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肖喻和张五微微吃惊。
洪三娘道:“养猪很简单的,把你们?酒楼和早食店后面?的林子圈起来?,让猪在那儿溜达找食,饭点?一过,就把泔水送过来?,让他们?呼哧呼哧地吃上一顿,自?个儿去撒欢,长得可快了,有什么病啊痛啊的,就找兽医呗。”
肖喻之前还真没想过养猪。
洪三娘继续道:“到时候你们?酒楼别管是公猪母猪和乳猪,什么都不缺,你说是不是?”
“那也得需要人手啊。”张五道。
“请人呗!用心养,又不亏钱!”洪三娘道。
张五闻言看?向肖喻,想知道肖喻的意思。
肖喻本来?就有将酒楼做大做强的心思,听到洪三娘这么说,他真的动心了,不过他现下官司缠身,没办法细细规划,于是道:“三娘,谢谢你,我考虑一下,不过,最近还是把泔水喂给你家猪。”
“该我谢谢你!瞧把我家猪喂的多壮实呀。”洪三娘笑道。
回去的路上,明河欣喜地问:“小舅舅,我们?要养猪了吗?”
“好耶!”余桐桐欢呼。
蛋子积极道:“小舅舅,我来?养我来?养!我把猪猪养的又肥大大,然后吃掉!”
肖喻没有养过猪,但是看?过《母猪的产后护理》,感觉需要注意的事?项极多:“养猪很辛苦的。”
“我不怕!”三个孩子一起道。
看?着三个孩子这么热情,肖喻笑了:“那小舅舅考虑考虑。”
“嗯!”
一行人回到酒楼,洗洗手,到各种?床铺睡了个午觉,下午肖喻起来?时,三个孩子还在睡觉,伙计们?已经开始洗菜,他也开始忙起来?。
傍晚酒楼里客人逐渐增多。
肖喻又看?到孔十一和陆十二,他惊喜道:“十一,十二,你们?来?了。”
“来?吃饭呀。”裴燕礼不好意思一日三餐都在小河子吃,可陆鸣脸皮厚,他喜欢上肖喻和余大厨的手艺,他就要日日吃顿顿吃,于是就拉着裴燕礼过来?了。
“欢迎啊。”肖喻好奇地问:“你们?是住在附近吗?”
陆鸣往身后指:“那里。”
“你们?住在水清客栈里?”
“对。”陆鸣点?头。
“真近。”肖喻还想说什么,忽然肩头被撞一下,他一转头,见?李状师偷偷瞥了自?己一眼,然后趁乱朝后院走去。
怎么回事?儿?
来?不及将孔、陆二人的银子还回去,他便和二人说声抱歉,然后追着李状师进后院。
李状师在黑暗之中。
肖喻出声:“李——”
“嘘。”李状师做了手势。
肖喻立刻小心起来?,四周看?了看?,走近李状师。
李状师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直接塞进肖喻怀里,低声道:“姚掌柜的人找我了。”
“姚掌柜?”肖喻捂住怀里,震惊地问:“他找你做什么?”
李状师实话实说道:“让我打假状。”
肖喻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李状师丝毫隐瞒:“让我表面?上帮着你,等到对簿公堂的时候,假装被对方状师说服,然后害你败诉。”
“还有你这事?儿!”肖喻上辈子只在电视剧里看?到律师假辩护,没想到大靖也有这种?事?情。
“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会?找上我家人,所以我偷偷过来?,把状词交给你,你重新找有背景的状师吧,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三武兄弟。”胳膊拧不过大腿,李状师不想让家人陷入危险,也不愿意坑害肖喻,只能这么办了。
肖喻这才摸到怀里是一卷纸张:“那你——”
李状师急急地抢白?道:“明日我会?过来?和你讨论状词,你假装不满意我,把我赶走。”
“这样你就可以和姚掌柜交待了吗?”肖喻问。
第54章
姚掌柜是青石镇人?,自己虽没什么大本事,但有八个高大威武的亲舅哥,他就是仗着这八个亲舅哥到处欺负人……李状师也不确定自己这样做,能不能躲得掉姚掌柜的威胁:“应该可?以吧。”
“我有个法?子,可?以确保他不会打你麻烦。”肖喻道。
李状师半信半疑地问:“什么法?子?”
