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心思的白追云道:“是我他才会顾忌和慌乱,我跟你身份不一样,我是处理局的编外人员,虽是编外人员,但能和上层说上话,能随时联络处理局。比起被我发现再报复我,他现在要么在琢磨怎么向处理局解释,要么收拾包袱跑路。”
换成涂山遇,竺苍行说不定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盐衫厅
总之,发现竺苍行为人换取命格这种歪门邪道行径的人是处理局人员绝对比涂山遇一个散修更稳妥。
白追云简单和他说完后就摸出手机联系处理局报案,听完他报案过程的涂山遇表情奇怪:“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他就算认出了你,也知道你身份,事后他毁尸灭迹,就算去调查也查不出来吧?”
“肯定查不出。”白追云神情自若,“也不用查出,我只是将态度摆出来,告诉他我已经发现他的秘密,他的‘好人卡’从此在处理局失效。”嬿膳霆
涂山遇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确实,竺苍行对外经营的一直是正直正面的形象,身上贴着好人的标签,往往这种对外越完美形象越好的人,只要犯错,污点就会被无限放大,从而引得外人质疑,这种质疑比一个普通人干件坏事的影响还令人难受。
“现在问题不是能不能从竺苍行那里找到他犯事的证据。”白追云神情有些严肃。
涂山遇睇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偷用你二十二年命格的那人。”
涂山遇张了张嘴,正想说他已经有些线索,就听白追云继续道:“我怀疑那个偷走你命格的人还知道你真正的身世。”
涂山遇:“……”
白追云所说这一点他先前有在脑海中过了一下,但并未放心上,主要元神觉醒之后他就不会在意亲缘关系,即便是肉身的亲生父母。
但不在意,好像知道一下也无妨?
当年他是被扔在人迹罕至的偏远山区,如果没侥幸被涂氏夫妇捡回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还是涂·山遇时他想的是他可能是被附近人家丢进山里,毕竟这种情况在文化普及度不高的地区常有发生,不过多数被丢弃的是女婴。
在没见到断了手脚的叶姓青年前,涂山少君也觉得涂·山遇的怀疑合理,可他见到了的叶姓青年,那么被山村村民丢弃的可能性基本降为零。
想要换取一个人的命格,必须清楚他的出生时辰,他被丢进山里时襁褓中什么都没,连出生日期都是涂氏夫妻按照他的长势粗粗估算时间定下。换言之,他如今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假的。
除生辰八字外,调换命格的二人若离得近,更容易施术者做法。
“走。”白追云突然起身道。
“嗯?去哪?”涂山遇跟着起身。
“竺苍行做法的证据会被他销毁,但他既然做法偷你命格,就说明那个想换你命格的人当时在场,不论是不是先前偷用的人,如今想着换命格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白追云杀气腾腾。
涂山遇哭笑不得:“竺苍行收拾做法残局肯定也会把人送走啊。”
白追云脚步顿住,转向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NO,夫君,你可能忘了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为城中村的安全,监控比外面只多不少,拍不到人拍到车,我也能把他的底给掀了。”
涂山遇:“……”
厉害了他的夫人!
第57章 倒打一耙?
白追云直接走绿色通道查监控, 如他所料,竺苍行在给自己收尾,暂时没想到给那位“客人”解决后续, 不过,他也没打算解决。
因为, 竺苍行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他的顾客被人夺走了命格,出于正义和对公民人生安全的维护, 他理所应当出手。
“竺大师既然能做法给人替换命格, 难道算不出您那位客人原本的命格?”处理局接到消息来调查的一共四人, 一妖三人,其中还有两人对竺大师有滤镜,几乎他说什么就信,白追云就是在他们被忽悠的找不着北时登门,当然, 没带涂山遇。
见到白追云时竺苍行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异色,丝毫没有才正面对决过的心虚,他面上挂着惯有的和蔼温煦的笑,缓缓摇头回应:“我只看出那位小友命格被替换过, 他原是富贵命格,一生平顺。”说到后面时他望向白追云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审视, 言辞也突然犀利起来:“倒是不知, 白小友为何助纣为虐?”
