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若是下了雨,还会有一些真菌长出来。真菌的生命力总是非常强的,人们可以放心地采摘它们来吃,不用担心以后不长。所以这是荒星人非常热爱的食材。
……总之,春天,人们要忙碌起来了。
而陆渊……
哦,他当然没什么可忙的。
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消磨掉这些自由的时间。
比如,继续看歌舒清留下来的,记录着荒星记忆的阅读器。
嗯……里面的内容,还是很有意思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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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咸鱼躺平第四十天
【所有的这些看起来像昆虫的生物, 都居住在这一个建筑中。这是与实际的昆虫不同的。
对于实际的昆虫,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巢,它们之间也会有斗争。但这些类虫生物, 明明长相各有不同, 明显不属于同种, 更不会属于同一族群,却极为和谐地全部居住在一起。
这些生物的食物也很多样。我看到集市上的类虫生物们,有些购买植物,有些购买肉类, 还有些只买了饮品。事实上, 他们可能还以一些金属、或者其他制品为食。我看到有一个类虫生物吃掉了一块类似铁块的东西。但并不确定。也说不定是一种那个城市的特有食物。
特殊的是, 不管是有没有翅膀的类虫生物, 都会飞行。至少他们的弹跳能力非常强。
他们的建筑很高大,大概有他们普遍身高的一百倍以上,而且悬浮在空中, 距离地面也很远。但它们进入建筑的时候,即使是从最上面的六边形网格进入, 也并不需要梯子、不需要从下往上逐级攀爬,他们可以轻易地跃入其中。
他们的力量同样非常巨大、速度也很快。我看到有一个画面是, 有一个类虫生物拖着足有他身体几倍大的一块物体回到巢穴(目的不明,物体材质不明)。他奔跑的速度很快,即使托着这么大的东西, 一路上也超越了很多其他生物。那块物体很重,被他放在地面上时,地面都凹陷下去了一些。
有一种类虫生物有着锋利的前足。当之前的那位将巨大物体扔在地上后, 立即有几个具有锋利前足的生物过来, 将那个物体切成小块儿。而后有一些另一种长相的类虫生物过来, 将这些小块儿背在背上,跳跃起来进入了巢穴。
这可以看出,他们之间是具有明确的分工的。不过我没有看到他们之间有语言交流。但他们的配合非常默契,不知道是早已经确定好流程,还是有什么特殊的交流方式。
我观察了它们几项任务的完成,其中每项任务的几个步骤之间几乎不会有时间差。每次都是前一个步骤刚刚完成,立即便有另一批类虫生物突然从远处过来,接手下一个步骤。
他们在购买东西的时候可以与其他生物正常交流。虽然他们之中的很多似乎不会发声,但他们可以使用翻译器。很多次,我没有看到这些生物在使用翻译器的时候有任何动作,翻译器上就直接显示出了内容。
隔了一个晚上,此时陆渊已经平复了情绪,可以继续去看阅读器里的内容了。
在描述了“类虫生物”的建筑之后,下一段的内容赫然是这些类虫生物的特点。
而这些特点……
绝大多数与陆渊所见到的虫族很相似。
除了一点。
或许是因为每次与虫族遭遇都是在近真空的宇宙环境中。十余年过去,并没有人曾捕捉到虫族的声音。
不过,即使是对陆渊所遇到的那些虫族,人们也很确定,它们确实有着很强的社会性,也有着其独特的与同族交流的能力。
事实上,歌舒明就曾经“听到”过虫族之间的交流。
作为歌舒家族的族长,歌舒明第一次顶着全族的反对、冒险深入前线,目的就是靠近虫族,感受一下他们的交流方式。当时,歌舒明甚至怀疑,虫族的交流方式跟他们歌舒家族是相似的。
——因为,就陆渊观察,虫族的交流方式也很可能具有无视空间的特性。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二者并没有什么关系,歌舒明虽然也可以通过沟通能力“听到”虫族的对话,但是虫族并不是通过歌舒家族所谓的精神海和沟通网传递信息的。
幸好是这样。否则歌舒明还得怀疑一下自己家的血统……是不是某个祖辈运气不好遭了虫族了。
不过,现在看来,陆渊倒是觉得,歌舒家族的沟通能力,倒是跟那个“翻译器”可能会有点相似。
