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这真的是个天赋好到让人根本生不起竞争心思的人吗?
“我爸可能是以为我是来找你,所以就没跟过来。”简子文说这话也有些尴尬。
沈信看着他,“但你并不是来找我的,你只是想上厕所,不过为什么你爸会觉得你要来找我?”
“是因为我这双腿。”简子文皱眉,“其实我这双腿不是意外瘫痪。”
“两年前,我接到官方的一个任务前去一个山村,那个山村一直保留着祭祀习俗,但不是我们想的那种祭祀,而是祭祀人,被祭祀的女性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们当时和警方一起打击了这场封建祭祀,还找到了那些祭祀女性的尸骨,但就在我回家后不久双腿突然失去力气,就这么瘫痪了。”
“医学上我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没办法走路,我爸帮我找了不少老师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简子文有些无奈,眼神里也带上了一点遗憾,“但是每次出现一个新的可能性,他都要带我来看看,这次其实也是奔着你来的。”
“据说天眼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如果是天眼的话,说不定我能重新站起来……什么的。”
沈信点头,“所以你就是来找我的。”
“是。”简子文大方的点头承认了,“其实不想在洗手间里说这种事,但既然都这样了,无论如何请您帮帮我。”
“我想站起来,想和正常人一样行走,想再次靠自己站在大地上。”
“我不愿意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轮椅。”
沈信看着他,许久后才开口,“你确定这不是病?”
“我确定,每一家医院的检查结果都说我很健康,还建议我去心理精神科。”
“好吧。”
沈信还是答应了,他说:“趁着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第65章
在厕所工作还是挑战了沈信的极限, 他让简子文先处理自己的事情,等今天这个会结束后再帮他看腿。
到时候要记得人尽量少。
沈信在人前并不愿意摘下墨镜,尤其是人多的时候。
虽然说只是一眼略过的人不会出现幻觉, 但谁又会每个陌生人都一眼略过, 下意识看过去那幻觉就会出现,要是多看两个人就是好几个幻觉重叠,而且这种幻觉还有逐步加强的趋势。
简子文压根不在意这些, 只要沈信答应就什么都没问题, 不就是等吗?他都等两年了, 也不差这几个小时。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简子文来这里的目的, 在简子文瘫痪的这些年,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那个山村又去了多少次,更不知道拜访了多少名门老师,每个医生都说他身体没病, 可他就是站不起来。
他们失望的太多, 但都没有放弃, 这次听说有天眼出世, 在了解后他们就尽可能的来到这里。
或许只有这个传说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眼有办法了。
交流会结束的很快,来的人不愧都是天之骄子,已经有人可以画出来, 只不过成符的质量不够。
所有人都问时凌要了视频回去继续练习, 会议室里只有简子文和他父亲留下, 当然还有主办方玄风。
时凌和时苏在外面守着, 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你们两个站远一点。”沈信示意玄风和简父。
玄风了解沈信, 是个人见到沈信戴墨镜也大概明白点什么了,他带着简父站在沈信背后, 确定不会被沈信看到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而沈信摘下墨镜看向坐在他面前的简子文。
他上下打量着简子文,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分多钟。
“怎么样?”玄风问他。
简子文和简父不说话,但表情里满是期待和担忧。
期待这次的结果,也担忧就算是天眼也看不出来。
“膝盖的地方扎了一根钉子?”沈信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钉子是瘴气组成的。”
还没等说完沈信就看到简子文旁边缓慢出现了新的幻觉。
【反噬:在未察觉情况下强行破阵,遭到阵法反制,因果化为钉子扎入膝盖。】
“你被反噬了?”沈信这么说。
简子文愣了一下,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反噬?您指的是阵法上的反噬吗?”
“大概。”沈信指着他的膝盖,“你膝盖里的钉子就是反制的后果。”
简子文脸色不太好看,“……是我学艺不精了。”
“在当时去任务村庄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那个村庄居民的平均寿命只有50岁,我当时还以为是水质或者是食物的原因,现在想想,如果那里其实是个大型的阵法,被祭祀的受害者骸骨是阵法中心。”
“那么我当时和警方找到尸骨的行为就相当于……”
玄风摸着胡子补充上下面的话,“相当于动了阵法的核心,被反噬也不为过。”
简父本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在最开始他其实是忐忑的,因为这两年来失望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他带着儿子求医问药,但不管是谁都找不出原因来,他们隐约明白和山村有关,但不管如何都找不到线索。
来之前也仅仅只是怀抱着希望。
但现在沈信一口就说破简子文是为何会站不起来,还找出了原因。
他一定可以救简子文!