肖喻将状纸还给李状师,然后小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李状师听后大惊,问:“可?以吗?”
“可?以。”
李状师担心:“万一出什么意外——”
肖喻给李状师吃定心丸:“我来负责,我不会怪你,三武大哥也不会怪你。”
李状师从肖喻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与从容,他像是受到感?染一样,点头:“好。”
肖喻轻轻一笑,问:“李状师,吃晚饭了吗?”
知道姚掌柜的心思?后,李大状抓紧时间写状词,别说晚饭了,连午饭都没有吃。
肖喻看出来了:“就在这儿吃吧。”
李状师实在是饿了,感?觉都撑不到回家了,于是点头。
肖喻亲自去给李状师炒两道招牌菜,又盛了一碗米饭。
李状师刚刚尝了一下,就道:“我算是知道你们?酒楼为何生意这么好了。”
“饭菜好吃?”肖喻笑问。
“没错,简简单单的米饭,都比其他酒楼做的好吃。”
“多?谢夸奖,我们?会继续努力。”
李状师迫不及待地继续吃。
肖喻抬眼看向二楼,恰好孔十一和陆十二下楼,不待他上前问好,蛋子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昂着小肉脸热情地招呼道:“大哥哥,二哥哥,你们?吃好啦?”
“这么快呀!”明河跟着道。
余桐桐也过来了:“怎么不多?吃一点啊?”
“你们?还真?是热情啊。”陆鸣道。
肖喻笑问:“你们?这就回客栈了?”
裴燕礼二人?点头。
“回去睡觉吗?太早了吧。”蛋子道。
陆鸣道:“早睡早起身?子好呀!”其实是裴燕礼在北边关?、南边关?相继受伤未愈,又遭遇刺杀,所以需要好好养一养,他也就督促着裴燕礼早睡早起。
“你们?身?子不好吗?二哥哥。”蛋子问。
陆鸣笑道:“你可?不能叫我二哥哥。”不然他和裴燕礼都要跟着叫肖喻小舅舅了。
“那叫什么?”蛋子问。
“我知道!”余桐桐举起小手?答:“叫舅妈!”
陆鸣哈哈笑起来。
肖喻慎道:“乱讲,叫伯伯、叔叔都行?,不然就叫孔叔叔、陆叔叔吧。”
三个孩子都答应了。
肖喻看向陆鸣问:“你们?住水清客栈哪间房?一会儿我做些点心送给你们?。”
“我住二楼二号房,十一住二楼一号房。”陆鸣道。
“二楼一号房?”明河记忆力很好:“二楼一号房以前住的是漂亮姑娘,住好久,我和弟弟和桐桐给他送早饭。”
蛋子和余桐桐点头附和:“嗯。”
明河又道:“姑娘手?手?好大!”
蛋子道:“对,每次每次都是手?手?伸出来接包子,接粥,都不露脸脸的。”
明河道:“她害羞。”
“可?她能吃啊!每次四个包子都吃完啦。”余桐桐道。
陆鸣听到三个孩子描述,他忍着笑偷瞄一眼裴燕礼。
裴燕礼单手?握拳,放到唇边,轻咳一声,打断三个孩子的话:“肖东家,一会儿有事儿可?以直接来找,无须点心。”
表现的很明显吗?
肖喻忍不住摸一摸自己的脸,反思?了一下,他好像并不是把心思?挂脸上的人?吧。
果然,陆鸣也不知道,问:“何事?”
