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全员恶人的仙门一起摆烂—— by飞禽走兽

作者:飞禽走兽  录入:12-25

前路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沈初霁决定先将锦儿带回抚云顶再做打算。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途径一座村落暂时落脚休息。
来时沈初霁与天阴辗转过许多地方,回去便打算选一条路直接抵达抚云顶,所以并未来过这座村落。
农夫热情为他们端来清水解渴,听说他们休息片刻就要赶路的时候,农夫脸色十分奇怪,问道:“几位道长可是来降服山上的妖怪?”
“妖怪?”秦少宁疑惑道。
沈初霁不动声色,笑问:“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吗?”
农夫点头:“来过,这几天断断续续来了许多修士,不过他们大多是两人一行。”
两人一行?
沈初霁又问:“可从衣着看得出什么?”
农夫道:“衣着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沈初霁了然,必定是抚云顶弟子无疑。如今抚云顶上上下下,只剩他一人穿着云金道袍。
农夫继续说:“昨夜丑时又来了一位傻子修士,我劝诫他不要深夜赶路,否则会着了妖怪的道,他可倒好兴冲冲就走了,不知道还以为那妖怪是什么可口的食物!唉,这些日子从此地路过的修士都跟脑子被门挤了似的,我苦口婆心告诫他们妖物夜里出没,尽量白天赶路,我不说还好,我一说他们专门等到夜色深了才离开,而且不见一人归来,我估计全部葬身在妖怪腹中了。”
这时,他瞥了眼沈初霁几人:“几位道长与他们不同,一看就是冷静睿智之人,若是不嫌弃今夜就在我家中住下?”
沈初霁歉疚道:“对不住,多谢阁下一番好意……”
农夫立刻瞪圆眼睛,沈初霁没有继续说下去,否则就真认了“脑子被门挤了”。
沈初霁话锋一转:“不知可否让家弟暂住一晚?我会留下一笔银两,若是明日日落之前我们还没回来,这只小猴子会独自带他离开。”
意思是要把锦儿和小猴子一同留下。
小猴子正坐在七彩祥云上抠脚,听到沈初霁说这话瞬间不乐意了,七嘴八舌地抗议,沈初霁不悦睨它一眼,立刻偃旗息鼓拍拍胸脯表明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农夫听后叹息一声:“你们修士当真不怕死吗?唉,也罢。至少告诉我你们的仙门,若是明日日落不曾回来,日后家中亲人寻来说不定还能为你们收个尸。”
抚云顶名声实在不好听,沈初霁也不想引起注意便没有说话。
秦少宁朝农夫拱手示意:“在下青州秦家弟子。”
农夫面露诧异:“你是青州秦家的弟子?昨夜子时你们家少主独自离开,如今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你还是赶快回去报信吧。”
秦少宁脸色微青:“昨夜?秦家少主?那个傻子修士?”
农夫“哎呀”一声:“道长见怪勿怪,我多嘴了。”
天阴捂住口鼻没让自己笑出声,沈初霁垂眸当做自己没听见。
秦少宁手指搭在腰间佩剑上,骨节微微泛青,怒目切齿道:“楼西北这狗贼!”
若是楼西北在他面前可能当场就被一剑封喉!
他指着自己对农夫重申:“我不是秦家弟子。”
“我是,狗贼,楼西北!”

将锦儿和小猴子安置在农夫家后,三人趁着夜色启程离开。
农夫站在篱笆旁送别几人:“几位道长一路小心。”
天阴回身道谢:“告辞。”
“狗、狗贼楼西北道长,日后遇到你们的宗亲我一定会如实告知。”
秦少宁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告辞。”
前路被朦胧月光照亮,好似罩上一层雾衣。路边青草茂盛树木葱郁,小溪沿着道旁乱石延伸至山脚,叮咚泉水在黑夜清晰明了。
夜风吹得两道草叶晃动,树梢阴影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倒映路中,除却隐隐风声他们再听不见其他声响。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面前只有一条幽径他们别无选择。
“在荒郊野外却听不见一声虫鸣兽叫,实在离奇。”秦少宁警惕看向四周,语气十分凝重。
天阴心生惧怕,萎缩在沈初霁身后,悄悄揪着他的袖子以免再次发生不测。闻言,他颇为认同地点头,附和道:“的确不同寻常,要么此地连一只活物都没有,要么我们又被拉进了幻境之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真有什么妖物邪祟,不如直接将它逼出来,沈公子意下如何?”
沈初霁目光微怔:“你说什么?”
