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通来回找,找得邢必连吻都停了,似乎是在等他摸好了继续。
“操。”他推开了邢必,一把扯开了他衣服上的拉链,把上衣狠狠往两边拉开,再往下一拽,手伸过去重新搂紧了。
“这衣服不行,”邢必说,“大冷天儿的亲一下还要光膀子。”
邱时没忍住笑了。
“嘘……”邢必贴近,手把他往前带了带,吻了过来。
身后的机器突然发出了报警音。
接着就听到了病房外面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邱时赶紧松开了邢必,抓起旁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护士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弯着个腰,刚穿进去一个袖子,余光里发现邢必已经把衣服穿好拉链也拉上了,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往外看着,生化体动作的确是快……
“怎么了?”邱时问护士。
“邱队长,”护士看了看仪器,“是你的心率报警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邱时说,“我就是换衣服呢,一会儿要出去。”
“现在身体还是需要休息,不要有太剧烈的活动,”护士说着又快速地拿着个金属的什么东西往他受伤的位置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应该是您起床和穿衣服的动作幅度太大了。”
“哦。”邱时应了一声。
护士出去之后,他低头扯掉了自己胸口上贴着的一个心率感应的小玩意:“操,就这东西。”
邢必笑着伸手在他手腕上捏了捏:“是跳得挺快的。”
“那是,”邱时说,“毕竟我又不能跟你似的,你不跳都行。”
“不服气么。”邢必说。
“能不能有点儿人类朋友的样子,”邱时啧了一声,飞快地把裤子换上,穿好了衣服,“幸灾乐祸的。”
军方的车很准时地等在了医院不对外开放的停车区,邱时和邢必上车,看到刘部长坐在车里。
“于上校已经在等我们了,”刘部长说,“咱们几个到了就开始。”
“嗯。”邱时应了一声。
“东林那边还是比较顺利的,”刘部长说,“现在就是想看看从罗镇长这儿还能不能挖出点儿有用的信息来,不过……”
“问不出来吗?”邢必问。
“嗯,很强硬,”刘部长说,“不过他想见邱时,也许邱时能有些突破。”
“他能打开实验室的门吗?”邱时问。
“……这个他应该不可能知道。”刘部长说。
“那就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邱时说,“关起来得了。”
“现在曲慎正在查询资料,”刘部长笑了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记载,还没找到,可以先在罗镇长身上稍微浪费一点时间。”
邱时对罗镇长的印象并不好,一个能看出虚伪来的笑面虎,一个跟他那个太奶奶一块儿想要给他洗脑的笑面虎。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跟李风那种真诚的狐狸相处。
云城的军事基地有着跟内城欢庆胜利为英雄们祈福的气氛完全不同的氛围,荷枪实弹严阵以待,车开进管辖范围之后就有种四处都有人在瞄准镜后头看着你的感觉。
进入基地深处的一栋山体建筑,再进入一个小房间,邱时听到了里面罗镇长的声音:“我们想要的跟云城想要的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们想要死,”邱时说,“一会儿就送你们上路。”
“又见面了,邱时。”罗镇长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
邱时没说话,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罗镇长的脚上有个脚镣,连在椅子腿儿上,椅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
邱时发现这里大概是个审讯室。
刘部长和邢必没有进来,应该是在隔壁。
“你想见邱时,”于上校说,“我们替你请来了,你有十分钟时间。”
于上校说完走出了审讯室,关上了门。
“你的确比邱与更有领导者的气质。”罗镇长看着邱时。
“别说死人坏话,”邱时说,“没有你们,他不会痛苦活这二十多年,也不会死。”
“他只是想要更广阔的天地,更自由的世界,”罗镇长说,“这个时代不允许而已。”
“你们呢?”邱时问,“你们想要的是什么?”
“不臣服于任何人,”罗镇长说,“包括云城,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云城却只能看到眼前这一点点,既然选择了合作,就应该把眼光放得更远一些……”
“你就直说跟共生体合作称霸世界就行了。”邱时打断他。
“你看到的只是共生体,”罗镇长低声说,“你看不到共生体后面的是什么。”
“是共生体头头。”邱时说。
罗镇长笑了起来:“是曾经的辉煌的那个时代,是那双看过了几百年的眼睛……”
这话听起来很有病,但邱时还是压着烦躁追了一句:“谁的眼睛?”
