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黎楠终于要准备出发日本杯了。
同行的还有两个女单,以及双人滑、冰舞各一对,总共七名小选手,出行的工作人员却比他们选手多了一倍。
配置很齐全,堪比成年组比赛时候的队伍配置了。
同行的一名小女单也是第一次参加青年组的国际比赛,见此不由得感叹:“原来出国比赛的待遇这么好啊?”
她的同伴小小声地回答她:“那也没有,之前没这么多工作人员跟着呢,是今年变好了。”
两人咬起了耳朵,得出一个结论,他们青年组的待遇直线提升,显然还是因为多了一个国家队的宝贝疙瘩黎楠。
在两个女单讨论的时候,黎楠已经在飞机上不省人事了。
因为是出国比赛,黎楠没办法继续采用陆地交通工具,只能捏着鼻子上飞机,等飞机一起飞,他就歇菜了,整个人瘫在飞机座位上,看上去很是难受。
空姐推着小推车走到黎楠这一排,亲切的询问:“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黎楠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晃了晃,示意自己什么都不需要,丁建国要了一瓶矿泉水,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板药,对着黎楠说,“来,吃一点晕机药。”
这个晕机药是队里特别给开的,确认过不会对比赛造成什么影响后,丁建国才敢给黎楠准备上。
黎楠勉强抬起眼皮子,张开嘴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鸟,等待着丁建国把药直接喂到他嘴里。
丁建国知道黎楠现在实在难受,很贴心地把药塞进他嘴里,顺便给他灌了几口水。
黎楠吃了晕机药,还是不见好,整个人焉了吧唧的,完全没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样子。
丁建国见了很是心疼,撸了一把黎楠的脑袋,“再熬一熬,很快就到了。”
B市飞日本也就四个多小时,比起其他站,日本站的距离对于黎楠来说是最友好的一站了。
黎楠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开始闭目养神,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大冬瓜,努力酝酿睡意。
就在黎楠将睡未睡的时候,飞机到站了,黎楠被丁建国摇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被丁建国扶着跌跌撞撞地下了飞机,刚下飞机黎楠就摸进了洗手间,开始呜哇地吐了起来。
看傻了一众选手和随队工作人员,有人担忧地问:“这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丁建国对此已经很有经验,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单纯的晕机,吐一下休息一天就没事了,不用太担心。”
黎楠的教练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就勉强先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但是黎楠吐完就真的歇菜了,是被丁建国一路背着回去的,这让所有人不禁再次担心了起来。
何飞宇见此就道:“等去了酒店,我给黎楠做个针灸吧,应该能缓解一下晕机的症状。”
丁建国惊奇:“针灸还能治疗晕机呢?”
何飞宇点头,“能,但是效果因人而异,我也不确定针灸对黎楠的晕机有没有用,他这个晕机的症状太严重了。”
丁建国想起针灸时候一根根针扎在身上头上就头皮发麻,即使他有一半的华国血统,对于针灸这方面还是很害怕的。
他咽了咽口水,“你有把握吗?别在赛前把黎楠弄出问题来。”
即使知道针灸和普通的针扎在身上是不痛的,丁建国还是有点害怕。
何飞宇显然是习惯了世人对针灸的误解,他说:“所有医疗手段都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或是百分百无后遗症,这都是因人而异,我只能说针灸治疗晕机会出问题的概率很小很小。”
但是黎楠是运动员,并且马上就要比赛了,何飞宇也没有强求,“那这样吧,赛前就让黎楠自己恢复一下,等回去的时候,黎楠还晕机,就试试我的办法。”
这个好,也不会耽误比赛,要是真有用以后黎楠比赛就轻松多了,不用每次因为晕机难受那么久了。
想到这里,丁建国点头,爽快道:“那就麻烦何医生你了。”
想了想,丁建国又补充了一句:“何医生,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毕竟是在比赛前,我觉得还是尽量发生太多变动比较好。”
何飞宇对此很能理解,“没关系,我明白的。”
至于各自是怎么想的,那谁也不知道了,只有黎楠趴在丁建国的肩膀上睡得香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黎楠昏睡一天醒来后,自己已经在日本冰协安排好的酒店里了。
黎楠翻了一个身,差点从床上滚了下去。
黎楠:……
