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正坐在前台打游戏，看见林凡，他瞥了对方一眼，不紧不慢道：“起来了？”
“嗯。”
“等我打完这局游戏咱们再走。”
“不是要九点吗？”林凡错愕地问。
“你没看手机？我妹给你发消息了，今天我送你回家。”
林凡掏出手机，果然看到杨雪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
【林凡，我和我哥说了，今天你早点下班。】
【我们离婚后有些事情还没说清楚。】
林凡想了想，回了个“好。”
“行了，我们走吧。”
一局游戏打完，杨雨把手机揣进兜里，从前台桌子上拿过车钥匙，就要带林凡出去。
林凡从柜子里取出离婚证、户口本等证件。
跟在杨雨屁股后面走了。
坐在车上，林凡怀里抱着证件，呆呆地看着前方。
“林凡。”
“嗯？”
“离婚后有什么打算？”杨雨双手握着方向盘，食指有规律地敲在方向盘上，问林凡。
“先好好工作，然后租个房子吧……”
林凡以前从不去想这些。
但现在他和杨雪已经离婚，那么独自生活是很有必要的。
杨雨拧着眉沉思片刻，接着问：“你钱够吗？不够我这……”
“杨雨哥。”
没等他说完，便被林凡打断。
林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也带了些许无奈：
“我知道你害怕我在外面吃苦，但我已经27岁了，会照顾自己了。”
“我知道你可怜我之前吃过的苦，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我以后，会好好生活的。”
杨雨满腔的话被噎在喉咙里。
好半晌，他才慢悠悠地说：
“行吧。”
“谢谢你，杨雨哥。”
“没事。”
江都大学和乾元盛世距离不远，开车五分钟就能到。
等林凡到乾元盛世的时候，杨雪也刚好从出租车上下来。
看见林凡，她挥了一下手。
不知道杨雨是怎么和杨雪沟通的。
杨雨对杨雪私下离婚的事情并未追究，看林凡和杨雪一起进了小区，才掉转车头离开。
杨雪和林凡在楼下等电梯。
两人一起站在电梯门口，不锈钢材质的门将两人的影子清晰印在门上，杨雪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头一次有了新奇的感觉。
“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刚上完班，一起回家的小两口？”
林凡顺着她的话往电梯那边看。
她身边的女生穿着紧身连衣裙和高跟鞋，画着精致的妆，看起来知性又干练。林凡穿着较为宽松的衣服，面庞却很温柔。
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但却奇妙地融合到了一起。
林凡跟着点头：“嗯。”
“哈哈哈哈。”
“不是。”林凡尴尬挠头，后知后觉地说，“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不是小两口了。
“哎呀，我就是比喻一下嘛。”
杨雪拍拍他的肩膀，笑得格外灿烂，
“安心，安心啦。”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进门后，杨雪换了舒适的睡衣，林凡也换了件衣服。
他们很有默契地坐在一起，都等着彼此先开口。
杨雪手里拿着一个蓝皮的夹子，林凡cancel，里面应该是什么离婚协议书。
但林凡却猜错了。
杨雪翻开架子，上面确实有离婚两个字。
但却不是离婚协议书。
而是一份离婚财产分割书。
杨雪翻开协议书，里面是一页文字。
杨雪把夹子推到林凡那边，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基于这种考虑，其实我没想写什么离婚协议书的。”
“我们只需要把财产分割一下就好了。”
“这间房是我们两家共同出资买的，首付共27万。我哥一个人拿了17万，你们家拿了10万。”
“装修是咱们一起出的钱，每人拿了5万出来。”
“现在这个房子算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但因为房贷还在继续还着，而且大头是我出的……所以……”
“你可能会分到很少的钱。”
杨雪下了定论。
林凡听完，却摇摇头：“不。”
杨雪：“嗯？”
“每个月的房贷我只出了一小部分，而且我们的婚姻只存在了两个月。”
林凡坐在一旁，心平气和地说，
“你把当初我……他们拿的十万给我吧，我还给他们就好了。”
“那你呢？”杨雪下意识问。
林凡又摇了摇头，再度道：“我不需要了。”
“可是……”
