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钱。
洛青忍不住偏头看向裴洵,后者对上眼,警惕退了一步:“休想。”
洛青:“我都还没说话。”
裴洵转身就走,他是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什么都说了。
他是有钱,但不是冤大头。
洛青不放心长公主府,所以直接将所有一干人等,包括长公主一并带回大公主府,府门一关,直接闭门谢客。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洛青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所以在大公主府闭门期间,整个坊间炸了锅。
朝臣以及京中贵人也都傻了眼,显然没想到大公主不搞事则以,一搞就搞了一个大的,直接掀了皇家的脸面不说,还直接把盛驸马连同那个驸马私生子盛继杰一并关了?
这、这是不是太没规矩了点?
坊间热热闹闹的,传到宫里还需要一段时间,加上敬阳帝这几天身体不适在修养,没有人敢头一个将这消息递到敬阳帝跟前,毕竟这事要怎么说?
说大公主越俎代庖把敬阳帝的活给干了,直接把自己的姑父给绑了囚了不说,甚至连外室、名义上的世子一并关了起来,到现在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呢?
没人敢说,但这事却也瞒不住,只是时间的问题。
洛青却是不着急,裴洵给的护命丹显然一分价钱一分货,效果不错,加上长公主身体虽然弱但这次只是急火攻心,不是大病,很快就能醒来。
洛青猜得不错,天快黑的时候长公主醒了,这期间一直是穆冬香和褚相公在照顾长公主。
这事本来不该是他们的活,但洛青有意想让他们一家三口与长公主多相处相处,外加不放心别人,也就放任他们留在长公主暂住的院中。
小石头因为年纪小帮不上忙,所以只是静静待在长公主躺着的房中,好奇瞅着这个格外好看的姨姨,和殿下一样好看!
小石头心目中的殿下指的是洛青,这几天相处下来,洛青的地位在小石头心目中仅次于娘亲和爹爹,惊吓过后,生出好奇心,垫着脚扒着床沿边,探着小脑袋歪头瞅着长公主。
而另一边正在熬着汤药的褚相公和穆冬香,到现在还是恍惚的,尤其是褚相公,他整个人都在发呆。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长公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生母相处,虽然都在说他才是真正的世子,看他早就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他还是怕万一是误会,他其实不是呢?
可瞧着昏迷前长公主愧疚悲伤的神情,当大公主提议让他们帮忙照顾的时候,褚相公还是鬼使神差答应了,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那种敬畏怕靠近却又忍不住靠近的感觉。
洛青心知肚明,大概是天性使然,虽然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可褚相公与长公主到底是亲母子,加上小时候是由长公主一手教养长大的,即使忘记了,可那种天然的亲近还是潜移默化让褚相公忍不住想靠近,想对长公主好。
长公主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她头还在痛,忍不住紧锁眉头,但多年的习惯让她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只是不适一瞬间,她很快记起昏迷前的一切,猛地睁开眼,想坐起身寻找那孩子,下一刻就听到一道很小的吸气声,她低头顺着去看,就看到小石头小手捂着嘴,睁大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
对视一眼,突然颠颠迈着小短腿儿就跑了出去:“醒袅,娘亲爹爹……漂亮姨姨……醒袅……”
小石头的声音乍然响起,越过内室跑到外头,很快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撞到了,没多久,一道声音朝外去,另外一道迟疑些的脚步声凑近,是牵着小石头在门口看着长公主的褚相公。
褚相公本来想自己去喊大公主过来的,但穆冬香更不知道如何与这个可能是婆母的长公主相处,干脆自己想跑出去喊人了,将去内室看完长公主的任务交给了褚相公。
褚相公牵着小石头,站在那里,望着里面,却有种近乡情怯的退缩感,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怔怔站在那里,张着嘴,半晌才轻轻开口:“您……”
长公主从褚相公出现就一直看着这个方向,她甚至不敢开口怕只是一场梦,她本来想着不能吓坏了这孩子,更何况还有一个更小的。
可望着褚相公,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糊涂,她怪自己竟是这么轻易着了道,怨自己竟然就这么信任驸马,害得这孩子在外受了这么多的苦……
终究还是没忍住,长公主眼底滚下泪珠,眼神哀切愧疚,这模样让褚相公不安快步走近:“您……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需要帮您喊人吗?”
