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司起并未发现其他信息点，看来要继续推动剧情。
雾气速度飞快，眨眼间飘过话梅屋，来到其对面的奶茶店。
不同于话梅屋的精心装修，奶茶店从内到外都更加破烂，甚至只有一个取餐的吧台。
司起回头望一眼被黑暗吞没的话梅屋，提高声音，说道，“你好，我要一杯珍珠奶茶。”
他的声音闯进吧台，很快触碰到奶茶店的后墙弹了回来。
无人回应。
司起若有所思地打量吧台，桌面上的一张泛黄的菜单，他一行行看过去，发现并没有珍珠奶茶。
难道话梅屋的特殊优惠是悖论？
念头一出，司起立刻否定。
存在即合理，一定是他没找对方式。
司起二次检查菜单，这次他发现了隐藏在角落的小料区，里面只有一样——
手工珍珠（可搭配其他奶茶食用）
找到了。
司起抬起头，雾气铺散在吧台上。
“你好，我要一杯原味奶茶，加小料。”
这次他摸到了正确的触发点，一道黑影从前台下面“嗖”地蹦出。司起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塑料奶茶模型，姑且将其成为“奶茶”。
奶茶的声音是温柔好听的女声，甫一听见便能感受到对方良好的服务态度。
“你好，是一杯原味奶茶加手作珍珠是吗？”
“对。”
奶茶背过身做了什么，又整个转过来，语气微微严肃一些，“请问您需要几颗珍珠？”
司起一愣，随即听到对方更进一步的解释，“我们这里明文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颗珍珠。”
司起似懂非懂，不知道这条隐藏规则中有什么的内情，但他诚恳道，“四颗，除我之外，一共有四个人。”
奶茶点点头，原地跳跳，从头顶上的吸管中抽出一张纸，丢进吧台后面的机器。
“请稍等片刻，很快就好。”
司起点点头，回神遥遥看向话梅屋，这次他有了出乎意料的发现。
不知何时，许朝烟结束了跟情人梅的拉扯，窘迫尴尬地站在电子秤前。至于情人梅，则罕见地离开了她的座椅，立在玻璃门前，死死盯着奶茶店。
司起挑眉，事实验证，他找对了方法。
雾气毫无留恋地回身。在他身后，唐河尖叫着跑过，路过奶茶店时，超级大声地质疑，“卧槽！怎么还分块起雾啊！！”
“大佬们救我！”
尖叫声宛如老式火车的白烟一溜跑远。
司起无动于衷，甚至颇有闲情地敲了敲桌面，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喜欢情人梅吗？”
奶茶在吧台上滑动，疑惑地侧过身，司起这才发现她的模型角落有一颗黑色的圆球，像极了珍珠。
奶茶说，“我很喜欢吃情人梅。”
所以奶茶和情人梅在这里是天敌？
司起发散思维，又快速否定，毕竟谁会把一对天敌捆绑销售呢？
司起联想到追击唐河的青梅，换了个问题，“你觉得情人梅怎么样？跑得快吗？”
奶茶仔细思考了一会，“快吧，我记得情人梅是梅子里面跑得最快的哎，很厉害。不过再厉害也没有黑珍珠厉害呢！”
奶茶发出好听的笑声，不再理会司起的问题。它跳下前台，在下面吭哧吭哧地搬运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再次出现在司起身前。
“谢谢光临，你的珍珠奶茶！”
雾气轻轻拖住奶茶杯，司起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他不紧不慢地在情人梅暴躁的气场中来到话梅屋门口。
余光瞥见可怜兮兮的任务目标，司起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小团雾气脱离他的身体，游鱼般游到许朝烟耳畔，怜爱地啄了啄，小声道。
“最厉害的珍珠奶茶来了。”
“不怕了。”
轻飘飘的声音在耳畔散开，许朝烟垂下眼皮，将雾气抓进手心。
这次雾气没有消散，它们在司起的控制下乖巧地窝下。
许朝烟眨了眨眼，慢慢摊开，一只崭新的小熊对他招招手。
“雾先生…”
门口的司起若有所觉地望向后方，又收回目光。
雾气托住奶茶递到情人梅面前。
“珍珠奶茶。”
情人梅站在原地，没接。
司起语调微微上扬，“不要？”
说罢，雾气转身就向街道上的垃圾桶飘去，“不要丢了。”
还不等他踏出门，黑色的线条虚虚圈住他，“给我。”
奶茶“嗖”地消失了。
等司起回过身，情人梅已经重新回到了转椅，奶茶则被它放到了窗台，同一个相框紧挨着。
