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燕礼不由得一愣,旋即听到永熙帝的一声“燕礼”,他?赶紧收回视线,带着众将士向?永熙帝行礼。
“平身!”永熙帝郑重地给予将士们褒奖和鼓励。
将士们一起喊:“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永熙帝道:“说得好!重重有赏!”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将士们齐声道。
三宫门?前士气庄严又振奋人心。
永熙帝上?前一把握住裴燕礼的手:“辛苦你们了!”
裴燕礼道:“陛下,这是臣应该做的。”
永熙帝拉着裴燕礼朝三宫门?里?走。
裴燕礼四周环顾,终于看到肖喻,眼睛不由得一亮。
肖喻心情突然就愉快了。
裴燕礼笑了笑,放心地跟着永熙帝走了。
“卑职方若安,见过肖子卿。”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肖喻一转头看见方若安立在身边,眉眼温和,他?道:“方大人,何事?”方若安如?今是工部郎中,从五品,比他?低一级,他?不需要还礼。
“肖子卿,请拿好。”方若安递上?一只香囊。
肖喻这才?发现自己腰间的香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他?接过来,系到腰间,道:“多?谢方大人。”
“肖子卿不必客气。”方若安从肖喻腰间挂着的鬼工球上?移开道:“卑职便先走了。”
肖喻点头。
方若安微笑着离开,一点儿?也不惊讶二人相似的样子。
肖喻心里?突然又堵了起来,他?本来想要找裴燕礼说一说,结果裴燕礼刚刚回京,需要交接的事情太多?,连续两日都?在与永熙帝、朝臣们交谈。
连明河和蛋子都?去旁听,没有空回皇子所用膳。
第三日一早,明河和蛋子又去了乾心殿。
不过没一会儿?两个孩子便回来了,还带来一个消息。
“小舅舅,裴叔叔昨夜发热晕倒了。”明河认真道。
肖喻大惊:“为何发热?”
蛋子道:“父皇说他?受伤了!”
“严重吗?”肖喻急急地问。
“不知道,昨夜太医就去看了。”蛋子道。
那天见面,虽然亲热好一番,可是肖喻根本就没有发现裴燕礼受伤,他?急急地问:“他?现下在哪儿??”
“大将军府!”两个孩子一起道。
肖喻迅速去乾心殿,向?永熙帝要一块出宫令牌,然后把两个孩子交给小钟子,他?直接出宫,直奔大将军府,报上?姓名,门?子直接请他?入内。
没有心思欣赏大将军府的气派,他?径直向?前走。
“肖喻!”陆鸣突然出来:“你怎么来了?”
“燕礼伤的如?何了?”肖喻问。
“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碍,养着就行。”陆鸣道。
肖喻闻言松一口气,道:“那我去看看。”
“肖喻!”陆鸣出声喊住,道:“要不,你等?一会儿?吧。”
肖喻诧异地问:“为何?”
“那个……有客人。”陆鸣不自然地道。
这个时候还有客人,那客人必然不是为公事,肖喻试着问:“方若安?”
“你怎么知道他??”陆鸣惊讶之后,旋即想到什?么,道:“哦对?了,他?刚从江南回京,如?今任职工部郎中,你们是不是都?见过了?”
“是的。”肖喻点头道。
陆鸣默了默,劝道:“他?和燕礼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我知道。”肖喻点头道:“我是过来看裴燕礼的。”
陆鸣微微放松一些,道:“那就好。”
“那我现下可以去吗?”肖喻问。
既然肖喻这么明白事理,那也没什?么事儿?,陆鸣道:“走吧,我带你去。”
肖喻跟着陆鸣走到一间房前,房门?半开,一眼看到裴燕礼坐在床头,方若安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两个人在说什?么,气氛还挺融洽的。
“燕礼。”陆鸣唤一声。
裴燕礼和方若安一起看过来。
“肖喻。”看到肖喻,裴燕礼立刻要起身。
方若安一把按住裴燕礼肩头:“燕礼,你还有伤,别乱动。”
肖喻挑了挑眉,接着和陆鸣一起走进来。
方若安快速收回手。
陆鸣道:“方若安,多?年不见,你不能光和燕礼说话,也陪我聊聊啊。”
方若安笑着道:“走吧。”
陆鸣冲肖喻挤了挤眼,然后带着方若安走出去。
走了一会儿?,方若安忽然道:“陆鸣,我的令牌落在燕礼房里?了,我去拿一下。”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陆鸣没多?想。
方若安快步返回,靠近裴燕礼房间时,他?慢下步子,缓缓向?前走,透过半天的房门?,他?看到裴燕礼长臂一伸,将肖喻搂入怀里?,紧紧桎梏住,以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亲昵模样同肖喻说话:“你怎么张口就骂人呢?”