不过,对于翻译器,歌舒清倒是似乎有一些不一样的理解。
【补充:关于翻译器屏幕上的波浪线
跟铁锤和铁柱闲聊时,谈起了一些与音乐相关的话题。铁锤说,狗蛋叔曾经给他们讲过,就像水中的波纹一样,声音也是一种波。
我没有听说过相关的内容,所以请他们为我解释。弄懂之后,我意识到,翻译器的屏幕上所显示的,或许就是“波”。
琴、管、或者任何一种乐器,它们演奏出的一个单音,代表了一种特定的波。许多不同的波叠加在一起,会形成更复杂的波。
我想如果能够把这个波浪线拆分开,应当可以得到一些单音。这些单音或许可以传达一些信息,就如同翻译器上面的波浪线可以传达信息一样。
我没有能力做这样的事。但我画出了记忆中的几条波浪线的模样,把它们给了铁锤他们。他们说会帮我研究,如何把这些波用音乐表达出来。
我离开荒星后,如果有机会,也会找人帮我研究这些波浪线。或许它们还有别的含义。】
……好像也有点意思。
虽然不知道靠谱与否,也不知道歌舒清画下来的波浪线能把原本的波形复原到什么程度。但是……
陆渊连上星网,下载了一些关于傅立叶变换的教材,存进了一个阅读器里。
——傅立叶变换,自母星时代一直沿用下来的数学分析工具,可以把任意函数变化成简单的正弦波或余弦波的叠加,至今仍在很多领域起着重要作用。
它或许可以将歌舒清的波浪线,分解成一系列特定频率的波。
陆渊自己是对音乐没有过什么了解的。他根本没来得及学什么音乐,更没时间了解什么乐理知识,虽然对音乐有一定的鉴赏能力,但也仅止于此了。
但对于数学,他是学过一点的。
所以,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于是,两天后,当乐队的五个少年因为突然下雨、没有办法出去做事,而来到小店里的时候,陆渊把装满了“基础”的数学知识的阅读器,交到了他们的手里。
二丫接过阅读器的时候还有点迷茫:“这是什么?”
“一些说不定能帮到你们的东西?”陆渊彼时正百无聊赖地在星网上瞎逛,随口应付,“我看歌舒清说了,你们要研究波谱。这需要一些数学知识,我就给你们准备了一点。”
“……”沉默许久,莺莺问道,“那么,什么是数学呢?”
“……”陆渊也沉默了。
跟司命祝绒老四他们无障碍交流久了,他几乎忘记了荒星这里教育的匮乏。这几个孩子可能根本都不识字……更别说学什么数学。
虽然傅立叶变换在现在这个时代不过是初中的知识……但是想要教会这几个孩子……
好麻烦。
而且学会了这个,下一步怎么做恐怕还得他来教……
“算了。”陆渊摆烂地把头埋下去,“是我想多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们不用管了。”
“啊……”几个孩子都有点无措。
铁锤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其余四个少年都跟着说,“对不起”。
“……唉,你们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陆渊把自己闷在沙发上,没抬头,“算了,你们去找老四,让他帮忙想想办法,跟你们一起研究。”
“欸!”少年们这才又放松下来。
燕燕眨眨眼睛,细瘦的手指卷着发梢,细声细气地说,“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陆渊放缓了声音,身子略微支起来一点。
这小姑娘是几个孩子里最害羞的一个,很少主动出声。难得说话,连陆渊都有点惊讶。
“我们新作了一支曲子。想给你听。”
陆渊笑了:“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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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现在的这几个孩子还没有完整地制作一首“歌曲”的能力。
语言、由文字所构成的人类一般的语言体系, 其实并非人生来就掌握的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自己的感受用文字精准地表述出来。
——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不能。
对于几乎没有受过教育的几个孩子来说,尤其如此。
