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镜过来和他击了个掌。
晏渡扯着衣摆擦了下脸上的汗。
“你这腹肌,怎么长得这么快?”冯世镜在一旁摸了摸自己肚子,“好像又明显了啊。”
“锻炼。”晏渡道,“卷腹。”
“操。”冯世镜笑了两声,“我说你每天床晃得跟什么一样。”
“……能别说得这么猥琐吗?”晏渡慢悠悠道,“那是床质量不行。”
一人把球抛了过来,晏渡接住,瞥见旁边有两三个人走了过来,他侧头看过去,场上其他人也看了过去。
“一起玩玩?”那几人走过来,姜听寒站在后面。
学校篮球场就那么多,打球的总供不应求,抢球场是常有的事,一般大家伙不介意的,也就一起玩玩。
其他几人没什么意见,看向晏渡,晏渡耸耸肩,“我随便。”
这会儿天气热起来了,在场上跑动,身体升温更是厉害,场上的人分成了两队,姜听寒在对面的队伍中,两人在场上碰上。
打篮球容易犯规,故意的,无意的,不是正规比赛,大家也不算太计较,姜听寒在他身上打手犯规犯了几次。
“啪”——清脆的一道响,篮球落了地。
两人的肩膀撞到了一起。
“抱歉。”姜听寒喘着气冷着脸道。
“没事儿。”晏渡甩了甩发麻的手背,笑了笑,“用尽全力吧,我会赢的。”
姜听寒:“……”
他冷着脸转身走了。
晏渡回过身,继续回防,两人磕磕碰碰,你撞我我撞你,肢体冲突不少,在一次碰撞中,姜听寒身形一个趔趄,抱着腿往旁边摔了下去,闷哼了一声。
晏渡抱着手里的篮球,停下了投篮的动作,其他人见状,都围了过来。
“没事吧?”
“摔到哪了?”
姜听寒膝盖到小腿擦红了一片。
这球肯定是打不下去了。
“我送他去校医室。”晏渡扔下球。
上午发生了这事,下午晏渡去学校快递点拿快递时,就收到了厉褚英的消息。
【西门,出来。】
这四个字不知道怎么着,透着一股子兴师问罪的味儿,晏渡抱着快递去了西门,西门外,厉褚英的车子停在路边,后座车窗半开,厉褚英的手夹着烟搭在车窗边上。
“上车。”
司机下了车。
晏渡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狭小的车内空间只有他们两人,厉褚英也不说话,看着车窗外,晏渡偏头看向另一边车窗外。
安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发酵。
厉褚英掐了烟,“没什么要说的?”
“吃石榴吗?”晏渡问,“自家种的,很甜。”
厉褚英:“……哈?”谁和他说这个了?
快递盒有点沉,晏渡把箱子放下,“厉总想听什么?”
厉褚英没回答。
晏渡问:“你是先找的我,还是先去看的他?”
厉褚英:“这重要吗?”
“当然。”晏渡道,“先入为主的印象很重要。”
他侧过身,掌心撑在座椅上,有条有理道:“如果你心里已经认定我有错,我怎么说,都像是在辩解。”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晏渡这都已经给他定罪了,厉褚英偏过头扫了他一眼,忽而,目光一顿。
撑在座椅上的那节手的小臂到手掌的位置通红,在偏白的皮肤上分外的显眼,他伸手过去,扯了一下晏渡的袖子,“手怎么了?”
晏渡垂了垂眼,“膨胀了。”
厉褚英:“……好好说。”
他握着晏渡的手,看到上面有几个指印,伸手让晏渡把另一只手给他,两只手不同程度的有红印子,他蹙了下眉头。
晏渡:“打球打的。”
厉褚英放下他的手,“打球?你上哪打球打成这样?”
晏渡:“跟你心上人。”
厉褚英:“……”
厉褚英似乎有些明白了隐约萦绕在他身上阴阳怪气的怨气从何而来。
第39章 你的情敌
倘若晏渡和厉褚英之间只是单纯的金丝雀和金主的关系,厉褚英的天秤那铁定是完全倾斜的,被偏爱和例外的总是有恃无恐,且晏渡很有设计陷害姜听寒的嫌疑。
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仅仅只有这一层。
那便让某些事的动机变了味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点在晏渡身上贯彻得很彻底。
那一节清瘦的腕骨上,红得醒目又刺眼,厉褚英瞥了两眼,抽出烟叼在唇上,“你一个大男人……”
怎么这么容易留印子。
厉褚英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
“大男人怎么了?”晏渡说,“你那小男人摔破皮不还来找你了。”
厉褚英:“……”
“你要我给他赔罪,也行。”晏渡懒散的拉着尾音说。
厉褚英抬了抬眼。
“对不起,没忍住。”晏渡慢条斯理说,“球场上没让让他。”
这哪是赔罪,这分明是拱火。
晏渡没一句好话,偏偏又让人生气不起来,有趣得紧。
“我什么时候叫你给他赔罪了?”
