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微微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开口,“师父,你别担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哼!”老道长满脸气愤的开口,“你个臭小子,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
“师父,我没有要和别人组成一个家庭的打算,无论这个人是女生也好,还是男生也罢,我都没有那个意思,”季青临目光直直的盯着老道长,一字一顿说的无比的认真,“我对楼星鸣也没有任何的情感……”
“没有你就和人家星鸣说清楚!”老道长将轮椅的扶手拍得啪啪直响,“早点让星鸣死了那条心,别老拖着人家。”
“星鸣是个好孩子,你不能把人家辜负了。”
原主周自桁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降妖除魔的天师,能够将鬼王枕祈闻彻底的杀死,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出来为祸人间。
因此,在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里面,季青临一直忙着接各种的嘱托,却是也缺少了对于老道长的陪伴。
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楼星鸣一直代替着他照顾老道长,季青临对于楼星鸣是万般感激的。
他原本想的是,如果楼星鸣向他表白,他就直言拒绝,如果楼星鸣不表白的话,他也不好直接去告诉人家,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这种话实在是有些伤人,因此季青临没有打算这样做。
可现在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了。
季青临点了点头,“我会和他说清楚的,师父放心。”
看着季青临离开的背影,老道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臭小子……我只是害怕你将来有一天会后悔自己错过了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人啊。”
“我没有想着要逼迫于你。”
回到自己的房间,季青临将看小人书的8888给拉了出来,“帮我调查一下二十年前南大教授和女学生相恋的事情。”
“好咧!”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点用处的8888格外的兴奋,“马上就能搞定,宿主稍稍等一下。”
他可终于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统了。
开心ing.
8888很快就在庞大的互联网当中查询到了当年的真相,“宿主,事情和之前于静彤讲述的差不多,女大学生爱上了自己的教授,还意外被查出了怀孕,于是她被喜欢教授的女学生们校园霸凌,在厕所隔间生下了小孩,然后把那个小孩踩死,冲到了下水道里面去。”
“只不过……”8888停顿了一下,“那个教授的结果和于静彤所讲述的有所出入,教授在女孩死后并没有继续留任,而是直接自请离职了。”
季青临脸上闪过一抹讶异的神色,“污蔑女孩爬床,为了奖学金而勾引人的,是教授没错吧?”
8888应了一声,“是没错呢,当时所有人都不觉得是教授做错了,只觉得是那个女孩不要脸,所以女孩死了以后,教授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他依旧可以在学校里面当他的教授,接受众人的追捧,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女孩儿跳楼身亡的第二天,他直接就辞职了。”
季青临想了想,只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一个徘徊在死亡之地二十多年的地缚灵,早不害人,晚不害人,偏偏在二十年后开始杀害堕了胎的女子。
而且,地缚灵背后还有着一个术法十分高深的天师,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地缚灵带离死亡之地。
这说明,鬼婴儿的实力之所以会这么强,很有可能这二十年来,他身后的那个天师一直都在养着他,否则,想要将地缚灵带领死亡之地绝对不会如此的简单。
那么……这个天师究竟会是谁呢?
而且,那个女孩跳楼身亡了以后,学校里面一直都没有传出闹鬼的传闻,也没有任何人向玄门寻求帮助,这个天师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地缚灵的呢?
为了留在学校里面继续当教授,不惜污蔑女孩爬床的人,为什么后面又辞去了职务?
为什么偏偏是二十年后的现在?
季青临只觉得这中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短时间内他却没有将办法将其抓住。
忽然,季青临眉毛一挑,“那个教授叫什么名字?”