“这儿人?多?,我们?先回去。”裴燕礼道。
“嗯,一会儿见。”肖喻也只得承认自己确实有事找他们?。
裴燕礼点头,然后对陆鸣道:“走吧。”
“一会儿见。”陆鸣乐呵呵地向肖喻挥手?。
肖喻走进厨房,本想多?做几样点心的,可?他心里记挂着官司的事,着急和孔十一二人?说一说,于是只做一碟酥脆好吃的枣泥酥,然后将店和三个孩子交给廖掌柜,他拎着点心,叩响水清客栈二楼一号房门。
陆鸣拉开房门就问:“为什么不敲二号房?”
“我猜你会在这里。”肖喻笑。
“聪明,进来吧。”
肖喻走到桌前,从食盒里面取出一碟枣泥酥:“我刚做的,热了凉了都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尝一尝?”
形状圆润,外皮酥黄。
真?好看。
陆鸣伸手?捏住一块,热乎乎,软绵绵的,表面还有酥酥的脆皮,一看就美味,这时却听到裴燕礼道:“不急,你先说,坐吧。”
他转头看向一脸冷淡的裴燕礼,只好不舍地放下。
肖喻便坐到二人?对面,将李状师一事说了。
“付槐居然阳奉阴违!”陆鸣大怒,当日监牢里,付槐那厮信誓旦旦表示自己一定为百姓谋福,他和裴燕礼都知水至清则无鱼,便决定观察他几日,想不到他还是暗中?使了手?脚。
肖喻道:“姚掌柜并不是多?聪明的人?,我想应该是付县令支的招,这样姚掌柜赢了官司,他一方面心安理得地收姚掌柜的贿赂,一方面也对二位大人?有了交待。”
裴燕礼和陆鸣闻言都望向肖喻。
“怎么了?”肖喻不解。
“你居然知道这些?”像这种事情,一般人?都看不透,肖喻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居然能够精准地分析出来付槐的心思?,陆鸣再?次惊叹肖喻的聪明才智。
肖喻笑道:“事关?小河子酒楼,所以我这两日,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事,不知道想的对不对,二位大人?莫要见笑。”
“想得对。”裴燕礼淡淡地给予评价。
肖喻松了一口气。
陆鸣再?次生气,望向裴燕礼道:“燕礼。”
“嗯?”裴燕礼警告地扫陆鸣一眼。
陆鸣骤然意识到自己叫错了,大靖人?都知道“裴燕礼”三个字就是大靖的大将军,他赶紧改口道:“燕礼……眼里……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副监察史大人?了!”
肖喻一心都在官司上,并没有注意到陆鸣的变化,他说出自己的目的:“所以小民这次前来,是请两位大人?为小民做主。”
“你要我们?怎么做?”裴燕礼想听听肖喻的意思?。
肖喻道:“我想请二位大人?出现在公堂上。”
“为你做主?”裴燕礼问。
“是。”肖喻行?一礼。
“肯定会为你做主!肖喻,你放心,这事我们?管定了!”这个付槐比陆鸣想象中?还要大胆还要放肆,他绝不会放过。
肖喻闻言看向裴燕礼。
裴燕礼微微点头。
肖喻心中?微喜,再?次向二人?表示感?谢。
三人?又讨论一番,然后肖喻回到小河子酒楼,接下来的几日,他一边忙酒楼的事情,一边忙官司的事情。
终于到了对簿公堂这一日。
他将两个孩子送到月娘家中?:“嫂子,辛苦你帮忙照看了。”
“没事儿,正好我娘也在呢,倒是你,不要怕,正义是站在咱们?这边的!”月娘鼓励着。
“嗯,我会赢的。”肖喻道。
明河和蛋子已经从大人?口中?得知打官司一事,但他们?不太明白?什么叫打官司。
肖喻道:“你们?好好待在三武叔叔这儿,小舅舅很快回来。”
“小舅舅,你会坐牢吗?”蛋子问。
“客人?说,县令是个坏蛋。”明河道。
月娘闻言赶紧捂住明河的嘴:“小家伙,可?别乱说。”
蛋子很认真?道:“小舅舅,等我当皇帝了,我打光坏蛋!不许任何人?欺负你。”
