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明露出了这么明显的破绽,如果他还反应不过来,那便不是他了。
原来歌舒明想要知道的,竟然是这件事。
原来竟不止他一个人在怀疑,陆渊还活着。
歌舒明看着他的笑容,深深吸气。眼中悄无声息地,蒙上了一层雾气。
今天对鹰巡说的这几句话,她不知对着镜子排练了多少遍、不知推演了多少次。
三句话,确定三件事。
第一,鹰巡亲眼目睹了陆渊指挥舰的失控。而以他的能力、以他对陆渊的尊崇和忠诚,竟然没有救下陆渊,这足以说明当时的情况下,陆渊可以说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但凡有一点儿,鹰巡都会去抓住的。如果他没有抓住,他肯定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坐在这儿喝酒。
第二,皇帝病重的消息不是鹰巡放出去的,但鹰巡知道、或者猜到了他们是谁。
鹰巡是个出了名的谜语人,对于他的脾气,歌舒明也有了解……甚至摸得挺透。
如果消息是他放出去的,或者与他无关,他多半会矢口否认或者干脆承认——好让对方继续去猜他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假话,绕进逻辑的死循环。
但这一次鹰巡却完全绕过了网上的消息的问题,甚至没回答自己到底知不知道歌舒明下毒。
唯有不上不下的情况,才会让他选择这种
PanPan
避而不谈的回应方式。
放出消息的人,或者说,在鹰巡眼里,最有嫌疑的人,恐怕他还认识。他不知道对方准备怎么往下演,又不想破坏他们的计划,所以才表现得含糊。
或许,正是即将跟她回家的歌舒清,和另外的两个,名叫司命、祝绒的人。
而这几个人来历很是不明不白。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更是太值得玩味了。鹰巡愿意配合他们,就更说明了一些问题。
而最后一件事……
歌舒明意识到,鹰巡竟也是在怀疑,陆渊还活着的!
鹰巡本应该是最能确定陆渊的死亡的人才对。
但如果他确定陆渊死了,对于她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反应无论如何也不该是震惊。
无论是愤怒、还是不屑、又或者惊奇,都可以解释。唯独震惊,完全不符合常理。
……这是不是能说明,陆渊真的还有活着的可能性?
“你也觉得这件事里有陆渊的痕迹,是吧?”歌舒明突然问道。
鹰巡摊手,“我可没这么说。”
“只是觉得陆渊不一定真的会死而已,”他长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算是再十死无生的局面,我总觉得陆渊说不定也会有破解的办法。他毕竟是陆渊。”
他看向歌舒明,哼笑,“倒是你,试探这事儿干什么?总不会是……”
负面的揣测才说了个头,鹰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歌舒明轻微颤抖的模样、和她眼神中那一抹雾气,忍不住把后半句“总不会是想再杀陆渊一次吧”咽了回去。
鹰巡其实知道歌舒明与陆渊的友谊有多深厚。即使歌舒明曾经算计过陆渊,他们这些陆渊的下属,也从未怀疑过这份感情。
但这也正是他们无法原谅歌舒明的原因。
——这样的情谊,竟然还是敌不过利益的诱惑。歌舒明这个人,未免太冷血。
然而,这一刻,鹰巡还是不忍再拿这份感情来刺痛歌舒明了。
他很清楚,就算歌舒明坑过陆渊、利用过陆渊,她也不可能希望陆渊死。
“……”歌舒明摇了摇头,没接话。
自顾自闭上眼睛,她推演着整个事件。“……不,这些事里都让我感觉,有陆渊的痕迹。”
“歌舒清三个人出现——而且精准地找到了你这里,星网上放出皇帝病重的消息,我亲自来到这儿见你。或许还有……南暮回国。南英哲找我结盟。”
“南暮在星网上发的那个歌单也很奇怪。”歌舒明顿了顿,补充。
“皇室在乱起来,而我们这些人在重新联合在一起……而一切的起因和关键,就在那三个人身上。
“他们来自……银河中心?又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他们对实验室的了解很深,却不太像实验室出来的人。”
“……”鹰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盯着歌舒明看。
歌舒明似有所感,勾唇笑了一下,“别这么看我。你是没见过陆渊最开始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的模样——恐怕连陆渊自己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跟你们说。
“那两个孩子……还好说,但那个叫司命的,太能说会道了。他不可能是长期呆在研究所的人。”
歌舒明笑了一下。“所以,他们很有可能是陆渊的人!”
