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门上浮现出银色花纹,下一秒门开了。
打开门,尤斐一愣。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
尤斐惊愕不已,魔法圣地哪来的山林?
尤斐迟疑了两秒,还是关上了门,还是先想办法将苏利斯特弄醒吧。
尤斐检查了一下苏利斯特的状况,很好,迷之眼熟,不就是他当初放完禁咒后魔力反噬吗?一个不好会导致魔法师彻底失去力量的后遗症。
尤斐当初是依靠拓宽血脉边界、补充大量生命力,激发身体的进化,从而覆盖了魔力反噬的问题。
但苏利斯特这种需要细细调养才行。
尤斐翻找包裹,找出了一大堆药剂,他开始一瓶接着一瓶塞进苏利斯特的嘴里,顺便又利用贪婪之花传递了一些生命力,最后尤斐从背包里取出了百目书卷。
百目书卷是一卷文书,可实际上解开文书的书籍,催动光之庇护,每一页文书自动悬空,一张张文书自动贴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只纸制的眼睛。
但眼睛成型后,突兀缩小,形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金色眼睛晶石。
这正是之前尤斐释放光之礼赞时使用的哈姆之眼。
尤斐将这枚哈姆之眼放在了苏利斯特的胸口。
他这个行为堪称不讲武德。
下一秒,苏利斯特身上出现了凄厉的惨叫声,黑色烟气无端升腾,像是无形的灵魂疯狂挣扎。
尤斐嘿嘿笑:“灰烬法圣?格瓦斯?苏利斯特撑不住魔力反噬,您老人肯定没问题的,要么离开苏利斯特,要么就在哈姆之眼的炙烤下变成灰吧。”
伴随着尤斐的话,黑色丝线汇聚成一只眼睛,出现在苏利斯特的脑门上。
那只眼睛和尤斐当初在海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眼珠微微晃动,落在了尤斐脸上。
“霜花家的小子,你居然利用神明的力量,简直是丢了你先祖的脸!”
尤斐浑不在意:“有本事让先祖从棺材板里跳出来啊,到时候不知道哭的是我还是你。”
灰烬法圣格瓦斯想到尤斐之前将老母龙茉莉斯召唤出来,忍不住说:“你那个魔法是怎么回事?我没察觉到死灵系或者亡灵系的气息,你是怎么将死去的存在召唤回来的?”
尤斐正要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伸手去扯脑袋后的大辫子。
他的头发厚而密实,像雄狮脑袋上鬓毛,由于这本来就是他的毛发一部分,尤斐本人不会觉得头发又厚又重有什么不舒服,但若是他没记错……
尤斐在辫子里抓来抓去,果不其然,他抓出了一只红色小鸟。
原来那头红龙在危机到来的瞬间,直接一头扎入了尤斐的头发里,蜷缩成球,藏起来了。
尤斐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还在?赶紧滚回去。”
可恶,他习惯了超过普通水平的魔力消耗,竟没察觉到头发里藏了个吃魔大户!
红龙小鸟忙不迭道:“不不不,不要让我回去,我是塔灵,又由于你召唤我的契约覆盖了他和我的契约,所以我现在可以屏蔽他的追踪。”
“一旦你解除召唤,梅里亚可以通过法师塔的位置找过来的!”
为了不让尤斐解除召唤, 红龙小鸟非常狗腿儿。
他不仅将自己的老底全爆了出来,还敏锐地察觉到尤斐和灰烬法圣之间隐隐的敌对意识,将灰烬法圣格瓦斯的老底也泄了。
只能说这头红龙,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您叫我什么都可以, 想不出名字或者懒得想了, 叫我舒克就行。”
这名字一出来,尤斐就虎躯一震, 哇塞让他想起幼年看的儿童片了。
“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贝塔?”
