绘制不出半分神韵。
洛锦忍不住倾身吻了江月白的额头。
冰凉如瓷玉,又蒙着一层细微柔软的汗。
火星焚烧干净了衣衫, 开始燃烧皮肉侵蚀骨骼。
剧痛给这场幻梦加了一把刻骨铭心的大火, 把三百多年的仇恨全烧成了华丽的灰烬。
只剩下极致的痴恋。
痴缠的吻在爆炸声中如幻影破碎——
红光冲天的天色忽然一暗,一阵强烈的压顶急风从天而降, 船身猛地断裂!
周围的湖水炸开数丈高的巨浪!
万人围困阵被撞破了巨大的缺口,人体残肢随着冲来的急风横飞, 几道鲜血喷溅了两人满脸!
穆离渊掐着洛锦的脖子, 手背青筋暴起。
“谁允许你.....”明明只有几个字,穆离渊却说得极为艰难, 嗓音嘶哑带颤, “......碰他的!”
洛锦有一瞬间的怔然。
他吻自己的道侣, 关旁人什么事?
魔雾凝聚而成的漆黑利爪已经深深陷进了洛锦的皮肉, 穆离渊猛地扬起手, 五指包裹萦绕着可怖的魔焰——
可停顿一下, 只砸在了洛锦身侧的船板。
船身登时四分五裂!
烧成岩浆的滚烫湖水瞬间淹没了洛锦。
“住手......”
江月白站起身的时候,火星与汗水一起坠落, 凌乱的衣衫松垮缠绕着, 顺着那些紧绷拉长的身体线条, 比身后火光冲天里的彩色浮雕还要失真。
极度愤怒与难过的时候,穆离渊根本说不出话, 动一下眼睫都会震出酸涩的水滴。
他掐着洛锦脖子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用力。
“还不松开, ”江月白的语气几乎是呵斥, “你想杀了他吗?”
穆离渊抬起头, 血红的双眼盯着江月白,嗓音哑得像哽咽:“师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月白没工夫深究这个疯子的问题,只盯着穆离渊的手——对方根本不控制手上的力度,完全是冲着杀人去的。
江月白什么都顾不上说,直接召出了剑!一剑斩断了赤羽魔鞭,剑尖直接顶在了穆离渊颈侧,低声说:“别发疯,放开他。”
“什么意思......”穆离渊红着眼睛看着江月白衣衫凌乱的身体,“师尊是愿意的吗?师尊愿意和他做这种事?”
江月白握着剑不说话。
穆离渊没有躲抵在颈侧的剑锋,甚至转过头直接用咽喉迎着江月白的剑,喉结滚动着,声音有些不受控制:“你回答我啊!”
江月白的语气调整得温和了些,似乎想要安抚他:“你先放开他。”
然而穆离渊听到这话,另一只手却猛地扼紧了洛锦的脖子!——洛锦脖颈瞬间发出恐怖的细微碎裂声,满脸紫红,额头血管凸起,浑身流淌着被滚烫湖水灼烧出的血水,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江月白喊了他:“小渊,你别这样。”
穆离渊微微一怔。
江月白自从给他取了这个名字之后,一次都没有叫过。
他是期待过很多次江月白喊他这两个字。
但不应该是这种时候。
“师尊......”穆离渊的视线有些模糊,“我今天一定会杀了这个人,除非你说一句你是愿意的,不是被逼无奈的......”
“你只用告诉我你在意他,我就不杀了。”他的手微微松开了一点,透过晃动的水雾盯着江月白,语气是疲惫至极的暗哑,“我不杀师尊在意的人,我不想看师尊难过......”
江月白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轻叹了口气:
“这世上没人能逼我做什么事。”
远处湖面被引燃的烈火炸开冲天巨浪,几座高台发出接连的断裂声,狂风送来一阵血腥的碎屑。
穆离渊感觉自己整个人也在断裂声碎掉了。
“明白了......”穆离渊说话时哑得只有唇形没有声音。
而后缓缓松开了手。
洛锦瘫软在地。
江月白立刻收剑上前单手将洛锦拉了起来,翻掌在他胸前拍进了一道灵力,驱散了萦绕的魔息。
洛锦胸前一片魔焰灼伤的伤痕,满脸满颈都是血,即便魔息散去,仍旧紧闭着双眼,气息全无。
江月白皱着眉头,屈膝半跪,让人靠在腿上,拉起手指节相扣,直接用灵脉相通的方式为他输送灵力。
穆离渊一言不发地站在对面,血滴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地流。
他看着江月白把重伤的洛锦抱进怀里,他的第一感觉不是伤心,而是害怕。
他又惹了江月白不高兴。
不知道之前所有乞求来的怜爱是不是全都不复存在了。
穆离渊把断为两截的赤羽鞭缠在手腕,缓缓转过身不再看了。
腥风血雨里的潮湿让他胸口憋闷,呼吸不畅。
他微仰起头,假装想要看一看空中的阵线,可一道水痕还是滑了下来。
断裂的船板上承载三人,摇摇晃晃。
三个人总有一个是多余的,穆离渊想要离开这个场合。
“小渊。”
江月白忽然从后方叫住了他。
“小渊,”江月白的口吻很温和平静,完全没有责怪与厌恶的意味,“过来帮个忙。”
穆离渊脚步一停。
转过了身。
“他的肩膀错位了,经脉绞错,灵力输不进去,”江月白很自然平和地对他说,“你帮我扶一下他,我需要双手结印。”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穆离渊还在闷酸的胸腔里,竟然没出息地生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惊喜。
江月白居然不计前嫌,还愿意如从前一样同他说话。
他本来就不是江月白的什么人,没资格过问什么,可刚才却自居某个身份不理智地发疯。
江月白居然又一次包容了他的发疯。
穆离渊怔怔地看着江月白。
忽然觉得不做江月白的爱人,只做被他施舍宠爱的人,好像也足够了。
他立刻走回了江月白对面,半跪下扶住了洛锦。
江月白终于将灵气送进了洛锦丹府。
洛锦猛地呛出一口黑色浊血,费力地睁开了眼。
而后瞳仁立刻缩紧了!
赤红的刀影闪过手掌,洛锦猛地握着刀坐起了身!
长刀直对穆离渊——
江月白一把按住了洛锦的手腕!
“够了。”江月白低声说,“你现在动用灵力,等于自杀。”
“反正我......也和死差不多了......”洛锦大口喘着气,紧紧盯着穆离渊,“随风,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江月白只说:“让你的手下停下围杀阵。”
“我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洛锦猛喝,因为过分用力喷出了一口血。
“什么关系都没有。”江月白拍拍手上干涸的碎血痂,搭在屈着的一条腿上,语气带着点命令的意味,“你们现在传音发令,让仙门修士收手。”
烈火燃天的日月湖上,无数魔气黑雾凝结成的巨型凶兽疯狂奔腾着,所到之处一片灵光迸溅,血肉横飞。
围杀阵的阵型不断被冲撞得溃散,又不断有更多修士前赴后继重新补上围杀阵,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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