“你现在不会懂的,以后也许会明白,”罗镇长说,“那一天你会后悔……”
邱时看出来了,这人不会再说什么有用的东西,纯属是想要浪费点儿时间,他站了起来,过去按着罗镇长的头往面前的桌子上磕了一下。
嗵的一声过后,罗镇长没了声音。
“写你祖宗的诗。”他走出了审讯室。
隔壁的小会议室里,于上校他们没有对邱时的粗暴行为有什么不满,大概都清楚罗镇长虽然虚伪,但也的确硬。
“这个会就我们几个人参加,”刘部长说,“李风和龙先生被困的事目前是被严格保密的,目前所有需要龙先生出面的事都由我先代理。”
“周边建立防线和驻军的事也会继续推进,”于上校说,“按之前李风的计划,现在东林这边也问不出什么来,跟实验室建立联系就是目前最麻烦的事了。”
“实验室相关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控制起来了,确保不泄密,”刘部长说,“但这些人也不可能知道……”
“将军知道吗?”邱时问,“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将军没有过任何表态?”
刘部长没有说话,看了于上校一眼。
“我要跟将军通话。”邱时说。
“现在恐怕不是合适的时间。”于上校说。
“将军存在吗?”邢必问。
刘部长看向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到云城的时候,”邢必说,“这里还是一片矿山,从那时起,我就没有见过将军,清理生化体的时候,我没有见过将军,砍掉吕让头的时候,我没有见过将军,我要求封掉记忆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将军……”
邢必看着刘部长和于上校:“没有人亲眼见过将军,无论哪一代将军。”
“吕让是谁?”邱时问。
“城门口山上没有头的那个雕像,”邢必说,“一代潜卫,生化体的统帅,云城的创建者之一。”
“没有人知道将军在哪里,”刘部长说,“我是指……本人。”
“能通话吗?”邱时问。
“可以。”于上校说。
“刚才不是说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吗?”邱时眯缝了一下眼睛。
于上校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邢必一眼。
邱时明白这一眼的含义,邢必的话几乎已经是明着说将军并不存在了,这种时候再隐瞒已经没有了意义。
将军的电话很快被接通,投影在了旁边的墙上。
虽然已经是夜里的休息时间,将军看上去并没有睡觉的打算,身上的衣服很整齐地穿戴着。
“将军,”刘部长开口,“有一个情况要向您汇报一下,龙先生和李风,都被困在了实验室里。”
“困在?”将军看向刘部长的方向。
“东林的人潜入了内城,想要绑架或者刺杀李风和龙先生,”刘部长说,“李风关闭了实验室。”
将军沉默了。
“那个实验室现在打不开,联系也中断了,”邱时说,“您知道怎么打开吗?”
“那是基地的实验室,防护级别是最高的,”将军说,“一旦锁闭开启,就无法打开。”
“危险解除了也不能打开吗?”邱时说,“最高级别防护没有对应的最高权限解除吗?”
将军没有说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几个人静静地等着,但将军一动不动,画面像定格了一样。
“将军,”于上校开口,“您有什么……”
“一旦锁闭开启,就无法打开……”将军说,“解除需要密令,但是……”
将军的通讯突然中断了。
“再接通一次,”刘部长说,“但是什么?”
通话再次被接通,将军还是坐在办公桌前。
“将军,您刚才说的解除需要密令,”刘部长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密令是什么?在哪里?”
这一次将军没有长时间的沉默,而是很快地回答了:“记忆缺失。”
这四个字跟将军平时说话的风格完全不同,邱时拧着眉,几乎已经能够确定,将军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您能联系上李风吗?”邢必问,“您的通话能直接接进实验室吗?”