黎楠爬起来,打量了一下自己睡的床,简直小的可怜,都不够他在上面打个滚的,这个酒店的房间也很逼仄,房间里的两张床紧紧地挨在一块,中间只留下了容许一个人通过的过道,两边都紧挨着墙壁,旁边走道上一个小桌子,和一个大大的电视屏幕,层高也挺矮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在日本是很常见的酒店户型,日本这个国家就挺小的,国土面积小,人却不少,寸土寸金,也就造成了他们对空间的利用极为擅长,什么狭小的角落都能造房子,酒店里的房间空间也很小。
和华国提供的酒店当然是没有办法比的,好在日本冰协没有一拍脑袋给他们搞出一个纸板床之类的房间来,让黎楠松了一口气。
毕竟日本人经常干那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黎楠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丁建国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爬起来翻着自己的行李,找出手机一按,发现黑屏了,这才想起来他应该有一周没给手机充电了,连忙用电压转换器,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
然后黎楠开始摸索周围的环境。
因为是出国了,人生地不熟,日本这边人的英语又不是很好,黎楠不打算直接出去转悠,而是等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给丁建国打了个电话。
他们的手机都是开了国际漫游的服务,不用担心出了国就摸瞎。
电话响了几声,对面就接通了,丁建国那边有点嘈杂,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
黎楠和丁建国说了自己已经醒来了,丁建国让他自己打电话叫餐吃一下,他马上回来。
黎楠听说要点餐,立刻应了下来,然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菜单,兴致勃勃地翻了起来,越翻越不得劲,怎么看上去都是清汤寡水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呢?
黎楠啃着手手,给前台打了一个电话,用英语和对方艰难地点了几道菜。
等菜送过来,黎楠看着一盘一盘分量极少的食物,无言片刻。
这真的是给人吃的吗?日本人的胃难道是小鸟胃吗?吃得这么少!
黎楠一边吐槽一边把饭给解决了,吃完觉得自己也就吃了个六七分饱,肚子里都没啥感觉。
但是点餐太麻烦了,黎楠懒得再和前台用英语交涉,直接在床上躺平,开始编辑短信,群发给家人和谢泽之。
丁建国在半个小时后回来了,顺便给黎楠带回来了几个消息。
“俄罗斯那个叫做克雷吉的,好像前一站比赛的时候脚受伤了,现在还没有完全修养好,你争取前四的机会很大啊。”
丁建国一回来,就告诉了黎楠这个好消息。
黎楠对这个并不是太在意,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坏消息。”丁建国叹了一口气,“我今天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听说那个日本小将出四周跳了。”
这句话宛若惊雷,在黎楠耳边炸响,他一下子抬起头来,重复丁建国的话,“出四周跳了?”
“是啊,那个神谷朝生,听说私下训练出了4S,就是不知道成功率多少。”丁建国抓了抓头发,有点苦恼,“不过都敢往外说了,成功率应该不会太低吧?不知道他这次的比赛会不会把4S塞进去。”
单论跳跃的纸面难易度,S跳和T跳是最简单的跳跃,4S和4T也是四周跳中最简单的跳跃,但是这个难易度是因人而异的,比如黎楠更擅长点冰跳,他出4T、4Lz的可能性比4S要大多了。
4S在四周跳中的难度确实不算特别大,成年组一线男单基本都有4S这个跳跃,但神谷朝生是青年组的啊!在青年组能全三周跳基本上就是台子预备役了!谁敢想象青年组出四周跳选手啊!
丁建国愁得都快揪自己的头发了,黎楠宽慰他:“别担心啊教练,有一个4S又没啥,先不说他能不能跳成功,就算跳成功了,他顶多也就只能塞两个4S进去,分值不会拉开太多的。”
黎楠对着丁建国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虽然是主场作战,但他也是亚洲选手呀。”
在日本杯有三个选手有国籍优势的情况下,裁判要想给自家选手上台子的机会,肯定会拼命按计算器的,相比起平平无奇的黎楠,有四周跳的神谷朝生威胁更大。
有神谷朝生在前面稳稳拉住仇恨,他不就能在后面苟住了吗?
第71章
跟着黎楠的这个说法一想,丁建国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他惊奇地看着黎楠,摸了摸黎楠的头顶,那手法像是摸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乖乖,这脑子怎么长的,居然还能想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来?”
黎楠翻白眼,拍掉丁建国的手。
别看花样滑冰这种单人表演的项目好像没有办法使用战略对策,但涉及到了体育竞技,又什么项目是只比拼实力的呢?