红龙舒克:“啊?这倒是没有, 如果您想有,可以再召唤一头红龙给我当兄弟。”
看这话说得多上道啊, 尤斐差点笑喷。
他饶有兴致地问:“你继续说,灰烬法圣格瓦斯的人生履历。”
“哎, 灰烬法圣据说是奴隶出身。”
“胡说!我不是!!我家祖上是烤面包的!!”
红龙舒克:“因为长得美丽, 后来被一位女伯爵买走当侍从。”
格瓦斯:“都说了我家是烤面包的,我烤的面包好吃, 被买过去当厨子的!”
红龙舒克:“成为侍从不到一年,他就成了魔法学徒,很多人都说,是他伺候的好……”
格瓦斯:“可恶霜花小子赶紧将哈姆之眼拿开!老夫要将这头龙抽筋扒皮!”
红龙舒克说一句,灰烬法圣格瓦斯就忍无可忍地反驳一句。
主要是红龙舒克说的全是瞎话, 还特别离谱,格瓦斯听了恨不得跳起来爆锤这头满嘴谎言的红龙。
红龙舒克轻蔑地瞥了一眼在苏利斯特脑门上方漂浮的黑色烟气,那烟气凝聚成眼睛形态, 看上去狰狞可怖。
但红龙的审美和人类不同,他并不觉得这种造型哪里可怕了, 反而觉得格瓦斯脑子有病。
红龙和灰烬法圣是同一时期活跃的强者,只不过灰烬法圣灵魂不灭, 红龙舒克将自己玩死了,后来尸体还被梅里亚制作成了法师塔。
生前玩脱了,死后还被骗,红龙很有自知之明,再加上尤斐可以召唤老黑龙茉莉斯大人,所以红龙舒克滑跪得很彻底。
万一尤斐觉得红龙舒克没什么用,不如召唤茉莉斯阁下靠谱,放弃红龙了怎么办?只要想想这种可能,舒克都觉得痛苦万分。
龙都是贪婪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尤斐还那么厉害,只要维持着【活着】【有智慧和意识】的状态,也许未来又能活了呢?
所以当他发现灰烬法圣居然还一副老子是强者,小辈得尊敬我的态度时,红龙舒克差点笑出声。
多好的对比素材啊,只要格瓦斯一直这幅态度,那尤斐绝对会用到自己!
“很多人都觉得格瓦斯是巫妖,但其实他不是。”红龙舒克慢吞吞地说:“他活下来只是实验失败的后遗症而已。”
这一次灰烬法圣格瓦斯没有反驳。
尤斐好奇地问:“怎么说?”
红龙舒克说:“您也去过根系空间了,觉得那里怎么样?”
尤斐想都不想就回答:“一点都不好。”
昏暗的地下空间,潮湿而泛着腥气的空气,到处都是能量波动,周围的墙壁是根系表面,就像是进入了巨大生物的肚子里,随时会被狩猎。
“那里是圣木根系,根系是用来吞噬营养的位置,根系空间本质上是圣木吞噬混沌能量,并未立刻消化,汇聚起来的能量凝固成了储备粮而已。”
红龙舒克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所有根系空间的生物都是圣木的粮食,甚至是……那种不在意的、无视的、类似于空气中的水分可以为人类的皮肤保湿一样的东西。”
尤斐若有所思:“那圣木真正的食物是什么?”
红龙舒克没有回答。
灰烬法圣格瓦斯反而问尤斐:“你想知道?你为什么想知道?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尤斐看向那只黑色的眼睛:“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既然我来了,肯定有我必然能做到的事,还是说你叫我过来,只是想看个乐子?”
灰烬法圣沉默了一会,才桀桀笑了。
“好好好,的确是霜花家的傻大个,又莽撞又无所畏惧。”
“但有件事,我希望你搞明白。”灰烬法圣格瓦斯冷不丁道:“并不是我邀请你,而是你先邀请我的,是你告诉我,你有办法解决这一切。”
尤斐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格瓦斯认出他了!他知道他是大学者?!