这下换肖喻捂嘴,他本来可?以好好地和两个孩子沟通一番,但时间紧急,他只简单和孩子说这些话不能乱说,然后就道:“只要你们?今日乖乖的,小舅舅就能早点回来。”
明河和蛋子一起点头。
肖喻这才和余大厨一起出水清巷,和李状师汇合,来到县衙公堂。
姚掌柜和他的状师严状师已经到了。
肖喻几人?走上前。
姚掌柜阴阳怪气:“肖喻,好久不见,你都开酒楼了。”
“是啊,生意还比望月酒楼好。”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肖喻也不怕得罪人?。
姚掌柜脸色顿时难看,旋即想到什么,又笑起来,道:“不惜违反大靖经商法?,把我望月酒楼大厨挖走,生意再?好,也是赚违法?的银子,一会儿吐出来的时候,可?别吐血。”
“我们?没有违反契约。”余大厨道。
姚掌柜想骂人?,付槐出现了,身?后跟着裴燕礼和陆鸣。
付槐有心让裴燕礼坐主位。
裴燕礼不为所动。
付槐只好坐正位,升堂。
肖喻等人?行?礼。
姚掌柜并没察觉到裴燕礼和陆鸣的特殊,兀自得意中?。
付槐却有些心慌道:“开始吧。”
姚掌柜便滔滔不绝地控诉余大厨违反契约,然后说肖喻违反大靖经商法?,严状师在旁补充。
李状师和余大厨反驳,肖喻偶尔插话。
双方对峙许久,终于要拿出契约。
果然,除了余大厨手?中?的那份契约外,姚掌柜手?里还有一份“新”契约,说是两年前所签的补充契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余大厨在近两年里,只能在望月酒楼做厨子,否则就试为违反契约,五倍归还工钱。
姚掌柜对余大厨道:“这纸契约既说明你违反契约,也说明肖喻触犯大靖经商法?,你们?二人?都要受到处罚。”
“胡说,我根本没见过这份契约!”余大厨气的脸通红。
姚掌柜笑道:“哪个知道你是撕了还是烧了,反正我这儿白?纸黑字红手?印,都是真?真?的,不信,让你状师看。”
“李状师,去看看。”肖喻道。
李状师接过来,将两份契约对比一下,转头看向肖喻和余大厨,生气道:“你们?怎么不告诉我,还有这份契约?”
姚掌柜一听李状师说这话,满意极了。
“真?没有!”余大厨急急争辩。
“这就是你的签字,你的手?印啊!”李状师道。
余大厨看一眼,上面居然真?的是自己的签字。
担心余大厨损坏契约,姚掌柜上前一步抢过来,呈递给付槐:“付县令,请给小民一个公道,给青石镇一个干净的经商环境,给大靖律法?一个说法?。”他把话说的极为漂亮。
付槐连连点头,对裴燕礼道:“他说得很对。”
裴燕礼不作声。
付槐将契约递给裴燕礼二人?看:“你们?看,白?纸黑字红手?印,这就是证据啊。”
裴燕礼二人?还是不说话。
付槐欣喜,一拍惊堂木:“来人?,把肖喻、余大厨拿下——”
“这就是定罪了?”裴燕礼凉凉出声。
付槐心头一颤,看向裴燕礼,小声道:“副监察史。”
裴燕礼狭长?的眸子,转向肖喻:“你来说。”
姚掌柜这才注意到付槐身?边的两个男人?,不明白?他们?是什么人?。
肖喻道:“大人?,能否请你找一份两年前作废的契约和一份三日内作废的契约。”
“你耍——”付槐还没出声,就感?觉到周身?冰冷,他当即让人?去取契约。
“县令大人?,小民可?以上前一步吗?”肖喻问。
有副监察史大人?在,付槐只好答应。
肖喻走上前,突然“撕啦”一声,将姚掌柜的“新”契约撕破一角。
“肖喻!”姚掌柜大叫。
“闭嘴!”陆鸣呵斥一声。
姚掌柜吓的不敢作声。
肖喻又“撕啦”两下,将另外两份契约撕破,然后将三份契约的裂处,指给付槐三人?看:“县令大人?,您是读书人?,应该知道新纸有韧劲,撕破后,裂处犹如胡茬一般长?又密。旧纸经过时间老?化,裂口不平且胡茬短,易破。”
裴燕礼闻言勾勾唇角。
陆鸣指出来:“这个补充契约裂处和三日内的契约一样。”
姚掌柜听的心一惊。
严状师转头看向姚掌柜:“补充契约是做旧的?”
