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澜认为这是在用他老婆孩子的命来威胁他,无助地捂脸哭泣道:“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伤害我的老婆孩子。”
林致:“行啊,现在你就乖乖地跟我去见萧总,他有些话要问你。”
林致把车开到了一家高级会所,他把车钥匙交给停车服务员,生怕叶文澜赖在车里不走,亲自给他开门,迎道:“叶总,请吧。”
叶文澜极不情愿地下了车,唯唯诺诺地跟着林致进了这栋高级会所的最高层。
林致在电梯里给他介绍道:“叶总,这家会所没来过吧?这是我们黑石的产业,怎么样?够豪吧?平时呢,就是萧总的商务朋友,娱乐圈朋友大家一起聚会的地方。这顶楼有个西餐厅,萧总在里面等你。”
叶文澜跟着林致来到顶楼的西餐厅,打开餐厅的大门,里面只有萧宸溪一个人坐在主位上,桌子上摆了三份牛排。
萧宸溪见到叶文澜,嘴角挂着微笑,彬彬有礼地起身打招呼道:“叶总好,请坐吧。”
林致亲自拉开萧宸溪右手的座位,把叶文澜不轻不重地摁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又绕到萧宸溪的左手位置坐下来。
“哇,终于可以吃了,饿死我了。开饭开饭。”
萧宸溪示意叶文澜,“叶总,尝尝我这儿的牛排。”
叶文澜迟疑地拿起刀叉,眼神飘忽不定,因为他实在拿捏不准萧宸溪要干什么?
萧宸溪见叶文澜迟迟不动刀叉,催促道:“吃啊叶总,放心我没下毒,不信的话,让林致吃给你看。”
林致:……
不得不说萧宸溪是个玩心理战术的高手,不一会儿叶文澜就憋不住了,他问:“萧总,林总,你们带我来这儿究竟是干什么?为了什么?能不能直接跟我说说?”
萧宸溪的眼底透着戏谑,“别瞎想,就是请你吃顿西餐而已,别!紧!张!”
第十六章 沉木娱乐
叶文澜将信将疑地吃着西餐,拿刀叉的手都在不停抖动,切不开眼前七分熟牛排。
相比叶文澜的紧张害怕,林致的狼吞虎咽,萧宸溪倒像是个大家公子,举手投足之间温文尔雅,连切牛排的动作都值得放进电影学院的教科书里。
人都说做了亏心事,最怕半夜鬼敲门。叶文澜倒是不怕鬼,他怕萧宸溪呀,他记得当初萧宸溪收购海天娱乐的时候,谈判桌上那种杀伐果断的气场和狠厉的眼神,让叶文澜至今都铭记在心。
如今他明白萧宸溪这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折磨他,他实在受不了了,要死也得死个痛快。他放下刀叉,转身对萧宸溪求饶道:“萧总,我求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动高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林致吞下嘴里的一块牛肉,“叶总,吃啊,没事没事,吃了这顿再说。”
叶文澜没有理会林致,而是一直用祈求的眼神看萧宸溪,“萧总……”
萧宸溪放下刀叉,用餐巾压了压嘴角的油光,叹息道:“叶总,我本来想让你吃完这顿西餐,再讲的,这好歹这是你出来以后的第一顿饭,不想浪费了。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
只见萧宸溪一声令下,餐厅门一打开,两个保镖就冲进来,直接把叶文澜摁在餐桌上,牛排的酱汁糊了半张脸。
坐在对面的林致也被酱汁溅到衣服上,嫌弃道:“你们能不能动静小点?!都溅了我一身。”
摁住叶文澜的其中一个保镖颔首道:“对不起林总,下次注意。”
林致摆手道:“算了算了,不吃了,真倒胃口!”
叶文澜艰难地张开嘴求饶道:“萧总,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
萧宸溪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挪开椅子,拿起一把他用餐巾擦好的刀,走到叶文澜的身边。
叶文澜看到这刀,心都凉了半截,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起来,奈何摁着他的保镖力大如牛,硬是不能撼动半分。
萧宸溪揪住叶文澜的头发,把他往后拉,用刀轻轻贴在他的脸上,凑近对他说:“既然你知道不能动高忻,当初为什么还要去动?如果当时我没及时赶到,你们想怎么对待高忻呀?嗯?说啊!!!”