他咬着烟,被他这话挤兑得是一点脾气都没了,还有点想笑。
“不然你今个儿来找我聊五毛钱呢。”晏渡把袖子一扯,手腕伸到他眼皮子底下,“厉总,我这,得算是工伤吧?”
“算。”厉褚英瞥了眼,有些乐了,“想要什么补偿?”
“补偿免了。”晏渡把袖子拉下去,“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小性子还挺烈,跟匹难以驯服的烈马似的,平日看着随意,身上那刺劲儿在不经意间便冒出来了。
车内静了几秒。
厉褚英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盒子里装的石榴?”
“嗯。”小作怡情,大作伤身。晏渡也没揪着那话题不放。
球场上他总归没吃多大亏,姜听寒摔得波棱盖都破了皮,晏渡就想看看厉褚英对姜听寒到了什么程度,他们两人这下真起冲突,厉褚英又是个什么态度。
和原剧情已经不同了。
余光中,厉褚英倾身到了前座,西装裤紧束腰,衬衫起了几道皱褶,腰间弧度紧绷,矜贵又爷们儿,气息霸道,他从前翻出一把小刀,递给了晏渡,“不是说给我尝尝?”
晏渡垂眸,拿着小刀在手里转了两下,刀开了刃,很锋利,灵活的指尖似一场简短而又吸睛的艺术表演,散发着和温顺无害不搭边的野性。
他偏头莞尔一笑,“厉总想要什么没有,哪瞧得上我这些。”
厉褚英扫了眼他的手,注意到他的手很好看,手指清瘦修长,清冷中又带着一丝勾人的欲,这双手把着玩刀,漂亮又危险。
“你不给我,怎么知道我瞧不瞧得上。”
入秋,路边两旁的树叶都泛了黄,高耸入云的梧桐树下,司机背着手,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良久,身后的车子传来动静,年轻男人抱着一个纸盒子下了车,关上了车门,迈着散漫的步伐往校内走去。
司机回到了车上,自家老板双腿交叠,坐在后座,骨节分明的手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个生得白里透红的石榴,他侧着头,看着车窗外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了校门口。
厉褚英手肘搭在车窗上,抬起手,石榴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子石榴的清香弥漫在鼻腔。
“回公司吧。”他说。
“好的。”
司机踩下油门,开出没多久,又听身后老板道:“去水果店。”
入夜,天色完全沉了下来,宿舍楼回廊亮着灯,男生宿舍糙汉多,今天晚上热,还有男生光着胳膊踩着拖鞋在走廊上来回穿梭。
“你买了石榴啊?”冯世镜提着一个小纸袋,进宿舍看到晏渡桌子旁边放着的一纸盒。
纸盒里面保护得很严实,一个个石榴镶嵌在泡沫箱的小凹槽里面。
“要吃吗?”晏渡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放久了容易坏,他抛了一个过去。
“谢了。”冯世镜接住,听到卫生间里的动静,问了一嘴。
“圆圆在洗澡。”晏渡道。
冯世镜:“他都洗了十多分钟了吧,洗这么久,洗什么呢。”
晏渡:“你要不去看看?”
“什么?”洗完澡的圆迁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问,“看什么?”
“看你洗澡。”晏渡靠在凳子上吃着石榴说。
圆迁瞪大了那双眼睛,“不好吧。”
冯世镜:“……你丫的,我没这么变态!”