尤斐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按照他从伊斯汀、海德曼等人那里知道的消息,大学者和尤斐是两种人。
大学者性格平和冷漠,从不曾露出惊讶或者震惊的情绪,一切都安排得妥当稳妥,好像在他的字典里,就不会出现意外这个选项。
这也是当初大学者出事后,很多人都非常震惊且不可置信的原因,那样一个冰冷、理智如炼金人偶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在那些愚民的火焰之中?
“哦,真的是你。”格瓦斯嘲笑道:“那自然是因为自从你进入根系空间后,初号机发出的频率出现了变化,以及你手里的晶板正不断进行信息传输啊!”
尤斐:!
他下意识地打开了背包。
东西在他的背包里,为什么格瓦斯会知道?!
红龙舒克静静听着,此刻突兀开口,续上了之前的话题。
“让格瓦斯死亡又长生的实验是一种另类寄生,很多魔法师都注意到了根系空间的问题,但唯有格瓦斯妄想彻底控制圣木。”
“他说,既然圣木在不断吸收着魔法师们的生命和周围的能量,为什么不能寄生在圣木身上,从圣木汲取力量?”
“如今魔法圣地建造在树冠上的天空圣木港口,在根茎内建造的黑夜集会空间,以及您现在所出的伊甸乐园,全都是魔法师们代代研究、利用圣木能量制作出来的寄生装置,而作为一切计划的发起人,格瓦斯死在了寄生圣木的第一步上,他被圣木的力量撑爆了。”
“但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他的灵魂得到了升格,反而成了根系空间里的一抹幽魂,只要根系空间存在,圣木存在,他就永远都不会死。”
红龙舒克说完这长长的一串话后才道:“您刚才奇怪为什么格瓦斯能知道您隐藏的秘密,很简单,只要身处于根系空间,您的一举一动,身体的任何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灰烬之眼,他就如同燃烧殆尽的灰烬,纵然如尘埃一般毫不起眼,却也可以爆发出强大的火焰力量。”
尤斐恍然大悟,怪不得格瓦斯发现了,系统正在远程破解子系统外的各种防火墙,还开了量子跃迁帮他逃跑,他使用的力量和大学者是一样的,格瓦斯当然能确认他的身份了!
“我在黑夜使者身上看到了紫色菱形眼睛花纹,那是你,又不是你,是无处不在的根系能量,而你随着这些能量到处游走,可以随时变成灰烬之眼观察一切。”
尤斐说到这里又有点疑惑,“可是混沌空间风暴里,你袭击我……哦,难道是你利用那个死灵法师?那在海上……你利用了那只风暴鲨鱼?你的灵魂可以脱离根系空间?不对,是你的灵魂找到载体后,可以随着载体离开!”
尤斐看向昏迷的苏利斯特,“现在苏利斯特是你的载体,只要假以时日,你就能成为苏利斯特,就像是死而复生一样!”
红龙舒克很上道地说:“您真是英明神武。”
灰烬法圣格瓦斯所化的黑色线条眼睛来回游走了几圈,在哈姆之眼的金光压制下,那黑色线条眼睛虽然黯淡极了,却始终存在。
他嗤笑道:“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尤斐面色诡异:“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霜花纹章闻名于世,最擅长应付降临在载体上的魔鬼和神明,即便强悍如神明,都可以被霜花纹章驱逐,你觉得自己能比神明的意识还强悍?”
灰烬法圣格瓦斯的声音也有些诡异:“其一,那是禁咒,用起来很麻烦;其二,只要圣木存在,我就是不死的,苏利斯特已经被我种下了种子,就算这次你驱逐了我,下次我还能找上门,你这是无用功。”
“其三,我们是合作者啊,你不想继续上次的实验了吗?”