秦少宁没有多想,重复一遍自己说的话。
沈初霁薄唇微抿,清冷月光铺在他的侧脸,如同精致的玉器不见一丝瑕疵;额前青碧宝石泛着龙鳞一般的纹路,与月光交相辉映,为沈初霁添上几抹说不清的神性。
“前两天来到此处的修士应该是楼西北和我门中弟子,他们不会轻易丧命妖物之手,附近却没有任何活物和打斗痕迹,大抵妖物不在此处,但是应该相隔不远,在往前走走吧。”沈初霁道。
沈初霁长睫微垂,在眼底投出一片阴影,朦胧光线中莫名透着几分愁绪,像是有什么心事。
秦少宁没有异议,三人继续往前走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走到曲径尽头,看见前方处矗立着一座华丽的神庙。神庙外挂着数十盏红灯笼,庙前四根石柱雕刻着飞凤游龙,走进一看皆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展翅腾飞;在神庙石阶上,放着一双赤色男子长靴。
沈初霁打量这座神庙,和普通庙宇完全不同。匾额未曾着墨留下一字半句,不知供奉着哪路神仙;灯笼簇拥在门楣随风而动,垂下长长的丝带,远远看去如同无数颗倒挂在屋顶鲜血淋漓的人头,处处透着诡异气息。
“小心。”沈初霁提醒道。
当看清石阶上的长靴,忽然一阵强风从身后吹来,“砰”的一声撞开了神庙大门。
映入眼帘是一间挂满红绸的堂屋,一位凤冠霞帔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对着门口站在堂屋中央,一左一右的主位上各自放着一叠衣物,座位前放着一男一女两双鞋子却不见有人;桌上放着茶水糕点和瓜果,墙上贴着偌大的“囍”字,两侧客座也是空无一人。
这根本不是神庙,俨然就是新人拜天地的喜堂!可是堂屋中除了孤零零的新娘,再没有任何一道身影,因此画面看上去万分诡异。
“大师兄……”天阴脸色惨白,拉住沈初霁的袖子,壮起胆子站到他跟前,“我、我先进去。”
沈初霁按住他的肩膀,摇头道:“不是活物。”
天阴怔愣一瞬,目光停在新娘子身上,终于发现她虽然站姿挺拔,身体却十分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指分明只是几截木头。
秦少宁走到台阶长靴前,正欲弯腰将它拿起就被沈初霁出声制止。
“别动。”沈初霁走到他身边,看着靴口处银白的粉末,眉头微皱,“仙儿碰过靴子。”
天阴上前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道:“仙儿师妹浑身是毒,有一种叫做千痒粉的毒就在指尖,只要受到惊吓就会从皮肤脱落,她拿起靴子之后应该发生了什么。”
随后他看向秦少宁:“如果你刚才碰到了立刻就会感觉到百爪挠心的痛苦,而且仙儿师妹的毒大部分只有她自己才可以解。”
闻言,秦少宁忙不迭后退两步,大概想起前几日在抚云顶看到的甜美可人的小师妹,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沈初霁道:“应该就在这里了。”
天阴狐疑道:“可是这里没有其他人啊。”
“神庙很大,堂屋后面或许别有洞天,进去吧。”
“我在前面。”秦少宁道。
沈初霁没有推辞,秦少宁在前面带路,天阴自发断后,将中间位置留给了沈初霁。
三人陆续进入堂屋,经过木头新娘身边时,诡异吹来一阵清风将盖头吹飞大半,天阴好奇看过去,竟看到了一张活人的脸!
“啊!!!”天阴惊声尖叫,身体猛地向前扑在沈初霁身上,双手死死抱着他的手臂,吓得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沈初霁疑惑回头,他并未感觉有其他活物靠近。
天阴指着木头新娘几乎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好半晌才从颤抖的牙关中挤出几个字:“脸……活、活的……”
沈初霁目光微顿,看向蒙着盖头看不见面貌的木头新娘,秦少宁大约被天阴这一声吓得不轻,握紧腰间的佩剑紧紧盯着它。
沈初霁迟疑片刻,抬起右手掀开了盖头,而盖头下只是一张冷硬的木头脸,压根就没有五官。前后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在下冒昧,实在抱歉。”沈初霁将盖头放下,朝木头新娘欠了欠身。
“嘻嘻——”空荡堂屋中突然响起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天阴和秦少宁同时一震,一边抓着沈初霁一只胳膊向后退去。
“夫君,你终于来了!”女子声音中带着喜悦,如同待嫁少女遇到心仪之人,情意与笑意尽在其中。
木头新娘逐渐有了动作,她抬起僵硬的手臂掀开盖头,原本没有五官的脸竟然慢慢长了出来!尽管依旧是木头雕刻而成的样子,五官却实实在在是一位妙龄女子。
“夫君,宾客已经来齐了,我们拜堂吧。”女子巧笑倩兮,唇瓣一张一合露出木头雕刻成的牙齿。
沈初霁只感觉腰间一紧,上一刻还在几步之外的新娘瞬间出现在他怀里,两手紧紧搂着他的腰,额头埋在他胸前,似是贪念他的气息,半晌才抬起头笑吟吟说:“夫君,你可让妾身好等啊。”
“放开我大师兄!”天阴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抓住木头新娘的胳膊将他从沈初霁怀里拽出来。
“你敢坏我好事?!”木头新娘怒火中烧,恶狠狠看向天阴,眸中似有青光流转。
“别看她的眼睛!”沈初霁捂住木头新娘的眼睛,抬头提醒天阴二人。
“夫君……我不看……我只看你好不好?”女人媚音近在耳畔,双手攀附在沈初霁胸前,”夫君,我们继续拜堂吧。”
沈初霁握住她的一只手,因为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着她,冷静发问:“此前来这里的修士在何处?”
