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震惊得呆在了原地。
少年注意到他的表情,微微偏头问道:“怎么了嘛?”
“你……你也看得见那些东西吗?”
看书的少年——晴也——听到这句问话,感觉有点奇怪但也说不上来到底奇怪在哪里,于是他反问道:“嗯,难道你看不见吗?”
夏油杰噎了一下,刚才还有的一丝震惊被眼前人平淡的语气瞬间消散了大半。他说:“我看得见,就是因为看得见所以才惊讶今天居然碰见了一个同样能够看见的人。”
晴也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其他人看不见它们吗?”
“当然啊!你难道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吗?!”夏油杰对于眼前人的反问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正常人当看到超出自己理解之外的东西的时候,尤其是小孩子,都会好奇地问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于是当年幼的夏油杰第一次指着空气问夏油夫妇的时候,他们脸上露出的茫然、恐惧就让夏油杰明白了,有些东西只有他能看见。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就一直把那些怪物当成正常存在的东西吗?都不会好奇问一下嘛?还是说对方认得这些东西?
但是这个怀疑很快被他否定了。
因为晴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书里看到对它们的描写啊。”
夏油杰感到无力,他突然意识道,眼前这个可能的“同类人”,脑子好像不太好。
总而言之,首先先是……
“我叫夏油杰。”
“我叫晴也,森晴也。”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并肩坐在树下,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他们与众不同的地方。
“所以你居然是因为看得见这些怪物所以被排挤了吗?”晴也总结。
夏油杰抓了抓头发:“撒,没办法啊,没见过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想要攻击自己,我总要反击吧。虽然在别人眼里我就是在和空气搏斗。”
晴也轻笑了几声。
那条粉色的长虫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摇头晃脑了一阵,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蜿蜒过来。
夏油杰露出了有点恶心的表情:“你知道怎么杀死它们吗?”
晴也“啊”了一声,反问道:“为什么要杀死它们啊?”
夏油杰转头看向他:“那、那些怪物攻击你的话怎么办?它们攻击你身边人的话怎么办呢?”
“它们并不会攻击我。”晴也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油杰一愣。
说这话的时候,长虫已经爬了过来,它拱起身体好像想要攻击晴也的腿部,但它却也只是慢慢覆盖上去,伸出长舌想要舔舐晴也裸露在外面的肌肤。
没有得逞,在最后一刻,晴也直接踹走了对方。
“虽然不会攻击我,但是这种行为还是很令我恶心,但还不到要杀死对方的程度,而且普通的物理办法根本杀不死吧。”
最后一句只是猜测。
夏油杰点了点头,他尝试过,物理确实杀不死,但是……
他朝着长虫伸出手,藕粉色的怪物扭曲起来,最后化为一丝一缕的黑丝汇聚到他的手中形成一个略大的黑球。
晴也有些惊讶地称赞出口:“哇,还可以这样弄吗?我好像不行诶。”
他有点遗憾。
夏油杰:“原来就算同样看得见也没有相同的能力啊……”
晴也伸出手指戳了戳黑球,好像还是可以感受到其中蠕动的生命。
“所以呢,接下来要怎么办?”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仰头吞下了那个对于嗓子来说略大的黑球,痛苦和恶心的味道瞬间让他干呕了一下。
他喘息了两下,再次伸出手,同样的长虫浮现在草地之上,只不过这一个,它不再朝着晴也那边挪过去。
“好像是身体的本能告诉我应该这样使用的……”夏油杰低着声音说道,他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分享这种事情,有点奇怪,但是同类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晴也瞬间分析出来:“所以这算是降伏的能力吗?这难道也是异能力的一种吗?”
“异能力?”夏油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晴也解释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群人拥有异能力,千奇百怪的都有,或许这也是异能力的一种吗?”
“哈?你说的好像是漫画里面才会有的超能力诶。”真正的青少年夏油杰吐槽道。
“你都能看见这些怪物的存在了难道就不能相信异能的存在了吗?”晴也呛回去。
“那你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熟悉啊?”
“我和我的监护人,都是异能力者。”晴也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句话。
夏油杰有点狐疑:“那、那你的异能力是什么呢?”
“简单来说就是复制吧,复制别人的异能力。”晴也简略地说了这一句话,“但也真是奇怪,他们的异能力都是有名字的,我的监护人说与生俱来就会知道,但我却没有,诶,要是我来取名,一定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夏油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短短的一个下午,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监护人?怎么会是这样称呼呢?
“因为我没有父母。”晴也回答。
夏油杰有点尴尬:“我刚刚是说出口了吗?”这样第一次见面就打听别人的家事好像不太好。
晴也摇头:“并没有,这不过每个人都会这么好奇罢了,我懒得解释还是直接说了吧。”
话题就断在了这里,夏油杰为了不显尴尬接着聊天:“我明天会转到附近的学校,你在哪里念书呢?”