“沈先生!”他连忙问:“那这个反噬需要怎么才能处理?”
“要去搞定那个阵法?还是有其他的办法?”
沈信看着简子文,又看向空中。
“这倒是不用。”沈信在空中看了一会儿,接着他低头看向简子文,“你把膝盖露出来,玄风给我拿笔墨。”
玄风立刻将手边早就准备好的笔墨递给沈信,简子文也不含糊,连忙就把裤腿往上扒,露出自己的膝盖来。
因为两年不见阳光也不能动,他的双腿显得异常纤弱苍白,肌肉都掉的差不多了,带着强烈的病态感,但在沈信眼里,他几乎看不到简子文的膝盖,只能看到一根又黑又长的针扎在那里,还不断冒着黑气。
【修复咒:将瘴气拔出体内并修复,多用于反噬后的修复符咒。】
黑色的笔墨画在膝盖上,墨渍浸染在皮肤上,看上去像一幅画。
自从简子文瘫痪后他的腿就没有知觉了,疼痛冷热一概不知,这让他崩溃过一段时间,尤其是他试图击打腿部却连麻木都感觉不出来的时候。
一张符画完,沈信观察了一会儿,接着在他的膝盖上方点了一个点。
下一刻,黑色的墨渍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在移动,那些墨渍泛着点点金色光芒融入简子文的皮肤中,黑色的钢针被用力的往外拔。
疼痛感过于剧烈,简子文发出一声惨叫。
“子文!”
“没,没事!”简子文咬着牙坚持着,虽然疼但是他的眼里却带着光。
这是他这两年第一次双腿有感觉,哪怕只是疼痛!
瘴气组成的钢针被一点点拔出膝盖,在空气中消散,简子文疼出了一身冷汗。
“坚持一下。”沈信看着他另一条腿,“还有左腿。”
“没关系。”简子文唇色惨白,“只要能站起来,不管多疼都没关系。”
于是沈信将他的左膝盖也画上符咒,尖锐的疼痛再次袭来,两年时间让钢针深深地钻进了他的骨头里,强硬的拔出来是唯一的办法,疼痛也不能避免,毕竟麻药用不到灵魂上。
第二枚钢针拔出,简子文全身都快要被冷汗浸透了。
他感觉自己在打颤,在疼到恍惚的时候他似乎听到父亲惊讶的声音,然后就是又笑又哭。
他努力睁开眼睛,汗水从他的额角落下,这时他才看到自己确实在打颤,但他的腿也在跟着他的身体在颤抖。
“儿子!”简父蹲在他旁边,“你试试!你伸腿试试!”
简子文睁大眼睛,他努力的控制自己失去了两年的腿,只见右腿就这么随着他的心意颤巍巍的伸了起来。
“能动了!儿子!能动了!”
听着父亲高兴的声音,简子文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接着就闭上眼睛在轮椅上睡了过去。
他实在是太疼也太累了。
看着儿子睡过去,简父擦了一把眼泪感激的看向沈信,此时沈信刚把墨镜戴回去。
“谢谢沈先生。”简父对着沈信鞠了一躬,“您救了他,也救了我们全家,沈先生功德无量!”
“别扯什么功德。”沈信叹气,“这是委托工作,你们给钱我办事,很公平的模式。”
“记得打钱。”
说完沈信看了一眼时间,还打了个哈欠,“时间太晚了,我得走了,再见。”
他走的很快,好像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普通的上个班出个差,干完活就下班。
简父有些傻眼,又有些佩服。
明明干了这么大一件事,他却完全不觉得怎么样。
简父并没有太多天赋,加入玄学部是因缘巧合,他的儿子比他有天赋的多。
但就算是这样,简父也接触多了那些大家。
并不是说大家都是坏人,而是传承下来的人都喜欢端着点架子,因为玄学本就带着一种神秘色彩,加上一些态度就烘托的比较难以沟通。
但沈信却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说帮忙就帮忙,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说走……他就走了。
这就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吗?
