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不确定道:“确实是他们为我找的心理医生是吗?”
阿福看出了对方的那份犹豫,他温和地问道:“您是不是在纠结着些什么?”
“我, 如果你是心理医生的话, 和我对话是你的工作,你能拿到报酬。”艾文试图解释自己的想法, 但他的话语里仍然透露着那股不知名的恐慌, “但如果你不是的话, 那么,和我对话只是浪费时间。”
“我不希望浪费你的时间。”他无助道。
“可是, 为什么您觉得我与您的对话会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呢?”阿福由衷地微笑道:“明明与您对话是那样让我感到愉悦与舒适。”
“您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欣慰。”
“而且,您提到了报酬,所以您是不是觉得,”阿福顿了顿, 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即使我是名心理医生,那我与您谈话, 照顾您情绪的那些举动, 也只是为了获取金钱相关的报酬。”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艾文尝试辩解,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垂头丧气地承认道:“是的, 如果不是因为和我谈话是你的工作, 那么”, 我艾文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继续茫然地看着面前的阿尔弗雷德,很明显,他在努力寻找着某些答案。
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
阿福看着对方下意识又往被子里钻了钻,青年努力把自己蜷缩地更紧,用此来抵抗那种不确定的危机感,他温和慈祥的目光就那样静静落在对方身上,直到被子里的青年终于停止了颤抖。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一方面,您担心,如果这不是我的工作,我是不会认真与您谈话的是吗?”
“但同时,另一方面,即使这真的是我的工作,您还是会忧虑,因为您希望我在这里所有的表达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但如果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您会害怕,我只是为了获取报酬才对您如此。”
“所以,”他叹息道:“您因为这些考量与担忧,反复揣摩我的动机,只不过是因为您希望可以相信我,但又发现自己无法轻易对我交予信任,是吗?”
他的这些话,近乎直白,但也足够推心置腹地勘破了对方的那些隐忧,艾文为此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请先别想那么多,我们只是简单的聊天谈心,可以吗?”他看着青年抬起头,看着对方那副渴望着亲近的模样,微笑道:“毕竟,您此刻还是如此想信任我是吗?”
“在那么多的忧虑与思绪斗争后,您还是想选择相信我,这真的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勇气。”
“而我,”他缓缓道,声音沉稳而又深厚,镌刻着岁月的痕迹,“永远欣赏这种品质。”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只需要聊天就好了。”
他就像老顽童一样对艾文眨了眨眼,“毕竟像我这个年纪,家里的孩子们都嫌弃我古板无趣,您愿意大发慈悲,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吗?”
“不不不,您很有趣,我的意思是,”艾文连忙解释道:“您很风趣也很智慧,我,我当然愿意和你聊天。”
“谢谢您,您让我这个老人家感到被治愈了,”阿福为此给对方一个和蔼而又宽容的笑,同时他的语气不缺埋怨,“家中的那些孩子们,似乎没有一个愿意陪我好好聊天的”
“你能再给我讲讲年轻时在军队的那些故事吗?”即使艾文已经听对方讲了一下午的故事,但是那双因为充满求知欲而隐隐透着光的眼睛却表明着他还意犹未尽。
对方在年轻时去过很多地方,对方的那些经历是他没有的,对方去过的那些地方对他来说是遥远的。
当这位老先生讲述自己的故事时,他感受到了那份岁月的沉淀。
那些故事,那些经历,就如同时间长河里被遗漏的宝石,岁月的流逝并没有侵蚀它们,反而让他们在此刻焕发出了新的光辉。
更何况,对方很擅长讲故事,对方根本一点都不古板。
对方毫不吝啬使用那些已被掌握的语言与叙述技巧,以使他的故事更生动,更真实。
它们在艾文的眼前跳跃、翻转着。
艾文觉得,他还想听更多。
阿福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青年,看着他微微仰起头来,眼里闪闪发光。
他很高兴,对方能喜欢这些故事,只不过,他现在更需要向对方坦诚一些别的东西。
“抱歉,艾文小先生。”他遗憾地摇了摇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恐怕得走了。”
“那你明天还会来吗?”艾文下意识地期待着。
“如果您希望的话,这是我的荣幸。”阿福笑着道。
而看着即将离开的阿福,艾文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请问,我可以知道您叫什么吗?”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我的名字,不过,”阿福顿了顿,才说出了后半句话,“同时我也是布鲁斯韦恩的管家。”
他坦言道:“我也知道您是老爷的孩子。”
“事实上,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艾文被对方突然揭露的这些信息搞得有点懵,他不解道:“所以,您在好不容易获得我的信任后又猝不及防地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
“你明明可以继续隐瞒的。”他近乎哭泣道:“你明明知道我知道你的身份后会对你有芥蒂。”
“所以呢?艾文少爷。”阿福叹气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一直瞒着您?”