她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有点激动起来了。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鹰巡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段推测,有几分把握。”
虽然他也曾这样想过,虽然他也很希望这是真的,甚至因此也产生了一丝陆渊还活着的妄想。
但是……
没有一条线索是明确的。
这与其说是推理,不如说是在编故事。
“一分都没有。”歌舒明笑道。
“你……”鹰巡苦笑,“我倒是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记忆里,歌舒明的性子,分明是最严谨、最谨慎的那一个来着。
鹰巡从没想过,歌舒明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没有一分根据的幻想,高兴到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第87章 咸鱼躺平第八十七天
歌舒明低头看了一会儿掌中酒杯, 然后把里面的酒全部灌进嘴里。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晕,她抬头,弯了眉眼, 笑容晏晏:“我就是这样的人呀。”
鹰巡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好半天才“啧”地嘬了下牙花子, 迟疑道,“做个交换?”
“你说。”歌舒明眼睛一亮,回答得毫不迟疑。
他们说的话就这么几句,可“交换”的东西则更少。因此歌舒明很清楚鹰巡想跟她交换的内容——他所目睹的, 陆渊指挥舰失控的情况。
“当年你跟陆渊到底发生了什么?”鹰巡问道, 语气轻飘飘的, 似乎漫不经心, 又似乎隐藏着某种厚重的情绪。
“……”歌舒明笑容凝滞在了脸上。
她本是决定好,无论鹰巡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的。却没想到是这个。
偏偏是这个。
歌舒明眼神无意识的有些放空。借着轻微的酒意, 时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当年的情绪似乎还在胸中翻涌。那是什么呢。酸涩,痛心, 愤怒……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她记得清楚,却描述不出。
她盯着对面。陆渊坐在那里。眼神难得的恍惚茫然。
彼时陆渊还年少, 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换作是一般人,大概才刚刚大学毕业。而陆渊已经是战时总元帅。强大、冷静、运筹帷幄, 比宇宙中最明亮的恒星还要耀眼。
那是歌舒明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近于虚弱的神情来。
“洗脑。”歌舒明还记得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她不是个情绪化的人,但那一瞬间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最重要的一块拼图被放好, 一切违和之处都得到了解释, “南辉做的, 他洗脑了你,你不能反抗他,你不能伤害他,你必须完成他的命令……你……”
“帮我个忙吧。”陆渊神色间还残余着迷离,轻轻地打断了她的话,“帮我找到摆脱他控制的办法。”
“好。但是,你现在……”
“洗脑暂时被解除了,不过过段时间还会恢复。”陆渊摇摇头,“这并不是真的摆脱了控制,而只是……”
他甚至轻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朝她眨了下眼,“更像是卡了个bug。”
“……很稀有的bug。”
就算是在激烈的情绪中,歌舒明也有一瞬间的无语。顿了一下,她才问道,“这个bug的状态对你有负面影响吗?”
“我的精神力很强。”陆渊回答。
歌舒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然后便听到陆渊继续道,“现在的我,精神力可以铺满整个银河系……还不止。”
“……?!”歌舒明惊得瞪大了眼,几乎说不出话来。
“算力……嗯,能接管星网。”陆渊慢了半拍地补上后半句。然后他皱眉,轻轻按了下额角,“就是有点累,有点……头疼。”
歌舒明无语。“你不会试过了吧?”
“嗯,”陆渊点点头,然后思索着道,“我刚刚看到虫族母皇了,跟它接触了一下……”
他语速逐渐加快,显出一点罕见的兴奋,“我们来做作战计划吧,我有把握,五年、不,三年内,我就能把虫族做掉!”