女子笑声悦耳:“他们都是宾客,如今正在喜堂等我们拜堂呢。”
木头新娘再次将身体埋入他怀中,声音娇羞:“难道夫君不喜欢繁文缛节,要与妾身先入洞房?”
秦少宁和天阴在一旁瞪大双眼,好似从未见过这番情景。
天阴更是气得牙痒痒,这根死木头是在调戏他尊贵无比、清风明月的大师兄?!
“夫君,你这身衣服妾身极为不喜,换了吧。”
木头新娘话音刚落,身后堂屋忽然发生变化,瞬息之间来到一间浴堂,房中弥漫着雾气,屏风前叠放着一套男子婚服与头饰。
等沈初霁看清眼前画面,发现房中只剩他一人,天阴、秦少宁以及木头新娘全部不见踪影。
“夫君请在此处沐浴更衣,前堂有恶人闹事妾身处理完就回来伺候夫君。”女子声音若即若离,随着一阵清风吹过,沈初霁身体不受控制,双手解开腰带将玉佩和骨笛放在一旁,随后缓缓褪下衣物,露出洁□□壮的胸膛,在光线下美得好似暖玉,让人忍不住伸手触碰。
他僵硬地褪下上身全部衣物,跨入浴桶之中,温热水流包裹着他的身躯,而沈初霁的表情从始至终非常平静,并未因为行为受制于人就产生任何恐慌与不安。
“出来吧。”沈初霁目光凝聚在山水屏风上,语气相当平静。
只见屏风后光影晃动,似是烛光投映在上面的痕迹,片刻后一道玄色身影缓步走出。
楼西北双手环抱胸前,身体微微□□靠在屏风上,泛着金色流光的眸子惬意眯起,剑眉上扬,嘴角含笑,俊朗面孔写满揶揄。
“此情此景莫说那木头心生喜欢,便是在下也难以抗拒。”言谈间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游过沈初霁洁白光滑的肩颈,在线条明显的锁骨上逗留片刻,随后继续往下似是窥探着埋藏在水下不为人知的风景。
沈初霁身体不能行动,只能默不作声看着他。
楼西北缓步靠近,腰间银铃不住晃动,最终停在浴桶面前。距离拉进后,他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巡视领地一般扫过沈初霁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皮肤,本是有意捉弄,眼下自己却不得舒坦。
他好似一时兴起,俯身问道:“沈初霁,如果在我和木头之间选一个成亲,你会选谁?”
沈初霁目光沉静,反问:“我有的选吗?”
楼西北大概也觉得自己问得有毛病,但眼神相接一瞬间,好似层层电流穿过血肉直击心脏。
半晌,他兀自笑了:“选我吧,我会救你。”
沈初霁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楼西北转身去取衣物,走到他褪下的道袍前停顿片刻,反而弯腰将红色喜服拿了起来。
“反正已经准备好了,不穿白不穿。”回到沈初霁跟前,眸光转移到他脸上时,发现沈初霁一直看着自己,眼神未曾偏移分毫。
“不过你要记住,救你的人是我,一会儿你就得选我。”
楼西北重复一遍,语气带着丁点儿无关痛痒的威胁。

所幸行为受到限制,沐浴更衣却不需假借他人之手。
接触喜服瞬间,身上禁锢解开,楼西北做了回正人君子,转身走进屏风后将其他空间留给沈初霁。
衣物摩擦声传来,好在并不繁琐三下五除二穿好,将玉佩和骨笛重新系回腰间。
“好了。”沈初霁说道,随后抬眸打量四周,只是一间普通卧房。
楼西北走出屏风,见到沈初霁穿着极其合身的喜服站在光线明朗的房间中,眼神兴味十足:“这身衣服倒像是专门为你准备。”
沈初霁不常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并非不合适,只是不想太招摇,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身喜服都被他穿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依旧丰神俊朗不染纤尘。
他没有回应楼西北的话,回身看着楼西北:“楼少侠为何在此处?”