叶文澜吓得浑身在颤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萧宸溪拿刀继续在叶文澜沟壑纵横的脸上比划着,“叶总,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咱们就来算算账,你这么多年压榨高忻,欺负他,不仅逼他送到金主的床上,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你踏马当他是什么?!!”
“唰!”萧宸溪的刀子就扎在叶文澜的指缝间。
叶文澜当场就吓尿了,“萧总饶命,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宸溪一直揪住叶文澜的头发,眼里的血丝也压不住他的疯狂和愤怒,他阴笑道:“我告诉你叶文澜,他高忻是我捧在手心里的人,谁要是敢伤他半分,我就要谁的命!!!”
“饶命啊!萧总……”
萧宸溪递给了保镖一个眼色,让他们放手,叶文澜顺势瘫软在地上,半边身子和脸全是酱汁。
林致双手插兜,慢悠悠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他,“叶总,想让我们饶命也可以,但我们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们不仅会饶了你,还会帮你儿子治病。”
叶文澜跪在地上作揖扣头道:“我什么都答应你们,什么都答应……”
萧宸溪慢慢蹲下身,把地上的叶文澜扶起来,“叶总,我想问的是,安远的父亲安长在当年招纳练习生的事情,我记得那个时候好像叶总是他公司的星探吧。”
听到这话,叶文澜吓得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他的嘴唇不停颤抖,“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林致冷笑道:“什么都不知道?别装了叶文澜,你这些年,年年都出入安长在的住所。你对他忠心耿耿,可他呢?只会用你的老婆孩子威胁你,现在你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安长在找不到了,他威胁不到你了。”
萧宸溪接话道:“我答应了给你儿子治病,我说到做到,但你得告诉我,当年安长在招的那批练习生去哪儿了?三十几年前安长在把他们送到国外学习,之后就再也没了踪迹,他们去哪儿了?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叶文澜支支吾吾,林致在他后面踢了一脚,“快说!你不想救你儿子命啦?!”
叶文澜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下定决心道:“好,我说我说,但是你们得保证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萧宸溪:“你放心,你儿子老婆现在在国外,我会保护他们,并且出了这个门,我就当没听过今天的话。”
他示意保镖们把叶文澜架到位置上坐好,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污秽,还给他倒了一杯水,嘴角含笑道:“叶总喝口水压压惊,慢慢说。”
叶文澜不敢喝萧宸溪递过来的水,只敢捧住水杯给自己壮胆,声音颤抖道:“我真不知道那批练习生去哪儿了,天地良心。当初安董的沉木集团还没转型成功的时候叫沉木娱乐,我当时就是沉木娱乐的一个星探。”
“当时国外正流行星探发掘素人,再组合包装出道的形式,所以我就是星探干起来的。”
林致拍了一下桌子,“说重点!”
“欸好嘞,重点就是当时我在安董的公司里做事,有一天安董突然亲自找上我,让我留意乡下农村那种穷苦孩子,还要长得好看的,说是农村娃吃苦耐劳,耐得住练习生涯的苦。”
萧宸溪问:“然后呢?”
叶文澜回忆道:“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以为真的是把人当作练习生培养,所以那段时间我从农村挖掘了不少好苗子回来,这些人要么就是家里人死光的,要么就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想要靠沉木娱乐改变命运的。”
林致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穷?死光?哼!还真想得出来。这两种人,前者好拿捏,后者就算失踪了也没有人知道,够狠呐。”
叶文澜认同道:“可不是嘛,我是把他们带来沉木娱乐之后才发现事情不对的。沉木娱乐平常倒是有请老师给他们上声乐课和表演课,可到了晚上,安董总会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挑几个陪他出去。”
林致摸着下巴问:“去哪儿?”
叶文澜耸耸肩道:“还能去哪儿?去陪人,打通关系呗,不过在娱乐圈也很正常嘛,高忻不也……”
叶文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闭嘴,怯生生地看萧宸溪的脸色。
萧宸溪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冷冰冰地说:“接着说沉木娱乐。你知道陪的都是什么人吗?”
“这个呀之前我还真不知道,是我和一个练习生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他说陪的好像不是本国人,听口音都是南洋人。”
林致和萧宸溪异口同声道:“南洋人?”随即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都是些什么人了。
萧宸溪问:“你也知道了那些都是什么人?”