黎楠觉得自己韬光养晦的策略是很不错的。
第二天去合乐练习,黎楠换上了国家队发的红色运动服,明红色的队服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了几分,惹眼极了。
等他到达冰场的时候,因为出色的外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因为华国杯出了安东尼和朴承植相撞的事情,两人还因此退赛了,这件事闹的比较大,无形中把黎楠夺冠的风头压下去了不少,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最后华国杯夺冠的人是华国队刚刚升组的十三岁少年。
再加上现在互联网技术并不算发达,黎楠在华国杯夺冠的事情,只在国内的花滑圈内掀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在国际上完全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也只有部分看完了华国杯的外国观众,知道这个来自华国的小少年的技术储备有多么可怕。
大多数的人完全不知道黎楠这个人。
就连黎楠对手,密切关注各站比赛的选手们,对黎楠的了解也不多,他们大多数默认华国杯只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安东尼需要关注,在安东尼退赛后就不在关注华国杯了。
黎楠的夺冠在他人看来,只是因为有力竞争对手都退赛了,被他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因此黎楠出现在场馆内的时候,即使他的容貌极其出众,也没有几个人认出他就是华国杯的冠军。
仅仅是朝他多看了几眼,觉得他长得好看。
唯独卡格尔对黎楠多了几分关注。
他是安东尼的同门师兄,莱森特对这个来自华国的小男孩评价很高,也曾和他提过几次,让卡格尔记住了黎楠的名字。
十三岁的天才少年吗?
卡格尔的目光落在了黎楠的身上,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才收回了视线,重新把视线放在冰面上。
他对于莱森特的评价并不感冒,毕竟能在青年组闯出名声来的,哪个不是天才少年呢?
他自己也是一个天才少年,作为莱森特的关门弟子,卡格尔的天赋和安东尼不相上下,年纪还比安东尼要大,滑完今年他就打算升组去成年组了,实力自然不可能会弱到哪里去。
卡格尔的自信来源于他的实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乱七八糟的,都没有用。
更何况,他本身还是吃国籍福利的人,根本不担心黎楠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
卡格尔自认为多关注黎楠几分,都是给足了他教练的面子,不过只是因为莱森特的几句夸奖而已。
黎楠不知道这位安东尼的师兄对他还有几分关注,他一到场馆内,发现其他人就只看了他几眼后,不再关注他了,满意极了。
这就很适合他韬光养晦的行为准则。
黎楠活动了一下身体,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抽了一个签。
他在抽签前特意给自己挂了一个幸运buff,谁知道居然抽出了一个第三组第三个出场,让黎楠无语凝噎。
日本杯的参赛人数没有华国杯多,或许是因为前两届日本杯都很修罗,所以实力稍微弱一点的,都不愿意派选手跑日本杯来被碾压,以至于日本杯的参赛人数只有26人。
26个人总共分成五组,这么看来,黎楠抽中的第三组还是中间那组了。
但这手气也是真的臭,就连系统给他开了挂,都没有办法拯救回来的那种。
黎楠拿着自己的签回来,丁建国一看他脸色,就知道黎楠抽的不是什么好签了,不过他早就习惯了黎楠这抽签时的臭手,一点都不惊讶了。
“是第二组还是第三组?总不会是第一组吧?”丁建国问。
黎楠撇了撇嘴,认命地说道:“第三组第三个。”
丁建国惊奇:“哦?第三组第三个?那还挺不错的,至少不是第一个,算得上中间了。”
黎楠沉默,被丁建国这么一说,他居然也觉得可以接受了。
算了,他哪天抽到了最后一组最后一个上场,他才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出门就被车撞。
毕竟人的运气是有定数的,要是提早把运气都用完了,之后就不会再遇见好事了。
重生过一次的黎楠变得稍微迷信了一点,他坚信是因为自己撞大运重生了,才会变得如此非。
没错,就是这样。
合乐其实并没有要求一定要按照比赛时候的顺序来,不过为了方便,大家还是自觉地选了按照比赛顺序来,极个别没有在场的,就暂时跳了过去,排到最后,等所有人都结束了,他们再进行合乐。
黎楠准备的两套节目和华国杯还是一样的,只在细节上稍微修改了一下,自由滑的节目构成也被他改了,遇强则强,要是还按照之前那个难度的自由滑,别说进入前四了,能不能保持住前五都不一定呢。
黎楠热身好,等轮到他合乐的时候上了冰场,合乐的时候他没打算跳完,只是浅浅地试了试他最擅长的连跳。
“黎楠今天跳的很保守啊?”同为国家队的江教练站在丁建国身边,看着黎楠的合乐,“他之前跳的可疯狂了,今天是怎么回事?状态不好?”