沈初霁眼神如他人一般,浅淡大方不容琢磨,楼西北余光看到他湿漉漉的一缕头发贴着脆弱脖颈,好似缠绕在白玉上的黑绳,明明不和谐却也有种另类的和谐。
“我普度众生来了。”楼西北半真半假道。
“可是有所发现?”沈初霁道。
楼西北点头,不打算隐瞒:“偷盗禁术一事,我问过我爹了。”
沈初霁没出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十年前一位修士擅闯百书阁偷盗禁术,四大仙门合力将她诛杀,倒是不曾至其神魂俱灭。她若是怨气太深成了邪祟,再将禁术告知刘易倒不是绝无可能。”
沈初霁目光微敛:“还有呢?”
“据传闻称,当年盗取禁术的修士是抚云顶的弟子?”
沈初霁“嗯”了一声,神色依旧无悲无喜。
楼西北眼中探究意味太浓,不需细看就能发现。
沈初霁莞尔一笑:“想问什么?”
烛光映在沈初霁弯起的眼角,他注视着楼西北,眼底微光跳动,看上去莫名地柔和。楼西北目光微怔,可能是光线和衣物的原因,他觉得这一刻的沈初霁终于像个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盘踞在楼西北肩颈上的鱼骨鞭有了动作,缠绕着他的臂膀游过胸膛停在腰间,紧紧束缚在腰间一圈银铃上。他喉结略微滑动,不自觉放柔目光,下意识不想惊醒沈初霁身上的片刻柔和,轻声问道:“飞升并非易事,几千年来也就出现了一位修士,我想知道她为何不惜盗取禁术也要习得飞升?”
沈初霁垂下眼帘,挡住眼底微光,眼角那层柔和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贯的冷淡和疏离。
“我不知道。”沈初霁道。
楼西北目光怔怔,他清楚地知道沈初霁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好奇心作祟,他异常地想知道这些秘密,揭开罩在沈初霁身上厚厚的迷雾,看见这些秘密背后的他。具体因为什么,楼西北说不出来,他就是想知道不问缘由,反正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缘由。
“楼西北,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真相。”沈初霁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眼睛深深看着他,又好像在透过他看着其他人。
“其他人呢?”沈初霁转移了话题。
楼西北回神道:“他们和你一样,被控制了。”
沈初霁诧异看他,似是在问他为何没被控制。
楼西北粲然一笑:“我不愿意就没人能控制我。”
沈初霁笑了笑:“这里应该是神府,你心志坚定凭它再神通广大也不会被控制。”
“夫君,你能不能不要笑了?”
虚空中忽然响起木头新娘的声音,她像是在叹息,语气莫名显得悲伤。
楼西北脸色微变,沈初霁却置若罔闻。
下一刻,卧房中狂风大作,桌椅摆设被全部吹翻在地,沈初霁抬起宽袖挡住狂风,勉强能够看清眼前画面。
“沈……”楼西北想伸手拉住他的袖口,身体却被一道重力狠狠掀翻在地。所幸他反应迅速,落地前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再次抬眼看去沈初霁已被一条红色绸带裹住腰身拽出了房间。
“没事。”凌乱风中,沈初霁唇瓣一张一合。
“记住我说的话,选我!”楼西北落地后并未着急追上去,而是叮嘱道。
沈初霁被掳至一处内室,身体被掀进柔软床榻中。木头新娘坐在床头,冰冷僵硬的手指按着他的胸膛,身体几乎倾倒在他身上,木头雕成的五官似是充满怜爱与疼惜,嘴唇微动:“夫君,我们成亲吧?只有你跟妾身,没有别人。”
沈初霁身上像压着千斤顶,根本无法动弹分毫,他垂眸看着木头新娘的脸,忽然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熟悉,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
他呼吸终于紊乱了些:“你是谁?”
木头新娘嗤嗤发笑:“妾身要跟你成亲,你说妾身是谁啊?”
“他们呢?”沈初霁又问。
木头新娘脸上笑意逐渐消失:“他们?妾身当然要杀了他们!”