“不能,”将军说,“实验室闭锁状态下通讯信号无法进入,需要……缝隙……原始……”
画面像是出现了干扰似的有些扭曲,将军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接着通话再次中断。
于上校继续联系时,发现将军那边没有人接听了。
“以前有这种情况吗?”邢必问。
“将军不接电话吗?”于上校说,“有的,并不是任何时间都能接通,大部分通话都是龙先生确定时间。”
“去实验室。”邱时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刘部长也跟着站了起来。
“肯定有联系的方法,”邱时说,“所有实验室相关的人员都问过了吗?”
“问过了。”刘部长说。
“生化体仓库里那两个人呢?”邢必说。
第64章 首席技术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邱时明白了为什么李风总是睡不了一个整觉,自从他把自己关实验室里头之后,于上校和这几个部长, 就跟着没觉可睡了。
不仅仅是要折腾弄他出来的这些事儿, 还有各种事务的协调, 平时一个电话扔给李风就可以做好的事,现在每一件都需要自己去联系去做。
一个平时低调的保障署署长, 想要保住他现在无法出现的这个秘密,实属不易。
“你们一会儿去找找那两个库管,”刘部长看了一眼时间, “我得回公司一趟, 天亮了就是全城庆典, 内城外城一块儿庆祝, 事情太多了,张署长还在东林镇,我还要去协调城防署安排安保的事儿。”
“嗯。”邱时应了一声, “于上校是不是还得去指挥室?”
“晚上去竹园的队伍已经出发,中午前去石底的队伍也要出发,”于上校说, “我下午差不多有空。”
“没事儿,”邱时说, “下午我也问完了。”
于上校顿了顿,笑了起来, 然后又叹了口气。
大家分头行动, 邱时和邢必去了陈列馆。
林晟他们几个都在这里, 实验室虽然打不开, 但这地方现在无论是里面的科技还是里面的人, 都关乎着云城的命运,不能出任何意外,始终都得有强力的守卫看着。
曲慎还在陈列馆的秘密档案馆里查着资料,不少高权限的档案还是胶片的,得一行行地看,这活儿只有生化体能干,他们在脑子里就能把信息汇总比较。
内城的街道这会儿也比平时繁忙,保障署的车正一辆辆拉着食品和冬衣,准备庆典的时候分发给外城难民。
“以前这种时候,”邱时走进陈列馆的时候回头又往街上看了看,“就是我进内城找李风要饭最合适的时机了,他心情好了或者是烦了,手一挥能多给点儿。”
“一会儿就去保障署仓库打劫。”邢必说。
“李风不在那儿,”邱时说,“抢着都没意思了。”
“你是不是真的……”邢必看着他。
邱时笑了起来:“哎搭档,我挺喜欢你这个反应,多来点儿。”
“你居然喜欢这样。”邢必说。
“嗯。”邱时点头。
“我决定放弃营救李风。”邢必说。
“什么?”耳机里传来了林晟的声音。
邱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进了为了保密限定在陈列馆内的小队通话范围。
“没,”邢必很镇定,“我跟邱时开玩笑。”
“李署长,”吴馆长看着李风,“你觉得很好笑吗?”
“嗯,”李风叼着烟笑着点了点头,“都这样了还管我抽不抽烟,你得肺癌死之前肯定先饿死了。”
“这是实验重地!禁止吸烟!”吴馆长指着玻璃墙那边,“你在那边抽烟我都懒得管你。”
“我又过不去。”李风说。
吴馆长瞪了他一会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已经多久了?他们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除非把陈列馆炸了,否则他们在外面干什么我们都感觉不到动静。”李风说。
“三十六小时二十七分钟三十九秒。”程固说。
“什么?才不到两天?”吴馆长愣了,一脸不能接受的表情。
“嗯。”程固应着。
“不是不到两天,是刚过了一天半。”李风纠正他。
“你闭嘴吧!”吴馆长说,“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干么。”李风说。
“你跟他们聊吧。”吴馆长转身进了里面的一个实验舱,那里还有正在进行的真菌阻断实验。
对于吴馆长来说,如果最终要死在这里,那这些实验大概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李署长。”程固叫了李风一声。
“嗯?”李风转头看着他。
“实验室里的空气在变少。”程固说。
李风还是看着他,过了几秒钟才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空气会用光。”程固说。
“我怎么没感觉?”李风问。
“因为你是人类,还需要好几天以后才能感觉到。”程固说。
李风听到这句话,似乎松了口气,又转头看向玻璃墙那边的陈荡:“你感觉到了吗?”
