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的时间等待干细胞植活就可以。”
丁院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眼眶里沁出几滴泪来,“太好了,太好了,甜甜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了。”
周卿礼激动的直接一把抓住了季青临的手腕,因为情绪太过于亢奋,周卿礼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下究竟用了多大的劲,直接抓的季青临手腕处一片通红,“聿风哥,你听到了没?甜甜好了,她以后再也不用成天的打针吃药了,她以后可以正常了……”
“嗯,”季青临低头应了一声,任由周卿礼抓着他的手腕,“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骨髓移植手术成功了,但是甜甜还需要等移植到她体内的造血干细胞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所以还需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
只不过此时的病房里却再也没有了那种压抑的氛围,有的只是对新生的渴望,以及对未来的期待。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让我回来?”
刚一走进家门,傅辞宴便满脸不悦地对傅母开口,“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很忙吗?”
赵初棠的新剧扑的一塌糊涂,给公司带来了不少的损失,再加上好几名员工都在同一时间提出了离职,傅辞宴身上的压力还是有点大的。
所有的人都逼着他和赵初棠分手,都觉得他是因为赵初棠才做出这么多不理智的事情。
但对于傅辞宴这种霸道总裁来说,他我行我素惯了,最受不得的便是别人的逼迫。
所以其他人越是要让他和赵赵初棠分手,他就越要和赵初棠在一起。
傅母给傅辞宴打电话的时候把事情说的非常的严重,甚至还以死相逼,傅辞宴才不情不愿的回了老宅。
但是,傅母所说的不能带着赵初棠一起的话,全部被傅辞宴当成屁给放了。
看到赵初棠的一瞬间,傅母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心脏都在这一刻疼了起来。
她抬手直指赵初棠,恨铁不成钢的对傅辞宴怒骂道,“我不是千叮嘱万嘱咐的告诉你,万万不能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吗?!究竟有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我看你是跟你爸一样被这种在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给迷了心窍了,”傅母咬着牙吩咐家里的佣人,“谁能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我给他发三倍的工资!”
在傅家当佣人工资本就不低,翻三倍,那更是一笔很大的数字,在傅母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有好几个佣人蠢蠢欲动了起来。
赵初棠被吓得瑟瑟发抖,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就这么被不管不顾的扔出去,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双手紧紧地抱着傅辞宴的手臂,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阿宴……我是不是今天不应该来这里呀?”
“要不我还是先走好了,你和你妈妈有什么话就坐下来慢慢说吧,不要因为我而闹得不愉快。”
说完这番全心全意替傅辞宴着想的话,赵初棠就直接松开了他的手臂,然后对着那几个围上来的佣人开口,“不用你们扔我,我自己会走。”
赵初棠又对着傅母鞠了个躬,“今天打扰到阿姨实在是不好意思,还希望您不要因为我和阿宴置气。”
傅母:……
妈的!好想捏死这个白莲花!
“不许走!”傅辞宴直接一把将赵初棠拉回了自己的怀里,“你是我的女人,我看谁敢撵你走!”
那张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讽刺的微笑,信誓旦旦的对周围的几个佣人开口,“你们可想清楚了,这个家终究是姓傅的,睁大你们的狗眼给我认清楚,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傅辞宴高高的扬着下巴,看上去自信,强大,且从容,全然一副霸道总裁的风范。
那几个佣人瞬间变得犹豫了起来,毕竟傅辞宴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傅母虽然是傅辞宴的亲妈,但在傅老爷子百年之后,这个家当家做主的终究还是傅辞宴。
那些佣人们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上前,甚至还有人找借口直接溜了,“那个……夫人,我后厨还有工作要忙,我就先走了。”
刹那之间,傅母的神色变得有了一瞬间的扭曲,她万万没想到,她养了二十多年的亲儿子,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这么多佣人面前折辱她的面子!
身为傅家的女主人,此事过后,她还有什么威严可存?
她说的话,又还会有哪个佣人愿意听从?
傅母气的眼睛都快要红了,“他们怕你这个未来的主人,但我可不怕!”