“沈先生人还是不错的。”玄风摸着胡子笑着说:“得天独厚也好离经叛道也好,我和沈先生接触这么多次,能看到他很好的家教,极好的心理素质,以及他有一颗愿意遵守规则的心,他就算是离经叛道也离经叛道不到哪里去。”
“是啊。”简父也笑了,“这样的人成为天眼真是太幸运。”
简父慈爱的看着自己昏睡在轮椅上的儿子。
“真是太好了。”
回到家的时候许如尘还没有下班,他这段时间也不怎么过来,好像是公司进入了繁忙期。
沈信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接着打开自己的开店模拟器看了看。
没有新评价。
玩游戏就要看到评价啊,果然应该上点反馈迅速的货品。
关掉后台后沈信才打了个哈欠。
“被阵法反噬,一整个村庄都是阵?什么阵啊范围这么广。”
刚吐槽完沈信就看到了瞬间蹦出的幻觉,哈欠都差点吓回去了。
偶尔有时候这东西就这样,在他无意识说出一句话来的时候就蹦出来给他解释,活像一只摇尾巴的小狗。
【方临离阵】
【方临离原创的阵法:以冤死者骸骨为阵心,诅咒加害者及其后代,是基于因果上的创新加强阵法。】
【世间唯一的永生阵,伤害不结束,阵法永远不停止。】
“方临离?”沈信看着这个名字,“我记得这好像是上一位天眼?”
“他设的阵?在一个有祭祀行为的山村里设了这种阵法?”
他想起简子文说那个山村一直有祭祀的传统,甚至是祭祀活人,被祭祀后的人尸骨都会消失,简子文还说那个村子的平均寿命才50岁。
简子文是为了那些被祭祀的受害者进入山村,和警察一起处理祭祀问题,将作恶的村民绳之以法并找到那些受害者的尸骨入土为安;
而离经叛道的方临离在这个村子里放置阵法,敢祭祀的人就得迎来报应,诅咒到那些作恶的人死的七七八八就没人敢祭祀了。
百年的间隔,这个阵法却把去帮忙的简子文反噬了。
沈信微微皱眉。
“不过百年,他是根本想不到世界会变成法治社会,会有警察去处理这个村子……吗?”
百年前的人现在怎么猜测也没用, 他又不能活过来告诉沈信答案。
于是沈信告诉玄风:反噬简子文的阵或许是方临离设下的,就不再理会了。
倒是玄风给他发了三个感叹号。
而且沈信也还有其他事要做。
于格要出院了。
上次去看于格时于格刚做完手术,连话都不能说, 眼看着人就要出院了, 这住院期间沈信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去看过,今天出院他打算去看看,再确定一下于格之后不会出问题。
听说他要来于格还挺高兴, 提前嘱咐他不要带任何礼物, 水果也不要, 没人吃都烂了。
既然他这么说沈信也就没有买水果, 花买了一点, 不能忘掉的是纸笔,他已经预感到于格到时候一定会让他写字看看的。
带着花来到医院,师母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看到沈信后笑着让他去医院陪陪于格, 她要去办出院手续。
来到病房门口沈信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就传来声音, 开门的人是于格, 他已经能下地了。
“沈同学来了。”于格笑着说。
这时沈信才注意到病房里竟然不只有于格,还有两个陌生的中年人。
看上去像是一对夫妻,男人坐在轮椅上, 女人坐在他身后。
“这是于老师的朋友?”沈信把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都不让你买东西了, 你还带什么花呢。”于格笑说了他两句, 接着才介绍病房里的两个人, “这是隔壁病房的南先生和南夫人, 我和南先生先后手术成功,意外成了朋友。”
“我一直都很喜欢字画, 于教授写了一手好字,那我不是得赶紧来认识一下。”南恩也在开玩笑。
于格坐到病床上,看上去心情不错。
“说写一手好字是需要天赋的,我其实是个笨孩子,沈同学可是真正的天赋异禀,不在我手下读研究生真是可惜了。”
沈信无奈的叹口气,“都说我真的不会读研了于老师,而且我小时候也练了很多年字。”
“你才多大,才练了多久。”于格拍拍他的肩膀,“来写两幅字让我看看你退步了没有,也让南先生看看。”
南恩很感兴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信就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只好当着三人的面按照要求写了一小篇古诗。
每次看于格都会感叹怎么会有这么有天赋的孩子。
太可惜了,要是再深造一下,他一定可以成为书法界的最知名人物。
“真好啊。”南恩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字,他是真正的爱好者,也能看出写字人的功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孩子写出这么好的字来。”
“说起来我记得儿子说过在你这里讨到过一张好运咒,那张咒上的字迹也是极好看的,于教授手下的学生都这么出色。”
“那可真是赶巧了。”于格拍了拍沈信的肩膀,“那也是他画的。”
南恩微微睁大眼睛,眼神里带上了惊喜。
“真的?!”