“在您觉得我就是一位和蔼的心理医生后,在您与我愉悦地交流数日后,在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获得您的信任后,再告知您我的身份?”
“就像布鲁斯老爷那样?”
艾文一言不发,他只是不服气地看着面前的阿福,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哪怕半点玩弄或者欺骗他的破绽。
但没有,对方仍那么温和、体贴,看向他的目光是那样慈爱而又心疼。
“我……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坦诚。”他终究无法对那样的目光说不。
“以及,那个,”他伸出手,努力够了够对方的衣角,“你明天还会来给我讲故事吗?”
“阿福……爷爷?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他期待而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
“当然,艾文少爷,这是我的荣幸。”阿福惊喜道。
“所以,你其实到现在也没搞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吗,克拉克?”
露易丝愤愤道:“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告诉艾文,你是超人,然后和对方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
她实在是对此感到不解,“这对你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可是,艾文他不喜欢我,我是说‘克拉克’,他不喜欢克拉克。”克拉克下意识反驳道。
“有什么区别?他喜欢超人就够了,超人难道不是你吗?”
“可超人是超人,克拉克是克拉克,”克拉克迷茫着,“他们是不一样的。”
“克拉克,”露易丝生气地怒吼着,“那你到底希望怎么样?”
“你希望艾文喜欢全部的你是吗?在你都不愿意告诉对方真相的时候?!”她看着克拉克,对方的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此时正被迷雾笼罩着,一切都告诉她,对方确实是那么想的。
“可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她叹气道:“你隐瞒了你的秘密身份,却又希望对方接受全部的你。”
“你是想让艾文同时喜欢上克拉克和超人吗?”你,不觉得这样太过荒谬了吗?
“我……我不知道,”克拉克尝试解释道:“在我最初知道艾文喜欢超人的时候,我是开心的。”
“但我同时发现,那种感觉很奇怪,我是说,听艾文在我的面前夸赞超人这件事,它,很怪。”
不舒服,就像注意力被争夺,对方将过多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身上,放在了光彩夺目的超人身上。
那时候的艾文,会兴高采烈地诉说着超人今天又干了什么,喜悦的表情高兴地夸耀着对方的身姿是多么轻盈,对方是如何救下惊慌失措的人群,对方是如何……
可是,与此同时,平凡的克拉克又该怎么办呢?
克拉克不知道,他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
他只是,想夺回那些目光。
超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当超人真的与艾文见面后,他又发现,可能卡尔确实喜欢这个。
那些过分直白的注视与喜欢,那些大胆热烈的举动。
这些思考与纠结牵扯着,拉扯着他,使他无法做出选择。
所以,克拉克真的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你在吃自己的醋是吗?”露易丝冷笑道:“你是在吃超人的醋吗?”
“你害怕艾文只是被超人光鲜的身份所吸引,可作为超人的你,却又享受这个。”
“而作为克拉克的你,嫉妒他。”
“你希望对方能喜欢不是超人的那部分你是吗?”
“但当你以超人的身份和对方接触时,当你感受到对方的那份注视与由衷的喜欢时,你又沉迷于此。”
“可是,”露易丝叹气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他不喜欢克拉克?”
“同时,你为什么会觉得艾文喜欢超人会是那样浅薄的理由?”