她直接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赵初棠的胳膊,“你给我滚出这里!”
赵初棠双眼中含着水雾,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阿姨……我好疼……”
傅辞宴心疼极了,反手捏住了傅母的手腕,声音也在一瞬间冷了下来,“妈,你不要太过分!”
赵初棠死死的咬着嘴唇,泪水淌了满脸,但眼神中却全然都是坚定,“阿姨,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的身份,觉得我只是一个孤儿出身配不上阿宴,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根本不能够用金钱去衡量的。”
赵初棠一边哭一边说,即便身体害怕的瑟瑟发抖,却也没有往后退一步。
害怕的同时却又无比的坚强,赵初棠像是一只被欺负到了绝境的小兽,拼了命的想要博得一线生机,
脆弱又坚强,两种格外矛盾的性情却在赵初棠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兼容。
这般勇敢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不让傅辞宴喜欢呢。
他用力扯开傅母的手,怒吼道,“妈!你真的够了!”
“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婚姻不幸福,就让我也步你的后尘吧?!你非要让我跟你一样一辈子孤独终老吗?”
傅母白皙的手腕上印着几道清晰的指痕,她哆哆嗦嗦的指着傅辞宴,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自己的丈夫宁愿抛弃所拥有的一切,也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要她,是傅母心中永远的痛。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道血淋淋的伤痕,会有一天是被她的亲生儿子给亲手撕开的。
赵初棠的声音中带着慌乱和无助,宛若一只陷入绝境的小兽,泣不成声,“阿宴……你不要这样,你不要为了我和阿姨争吵,这样就算我们最后在一起了,我心里也会不安的。”
“你不用不安,”傅辞宴抬手轻轻拍着赵初棠的背,“不安的应该是我妈才对。”
“傅辞宴!”傅母这下彻底的恼了,发了疯一般的冲上去扯住赵初棠的头发,不管不顾的用尖锐的指甲挠向她的脸,“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让你勾引我儿子!”
傅辞宴手疾手快地挡在了赵初棠的面前,傅母的指甲没有划伤赵初棠的脸,在傅辞宴手背上留下挤到血淋淋的伤痕。
“阿宴!”赵初棠大叫一声,“你怎么样?痛不痛啊?”
傅母依旧不依不饶,“你这个女人,你给我滚呐!”
“够了!”傅辞宴受不了的发出了一声怒吼,然后直接一把将傅母推倒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傅母,咬牙切齿的吼出了一句话,“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活该我爸不要你啊!”
活该我爸不要你啊……
活该啊……
不要你啊……
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傅辞宴的话,傅母呆呆傻傻的坐在地上,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活该啊……原来我活该啊……”傅母又哭又笑,声音中满是惊恐,像是溺入到了洪流当中痛苦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人,眼里只剩下绝望。
她嘴唇哆嗦着,整个人都颤抖不已,“我……真的活该吗?”
傅母彻底的崩溃,眼泪忍不住的流出来,淌了她满脸。
傅母的神情难过极了,那是一种由内而外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难过,就好像她整个人都被泡在了苦水里,还又被人喂下了一整根的黄连。
优雅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死死的捂着脸,不断有压抑的抽泣声从指缝间传出。
赵初棠顿时有些心慌,她紧紧的抓着傅辞宴的手,“阿宴……阿姨她……”
傅辞宴冷冷的看了傅母一眼,“不用管她。”
“这么多年,她早就应该习惯了,她不能因为自己不幸福,就逼着我跟她一样。”
轻轻拍了拍赵初棠的背,傅辞宴笑着说道,“我是我爷爷唯一的孙子,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早晚都会交到我的手里,我说你是傅家的女主人,就没有人能够……”
傅辞宴说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那双瞪大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到最后转化成不断翻涌着的怒火。
垂着头的傅辞宴猛然间掀起了眼帘,嗜血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楼梯上突然出现的人,他狠狠的舔了一口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再!说!一!遍!”