“嗯,都是干灰色产业的,后来也不知怎的,被安董知道了,他威胁我让我不准说,否则我全家都遭殃,还说他会扶持我重新成立一个自己的公司,就是海天。这些年我儿子肾衰竭,都是在安董安排的医院下治疗,可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肾源。”
林致冷笑道:“要能找到合适的肾源就怪了,他这是在吊着你,威胁你。要是你儿子病好了,他拿什么威胁你?”
叶文澜苦笑地点点头:“也是。我儿子命不好,投胎投到我家,摊上我这么个没用爹。”
萧宸溪追问:“那个说漏嘴的练习生呢?”
叶文澜回答道:“过了不久,安董就安排他去了国外学习,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呵呵,去国外学习?恐怕是被人灭口了吧。萧宸溪心想。
林致瞧了一眼萧宸溪,开口问:“你知道肖云生这个人吗?”
叶文澜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记得好像练习生里有过姓肖的,叫肖啸的,对,就叫肖啸,他家人都死光了,只剩他一个人,我记得他这个人吧看似唯唯诺诺,实则脾气倔得很,经常和安董对着干,但是安董好像对他格外宽容。别的练习生都去接待过人,只有他没有。”
萧宸溪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你还知道这个肖啸的多少事?他长什么模样?”
叶文澜:“他长什么模样……对了,他长得挺像高忻的,眉目间有六七分像吧。”
萧宸溪喃喃自语道:“是了,确实像。除了这个,还有呢?”
“据说他好像是失踪于一场大火。”
林致追问道:“失踪在一场大火?”
叶文澜点点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当时安董的新婚夫人和肖啸被困在了着火的房子里,也不知为什么他俩会同在一处?安董把消息压的很严,具体的原因连我也不是很清楚。”
叶文澜继续道:“后来救援人只从火堆里扒出一具烧焦的女尸,是安太太。可怎么也找不到肖啸的尸体。安董那段时间就跟发了疯似的,四处派人寻找肖啸的下落,可怎么也找不到。”
萧宸溪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叶总的知无不言,放心我会派人送你去国外和妻儿团聚,也会治好你儿子的病。”
“谢谢萧总。”
第十七章 父子
萧宸溪让林致送叶文澜出去,自己则靠在脏乱的西餐桌上,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随手抽出来一支叼在嘴里,透过打火机冉冉升起的小火苗,他彷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爸,我考上S大的金融系了!!我考上啦!!”
年轻的萧宸溪兴冲冲地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从胡同口跑到四合院的院子里,大声冲里屋喊道:“爸,我考上啦!!!”
“唰!”一盆凉水泼到萧宸溪的面前,浇灭了他心里燃起的火焰。
那人破口大骂道:“喊什么?!考上了就考上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考全国第一啦?!不就是个本省的普通一本嘛!有什么好喊的?头都给你叫晕的了。我告诉你哈,你们父子这个月要是再交不出房租,我可就撵人了。”
萧宸溪站在原地,高举成绩单的双手慢慢放下来,眼中尽是惆怅,“房东阿姨,对不起。您再宽限我们一些日子,我们一定把房租给交了,绝不拖欠。”
这个房东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刁钻,旁边从小看萧宸溪长大的邻居看不下去,替他争辩了几句,“我说张姨呀,你不要太刁钻。人家宸溪考上大学是件大好事,大声喊几句怎么啦?老婆子我还得给他煮几个红鸡蛋给他,恭贺他考上这么好的大学。再说了,人家房租又不是不交,宸溪从小在这个院子里头长大,这么多年,他爸哪次真的欠了你的房租不交?”
女房东白了一眼对面的老太太说:“就你多管闲事!你也不看看他爸的模样,哎哟半边脸全是烧伤的痕迹,怪模怪样的,丑的要死,这半夜碰到他魂都要吓掉的了。这么丑的人,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萧宸溪呀,你怕不是你爸捡来的吧?”
“你……”
老婆婆继续吵吵道:“管你屁事,人家宸溪有本事考上大学,你家的呢?吃喝嫖赌抽,他什么不会?与其说别人家的,你倒不如看好你自己家的孩子,别到时候闯出篓子去蹲大牢,你哭都来不及。”
要不说这吵架还得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呢,三言两语就把房东怼得哑口无言,“我懒得跟你说。”说完就把门给关上了。
萧宸溪转身对老太太感激道:“谢谢婆婆。”
“好孩子,不用谢,你爸爸不在家,他在菜市场卖菜,你去那儿找他吧。回来以后呀,婆婆给你煮鸡蛋吃。”
萧宸溪把溜肩的书包带重新整理好,微笑道:“诶,谢谢婆婆。”
男孩一路小跑到菜市场,找到他爸常在的摊位,看到他爸大夏天的还戴着口罩卖菜,就是怕自己的脸吓到别人,他刚跑过去的时候,上一家人刚在他爸这儿买完菜。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正在数钱的爸爸身边,“爸,我来了。”
肖云生转身看到满头是汗的儿子站在自己身边,“你怎么来啦??看你这一身汗,快擦擦。”
他拿起被手心里的汗水浸湿的录取通知书,给肖云生报喜道:“爸,我考上啦!!!”