他这一说,处理局的三人一妖顿时变了脸色。
白追云神情倒没变化, 如果竺苍行不来这么一次质问,他可能还要心虚一下, 现在竺苍行问了,他就没了顾忌。
反咬一口说明什么?自然是心虚。
“竺大师, 给人定罪前可要拿出凭证来,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哦。”白追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处理局四人瞧见了,哪怕是直男也不由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
竺苍行正欲义正言辞说不怕,却听白追云又道:“竺大师那位小友究竟有没有被换命格,究竟是谁偷谁命格,要验证其实很简单,将竺大师那位小友请来对峙即可。”
竺苍行心中一咯噔,白追云必是掌握了其他证据,才如此肆无忌惮。
但他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反而很镇定回应:“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
“也不一定,竺大师也有这些年纪了,偶尔看错眼也实属正常。”白追云一开口就能把人噎死。
竺苍行身后的那对弟子,即清明和谷雨,听到他这不加掩饰的嘲笑后纷纷露出凶相,想要上前时被竺苍行拦下。
竺苍行面上仍带着笑,他道:“我那小友是首都四大家族之首叶家如今当家人的长孙,自他出生起就注定命格非凡,想来处理局的几位调查员能有所体会。”
处理局四人一听“四大家族之首叶家”顿时肃然起敬,最年轻的一个调查员神情是可见的激动:“竟然是叶家人,还是叶家当家人长孙,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当家人对他这位长孙十分喜欢,他仅凭一人之力拉高了他们那个圈子各方面的平均值。”
“能投胎在叶家本身就是一种运气,不,不能说运气,必是上辈子行善积德,才有这一世的眷顾。”另一名调查员说着若有所思看了白追云一眼,似乎是准备看他笑话。
白追云并不予理会,他听到叶家时也是真的非常惊讶,惊讶之余又觉荒谬。
首都叶家,是首都一个传承百年的大世家,叶家不是唯一一个世界,但却是在上百年的风雨飘摇动荡中延续下的强大的家族。在上世纪经历过战火纷争,无数世家没落,叶家也依然挺立,甚至抓住机遇,逐渐走在时代前沿,将其他家族远远甩在身后。
首都四大家族,其他三家换来换去,唯独叶家由始至终处于霸主地位,仿佛无人能撼动其根基。
叶家虽势大,但叶家的家风也是圈子里最出名的好。
叶家如今当家人叶显臻,是个骨子里透着精明却又不会让人反感他精明的人,叶家子弟在长辈的教导下甚少有纨绔出现,若有谁头铁执意当纨绔只会吃喝享乐,那很抱歉,被逐出叶家不带犹豫。
有人说叶家装腔作势,这些大多数上流圈层;也有人觉得就该这么做,这些多是生活在普通圈层的普通人,因为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在享受优渥生活的时候还需要依靠自身拼搏,这会让他们有共鸣感。
话远了……
白追云认识叶显臻,但仅是点头之交,他和叶家其他人也没交情,不过叶家的风评和竺苍行是不一样的,叶家确实是上层圈的异类,并非道貌岸然。
叶显臻的长孙,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孩子应该是叫叶于煊,是个品学兼优文武双全的别人家的孩子。
问题也出在这里,叶显臻的长孙按理确实身份不俗,从他出生起就有好命格也不奇怪,难道当初偷走涂山遇命格用的不是叶于煊?
不,不对,如果不是叶于煊,竺苍行就不可能直接锁定涂山遇并直接做法换命格。
涂山遇骗他吗?