如果这个教授本身就会一些玄学的手段,或者是他的家族当中有人是玄门当中的人,或许,他很快就可以找出这中间的关键联系了。
8888迅速地说出了三个字来,“方逐尘。”
季青临又道,“查查他和玄门里的方家有没有关系。”
玄门虽然是由国家组建的一个官方组织,但是因为里面的每个人都会一些玄学的手段,普通的民众是没有办法约束他们的。
所以国家就让实力最为强大的三个家族共同掌控玄门,以此来互相制约。
原本三家实力是差不多的,但是这些年,陆,章,两家的小辈检测出来的天赋都不是很好,方家有隐隐一家独大的趋向。
如果这个养着鬼婴儿的天师是方家的人,这么久没有被发现,也就情有可原了。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的时间,8888的回复就如季青临的猜想一般,“方逐尘确实是玄门方家的人,他的天赋还挺好的,只不过他志不在此,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脱离了方家,独自在社会上求生存。”
有天赋,但志不在此也很正常,除非是家族里面已经青黄不接,开始逐渐走向没落,否则的话,不想走这条路的弟子都可以远离玄学术法,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的。
“方逐尘是凭靠着自己的努力当上了南大的教授的,”8888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但只能查到这里了,在方逐尘辞职离开南大以后,他就好像彻底的在这个世间消失了一样,没有了半点的讯息。”
季青临心下了然,这个养鬼婴儿的幕后之人,差不多也是时候该浮出水面了。
即便这个世界存在着玄学这种神之又神的手段,但也并不代表着玄门当中的人就可以肆意妄为的用玄学手段来惩处别人了。
查不到方逐尘的踪迹也没关系,凭借季青临独自一个人去调查,可能还会耗费一点时间,但如果将这个消息告知陆,章两家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把方逐尘给揪出来了。
毕竟如今,玄门的三大家族,陆,章两家都在走下坡路,而方家却一家独大,死死的压在了他们两家的头上。
三足鼎立的格局被打破,早晚都得爆发一场纷争,若是不想在这个斗争当中被踢出去,陆,章两家一定会抓住所有能够帮助他们打压下方家的方法。
宁静清远的茶楼里,季青临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冲着坐在对面的二人点了点,“陆大师,章大师,下午好,不知二位是否喜欢我这个礼物?”
来的两人虽然不是陆,章两家的家主,但两人在自己的家族里面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足以看出两方势力对于季青临所提供的线索的重视。
陆枫从侧面不停的观察着季青临,对面的青年虽然年纪很小,可却并没有着初出茅庐的小子的那股子天真,反而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老成。
他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将后背靠在椅子上,淡淡的问道,“我怎么能够确定你所说的消息属实呢?”
季青临侧头看了过去,神情平静淡然,“信与不信,问题在你,无论如何,这终究是一个机会,倘若消息属实,从此以后你们就可以把方家踩在脚底下,若是消息为假,你们也不用付出太大的代价,不是吗?”
“何乐而不为呢?”
陆枫没想到,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够在直面它的压力之下还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来,要是让他高看了一把。
“可以,”陆枫端起放在手边已经微微有些凉了的茶水抿了一口,“你想要什么?”
季青临轻笑一声,“很简单,事情了结之后,让我见见他就成。”
陆枫挑了挑眉,万万没想到季青临会提出如此一个简单的要求,“你可以要点儿别的东西,比如说票子,车子或者房子什么的……”
“不必,”季青临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东西我自己有,没必要。”
“啧,”季青临离开以后,陆枫叹了一声,“果然还是个年轻人,不懂得为自己所谋划。”
“非也,”一直沉默着,几乎没有说什么话的章丘摇了摇头,“对于身外之物无所求,才更能说明他所求甚多。”
陆枫眉眼当中闪过一抹轻蔑,“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章丘只是笑笑不说话,像陆枫这般自大自以为是的陆家人不在少数,他们章家也不遑多让,恐怕这就是他们两家逐渐走向落寞的原因吧……
将事情交给了陆,章两家,暂时也没有了其他的嘱托,季青临一下子闲了下来,因为之前答应过洛知予要教他咒法,于是便将洛知予请到了家里面来。
然而,季青临怎么也没想到,他前两天才把楼星鸣给气走了,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对方就又整理好了情绪,再次来到了他家。
而他的师父还非常热心的将人给请了进来。
不大的客厅里,季青临和洛知予大眼瞪小眼,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
洛知予完全不知道楼星鸣对自己的敌意,很是自来熟的介绍着,“我是周师兄的师弟,今天过来是要让周师兄教我术法的,我之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你,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应该不是玄门中人吧?”
