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礼貌。
太后笑意更浓了，声?音都?不由得夹起来，道：“可以?呀。”
“皇祖母，你真好?。”蛋子眼睛弯弯的，道。
太后怜爱地摸摸蛋子肉肉的小脸蛋：“你这个小嘴就是会说。”
肖喻笑着将一碟萝卜糕拿出来。
白?白?的萝卜块在最后一步油煎下，边缘像是镶了金边一样亮眼，上面洒的是细小的腊肉丁、嫩绿的小葱和一些白?芝麻，看上去就很好?吃。
“好?香啊！”蛋子和明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萧元平学着二?人的样子，道：“好?香啊。”
“参见太后，太后吉祥。”郑妃这时候来到了。
“起来吧，一起来尝一尝肖子卿做的萝卜糕。”太后道。
“早听说肖子卿厨艺了得，今日可算有口福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郑妃笑着洗洗手，然后围坐到桌前，和太后几人一起夹萝卜糕。
肖喻也跟着轻轻咬一口，软硬适中，微糯中有萝卜丝的香甜，丝毫不粘牙，再配上腊肉腊香肠和虾仁的腊味鲜味，碰撞出不一样味觉体?验，他是满意自己所做的。
“好?吃呀。”太后先说话。
郑妃点头道：“确实好?吃，糕体?软糯滑口，萝卜柔和清甜，腊肉腊肠入味，虾仁提鲜，各有各的滋味，又相?互融合，肖子卿，果然厨艺非同一般。”
“郑妃娘娘，你好?有文化呀。”明河道。
郑妃娘娘笑道：“也就读过几本书，比不上你们的。”
“母妃，我还想吃一块。”萧元平还不会用筷子，都?是由宫人来喂，他很快吃完，宫人不给他夹了，他只好?出声?。
“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糕点。”郑妃道。
太后道：“这萝卜糕小，就再让他吃一块吧。”
“太后，也再吃一块。”明河道。
“吃吧。”太后道。
明河拿走一块。
宫中糕点讲究的就是精致，所以?块数不多?，肖喻等人一人一块之后，萧元平、明河又拿一块，现下碟子里只有一块了。
太后自然给蛋子吃。
蛋子道：“皇祖母，你吃吧，我不吃。”
“你不想吃吗？”太后问。
“我想吃啊，可我更想皇祖母吃呀。”蛋子歪着小脑袋道。
太后心里一暖，分外慈爱地道：“我们元衡就是孝顺。”
郑妃闻言，笑容僵了僵。
蛋子继续道：“小舅舅教我的，小舅舅说，皇祖父、皇祖母、父皇很辛苦地治理国?家，治理皇宫，所以?我才能有好?多?好?吃的，好?多?好?玩的。”
太后闻言看向肖喻道：“肖子卿，你教得好?。”
肖喻道：“太后谬赞了，卑职说的都?是事实。”
“你啊，就是太谦逊了。”太后眼中满满都?是对肖喻的欣赏。
郑妃看到了，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肖喻，她还真不知道一个民间?来的，居然可以?得到太后等人一致的赏识。
太后似是想起来什么?，道：“对了，过几日，北进?国?有使臣来大靖商议要事，到时候让元衡、明河和陛下一起去见见世面，你向燕礼了解一下情况，回头和两个孩子说一说，你说的话，他们最听了。”
肖喻还不知道什么?北进?国?，但他还是回道：“是。”
郑妃又看了肖喻一眼，然后目光落在蛋子和明河身上，最后看向自己的儿子，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太后的目光重?新放到最后一块萝卜糕上，道：“元衡，你吃吧，皇祖母不想吃。”
“皇祖母，你是真不想吃，还是疼我呀？”蛋子直接问。
太后笑起来了，道：“你个小机灵鬼，皇祖母是不想吃，也是疼你。”