肖云生激动地拉开口罩,问:“真的??”
萧宸溪直点头道:“嗯嗯嗯,您看!”
肖云生像是拿到什么稀世珍宝,双手好好地捧着录取通知书,仔仔细细地看着,眼里的水花在不停打转,“我儿子考上了,我儿子考上了,太好了太好了。”
萧宸溪拉住他爸的手说:“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努力挣钱,到时候我带您去享福。”
在肖云生的眼中惊喜之余盖不住惆怅,“你过好你的日子就行了,别想着我,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有新的生活,幸福快乐地生活,你明白吗?”
萧宸溪拂过爸爸脸颊的泪珠,“爸,谢谢你,谢谢你生我养我,一个人把我拉扯到这么大。”
“儿子,你是爸爸的骄傲。”
大学时期的萧宸溪带着高忻回来吃饭,“爸,我带同学回家吃饭了。”
肖云生戴好口罩出门迎接高忻,“你就是高忻?哈哈真是好孩子,常听宸溪说起你,快进来吧,进来坐。”
年少时期的高忻微笑道:“叔叔,您不用特意戴口罩的,您的样子很好看。这大热天的,您戴这么厚的口罩,该捂出疹子啦,摘了吧。”
萧宸溪附和道:“爸,高忻不是外人,您不用戴口罩。”
肖云生在两个孩子的鼓励下,缓缓摘下口罩,那烧伤的半边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蜈蚣。
高忻鼓励道:“叔叔,没想到您长得真帅气。”
肖云生迟疑道:“真……真的吗?”
“嗯,真的。”
肖云生被高忻这句话说得脸通红,“来来来,你们进屋坐,宸溪把你的书桌腾出来,我今晚做榴莲椰子鸡给你们尝尝。我出去买菜,你好好招待你的同学。”
萧宸溪陪高忻待了一阵,发现他的爸爸依旧没有回来,忍不住担心,随便找了个借口,让高忻好好待着,自己出去找爸爸。
等到他找到菜市场的时候,他看到在水果糖的摊位上买了一袋榴莲糖,“爸,你买榴莲糖干什么?”
肖云生眼神闪躲,把萧宸溪拉到一边,满脸愧疚道:“爸爸本来想今天给你们买个榴莲,做个榴莲椰子鸡吃,可我出门的时候碰到房东,她说让我把下个月的房租还有水电费给交了,不然她现在就去家里面闹。你的同学好不容易来一趟,爸爸不想给你丢人,所以就把钱给她了。”
萧宸溪气愤道:“她怎么能这样?!还没到下个月呢!怎么能收下个月的水电费?!我找她去!”
肖云生拉住萧宸溪,劝道:“算了算了,别去找她了。今天你同学在家,别扫了人家的兴。爸爸买了榴莲糖和椰子糖,应该也能做出榴莲椰子鸡的味道,没事算了吧。”
萧宸溪真是替他爸委屈,“她凭什么来欺负你?爸,你就不能硬气一点吗?这是你卖了好久的菜才攒的钱!我们是她的租客,不是她的奴隶!”
肖云生怅然道:“算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好孩子咱忍忍好不好?”
萧宸溪泄了气,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好吧,是不是还差一只鸡呀?我去找邻居婆婆,让她卖给我们一只鸡,我去给他们家孙子补习一个月功课。”
肖云生摸摸萧宸溪的脑袋,心疼地哽咽道:“委屈你了孩子。”
“说什么呢?我们是亲父子,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非要把我的姓氏改成‘萧’而非你这个‘肖’,但我知道我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我不会丢下你,你也不要抛弃我。”
肖云生擦擦眼泪,“好了,赶紧去买鸡,回家做饭,别让你同学久等了。”
“嗯,好嘞爸。”
往事如同烟雾一般散去,萧宸溪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爸,我又重新给高忻做了一顿榴莲椰子鸡,是正宗的榴莲椰子鸡,他吃得挺高兴的。我想你在天上看见,应该也很高兴吧。”
林致这会儿也回到了西餐厅,看到萧宸溪在抽烟,问:“嘿,楞着干嘛呢?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萧宸溪也不转身,就这么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嗓子被烟熏得有点哑,他问:“人送走了吧?那两个保镖的嘴严不严?”