“就这么定吧。当时我妈闹着要把这个房子写我们共同的名字，等有时间，我们去把户主改成你自己。”
林凡很少做主。
这次却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我们离婚，我什么都不要。你是被我连累，其实……你完全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
话落，杨雪也沉默了。
林凡却站起身，道：“我买了点火锅食材和酒，今晚，就是我们一起吃过的最后的晚餐了。”
“希望我们都能开心的和对方告别。”
林凡回了侧卧收拾东西。
其实他的东西并不多。
许是结婚之时就觉得这段婚姻不会长久，又或许是本来就没把这里当做家，林凡很少置备东西。
他从门后掏出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将这些东西一件件放在里面。
只用了不到半小时，他就完全收拾好了。
他喘了口气，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行李箱。
那就是他全部家当了。
“笃笃——”
他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紧接着，杨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火锅食材到了，先出来吃饭吧。”
“嗯。”
林凡拉开门，走了出去。
杨雪已经把送来的食材都打开了。
一些蔬菜早就被她洗干净放在了盘子里，肉类则使用一次性包装盒装着，桌上的火锅汤早已沸腾。
杨旭站在桌前，对他摆手：
“快来。”
“嗯。”
林凡和她面对面坐着。
杨雪夹了一筷子牛肉进去，做完这些，又把放在一旁的低度数酒打开两瓶，其中一个放在林凡跟前。
“祝，我们离婚快乐！”
杨雪举着酒，隔空和林凡碰了一下。
林凡看着她真心实意的笑脸，轻声说：“离婚快乐。”
两人前半程还算正常。
杨雪今日似乎格外高兴，一连灌了两罐啤酒。
“嗝——”
杨雪捂着嘴，打了个酒嗝。
林凡脑子还算清醒，但一睁眼只感觉前面天旋地转，他拍拍桌子，大着舌头说：
“别……瘪，喝……”
“喝！”
杨雪一听，举着啤酒吨吨吨又灌下去一大口。
“哎——”
林凡叹了口气，趴在桌上。
他只感觉上下眼皮在打架，最后再也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夜色入水。
林凡是被胳膊上的酸痛痛醒的。
他费力地睁开眼，被他垫在脑袋下面的手臂早就酸麻不已，熟悉的刺痛传来，林凡将胳膊放平，静静的等着疼痛过去。
他看向对面。
发现属于杨雪的位置上早就没了人。
他扭头看向客厅。
只见之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杨雪，此时正端坐在茶几前，背靠沙发，屁股垫着抱枕。
而她面前，是一部电脑。
此时，她正在键盘上敲着什么。
林凡看了眼时钟，已经一点多了。
他们是五点多开始吃饭的，大概八点多趴在桌上睡着了。
杨雪什么时候醒的？
“你怎么还没睡？”林凡问。
“客户给我发了消息，我要临时改一下这份诉讼书，明天就要开庭了。”杨雪说完，敲着键盘的手顿了一下。
她看了眼时钟，改了口：“不对，今天。”
看着前几个小时还烂醉的女人。
如今正正襟危坐在电脑前，一脸严肃的写着诉讼书。
林凡忽然生出一种割裂感。
他有些感叹杨雪强大的自控能力，和对工作严谨认真的态度。
林凡想到杨雪的工作，忍不住问：
“杨雪？你输过吗？”
敲着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杨雪转头看他，仔细想了想，说：“输过，所以当时我特别伤心。”
“是周子……周律师安慰了我，告诉我律师失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我不喜欢失败。”
“后来输的次数就少了。”
杨雪耸耸肩，声音很轻：
“哎，想当初。我和对面的律师对上，对面的律师战绩很好，我当时输了还特别难过的哭了呢。”
“后来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成为很厉害的人。”
“现在我正在向着那个方向努力！”
杨雪说完，扭头回去继续敲字。
林凡盯着杨旭的面庞，第一次发现杨雪也有这样生动的表情。
她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将自己的稿子修修改改。
明明也是一个大学毕业两三年的小姑娘，硬是在星河律师事务所闯出一条路来。
“希望你每一次都能赢。”