长公主听着对方疏离的声音,更是悲从中来,没说话,泪却流得更凶了,褚相公更慌了,转身就要赶紧去喊人,却被长公主紧紧攥着衣袖,沙哑的声音轻声传来,怕吓到褚相公和小石头:“不要走,陪我说说话,好吗?”
褚相公牵着也坠坠不安抱着爹爹大腿躲在后面的小石头,一大一小回头,等确定长公主真的没事,才在长公主期待的目光下,轻轻点了一下头。
洛青和穆冬香一行人匆匆过来时,穆冬香到了门口不敢进去,洛青安抚朝她笑了笑:“放心好了,姑母不是那种有门第之见的人,你是褚相公选的,她也会认同的。”
不知是洛青的声音太过温柔,还是这些年和褚相公的相处中她很清楚相公的人品,原本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慢落回去,她赧然朝洛青笑了下,心中很是感激。
洛青到了院中,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声响,想了想,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让他们母子多相处一会儿。
而房间中,长公主没直接提及两人母子身份的事,怕吓到褚相公让他更加不知怎么相处,先是询问褚相公擅长更容易开口的事,说他这些年的过往,说他的师父,还有小石头以及娘子的事,果然,提到妻儿,褚相公话多了不少。
期间长公主没有打扰,静静听着,那些艰难却平淡幸福的日子,让她既难过又庆幸,她无数次庆幸孩子遇到了一个好的师父,否则、否则她不敢想这孩子会遭遇什么……
不知说了多久,四周彻底暗了下来,褚相公惊然回神,这才想起来这么久了娘子怎么还没回来,就匆匆说了声,带着小石头想出去找人。
长公主这时候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宫中那位怕是很快就会知道消息。
洛青是带着大夫过来的,先让大夫给长公主瞧了身体状况,确定无恙后,洛青挥退大夫,这才看向长公主:“抱歉,没有提前告诉姑母,也是怕姑母提前知道会承受不住。”
长公主对洛青是感激的,如果不是洛青,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窥探到真相,她身体不好,这些年为了当年的秘密低调行事,谁知盛驸马正是拿捏了这一点……加上她从未想过驸马会对自己的亲骨肉也下这般的狠手。
这才造成了如今这一切……
“是我应该谢你,如果不是你查出真相,我怕是……死都没办法闭上眼。”
想到这些年的欺瞒以及世子受得苦,长公主咬着牙,她一定要让盛嘉诺付出代价!
洛青和长公主低声说了一会儿话,猜测敬阳帝应该快得到消息,他们需要对一对口风。
尤其是敬阳帝这种人,极度自私,在敬阳帝看来,皇家的脸面可比真世子寻回来重要,指不定会为了大事化小将这件事压下来,等事后秘密处置了盛驸马,加上盛驸马这些年一直在拉拢朝臣,说不定还真的可能让他死罪难逃但活下来。
没多久,敬阳帝派来的大太监来了,传唤长公主、大公主、盛驸马、盛世子进宫。
如今盛继杰的世子身份还没被褫夺,这个盛世子自然还是指的他,洛青一听这就知道敬阳帝怕是真的动了心思,想将这件事压下来。
洛青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褚相公和小石头包括滕氏一并带进了宫。
到了御书房外,敬阳帝这几天本来身体就不太舒服没睡好,结果好不容易多睡了一会儿醒来就被告知宫外出事了,还是个大事,说是长公主驸马在外养外室被长公主抓个正着。
当时敬阳帝就觉得小题大做,不过是纳个妾,长公主与驸马相敬如宾,这么多年驸马也就守着长公主一个也是差不多了,男人嘛,有点花花肠子他这个后宫佳丽三千的,倒是很能理解。
可紧接着听到盛驸马竟然敢胆大到调换世子,气得脸都青了,差点让人直接将盛驸马砍了。
但很快冷静下来,脸面又占了上风,当年小世子寻回来的时候,可是声势浩大,如今说是假的,盛驸马在眼皮子底下就敢调换世子,这岂不是说他这个当舅父的也无能甚至没认出来自己的亲外甥?
加上这事闹大了,整个皇家都没脸,甚至可能怀疑是不是皇子皇女也可能会替换掉?
敬阳帝脸色不好看,觉得大公主这事办得不好,不能低调点吗?
私下里处置了也就算了,再不然,直接将真的瞧瞧换回来,该怎么样不还是怎么样?
结果现在好了,整个京中可都知道了,还有大公主,她什么时候与长公主关系这么好?竟然还有这心机,来个突袭?