尤斐听后笑了笑,他漫不经心地说:“我一条一条地回答你,其一,禁咒对我来说像喝水一样简单,为了帮朋友恢复清醒,我不介意耗费点魔力;其二,我这次驱逐了你,可以将哈姆之眼送给苏利斯特,只要有太阳之力的庇护,哪怕你在他身上留下了手脚,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第三条,我失忆了啊!合作者?实验?那是什么玩意儿?我没兴趣了!”
尤斐这么说着,对着灰烬之眼露出大大的笑容。
“现在我看到你,只想吃了你这精纯的黑暗能量,来拓宽我的血脉边界,上次在海上我说了啊,我会来找你的。”
伴随着这句话,尤斐伸出手。
他的手看起来白白嫩嫩,没有任何茧子,手指张开,轻轻一握,漂浮在半空的灰烬之眼突然颤动起来!
“你的禁咒……靠!你居然……?!”
格瓦斯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尤斐那纯白的眼睛亮极了,早已化为了冰冷的竖瞳,他嘴角上翘,舌头轻轻舔了舔唇角,像是看到了猫薄荷的小猫咪。
尤斐的手指化为霜色冰晶,继而变成了细而柔软的触手,半透明的水母触手扫过苏利斯特的身体,强硬地将黑色丝线抓在了手,猛地一撕!
苏利斯特的身体剧烈颤动起来,眼皮抖了抖,似乎要睁开眼。
哈姆之眼释放出温暖的金色力量,抚平了苏利斯特紧皱的眉眼。
随即,尤斐掌心出现了一枚黑色菱形晶体,他将晶体丢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像是吃锅巴似的,直接嚼碎吞了。
红龙舒克看着尤斐那细白的牙齿和尖尖的小下巴,身体瑟瑟发抖。
尤斐没理会红龙舒克,他闭上眼,细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精纯的负面能量涌入体内后,冰霜之力迅速得到了加强,原本偏向水属性海兽的血脉力量秒速切换成了陆地凶兽。
半晌,尤斐发出了喟叹。
“真是无上美味啊,幸好格瓦斯随着圣木一起永生不死,可以让我一直吃下去,真不错。”
就像是可以无限制供应的自助餐,虽然吃之前要想办法抓住格瓦斯的踪迹,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很好玩啊。
尤斐的眼神落在苏利斯特身上,甚至想将苏利斯特当诱饵,无限制刷格瓦斯了。
红龙舒克:“……”
兰司汀、谢尔以及赛肯面面相觑, 表情都不太好。
根系空间坍塌时,赛肯发动老师贤者阿利坦留下的装置,直接将兰司汀和谢尔捞了回来,可他万万没想到, 谢尔这个废物居然没将尤斐带回来!!
赛肯非常生气, 生气中还透着一抹难以觉察的愤怒。
兰司汀刚开始还坐得住,主要是,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戴着兜帽的年轻人是霜花家的赛肯殿下, 他只知道赛肯貌似出去办事了,留了个朋友接待弟弟。
“没关系, 他坐了苏利斯特的星舰,应该停靠在天空圣木港了, 我去将他带过来……”
话还没说完, 整个圣木发出了剧烈的颤动,赛肯的魔法庄园墙壁出现了大规模银色花纹, 这些花纹若隐若现,有断裂崩塌的征兆。
赛肯一跃而起,面色难看极了。
“圣木内部的魔力系统出现问题了!所有附着在圣木内部的建筑都有坍塌坠落的风险!”
兰司汀下意识地问:“能张开防护网吗?”
赛肯足下生风想要冲到庄园的中枢控制室:“那也需要一点时间……”
话音未落,他们所出的房顶突兀崩裂,开始向下坠落!
就在兰司汀张开力场想要暂时固定周边物品时, 眼前的一切突兀停滞,紧接着所有物品的状态飞速倒流,眨眼间竟仿佛无事发生, 所有的东西都回归到了该有的位置。
兰司汀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时间魔术?!”
谢尔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倒是赛肯飞速明白了:“是贤者索达姆的螺旋记忆!糟糕!”