晴也摇头:“我不去学校念书,我的监护人会教给我所有的知识。”
夏油杰噎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书,发现好像还是外国语。
“是这样啊,我今天才刚刚搬来,如果学校里面有个认识的人应该会很好一点呢。”
“搬来横滨?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但是对于我家来说,横滨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所以有机会可以带我逛逛这里吧。”
晴也事先打好预防针:“当然可以,但是事先说明我也是从外面搬来横滨的,两年还不到,可能很多地方我都不认识呢。”
“那就先谢谢了,森君。”
晴也抖了一下:“不要叫我森,会让我感觉在叫我的监护人,直接叫我晴也吧。”
“那好的,晴也,你也可以叫……”
他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已经叫出了口:“杰,可以吧?”
晴也站起身,肩上的樱花依次抖下,有些落到了旁边夏油杰的身上。
他看着天边的晚霞说道:“天已经晚了,我要回去了。我经常会在这边看书,无聊的时候可以过来找我。”
夏油杰站起身,看到晚霞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两个少年在樱花树下招手分别。
夏油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搬来横滨,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晴也推开门,左手拿着书,右手抓着路上捡到的怪物,他想验证一件事情。
诊所里面好像还有伤者,一声又一声疼痛的喊声都快要把天花板给掀开了。
森鸥外有点无奈的声音响起:“这位患者,我完全可以帮你打麻醉药的。”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镊子,上面已经沾满粘稠的血液。病床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绿发男人,□□着上身,腹部处有一个伤口,看起来是枪伤,森鸥外应该是给对方取子弹。
绿发男人龇牙咧嘴地叫道:“疼疼疼,我对麻醉药过敏啊!不然我早就打了!”
森鸥外叹了一口气:“那能请您不要再乱动了吗?患者您一直乱动的话,我根本取不出来子弹。”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晴也,又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着的钟表:“回来了呀,今天怎么晚了?”
晴也没有回答,他举起双手问道:“林太郎,你看到我手上有什么东西了吗?”
森鸥外眉头轻蹙了一下,视线在举着书的左手和空荡荡的右手之间转了一圈:“怎么,晴也是想跟我说因为看书看得太久了,所以忘了回家吗?”
所以并不是异能者就可以看得见吗?
晴也思考了一下,然后问向那个绿头发的人:“你能看得见吗?”
“啊?”绿发男人为了表示自己的认真,甚至挠了挠眼睛,但还是大着声音说:“喂喂,小屁孩,你手上除了一本书还有什么啊?!”
晴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绿发男人瘪了瘪嘴:“喂,医生,这是你家小孩吗?好古怪的脾气啊。”
森鸥外露出了一个看似苦恼的笑容:“是该说孩子都到了那个年纪了吗?明明之前还是很乖巧的。”
“诶——青春期的小孩总是难搞的。”
森鸥外开始再一次尝试取子弹了,为了让男人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一下,不再叫得那么凄厉,他说道:“您的枪伤伤得很有技巧啊,该说很幸运了,如果伤到别的地方我可能就没有办法救助了。”
绿发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哼,都是敌人太垃圾了,还敢来偷袭我们港口mafia的地盘!”
森鸥外的笑容深了一点:“您居然是港口mafia的人吗?”
虽然只是一个底层成员,但是人在外面子都是要的。绿发男人轻哼一声:“那是当然,这伤就是昨晚我在与敌人作战时留下的。”
“如果是港口mafia的话,不应该有更好的医生吗?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呢?”
“诶,别提了,医疗部最近来了一个新的医生,年纪轻轻一身阴气,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站在那里都不知道是给我治病还是在给我送葬。”
“是这样啊……”
子弹被成功取了出来,落在了准备好的铁盒子里。
接下来是包扎。
绿发男人站起身来转动了一下:“医生,你这手艺不错啊,要是你在我们港口mafia的话,我也不用跑到这里来找你了。”
森鸥外一边整理一边回道:“诶,我就是一个小医生罢了。”
“听说我们首领最近身体不太好,到处在寻找医生呢,我看到时候能不能推荐你一下。”
森鸥外手头一顿,又迅速恢复动作,眼神变得深邃,笑着回答:“那报酬可不能少啊。”
“我们可是港口mafia,怎么可能会少了你的!我叫苗木,到时候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好了,治疗费我放在这里了,先走了!”
说完这些,扔下一叠钱那个男人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森鸥外整理好东西,点了一下钱数,轻笑了一声,便随手放在抽屉里面。
隔壁房间,晴也正对着那只怪物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折腾。
手术刀无法割动,毒药没有效果……
那到底是需要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弄死呢?