敬阳帝脸色更难看,觉得有些事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让他很不爽。
甚至怀疑这事是真的吗?真的不是误会吗?
盛驸马瞧着也不像是有花花肠子的,怎么可能连亲骨肉都不要?
可等见到小石头以及褚相公那张脸,敬阳帝张嘴想说不可能也不行,毕竟……褚相公与盛世子太像了。
盛世子十之八、九怕就是盛驸马的私生子了,至于是不是滕氏所出,还真不好查,王婶娘已死,死无对证,但真的要查的话,滕府也真的不是真的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
盛驸马被关的这段时间却是已经冷静下来,想好对策,直接跪地磕头,意图垂死挣扎:“皇上,臣有罪,却也是情有可原。当年小世子失踪,公主悲痛欲绝,臣着实不忍看她这般伤心,偶然得见滕氏所出的遗腹子与小世子模样有几分相像,这才动了心思,想寻回小世子前借这孩子安抚公主。谁知这一扮竟是多年,滕氏痛失爱子,臣愧疚之下难免生出怜惜,时间久了,这才有了私情,断然不是故意欺瞒,也不是有意欺君,还望圣上明察。”
调换世子不是死罪,但欺君却是,如今盛驸马只想保住小命,从长计议。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看敬阳帝的态度,只要皇上不追究,天子一言堂,长公主即使想要他的命也是不成。
但这事坏就坏在已经传遍坊间,想压是压不下来,否则他再以皇家脸面为由,怕是更能顺利脱身。
洛青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消息是他让人散布出去的,否则敬阳帝还真的可能直接瞒下来,把盛继杰处置了,直接让褚相公代替褚继杰的身份,但凭什么?
这多恶心人,以后说起来指不定长公主与褚相公也有隔阂,他可能都要走人了,徐徐谋之不行了,那就搞一桩大的。
洛青在盛驸马说完凉凉开了口:“遗腹子?确定不是私生子?不行可以滴血验亲,盛继杰这个所谓的遗腹子也在宫里,驸马敢验血吗?”
滴血验亲自然是假的,但盛驸马不知道……果然,盛驸马一听滴血验亲哑了,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不敢,他自己心虚知道盛继杰是他的亲骨肉。
敬阳帝一瞧这情景脸更加难看,这一看就是盛驸马的种,那怕是在小世子之前就有的,这还不是私生子?
洛青火上浇油:“父皇,驸马心不正啊,他这是没把父皇你放在眼里啊,当着你的面都敢胡言乱语,这私下里指不定还怎么搞事呢?你说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让自己的私生子取代真世子?这是打算混淆皇家血脉啊,天啊,父皇你说他不会是还存了借机想让姑母猝死,将整个长公主府拿捏在手里,到时候拉拢朝臣最后……扶持假世子上位,天啊,驸马要谋反!”
在场的众人本来听着洛青叭叭叭还不敢打断,可越听越满头问号。
尤其是盛驸马低着头一双眼却是越睁越大,因为太过惊愕,以至于压根没收住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即使很快恢复正常,还是被坐在首位的敬阳帝看在眼里。
敬阳帝眼神瞬间冷了,他可以在乎皇家脸面,但如果牵扯到他自己的地位,敬阳帝可就坐不住了。
盛驸马张嘴否认:“皇上,大公主一派胡言,臣忠心不二,绝无二心!”
敬阳帝幽幽看着他,却心中有了打算,不管有没有证据,可一旦盛驸马有这种谋反的可能性,加上盛驸马这事的确板上钉钉是不安好心,坏了他皇家的血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洛青将敬阳帝的心思揣摩的透透的,果然牵扯到自己的利益,敬阳帝摆手:“来人,此事事关皇家血脉,定要严查,来人,将盛驸马、滕氏以及二人私生子打入天牢,暂时褫夺盛世子封号,待确定真世子身份,朕会重新册封。”
等盛驸马几人被带走,敬阳帝才看向洛青,眸色沉沉,猜不透在想什么,最后才沉声道:“大公主,这事你着实鲁莽,应该提前与父皇说,父皇自会做主。”
洛青心想,提前告诉他?指不定直接瞒了下来,按照敬阳帝的尿性,指不定怎么恶心人呢,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洛青乖巧应声:“儿臣这次也是太过着急,下次一定。”
敬阳帝看看面露病态的长公主,最后也没说别的,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只是等一行人离开后,御书房里只剩敬阳帝以及旁边伺候的刘全。
刘全在旁心里不安,总觉得御书房里的气氛不太多,许久,果然听到敬阳帝沉沉开口:“刘全,你说大公主是不是不太一样了?”