林凡在心中默默道。
起身将早已冷却的火锅端了下去，趁着清醒，将那些东西都洗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关掉厨房的灯。
嘱咐了杨雪几句，就进屋了。
他拿起放在床榻上的手机，发现骆元白在几个小时前给他打过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赶忙回拨。
但又想到此时已经很晚了。
正要挂断，那边却先他一步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了。
第49章 捉弄我很好玩？
“骆老师，对不起。我今晚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提前下班了，忘记告诉你了。你……你现在回家了吗？”
电话刚一接通，林凡就迫不及待地解释。
他越说越心虚，说到最后，几乎是气音。
他揪着床单，紧张的等着骆元白说话。
但那边一片安静。
沉默许久，林凡再一次鼓起勇气，问：“你，你有在听吗？”
“……嗯。”
沉默良久，骆元白那边终于回复了一个字，但他语调很低沉，再没了往日的自信与张扬。
听见他的回答，林凡的心瞬间荡到谷底。
凭他的直觉，骆元白应该是生气了。
他咬着唇，也不知应该怎么和骆元白解释。
迟迟没等到林凡的下文，骆元白又问：“说完了？”
“我……对不起。”
“呵呵。”骆元白冷笑几声，轻轻叹了口气，“林凡，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林凡一愣，问：“你……怎么会这么说？”
“因为在你这里，我永远都是排在最后的。”骆元白深吸一口气，将这段时间林凡做的事细细数来。
“我说要和你视频，你忘记了。”
“我想给你打语音，你不同意。”
“今天说好的我来接你，结果你提前下班也没告诉我。我到健身房的时候，屋子里面都是黑的。”
“你知道我对着漆黑的屋子站了多久吗？”
“晚上九点到一点，我才刚刚到家。”
“林凡，捉弄我有意思吗？”
“看我的期待一次次落空，才能让你在那段失败的婚姻里找点存在感是吧？”
骆元白似乎深吸了一口气，酝酿片刻，他才艰难道：
“林凡，我现在是真的后悔喜欢你了。”
“早知道你这么难追，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放弃的。”
“不是的，不是的……”
林凡无助的握着手机，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能机械的重复着几个字。
他有心想解释什么，却根本无从解释。
林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让他疼得喘不上气来。
明明不是这样的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真的不值得别人喜欢吗？
林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捂住胸口，痛苦地倒在床上。
骆元白等了许久，那边也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他只觉心累。
揉了揉眉心，骆元白熬到现在，实在有些疲惫不堪了。
他轻声道：“就到这里吧，林老师。我好像，知道你的态度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林凡看着手机自动跳转回主壁纸那页。
他放下手机，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就着这个姿势，躺在床上彻底不动了。
翌日清晨。
林凡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骆元白自凌晨那通电话后，再也没给他发过任何消息。
微信界面还停留在昨天。
骆元白兴冲冲的要接林凡下班。
不知为何，没看到骆元白的消息，林凡心头有些微微失落。
他从侧卧出来的时候，杨雪已经上班去了。
她做了早饭。
在桌子上贴了个便利贴，上面写道：
【昨晚喝了太多酒，怕你胃里不舒服，我做了小米粥，去吃一点吧。因为上班的原因，我无法当面和你道别。所以写了这张纸条，请你原谅。】
【林凡，你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但你有时太温柔了，你更适合强一点的伴侣护你左右。如果你决定不再结婚，我也希望你能永远健康快乐。希望你我都能摆脱家庭的阴影，成为一只自由的鸟。杨雪留。】