“他们在哪里?”沈初霁加重声音。
木头新娘实在阴晴不定,竟又自顾自笑起来:“你跟妾身留在这里,妾身就放他们离开好不好?妾身只要你,妾身只想要你。”
“轰隆——”
未等沈初霁回应,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木头新娘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她抬手施了一道禁言术,手指含情脉脉摩挲着沈初霁的脸颊,似有万般不舍:“夫君,等妾身回来与你拜堂成亲。”
说完,没等沈初霁反应,她起身推门而去。
沈初霁躺在榻上,虽然口不能言身体却可以凭意识驱动。他身子骨比普通凡人还不如,被这么一折腾跟要散架似的,勉强坐起身后往门边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房门被一层无形屏障挡住,暂时出不去了。
隔着门页隐约看到不远处有身影晃动,沈初霁在房中左右看看,随后拿起一盏燃烧的烛火将糊门的纸烧出一个大洞,他有分寸没打算让自己葬身火海,洞口只有拳头大小。
透过洞口向外看去,院中一片狼藉,像是被强行破坏,满地残花断枝,石桌被活生生劈成两半,横切面光滑整齐一刀斩之。
木头新娘与几位修士缠斗,刀剑与灵力碰撞发出阵阵银光。
“今日是妾身与夫君的大喜之日,尔等不在前厅乖乖候着来此处作甚?”
“不是,你一木头跟谁成亲?谁瞎了眼跟你成亲?”
“呦呦呦,恼羞成怒了?姑奶奶平生最见不得别人恩爱,今日定要给你毁得七七八八!”
“师妹,你可小点儿声!人家小木头想成个亲怎么了?反正新郎也是歪瓜裂枣罢。”
“你们语气真横,方才不知道是谁被控制得动都动不了?”
“哎呀,你们干嘛?人家小木头还气着呢!”
沈初霁看了两眼就知道这群人是谁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让木头新娘气得不轻,手下动作越来越凶狠,其他人只避不出手,即使人数占优势也逐渐落了下风。
“这玩意儿修为挺高啊。”
梁浅唇角带笑:“怕是离飞升境不远了。”
“二师兄,你这么厉害你跟她打呗。”
“对啊,你不是觉得自己能护得了大师兄吗?”
“就是就是,二师兄你去吧。”
话虽如此,木头新娘修为离飞升镜不远,就算他们四人联手也未必打得过她。
“住口!”木头新娘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怒喝,强大风波将众人吹得后退数尺,“你们究竟是何人?”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抚云顶弟子宣夜……”
“抚、云、顶?”木头新娘脸色顿时阴沉无比,语气仿若寒霜。
她笑容冷得令人发颤:“抚云顶……若是其他人,今日放你们出去也未尝不可,可惜啊你们是抚云顶弟子,那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话音落后,木头新娘周身灵力暴涨,强大威压压得众人冷汗淋漓。
“他娘的,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修为简直深不可测。”
“完了,今天估计得交待在这儿,大师兄可千万别到这儿来啊!”
“等等——”仙儿忽然一脸正色打断木头新娘,“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
木头新娘动作一顿,眸子眯起:“什么?”
仙儿双手环臂走到宣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是抚云顶的弟子我们又不是,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冲着他来就行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宣夜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中夹杂着恼怒。
江阔双手抱拳:“姑娘,我们的确不认识此人,不过途中遇到便结伴而行,你千万不要误会。今日是姑娘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杀了这东西多晦气,不如留他一条狗命,让他在此处为奴为婢给姑娘端茶倒水?”
梁浅双目含笑:“姑娘与夫君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适才是我等冒昧,还请姑娘见谅。”
宣夜鼓着眼睛瞪视几人,心中早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木头新娘迟疑片刻:“你们当真不是抚云顶弟子?”
“不是。”
“姑娘放心,我们当然不是。”
“抚云顶?没落多少年了,谁爱去谁去,反正本姑娘不去。”
宣夜憋屈地举起手:“我、我决定从今日起脱离抚云顶,那地儿就不是人待的,狗都不去!”
沈初霁看到这一幕,默不作声堵上门洞,捂着眼睛无奈摇头。
看吧,这群实打实的恶人。
木头新娘森然一笑:“既然不是抚云顶弟子,那你们来自何处?”
仙儿:“青州秦家。”

木头新娘歪着脑袋,神情似是在回忆什么。
红盖头从她头顶垂落,被冷风吹起一角,露出金丝缝制的凤凰衣襟,脖颈同寻常女子一般瘦弱纤长,只在眨眼之间,风度翩翩站在原地的梁浅已然出现在木头新娘身后!他修长五指捏住她的后颈,不费吹灰之力捏断她的喉咙,将脑袋活生生从脖子上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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