“……”这回恍惚的变成了歌舒明。她慢了半拍地理解了他的意思,然后恍恍惚惚地站起来,“那我喊人来开作战会议……”
“别。”陆渊却制止了她,“时间有限,没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然后一群人都跟我在这儿痛心疾首……没必要。我说你记就行。
“等bug状态过去,我可能会忘记这段时间的事。让计划顺利执行的事就交给你了。具体怎么做你看着来。不过尽量别再让我卡出bug了,我怕南辉会发现。”
“……”一提起南辉,歌舒明的气又上来了,“发现就发现。大不了反了他。”
陆渊失笑,“还是不发现的好。我还没准备跟他同归于尽。”
“……”
歌舒明抬头看向鹰巡,叹息,“能换一个吗?”
“我信任你,也希望得到你的信任,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我能付出的代价。”她语焉不详,语气却很诚恳。“但这不包含陆渊的隐私。我很有告诉你的欲望,但,让你知道这件事没有任何好处——只是能满足你的好奇心而已。”
她顿了顿,补充,“如果你认为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也可以给我一个理由。我会重新考虑。”
她了解陆渊,也知道陆渊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他身边,有资格接近皇室、接近南辉的人就只有她一个。告诉了其他人,他们也不能帮他摆脱控制,只是徒增担忧痛苦而已。
陆渊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过去的经历,但很多时候,他其实并不希望别人知道。
他不需要别人的心疼、怜惜、同情乃至怜悯;他从不愿身边的人因他产生负面情绪……除非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明白了。”鹰巡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歌舒明微怔。
她没有正面回答鹰巡的问题。甚至,她做出的回答颇有些前后矛盾、含糊其辞。但鹰巡似乎是,对这个回答已经满意了?
……这么容易的吗?
鹰巡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点头道,“我感觉得到,你没说谎。所以你们确实没有真的决裂,恐怕是陆渊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知道这些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歌舒明沉默了一下,然后郑重道,“多谢。”
“不用谢。”鹰巡嘿嘿一笑,“如果什么时候你收到了陆渊的消息,记得通知我……我也觉得,他可能没死。”
陆渊揉了揉鼻子,忍了半天,还是打了个喷嚏。
狗蛋狐疑地看着他,“不会吧,你这个等级的精神力觉醒者还能感冒吗?”
“……不会。”陆渊神色间也有狐疑,“不过……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预感?”狗蛋皱了眉。陆渊身经百战,他的第六感必然很敏锐,如果他觉得不对,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你觉得哪里有问题?”狗蛋问道,“我们这边吗?有人要对荒星动手?还是歌舒明对司命他们态度不对……有恶意吗?我提醒他们防范一下?”
他倒还记得刚刚陆渊说的,歌舒明没要求司命一起去首都星,这件事很奇怪。
陆渊却仍是摇头,“不是这种。”
他想了想,摆烂,“算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说说你吧,最近教学效果怎么样?电视剧拍得怎么样?”
“那必然是大有进展啊!”狗蛋一脸的骄傲。
【作者有话说】
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有事我会请假。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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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天气。
南辉最喜欢初夏的晴日。所以首都星上常年保持二十六七度的温度,有不冷不热的风和高远辽阔的蓝天,还有温暖而不灼烈的日光。