林凡将纸条反复看了四五遍。
最后将其夹在书里。
他找出一张A4纸，也给杨雪留下了一段话。
写完后，去厨房吃了早饭。
吃过饭后，他将碗筷刷洗完毕。
去侧卧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拉了出来。
将杨雪给他的钥匙放在鞋柜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拎着行李箱出门了。
林凡已经联系好了一家中介，准备在外面租个房子，刚刚中介还给他打了电话，两人决定在江都大学附近看一看。
“林凡哥。”
林凡拎着箱子正往出走，只见周应怀正迎面朝他走来。
周应怀穿着简单的背心、大裤衩，手里攥着一瓶冰的矿泉水，像是刚跑步结束。
“你这是……准备搬出去吗？”
林凡离婚的事，他也知道。
“嗯，已经约好中介了。”
周应怀拧眉，指着身后的楼问：“为什么不在这里租？这里住着不舒服吗？”
乾元盛世是一年前刚刚交房的新楼盘。
这里的安保好、房子新、小区环境也不错，是租房首选。
林凡笑着摇头，道出事实：“这里太贵了，一个月要两千多。还要交押金，给中介费。算下来要小一万。”
虽然林凡咬咬牙也能拿出这笔钱。
但林凡还是有点舍不得。
“这样吗……？”
周应怀挠挠头，表情有点尴尬。
他真的不了解这些，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爸买的，加上他有妈妈出国前给他留下的钱，也算个小富二代。
“你呢，不去上课吗？”
“我们这学期要结束了，学校给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复习。”
“好，你先复习吧，我出去了。”
林凡点点头，表示了解，拎着行李箱就要往出走。
“哎哎哎……”
只是没走出几步，就被周应怀缠了上来，
“我一个体育生有什么好复习的？林凡哥，我帮你拎着箱子，我也看看学校附近的房子都什么价格。”
林凡盯着周应怀，就像看到了不听话的孩子。
坚持片刻，他摇摇头，松口了：“你呀……”
“嘿嘿嘿。”
有了周应怀作伴，林凡这一路上也不无聊。
两人抵达亿动健身的时候，中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林凡让周应怀把箱子放进去，随后一行人才往外走。
“林先生，按照您的要求，我给您找了几套小户型的房子。昨天发给您的照片您看了吗？”
说起这个，林凡就有点心虚。
他昨晚忙着喝酒，凌晨清醒后就和骆元白通了电话，随后就睡觉了。
还真没时间看中介发的图片。
许是看出他的为难，中介主动说：“没关系，我们今天再看也是一样的。”
说着，就带林凡去了第一家。
三人沿着健身房的位置往前走了走，过了一家米线店就看到了一道大门。
中介刷卡开了门，然后才说：
“这里的房子是距离你上班最近的了，而且就在江都大学对面，挺多学生备考研究生，或者喜欢独处的都在这里租房子。”
“这群大学生素质挺高的，晚上也不吵不闹。”
“就是价格稍微贵了点，然后小区有点老。”
林凡没吭声，进了小区先扫了一眼。
小区确实如中介说的那样，一眼看过去就是上世纪的装修风格，有的地方墙皮已经脱落。
小区甬道也不太平整。
但胜在小区还算干净，门口也有保安。
中介走到一栋楼前，带林凡进了单元楼。
“这个出租的是三层，上一个住户是对小夫妻，后来工作调动。这个房子现在不好出手，就出租了。”
“您可以看到，我们这个房子是一梯三户。”
“我们是中间的这个门。”
中介将房主留下的钥匙掏了出来，打开门后让他们进去了。
“进来看看。”
林凡站在门口，将门口粗略的看了一眼。
入户门的右手边是一个长条形的厨房，左面是一排镜子。
中介随后打开一面镜子，林凡惊奇的发现，那后面竟然是一个柜子。
目前柜子里是空着的状态，上一任主人显然把这些东西都搬走了。
他们直接走到拐角。
林凡发现，这家的主人将入户门的地方设置成一个L型。
走过拐角，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
“这个是客厅，房东在这面墙这里做了一个可升降的幕布。”
客厅的旁边就是卧室。
往这边走，这里还有个小阳台。
林凡点点头，道：“可以，这个房子是1500吗？”
“对。”
“好。”
林凡多看了几眼房子，显然对这套房子很满意。
之后，他们又去看了几套房。
但都没有第一家看得好看。
林凡决定要租，中介给房东打了电话。
两人签了一年的合同，和房东交接完钥匙，将一些注意事项说清楚，林凡就拥有了这个房子的居住权。
他和周应怀下楼去拿行李。
路上，周应怀道：“林凡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换个锁芯吧。”