下一秒,赛肯火速冲到控制中枢, 他刚启动整个魔法庄园的防护阵法,崩塌再度袭来, 但这一次庄园顶部出现了一个气囊。
气囊外层弹射出了一层胶质黏膜,牢牢地附着在圣木内部的通道上,不管通道如何倾斜摇摆,甚至上方通路出现了断裂和坍塌,那些碎裂的建筑物砸到魔法庄园顶部,也并未造成太大伤害。
赛肯松了口气。
兰司汀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
赛肯解释说:“刚才的时间倒流是贤者索达姆,他能在短短二十年踏入大魔法师领域,还成为贤者议会里最有话语权的贤者,就是因为这诡异而神奇的时间魔法。”
兰司汀皱眉:“那他可以让死人复活?”
赛肯摇头:“不能,但以大家对他的了解,他的时间魔法大抵分为两类,一类是作用于人,以人为基准时间倒流时,身上受到的伤害会回归为0。另一种是作用于物,物品的损坏会回归为0,一次只能作用一种类别。”
兰司汀听后面色凝重极了:“他的时间魔法有什么缺陷吗?”
赛肯沉默良久才说:“目前是未知。”
兰司汀倒吸一口冷气:“不存在代价?他怎么做到的?”
先不说时间是最奥秘玄妙的领域,单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只用魔力并构建法术模型,就可以操纵时间,这样的人……
兰司汀所在的西风团也经常和魔法圣地打交道,但他们更熟悉贤者阿利坦和另一个擅长制作药剂的女魔法师这两个中立派系。
伊斯汀并不想让西风团牵扯进入魔法圣地的内斗中,所以对天空星辰和黑夜集会这两个团体并未深入交流。
兰司汀虽然出身天空星辰,可是看他和罗伯特之间你死我活,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非常恶劣了。
至于兰司汀和苏利斯特交好……嘿,苏利斯特怎么可能将自己兄长的魔法大肆宣扬?所以从表面来看,贤者索达姆的确很厉害,但为什么很厉害,好像和时间有关,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总之,既然贤者索达姆出手了,那应该不会有事了。”
赛肯久居魔法圣地,对贤者索达姆很有信心。
但兰司汀和谢尔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立flag的话怎么听怎么危险。
兰司汀当机立断:“我去联系一下,有消息了立刻通知你们。”
他是大魔法师,目前状况虽然不明,可他出去总比谢尔和赛肯出去安全得多。
赛肯默不作声地打开了魔法防护,将兰司汀放出去了。
等兰司汀离开后,赛肯冷不丁问谢尔:“下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细细给我说一遍。”
谢尔没想太多,赛肯关心尤斐的情况很正常,他先说了兰司汀在下面和尤理赛斯赌斗,吸引了尤理赛斯的目光。
之后苏利斯特和尤斐出现在了尤理赛斯的塔林会老巢,谢尔发现了尤斐的踪迹,就拉着兰司汀赶了过去。
“黑夜集会的老巢完蛋了。”
这种事藏不住的,那么多魔法师撤了出来,以及众多塔林会成员都陷入了根系空间内的混沌破碎碎片里,将来还得进行救援。
赛肯听后眉心微微皱了起来:“为什么你没有带着尤斐一起离开?”
谢尔听后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那当然是因为亲爱的尤斐主人给他布置了一个要命的任务啊!
此刻回看当时的情况,尤斐、苏利斯特以及罗伯特那几个人的争斗明显吸引走了尤理赛斯的目光,否则谢尔偷溜进入黑塔,肯定会被尤理赛斯发现,更别说将初号机捞了出来。
但事关初号机和大学者,谢尔不好告诉赛肯,这种事肯定要等尤斐自己来做决定吧?