刘全心下一惊,却不知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好在敬阳帝并未等他回答,而是猛地一甩衣袖,大步朝外走去。
另一边,苏玉嘉这段时间在府里过得不错,毕竟有系统在手,加上得了盛世子的青眼,府里惯是捧高踩低,对他格外的奉城,即使是个庶子,却依然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谁知盛世子是假的消息传来,苏玉嘉脸色大变:“什么?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世子怎么可能是假的,书中压根没有这一段,压根没提及过此事,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心里惶惶不安,难、难道是自己吸收太多气运,才改变了这一切?
苏玉嘉越想越不安,他询问系统却没得到答案,也不敢寻旁人。
但很快苏玉嘉就体会到没有盛世子这个靠山的落差,府里一得到这个消息,看笑话的不说不说,甚至交头接耳。
没两天,他的待遇就一落千丈。
这时候系统继续蛊惑他寻找别的大气运者,尤其是机会难得,那个大燕皇子很快就要离开了,再不接触吸收气运,可就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苏玉嘉本来还在迟疑,想到如今的待遇,咬咬牙,决定应了系统,扮作大皇子的白月光。
他害怕自己很快也会落得盛世子的下场,也是头一次这么真切体会到权力的威胁与可怕。
而另一边洛青出宫后与长公主分开。
长公主已经醒了,盛驸马等人被抓,也不担心长公主府再会出事,他与长公主分开后回了府中,褚相公一家则是暂时继续留在大公主府。
这是褚相公要求的,他现在还没想好,长公主也不愿逼迫他,想给他一段时间,而这期间她如果想孩子了可以自己过来。
长公主的同意让褚相公一家松口气,还真怕突然就要被带回去,他什么都不懂都不会,还没有留在这边更加让他心安和习惯。
洛青回府后一眼就看到褚相公等在他必经的路上,迟疑不定,站在树下,满腹心事。
洛青抬步走了过去,在褚相公面前站定:“怎么站在这里?小石头已经睡下了?”
褚相公轻声应了下:“草民……”
洛青摇头:“先前收留你们是为己所用,你们没有签卖身契,如今只是暂住大公主府,也不用草民自称,说起来你还是我表兄。”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但用这个血缘关系劝解褚相公,他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果然褚相公微微睁大了眼,因为他是孤儿,后来虽然有师父,但师父也是孤家寡人,这么久以来,除了娘子和小石头,他没别的亲人了。
乍然听到眼前站着的是表妹,虽然是皇女,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大公主平易近人,他反倒是没这么畏惧,加上如今这层关系,下意识松口气,也更亲近一些,纠结一番,再开口倒是也没这么难了。
“公主,草民……我有点怕……”他垂着眼,还是说了出来。
他没有别人能商量,娘子与他一样忐忑不安,他不想再给娘子更大的压力,他认识的也就是公主了,只能来问公主。
洛青猜到他要问什么:“你是害怕万一是找错了,你其实不是?”
褚相公连连应声:“是、是这样的,万一只是凑巧……”
洛青却没忍住笑了声,为了彻底安抚褚相公,干脆道:“其实在带你们去之前我已经验证过了,否则也不敢真的只凭样貌确定是不是?你还记得先前我从你那边取到的一滴血吗?其实不是别的用处,而是为了验证你与盛驸马有没有血缘关系。我这边有一种特殊的验证方法,能用你的血与盛继杰也就是那个假世子验证有没有血缘关系,你们生父都是盛驸马,你们如果有血缘关系,那你就是盛驸马的儿子。而我验证过后,你的确是,这才带你去见的长公主。”
褚相公第一次知道还能这么验证,睁大了眼:“是、是宫中说的什么滴血验亲吗?”
洛青摇头:“自然不是,滴血验亲其实是假的,吓唬盛驸马的。我用的更加准确特殊,很确定你就是,不用担心。”
为了确保真实性,洛青张嘴就来,“你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七十二楼吧,这特殊秘法就是他们楼里的镇楼之宝,绝对童叟无欺,不会出错!”