姚掌柜不作声。
付槐脸色不好看。
肖喻道:“当然,仅凭这一点,可?能没法?说服你们?,请县令大人?再?送来一盆清水,新墨易散,旧纸易湿,就算做旧,也逃不开这个定律。”
果然,一盆水后,又把补充契约和三日内契约划等号了。
也就是说补充契约根本不是两年前签的,而是姚掌柜找人?在三日内做旧的。
陆鸣问:“付县令,你有什么话要说?”
付槐没想到姚掌柜这般无能,做旧做的这么差劲,他暗暗咬牙,不能让姚掌柜咬自己,生气道:“姚掌柜,你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民妇有话要说!”忽然堂外传来一个女声。
众人?齐向外看。
“夫人?!”姚掌柜大喜。
“你有什么话要说?”付槐预感?不妙。
“进来。”裴燕礼沉声道。
姚掌柜的妻子姜氏得以进来。
姚掌柜道:“夫人?,你来……”
姜氏伸手?给了姚掌柜一巴掌:“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配叫我夫人?!”
姚掌柜一下懵了,捂着脸望向姜氏,满眼不?可置信。
“老娘供你吃,供你喝,给你找清闲的活计,让你在青石镇体体面面地过日子,素日里一再告诉你,莫要欺负弱小,你非但不?听?,还违背婚姻誓言,背着老娘养外室,宿娼妓。”姜氏气的身子颤抖,咬牙切齿道:“你真脏!”
“我没有!”姚掌柜立马否认。
“姚郎。”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
姚掌柜看到堂外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子,顿时脸色发白,他想到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全部来自妻子,离了妻子,他什么都没有了,当即怒骂道:“你是?何人?为何平白诬陷我?”
女子一怔,实在没想到姚掌柜会这?样绝情。
姚掌柜急急地向姜氏解释:“夫人,我真的没有,我都不?认识她们,我一心一意待你。”
“果?然,果?然是?我眼瞎了,是?我眼瞎了才看上你这?种无情无义无担当的脏男人!”姜氏对着姚掌柜讽刺一笑,朝前一行礼,道:“大?人,民妇作证,姚掌柜伪造契约,恶意打压同行。”
姚掌柜急道:“姜氏!”
姜氏侧首道:“我今日就要说出?你的恶行,然后和离。”
“和离?”姚掌柜懵了。
“没错。”
“你有儿有女,和离之后,哪个?男人要你?”
“我有银子有本事有儿子有女儿,想再婚就再婚,不?想再婚就不?再婚,还轮不?到你这?种无能男人对我指指点点!来人。”姜氏又叫来证人。
小厮和刀笔工都来了,一致证明?姚掌柜造假。
这?下姚掌柜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付槐不?由得心慌。
肖喻望着姜氏,嘴角带笑。
陆鸣没有发现肖喻的变化,裴燕礼目光却是?落在肖喻面上,然后再缓缓移开。
“请大?人定夺。”姜氏道。
铁证如山,付槐只能依律办事,一拍惊堂木道:“姚掌柜作假诬陷他人,目无律法,扰乱公序,依照大?靖律法罚,白银十两,仗二十,关大?牢十日,来人,拿下姚掌柜。”
姚掌柜一下慌了,连忙跪下来喊:“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您答应我的……”
“大?胆!”付槐又拍惊堂木,偷偷冲姚掌柜使个?眼色,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样:“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来人,拉下去,打!”