周卿礼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傅辞宴,面具讥讽,“按理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大哥吧。”
“大哥你说的话有问题,你可不是为爷爷唯一的孙子,当年我的父母在泥石流当中丧生,我因此而走丢,家里就剩下你这么一个继承人不错。”
周卿礼脸上缓缓浮现一抹笑容,“但是现在我回来了,这个家你说了算不算可就不一定了。”
赵初棠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了些,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卿礼,“阿礼,怎么会是你?”
傅辞宴一把拉过赵初棠,“你认识他?”
“嗯,”赵初棠点点头,“我们从小在一个孤儿院长大,我小时候还给过他不少吃的东西呢。”
勾着唇笑了笑,赵初棠努力的想要拉近自己和周卿礼剧里,“阿礼,你是和我生分了吗?你以前明明有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的,怎么这次这么大的事情却根本没有告诉我呢?”
和傅辞宴交往了这么久,赵初棠对于傅家的事情也是非常了解的。
她知道其实傅老爷子中意的继承人并不是傅辞宴,而是那个十几年前在泥石流当中丧生的傅老二和小孙子。
只不过因为傅老爷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小孙子,所以才不得不选择让傅辞宴继承家业。
如果早知道周卿礼就是那个走丢的傅家小少爷,她又何必于苦苦去钻研这么多?
按照原本周卿礼对她的喜欢,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是现在……
回想起自己之前对周卿礼爱搭不理的行为,赵初棠心中就是一阵阵的后悔。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周卿礼在乎他们曾经的那段情谊。
然而,周卿礼接下来所说的话就让赵初棠彻底的失望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给我的那些食物全部都是聿风哥辛辛苦苦赚来的吧,我需要感谢你不错,但我最感谢的人,却应该是聿风哥。”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也足够周卿礼看清楚赵初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童年的滤镜并不能彻底的掩盖掉赵初棠的自私自利和不择手段。
而且就算周卿礼对赵初棠还残留着那么一丁点的喜欢,但在刚才看到他们是如何对待傅母的时候,差点喜欢也随之消散在了云烟中了。
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周卿礼带着疏离的微笑和赵初棠开口,“如今你是大哥的女朋友,再般亲切的喊我的名字就有些不合适了,赵小姐。”
赵初棠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在周卿礼步步逼近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惶惶不知所措,“阿礼……你怎么……”
“和他废什么话?一个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废物,也配和我争家产?”二十多年肆意妄为的生活让傅辞宴养成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习惯,他搂着赵初棠的腰,高昂着下巴宣告主权,“你是我的女朋友,在傅家,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周卿礼根本没有理他,只是低下身去将依旧跪坐在地上崩溃哭泣的傅母给搀扶起来,将她扶到了沙发上,然后又拿过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吧。”
傅母这下是真的彻底的心死了,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虽然这个陌生人很有可能是她的侄子,但他们也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面。
陌生人都知道照顾一下她的情绪,知道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可她的儿子,却只会说出戳她心窝子的话,把她的伤口反复的撕开,逼着她一次一次的面对她不愿意提及的伤痛。
太可笑了……
擦干了眼泪,傅母心里也已经想明白了。
既然傅辞宴不想再要她这个母亲,她也没有必要为了对方苦苦的钻营。
周卿礼既然能够出现在傅家,那就说明傅老爷子已经核实过他的身份,他确确实实就是自己小叔的儿子,是傅辞宴的堂弟。
按照傅老爷子这么多年的执着,傅母知道,如果自己帮傅辞宴争取的话,他还有可能可以继承一半的家产。
但现在……
傅母觉得她太累了,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够为自己的这个儿子付出的一切了,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觉得她有必要要做些什么了。
傅辞宴眸子中结满了冰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那一对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酷似母子的两人,对傅母冷冷的开口,“如果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样一幕的话,你确实成功了。”
“看也看完了,如果没别的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傅辞宴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傅母一眼,直接就要搂着赵初棠的腰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傅老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微沉着脸,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叫你来是有个事情要宣布。”
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名律师,那律师的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傅辞宴一颗心狠狠一颤,他指着周卿礼,语调中带上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慌,“你来真的?”