“如果你一直这么固执,执意想要证明什么没有必要的东西。”
“你一定会后悔的,克拉克。”在与对方过分长久的拉扯中,在对方那些缺乏勇气的语言中,在对方那些反复的纠结与考量中,露易丝终于失去了点醒对方的兴趣。
于是,她只是如此断言道。
明艳的女人踩着她的高跟鞋,不留情面地离开了办公室,徒留下一个依旧困顿迷茫的克拉克。
作者有话说:
_(:з」∠)_
艾文那边还没涉及核心问题,阿福大概会慢慢帮他梳理,不过艾文肯定还是要和布鲁斯、克拉克直面地谈的
露易丝指出了那些最核心的问题,她非常敏锐,也过分直白,但克拉克还需要自己去想通
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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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今天想听点什么故事呢?”阿福微笑着询问道,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艾文。
青年本来懒洋洋地靠在床边,慵懒的像午后晒太阳的小猫,那个位置向阳,足以让他享受到阳光的沐浴与安抚。
过分舒适的暖意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但当他听到阿福的话时, 却立马来了精神,“什么故事都可以!”
“只要是阿福爷爷讲的故事我都爱听!”
“那么, 或许, 您不介意尝点我刚做的小甜饼?”阿福建议道:“毕竟就着下午茶的故事才会更有趣。”
“真的吗?可是……”艾文纠结道:“我不是很想吃东西。”
但当他看到为此失落的阿福后, 又立马改变了主意,“但如果是阿福爷爷做的, 我想我不介意尝尝。”
“承蒙您的厚爱,艾文少爷。”阿福为此感到欣慰不已。
当然,他盘算着,从其他几位少爷透露出来的口径看, 或许, 能让艾文少爷今天下午顺利吃下几块小甜饼就是胜利了。
对方在故事的陪伴下,并不是那么抗拒进食。
但令阿福感到哭笑不得的是, 同时也正是他的那些故事, 让对方总是时不时地忘记进食。
艾文少爷是一个难得的好听众,对方身上没有大多数青年人的通病, 没有那种没由来的急躁感,毕竟,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有多么坐不住。
他们总会被一些更新奇的东西扰乱心神。
但艾文少爷不一样, 他会耐着性子等待你讲述完略显平淡的开头, 他会一直认真倾听, 因为你能看到对方的那双眼睛是如此专注地注视着你。
在动人处,他会与你一起共情,或叹息或落泪,在高潮处,他会忍不住赞叹。
当你停下时,他会用那双漂亮的鸳蓝色眼睛疑惑地打量着你,而后恍然大悟,转头闷闷地看向房间里的时钟。
对方已经给了他一个讲述者能享有的最高待遇。
而面对这样捧场的听众,阿福觉得他也不能再多奢求什么了。
只不过,今天,对方似乎想知道点别的什么。
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艾文,他眼角微微弯了弯,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您又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吗?”
“或许,”他瞥了眼钟表,“现在也不算太晚。”
“我觉得我还能再讲个故事。”
他看着对方下意识瑟缩着,紧紧拽着病服那过分宽大的袖口,过了半晌,阿福才听到艾文那止不住带着颤抖的声音,“阿福爷爷,您能和我讲讲关于布鲁斯的故事吗?”
“不是关于他和我母亲的,”他渴求道:“只是关于他的。”
“您是说有关老爷的事吗?”阿福感慨道:“那我知道的可太多了。”
他看着艾文在挣扎犹豫中,在不断的思考与衡量中,仍旧跌跌撞撞地选择去靠近布鲁斯。
果然,他叹息着,艾文少爷要比老爷勇敢多了。
旁听一个人的生活经历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随着阿福的讲述,对方的形象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艾文曾在媒体上看到的那些有关布鲁斯韦恩荒唐的报告,他与对方的那些短暂的相处,与此刻阿福口中的布鲁斯不断重合、交叠,对方的形象在不断被打碎,却又在被重新塑造着。
艾文想,他忽然,有点搞不清楚布鲁斯韦恩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虽然他似乎本来就没有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指,他所能感受到的那些特质,无论是最表层、最肤浅的那份众所众知的轻佻与玩世不恭,还是他能觉察到的那份微妙的反常感,都不足够构成布鲁斯韦恩这个人。
对方,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对方的过去,是同样的不幸。
或者是更加的不幸,至少他觉得,自己是无法接受深爱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眼前被枪杀的。
谁知道呢?