空气中充满着桂花香味, 浓郁香甜。深吸一口气, 浓郁的香味便充盈了肺腑。耳边有西尔莺的鸣声, 这是西尔星特有的鸟类,鸣声婉转娇柔,甜美如少女的呢喃,与桂花的香味很是契合。
桂树是昨天刚被移栽到这里的。
侍弄园林的工作人员用了最先进的技术来培育这些桂树。它们在精挑细选出的、与首都星自转时间完全一致的行星上生长了二十年, 才在花开得最满、最香的这一年获得了移栽到首都星的批准。
行道树下面的土地上, 种着大片大片的锦带。这种花开起来花团锦簇, 极为抢眼, 却没有特别的香味儿,不会抢了桂花的风头。它们也是昨天刚被种好的。
桂花、锦带将在首都星盛开一周。一周后,会有另一批植物被从其他遥远的星球上运来, 替换它们的位置。据说,那是一批开得正红的木棉、高大挺拔的橡树、还有各色的蔷薇和月季。
首都星的行道树并不总是同一种。有的时候工作人员会在这里种满大片的同种树, 就像今天;有的时候则会将两种或几种树掺在一起,精心地规划它们的位置, 达到最美、最和谐的效果。
首都星是帝国的权利中心,也是帝国皇帝南辉常年居住的地方。
因此这里有最优秀的工作人员负责调控气候,保证这里的天气、尤其是皇宫周围的天气永远合南辉心意;这里的植被、昆虫、小动物, 都有专人负责管理、时时更换,保证这里的花永远盛开且每周不同,保证这里的鸟声虫鸣清越悦耳而绝不嘈杂聒噪。
单这两项, 每年的开销便在百万亿以上, 足够一个中等大小的星球上的所有人吃喝不愁十年。
而这, 相比于维护首都星所耗的全部开销,也不过冰山一角。
星球的运转、万物的生发、乃至于空气的循环,在这个星球上,几乎是每一个物质粒子都被安排了轨迹。
无数人在为了这项工作而努力着。在首都星上居住的,除了皇室和少数的权贵,便都是负责着首都星运转的工作人员。
他们的办公室和宿舍都位于地下,以确保他们的存在不会影响首都星的风景。他们的衣食住行同样由专人负责,避免他们频繁来到陆地上,影响了首都星的交通。
首都星的交通很自由。毕竟这里住的是帝国最有权有势的一些人。没有人能约束他们的自由。
在绝大多数星球上,交通都是由星网智能统一管控的。
想要出行去较远的地方,人们可以选择使用自己私有的载具,也可以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它们都是仅能乘坐一人的小型梭形车,停靠在城市的各个位置,星网智能会计算它们的最佳停靠位置,确保在有人需要用车的时候,它们能在非常快的时间内到达。
当一个人需要用车,只要操作一下自己的光脑,把指令递交到星网智能那里。很快,便会有车来到他的面前,载着他前往目的地。
整个过程不需要乘车人做任何事。星网智能会控制好一切。路线、速度、与其他车的交汇、变道……星网智能会把这一切做得很好。
它每时每刻都在进行计算,确保每一辆车都能顺利前行,不会有碰撞、拥堵。帝国也几乎没有红绿灯的存在。交通总是通畅的,一辆车启动后,便只会在终点挺靠,中间绝不会有停滞不前的情况出现。
但首都星不一样。
首都星的权贵们不愿意听从星网智能的安排。他们会让自己的司机开车,带他们前往各地。
好在首都星足够大、路足够宽、人足够少、司机的驾驶技术足够好,倒也不会堵车。即使没有红绿灯,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交通事故。
——当然,能确保这一切的前提,是把所有的普通工作人员,都关到地底,不见天日。
此时,南暮就坐在这样一辆由专人驾驶的车上,返回皇宫。
他刚刚完成了一场欢迎仪式,那些记者从其他星球聚集在这里,获准在首都星短暂的停留,记录这场仪式。然后……现在已经都被送走了。于是首都星又恢复了安静。
实话说,他也很多年没有做过人开的车了。
他不太理解。
南暮揽着萧鹿的肩,苦笑。
就像他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南辉要把首都星搞成这样。
……机械,刻板,毫无生机。
这里的东西不像是活的,这里的人也不像是活的,他们为了满足南辉的偏好而存在于这里,唯一的愿意就是让南辉满意……毫无自由可言。
南暮见过很多星球。有活着的,也有死去了的,有的还未“诞生”,有的早已经枯竭。但没有任何一个,像这颗首都星一样,让他感到从内而外的腐朽。让他一踏上这星球的土地,便只觉得浑身冰冷。
南辉图什么呢?
他可是统御星系的帝王!他拥有辽阔的疆域,拥有无数的子民,拥有那么多美丽的、惊人的、令人沉迷的星球。他想看花,便可以去花的星球,他想听鸟鸣,便去多鸟的地方。
可他竟将自己的脚步囿于这方寸之间,每日看着这人工的、死板的、虚假的繁华。
这就是地位的体现吗?这就是权力的顶点吗?