傅老爷子根本就没有理他,直接让律师宣布他名下股份转移的事情。
律师清了清嗓子,照着文件的内容挨个念了起来。
星辉娱乐名下的股份一共有百分之七十六都捏在傅家人手中。
这其中,傅母占有5%,是她和傅父结婚的时候傅老爷子给她的。
傅父身上一分没有,而傅辞宴在进入公司担任总裁以后,老爷子给了他20%的股份。
如此,老爷子身上还有着51%的股份,拥有着绝对的控股权。
这也是为什么傅辞宴敢如此肆意妄为的原因——他觉得在傅老爷子百年之后,这51%的股份定然会全部都移交到他的手里,整个星辉娱乐就会彻底的变成他的一言堂。
但是现在,站在傅老爷子身后的律师却告诉他,傅老爷子已经把这51%的股份全部都转到了周卿礼的名下!
这让早就以为星辉娱乐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傅辞宴如何能够接受呢?!
随着律师话音的落下,傅辞宴脸上的恐慌也越发的明显,当律师将文件上的内容全部念完的时候,傅辞宴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尖一点一点绷紧,脸色难看至极,“爷爷,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否则的话,他怎么会听到如此荒诞的事情?
“我没有那个心情和你开玩笑。”傅老爷子早就对傅辞宴心生不满了,这个孙子手上的权力大了,翅膀也就硬了,已然是全然一副再也不听他话的样子。
原本是因为没有选择,所以傅老爷子才对傅辞宴所做的一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他最钟意的继承人已然被找回,傅辞宴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就可以让他自生自灭了。
傅老爷子抬头看向傅辞宴,说话的声音中没有半分的情感,“给你三天的时间交接工作,三天以后你就卸任吧,星辉的总裁就让阿礼来担任。”
傅辞宴如遭雷击,他终于是慌了,一把抛开赵初棠,傅辞宴直接冲到了傅老爷子的面前,“爷爷……你不能这样,我在公司勤勤恳恳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傅老爷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所以我给了你20%的股份,这些股份也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傅辞宴眼里闪着冰霜,恨不得直接一把掐死眼前的老头。
只是拥有着股份分红,和拥有着公司绝对的控股权那是一样的事情吗?!
然而,还不等傅辞宴和傅老爷子争出个所以然来,傅母又再次给了他重重一击,“我手上的股份也全部都给阿礼也吧。”
养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如养一块叉烧,她真的累了。
“你说什么?!”傅辞宴一瞬间暴怒,通红着的眼眸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你是我亲妈!!!”
傅母避开了他的眼睛,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在你刚才不管不顾的把我推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把你当我的儿子了。”
傅辞宴彻底的傻眼,他原本以为自己这回带着赵初棠回家是要和母亲爷爷大战三百回合,然后胜利地抱得美人归。
从来没想过,他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失去所有。
“你不能这样!”傅辞宴不管不顾的大吵大闹,试图将自己即将失去的总裁的位置给拿回来,可傅老爷子却已经完全不想见他了,直接学着他的样子,让佣人把他和赵初棠一块扔出了别墅。
市中心的公寓楼里,傅辞宴醉熏熏的仰躺在沙发上,周边东倒西歪的堆满了酒瓶。
他拿着一瓶酒不断的往嘴里灌,从被星辉赶出来的这段日子里,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都消失不见了踪影。
他想要自己创业,想要再创办出一个比星辉娱乐更加厉害的公司来,可他跑了无数次,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接纳他的合伙人。
他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被上流社会给抛弃。
赵初棠一打开门就被漫天的酒气给熏得不住的咳嗽,她皱着眉头走过去把傅辞宴从沙发上拉起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不就是一时的失败嘛,你还有我陪着你呀!”