他?心口一紧,双拳也不由得握紧。
“嘶。”触碰到伤口,裴燕礼捂着胸口痛呼一声。
肖喻连忙查看裴燕礼的伤情:“怎么样了?我看看。”
裴燕礼就势握住肖喻的?手,认真地望着肖喻,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你?不说清楚,我心难安。”
肖喻坐正身子,酝酿一会儿,道:“你?刚回来那日, 第?一眼看的?是方若安。”
“就这??”裴燕礼问。
听裴燕礼这?无所谓的?语气,肖喻瞬间想到这?个时代的?男人都特别花心,保不准裴燕礼内心里也是如此,他更不高兴了,声音硬邦邦的?:“这?只是其中一件,你?先?回答。”
“好好好,我回答。”裴燕礼好脾气地道:“他站在那儿,我以为是你?,所以才会看过去。”
“所以我和他很像?”肖喻问。
裴燕礼摇摇头,道:“是他和你?很像。”
肖喻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裴燕礼回想了过往,道:“他以前和现下有点不一样?。”
肖喻诧异地问:“怎么说?”
裴燕礼摇摇头:“我也不太?了解,说不好。”
“怎么会说不好,你?们——”肖喻忽然顿住。
裴燕礼挑眉问:“我们怎么了?”
肖喻道:“你?们以前不是同窗吗?”
“没错,可是我和他很多年没有再见了。”裴燕礼补充一句:“那日回宫,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肖喻又道:“可是你?们相爱过。”
裴燕礼不解地望着肖喻,旋即想到什么,不悦道:“怎么如今还?有这?样?的?谣言?”
“谣言?”肖喻诧异:“难道你?们曾经?关系不好吗?”
“如今关系也不差。”见肖喻要急了,裴燕礼连忙拉着肖喻的?手道“你?别急,听我说,听我说。”
“好,你?说。”肖喻道。
既然肖喻也听说了那个谣言,裴燕礼得解释清楚,免得以后肖喻又张口骂人,虽然肖喻骂人也听可爱的?,他正了正色,道:“你?知道方若安是淮南侯庶子吧?”
肖喻不高兴地问:“然后呢?”
裴燕礼道:“他母亲出身低微,进侯府生下他和妹妹方若兰后去世,他凭着聪明懂事的?性子得到老侯夫人的?宠爱,没两年,老侯夫人过世,于是他和妹妹的?苦日子就来了。”
肖喻猜测:“淮南侯世子欺负他们?”
“是,打骂是家?常便?饭的?,根本没有人帮他们说话?。”裴燕想想那时候的?方若安衣裳破旧的?样?子,是真的?挺可怜的?,他接着道:“那时候我爹虽然还?不是兵部?尚书,但也是兵部?右侍郎了,我娘是大长公主,我表哥是当今陛下,所以不管我走到哪儿都会得到奉承,我也飘飘然,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满心的?正义与?公平,看到方若安在书院里受欺负,自然拔刀相助。”
“你?就自然而然地和方若安成为好友?”肖喻接话?。
裴燕礼点头:“嗯,只要我在书院里,就会和方若安一起?读书、一起?玩闹,那时候一个老师爱雕刻,我看着好玩,也学着雕刻,练练心志。”他摸着肖喻腰间的?鬼工球。
肖喻低头看去:“方若安也和你?一起?学了?”
“对,不过学一学,我就放弃了,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倒是方若安一直很喜欢雕刻,沉迷其中,只不过那时方世子并不惧怕我,仍旧私下欺负方若安,最严重的?一次是侯府举办宴席,邀请很多名门贵女?和贵公子,我也去了,方世子恨极了方若安和方若兰,趁人不注意,将方若兰推下水,让京兆尹小?公子脱衣去救。”裴燕礼道。
“这?不是毁人姑娘清誉吗?”肖喻忽然顿了一下,道:“京兆尹没有小?公子,只有小?女?郎啊。”
裴燕礼解释道:“十年前的?京兆尹了。”
“他们全家?不是流放了吗?”肖喻也是进宫之后,听宫人们闲聊,才知道有一届京兆尹全家?流放的?事儿。
“对,不过当时京兆尹实力强劲,京兆尹小?公子行为十分过火,抢了不少?民女?,放到后宅中,我一直都看不习惯,那日也是怒气冲天,让侍女?偷偷将方若兰救走后,提剑削了方世子一根手指头,刺向京兆尹小?公子的?时候,方若安担心我闯大祸,挡了过来。”
肖喻接话?:“所以你?没有要刺方若安?”