“那、那我就吃了？”蛋子问。
“吃吧。”
蛋子就不客气了。
肖喻又和太后说了几句话，便不好?再在后宫逗留，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偏偏萧元平要跟着蛋子。
“太后，两兄弟感情好?，不如就让他们一起玩吧。”郑妃看向太后。
太后顿了顿，道：“就在这儿玩吧。”
“那卑职先回去了。”肖喻是个外男，虽然有太后的懿旨在，但他还是不便在后宫久待。
太后也没有挽留道：“你回去吧。”
肖喻行一礼，在郑妃的余光中，离开慈和宫，出了后宫，直接到皇子所，看见了裴燕礼和陆鸣：“你们有空了？”
“抽空来的。”陆鸣道。
裴燕礼道：“北进?国?使臣要来了，所以?我们在忙相?关事情。好?几日没有见你了，想来看看。”
肖喻忽略裴燕礼的后一句，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裴燕礼没想到肖喻关心的是这个，他微不可见地叹口气。
“自然是谈联合的事情啊。”陆鸣回答。
“太后说，使臣到来，蛋子和明河也要跟着去涨涨见识，她也担心两个孩子做的不好?，所以?让我问问你们，关于北进?国?的事情。”肖喻看向二?人，问：“你们能说详细一些吗？”
“可以?。”裴燕礼道。
“那就进?屋坐。”
裴燕礼和陆鸣就向肖喻详细说一说北进?国?进?京一事。
北进?国?虽是小国?，但民风彪悍，战斗力强，也正是因为小国?，常常受胡人骚扰，他们和大靖一样，想要联合起来，一起驱逐胡人。
北进?使臣这才过来商谈。
“原来如此，所以?两国?很快就可以?合作了？”肖喻问。
“得看到彼此的诚意才行。”裴燕礼道。
“这次接待，还挺重?要的。”陆鸣话锋一转，道：“不过，两个孩子就是见见世面，没什么?的。”
裴燕礼看着陆鸣，不说话。
陆鸣一拍脑门，道：“太后不会是送机会给大殿下，让大殿下好?好?表现一番，获得使臣好?感，她收拢大臣的心，然后名正言顺地成为太子吧？”
裴燕礼和肖喻没有否认。
“可是大殿下太小了呀，他能做什么?。”陆鸣道。
“只需要得体?就行。”裴燕礼道。
肖喻点点头，道：“你们还知道北进?国?别?的事情吗？”
“你是指什么?？”陆鸣问。
肖喻道：“风俗、忌讳、饮食、说话习惯等，越详细越好?。”
裴燕礼和陆鸣便将自己所知，悉数告知。
可是肖喻还是觉得不够，他趁着蛋子和明河上课之际，到藏书阁中找大靖周边小国?域志等等书籍，从中了解北进?国?地形风貌等等，和裴燕礼、陆鸣二?人所说的结合起来，做成笔记，然后告知两个孩子。
“好?，我知道了！”蛋子点头。
明河道：“嗯，我也知道了。”
肖喻点点头，转而道：“对了，小舅舅要去挖坑，你们一起吗？”之前裴燕礼说，蛋子和明河每日都?要学习，可是太后和永熙帝怜惜两个孩子年幼又聪明，特批一个月有四日休沐，刚好?他们今日不用上课。
“挖什么?坑？”明河问。
“做菜的坑！”肖喻道。
蛋子惊喜地问：“小舅舅，你又要做好?吃的了？”
“对！做你们都?没有吃过的！”肖喻笑道。
两个孩子最喜欢和小舅舅一起做菜，不对，他们一起和小舅舅做什么?都?是喜欢的，于是异口同声?道：“走！”
肖喻拿着铁锹，明河蛋子拿着木铲，来小厨房的院角。
“在哪儿挖？”蛋子问。
肖喻先量了一下尺寸，定好?坑的位置，道：“就在这儿。”
舅甥三人刚开始挖，就听到院外有说话声?。
“我去看看。”蛋子扔掉铁铲，跑到院中，目光穿过拱形门看到萧元平带着两个太监在九号院子嘀嘀咕咕：“皇兄在哪儿呢？皇兄在哪儿呢？”
“皇弟。”蛋子唤。
“皇兄。”萧元平开心地奔向蛋子：“皇兄。”