黎楠在比赛过程中很疯的事情是所有国家队教练所有耳闻的事情,这小孩可不管是什么比赛,都很有拼劲,各种高级跳跃不要钱地往外跳,华国杯一个3A+3A差点没吓死看表演的所有教练。
生怕黎楠摔一个,然后受伤,缺席接下来的比赛。
3A可不是闹着玩的,也还好是在表演滑上,要是正式比赛上弄出来这么一场,所有教练得当场心肌梗塞。
很少见黎楠在冰场上这么保守地滑冰,江教练反而开始担心起黎楠的身体状况,“是不是晕机的状态还没好?要不要让小何医生结束后给黎楠看看?”
丁建国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小子状态好着呢,昨天晚上一口气吃了两碗拉面,吃嘛嘛香,只是为了明天的短节目在养精蓄锐而已。”
江教练一噎,养精蓄锐这个词真不像是会出现在黎楠身上的。
伴奏进入尾声,黎楠的合乐练习也要结束了,冰面上黎楠却没有减速的意思,助滑了两下,然后原地拔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一个三周半的阿克塞尔跳。
只是黎楠跳起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歪了,落冰大概率要摔。
强行落冰也没问题,但那样对脚踝的压力就太大了,黎楠干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因为不是比赛,不用立刻爬起来继续表演,他还咕噜噜滚了两圈。
把看的人吓了一大跳,丁建国的心都提起来了,就见黎楠像是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还拍了拍屁股上沾到的冰屑,然后继续滑了起来。
江教练:……
丁建国:……
江教练哈哈一笑:“黎楠这小子,心是真的大啊。”
丁建国忍不住扶额,“他上去之前还说自己要保存实力,这都快结束了,还跳个3A,成功就算了,偏偏摔得这么丑,脸都给他丢尽了。”
江教练很能理解丁建国的心情,这下他相信黎楠的身体没有问题了,会搞事的黎楠肯定身体没有问题啊!
丁建国觉得这个判断方式槽点很多,但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能罢休。
黎楠一曲结束,朝着出口滑来,他鼻子有点发红,一出来啥都没说,就朝着丁建国伸手,“教练教练,纸巾!”
丁建国想要训斥的话一顿,把肩膀上的背包卸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一包心相印抽纸,递到黎楠面前,黎楠连忙抽了一张,擤着鼻子呼噜了两声,把鼻涕都擦掉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黎楠吸了吸鼻子,对着丁建国说:“我觉得我在冰场里呆久了,都要换上鼻炎了,动不动就要流鼻涕,真难受。”
丁建国伸手摸了摸黎楠的额头,确定他的体温没有问题后,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件厚一点的外套,递给黎楠,“你把这件衣服裹在外面,别到这时候再感冒发烧了。”
黎楠听话地穿上厚衣服,又接过丁建国再次递过来的保温壶,吨吨吨了几口热水,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非常舒服。
花滑的场馆内,为了保持冰面的温度,一年四季都是开着冷气的,无论是夏季还是冬季,现在是夏天还好,到了冬天也只有观众席上稍微暖和一点,到了运动员待着的地方,那冷的叫人直打哆嗦。
以至于花滑运动员基本上关节都有点问题,运动损伤是一点,常年在湿冷的地方待着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而鼻炎也是大多数花滑运动员会有的老毛病了。
等黎楠喝完热水,丁建国才开始秋后算账:“你刚刚怎么回事,突然跳了个3A,还摔了?”
黎楠眨巴了一下眼睛,显得很无辜:“感觉到了,我就跳了。”
“至于为什么摔了。”黎楠摸了摸下巴,“起跳的时候歪了,不太好落冰,强行落冰脚又受不了,干脆就摔了。”
为了卸掉力气,他还多滚了两圈呢!
他对摔倒可是很有研究的呢!