不,他不相信,并非因为涂山遇是他如今关系最亲密的人对涂山遇有所偏爱和盲目信任,仅涂山遇有仙缘这一点,就注定他不可能运势差到三天两头受伤就医,而且运气一差差二十多年,那恐怕他不是有仙缘,而是被霉神附体。
而且对象是叶于煊的话,基本不可能出现被掉包的几率,叶显臻不可能让这种孙子被掉包的事件在眼皮底下发生。
白追云心思百转,面上丝毫异样未显露,他漫不经心道:“据我说知,叶家主不信风水鬼神,过往许多大师放低姿态登门为叶家免费看风水都被赶了出去,叶家也是公认最不受玄学圈喜欢的一家。”
“难道玄学圈会因为他不喜欢就不存在吗?”神情激动的调查员冷嗤,“叶显臻将叶家经营再大,叶家有再多的财富,他的眼界也是窄小了。”
听到他这么说白追云将目光转向他,先前的笑已不复存在,那调查员见状心底一慌,疑心自己说错话,可细细一回想,又觉没说错,遂又挺了挺胸膛。
白追云语气幽幽:“别以为学了两天法术就当自己见识有多广,叶显臻若是眼界窄小,你便是井底之蛙,别那么多优越感。”
叶显臻或许不是不信风水鬼神,而是见多了装神弄鬼,也见识过比鬼更可怕的人心。
那调查员闻言一张脸登时涨成猪肝色,想反驳,可被同伴拉住。
他同伴,也是调查员一行中最年长看起来也最成熟稳重一人,他情绪没有小年轻的起伏强烈,他道:“白前辈,今天我们过来是为调查换命格一事,现在您与竺大师各执一词,证据不足,我们无法轻易下定论,所以只能请两位以及各自所认定被换命格的两位先生亲自走一趟处理局,希望两位能够配合。”
虽然白追云没说他那边也有一位“先生”,但竺苍行和白追云的“斗法”过程讲述后自然有所透露,都是专业人士,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这边没问题,什么时候去都行。”白追云应的爽快,又朝竺苍行睇去一眼,似笑非笑道:“也请竺大师尽早联系小叶先生,或许此时叶先生还没到家。”
竺苍行笑容和蔼颔首:“白小友说的是。”他说着朝身后转了转头:“谷雨。”
谷雨目光还死死瞪着白追云,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的说了一声“是”。
“白前辈是否介意坐局里的车去接您朋友?”仍是那位性格沉稳的调查员开口,虽是询问语气,但他不认为白追云会拒绝,他们是在处理公事。
然而……
“我介意。”白追云拒绝了,“处理局的车性能太差,我不习惯。”
调查员们:“……”
“白前辈,我冒昧申请跟您同一辆车,可以吗?”唯一的妖族调查员笑得有几分谄媚。
白追云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旋即笑容一收:“不。”
妖族调查员神情一僵,没等他再开口白追云已又先道:“我比你们更清楚处理局的规矩,也认识处理局的路,顺便再提醒你们,我是报案人,你们的职责是核实我报案内容,不是的本末倒置,把我当成你们的嫌疑人。”说罢,没再分几人一个眼神,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离开。
涂山遇哪里也没去,他坐在白追云的车里,手机放在面前,还保持着和白追云的通话。
他从头到尾没出过声,也没干听着那边的交谈什么事都不做,他在雕刻,出门前他切了块玉料下来,原本是打算雕刻两颗九尾狐珠的,但切厚了些,太大的珠子他担心白追云戴着碍事,遂留了个底,可以做一个吊坠。至于雕刻什么,不用说,必然是他的本体九尾狐。
想到自家夫人身上的配饰都是自己原型,涂山遇莫名愉悦。
他一心二用,待白追云回来时,吊坠已经成型,他正在穿孔。
白追云看他那么专心的样子还有些诧异:“你不想知道换你命格那人是谁?”
涂山遇闻言手下微顿了下,然后说:“他听到你们谈话了,很快他也会去处理局,到时候就能见到他。”此外,除非那人找一个天上比他修为更高的仙君来把他命格换走,否则就那家伙喝水都塞牙上辈子不知造多少孽这辈子纯粹来感恩社会的命格,无事发生的一天都是他走运。
白追云定定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问:“你好像很喜欢九尾狐?”
涂山遇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是以自己意愿雕刻,都没问过白追云喜不喜欢,握着玉牌的手就有些迟疑了,没等他说话,白追云抽走了玉牌。
“我也喜欢。”他说着,在那不算大但雕刻精细且活灵活现的九尾狐上轻吻一下。
涂山遇:“!!!!!!”