这些事情很难定量,他无法去具体比较各自的经历与苦难。
有一部分怨恨似乎在此刻消融了,有一部分委屈好像在此时散去了。
或许,他看向面前的阿福,他看到了这位老管家对布鲁斯的心疼与理解,那些藏在对方尽量平静客观的话语中的偏爱。
“我能听他亲自和我讲这些吗?”艾文忍不住问道:“他会愿意来见我吗?”
“如果您希望的话,”阿福答道:“会的,他一定会的。”
“老爷,所以您知道自己今天该怎么做了吗?”阿福看着还在穿衣镜面前踌躇的男人,忍不住地催促道。
恕他直言,在他眼里,对方的衣着已经足够得体了,老爷他,只不过是下意识地在拖延时间。
“我知道,阿福。”布鲁斯认真答道:“和艾文说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问他愿不愿意回家。”
“还有呢?”阿福不悦道:“希望您没有忘记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忘记什么?”布鲁斯真情实意地疑惑着。
“为您没有在第一时间坦白身份而道歉,以及,请告诉艾文少爷,您爱他。”
“可是,阿福,我……这……”布鲁斯下意识地拒绝着,这也太肉麻了。
“那就告诉艾文少爷您在乎他,您之所以会有那些过分迂回的举动,也只不过是因为您太在意他了。”阿福叹气道:“语言只是一种情感的表达形式,您未必要直接说出那个字,但是我恳求您,请务必试着努力地、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反正与您相处的这些年里,我已经深刻的认知道您到底有多么不擅长情感表达了。”他埋怨着。
“但我仍由衷地希望,您能够对艾文少爷再坦诚一点。”
“老爷,他真的很需要这个。”
“您是艾文少爷的父亲,这是您该负的责任,不是吗?”阿福看着布鲁斯,看着他英俊的面容上透露出的那份恐慌,看着他的畏惧与胆怯。
但这次,他不可能再惯着对方了。
“我……我知道了,阿福,我,我会尽量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我会,努力让他感受到我的诚心的。”在原地迟疑了许久后,布鲁斯终于往前迈了一步,做出了许诺。
冷静,布鲁斯,不要害怕,你只是要找你的孩子去聊聊天而已。
但是,我曾经骗了他。
不不不,那是善意的谎言,想必对方一定会理解的。
可是艾文他很敏感,他一定会过分在意这件事的。
但在意说明他在乎你,布鲁斯,别想那么多,这件事很简单,见到艾文,告诉他当年发生了什么,寻求对方的原谅。
好的,深呼吸,别害怕。
以及,别再拽着你的领带了,我敢保证,你要是把它弄皱了,回去阿福肯定要骂你。
现在,把手从领带上拿开,自然地放在门上。
你需要敲门。
敲门知道吗?
不要直接进去,那样很没有礼貌。
你和他都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好,敲门,就现在,一二三,然后你把手放在门上,轻轻地扣一下,然后……
“布鲁斯先生?”猛然被打开的门里透露出的毛茸茸脑袋疑惑地问着他。
“艾……艾文,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你在门口晃悠了好久,但是,”对方尴尬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可以从窗户那边看到你?”
就,怪鬼鬼祟祟的?
“抱歉,我只是……在找个好时机。”
“没关系。”怎么说呢,最开始艾文也是对此感到紧张的,但是当他看到布鲁斯韦恩在门外踱步了五分钟后,又张望了五分钟,再之后又摸了五分钟的领结后……
他突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总之,等您进来再说吧。”
对方很局促不安,眼睛一直不敢与自己对视,在椅子上也坐不住,就好像坐垫上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咬他。
“那个,要不我给您换一个坐垫?”艾文真挚地建议道,对方看起来真的坐的很不舒服。说起来,医院的坐垫有那么粗糙烂制吗?