蛋子问：“皇弟，你怎么?过来了？”这是萧元平第一次来皇子所。
“父皇说，你休沐，我就来了。”萧元平嘴上的笑容就没有淡过：“我来找你玩的。”
肖喻和明河过来行礼。
萧元平道：“不必客气的。”
他身边的小响子道：“肖子卿实在不好?意思，二?殿下吵着闹着要找大殿下玩，我们娘娘拦不住，只好?让他过来了，娘娘说了，不用肖子卿费心，奴婢们看着就行，还请肖子卿不要嫌烦，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郑妃娘娘哪里的话，这儿也是二?殿下的地儿呀。”肖喻不知道郑妃及其?哥哥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萧元平只是个三岁孩子，什么?都?不懂，他并不讨厌萧元平，相?反他还觉得萧元平是个挺灵动的小家伙，不过，他现下正在忙，于是指着院角道：“我们在挖土，可能有些脏。”
“我也挖土。”小孩子就没有能抗拒土和沙子的，萧元平噔噔噔地往院角跑。
“二?殿下。”小响子二?人连忙追。
肖喻舅甥三人也上前。
担心萧元平会出什么?意思，肖喻劝道：“二?殿下，你还小，容易磕着碰着，不如就在旁边看着。”
“对，你在旁边看着，我们挖。”明河道。
蛋子摆摆手：“往旁边站一站。”
萧元平听话地后退两步。
舅甥三人继续挖。
小响子跟前的太监小章子四周环顾着。
肖喻瞥见了，不过他今日计划要挖坑的，院子里便没有晒任何菜，也没有放任何坛子，所以?没有什么?好?看的，也没有可以?动手脚的。
果然小章子的目光就回到了萧元平身上。
萧元平看着皇兄他们挖的好?好?玩，就想试一试，才刚向前走两步。
肖喻连忙阻拦道：“二?殿下，你不可以?过来喔，很危险。”
萧元平便后退两步，没一会儿，他又跃跃欲试。
肖喻和明河、蛋子分别?都?提醒几次。
只是挖土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趁人不注意，萧元平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步，踩到新鲜的土壤，松松软软的，好?好?玩，他很开心，察觉到皇兄他们没有看到，他胆子大起来，又向前挪一步。
蛋子终于看到了，大声?道：“皇弟，你再不听话，皇兄要生大气了，很吓人的！”
“哎呀弟弟,你别那么凶啊。”明河道。
蛋子颇有些哥哥的派头，皱起小眉头：“他老不听话。”
萧元平弱弱地道：“可是皇兄，我?也想玩土土。”
蛋子道：“你太?小?了呀。”
又遭拒绝了。
萧元平小?嘴嘟着，委屈巴巴。
肖喻最?是见?不得小?孩子这?样,可是萧元平身份特殊,他必须处处谨慎,于是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和蛋子道：“大殿下?,我?们给他一个小?工具，如何?？”
“小?工具？”蛋子问。
“什么小?工具呀？”明河好奇地插话进来。
肖喻从房里取来一只木勺子,五寸长,四周圆滑，一不小?心?碰到手、脚,也不会受伤。
“是勺子啊。”萧元平看向皇兄和明河手中的木铲子，他也想要木铲子。
肖喻解释道：“二殿下?，我?们是分工干活的,卑职挖土，大殿下?和明河辅助,二殿下?你来运土,必须使用勺子。”
“运土？”萧元平不懂。
肖喻拎过来一个小?竹篮，顺手指向一座小?土堆,道：“你将这?儿?的土装到小?竹篮，然后?运到那边墙角。”
萧元平困惑地问：“运那边做什么？”
“种菜,用处很大。”肖喻特意强调“用处很大”四个字。
用处很大！
那就是自?己有用了！
萧元平一下?来劲儿?了，接过来勺子就往小?土堆奔。