林致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保证道:“我已经把叶文澜送走了,那个老家伙,老婆孩子在我们这,晾他也不敢乱说。这俩保镖那边,你放心,我会着手安排他们出国,保准让安家找不到他们。”
“嗯,这就好。”
林致瞧了一眼烟灰缸里的烟头,欲言又止。
萧宸溪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说:“高忻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准跟他乱说。”
林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嗤笑道:“你倒是很护他,什么都不让他知道。他估计还不知道是你把他表哥弄进最好的疗养院,而且每年还支付高昂的疗养费,还让院长和所有医护人员瞒着他。他也不知道其实他每次打回去的医疗费都不够零头的,也只是为了把戏演得更真一点。”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萧宸溪,道:“喂!你这么些年,你默默为他做了这么多,值得吗?”
萧宸溪从衬衣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手指轻轻抚摸它,感受玉表面的温度,认真道:“值得,只要他好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林致,我此生从来不信鬼神,不敬神佛,可我依旧把这玉观音戴在胸前,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萧宸溪轻轻把玉观音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因为高忻就是我的神佛,这尊玉观音是他给我最大的慈悲。所以,如果没有他,我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眷恋的。”
突如起来的情话让林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人,谈个恋爱这么费劲。你是这样,老鹿也是这样,你还记得他当初为了追回他媳妇儿的样子吗?哎哟,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给他媳妇儿。”
随后他又感叹道:“唉!‘这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们这些痴情种谈个恋爱太费劲了,我还是做好我自己的单身狗吧。”
萧宸溪锤了一下林致的手臂,笑骂道:“你小子!”
林致玩笑着接过他这一拳,“不过话说回来,高忻这两天在干嘛呢?”
第十八章 面试
高忻和周南这两天特别忙,他让周南去找还在大学的学弟学妹们,邀请他们来拍《迎喜临门》短视频电视剧,并且也不白演,出演的片酬由高忻导演出钱,更重要的是高忻导演还给开实习证明。
这些大学生真的一个比一个积极,他们才不管什么安家?什么资本呢?他们只觉得有钱赚,有戏拍,不仅能提高演技,还能开实习证明,这泼天的富贵,搁谁谁不要?
于是这两天高忻和周南还有编剧,三个人在办公室里挨个面试大学生。
高忻表情严肃地看对面正在准备面试的大学生,说:“你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念牛郎刘娘。”
站在表演台上的大学生惊讶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哈?哦哦,好的。”
小伙子也蛮健壮的,基础功也不错,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念绕口令。
高忻又叫了一个人进来,直接说:“你现在演这位正在做俯卧撑同学的死党,听好了,我给你的要求是你要让这位做俯卧撑的同学笑场,正在做俯卧撑这位同学呢,我给你的要求是在你俩演对手戏的时候,让我们在场的所有老师都笑场。只有完成任务的才过关。”
“好的。”
编剧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声和周南嘟囔道:“高导对这帮大学生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周南悄声回答道:“我们老大这叫对待工作认真。”
不一会儿那位演死党的同学成功把做俯卧撑的同学逗笑了,而这位做俯卧撑的同学并没有把所有老师逗笑,最起码高忻没笑,所以这位做俯卧撑的同学被刷掉了。
高忻就是通过这样奇葩古怪的考核方式,最后留下了六位演员,再加上之前那个女六号,总共七位演员。根据编剧重新改变的剧本,七位演员已经够了。
正在所有人都准备收工了,萧宸溪这个时候窜进来了,他拎着一个保温桶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面试结束了?”
看到老大来了,所有人都赶紧起身,“萧总好。”
萧宸溪看样子心情不错,微笑着和大家说:“我知道大家辛苦了,我让二楼的食堂给大家做了一些甜点和饭菜,大家都下去吃饭休息吧。”
各个都纷纷感激萧宸溪,“谢谢萧总。”
高忻就装看不见他手里提的保温桶,随口道了声谢谢,也想跟同事同学们出去,却被萧宸溪一把给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