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在不远处看着他。
林予星手脚发凉,用余光偷偷往后瞄。一连片老旧的房屋十分安静,压根没有人影。
是他太敏感了吗?
林予星走神间,又一个小男孩拉他,“哥哥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啊?”
“哥哥来这里找人。你认识薇尔姐姐吗?”林予星笑着问,“可以带哥哥去她吗?”
“薇尔姐姐?”小男孩脸色微变,“你说的是前几天被古堡辞退的那个姐姐?”
“哥哥找她做什么啊?”小女孩拽着林予星,不情不愿地问。
看他们的反应,好像都不太喜欢薇尔。
林予星一怔。
008:【路易斯小镇以路易斯公爵的姓氏命名,正是为了纪念公爵的伟大贡献。这里的人们大多受到路易斯公爵的恩惠,信仰他,崇拜他,甚至高于女皇。】
林予星逐渐反应过来,【所以,被古堡辞退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会被人厌弃,被人看不起。
林予星没说话,小孩子们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补充道,“如果哥哥想去找她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去。”
“好啊,谢谢你们。”林予星揉着他们的头,被他们包围着往前走,停在了一间破败的小屋子前。
古堡的佣金向来十分丰厚,薇尔在古堡当了多年园丁,何至于住到这样的地方来?
008:【她是被古堡辞退的人,根本没有镇民愿意把房子租给她。就连这里,也是因为房主急着用钱。】
甚至有钱都租不到房子。
林予星眨眨眼,心里有些异样,【可是有些人本身没有做错什么。】
小孩子停在几米外,再不肯往前,“哥哥,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啦。”
林予星蹲下,温柔地从怀里又掏出一把糖,“谢谢你们,这些糖你们拿去分了吧。”
小孩子们不舍地看了他一眼,“那哥哥我们在外面等你哦。”
林予星朝那间屋子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屋子根本没有锁门。
门是虚掩着的,他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薇尔小姐,薇尔小姐,请问您在家吗?”林予星礼貌地扣了三下门。
屋子里面十分安静,没有人回答。
难道不在家?
林予星又试探性地扣了三下门,里面依然毫无动静。
擅自闯入别人家里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就在林予星打算转身离开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落在地上。
林予星回过神,【008,你听到了吧。】
008:【听到了。】
那些忽视的线索在眼前串联。
如果屋子里没人,可是门却开着。如果屋子里有人,但是没人来开门。
林予星意识到不对,当机立断推开门。
屋子破败不堪,杂物乱七八糟堆在那里。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入寂静的室内。
“有人吗?”
林予星小心翼翼推开里间的门,无人应答。
诡异的屋子,打开的房门。
像是在引诱着路人进来。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背脊往上爬。林予星手指攥紧,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一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惊惧微微泛白,犹如精致易碎的瓷器。
忽然,他的视线扫到什么,脸色大变。
“薇尔!”
一名女孩安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并搭在腹部。金色的发丝安静地垂在脸颊两侧,她的脸色苍白,颈部有一道伤口,不停流出鲜红的血。
血液蔓延在床单上,绽开一朵朵妖异而鲜艳花。
像是古老邪恶的祭祀。
林予星毛骨悚然,“你……”
眼泪止不住从眼眶滑落。
他来晚了一步。
薇尔显然是没有力气,看到他来,唇瓣微微翕动,拼命挣扎着想说什么。
林予星凑近过去听。
瞳孔倏忽放大。
“小,小心身后。”
那种被蛇盯上的凉意再度浮现。
他再度清晰地感觉到,黑暗中有一道视线漫不经心锁定着他,如同看到猎物苦苦挣扎的嘲讽和不屑。
原来在巷子里面,不是错觉。那个人比他先来一步,在暗处观察他。
他小脸苍白,漂亮的眼眸中拢着细碎的雾气。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像杀害薇尔一样,杀掉他这只不知好歹,妄图寻找真相的蝼蚁。
林予星甚至不敢回头,身后有一只手轻轻揽住了他的细腰。那人轻而易举握住林予星想要偷袭的手,一根一根捋平展开,以十指紧扣的方式握住,将头暧昧地抵在青年肩上。
两人靠得很近,姿态亲昵,低头间能闻到青年脖颈处的香气,勾勾缠缠窜入鼻息,如同让人上瘾的毒药。
如同亲密无间的情侣,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阴冷的蛇沙沙爬过。
“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呢?你这么不乖。”他的嗓音很哑,显然是不想让林予星知道他的身份。“要不就在你的脖颈上划一道口子,让你像她一样好不好?”