他只能无奈地一摊手:“尤斐殿下会飞啊,他在那边飞来飞去和尤理赛斯打得很爽,兰司汀也在支援,我只能在下面确保撤退通道。”
“等苏利斯特开了星舰,殿下直接冲了过去,说从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眨眼间就不见了……”
谢尔甚至不用听尤斐说,他都能想象出当时尤斐会做出的反应。
“当时整个集会空间都要坍塌了,铺天盖地都是尘埃和废墟建筑,兰司汀跑来说殿下去星舰上了,说让我和他先离开,我就联系您,赶紧撤退了。”
赛肯听后面色越冷,他的手指微微抓紧,一根魔法杖出现在他手中,下一秒,剧烈的魔力波动骤然爆发开来,直接将毫无防备地谢尔掀翻,轰隆一声撞击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你到底是谁的守护骑士?怎么这么听兰司汀的话?”
谢尔猝不及防被撞飞到墙壁上,虽然有些气血翻涌,但其实没啥事,霜花家的后裔很耐揍,他本人又是大骑士,更是一个成熟而老练的肉盾了。
听到赛肯殿下发难,谢尔其实……没那么意外,也接受良好。
不就是上位者迁怒嘛,这种事在宫廷中很常见,出事了绝对不是主人做错了,那肯定是下属和侍从没有尽心尽责!
之前穆特管家被提溜到暮晓里,享受了一番牢狱之灾,不就是因为他起了小心思,还被公爵夫人发现了?
谢尔麻利地滚起来,做无奈状:“是我的错,我不是魔法师,很多时候没法判断殿下的状态和位置。”
这种时候直接低头认错,任何辩解都没用。
“真的是如此吗?”赛肯显然是真的愤怒了,他周身魔力激荡,金色发丝顺着兜帽下方缓缓漂浮起来,空气中突兀出现了一抹异样的味道。
谢尔嗅到这股味道的瞬间,他体内的内息居然如冰雪般消融了?!
谢尔面色微变,飞速屏息凝神,抬眸看向面前的赛肯殿下。
这位霜花家的二王子面色冷漠,看着谢尔的眼神仿佛是死人。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兰司汀手上有霜花的指环?”
谢尔恍然大悟,他想说是自己给的,可若是为什么给兰司汀……
因为事关大学者的初号机?
怎么说呢,在大学者和初号机这件事上,比起面前这位几乎从未回归王室的赛肯殿下,谢尔还真的更信任兰司汀。
最起码尤斐和西风之主伊斯汀达成了合作,谢尔又和兰司汀去了一趟根系空间,可以确认兰司汀是真心在帮尤斐的。
谢尔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缓缓拔出了长剑,神色肃然:“殿下,即便您指责我,但唯有尤斐殿下有资格处理我,您越界了。”
纵然屏息凝神,谢尔仍然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微微发烫。
那是血脉在提醒他,有危险的东西在试图侵入皮肤,他得赶紧离开这片空间。
赛恳却说:“尤斐太温柔了,那是个好孩子,连吃到不好吃的饭菜,都只会想是自己挑事的缘故,完全没想过是厨子的原因。”
“作为他的兄长,你这样完全没用又屡次失败的侍从没资格留在他身边!你这个叛徒!”
轰隆——
巨大的傀儡人偶从天而降,一拳头砸想谢尔。
谢尔狼狈避开,随着他飞速跑动,体内的内息消失得更快了。
他心中叫苦,没人告诉他,赛肯殿下是这破脾气啊!
好吧,谢尔此前和赛肯没太多接触,只是偶尔听尤斐提过,说自己这位二哥对他温柔有耐心,是个好哥哥,现在看来……
这话压根不能当真!!
下一秒,谢尔足下踩空,有陷阱!
谢尔猛地提气,半中腰凝固身形,继而一个后空翻避开了陷阱,可紧接着墙壁四周射来箭矢,噼里啪啦刺中了谢尔身上的软甲。
谢尔噗通一声摔地上,他滚了好几圈,脸色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