晏渡笑了声,把吃完的石榴皮一抛,石榴皮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掉进了垃圾桶,“我洗澡去了。”
他洗完澡出来,姜听寒也回宿舍了,桌上放着好几个袋子,晏渡毛巾搭在肩头,站在自己桌边,拧开水杯仰头喝了口。
透明塑料袋可窥见里面的药,他看见有几种药重合了好几个。
没刻意去看,只是两人正好睡对床,桌子也是对着的,随意一扫,就看得差不多了。
这场球赛之后,晏渡和姜听寒没再怎么交流过,和厉褚英的联系却是密切,对于姜听寒的腿,晏渡拿钱办事,隔一阵儿的报信,碰水了、换绷带了、擦药了,事无巨细。
晚上十点,厉褚英和合伙人出了饭店,兜里手机“嗡嗡”振了两声,最近对于这消息振动频率已经习惯了很多,一连振这么多下,不出意外,是他那眼线发来的。
厉褚英坐上车,打开手机,看完了消息。
【有女生托我给他送药,拒绝了。】
厉褚英问他谁拒绝了。
【我。】
有人给姜听寒送药,厉褚英不算意外,他清楚姜听寒在校受女生欢迎。
晏渡……应该也挺受欢迎的。
厉褚英喝了点酒,靠在车座上,车子开得平稳,他闭着眼,大脑突兀的浮现出了那天在车内,把玩着刀的手,手背带着点仿佛蹂躏过后的绯红,清瘦又漂亮的。
他松了松领带。
好似闻到了那股石榴的清香。
周末前晚,晏渡收到了厉褚英的消息,让他把明晚空出来,和他去参加一个聚会,某些需要应酬的地方,不少人都会带上自己的人去,原身之前也随厉褚英去过,他穿来的那天晚上,身处的便是那纸醉金迷得场所。
晏渡把周末晚上的事儿往后推了推,从衣柜里翻出了先前厉褚英给他买的那些衣服。
聚会、应酬、饭局、相亲……类似的场合,晏渡上辈子经验不少,他没同原身一样使了劲儿的倒腾,换上了白衬衫,整理了下头发,从香水里找出一瓶较为清淡的香水。
出席这些场合,干净的穿着和好闻的味道都会适时的让人感觉放松,增添亲和力。
原身经常会精心打扮外出,冯世镜和圆迁也没问,只是眼神时不时往他身上飘。
皎洁的月光挂在半空,今晚月光很亮。
晏渡去了校门口,找到了车,他打开车门,弯腰上了厉褚英的车,车内,厉褚英穿着一身双排扣的西装,打理过的头发一丝不苟,透着种老派的矜贵少爷气息。
晏渡一上车,一阵淡香便飘到了厉褚英鼻子里。
晏渡今晚穿得很干净清爽,反而意外的想叫人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车子行驶上路。
“手怎么样了?”厉总手搭在腿上问。
“还没好的话,我该上医院了。”晏渡道。
厉褚英垂眼往他手上瞥了眼。
晏渡察觉到,把手递给他,散漫的带着点笑音:“要看吗?”
白衬衫袖口包裹着手腕,手背上的红印散去,在车内暗淡的光线下透着冷玉般的质感。
有种让人想要放在手里把玩的冲动。
厉褚英抬眼看向了晏渡似笑非笑的面庞,晏渡侧着头看着他,眸子似一汪幽深的潭水,深不见底,他压低的嗓音轻缓道:“厉总,我们很久没见了。”
明明才两周。
厉褚英哼笑了声:“怎么?这么想见到我?”
“是啊。”晏渡徐徐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类打趣的话从晏渡嘴里听起来,格外的新鲜,也格外的令厉褚英受用,心情都变得有些松快愉悦了起来。
今晚的聚会是一场带点私人性质的聚会,车子到了会所,晏渡和厉褚英下了车,到了会所包厢,门一打开,里面喧闹的声音传出来,厉褚英进去便有人招呼他。
这种场所身边多多少少有个伴,厉褚英带了晏渡,免得别人给他塞人,晏渡也清楚这一点,应付这种场所亦是游刃有余。
今天这一场是给人接风洗尘的宴会,主人公是厉褚英高中和大学的同学,两人打了个照面,男人五官不算特别突出,但结合在一起有种如沐春风的气质。
“我说呢,来得这么晚,原来是接人去了啊?”男人道,“厉总,不介绍介绍?”
厉褚英来得迟了,他调侃了两句,厉褚英解了腹部一颗扣子坐下,让晏渡在他旁边坐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晏渡的名字。
晏渡和他打过招呼,男人打量了他一眼,和厉褚英说话去了,晏渡往四处看了眼,隐约听到旁边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你不早说……不够意思了啊……”
十多分钟后,门口又有人进来了。
晏渡抬头看去,目光一顿。
进来的人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宿舍打过照面。
姜听寒穿着白衬衫,气质清冷,站在两个女人身旁,女人抬手和厉褚英的同学招了下手,“哥,我们来啦!”