林予星甚至能感受到那人黏腻的视线落在他脖颈处,似乎在思考着怎么下手。柔嫩的肌肤在他的视线下,敏感地起了鸡皮疙瘩。
林予星在他怀里战栗,眸中的雾水终于蓄满,控制不住顺着眼尾滑落,溅在那人的衣袖上,晕开一个灰色的圆点,仿佛烫在男人心口。
他用拇指擦拭着林予星眼尾的泪水,“骗你的,我怎么舍得杀你?”
男人哄着他,一边亲吻他的脸颊。
从眼尾处的泪痕,到嫣红的唇。
林予星根本招架不住,他的力道对男人来说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比起挣扎倒更像在调情。
纤细修长的脖颈被迫昂起,宛若优雅的白天鹅。
漂亮的桃花眸眼尾处染着秾艳的珊瑚色,乌黑的眼睫被生理性泪水打湿,湿漉漉怂搭下来。挺翘的唇珠被着重照顾,在唇齿间吮吸、挤压到充血,沾染上一层湿漉漉的水光,看起来糜烂到极致,令人无法直视。
黏腻的水声在房间里响起。
林予星难以呼吸,仿佛被操控的瓷娃娃,精致漂亮,却只能仍由泪水从眼尾滑落。仅仅只是一小会儿,他的碎发就被额前的汗水沾湿,凌乱地搭在额前,狼狈中透出莫名的美感,犹如秾艳昳丽的玫瑰。
让人想要凌虐,想要将他从枝头折下,狠狠欺负。
男人的眸色愈发暗沉。
“呜呜。”不要了。
眼前的人简直像是疯狗,林予星的唇被咬得又酸又痛。他喘不上气,腰肢逐渐软下来,全靠男人握着才能勉强站稳。
漂亮的桃花眼被亲到失神,只剩下唇齿中止不住发出细碎的呜咽。
乖巧的模样让男人满意,他稍微推开,一手安抚地抚摸着林予星的脊椎骨。
“早就这样不就好了,乖乖的。”
林予星缓了半天,勉强抬起哭得湿漉漉的眼睫,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却发现男人的脸上戴着半张银色的面具。
面具人。
他睁大眼睛,很快反应过来,想要掩盖住眼里的惊惶。
男人看得一清二楚,“认出来了?”
他咬着林予星耳尖,声线又低又哑,“真是不听话的小雀鸟。”
林予星耳尖一痒,正打算挣扎,头忽然很晕,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听见男人在他耳畔呢喃,如情人般慢慢抚摸着他的耳廓。
“不要再调查这件事情了。”
林予星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冰凉的月色从窗户照入。
他躺在外间的椅子上,浑身都很酸痛,宛若做了一场绮丽的梦。
梦里的他好似一朵白云漂浮着,落不到实处。
008:【你终于醒了。】
听到系统焦急地声音,林予星的大脑终于缓慢开机,“我睡了多久。”
他的声音很哑,带着一股莫名的春意,听得008一愣,【一个小时。】
【薇尔死了。】林予星双目无神地看着前面。
【她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具人放过了他,可是薇尔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林予星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尽管从前查理斯和他说第二任夫人是被绞死的,可是他没有亲眼看到,总感觉虚无缥缈。
现在亲眼看到薇尔死去,林予星正在意识到了争夺财产的恐怖。
甚至,他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
无助感犹如潮水汹涌地包围着他,青年在凄冷的月色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008心疼地看着林予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完成进阶任务。还有多少人会因为公爵的遗嘱死在面具人手上?】
【而且你手上还有原主的日记,总会比别人更容易找到背后的秘密。】
【嗯。】林予星逐渐缓解过来,他想到薇尔的尸体还在里间,没有人收殓。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林予星的呼吸声。他情不自禁想到尸变之类的场景,脸色有些发白,还是鼓起勇气往里间走去。
然而,床上的尸体不翼而飞,只剩下暗红色的血迹提醒林予星,薇尔的死不是一场梦。
面具人居然把薇尔的尸体也带走了。
林予星皱眉,害怕的他不敢再在死过人的屋子里多待。走出小屋时,一群孩子迎面扑来。
林予星一愣,“你们一直在门口吗?”