肖喻同小?响子道：“响公公,劳烦你照看二殿下?了。”
小?响子刚刚以为?二殿下?定会哭闹着要木铲，没想到肖子卿三言两语就给二殿下?安排了有趣安全又有意义的事情做,轻松地制止了二殿下?耍脾气。
他突然明白大殿下?和明小?郎君为?什么这?么优秀了，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肖喻，语气上更为?礼貌：“肖子卿言重了，这?本来就是奴婢的职责所在。”
“那二殿下?就交给你了。”
“肖子卿尽管放心?。”小?响子赶紧跑到萧元平附近看着。
小?章子跟着过去。
肖喻瞥一眼小?章子，继续挖土，半个时辰后?，几人?累了。
“小?舅舅，我?们歇一歇吧。”明河道。
蛋子道：“小?舅舅，我?想吃梨子。”
肖喻原本想要答应，可他有些担心?小?厨房里的梨子、水和吃食，会“伤害”到萧元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并不想拿出?来招待萧元平几人?。
恰在这?时候贵嬷嬷带着梨子、橘子等水果过来了，道：“肖子卿，这?是太?后?刚得的水果，想着你们这?儿?大概是没有的，就派奴婢送来了。”
“多谢贵嬷嬷。”肖喻连忙接过来。
蛋子问：“贵嬷嬷，现下?就可以吃吗？”
贵嬷嬷笑着颔首：“回大殿下?，已经洗过了，可以吃的。”
“小?舅舅，那我?吃了。”蛋子道。
肖喻将果篮递给蛋子：“吃吧。”
蛋子立刻拿一个梨子，道：“哥哥，皇弟，你们也拿。”
这?是太?后?赏赐的，又是贵嬷嬷亲自?送来的，不用担心?有人?做手脚，肖喻放心?地将篮子送到了萧元平面前：“二殿下?，你想吃什么？自?己拿吧。”
萧元平看皇兄咔嚓咔嚓地吃梨子，他道：“我?想吃梨子。”
“拿吧。”
萧元平也拿了一个梨子，和蛋子、明河一起开心?吃起来。
贵嬷嬷和肖喻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肖喻几人?又忙碌一会儿?，就到了中午，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平时肖喻都是亲自?做饭给两个孩子吃。
现下?有萧元平在，他顾虑众众，便让两个孩子去慈和院陪太?后?用午膳，萧元平自?然跟上。
看着三个孩子走?出?九号院子，他松一口?气，简单地吃了午饭，睡个午觉，下?午接着挖坑。
哪知道萧元平又跟着蛋子、明河来了，好在萧元平一心?运土，无暇吃喝，一直到傍晚他开开心?心?地离开皇子所，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日明河和蛋子继续上课。
萧元平和郑妃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异样。
肖喻终于放心?下?来，带着宫人?用羊毛和黏土混合做成一个圆柱体，嵌入坑中，接下?来每日都在里面烧木柴等等，烤一些点心?、鸡、肉串给两个孩子吃。
可把两个孩子高兴坏了。
肖喻问：“喜欢这?个坑吗？”
“喜欢？”两个孩子一起点头。
“可以做好多好吃的！”蛋子道。
明河道：“嗯，我?好喜欢吃呀。”
肖喻问：“那小?舅舅教你们的话，你们都记得了吗？”
“记得了。”
“那好，明日北进使臣就来了，你们好好表现，然后?小?舅舅会给你们做更好吃的。”肖喻把两个孩子当鱼儿?一样，在前方放着鱼食，勾着他们。
“嗯。”两个孩子重重地点头。
“那好好睡觉吧。”
蛋子躺到床上，他已经习惯一个人?睡正房了。
肖喻带着明河回到东厢房，一转头看见?蛋子穿着中衣，趿着鞋子，抱着枕头道：“小?舅舅，哥哥，我?今日想和你们一起睡。”