厉褚英同学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自家妹妹会跑到这种场所里来,和厉褚英说了两句话,起身走了过去。
晏渡偏了偏头。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男人的半张侧脸隐没在黑暗中,手里拎着一杯酒,指腹在杯口来回摩挲着,视线看向了门口的位置。
门口那三人进了门,接风洗尘的宴会上,主人公的妹妹来了,还带了闺蜜和一位男性朋友,说要介绍给她哥认识认识。
他们三人坐在了包厢的另一头,女人紧挨着男人坐着,关系匪浅。
“她是隔壁艺术系的系花。”晏渡往后靠在沙发上,说,“挨着姜听寒坐的那个。”
厉褚英:“我没问你。”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晏渡唇角的弧度轻抿,显得英俊的面庞透着斯文俊秀,“厉总,那是你的情敌啊。”
厉褚英转过脸。
“晏渡。”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下稳稳的传到了晏渡的耳中,话似绕在舌尖,含在嘴里,“你好像很幸灾乐祸啊?”
还没有人敢看他的戏。
这话搭上厉褚英身上的压迫感,隐隐散发着让人背脊寒毛卓竖的气息。
“怎么会。”晏渡拎着酒杯送到唇边,“我这是在为我还能待在你身边帮到你,感到……高兴。”
“你最好是。”厉褚英阴测测冷笑。
金主格外不爽的情绪,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和女人出现在这里的姜听寒,或许两者都有。
酒过三巡,那边坐着的姜听寒频频往这边看了好几眼,厉褚英也很沉得住气,没有径直过去。
姜听寒旁边女生不小心打翻了的酒杯染湿了他的白衬衫,慌忙抽着桌上餐巾纸擦拭他的衣服……
“厉总。”
厉褚英眼前一黑,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睫毛扫过了那温热的掌心。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晏渡说完,松开遮住厉褚英的眼睛,厉褚英目光直直的落在他脸上,他越过厉褚英的肩膀,看到姜听寒看了过来,唇角往上扬了扬。
厉褚英意欲转头,晏渡掌心贴着他的脸,把他的脸转了回来,指尖碰到他发丝,扣着了他后颈。
“看着我。”张扬的面庞唇角轻勾,磁性嗓音随心所欲,“别转头。”
神使鬼差的,厉褚英没有把头转过去。
闪烁灯光下晏渡朦朦胧胧的脸庞轮廓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清晰,烟酒味里,他闻到从晏渡身上散开的,一股淡淡清新的香水味,让人想要凑近,钻进他脖子处嗅得更清晰的味道。
突然感觉,似乎真的有很久没有见过这张脸了。
一段时间不见,晏渡似乎就会变一个样儿。
“让我看着你……”厉褚英捏着晏渡的下巴,把他脸强硬蛮横地转回来,“你又在看着谁?”
晏渡收回了视线,看向厉褚英不悦的神情,弯唇轻笑道:“在看你的情敌。”
厉褚英:“好看吗?”
晏渡:“厉总这个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厉褚英:“老实回答。”
“还不错。”晏渡说完,让他老实回答的人脸都黑了下去,他又补充道,“没你好看。”
审美是很有主观性的东西,晏渡这句话也不算撒谎。
厉褚英意味不明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嗤的笑了声:“你在拿我和别人做比较?”
第40章 开房
厉褚英这话带着点傲气,这点傲气在旁人眼里,或许是倨傲,雄鹰般翱翔天际般,在所在的那片天空,是霸主,见识过辽阔的天空,自是不屑于和别人比较。
凡是他想要的,他总能得到,他吃过许多苦头,体验过艰辛,父亲在他幼时便从没为他构造过什么童话构图,大家族里利益摆在人情之上,也正因为他吃过苦,一步步走过来,身上存有天骄之子的傲气在,这是磨不灭的痕迹。
书里的他对姜听寒手段虽强势,但从不强迫。
下巴上抚摸着他的指腹来回的摩挲,这抚摸似只是单纯的抚摸,又似带了分狎昵在其中。
有点痒,晏渡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倾身过去。
比方才更为清晰的淡香刺激着厉褚英的嗅觉,他周身都似被这香水味包裹,视野里的晏渡靠了过来,气息从他脸侧掠过。
“我是在陈述事实。”晏渡在他耳边道,声音不高,在这吵闹的环境下也未曾被掩盖。
说完这句话,晏渡坐了回去,突然靠近,又陡然抽离。
厉褚英拿着酒杯送到唇边,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喉结上下的滚动。
酒水越喝,越渴。
晏渡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男人硬朗的线条令喉结的弧度也衬得十分性感,束缚着颈间的白衬衫更是别有滋味。
包厢里嘈杂,灯光昏暗,一个个老总身边坐着陪酒女人,骄奢淫逸的环境,电视剧中,酒吧里时常会出现某种阔绰包场的阔少,身处其中,才知气氛使然,很容易令人做点出格的事儿。
姜听寒看着那不远处举止亲密的两人,眸中隐晦,捏着酒杯的手收紧。
“听寒,你要玩吗?”身旁的女人问他,“你玩的话,我也玩吧。”
大家玩得嗨了,包厢一处传来起哄声。
漂亮的女人,清高孤傲的年轻男人,坐在一起犹如一对佳偶,玩游戏输了的两人接受惩罚,一起吃同一块饼干。
“嘭”。
旁边厉褚英把酒杯放在了桌上,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这个饼干……”晏渡饶有趣味的挑了下眉梢,“原来是这么吃的吗?”