“你们这帮人还算聪明，”情人梅的语气远没有初见时张扬，司起甚至从中听出了隐隐的无奈，“拿去吧。”
它扬起线条，几个小塑料包恰好落到许朝烟面前。
情人梅看向窗外，“接下来，可没有这么明显的提示喽。”
它笑两声，笑声尖锐可怖，令许朝烟凭空生出冷汗，动作飞快地挪到司起旁边寻求安全感。
“雾先生，”许朝烟向司起投去求助的眼神。司起环视话梅屋，最后将人带到了街道。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在外面更能发现什么。
司起回头，同情人梅透过窗户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罢了，还是先救几个队友比较好。
司起垂下目光，许朝烟自觉地摊开手心，露出四小包包装精致的情人梅零食。
见状，司起下意识想起奶茶的话，情人梅很厉害，比追击唐河的青梅还厉害。换言之，情人梅能够轻而易举地制服青梅，以及其他梅子？
但是总觉得其中缺少了什么。
雾气在原地停顿，迟迟没有做出决定。许朝烟也不敢催促，直绷绷地站着，担忧地看向雾先生。
如果他能帮上忙就好了。
脑海中本能地冒出如此念头，许朝烟攥紧右手，突然听到了塑料袋的声响。
“嗯？”
他发出小小的疑惑，将被忽略的塑料袋提到眼前。他这才想起自己购买的梅子，是一颗娇嫩的半梅，正在袋子里艰难翻身，想要潜逃。
司起侧目，瞥见袋子时，心里有了计划。
他凑到许朝烟面前，拿过袋子，对上任务目标水汪汪的眼睛，夸赞道，“真棒。”
许朝烟不明所以地抿抿唇，脸颊先一步粉透了，嗫嚅道，“没、没有。”
雾先生……夸他了。
他不是小废物了。
许朝烟吸了吸鼻子，司起以为仅仅是夸赞还不够，又微微用力摸了摸他的脑袋，顺带拿走了他手心的四袋情人梅。
这下许朝烟连后颈都红了，整个人呆呆地柱在原地，好半天才被路过的唐河吵醒。
“大佬！你咋出来了，是找到办法了吗！”
许朝烟点头又摇头，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再跑一圈。
唐河泪奔。
低头研究线索的司起无暇关注其他，用雾气包裹半梅，慢慢地将它放到地面上。
半梅同话梅屋内的其他梅一样，甫一自由，便直奔许朝烟。只是它的攻击力实在太弱了，扑腾半天也只是堪堪爬上许朝烟的鞋子。
司起将其取下，又拆开一袋情人梅。相较于本次的黑暗怪物，袋子里的情人梅只有正常人指甲盖大小，简直算得上迷你。
只是作为赠品出现的情人梅失去了攻击力，被倒在地面上，也只是茫然地站起身，愣愣地不动弹。
司起若有所思地将半梅推到情人梅面前，两者相碰，半梅直接躺倒地上装死。
所以情人梅的作用是震慑？
司起抬头，恰好注意到匀速跑过的何令，雾气缠绕上青年人的手腕，在对方讶异又迅速镇定的目光中，将人往自己身旁带。
何令的出现令许朝烟吓了一跳，随即被对方身后密密麻麻的梅子软糖大军吓懵，手脚无措地想躲，又无处可躲地保持不动。
在出发前，何令便被灯薇科普过许朝烟的传闻，此时直面司起也并未有任何心里负担，甚至接受良好地对一人一雾点点头。
“请问是有什么发现吗？”
何令对雾气说道。
司起不再掩藏。人尽皆知的情况下，他的出现就是许朝烟最大的底牌。
雾气飘动，在何令的注视下，将茫然的情人梅丢进拥挤的梅子软糖军中。
可这次的震慑效果不尽人意。
小部分梅子被吓倒，更多则主动绕开，颇有战略地从其他方向攻击何令。
何令见机行事，立刻开始小范围绕圈跑，边跑边说，“不行，情人梅没有攻击力。”
他匆匆扫一眼雾气，试图在其中发现眼睛，“还缺少点什么。”
司起认同他的观点，在对方跑远后再次回到了话梅屋内。情人梅懒洋洋地用细线打结玩，见他来了，笑眯眯地坐直，细线打成的结探到他面前。
“又有何贵干？”
“把奶茶里面的珍珠给我。”
情人梅兀自转个圈。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让你们离开。”
司起早料到这点，转身欲走。情人梅看破他所想，颇具嘲讽意味地为他开门。
“白费力气，珍珠小料限购一份。”
换句话说，如果玩家第一次购买没有买够同人数相等的珍珠，很可能会将同行玩家害死。
真是阴险。
雾气顿了顿，脚步没停，语气轻嘲。
“谁说我要买奶茶了？”