楼星鸣满带幽怨的看了季青临一眼,然后坐直了身体,嗓音也在一瞬间提高了很多,“我和自桁哥从小就认识了,类似于青梅竹马那样吧。”
洛知予没听懂楼星鸣话里的暗示,反而乐呵呵的走过去,坐到了对方旁边,“你给我讲讲周师兄小时候的故事呗,一定很有趣。”
“嗯……”楼星鸣沉默了一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小的时候,自桁哥穿着道袍,扎着长发,我还以为他是个小姑娘呢,叫了他一个暑假的小仙女。”
“噗嗤……”洛知予直接笑出了声来,“小仙女,哈哈哈哈,不过说实话,周师兄长得这么好看,说他是仙女恐怕也不会没有人认同。”
眼看着两人讨论的越来越离谱,季青临满脸黑线,“洛知予,你还要不要学术法了?”
“学!当然学了!”自从跟着周师兄,洛知予感觉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起路来脊背都能够挺直了,就这样下去,他肯定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天师的。
“嗯,”季青临点了点头,“那你过来。”
在洛知予学习术法的时候,楼星鸣就陪着老道长下象棋,两人之间也别有一番温馨。
洛知予和楼星鸣一直在季青临家里面待到了晚上,虽然一整天的时间里面季青临都没有和楼星鸣说太多的话,可有着老道长在从中交谈,倒也算的上是客尽主欢。
但在吃完晚饭,将洛知予送走以后,只听了季青临的一句话,楼星鸣脸上的血色就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了。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他突然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季青临的胳膊,呆滞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自桁哥,你骗我的,是不是?”
“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吗?”季青临打断他的话,语气十分的明确,“很抱歉,我真的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情感,以后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可是……”楼星鸣依旧不死心,咬紧了牙关开口道,“小的时候我说等我长大了要娶你当媳妇,你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而且我十八岁生日以后,我们刚开始重逢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的抗拒我。”
楼星鸣脸上努力挤出的笑容越发的淡了起来,露出几分慌乱,“我能够察觉的出来,你明明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你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冷漠无情,你其实也有点喜欢我,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要突然这么的拒绝我呢?难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季青临一时有些沉默。
原主周自桁也确确实实喜欢楼星鸣,要不然也不会对他毫无防备,从而导致枕祈闻控制着楼星鸣,直接让自己死于非命。
可他是季青临不是周自桁,不是全心全意的相信着楼星鸣,把自己的后背交付给楼星鸣的周自桁。
轻轻的叹了一声,季青临淡淡的看着楼星鸣,“或许以前有过吧,但是我确定,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丝毫的动容。”
他不含情绪的声音仿佛阐述着绝对的真理,却让楼星鸣心如刀割。
他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想要去拉住季青临,一双眼睛里面充满着无声的祈求与希冀,“可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呢?你都说了你曾经是喜欢我的,或许这中间我做的有什么不好,让你不开心了,但是如果你也没有别的喜欢的人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能够试一试呢?”
楼星鸣满脸的绝望,像是一个溺水之人向岸边伸出了求救的手,带着最后的希冀,希望对方能够拉他一把。
但季青临却毫不犹豫的挥开了他的手,他平静的后退一步,态度格外的冷淡,“抱歉,本就是没有的感情,我无法对你做出承诺。”
楼星鸣的眼睛一点一点的变得灰败,到最后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五岁时就喜欢的人,喜欢了整整十三年,可现在,那个人却毫不留情的推开他了。
楼星鸣深深地望进季青临那双过分平静的眸子里,试图从里面找到半分喜欢过他的存在。
可是,没有。
一点都没有。
再继续待下去只会自取其辱,不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最为狼狈的一面。
“对不起,打扰了……”楼星鸣拼命的捂着嘴巴,让自己不要哭出声,然后扭头带着满心的伤感逃一般的离开了季青临的家。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楼星鸣感觉无尽的凄凉,萧瑟的冷风吹拂而过,阵阵寒意穿透他的皮肤直达骨髓,冷的他牙齿都在嘎吱作响。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
楼星鸣手抱着自己的身体,无助的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在这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他追逐十几年的人,彻底的抛弃他了。
楼星鸣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他身形扭曲。
忽然,他空荡的身边出现了一抹漆黑的影子,沙哑又低沉的嗓音带深深的诱惑在楼星鸣耳边响起。
“真是可怜……”
“你不恨吗?十三年痴心错付,就没有一点怨恨吗~”
第71章
楼星鸣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来, 他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好像是破碎的玻璃与扭曲的色彩,除了飘荡在半空中的那一抹黑色的朦胧的影子,他的视野当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存在。
他愣了愣, 呢喃的重复了一遍黑影刚才所说的话, “怨恨?”