姚掌柜接收到付槐的示意,他虽然不?想挨打,可到了这?个?时候,不?挨打也不?可能,他只得寄希望于?打得轻一些。
肖喻和裴燕礼都看到了付槐眼色,都装作没有看到。
付槐在姚掌柜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中?,正经八百地做案件陈词,然后看向裴燕礼,赔着小心,道:“副监察史大?人,你看大?家都没有异议,是?不?是?该退堂了?”
裴燕礼缓缓地点头?。
付槐在心里暗暗吐一口气,心想一会儿副监察史二人走?后,他一定要好好处置姚掌柜,于?是?迫不?及待道:“退堂!”
肖喻几人一起?行礼。
付槐起?身,先请裴燕礼二人离开,他跟上。
没一会儿,公堂中?只剩肖喻、李状师、余大?厨、姜氏和她的家丁。
余大?厨心里压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他感觉周围天色都变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肖喻,要不?是?肖喻能够慧眼辨纸,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付县令肯定治他罪了,连忙向肖喻说感谢。
李状师本来受姚掌柜胁迫,不?知道如何办,肖喻让他将计就计,他心里忐忑不?已,没想到真的赢了,他看着肖喻的目光都带着钦佩,也同余大?厨一起?感谢肖喻。
“应该感谢姜娘子。”肖喻看向姜氏。
余大?厨不?解。
姜氏道:“别别别,余郎君快别这?么说,不?是?你提醒,我还被那个?贱男人蒙蔽呢。”
余大?厨更不?解了。
肖喻在刚刚穿越过来时,就知道姚掌柜去万花楼喝花酒,他也凭这?一点,要挟姚掌柜,继而拿到工钱。
彼时他以为姚掌柜的妻子姜氏,会和很多女人一般习惯在婚姻里委曲求全,他便没有再将这?事儿告知姜氏,免得滋生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姚掌柜再次作恶,他虽想到姚掌柜会伪造契约,并且想到辨别契约的办法,但他担心姚掌柜和付县令还有后手。
于?是?他又想到姚掌柜的作风问题,便暗暗跟踪姚掌柜数日,不?但发现姚掌柜养外室,还知道姚掌柜的妻子姜氏以及她的八个?哥哥并不?是?姚掌柜所说的那样凶悍和跋扈,相反他们修过路、建过桥、赈过灾,都是?心有大?义之人。
他便去见了姜氏,几番言语后,他看得出?来姜氏性子虽然泼辣,但为人正直、爽利又勇敢,他便将姚掌柜做的事情说出?来。
姚掌柜对姜氏向来温柔小意,对儿子女儿也是?尽职尽守,所以姜氏根本不?相信,直到亲眼看见姚掌柜去万花楼喝酒,看见姚掌柜去一条巷子里找女子,她才惊觉自己被骗了这?些年。
不?过为了肖喻的计划,她没有上去撕了姚掌柜,而是?回家收集证据,等待对簿公堂之日。
肖喻在和姚掌柜对峙的时候,担心姜氏临时变卦,结果?姜氏真的按时来了,还把证据带来,让一切事情都有了好结果?……他将这?些简单扼要地说给余大?厨和李状师听?。
二人闻言和姜氏行一礼。
姜氏摆摆手道:“没什么,你们放心,以后那贱男人不?会再欺负你们了,你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肖喻道:“多谢。”
“没什么好谢的,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这?么嚣张。”姜氏脸上浮现出?黯然。
也是?。
到底是?夫妻这?么多年,养儿育女这?么多年,又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如今弄成这?个?局面,难免让人神伤,肖喻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