打结的黑线丝滑解开，在空中弯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们距离如此近，你难道不知道对面奶茶店的老板是一杯珍珠奶茶吗？”
司起记得很清楚，奶茶说，情人梅很厉害，但更厉害的是珍珠，同理可推，话梅屋的情人梅是不是也怕奶茶店的老板呢？
司起并不想伤害奶茶店的老板，因为他并未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此时所说也只是试探。
他在赌。
一个来自直觉的赌局。
司起见情人梅略有犹豫，再接再厉，“方才买奶茶时，我就觉得她很善良，想必不会拒绝我。”
话音未落，两根黑线以难以捕捉的速度直奔雾气的中心，如果司起拥有身体，此时被捅中的便是他的心脏。
可惜他还没有，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黑线恼怒地收回，眨眼间四颗珍珠被丢出，好整以暇地漂浮在雾团中。
“谢了。”司起说。
暗处的系统啧啧叫好，给出评价。
【阴阳怪气】
司起按了静音，来到门外。在他离开的几分钟内，许朝烟紧张担忧到将衣角捏得皱巴巴，瞥见他出现，三两步来到他面前。
“雾先生，你还好吗？”
许朝烟伸手去抓，抓了个空。
哪怕雾气拥有了颗粒感，他也难以碰到。
他失落地垂下脑袋，又强压情绪追逐司起的脚步。
结果很明显，司起这次堵对了。
将珍珠和情人梅放到一起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温柔且严格的老师，以及攻击力强却听话的坏学生。
一颗珍珠跳动着来到情人梅面前，二话不说撞了一下，暴躁的情人梅瞬间乖巧，齐齐站成一排。
许朝烟数了下，一袋总共九个情人梅，一共四袋，跟珍珠的数量相同。
事实也正是如此，一颗珍珠管教九个情人梅。其中三组宛如军训般对司起跳了跳，转身消失在长街中，看来是去寻找其他三人了。
司起望向剩下的一组，珍珠爬到许朝烟身上，被小熊捧住，被它训斥过的情人梅则主动将矛头对准了孤零零的半梅。不过两分钟，半梅被啃了个干净，情人梅们则乖巧地来到许朝烟脚下，乖巧地请求珍珠的夸奖。
珍珠迟迟不动，许朝烟看不过去，蹲下身，挨个点了点情人梅们的脑袋，它们别扭地接受了。
见状，司起暂时松一口气。
半分钟后，因为正确解决方式的发现，在长街上进行折返跑的唐河和何令终于同许朝烟汇合。
不过司起注意到了他们身后的梅子军并未全部消失，只是短暂地被镇压，消灭的速度相当缓慢。
看来这种方法具有很大的局限性，恐怖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
但能够为众人在紧张的氛围中争取喘息时间也可以了。
刚归来的唐河气喘吁吁，见到同伴后“哐当”坐到地上。也不嫌弃地脏，找个舒服的姿势窝成一团。
何令则文明多了，只是冲两人点点头，随后站到了可以直视话梅屋窗户的地方。
几人相对而站，陷入短暂的沉默，直到灯薇归来才将其打破。
只是向来谨慎的灯薇带来了另一个糟糕的消息。
“街道的布局变了。”
司起目光骤冷，雾气向许朝烟身后聚集。
“这里已经不完全是市一中南侧的华安街了，”灯薇斟酌用词，“现在更像是一个组合体，我在街道上看到音像店等等，而这家音像店，末世前在我的家门口。”
话音落，还不容众人思考，街道尽头响起巨大的动静。地面微微发颤，几人站不稳地扶住身边的物品，许朝烟则被雾气缠住四肢，若有似无地固定在原地。
司起看向远处，一个庞大的身影逐渐靠近。
与此同时，情人梅和它的前台从天而降，落在街道正中央。
情人梅发出短促的笑声，冲众人摊手。
“你们侥幸躲过了第一个死亡触发点，后面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细长的黑线在空中挥舞，情人梅说，“现在看看你们的身后。”
众人回头，看清后面的场景时，后背顿生冷汗。
不知何时，尚未被消灭的矮小梅子软糖军变得比他们还高，层层叠叠的阴影代替了黑暗笼罩在众人头顶。
而被众人视为暂时解药的情人梅则穿梭在阴影间，艰难抵挡梅子软糖的靠近。
可正在这时，几声小小的爆破声响起，司起看去，四颗情人梅破碎成渣渣。
背后的情人梅恶劣地笑了，开始宣读新一轮死亡规则。