如音乐这种感性的语言, 他们可以用心去体味、去创造。但为自己做出的曲子填词,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 却还太难。
陆渊对此并不意外。
事实上,这几个孩子现在所达到的程度,已经比他设想的还要优秀了。
荒星并不是完全没有音乐。“歌”在很多地方产生:劳动的时候,示爱的时候, 甚至是战斗的时候。
于是荒星本土的音乐通常原始而粗犷, 尤其用于欲望的抒发。荒星人普遍没时间产生什么细腻的情绪, 更不会一点点磨砺出优雅的表达。他们的歌曲随性而发, 他们的歌词直白到近于无邪,他们争执,他们咒骂, 他们表白,他们求欢。
但小乐队的几个孩子不一样。
他们想做的, 是另一种东西。
某种可以打动人心的,可以抒发心绪的, 可以引起共鸣的……可以被看作更加“高雅”、“艺术”的东西。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所做的东西更加“高级”、比荒星其他音乐更好。但这是一条不一样的路。一条至少在他们身边,没有人走过、没有人能给予引导的路。
不管是自学乐器,还是自己编曲, 他们都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教导。他们在进行的,是几乎从无到有的创造。
这无疑很难。
但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做出了好几首曲子。虽然仍然显得简陋, 但陆渊已经能从中听出明显的进步。
今天的曲子是以燕燕为核心的。
几个少年的分工其实很明确。二丫是鼓手, 负责各种打击乐器。铁锤和铁柱负责管乐器, 莺莺和燕燕偏爱弦乐器。
在陆渊第一次听到他们的音乐的时候,莺莺用的是竖琴,燕燕用的是筝。但在这半年的时间里,由于陆渊帮她们制作了一些新的乐器,她们也对自己的主攻方向进行了调整。
两个拨弦乐器放在一起多少有点重复,所以两个女孩儿又分别练习了一种弓弦乐器。莺莺练习的是二胡,燕燕学了小提琴。
——这样的话,对于不同类型的曲子,她们就可以给出不同的乐器组合。
今天被带来的,是小提琴和竖琴。
少年们学习乐器的时间都还偏短,因此演奏的时候技巧性并不特别强。但由于天赋不错,他们的音乐里总是感情丰沛,个人风格因而已经逐渐形成。
燕燕是个偏安静的女孩儿。她的演奏风格也跟她的人一样,很静。
弹奏古筝时,她的琴声显得肃穆冷静。而小提琴的声音更圆润甘醇,于是她的琴声便更像是水流,带着某种近于淡漠的沉静,清凌凌地从人的心底里流过,洗去了所有的浮躁。
短暂的独奏过后,竖琴声由浅至深地插入进来。这首曲子里,莺莺的部分多用轻盈的高音,以至于竖琴声显得活泼欢快,带着某种万物复苏般的欣然气象。
于是提琴声也显得欢愉起来,一旁,二丫敲打着木琴为之应和。提琴声清越,木琴声清凉,就像是初春时节,消融的冰雪汇成细小的溪流,冲击着周围的沙砾岩石,朝着远处的河流缓缓汇聚过去。
然而,随着铁柱和铁锤的圆号声插入进来,音乐突然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某种淡淡的哀愁忧伤浮现出来,竖琴和木琴也配合起它的节奏,离愁别意,涌上心头。
但提琴声依旧是沉静的。就像一个睿智的智者,它的声音坚定不移,为整支曲子定下了基调,阻止音乐滑入哀伤的深渊。
离别不可避免,但前路毕竟光明。清浅的乐音像是在祝福,其余乐器的和声以为应和。朋友之间会有惦念,却也彼此信任。友人此行,必然如这春景,顺利欢欣。
乐声缓缓停歇了。
陆渊点点头。
这首曲子的意象其实很明确。显然,是几个孩子从司命、祝绒和歌舒清等人的离开里汲取的灵感,做出了一首春日送别的曲子。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不错。”看着几个少年眼巴巴地目光,陆渊想了想,评价,“不过曲子还是有点割裂——
“你们花了大量的篇幅来描绘春天,但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它只是用来和离别的情绪对比,然后最后给出一个祝福……最后的祝福甚至有点牵强。”
“因为这件事就是春天发生的。”莺莺回答。
“我知道。”陆渊点点头,“但音乐不应该仅仅是记录事实。更重要的是情绪的传达。它源于生活,但也应该高于生活。