南恩从自己儿子口中知道了他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是有多凶险。
他详细询问了儿子那位先生的样貌,在看到沈信的时候就有些猜测。
现在真的确认了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激动。
“原来就是沈先生。”南恩试着站起来,他夫人连忙从后面把人扶起,在于格疑惑的眼神里南恩对着沈信鞠了一躬,“感谢先生救我的命!”
在知道他是隔壁病房的病人后沈信就知道他是谁了。
毕竟那位南总可是追着他去了,硬是吹捧许如尘也要从他手里要到一枚好运咒,就是为了给他做手术的父亲带进手术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儿子给钱了,而且那是于老师送你的,要谢谢于老师。”
南恩连忙对着于格再次道谢。
于格更疑惑了。
“什么?”
“于教授不知道吗?是那枚好运咒啊!”南恩坐回轮椅上才回答:“在我做手术的前一天,医院里发生了医闹,就差一点刘医生就要被伤到了,就是那张好运咒护下了刘医生。”
“我才能正常做完手术啊!”
于格从自己枕头底下摸出之前沈信给他的那张好运咒。
“你说这个?”
“对对对!”南恩感叹,“我运气也是好,不止碰到了刘医生,还能碰到于教授和沈先生,所以我才能从死神手下抢回命来啊。”
看着一脸感激的南恩,于格悄悄看向沈信。
“怎么回事?”他小声问。
“好运咒是为了避免厄运的发生,在碰到厄运的时候会有相应的反应,大概是这样。”
“不是它的效果,而是你怎么回事?”于格瞪着沈信,“你不是说你学中医的吗?”
沈信叹口气,一点都没骗人被戳破的羞耻感,“那我要是说算出您生病了,您也不会信的吧。”
于格:……好吧,他确实不会信。
“什么?于教授生病也是沈先生看出来的?!”在旁边听到他们对话的南恩眼睛更亮了,“沈先生果然厉害。”
于格也是奇了怪了,“我让你来书法系保研你不,结果自己去研究周易八卦了?”
“倒不是我自己想研究。”沈信想起自己出现幻觉的经历。
……是个人也不愿意被雷劈吧。
“哈哈,年轻人的心思我们不懂。”南恩笑着说:“既然这次碰了面,沈先生,你手里有保佑学业有成的符咒吗?如果有的话我想请一张。”
“是为了你女儿?”于格和他认识几天也算了解他家了。
南恩的女儿今年高三,到了高三后学习强度增大,女儿又是个好强的性子,自己想考的学校一定要考上,加上南恩的重病把自己逼的越来越紧,南恩看着都心疼,这个女孩可是他当年的宝贝疙瘩。
他也想过去寺庙帮女儿请平安符,但这里不就有个大师吗?还是亲测有效的那种。
“保佑学业有成?这怎么可能有……”
沈信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空中陷入沉思,“还真有啊?”
空中漂浮着一张非常正常的符咒样式,怎么说呢,很符合沈信对符咒的想象,和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完全不一样。
【清心咒】
【清除杂念更容易集中注意力。】
确实是比较基础版现代应该也流传下来的符咒。
“没有保佑学业有成的符咒,但是有让人静下心来的符咒,可以吗?”沈信问他。
南恩连忙点头,“当然可以,完全没问题!”