他的脸一下红了个透彻,若此时是原型,全身的狐狸毛都要飞起来了。
处理局隶属国家安全部, 因工作性质特殊,在国安部有一栋独立的办公楼。
白追云是看着国安部建立起来,对地形自然再熟悉不过。
一路上, 他还给涂山遇介绍某某楼做什么什么的,最后车子停在处理局办公楼外的停车带, 不过两人没急着下车。
“给我戴上。”两人在来处理局途中还去买了些编织绳,买完涂山遇就给九尾狐牌配上了绳, 分明是可以调节的长度, 白追云也没打算自己动手。
涂山遇当然是依着他, 将玉牌给他戴上,黑色的编织绳与莹润的白玉形成强烈的色差,更重要的是,白追云的肤色也是近乎白玉的白,黑色编织绳落在他的颈项上, 有种莫名的魅惑感。
涂山遇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目光,又说:“珠子我回家再继续雕刻。”
白追云凑上前,在他唇上轻咬,边含笑道:“不急。”
龙符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抛开他对白追云那点心思,他是知道白追云大限将至的, 归虚委婉的说过如果能和白追云双修, 说不定能助白追云突破,仅从这层关系上, 他对白追云就不得不上心。
可现在所见……
emmmmm……
对于花心惯了的龙符而言,接个小吻委实算不上太限制级, 可对象换成白追云的话,他多少有点憋闷。是憋闷, 不是吃醋。
要知道当年在蜘蛛精的嘴下救下白追云后他就被白追云那好看的容貌给迷住了,没办法,他就是那么肤浅一头龙,被迷住后自然是遵从本心想将白追云拐上床,结果目的还没来得及达成就被发现花心的真相,从那之后他就被白追云列为了渣男,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拒绝往来户。
虽然后来那么些年间白追云没能真拒绝他的往来,但态度是真称不上好,要不是他乃龙族,天生修为高,白追云估计早八百年就提剑让他做太监龙了。
一千多年来,龙符一直对白追云念念不忘,或许是有好感,可他有好感的对象多了去了,比如现在就热恋的一只绿孔雀妖,是他目前的心肝宝贝。可要说独爱,那必然没有,他们龙族博爱世间所有种族美人。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龙符就是非常遗憾没能拐到白追云。
遗憾之际,龙符忽觉一阵寒光闪过,他急急闪避,脸颊一冰,继而是慢悠悠飘落的头发。
龙符:“!!!!!!”
他登时大怒,可当他对上一双极有气势且锐利漂亮的狐狸眼时,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有着完全能配上眼睛的五官轮廓,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他心里闪过的唯一念头是:几日不见,涂山遇怎好像俊美了?
一看他表情就知这头色龙想什么的白追云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握住涂山遇执剑手的手腕,安抚道:“别跟这头色龙计较,浪费时间。”
龙符:“……”
龙符不满:“公然袭击国家公职人员,按律是要被拘留罚款的!”
白追云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去:“按规章办事前,先将我男朋友解决蠃鱼的奖励打到他卡上。”
龙符:“……”
“还有奖励?”涂山遇好奇问。
白追云对他就是和颜悦色,笑容如沐春风:“当然有,不仅蠃鱼,你先前帮助许璟乐陈末破除闻家鬼域,丘妄三伏法,还有抓获阴阳道人,都是你的功劳,予以奖励是理所当然。不过最近处理局大概事多,相关部门审批的速度有点儿慢,我一会儿顺道去催催,让财务尽快给你打款。”
涂山遇没怎么犹豫就说:“打你卡上吧。”
白追云眉毛轻扬,戏谑道:“我负责貌美如花,遇哥负责赚钱养家?”在外面他没称呼“夫君”,这是他们夫夫俩私下的小情趣。
涂山遇耳朵微热,却没否认,轻轻应了一声。
虽然他很清楚这点奖励可能连自家夫人银行卡里余额的零头都比不上,但用来养家应该……够吧?
不够他还可以雕刻风水摆件,护身符等,只不过工作可能会不太稳定。
将他俩互动看在眼里的龙符只觉牙疼,牙疼之余又有些心酸,曾几何时,他也是被白追云如此温柔对待过的呢,可还是那句话,为一个白追云放弃那么大一片森林,他委实舍不得。
正胡思乱想着呢,涂山遇视线就看了过来,他的眼神中并不带威胁和杀气,可龙符硬是一阵毛骨悚然,这要是原型,他浑身鳞片都能立起来。
涂山遇收回视线后龙符也没觉得好多少,往后背一摸,一手汗。
因本次事件当事人是白追云,哪怕他不是处理局的正式员工,可论资历,他是排在前列,随便派个人来那是对他的不尊重,更何况,他今日进处理局也并非犯事,所以不能拿审讯的态度。
在处理局,白追云甚至是有一间他的单人办公室。
竺苍行和叶于煊都还没到,白追云就领着涂山遇在他办公室坐,不过他很久没来处理局,也不爱待这里,所以办公室里挺空,只有靠墙的书柜里摆了些能打发时间的书,但的一看书名,都是音乐相关。
涂山遇忽然想起白追云还有个音乐才子身份在,先前去海市,也是为录制一档音乐类综艺节目,而且当初涂·山遇在学校周年庆时,可是被白追云的歌声深深迷住。
……他还没听白追云唱过歌呢。
正琢磨着怎么能自然又名正言顺让白追云唱首歌给他听时,办公室门被敲了敲,白追云离门近,顺手就开了门。
涂山遇嗅到了一股妖气,不,也不能说是妖气,这妖气中又带上几分灵气,以及……水气。
站在门外的是一名须发皆白且长的老者,穿着一件青色道袍,慈眉善目宛如影视剧中的老神仙,不过他外形看起来虽老,但面色红润并无一条褶皱。
“归前辈。”白追云唤了一声。
归前辈?归虚?