“可是六把钥匙都在我手里啊。”
周应怀：“安全起见。”
林凡：“……那，好吧。”
搬完箱子，林凡又买了被子等用品，在他忙来忙去的时候，周应怀就盯着开锁师傅换锁芯。
等给开锁师傅结完账，周应怀拿着六把钥匙走了过来。
“林凡哥，都弄好了。”
“嗯，放在那里吧。”
林凡忙着铺床单，根本没时间管他。
“我帮你，林凡哥。”
周应怀快步走过去，帮林凡把床单弄好。
两人坐在沙发上歇着的功夫，周应怀见缝插针道：
“林凡哥，钥匙都放在你手里也不稳妥。要是你忘记带钥匙出门就进不来了。”
林凡看向他。
他已经隐隐猜到周应怀接下来的话了。
“所以！林凡哥放一把钥匙在我手里吧！你要是被锁在外面，我还能拿着钥匙来救你！”
林凡一脸好笑，起了逗他的心思：
“可是我也认识杨雨哥啊？我不能把钥匙交给他吗？”
“我……”
周应怀像是被难住了，不吭声了。
他窥着林凡的神色，决定先来一波苦肉计。
他委委屈屈地说：“那好吧……”
“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林凡就狂笑起来。
周应怀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林凡哥！”
男孩顿时恼羞成怒，敏捷的身体像个小豹子似的冲了出去，林凡没防备，一下被他压倒在沙发上。
周应怀人看着精瘦。
但还挺沉。
林凡被他压在身上，扑腾了几下都没上来。
“快，快起来，压死我了……”
林凡平躺在沙发上，费力地伸出一只手，拍拍周应怀的肩膀，想让他起来。
谁知，周应怀压根没动。
这是周应怀第一次和林凡离林凡这么近。
近到连林凡连上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带了些贪婪，似乎想把林凡的样子刻在心里。
林凡也察觉到了不对。
他盯着男孩漆黑的双眼，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周应怀的睫毛这么长，鼻梁这么挺，就连唇瓣也是粉色的。
四目相对，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周应怀勉强按捺住把人压在身下亲吻的冲动，猛地坐直身体。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随后，便忙不迭的跑了。
林凡盯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扑哧笑了一声。
好一会。
周应怀才从卫生间出来。
他双手湿漉漉的，没找到毛巾就随便用衣服擦了下。
“林凡哥，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等下去超市看看。”
“嗯。”
“我去收拾下衣服。”
因为上一任房主刚刚搬走没几天，临走前将房子打扫了一遍，尤其是衣柜这些灰尘很小的地方。
林凡着急，直接把衣服装了进去。
他坐在床上叠衣服，殊不知，周应怀正坐在后面盯着他看。
林凡搬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昨天晚上就知道了。
还听到了杨雪和林凡的对话。
今早他特意出门，准备和林凡“偶遇”。
这几天他很忙，几乎没有时间防备骆元白。
但……他似乎也很久没看见骆元白了。
周应怀眨眨眼，决定还是先试探一番，他问：
“林凡哥，那个骆老师呢？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今天你搬家，为什么他没来帮忙呢？”
话落，正在叠衣服的手骤然一顿。
林凡想到昨晚骆元白说的那些话，心又疼了起来。
他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落，但低沉的语调早已出卖了他。
“他……他今天还有点事。”
“哦。”
周应怀应了一声，努力安慰林凡，
“可能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吧。”
但在林凡看不到的身后，周应怀却愉悦地勾起嘴角。
林凡的情绪起伏这么大。
周应怀根本不相信两人之间一点事都没发生。
可能是骆元白说了什么，让他们关系变差了？
但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周应怀乐意看见的。
“蠢货，竟然自己出局了。”周应怀在心底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