于是沈信把刚才写好的纸递给于格,接着用下面的纸开始画清心咒。
清心咒的画法本就简单,否则也不会流传到现在,只不过寥寥几笔就能成型,于格看着他画符的架势无奈的摇摇头。
不管是写字还是画这个符,他的姿态都是引人瞩目的,沈信本就好样貌,在认真做事的时候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周身清冷的气质会被熏陶的更加儒雅,让人感觉他天生就该干这一行。
很快手下的清心咒就成型了,沈信把符咒递给轮椅上的南恩。
“你用个小包装起来,做成平安符也行,让她随身携带。”
“好,好!”南恩连忙道:“谢谢沈先生!”
“真是太好了。”于格笑着说。
不管信还是不信,也不管之前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巧合,于格都知道现在南恩很高兴,他当然不会讨人厌到去挑剔什么。
而且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学生画出来的!再怎么样也有收藏价值!
“哎呀,既然是能让人静下心来的符咒,那可以给我一张吗?”
去办出院手续的师母笑着回来了,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跟在师母后面的是一个年轻的男生,男生正帮她拿着东西。
“我这个学生啊正在因为毕业论文闹心呢。”师母拍了拍身后的年轻人,“给他一张让他静静心。”
“老师,就不要逗我了。”男生无奈。
沈信见过这个男生,虽然远到不了认识的地步。
他是师母的学生,在沈信将要毕业的时候进了师母门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写毕业论文了。
“当然没问题。”沈信看着他,“这东西很简单,可以很快画出来。”
“但是,你是不是要明天回老家?”
男生也就是史飞羽愣了一下,“是这样,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老师你告诉他的吗?”
“怎么会,我一直在办手续,这才刚有时间和沈同学说两句话,而且就算是和沈同学说话,我也不会聊你的私事啊。”师母也有些疑惑。
沈信平静的开口,却不是回答之前的问题,“你最好明天不要回去,留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我的票都买好了。”
“钱不过身外之物,命可不是几千块钱能买来的。”
说完沈信低下头画了一张清心咒,他把咒递给史飞羽。
“既然于老师没事我先走了,突然来了工作。”
于是房间里的人茫然的看着沈信就这么走了。
史飞羽看了看手里的清心咒,又看了一眼沈信离开的方向。
“老师,他是什么意思?他说我回家会死?”
“我没得罪过他吧?”
史飞羽见过沈信,那时候是他刚进入大学,但就和沈信说的一样,他们只不过是见过面,甚至谈不上认识。
他想不出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过沈信,让他诅咒自己会死;也想不到沈信会当着老师们的面说他会死的原因。
病房里一片安静,南恩看事情不对头立刻告辞和夫人回去。
于是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人。
于格坐在病床上也有些不确定。
“真的假的。”于格呢喃,“可是小沈是一个不爱说谎的孩子,他都这么说了。”
“老于,你生病这件事也是他建议你来的吧?”师母微微皱眉,“小沈好像确实有本事,上次也是隔壁的南总找我要小沈的联系。”
史飞羽吓坏了,“那,那是真的了?!”
“总之你先把票退了,暂时不要回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师母安慰他,“至于沈同学那边,我一会儿去问问,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另一边,沈信走出医院门口就给玄风拨出一个电话。
到现在他心脏还在乱跳,脑子里没办法完全屏蔽刚才的画面。
在史飞羽进病房的瞬间沈信就看到了他的结局:他会在明天回老家,在三天后被杀死。
凶杀案,刀子刺进腹部,鲜血瞬间就飙出来,尸体被扔在垃圾桶。
他死的意外又无辜,他的父母哭到差点哭瞎眼睛,而师母也终日以泪洗面。
人死不能复生,凶杀案,这可不是什么好运咒避免过去就算了的事件。
玄风接到沈信的电话时还有些意外。
早上的时候, 沈信突然告诉他:那个山村的阵法是方临离设下的,这一个大信息让玄风傻了眼,他立刻通知了简家父子, 让他们不要再去那个山村, 同时把这件事和玄学部高层汇报。
那可是方临离!
方临离可不是沈信,他出身贫民窟,从底层爬上来, 性格古怪手段奇诡, 从不和官方打交道。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 他的知名度相当高, 但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好名声。
让病痛的病人提前去世以缓解痛苦啊、当场咒杀作恶的上位者啊, 甚至还会用噩梦让人沉睡一个月,直接因为噩梦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