“打个比方,如果司命……歌舒清他们离开这件事没有发生在春天,而是在秋天,你们会写出一首什么样的歌?你们想表达的情绪,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嗯……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铁锤想了想。
“最多会从希望他们一起顺利、生活快乐,变成祝福他们收货丰富、硕果累累?”铁柱补充。
“但这并不会改变曲子的主题。”燕燕说道。
“你的意思是,”二丫思考着,“我们描绘太多春天,是不必要的。春天在这首歌里的作用是,给出了一种欢快的情绪,跟后面的分别作为对比。我们其实可以直接描述这种欢快的情绪本身。”
陆渊笑了:“你可以这样认为。不过,要注意,我并不是说你们不能去描述春天。”
“只是要注意主次。我们没必要描述春天的全貌,只需要关注它的情绪特点。”燕燕说道,“……我在这首曲子里,占的比重太大了。”
今天她的话比往常要更多一些。结合这首曲子整个都是以她为主,陆渊猜测这首曲子可能是她主导完成的。
“不,不是你。”莺莺反驳她,“是我和二丫这部分比重大了,或者铁锤铁柱他们的部分太少了。你是整个曲子的‘定调’,你是需要贯穿始终的。”
“我们的部分确实有点简单了,我们俩的谱子完全相同,换成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区别。应该再添加一些内容的。”铁柱也说。
陆渊笑:“你们可以再改改。下次过来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们录下来,发给歌舒清他们。”
司命跟这几个孩子差辈儿,虽然关系不错,但成为朋友估计有点难度。祝绒跟他们的爱好明显不太一样,跟这几个少年的关系没有很亲密。倒是歌舒清,似乎跟他们有过一些交流。歌舒清也对此有所记录。
所以陆渊猜想,这首歌,应该主要是做给歌舒清的。
“嗯。”几个少年都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去再改改……”二丫说着,看了看其余几个人。
陆渊微微挑眉。
“还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倒不是赶人,主要是他感觉这几个孩子好像还有什么事要说,却因为他挑出了曲子的毛病,踌躇着没敢说。
“其实我们不想直接发给歌舒清。”燕燕说道,“我们想,能不能发到星网上。”
“司命叔走之前跟我们商量过一些事情,”二丫解释,“他说我们要好好写歌,狗蛋叔也要好好拍电视剧。以后还指望着我们改变荒星人的形象。
“他说现在外面对荒星人的认知,就是罪犯,没人性,不配为人。这是不公正的。但是要想扭转这种印象,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我们得想办法去告诉别人知道,也是文明的、有思想的人。
“音乐就是一个途径。一个很好的、让外面的人认识我们的途径。”
“狗蛋叔说,他问过你,能不能把他的电视剧发到星网上,你当时拒绝了。”铁锤接过了话头,“但是我们想,那应该是因为你知道荒星是一个不被允许有文明的地方。
“狗蛋叔的电视剧会很容易被人看出是在荒星拍的,所以不能轻易往星网上发。但我们的曲子不一样,它是不会暴露我们生存的环境的。
“司命叔说,如果我们愿意,可以来请你帮忙,把我们做的曲子陆续发到星网上去。他会想办法给我们做一些推广,在不让人知道我们身处荒星的情况下,让人们关注到我们。
“这样,等我们可以跟人说,我们来自荒星的时候,就会带来很大的冲击!他们会很震惊,荒星人居然是这样的!那样的效果,会比直接跟人说,荒星有音乐,来得更好一些。”
“嗯……”陆渊略微思考了一下。
虽然几个孩子说得很简略,但很明显,司命的想法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而已。他可以很轻易地想到很多其他的目的和理由。只是,对于这些孩子而言,知道这些也就够了。
不过……
司命还真是热衷于压榨他的劳动力啊。
陆渊笑了,“算了,这件事也不是很麻烦,我可以帮你们做。
“不过,就凭你们现在做出的曲子、凭你们现在演奏乐器的实力,想要在帝国、甚至是星际联盟的众多乐队里脱颖而出,得到一定量的关注,可还有些难度。
“你们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顺便,想个乐队名,再各自想个艺名吧。你们自己的名字也不错,但是……太有荒星特色了,外面的人可没有叫这样的名字的。”