小女孩拽着他,眼巴巴看着他,“对啊,我们担心你。”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林予星声音发颤。
如果这群小家伙们一直在门口守着,面具人是如何短短一个小时内把薇尔的尸体悄无声息地运走的?
“没有呀。哥哥走啦走啦。”几个小家伙拽着他,显然是不想多留。林予星转身看了眼小屋,老旧的屋子在月色下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最后上马车前,小孩子们眼睛亮晶晶的,依依不舍和他道别。林予星心头一暖,再三叮嘱他们不要去那间屋子们乱晃。
林予星一上马车,就无力地瘫在软垫上。浑身上下懒洋洋的,连手指头都不想抬。等到了古堡,他才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雾气弥漫在纯澈的桃花眸中。
管家在古堡门口等他,见到青年这副娇气又疲惫的模样,正忍不住轻笑,视线忽然落在他肿胀的唇畔上,再也无法挪开。
两瓣娇嫩的唇,像是被人狠狠撕咬过,就连挺翘的唇珠都肿胀不堪,又涩气地泛着水光。
“夫人今天玩得可还开心?”伯特伦似笑非笑,视线却一直没有移开。
林予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今天的事情耗费了太多精力,敷衍地回答,“还不错。”
“那我给夫人放热水沐浴。”
“嗯好。”林予星昏昏欲睡,躺在浴桶中都没反应过来。温热的水拂过肌肤瞬间治愈了一天的疲惫,每一个毛孔都得到放松。
伯特伦的目光扫过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雾气氤氲,雪白的肌肤浮现出诱人的淡粉色,足以看得人口舌干燥。背上两弯精致的蝴蝶骨,仿佛振翅欲费的蝴蝶。
单薄又惹人怜惜的脊背,往下是两个涩气的腰窝,好像在等着人去抚摸。
看起来没有被脏东西沾染过。
伯特伦紫罗兰色的眼眸犹如暗夜般幽邃,当目光移到那双纤细均亭的腿上时微微一顿,唇畔骤然勾起一个似愉悦,又似薄怒的弧度。
真是不乖啊。
看来有哪只老鼠碰了他的珍宝。
伯特伦忽然俯身抱起他,林予星没忍住睫毛轻颤。
青年的身体很轻,抱在怀里柔若无骨。刚刚洗完澡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玫瑰花瓣的香气与体香勾缠在一起。
乌黑的短发湿哒哒垂着,就连发尾都是勾魂摄魄的香气。
伯特伦珍重地用浴巾裹住青年,一点一点擦拭着他身上的水汽,背部、蝴蝶骨、腰际、双腿……
看到那些暧昧的红痕时,伯特伦笑容更甚,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变化。
擦拭完身体以后,又帮林予星穿好睡衣,把他抱到床上。
看着在床上沉睡的青年,伯特伦笑容温柔,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晚安,夫人。”
听到关门声响起,床上的人儿忽然睁开了眼睛。漂亮的黑眸十分清醒,哪有半分困倦的模样。
008:【你在怀疑他?】
刚刚伯特伦进来时,林予星其实刚好惊醒,只是听到有人进来顺势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居然是伯特伦。
【他看起来很正常。】林予星没有否认,只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查理斯和斯温伯恩待在一起,而伯特伦恰好有急事离开,正好有足够的时间。说不定是听到他和斯温伯恩提到薇尔,心里警觉。
可是他刚刚的反应又很正常。
除了……
林予星没想到管家会顺势帮他擦干身子,他本来以为伯特伦会把他叫醒的。
想到身体被人看光,林予星脸颊微红,只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他又不好半路清醒。
林予星洗漱好来餐厅吃早餐时,发现大家都坐在餐厅里。
“斯温伯恩先生?您没回去吗?”林予星微讶。
“查理斯少爷邀请我在家里为他补习。”正在喝咖啡的斯温伯恩点头,“只是没想到刚好遇到了公爵规定的聚餐。”
008:【公爵规定,每个月第一天古堡的重要人物都要一起共进早餐。】
伯特伦起身,替林予星拉开椅子。
主座上原本坐着公爵与夫人,因为公爵去世,主座上缺了一个人。主座右首第一个位置是查理斯,第二个位置是斯温伯恩;而左边第一个位置是巴塞洛缪,第二个位置是伯特伦。
林予星看着众人,有种荒谬的感觉。
这些人里面很可能就隐藏着杀害公爵的凶手。
女仆们端来丰盛的早餐,众人皆受过优良的教育,用餐时仪态优雅,加上气质出众,十分赏心悦目。
斯温伯恩解释,“昨天和查理斯交谈完,得知夫人已经睡了就没有冒昧来打扰。”
“没关系。”林予星连忙回答。
这样一来,查理斯是面具人的可能性基本约等于无。和他原先的推断一致。
剩下的就是巴塞洛缪和伯特伦。
用完早餐后,伯特伦打量了一圈桌上的人,对斯温伯恩道,“公爵大人生前曾因掩护女王逃脱而被授予功勋,因此他十分钟爱捉迷藏这个游戏。”
“每个月第一天的早上,除却共进早餐还要进行一场游戏。”
“公爵大人许诺胜出者可以获得丰厚的奖励。不过公爵大人的藏匿能力异常出色,从来没有人能胜过他。可惜……”
“斯温伯恩先生您要加入吗?”