他会怨恨吗……?
从五岁开始就惊艳了他整个人生的人,十八岁后将他从死神那里救回来的人,带给他无数的快乐和幸福的人……
他很喜欢,很喜欢自桁哥, 喜欢到想要时时刻刻和他粘在一起,喜欢到自己将来的人生规划的每一步, 都有他的影子,他已经将自己的未来都寄托在了自桁哥的身上。
虽然自桁哥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他铲除于他的世界, 但他也只是很难过而已。
他难过他没有办法让自桁哥也如自己喜欢他那般, 让他喜欢上自己。
在自桁哥冷漠的挥开他的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头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挖去了一块一样,疼得他浑身都在颤抖。
可那终究也只是他自己的原因, 不是自桁哥不好。
他放在心上十三年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去怨恨他呢?
楼星鸣摇了摇头,声音呢喃到近乎听不见, “我不会恨自桁哥的,他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可以努力做的更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感动,他会接受我的。”
说到这里,楼星鸣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抹浅笑, “就像五岁时的那个暑假一样,自桁哥终究还是同意了我喊他小仙女, 我能够感受的到,自桁心里面并不是没有我,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没关系的……”楼星鸣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我可以等,等到自桁哥解决了那个阻碍我们之间的事情,等自桁哥想清楚这一切。”
控制着鬼婴儿的黑袍老头:……
妈的,这是什么史诗级别的舔狗?!
“舔狗不得好死。”黑袍老头微眯着眼睛,幽幽的叹了一句。
鬼婴儿也有了一瞬间的愣神,他很是无语的看了一眼自说自话的楼星鸣,万般无奈的问黑袍老头,“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自己没有脑子思考吗?!”昏暗的古宅当中,黑袍老头慢悠悠的仰起头来,枯瘦的手指从宽大的袍子当中伸出,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身下的蒲团上,“你要是还这么废物,我不介意换一个!”
鬼婴儿身形猛地一颤,明明他是一个鬼魂,应该最不惧怕寒冷才是,可此时却突然有一道阴冷的气息吹过他的脖颈后方,让他的整个心神都被摄住。
是他大意了,他以为既然之前南大的事件翻篇,主子怎么说对他也是有些许情感的。
但到了现在,他才猛然意识到,无论他表现的有多好,无论他帮主子做多少的事情,主子终究是主子,他只不过是对方心血来潮时养的一个鬼魂而已。
他在奢求什么呢?
这世上本就无人爱他。
连他的亲妈都狠得下心,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把他弄死在下水道里,他凭什么奢望这世上有人对他好?
更何况,主子是一个道士,而他,终究是一个恶灵。
“知道了,”鬼婴而淡淡的叹了一声,嗓音当中掺杂着无尽的寂寥,“主子放心,我会完成好任务的。”
不就是操控一个失意缺爱的人的心神么。
他缺乏了二十多年的东西,他再熟练不过了……
鬼婴儿将自己身上的雾气更加的散开,黑色的雾气宛如触手一般从四面八方将楼星鸣包围了起来。
楼星鸣沉浸在悲伤当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他只是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在这一瞬间冷了很多,让他下意识的用双手扯过身上的衬衫,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
“怎么突然这么冷啊……”楼星鸣小声的呢喃着,然后站起身体晃晃悠悠地准备回家去,“该回家了,要不然的话,自桁哥会担心的。”
鬼婴儿怎么也没想到,即使是在自己的摄魂术的影响之下,楼星鸣还能够保持住一丝清醒。
为了自己的任务,鬼婴儿忽然又开了口,“你看……这就是你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所做的事情,把你独自一个人赶出来,让你吹冷风受冻,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楼星鸣身形一顿,拔高了声音反驳道,“你少在那胡说八道,自桁哥自然是在乎我的,要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给我留下一张这么宝贵的符纸?”