“如你们所见，小情人梅并不能救命，甚至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出于善意，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一颗情人梅的存活时间为十分钟。”
“换句话说，你们最后的求生时间只剩下八十分钟。”
“当然，永夜之中没有绝对的死路。”
情人梅托腮，线条敲了敲桌面，突然兴奋。
“如果你们想活下去，那就来砍价吧！”
“在被吃掉之前
，将价格砍到0，不然就乖乖去死哦！”
第23章 胆小鬼23
昏暗的街道上, 许朝烟几人背对背而站，在他们的前方是愈发近的庞大身影和情人梅的嘲笑，身后是虎视眈眈口涎直流的梅子大军。
唐河紧张地吞咽口水, 侧头道, “怎么办啊。”
紧挨着他的许朝烟比他还慌, 微微伸开的双臂本能地发抖，指尖紧紧扣入手心, “不、不知道。”
情人梅所言的每个字他都懂, 可连到一起他就懵圈了。
许朝烟隐约知道砍价是什么, 也在视频平台刷到过大妈大爷们征战四方的威风画面。可末世之前他就是妥妥的社恐，买东西几乎从不跟老板说话，眼下更别说同黑暗怪物砍价了。
这跟直接让他等死有什么区别。
许朝烟眼圈泛红，望见巨大黑影又近了一分，瑟缩着同众人挨得更近。
见状唐河自知问不出什么，深吸一口气，狠跺一脚，恶狠狠说，“拼了。”
他扭过头，快速同几人对视, 连带许朝烟周身的雾气也没放过，“大佬们，我不如你们聪明, 所以我上去打个头阵, 看看它嘴里的砍价跟平常的砍价是不是一样。”
话落，沉默思索的司起越过雾气看向他, 少有地出声应下，并分出一丝雾气圈住唐河的手腕, 给予壮士一点信心。
许朝烟颤声道：“加油。”
唐河咬紧牙关，不再废话，三两步冲到情人梅的桌前，脸皮子扯动，鼓起个难看的笑。
“老板，你看……”
情人梅伸手制止，直奔主题道，“一共190，砍吧。”
唐河身躯一震，双手撑住前台，略略站稳后深吸一气，脸上的笑容自然了些，“你看，你这话梅屋我们也是第一次来，便宜点儿，我们下次还继续光顾。”
“谁不喜欢回头客，是吧？”
唐河说着找到了感觉，弯下腰，谄媚深情地同情人梅对视，“老板你不知道，我们几个人在外面也小有名气，”他伸出食指，隔空挨个指过去，“那个矮子萝莉，著名情报贩子头头，只要她发话，明天少说上百个玩家来你这买话梅。你再看那个不停发抖的小漂亮，不仅男女通吃，人怪也通吃啊，只要你便宜点，不只是人，黑暗怪物都来光顾你的店。”
唐河眼睛发亮，不论事实如何，通通一顿夸，恨不得将几人吹成一呼百应的万人迷。末了，他又从店铺本身入手，将校门口的普通话梅屋吹成了天上人间少见的珍宝。
情人梅听地不住点头，甚至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实在无聊了，黑线“啪”地捏住了唐河的嘴巴。
“你真聒噪。”
唐河说不出话，哼哼唧唧地抗议。画面属实有些辣眼，情人梅不耐烦地偏头，“只有一句说到我心坎上了，勉强给你便宜点。”
它歪歪脑袋，“一共190是吧，给你抹个零，算你189。”
不是，谁他妈这么抹零的啊？
唐河睁大了双眼，硬汉脸上浮出愤怒的紫红，情人梅恶心到了，一把将人丢到梅子军脚下。
迟迟啃不到玩家的梅子们登时兴奋，趁情人梅尚未赶到，齐齐向唐河身上扑去。唐河没见过这场面，连滚带爬地逃到许朝烟身后，招呼也不打，抱头蹲下。随后他又想起什么，动作飞快地捧起脚边的情人梅举到头顶。
“梅梅，保护我。”
小情人梅顿感尴尬地僵住，反应两秒后，猛地踢向唐河的脑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太狠心了。
唐河欲哭无泪地捂住脑袋，正欲再说什么挽救彼此间的关系，耳旁传来“啪”的声响。众人看去，目睹四颗情人梅碎成了渣渣。
不知不觉中，十分钟已经过去。
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唐河嗓子有点干，莫名不敢再看小情人梅的碎渣。他缓缓神重新加入众人的队形，说道，“大佬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何令：“暂时没有。”
灯薇：“不过你帮我们排除了一个选项。”
许朝烟：“我、我不知道。”
话音落，缠绕在他手腕上的雾气游走回许朝烟的身边，司起没说话，他将注意力尽数放在了浮出真实面貌的身影之上。
那是一个巨大的方块橡皮，白色内里，外面套着四四方方的黄色壳子，壳子上画了一个嘴巴带“X”的兔子，还挺童趣。