“嗯。”陈荡点点头。
“两边呼吸一样的空气是吧?”李风说。
“是。”陈荡说。
“那就行,”李风说,“这样我还是比较平衡的。”
“你居然担心这个?”高山脸色都不太好了,“你担心的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在食物吃光之前就有可能窒息而死了吗!”
“你可以在窒息之前自杀。”李风说。
陈荡忍不住笑了起来:“李署长。”
“嗯?”李风看着他。
“你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心态的?”陈荡问。
“按目前的情况,”李风转头问程固,“还够多久?”
“人类的话,十天左右。”程固回答。
“那就行,”李风转回头看着陈荡,“因为我知道邱时和邢必会在我死之前打开这个门。”
“是吗?”陈荡抱着胳膊也看着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属于人类的盲目信任,”李风说,“生化体可能体会不到这种快乐,当然,人类也未必都能体会得到。”
“也许……”陈荡笑了笑,“邢必体会过吧。”
邱时坐在仓库控制室的屏幕前,手指在控制台上一下下无意识地敲着。
敲得他自己都有些烦了,但又控制不住。
邢必握住了他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按住了。
“为什么要等他们到上班时间?”邱时皱着眉往休息室那边看了一眼,“他俩几十年都待在这里,白天黑夜都没区别,还分什么上班下班?”
“这种环境里待久了,总会有点儿怪癖,”邢必说,“耐心些。”
“就他俩那个样子,我进去直接给他们拎出来都用不了一只手,”邱时说,“睡个屁睡,老子都一夜没睡了。”
“拎出来他俩要是不说呢?上回人多点儿都吓得不行,”邢必说,“冷静,人类,控制一下情绪。”
“把所有生化体全启用了,能不能把实验室给砸碎?”邱时看着监视屏上那一个个的透明休眠舱。
“冷静,人类。”邢必笑了笑,在他指尖上一下下轻轻捏着。
很舒服,的确有种让人放松的感觉。
“能砸碎吗?”邱时还是坚持又问了一遍。
“不能,”邢必说,“当年的人类科技比现在要强得多,实验室的材料是吴馆长们造不出来的东西,不要妄想用蛮力破坏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还有多久上班?”邱时问。
“一个小时零两分。”邢必说,“你要不要睡会儿?”
“怎么睡?”邱时看了看四周,这个破屋子里就两张椅子,他和邢必一人一张坐了,连个坐垫都没有多余的。
邢必拍了拍自己的腿。
邱时犹豫了一下,把椅子拖了拖,然后躺了下去,枕在了邢必腿上。
虽然只有一张椅子和一条腿,但能把身体放横了对于昨天刚被邱与一顿连环踢到吐血的人来说,还是很舒服的,医生让他卧床两天,他也就卧了两三个小时。
“睡吧。”邢必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控制室里明亮的白光被遮掉了,邢必掌心里的温度透过眼皮传到眼珠子上,再接着又像是暖进了脑子里,很快让他感觉到了困乏。
这一觉虽然时间不长,但质量明显要比在医院睡的那一觉要高,他被摇醒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到上班时间了?”他抬手摸了摸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邢必的脸。
“嗯,”邢必往旁边看了一眼,“可以问了。”
“我操。”邱时跟着往那边扫了一眼,迅速收回了手,一高一矮两个监测员正站在屏幕前,看着上面的数据。
邢必托着他后背把他扶了起来。
“早上好,二位……监测员。”邱时坐在椅子上搓了搓眼睛。
两个监测员没出声,其中高个儿回头看了一眼又迅速转回身继续盯着屏幕。
“你们……”邱时有点儿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转头看了看邢必。
“直接问,”邢必说,“我们代表云城矿业公司,也就是实验室的所有者,向二位了解一些实验室的相关情况。”
两个监测员还是沉默着,不过稍稍偏了偏头。
“你们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邢必问。
两个监测员又是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进行意念交流,但明显没有交流成功,矮个儿低声说了一句:“你说吧。”
“三,三十七年。”高个儿说。
“三十七年?”邱时有些怀疑,这两个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吴馆长说你们在这里二十年。”
“三十七年十个月零三,三天。”高个儿似乎有些不服气,报出了一个很精准的数字。
“是二十年没有离开过这里了对吧?”邢必问。
“是。”矮个儿回答,“他做馆长二十年三个月二十二天。”
邱时听明白了,吴馆长成为馆长之后,这俩人就不再被允许外出了。
“那没有人比你们更了解这里了,”他说,“除了仓库,你们对实验室别的地方了解吗?”