【可惜什么?】林予星敏锐地注意到他意犹未尽的后半句话,只是看众人好像都很清楚,他不好问出声。
008:【可惜路易斯公爵就是死在这场游戏中。】
【被人找到时,他已经气绝身亡。法医诊断是长期积劳,导致暴病而亡。】
林予星心头一跳,隐隐意识到,这场游戏是关键线索。
斯温伯恩:“东方有一句话说得好,入乡随俗。”
话是对着伯特伦说的,可是他的眼神却看着林予星。林予星感受到他沉静的视线,蓦然安定下来。
“那么,祝您游戏愉快。”伯特伦意味不明道。
“既然是游戏,那么有奖有罚。输的人可要小心哦。”他漫不经心洗着牌,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看起来赏心悦目。
像是诡谲怪诞的魔术师。
林予星抽牌时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指,抬头就对上管家神秘的紫眸。伯特伦正在看他,这个认知让他呼吸微顿。
揭秘身份时,他小心翼翼地掀开桌上那张卡牌,是皇后的形象。
林予星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伯特伦扫到他的牌,“皇后牌,是躲藏者的意思。”
他勾唇,修长的手指夹住身份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划过意味不明的光芒,“狩猎者。”
牌上是猎人的形象。
游戏正式开始。
伯特伦漫不经心端起茶品了一口。
林予星紧张地想着要躲到哪里。
游戏宣布开始,查理斯就不见身影。巴塞洛缪走出餐厅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只有斯温伯恩停下来交代了他一句,“要注意安全。”
这看起来只是一场游戏,可是大家都明白并不是游戏这么简单。
林予星想了想,决定躲去三楼。
三楼除了他的卧室以外,还有许多展览厅和空卧室,很适合藏人。
林予星仗着身体柔软,躲在一尊雕塑的夹缝里。他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个展览厅面积很大,有四扇门便于逃跑。
他尽量放缓呼吸,竖起耳朵听动静。
伯特伦看着秒针转了两圈,才慢条斯理起身。
古堡内静悄悄的,女仆上完早餐就按吩咐回到卧室,就连风灌入厅堂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他慢悠悠往楼上走。
“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时,林予星心头骤然一紧,伯特伦径直上楼了。
管家不紧不慢一间一间搜过去,当走进四扇风的展览厅时,他突兀一笑,低沉磁性的笑声在展览厅内回荡。
他的视线扫过展览厅内适合藏人的地方,最后落在一尊雕塑上。
林予星能清晰听到皮鞋踩在木板上的声音。
啪嗒,啪嗒。
朝他靠近。
伯特伦唰地掀起雕塑上的红布。
空无一人。
没想到猎物居然变聪明了。他勾唇,朝大门走去。
林予星刚刚听到上楼的声音时,忽然醒悟。
伯特伦是古堡的管家,自己能想到这里,他也能想到这里。所以急中生智,换了一个位置。
他正松了一口气,伯特伦迈出去的步子忽然一顿,又转身走了回来。
林予星脸色一白,心脏砰砰直跳。
展览厅内还有一间小的展览厅,两间展览厅用小门连接着。伯特伦朝小展览厅而去。
林予星赶紧从窗口爬了上来,窗户外面有一个台阶,面积不大,刚好能够容纳他。欧式大窗帘飘荡着,正常人很难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人。
他提着鞋子,任由雪白的袜子踩在地毯上。跳下来时没注意,不小心扯落了窗帘上面的珍珠。珍珠滚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大厅内异常明显。
林予星想也不想,朝门外冲去。
伯特伦听到声响出来时,只看到一扇敞开的大门和在地上弹跳的珍珠。
“让你逃跑了啊。”
他捡起那粒珍珠,在鼻间嗅了嗅。
林予星慌不择路,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跑来了顶楼。
顶楼只有一扇被锁住的门。
林予星咬唇,可是现在下去说不定会和伯特伦撞上。他试探性地来到铁门前推推了,一如第一次,嫩白的指尖沾上一层灰。
他眼底浮现失望,正想着该怎么办时,吱呀一声铁门开了。