“外面冷，快进来！”不等肖喻说话，明河赶紧道。
蛋子开心?地爬上床，就和明河玩在一起。
肖喻无奈一笑。
舅甥三人?睡在一起。
第二日，肖喻早早起床，和两个孩子一起用了早饭，然后?给两个孩子穿上得体的衣裳。
“小?舅舅，我?好看吗？”蛋子歪着小?脑袋问。
“好看的很呐。”肖喻道。
蛋子嘻嘻地捂笑。
明河扯着衣裳：“我?才是最?好看的！”
蛋子扭头道：“哥哥，我?们两个都是最?好看的，可以吗？”
“那好吧。”明河答应。
说话间，裴燕礼和陆鸣来了，两个人?都穿了官服，格外英俊，不过肖喻无意关注这?个，他道：“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一起去的。”陆鸣道。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去不了。”肖喻道。
“放心?，不会有事儿?的。”裴燕礼道。
肖喻点头。
时辰差不多了，裴燕礼、陆鸣、蛋子和明河四人?离开皇子所，朝乾心?宫走?去，面见?永熙帝之后?，蛋子就要以大靖大皇子的身份，迎接北进使臣。
身在东厢房的肖喻还是有些担心?，他看一眼房里的更漏，到底是忍不住，出?了皇子所，利用他大皇子舅舅的身份，来到一处长廊。
远远地看着穿着异域风格的北进使臣团，风尘仆仆地向迎客殿走?去。
蛋子第一个从殿中走?出?来，身着紫色蟒纹袍，温雅好看又不缺气势，明河一身华服紧随其后?，紧跟着裴燕礼、陆鸣等一些臣子跟上。
北进使臣看到为?首的两个小?孩子，不由得一愣。
这?时候蛋子开口?了。
肖喻听不到蛋子说什么，但看到蛋子不卑不亢地说完，北进使臣惊讶不已，接着按照蛋子的示意，进了迎客殿。
肖喻看不到他们了，但他知道蛋子和明河做得很好，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骄傲感，他的两个崽崽就是优秀，丝毫不惧大场面，他也安心?地去了御膳房。
从御膳房里带出?来两个厨子，他又快步去了农务司，牵着一只小?羊，然后?进了皇子所的小?厨房，而蛋子和明河二人?迎接北进使臣到住所。
裴燕礼道：“吴尔渠大人?，你们舟车劳顿，先在这?儿?休息片刻，待陛下?处理完公务，再为?你们接风洗尘。”
吴尔渠道：“今日能?够得大殿下?和大将军迎接，实乃荣幸。”他早就听过裴燕礼的大名?，知道这?人?善战善谋，今日得见?，才知道这?人?长得还特别俊。
“请。”裴燕礼道。
吴尔渠带着北进人?进房休息。
陆鸣命人?送茶水之类的。
之后?一行人?回到乾心?殿。
“如何?？”永熙帝问。
礼部右侍郎讲述细节。
永熙帝听了点点头，然后?问裴燕礼：“大殿下?表现如何?？”
裴燕礼道：“一举一动?皆是皇家之风。”
永熙帝听了很高兴。
正与永熙帝商量国事的臣子们并未离开，听到裴燕礼这?样夸奖大殿下?，不由得打量起来蛋子，长相出?众，乖巧中透着坚毅，他们暗暗揣测起来永熙帝的意思。
永熙帝又说了一些北进的事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便选几个大臣，准备给吴尔渠等人?接风洗尘。
其中便有郑妃的三哥郑威路，他若有所思地瞥一眼蛋子。
蛋子并没有注意到他，和明河一起跟上永熙帝。
吴尔渠等人?已经入座，看到永熙帝到来，赶紧起身行礼。
永熙帝坐到正位，让他们坐下?，也让蛋子等人?坐在吴尔渠等人?的对面，接着和吴尔渠寒暄一番，询问北进国主等等情况。
吴尔渠一一回答着。
二人?都没有立刻谈联合的事情，都在互相观察着。
片刻后?永熙帝便让上菜。