裴燕礼反问:“我为何刺他?”
肖喻道:“传说,你?对方若安爱而不得。”
裴燕礼道:“说了都是造谣,是方世子和京兆尹小?公子不愿意背上毁人清白的?名声,只得往我身上泼脏水。”
肖喻不信:“他们敢泼你?脏水?”
裴燕礼吐一口气,道:“这?就是我去军营的?原因。”
“嗯?”肖喻一脸困惑。
裴燕礼不由得叹息一声:“那时候我娘用尽全力将陛下推上帝位后,内忧外患,不管是淮南侯还?是京兆尹都在京城扎根都很深,陛下不敢动?,甚至不敢苛责方世子和京兆尹小?公子,而方世子和京兆尹到处宣扬我和方若安有染,说我爱而不得,那时候我才知道陛下那么艰难,我也不想再混在那群酒囊饭袋之中,单枪匹马去了边关。”
肖喻提醒:“陛下、裴尚书和大长公主好像也信了谣言。”
裴燕礼苦笑一下:“我向他们解释过,可我那时候已经?十五岁,同龄的?京城公子都会有通房、小?妾或者定亲了,就我一个人强烈拒绝,而且我平日与?方若安确实形影不离,他们坚定地认为我是因为方若安,而救方若兰,看到方若安无法退学远走,我又去边关打仗,他们就认为我是伤心过度。”
原来是这?样?!
“方世子和京兆尹小?公子这?样?造谣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人知道方若兰的?存在,她也就不会被人非议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伴着我在边关屡立战功,陛下又做出一些成绩,我和陛下的?地位渐渐稳固,关于我的?那些造谣渐渐没有人敢再提。”裴燕礼捏一下肖喻的?手,道:“后来我和你?在一起?,好像就消散了,我以为已经?没有了,想不到你?还?是知道了。”
“怕我知道?”肖喻问。
“怕你?生气。”裴燕礼本来都不在意这?些的?。
肖喻确实是生气的?,可是现下说明白了,他心里就舒畅了,道:“所以你?没有喜欢过方若安?”
“没有。”裴燕礼坚定道:“我只喜欢你?。”
“……”站在门口的?方若安,将这?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越听心越凉,而后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转身离开。
“方若安,令牌拿到了?”陆鸣问。
“拿到了。”方若安声音低低的?。
在裴燕礼对肖喻不一般时,陆鸣问过裴燕礼和方若安的?关系,也终于弄明白裴燕礼对方若安都朋友之意,可是今日看方若安似乎待裴燕礼不一般,刚刚定然看到一些卿卿我我的?画面,所以才会这?般失魂落魄,这?样?也好,这?样?也可以死心了,于是他道:“燕礼和肖喻一路走来不容易,所以两个人都很珍惜。”
“是吗?”他方若安也曾和裴燕礼同吃同住,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
陆鸣又说些裴燕礼和肖喻的?好话?。
可方若安根本听不进去,行一礼,道:“陆将军,宫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陆鸣话?头一止,忽然感觉方若安不像是以前的?方若安了。
方若安转身走出了大将军,一路来到宫中工部?公事房。
“方大人。”郑威路唤一声。
方若安向郑威路行一礼:“见过郑大人。”
“不必客气,你?一大早便?去了大将军府探病,如今大将军病情?如何?”郑威路道。
“大将军并无大碍,只需好好养着便?可。”方若安回道。
见四周的?同僚都在忙碌,郑威路向方若安靠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听说,肖喻也去了大将军府?”
方若安点点头。
郑威路问:“现下呢?”
方若安回答:“还?在大将军府。”
郑威路不满道:“那你?怎么回来了?”
方若安望向郑威路,犹豫道:“郑大人,肖子卿和裴大将军是真心的?,卑职、卑职和裴大将军缘分已尽。”
郑威路脸色瞬间变了,但他很快稳住了,道:“方大人我把你?从苦寒之地调回来,给你?妹婿也升了官,你?如今的?身份和裴大将军正相配,不是吗?”这?是在要挟了。
方若安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郑威路。
郑威路笑笑,然后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本官要你?做什么的?,而且事情?做成了,于你?于我都有好处,不是吗?你?好好考虑考虑下一步如何做,本官有事回禀陛下,先?走了。”
方若安无力地坐到凳子上。
郑威路来到了乾心殿。
永熙帝正在看奏折。
萧元平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
郑威路行礼之后,便?问:“二殿下,这?是怎么了?”