“乐队的名字我们已经想好了。”二丫眨眨眼,“就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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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
有荒星的意思, 却又不会让人直接联想到荒星。更重要的是,与这支小乐队野蛮生长的气象很是贴合。
陆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也觉得这名字不错。
“可以。”陆渊点头表示认可, 又问他们的有没有给自己起艺名。
“有想过。但是没太想好。”二丫说道, “我们认识的字不多, 也不太会起名。歌舒说可以把他的姓借给我们,他觉得自己这个姓好像还跟歌曲有点关系。
“但狗蛋叔说不行。说这个姓氏太招摇,容易被查——还跟我们科普了一顿歌舒家族的地位。”
“……”陆渊抹了把脸。
“然后司命叔说我们可以跟着他混。”铁锤道,“说可以给我们找几个传说里的神仙的名字。叫出去一定很响亮。但狗蛋叔觉得我们不能轻易被司命叔拐进他的组织里去, 我们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四大爷也说可以帮忙……”
陆渊卡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四大爷是指老四。下意识看了二丫一眼, 心道按照这个起名方式, 几十年之后这丫头恐怕要变成二大娘,暗自笑了一下。
二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于是接着铁锤的话往下讲,“但是狗蛋叔说, 名字这玩意,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特色。
四大爷二十年没接触过外边了, 起出来的名字恐怕会过时。我们几个十来岁的孩子,顶着三四十岁中年人的名字,未免太奇怪了。”
“所以狗蛋有什么想法?”陆渊忍不住问。
“狗蛋叔没想法。”二丫摊手。
“……行。”陆渊无语。
“所以……”莺莺眨眼笑, “能不能请你帮我们起几个名字?”
“……图穷匕见了是吧。”陆渊失笑。
莺莺一脸无辜:“图穷匕见是什么意思呀?”
燕燕拉了一把妹妹的衣襟:“别得寸进尺。”
莺莺朝她讨好地笑笑:“欸!”
陆渊对她们这点小心思倒是没什么可介意的。只觉得好玩。
不过,要立刻取出来几个名字,还真的有点难度。
尤其是, 他跟这几个孩子的接触其实并不太多, 聊天更是很少, 对他们也没有很了解。只能从说话和演奏的风格里面大概地对他们的性格有个区分。
比如二丫明显是在几个孩子里领头的,年龄最大、心性也更成熟一点。
莺莺性情活泼,弹奏的曲子也偏向于活泼轻盈,说话更孩子气,是几个孩子里的“撒娇担当”,一些不好直接说出口的问题和要求,往往会由她说出来。
燕燕要更安静羞怯一些,心里却自有一番主见。作为双胞胎里的姐姐,莺莺似乎在很多时候更闯实、更爱讲话,但两姐妹中,相对内敛的燕燕或许会确实更成熟一点也说不定。
铁锤和铁柱的风格相对不那么明显。但陆渊也有注意到,铁锤说话的次数明显要更多一些,尤其是经常对二丫的话进行补充,似乎在几个孩子里担任着“副队长”一类的角色。
铁柱的几次发言则全部是在讨论与音乐相关的话题,而且说的内容都挺有道理。这个孩子在音乐上的天赋,可能会比其他几个更好。
但要想起出合适的名字,仅凭这一点了解,恐怕还是不够的。
至少是不负责任的。
“我得再想想。”陆渊想了想,“要不然,你们每个人想一首最符合自己性格的曲子,下次来的时候弹给我听,我依据这些曲子,来给你们起名字,怎么样?”
几个孩子对视了一眼,二丫点头:“好!”
于是,当狗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皱着眉头、一脸深思、并一直在拿着平板翻看着什么的陆渊。
最关键的是,这只陆渊居然是坐着的!
狗蛋:?
“出什么事了吗?”狗蛋凑过来,探头作势要看平板,“你怎么这么严肃?”
他给足了陆渊关上平板的时间,但陆渊确实没有避讳他的意思,反而把平板偏了一下,方便他看里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