一道道美味的大靖菜上桌。
吴尔渠等人?一路上见?识了很多大靖菜，很喜欢，但——
“吴尔渠，听闻你们北进草原丰茂，牛羊成群，朕的大皇子一直很喜欢。”永熙帝道。
吴尔渠闻言看向蛋子：“大殿下?小?小?年纪，便知这?些？”
蛋子真诚地看向吴尔渠道：“父皇常说，北进是个美丽的地方，北进百姓质朴善良，北进应该一直美丽下?去，所以本宫很感兴趣，略微了解了一些。”
任何?人?都喜欢他人?赞美自?己的国家，何?况吴尔渠是个极爱北进的人?，能?够从四岁孩子的口?中听到这?番话，内心?极其激动?温暖。
“所以本宫为?吴尔渠大人?备一份礼，希望你不要嫌弃。”蛋子看向不远处的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会意，端着托盘缓缓走?了进来。
吴尔渠坐着，看不到太?监端的是什么。
裴燕礼和陆鸣也是好奇。
永熙帝坐的最?高，看的一清二楚。
其他臣子却是看不到的，但他们极其想知道，脖子都不由伸得老长。
总管太?监目不斜视地走?到吴尔渠跟前，慢慢将托盘放下?。
吴尔渠看到托盘上的食物，瞬间呆住。
郑威路也看到了，和一些臣子一样，在心?里冷笑：“就这?？”
第83章
一盘羊肉手抓饭,一只小碟装有生洋葱、生番茄片点缀的酸黄瓜，一碗果茶……除了羊肉抓饭里?面?有一根羊腿骨之外，似乎找不到丝毫亮点，和花样、口味繁多、卖相极好的大靖菜没法比。
吴尔渠也承认这一点,他们一路走来,感叹大靖的繁华与底蕴,吃了很多?大靖的美食，每次都赞不绝口,但眼前这些却是他们北进人从小吃到大的食物。
每每放牧、搭帐篷、打仗或者卖货回到家，吃上这么一顿,所有的疲惫都会瞬间?消失,没有料到会在大靖的接风宴上遇到，他倍感惊喜和激动?,抬眼看向蛋子：“大殿下，你?怎么知晓这些？”
蛋子道?：“本宫说了，本宫很喜欢你?们北进,所以本宫的小舅舅就做了这些食物，只是他并?未去过北进,靠道?听途说和书籍记载做了这些食物,本宫觉着挺好吃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你?尝一尝。”
“多?谢大殿下。”从北进到大靖京城，吴尔渠行了一个多?月的路,他可太想念羊肉手抓饭了，伸手就抓一些放入口中。
郑威路等几个大臣见状,先是一愣，接着眼中闪过嫌弃,觉得?吴尔渠吃相有失体统，不由得?对蛋子都产生不喜。
裴燕礼和陆鸣见多?识广，并?不觉得?有什么。
蛋子、明河这几日跟着肖喻了解很多?北进国的风俗，也跟着肖喻吃北进的食物，他们也是伸手抓饭、抓羊肉地吃，在趣味中明白要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
永熙帝静静地看着。
这时候吴尔渠已经尝出手抓饭的味道?，羊肉的鲜香很好地融入米粒之中，油润却不腻，绵软的胡萝卜、浓郁的孜然?味、奶香的羊肉完全融合又有层次，再吃上几口生洋葱、生番茄片和酸黄瓜，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他眼眶微湿地咽下去，擦了擦手，再次望向蛋子道?：“大殿下，你?说，这羊肉手抓饭是你?小舅舅所做？”
“是。”蛋子答。
吴尔渠问：“他是北进人？”
“他就是大靖人。”担心蛋子说不好，永熙帝将话头?接过来，道?：“他喜欢做菜，因为大殿下的喜欢，而对北进感兴趣，所以做出羊肉手抓饭，不知是否合你?胃口？”
“回陛下，太合了，和我?们北进的羊肉手抓饭，几乎一模一样！”吴尔渠一下子就开心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