褚相公自然听过七十二楼,很厉害很厉害的组织,他一直悬着的心这时候才彻底放下来。
他一直担心万一自己只是凑巧长得像,万一占了旁人的身份可怎么办?所以才会这般焦虑不敢靠近长公主,怕有多期待以后失去就会有多难过。
洛青瞧着褚相公离开的身影,忍不住感慨,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啊,盛继杰只想着自己如何,褚相公发现泼天富贵却想着会不会一时差错占了旁人身份。
洛青摇摇头,心情却是极好,只是一转身,却看到裴洵不知何时就站在不远处,不知看了多久。
裴洵不是故意偷听的,他是先洛青过来的,本来是看到褚相公站在那里很久想过来问一声,结果……不小心听到了某位的胡诌。
裴洵难得似笑非笑:“七十二楼特殊秘法?镇楼之宝?我怎么不知?”
洛青定定看了半天,默默望天,再一转身:……咦,刚刚有什么动静吗?”没听到没听到。
裴洵望着那被狗撵似的背影:“…………”
洛青这边虽然解决了长公主的事,心里却也清楚留给他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他这次贸然行事,怕是敬阳帝私下里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藏拙了。
毕竟自己这次的反应以及布局引盛驸马这么快抓到把柄,绝对不是他平时表现出来的能力。
敬阳帝这时候怕是怀疑他以前是不是藏拙了,只是单凭一件事,暂时敬阳帝也只是怀疑并不会做什么。
所以算起来洛青还算是有时间,但他目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谁让自己可能在这书中世界待不久了,万一下一次月圆之夜就是自己离开之际。
等他一离开,这具身体也就嘎了,到时候就算是敬阳帝想破天怕也只觉得自己当初是想多了。
毕竟一个聪明人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就这么死了,还死的这么突然。
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让高升赶紧给他寻觅个合适的人选。
万一到时候发作,不像是先前那次还需要现场找人,着急忙慌找到自然也没那么合心意,他下次可不会有人这么好心用三成的修为给他压制。
当然,以系统说的情况,下次发作可能需要的也不会只有三成功力……也就是说,很可能只有用人压制一种办法了。
燕宇齐这边最近一直在忙,等忙完就听到坊间这炸裂的消息,傻了眼,第一时间就要去找大公主,却被赵大人按住了:“殿下,你去哪儿?”
“自然是去问问什么情况啊,需不需要帮忙?”燕宇齐想当然道,大公主遇到这种事他怎么能不过去问问,事不关己那还是人吗?
赵大人苦笑一声:“殿下诶,您就别过去添乱了,大公主这次可是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就这么厉害。您是不知道,那盛驸马和那外室以及假世子已经被关入天牢。
皇上和长公主可是一母同胞,能不管这事?这会儿皇上可正在生气呢,万一您冒头被盛驸马的事迁怒,可就坏事了。
再说了,以前大公主不管事,与长公主关系也不算亲近,突然出手相助长公主不说,您这边又交往过甚……长公主手上听说可有私兵,虽然不多也是敬阳帝允许的。但如果扯上您这个大燕皇子,可就不一样了。”
燕宇齐皱眉,他压根没想这么多:“他能多想到哪儿?我和大公主可是清清白白的……”
赵大人拍了一下腿:“大皇子诶,这您就不了解帝心了,生性多疑,就算是没有,他瞧见了,也会生出个一二三四。万一怀疑大公主有异心……或者想与任何一个皇子合作将他这个皇帝早早拉下马,这对大公主来说,可不是好事。”
本来他也不想多说,但大公主之前救了大皇子不说,如今还未大皇子在大燕站稳脚跟铺路,他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自然能不让大皇子添乱就不添。
燕宇齐懂了,他这时候去找大公主,不仅不是帮忙,只会帮倒忙,他颓然坐在椅子上:“那我不会一直不见大公主,万一大公主现在不如明面上这般,需要帮忙呢?”
赵大人:“不能直接去,没让不能偶遇。”
“偶遇?”燕宇齐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赵大人,凑近一些:“臣让人打听了,说是这几天公主府的高总管一直往青楼楚馆跑,咱们也每晚挑着时间去,指不定就能偶遇到。”
燕宇齐顿时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决定从今晚就开始往那边去,他就不信,去十天还能碰不到一次?
公主可是青楼楚馆的常客。
另一边,苏玉嘉也花了银钱让人守在使臣行馆外,一有大燕皇子的消息立刻来报,所以当听说燕宇齐去了水仙阁时,咬咬牙准备一番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