要不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见到周卿礼,她是真的不想再理会这个醉鬼。
以前看起来霸道的性子,现在全部都成了仗势欺人,此时的傅辞宴,在赵初棠眼前再也没有了半分的优点。
喝的几乎快要醉死过去的傅辞宴根本没有发现赵初棠眼睛里的嫌弃,还以为对方依旧全然的爱着他。
傅辞宴双手环抱着赵初棠的腰,眼睛迷离,“糖糖……我只剩下你了,他们都不愿意和我合作……”
“我有一个办法,”赵初棠厌恶地推开傅辞宴的手臂,“既然你没有了星辉娱乐,那为什么不拿下天盛娱乐和你那个堂弟打擂台呢?”
傅辞宴皱了皱眉,他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傻了,“天盛娱乐怎么可能会到我的手里?”
赵初棠勾了勾唇,“天盛娱乐只有江聿风这么一个顶梁柱,如果他出了事,你觉得你有没有可能趁机夺得一块肥肉下来呢?”
傅辞宴眼睛瞬间亮了,“这话怎么说?”
赵初棠凑近了他一些,“我们这样……”
季青临拍摄的《追凶》今天大结局,无数的观众感动于他所拍摄的梁颂年,纷纷在大结局这天写起了观后感,和《追凶》有关的题材再次霸榜了热搜的前十。
但就在这个时候,#江聿风不孝#的热搜词条却缓缓的从底下爬到了上面,到最后稳稳的压住了所有和《追凶》有关的热搜。
将词条点进去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则长达三分钟的视频,视频当中坐着祖孙三代五个人,每一个人都衣着朴素,饱经风霜,一看就是那种生活很贫苦的农民。
视频的开头,是一名十分苍老的中年妇女哭泣的声音,“聿风当年被人贩子拐走了,我们为了找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就连他弟弟上学的学费都用在了寻找他的路上。”
“可我没想到,等我们终于找到他的时候,成了大明星的他却根本不愿意认我们……”
第44章
女人满脸都是泪, 声声悲戚,字字泣血,“我们找了你十八年啊!这十八年来, 从来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 我做梦都在想我的儿子是不是被人贩子卖到了哪个对你不好的家庭里,你是不是在吃苦,是不是在受累?”
“你是我十月怀胎,历经生死才生下来的儿子啊!”女人泪流满面, 痛心疾首,“这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为了能够找到你,我们付出了可以付出的一切……”
“可是……可是……”说到这里, 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极度悲伤的事情, 莫大的痛苦彻底的淹灭了她,让她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给予她鼓励,“孩子的妈妈太难过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我来说吧……”
男人垂头丧气的长叹一声, “其实我对我的这个儿子是有过恨的,如果当年他不是因为贪嘴非要去买那个什么蛋糕,我的父亲和岳母也就不会因此而丧生在车轮底下,所以当年在葬礼上,我跟他妈妈都忽略了他,从而导致他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我知道这是我们的过错, 我们不应该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一个才三岁的小孩身上,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年纪太小了, 什么都不懂。”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此时的男人却已然悄悄红了眼眶,“我知道是我对不起聿风,是我的疏忽导致他被人贩子拐走吃了太多的苦。”
“可是……”男人的脸色忽然沉了一瞬,他抓着椅子扶手的手越发的攥紧,苍白的手背上炸起一条条青色的脉络,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摄像头,那里面充斥着惊天的悲痛,“聿风,就当爸爸求你了,爸爸知道错了,姥爷和奶奶也知道错了,求你回家来看我们一眼,好不好?”
“我不奢求太多,甚至不敢奢求等我跟你妈妈老了以后,你可以给我们养老,我只有一个卑微的乞求……”男人惨白着一张脸,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摄像头,眸子里流露出无声的哀求。
像是一个卷入滔滔洪流当中,即将被风浪淹没的溺水之人,向岸边的唯一一个活口伸出了求救之手,男人几乎泣不成声,“我只求能够再见你一面,能够再听你喊我一次爸爸,我这辈子,也就算死而无憾了……”
就像是一场被特意安排好的大戏,你方唱罢我登场,在男人哭的不能自己的时候,坐在最前方的十七岁的少年,也偷偷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