说着这话,楼星鸣将挂在脖子上的红绳扯了出来,摇晃在鬼婴儿的面前,“你看到了吗,这是自桁哥用他的心头血制作的,我的体质那么容易招鬼,但是自从我把这个符纸带到身上以后就再也没有被鬼魂伤害过了,你凭什么说自桁哥不在乎我?!”
鬼婴儿:……
妈的!想要完成个任务,怎么就这么难?!
看到那和之前伤了自己的符纸上传来的一模一样的气息,鬼婴儿心里面一阵的后怕。
幸好他还没有对楼星鸣出手,要不然再被这个符纸重创一下,他维护二十多年的魂体恐怕都快要保持不住了。
鬼婴儿下意识的往后退开了一些,然后继续给楼星鸣洗脑,“不就是一个符纸么,你当谁没有呢?”
“就今天在你的自桁哥家里面学术法的那个洛知予,他脖子上也挂着这样的一个符纸,你忘了那天你们吃饭的时候你的自桁哥抛下你慌里慌张的离开了的事情了吗?”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鬼婴儿的声音丝丝缕缕,声声入耳,“他去救洛知予了,如此……你还觉得他在乎你吗?”
楼星鸣的脸色在骤然之间变得惨白,他从来都不傻,他看事情看的很清楚,只是在有关于自桁哥的方面,他总是下意识的忽略掉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可现在如此直白的被鬼婴儿点出来,楼星鸣就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季青临对待他的冷漠和排斥他不是没有感觉不到,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小时候的情谊,对方总是会心软的,对方的排斥更像是一种虚张声势,从来都没有狠下心,所以他便也当做不知道。
可是今天,他的自桁哥,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
楼星鸣的头脑有些混乱,脑海当中一边是原本的周自桁温柔的面孔,一边又是季青临方才决绝的身形。
两道人影来来回回的交替闪现,让楼星鸣感觉自己在被不断的拉扯,都快要被彻底的撕裂。
鬼婴儿见有戏,开始继续挖掘楼星鸣内心的痛苦,“你的自桁哥已经拒绝你了,他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另外一个人捧在手心上宠爱,甚至还和对方生儿育女,甜蜜一生。”
“而你将被永远的抛开,再也没有办法和他靠近一步……”
鬼婴儿蛊惑的嗓音带着深深的幽怨,一点一点的钻进楼星鸣的脑海当中。
他死死的咬着唇瓣,直接被咬出了血来。
他只要一想到鬼婴儿刚才所说的那样的场景,他就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冷风呼呼的灌进来,疼得他几乎都快要喘不上气。
“不……不可以……”
楼星鸣的反应完全在鬼婴儿的预料之内,他见此情景,又在火上浇了一把油,“所以……你应该恨他!你要报复回去……”
“不……不对……”楼星鸣脸上出现了一抹挣扎,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额头上面青筋暴起,硕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顺着额角滑落下来。
他脸上的泪痕未干,整个人看着十分可怜,神情却在一瞬间变得额外的扭曲,“我不能恨自桁哥……不能……”
鬼婴儿再接再厉,“怎么不能?你难道甘心吗?你甘心他将你的真心如弃敝履,你甘心十三年痴心错付,你甘心他丢下你,独自一个人奔向甜蜜的未来吗?”
“所以……你要恨他,你委屈,你愤怒,你要报复回去……”
听着鬼婴儿的话,楼星鸣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了一大片猩红的血色,他感觉好像有滚烫的鲜血飞溅在了他的手上,如此的真实又清晰。
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拼了命的想要逃离……
“你胡说八道!我不恨,我也不怒!”楼星鸣原本迷离的双眸竟然缓缓地有了些许的清晰之相,眼看着就要彻底的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