林予星一愣,瞅了瞅身后的楼梯,心一狠走了进去。
原本林予星以为外面的灰尘那么大,里头肯定也很脏。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愣住,顶楼不仅不脏,相反还很干净,处处透着生活的痕迹。
里面的装饰华贵而精致,墙上是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比起他的卧室不遑多让,甚至更加豪华。
林予星错愕地盯着地板上的黑色头发,想起去学院的那天,马车上离奇出现的那根纯黑的头发。
十有八九是在阁楼沾上的。
阁楼里住着人。
这个念头,让他背脊一寒,余光无意间瞟到几样熟悉的东西。
女仆装、白丝和一串钥匙,还有一枝红玫瑰。
他不翼而飞的东西,全部整整齐齐摆在柜子上。
青年昳丽的眉眼霎时间一寸一寸惨白。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抓到了,逃跑的小家伙。”
林予星差点跳起来,本能往前跑。身后的人不慌不忙跟在他身后,仿佛胜券在握。
果然是面具人。
林予星眼眸中浮现出一层雾水,看着眼前的死路,害怕地朝床角缩去。
男人拽住他细瘦的脚腕,轻易把他从床上拖了过来。一只大手掰正林予星低垂的脸颊,果然看到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宝贝,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调查这件事情了吗?”男人的声音好似醇厚的红酒,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白皙的耳垂,很快就敏感地红了。
他的姿势看起来很温柔,实则满怀恶意,“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孩子。”
另一只手在林予星腹部不断比划着,冰凉的触感从平坦的腹部划过,冻得他一个激灵,犹如不怀好意地筹谋着如何将他开膛破肚。
林予星眼睫一颤,哭得更加厉害了。
“哭什么?”男人吻去他眼睫上的泪水,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恶毒,“你不是最喜欢这样了吗?”
“喜欢穿女仆装和白色丝袜,被人摁在身下。”
“喜欢勾引人。”
“我,我没有。”林予星无法忽视肚皮上那只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他被男人牢牢抱在怀中,像是抱着精致的人偶。
男人一路往下握住他的脚腕,“让我看看,真是不乖。”
白袜子跑了这么久,早就脏兮兮的,被男人嫌弃地脱下,露出精致雪白的足部。圆润的脚趾犹如扇贝般,泛着淡淡的粉色,就连足弓的弧度都是优美的,宛若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让人想要保护,也让人想要摧毁。
有股魔力吸引着男人低下头,吻在青年的脚背。
“唔。”
脚向来是他的敏感点,林予星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呜咽,犹如初生的幼兽,只能任人宰割,嫩白的指尖倏然拽住男人的衣摆。
第25章 公爵的遗嘱(25)
“给宝宝换上女仆装好不好?”男人勾起那件女仆装,在鼻间深嗅。哪怕过去数日,女仆装上依然残留着一股勾人的体香。
男人贪婪地嗅着。
“宝宝不是最喜欢了吗?”男人安抚地揉着他的头,眸底暗色翻涌,一手勾着他的裤缘。林予星泪眼朦胧,像只惊惶的小兔子朝后退去,可是退无可退。
只能任由男人替他换上纯色的丝袜。
“不要。”
他的苦苦哀求,换来男人更加残忍的对待。一截光洁的小腿被轻易握住,白色丝袜被勾着一点一点往上,勒住雪白柔嫩的肤肉。
敏感的肌肤迅速泛起粉意,透着纯色的丝袜若隐若现。
林予星拼命捶打男人,却被男人抓住手,轻佻地舔了舔细嫩的指尖。湿濡的触感传来,仿佛无数道电流窜至四肢五骸。
林予星神情一僵,不敢再乱动,泪珠欲落不落挂在乌泱泱的睫毛上,如同被人欺负的精致人偶娃娃。
男人搂着他,一边痴迷地吻去他眼睫上的泪珠,“乖宝宝,听话。”
修长的手指游离在衬衫的纽扣之上,一点一点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