高个儿很快地回了一下头:“是的。”
“除了正常的通往实验室主体那两层的路,”邢必看着这两个人的后脑勺,“还有别的方式能进入实验室吗?”
“没有。”矮个儿很迅速地回答。
“那有什么方式能联系实验室里面的人吗?”邱时问。
“实验室被,被,”高个儿低着头,“锁了吗?”
邱时挑了挑眉,有些吃惊。
吃惊一是居然没人告诉这俩人实验室被锁了,二是在没人告诉他们的情况下,他们能马上判断出是实验室锁了。
“是。”邢必回答,“现在还是保密的,看来你们对这里的确是最了解的人。”
邱时看了他一眼,这马屁拍的,也跟得太紧了。
但很有用,矮个儿侧过了身:“实验室有自锁装置,图上有。”
“我们能看看图吗?”邢必问。
这是吴馆长都没有看过的图,两个监测员从系统里调出这张实验室的立体图时,激动得身体一直在发抖。
不知道吴馆长为什么不允许这两个人离开实验室的仓库,也弄不清他俩之前的身份,但眼下在地下世界里工作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这两个人,被所有人都集体遗忘了的两个人,无疑是真正意义上对实验室最了解的人。
图邱时看不懂,邢必也不是看得很明白,只知道能看出实验室是一个整体,后期整个地被嵌入现在陈列馆所在的矿山之中,上面下面都是实验室的其他楼层,但跟实验室都不相通。
“这些是什么?”邱时指着一些管道问,“能进去吗?”
“氧气管道,”高个儿还是在抖,搓着手,“关,关闭了,一起关闭了。”
“什么?”邱时震惊了,猛地转头看着邢必。
“里面的氧气够用多久?”邢必问。
“正常工作状态十五天。”矮个子说话还是很快,哆嗦着显得更快了。
“我操。”邱时咬了咬嘴唇,平时实验室里就两三个人,现在人比平时多至少一倍,“李风真的要死里头了。”
“别急。”邢必握住邱时的手,看着图继续问,“电力系统也是独立的吗?外面能控制吗?”
“不能。”矮个儿说。
“这里是什么?”邢必指了指图上的一处空白。
“能见,见,见,见,见……”高个儿手一边指着那里一边抖。
“将军的地方。”矮个儿飞快地补充完整。
“能进去吗?”邱时感觉自己说话也有些不稳,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被这俩人一个劲儿抖给带的。
两个人没有说话,相互看了一眼。
“吴馆长现在在实验室里,”邱时说,“被关在里面了。”
矮个儿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得不太好看,带着几分诡异。
“如果能把里面的人弄出来,或者是联系上里面的人也行,”邱时说,“你们就是功臣,我以龙先生的名义保证你俩不会有事,还可以提一些要求。”
“往下,”高个儿说,“三层。”
“林晟,许戒,”邢必打开了小组通话,“在运输舱外面等我们。”
“收到。”林晟回答。
“收到。”许戒回答。
两个监测员走出生化体仓库的时候跟打摆子似的站都站不稳。
邱时非常想要一手一个拎着他们走,但这两个人似乎非常容易受惊,他只能伸手一边一个扶着。
“你们见过将军吗?”邱时问。
“没有,”高个儿说,“龙,先生会来,来见。”
“经常吗?”邱时又问。
“不经常,”矮个儿说,“两次二十七年前。”
邱时看了邢必一眼。
“怎么见?”邢必问。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激动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