丁建国闻言点了点头:“你这样做是对的,以后记得有些跳跃实在没办法完成,不要强行完成,扣分就扣点算了,不要拼着受伤去争取奖牌,你要记住,你年纪小,你还有很长的未来可以去争取,在这之前,都是你逐渐积累的时间,不要因小失大。”
黎楠表示听到了。
但记没记住,做没做到就不是黎楠能控制的了。
找了一个最佳观看位置,黎楠坐下来开始看别人的合乐。
不过没人会在合乐阶段把完整的节目全跳一遍浪费体力不说,还会被别人知道节目构成,真的很不值得,黎楠就只是看一个乐呵。
俄罗斯那两个选手,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都是能升成年组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升组。
丁建国说脚受伤的是十五岁的那个,黎楠重点看了一下他们两人的合乐,不得不说俄罗斯在花样滑冰上可能真的有点血脉传承,十六岁的那个直接在合乐里上了一个高难度连跳3A+3Lo,就连受伤的那个也来了一个3A,看的黎楠目瞪口呆。
3A+3Lo在青年组绝对是最顶尖难度最高的连跳了,除非有人能卷出一个四周跳的连跳出来,不然这水平,在青年组完全就是碾压所有选手的存在。
Lo跳在所有跳跃中,可以说跳跃姿势最奇怪的,起跳前腿要扭成x形,还是后外刃起跳,一旦起跳稍微歪一点,就很容易歪轴,直接摔倒。
单跳Lo跳还能跳,但把Lo跳当做第二跳,就有很多运动员跳不出来了,尤其是第二跳还是三周跳的时候,难度就更大了,这个跳跃多是运动员凭借着自己力量起跳的,连跳中的第二跳力量本来就有所欠缺,完全没有助滑蓄力的时间,有把握跳成功的人真的很少。
更别说第一跳是三周跳中难度最高的3A,严格来说3A都不能被划分在三周跳中,因为它的跳跃天生比别的跳跃多半周,所以在分数计算中,它直接被划分到了四周跳中。
3A+3Lo,不出意外,是整个青年组基础分值最高的跳跃了。
就算黎楠跳出过3A+3A,都不敢保证自己能跳出3A+3Lo,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Lo跳在连跳中,两周跳还能hold住,换成三周跳成功率就得掉一半,第一跳再换上个3A,黎楠敢说自己的成功率一成不到。
没想到俄罗斯的这个选手居然能出3A+3Lo,看见这个连跳的丁建国都忍不住吐槽了:“有这个水平还不赶快升组去拼成年组奖牌,还留在青年组干什么?”
十六岁的年纪,完全可以升组了。
“这实力也完全够去成年组竞争了,真不懂他教练还强压着他在青年组干什么。”
江教练也在他们身边,听了丁建国的吐槽,微微叹气,“谁说不是呢,但老毛那边和我们华国不一样,那边是天才太多了,成年组当打之年的选手还有好几个呢,只能压几个实力没那么顶尖的在青年组争奖牌咯。”
但在成年组不算顶尖的选手,在青年组也够大杀四方了,有时候他们这些国家队的教练,是真的羡慕俄罗斯那天才遍地走的情况。
不像是他们,每年想凑满青年组的比赛名额都有点困难,只能矮子中拔高个,选一些还能看的选手去国际比赛中给别人国家的选手当垫脚石。
想想就难过。
黎楠把两个俄罗斯选手的表现都看在眼里,除了3A+3Lo这种炫技的跳跃,他们会的其他高级连跳也不少,只能说不愧是俄罗斯的选手,大概血脉里就传承着跳跃能力吧。
当然,也不是没有缺点的,黎楠发现他们的基本功都稍微有点欠缺,尤其是那个十六岁的,他最基本的用刃上都还有问题,基本上每个跳跃的内外刃都很模糊,这个在比赛中肯定会被标用刃模糊或是用刃出错的。
虽然高级的跳跃很多,基础分足够高,但七七八八的一扣,其实也不是很难超越了。
黎楠稍微安心了一点,接下来就是安东尼的那个师兄上场,他今年也是十六岁了,生日上还比那个俄罗斯的选手要大上一点,是日本杯年龄最大的选手。
他似乎是被那个3A+3Lo刺激到了,上来也是一个3A+3Lo,虽然落冰不如俄罗斯的那个选手来的干净利落,还有点不稳,但成功了!
全场哗然,本来看到一个高级连跳就算了,这怎么还来第二个呢?
接下来就像是卡格尔的个人秀一样,各种高级跳跃不要钱地往外丢,甚至跳了一个4T出来。
丁建国目瞪口呆:“不是说这日本杯就只有一个神谷朝生练习中出过四周跳吗?怎么这个卡格尔也有四周跳???”
黎楠纠正:“看样子没足周呢,所以不算是真正的四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