南暮是对此升不起喜欢和向往的情绪的。
在这里的每一秒,他都想离开。想带着他的家人,到宇宙中去,到那些自由而鲜活的星球上去,到人群里去。
只可惜还有事要做。
南暮的视线落在前面的一辆车上。
他的孩子,他十年不见的孩子,南英哲坐在那里。
护送南暮回到首都星,第一军团便算是完成了任务,陈绯云等人此时正在回城。
首都星域禁跃迁区内,所有星舰、机甲都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指定的路线航行,没有什么可特意控制的,陈绯云难得的打开了光脑,开始浏览上面的信息。
无事可做的时间,其他人也都窝在星舰里,聊天、休息。机甲机动队的一个队员拎着一兜水果进来,乐呵呵地给每个人分发,也往陈绯云手里塞了一个。
“谢谢。”陈绯云朝他点点头。
“队长看什么呢?”他便好奇地问着,凑到陈绯云跟前,去看他光脑。
陈绯云没开全息模式,他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内容,愣了一下便笑开了:“哟,怎么说,寻摸新兵呢?”
陈绯云看的是【虚拟机甲】这款游戏的天梯榜。
虚拟机甲这款游戏在银河帝国很火,很多平时摸不到机甲的普通人都会在这里过机甲瘾。偶尔的,各军团的征兵部门,也偶尔会进来逛逛,看看能不能发现有天赋的人才。
——很偶尔。
这款游戏大众、简单。虽然能从游戏里看出一定的天赋,但在这种游戏里找有天赋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游戏天赋也不完全等于战斗天赋,战斗还需要精神力、身体素质、毅力和决断力等等条件。
“之前看到了一个剪辑视频。感觉这个人天赋不错。”他说着,往上翻了两页,点开了第1123名的玩家的资料。
【祝融】
默认脸的少女角色,看起来毫无特殊之处。
陈绯云其实也还没看出来她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
让他关注到她的,其实是刚刚临别时,南暮凑在他耳边说的话——
“她是你姐姐的女儿,是陆渊的学生。”他的表情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小心一点,保护好她。”
【作者有话说】
昨天忘记说了,以后的更新固定在每天下午两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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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绒倒是很久没有玩过虚拟机甲了。
她绝大多数时间都泡在陆渊给他推荐的八成机甲实战游戏里……包括现在。
不过, 这一次她倒不是为了玩游戏进来的。
现在可不是玩游戏的时候。刚刚跟歌舒明讨论完了未来的安排,确定了接下来的去向,也拿到了新身份。生活即将发生一个巨大的变化, 需要做点准备, 也需要做个收尾。
祝绒现在玩游戏用的星网账号, 是从鹰巡这里拿到的。这个账号其实属于星盗团,并不绑定她本人的身份。
如果她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身份,必定会相应地拿到一个新的、跟她本人的DNA绑定的星网账号。这就意味着,她要换一个新号登陆游戏了。
祝绒倒是不介意从头开始。但是这段时间在游戏里所积攒的东西, 如果直接扔掉, 也实在是很亏。
其实她和司命是考虑过, 要不要直接将她现在所使用的账号绑定到新身份上。但这样便更容易出现一些漏洞, 导致有人发现他们的新身份是假的。虽然可能性也很小……但为了游戏里的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暴露,实在是不值得。
所以,祝绒打算把自己的东西送人——送给她现在所在的公会。
不过, 想把东西送出去,也有些麻烦。
游戏没有设置线上交易, 要想把东西送给别人,只能面对面地递过去, 或者放到一个地方让对方拿走。
祝绒要把所有的东西都送给公会,当然只能选择后一种方式。
现在,她正在把自己所有的东西从空间钮里掏出来, 塞到公会的储物室里。
空间钮是绑定账号信息的,没有人能打开其他玩家的空间钮。
这也算是游戏减少玩家之间争斗的一种策略。没有办法打开别人的空间钮,就意味着无法抢走别人的东西。这种情况下, 与人争斗就变得无意义了许多。
当然, 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争斗。人争斗的理由不仅仅有利益这一种, 还有竞争、仇恨……甚至是单纯的爱好。
不过这跟祝绒关系不大。暂时她还不考虑转职pvp玩家。打野怪还是挺有意思的,跟人一起合作打怪也很有意思。
言归正传,由于没有人能打开别人的空间钮,所以祝绒不能直接把它放在工会的储物柜里——那样,就算放了,别人也拿不到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