萧元平不理人。
郑威路又道:“别不开心啊。”
萧元平将脸偏到一旁。
郑威路有心在永熙帝面前表现自己不但尊老,还?爱幼,于是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啊?你?看小?舅父,遇到痛苦的?事儿,也会开心处之。”
萧元平本来就不高兴,听郑威路嘚吧嘚吧说不停,就更生气了:“你?都是把痛苦给别人,快乐留给自己,你?当然开心啦!哼!”
这?本来就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言,可郑威路向来都是这?么做,心里不由得一虚,察觉到头顶上的?目光,心下一紧,赶紧道:“二殿下说笑了,二殿下说笑了。”
“谁说笑啦?”萧元平问。
萧元平小嘴又嘟了起来。
知道永熙帝的目光不是打量自己,郑威路松一口气?,站起身,将手上的折子递给永熙帝,就是年终汇总,不太重要,所以他轻松应对,笑着道:“二殿下天真烂漫,陛下莫怪。”
永熙帝一边翻看着,一边笑道:“他啊,就是闹气?。”
郑威路还想再夸萧元平几句,这时有宫人?来报:“陛下,肖子卿回来了。”
萧元平闻言眼睛一亮。
永熙帝道:“快请他进来。”
肖喻一走进来,萧元平就喊:“肖子卿。”
肖喻冲萧元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注意礼数”。
萧元平便坐好?了。
看到萧元平这么听?肖喻的话,郑威路心里不爽极了。
肖喻恭恭敬敬向永熙帝行礼。
“平身。”永熙帝急急地问:“肖子卿,燕礼现?下情况如何?”其实?他已?经派宫中最好?的太医住在大将军,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有人?进宫汇报裴燕礼的情况,但他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唯恐裴燕礼出个意外。
肖喻也担心地走进大将军府的,可?是看到方若安时,心里已?经顿时火冒三丈,待方若客和陆鸣离开房里,他张口就骂裴燕礼渣男、贱男人?、三心二意等等,一顿迅猛输出。
裴燕礼搂住他,坦诚相告。
他不但知道裴燕礼和方若安的过往,也知道裴燕礼就是青石镇水清客栈二楼一号房的房客,在寻找蛋子的过程中身受重伤,请一个姑娘伪装自己,逃过官兵搜索。
后来他就把裴燕礼当成“姑娘”,送饺子那次,是他们?初次“相见?”,虽然没有面对面,但裴燕礼在秋梦事件上说的倾慕之词,说的便是当时感受。
也就是说裴燕礼很早就对他动心了。
他心里的怀疑全部消弭,本来想要在大将军府多陪一陪裴燕礼的。
可?他又担心两个孩子,只?得按时回来,现?下回道:“回陛下,大将军一切都好?。”
“那便好?,那便好?。”永熙帝顺势感慨裴燕礼劳苦功高。
郑威路附和着。
正事儿说完了,肖喻目光落在小凳子上的萧元平身上,不解地问:“陛下,二殿下这是怎么了?”
“元平,你自己说?”永熙帝看向一旁的萧元平。
“我自己说,就我自己说。”萧元平赌气?似的从小凳子上滑下来,走到肖喻跟前,道:“肖子卿,我生气?了。”
“哦?你生谁的气??”肖喻问。
萧元平声音奶乎乎的,道:“荀大学?士的!”
“啊?他怎么惹你了呢?”这两个人?没有交集的吧。
哪知道萧元平气?呼呼道:“他告状精!”
“是吗?你好?好?和卑职说说。”
“是他让我和皇兄和明河一起上课,然后我想说的,他不教,他、他、他还向父皇告状,说我捣乱。”萧元平道。
“你说说,你想学?什么?”永熙帝插话进来。
“荀大学?士说话可?以唾沫乱飞,飞的桌上都是的,我就不可?以呢,然后我说我想学?,然后然后他就向父皇告状,然后然后然后父皇就罚我坐那儿。”萧元平指着旁边的小凳子:“我坐的屁屁都疼了。”
肖喻无言以对。
永熙帝道:“刚刚你不是认错了吗?”
萧元平道:“认了呀。”刚刚他已?经挨了一番训了。
永熙帝问:“认的什么?”
萧元平还记得父皇刚刚教训的话,道:“要尊师重道。”
永熙帝问:“那你还生什么气??”
萧元平不满道:“他告状精!”
“你若没说那些话,荀大学?士能告到你吗?”永熙帝问。
萧元平小嘴张了张,回答不上来了。
永熙帝正色道:“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别人?知道,明白吗?”