司起若有所思，注意到橡皮停到情人梅的桌前，压低声音询问，“你有在情人梅的桌上看到什么吗”
双方之间的距离略远，司起只能看清桌面上物体的轮廓，他隐约觉得桌上的物件变矮了。
唐河被突兀的问话问得发懵，被许朝烟戳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大佬，你真厉害，我仔细想了想，我发现是有点不一样。”
唐河努力回忆，“原来的桌面上放着电子秤，但我方才去的时候，称不见了。换了个东西，应该是一个本子？灰色外皮，很像店铺里的记账本。”
唐河说完，眼巴巴地等待回复。
“谢谢。”司起客气道。
他转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前方。
巨大的橡皮遥遥望过来，雪白的橡皮身上分明没有五官，司起却感觉到了警告。
他下意识拉响警报，在橡皮回过头时，操纵雾气将许朝烟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过他又想起出发前许朝烟的振振有词，细心地在双眼处为他留出可以观察的空白，并抓住时机，进行教学。
“别害怕，在真正的死亡到来前，对方一定会给出提示。”
“只要认真去看，总会发现其中的深意。”
格外官方的话令脑海中的系统止不住咂舌，好在司起听不到，全心贯注地指导任务目标。
许朝烟点点头，雾气将他包裹，冰凉的水汽穿透他的衣物，令他身体本能地打抖，好在将他的恐惧感压住了。
雾气会带来安全感。
许朝烟在两者之间划上等号，发觉自己竟然在想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欲盖弥彰地看向前方，按照司起的方法仔细观察。
巨大的橡皮似乎同情人梅说了什么，语气很轻，模模糊糊才捕捉到零星的字眼。
“…丢了…”
许朝烟小声重复。
司起回过头，依附在他耳旁，“很好，继续看。”
“嗯…”
像一位有耐心的老师。
许朝烟攥紧右手，手指戳进手心，留下浅浅的痕迹。
橡皮同情人梅的交流很短，当许朝烟再次去看时，交流已经结束了。巨大的橡皮从壳子内掏出什么放到情人梅的桌上，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
街道的地面跟随对方的步伐再次颤动，不过很快重归于平静，阴冷的风吹过，众人的耳旁只剩下情人梅顽强抵抗的比划声，和梅子军愈发明显的口水声。
时间不多了，众人的心底浮出如此念头，不约而同地转过身，面对面交流。
唐河的脑子空白一片，将求助的目光平等地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后，自觉地背过身，“大佬们请，我为你们看好后背！”
灯薇无奈扶额，率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作为倒卖信息的情报贩子头头，她自认对黑暗怪物还算了解。
灯薇：“唐河已经为我们排除了常规砍价的方法，不过有一点我非常在意。”
何令默契道，“情人梅说唐河的说辞中有一句戳到了她的心坎。”
被点名的唐河侧过头，“我应该还能重复出来。”
何令摇摇头，将他的脑袋转了回去，“你嗓门很大，方才大家都听清了。”
所以最重要的问题是，究竟是哪一句话令情人梅感到了开心？
听完全程的许朝烟努力思考，试图跟上众人的思维。可思来想去他又觉得不对，按照目前的逻辑推理，似乎只要找准是哪句话，拼命地说上上万句，用数量堆积都可以完成任务。
那这样的话，方才的橡皮还有出现的道理吗？
想到此，他忍不住说出心底的疑惑。
空气寂静了，灯薇几人忍不住看向他。
在他们的印象中，许朝烟格外“表里不一”，网络上宛如沉稳老练的高玩，可线下接触后会下意识将对方当成胆小怯弱的废物美人。
从第一面起，灯薇看见许朝烟那张脸，心底就隐隐生出猜测，他可能被高玩包养了。不然的话，许朝烟也太可怕了。
不过当司起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后，灯薇又悄然更正了自己的观念，许朝烟应该是被黑暗怪物看上了，毕竟是怪物，都拥有兽类的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