归虚笑呵呵点点头,观察了下白追云的状态气色,不禁有些诧异,语气和蔼道:“我听说你来了,就过来看看,近来可好?”
白追云请他进来,边回应:“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我。”人进来后自然会看见涂山遇,他也不扭捏,直接给两人介绍:“前辈,这位是我的伴侣涂山遇,遇哥,这位是我跟你说过的归前辈。”
归虚,本体是龟,身上气息平和温吞,但一双眼睛里像是盛满了历史与兴衰。
在看清涂山遇的面相时,归虚有了短暂的错愕。
涂山遇就好像没看见他眼中错愕,如白追云的称呼,礼貌道:“归前辈,您好。”
归虚一时没开口,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抬手就要掐算,掐了两下又顿住,询问道:“不知小友可否告知老朽生辰年岁?”
闻言涂山遇眉毛微不可见扬了一点儿,口中仍是礼貌回应:“晚辈生于庚辰年,今年22岁,具体出生年月无法告知。”稍稍一顿,他又解释:“非是晚辈不愿告知,实乃晚辈亦不知确切出生日期。”他简单说明了一下他的身世。
随后白追云又补充他这一次来处理局所为何事。
在听到白追云说偷换命格时归虚的眉头就拧了起来,他目光牢牢锁定涂山遇,仔细瞧了又瞧他的面相,又让他伸手看手相,都看完后摇头:“涂山小友天生仙缘,命格贵重,断不可能是偷他人命格而来。”
“归前辈能看出他天生仙缘?”白追云惊讶,他都是之前涂山遇用追踪法术和竺苍行斗法时才得见奇景。
归虚略迟疑片刻,随后就肯定道:“老朽不会看错,当初三界未分时,老朽在北海也曾奉龙王命接待天上仙君,仙君身上气息与寻常小神修士皆有不同,然小友身上仙气虽浅,却货真价实。”
涂山遇闻言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归虚莫不是传说中的龙宫龟丞相?四海龙王他倒是见过,但龟丞相只闻其名,不见其龟。
“归前辈,那像遇哥这样身负仙缘之人,以后作古后会怎样?会被接引去仙界当仙人吗?”白追云起了好奇心。
“这……”这可把龟丞相,不,归虚问到了,“若三界还未分离,具有仙缘之人或会因功德成仙,亦有可能是仙人转世,修行圆满后重回仙界,可过去三千年老朽不曾见过有谁身具仙缘,也无从得知。”
白追云还想再问,涂山遇截住他话:“我要真能因功德成仙或仙君转世,身故后重回仙界,一定会带上你。”
白追云一下被他转移注意,手很自然往他手里一塞,欺近他笑眯眯问:“这么舍不得我啊?”
涂山遇很想提醒他还有外人在需矜持些呢,可又不舍得把他推开,只好小声说:“伴侣,一生找一位足矣。”
白追云听得心花怒放,差点就想不顾归虚围观狠狠赏他几个法式热吻。
将两人相处看在眼中的归虚从最初对涂山遇身份的判断到现在的茫然,心里不禁闪过一句话——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实属电灯泡的自觉。
白追云的开心没维持多久,就他想起他们都来好一会儿竺苍行怎么还没到时,龙符臭着一张脸过来,看到归虚也在时稍稍收了收表情,而后说:“叶于煊路上发生车祸,已经送医救治。”
白追云:“……”
涂山遇:“……”不慌,人应该还没死。
叶于煊没死。
人有的时候很脆弱, 轻易一场车祸就能将一个人的性命夺走,但有时候人又非常坚强,哪怕身上伤再多, 也仍□□地活着。
没错,形容的就是叶于煊。
第二次车祸结束还没多久就迎来第三次车祸, 并且又伤了两条腿的他还活着,你问为什么他已经骨折了一条腿还有两条腿可伤?那不因为男人本来就有三条腿, 其中一条还背负传宗接代重任。
这是涂山遇没想到的, 但要说有多意外, 好像也没。
就像他说的,那样的命格但凡不是移到他身上,其他任何一个人每天都会过着历劫般的生活,或许能磕磕绊绊活到长大,但有没有更多的信心活下去, 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