萧元平小小的脑瓜子,觉得父皇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于是点头?道:“明白。”
“以后要堂堂正正地做人?!”永熙帝这话中,就带了希冀。
“像皇兄一样吗?”萧元平问。
郑威路一听?这话,顿时不喜。
永熙帝却是露出笑容:“没错,你皇兄啊,如今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礼乐射御书数俱佳不说,平日里还能跟着朕做一些事情。”
“皇兄无敌厉害的!”萧元平一脸崇拜。
郑威路听?的暗暗咬牙。
肖喻瞥一眼郑威路,心中喜悦不已?。
永熙帝道:“那父皇册立你皇兄为太子,如何?”
“太子是什么?”萧元平还不太懂。
永熙帝道:“就是以后的皇帝。”
“我父皇是皇帝,我皇兄也是皇帝,那我好?厉害呀。”
多么可?爱的话语,永熙帝笑了,扭头?对郑威路道:“郑侍郎,你觉得册立大皇子为皇太子,如何?”
郑威路兄弟三人?最近已?经察觉出来永熙帝的意图,他们?试图阻挠都未果?,也知道大皇子必然成为太子殿下,成为下一任皇帝。
可?是真?的听?永熙帝亲口说出册立大皇子为皇太子时,心口还是震荡不已?。
好?一会儿,他才想到大哥说的“如果?萧元衡真?的如上辈子那样登上帝位,就让明河把他拉下来”,他的情绪随之稳定,依着永熙帝的意思道:“陛下英明。”
居然就这样了?
不反驳吗?
不阻挠吗?
难道是因为郑家三兄弟也感觉到蛋子势不可?挡了,所以就认了?
这么轻易就认了?
肖喻暗暗告诉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萧元衡都能得到郑威路的同意,永熙帝更高兴了,当下就拟旨,准备明日就昭告出去,然后道:“肖喻,皇子所九号院子到底寒酸了些,你们?尽快搬到东宫吧,也算是除旧迎新了。”
“是。”肖喻应。
永熙帝瞥一眼一直挨着肖喻站的萧元平,道:“你把二皇子带下去,朕和郑侍郎谈公务。”
“是。”
肖喻带着萧元平走了。
永熙帝重新翻开工部的折子,问了郑威路几个问题。
郑威路一一回禀后,他没有再去工部公事办,而是直接回郑府,把永熙帝的意思告知大哥郑威荣和二哥郑威富:“明日就要册立萧元衡为皇太子了。”
“看来,我们?是拦不住啊。”郑威富道。
上辈子萧元衡就是在裴燕礼的助力下成为太子,这辈子又有肖喻帮忙,肯定更难拦住。
好?在郑威荣已?经经历过这些,并?不显得慌乱,而是问:“方若安那边怎么样了?”
一提方若安,郑威路就来气?,道:“他就是个废物!我给他整了好?一出装扮,让他去离间肖喻和裴燕礼,让二人?产生怨怼,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也刺激一下明河,结果?他去一趟大将军府,回来对我说肖喻和裴燕礼是真?心的!”
“那咱们?费劲巴拉地把他调回京城,又给他妹婿升职,又帮他打压淮南侯,岂不是都打水漂了?”郑威富道。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郑威路狠狠地说着,可?他又没有别的主意,便问:“大哥,你说怎么办?”
郑威荣看向郑威路道:“他不是最疼他妹妹和妹婿吗?”
郑威路坏主意一下有了。
郑威富担忧道:“若他仍旧没离间成功肖喻和裴燕礼呢?”
郑威路看向郑威荣。
郑威荣沉默一会儿道:“那就只?能提前用绝招了。”
兄弟三人?这边计划着如何离间肖喻和裴燕礼,那边肖喻回到皇子所小厨房后,带着萧元平给裴燕礼做吃食。
“做什么呀?”萧元平问。
“做饺子。”裴燕礼一直记着水清客栈二楼一号楼雪夜里的那一盘饺子,今日他就再做一次,派人?送过来给他。
萧元平问:“什么饺子?”
“猪肉大葱馅儿饺子。”肖喻看向小娃娃,问:“吃不吃?”
“吃!”萧元平点头?。
肖喻笑着道:“那我们?一起包,好?吗?”
萧元平道:“可?是我不会呀。”
肖喻声音温和道:“试着学?一学?,可?以吗?”
没人?能拒绝富有亲和力的肖喻,萧元平点头?道:“可?以呀。”
肖喻便和萧元平一起包饺子,他包出来各种各样形状的饺子,月亮形,太阳形的,船形的,草帽形的等等,给足了萧元平惊喜,不过送给裴燕礼的是传统样式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