“不不不,我不需要……算了,这样就行。”布鲁斯决定把坐垫抽走,直接坐在偏凉的木质椅子上反而让他冷静了不少。
艾文想,布鲁斯他,好像,有点过分紧张了。
往日里艾文看到的布鲁斯,无一不是骚包的、夸张的、神态自若地享受着众人的注视。英俊的男人知道众人都会关注他,也知道人们的焦点都在他身上。
对方知道这些,同时也不排斥这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慌张、焦虑、紧张、无措。
艾文觉得,或许自己先开口比较好。
“那个,您先别紧张,试着深呼吸?”他尝试学着护士姐姐那样安抚对方的情绪。
“我……我没紧张。”布鲁斯下意识狡辩道。
“但是,你看起来就是很紧张呀?”艾文困惑道。
“要不,您先喝点水?”也没人和他说过他和布鲁斯韦恩聊天还得先试图抚慰对方情绪啊?
“不不,孩子,我不需要,你也不用这么照顾我。”布鲁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我才是长辈不是吗?”
我才应该是那个体谅你情绪,给予你安慰的人。
让一个孩子反过来照顾自己的情绪,简直是太失礼了。
冷静,布鲁斯,对方很明显愿意听你的解释,而且,对方看起来比你还要镇定。
你慌张得就像个新手奶爸一样。
天啊,你可真是太蠢了布鲁斯。
他在心中这么唾弃着自己。
但同时神奇的是,他觉得自己的那些异样的情绪在渐渐舒缓,他的紧张奇妙般地被缓解了。
某些不知名的东西奏效了,可能是对方关心的举动,也可能是因为艾文温和的表情,又或者是他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害怕下去了。
但总归,这种改变是好的。
“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艾文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冷静下来的布鲁斯,轻声询问道。
“当然可以,亲爱的。”布鲁斯微笑着答道。
他有预感,他们会享受一次温馨而又融洽的谈话的。
作者有话说:
_(:з」∠)_
因为布鲁斯表现得实在是太逊了,导致艾文觉得自己不得不先支楞起来(bushi)
总之艾文其实在很多地方还是蛮勇敢的,虽然……他也老喜欢纠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感谢在2023-04-02 13:45:05~2023-04-03 13:4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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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吗?”艾文纠结着, 选择先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您当年和妈妈,以及火柴马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您先和母亲有过短短的一段, 然后和平分手这样?所以她不知道我是您的孩子, 您也不清楚这件事。”其实他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反正, 在布鲁斯那里, 短短的一段约等于一夜情, 可能连恋爱都算不上。
“不,”布鲁斯韦恩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我和你母亲当时是认真谈的。”
好吧,可能事实比他想的还要复杂点,所以, 当年确实是三角恋吗?
可即使那样的话, 妈妈为什么要隐去布鲁斯韦恩的名字?
布鲁斯看到对方脸上的那副思量,就知道艾文肯定误会了什么, 他踌躇了一会儿, 想到阿福的叮嘱,才犹豫着说出了口, “事实上,孩子, 有件事我一直在瞒着你。”
“其实, 我就是火柴马龙。”
他下意识地不敢与对方对视, 直到过了片刻, 艾文平静的声音就这么传来。
“原来是这样啊。”对方恍然大悟道。
好像这个解释, 比他脑补的那些狗血三角恋实在是好太多了。
这样很多他最初想不通的点就可以梳理清楚了。
所以妈妈才没有提及布鲁斯,所以布鲁斯在听到那个故事的时候才会没有怀疑,所以对方才对于自己与马龙的相见一拖再拖……
等等,刚刚布鲁斯韦恩他到底说了什么?
对方就是火柴马龙?
“你……”艾文急切地问道:“所以其实你就是火柴马龙?”
布鲁斯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你当初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她?”愤怒在此刻达到了最顶峰,艾文怒吼道:“你就这么一直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