厉褚英瞥了他一下,哼笑:“你傻不傻。”
这手指饼干味儿不怎么样,还干,上桌了不得玩点花样出来。
“以后就知道了,我这不是在学吗。”
“嗤,学到了什么?”
晏渡闻言,指尖夹着烟似的夹着饼干,嘴唇微张,把饼干叼在了唇上,唇边笑意浅浅,撑着沙发,身体靠近了厉褚英的肩头:“你说呢?”
知道自然也能装作不知道,会的也能装作不会。
厉褚英:“……”
他垂眸看着晏渡唇间的那根饼干,随着他说话,饼干一上一下的小幅度的动着。
厉褚英:“你还真是什么都学。”
晏渡探出舌尖一卷,湿濡猩红的舌尖将饼干卷入了唇中:“你带我来这儿,不是让我多看着点,好好学学?”
厉褚英:“……”他让晏渡学的,是学学别的金丝雀的温顺,谁让他学这个了?!
算了,随他去了。
被晏渡这一打岔,厉褚英注意力都转移了,他拎着酒杯喝了两口:“这些伎俩对我没用,别白费心思。”
“有没有用,用了才知道。”晏渡还是那套说辞。
厉褚英:“你还挺喜欢尝鲜。”
“人嘛。”晏渡含着饼干侧头,随口道,“不都喜欢新鲜?”
感情总有疲倦期,当疲倦期里出现新的感兴趣的人,这一段关系大多数会走向破裂、出轨、偷情,荷尔蒙的产生不讲道理。
晏渡对感情方面看得很开,合则聚不合则散。
——你很有经验?
厉褚英想问这句话,又没问出来。
太关注一个人,是产生兴趣的开始。
聚会临近散场,晏渡起身去了卫生间,卫生间没人,顶上的灯光落下来,他手伸到水龙头下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听到外面脚步声接近。
他抽出纸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抬眸从镜子里看见了门口那道身影,清冷孤傲,姜听寒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他走到了晏渡身旁的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洗手。
晏渡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身后传来姜听寒的声音。
“你不嫌钱脏吗?”姜听寒没把晏渡放在眼里过,厉褚英不可能看得上晏渡这样的人,但是他很碍事,也很碍眼。
“谁会嫌钱脏?”晏渡挑眉反问。
“你赚这种钱,恶不恶心?”姜听寒厌恶道。
晏渡懒散的掀了掀眼:“我不赚,让给你来赚?”
他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态度让姜听寒有些恼火,他转过身,抓着晏渡的衣领,压着嗓音道:“不是我,你能搭上厉褚英?”
“我该谢谢你吗?”晏渡扣住他手腕,“松手。”
他最烦别人这么抓他衣领口,那种窒息的,喘不上气的感觉填充了胸膛。
外面回廊,皮鞋踩在地上“哒哒哒”的声音响起,抓着他领口的手慢慢松开,晏渡抚了抚衣领口。
“你他妈上个厕所掉坑里……”厉褚英进门先看到晏渡,而后才看到洗手台那边的另一道身影,话音戛然而止。
“厉哥。”姜听寒喊道,“你也来这儿了?”
“嗯。”厉褚英那暴躁的语气平静了下去,道,“你和朋友来的?”
姜听寒:“认识,她帮过我一些忙,今晚拗不过她,陪她来了。”
厉褚英:“挺好的……”
晏渡听着两人叙旧,扯平袖口,抬脚往门外走去,从厉褚英身旁走过时,被他拽住了手腕。
“干嘛去?”他低声道。
晏渡扣着他手腕,把他手拿下去:“给你俩腾空间。”
厉褚英:“……”小金丝雀情绪又不对头了。
两人擦肩而过,晏渡身上带过一阵淡香,从卫生间里走了出去。
“厉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姜听寒说,“好久没见了。”
厉褚英往回廊看了眼,似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香:“你不挺忙的。”
姜听寒:“抽点时间出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