他想了想之前夏油杰的操作方法,伸出手模仿了一下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
真是难搞啊……
“晴也,你在干什么?”森鸥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刚才一直看着他对着空气一通折腾。
刚才一直看着的爱丽丝举起手发言:“刚才晴也一直对着空气动来动去,好奇怪啊!”
“并不是,”晴也先是否认了爱丽丝的讲话,然后对着森鸥外开口:“我今天突然发现,原来你们都是看不见这种怪物的啊。”
森鸥外沉吟了一下,首先他可以排除晴也说怪话愚弄他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他真的看见了他们看不到的东西存在。
“那晴也,你能先描述一下那个东西长什么样子吗?”
“嗯……很丑,没鼻子没眼,腿很多,牙齿尖,舌头长,黑绿色,恶心。”
一个又一个的形容词蹦了出来,森鸥外想要在脑海里面构建一下都是一个四不像。
但是,他想到了:“你看到的,应该是咒灵吧。”
“咒灵?”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新词。
“让我找找。”森鸥外开始在这个房间里面到处翻找,最后在桌子脚下找到了一份文件。“原来在这里啊,之间桌子有点歪,拿来垫桌角了。”
他递给晴也,同时说道:“这是关于咒灵、咒术师还有咒术界的一些资料,真是没有想到啊,晴也居然也能够看到吗?怎么之前都没有说过呢?”
晴也的视线从资料中抬起来:“谁能想到你们居然看不见呢?它们就存在那里,你们也没有什么反应,我还以为大家都能看得见呢?”
森鸥外犹豫了一下:“小孩子看到未知的东西不是都会好奇问一下吗?”
晴也举起旁边的手术刀:“林太郎,你看得见这个吗?”
“……嗯。”
晴也又举起旁边的毒药:“那林太郎看得见这个吗?”
“好了好了,我懂你意思了!”森鸥外赶紧从他手里夺回那瓶毒药,“真是的,你是从哪里翻出来这个的呀?”
因为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即使是不认识的、怪异的东西都出现在眼前,也会默认成是平常的事物,所以完全忽略了吗?
森鸥外这样揣测着。
爱丽丝高兴地叫道:“嘿嘿!是我告诉晴也在哪里可以找到的!”
“我们爱丽丝可真是聪明啊!但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就不要再拿出来了好不好?”
“嗯……那林太郎要给我买最好吃的草莓蛋糕我才答应这件事情!”
“哇,我们爱丽丝这么喜欢吃草莓蛋糕吗?”
“说起来,”森鸥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为什么晴也今天突然问这件事情了呢?”
晴也一边专注看资料,一边回答:“今天有人看到我能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居然一脸震惊地跑过来跟我讲,所以我才发现的。”
“对方是谁呢?”
“一个刚搬来横滨的小孩,居然因为看得见这些东西所以被排挤……”
森鸥外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开始晴也说的时候他以为是咒术界一些所谓的辅助监督发现了晴也的特殊,结果也是一个小孩吗?那看来就是野生的咒术师了,这运气还真是不错啊。
“这样看来,咒术师也不算少见啊。”晴也感慨道。
“咒术师是流传上千年的存在了,和新生的异能力不同,咒术师基本上都是通过血脉流传,很容易形成家族根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咒术师和异能力者可是相看两相厌呢。”森鸥外解释道,“一个觉得对方老派古板,一个轻视对方不能久存,关系并不是很好呢。”
“那没有咒术师和异能力者的混血吗?”
森鸥外用手指点了点下巴:“有传闻说,妖术师京极夏彦就是异能力者和咒术师的混血。”
“不过为什么林太郎你一个异能者也会有这些资料呢?”晴也简略看完了资料,抬头问道。
“情报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嫌多呢?”森鸥外拿回了那叠资料,又重新放在了桌子脚下,“诶,这才是正好啊,要是少了这叠纸,桌子又要倒来倒去了。”
森鸥外转过身,颇有些好奇弯下腰:“说起来晴也,你还是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感兴趣呢?就算同样能够看到咒灵,你也不会在意的吧。”
“因为他很痛苦。”晴也露出了笑容,“他一靠近我,我都要被他身上那种溢出来的痛苦给淹没了,我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感受到那么多的痛苦呢。”
晴也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少年笑得纯粹,好像是遇见了珍贵的珠宝。但是,虽然是真挚的笑容,可是笑容却是基于另外一个人的痛苦,这样听来反而有点让人心生畏惧。
森鸥外无奈地扶额:“真是的呀,为什么晴也的性格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之前明明很乖巧的啊。”
三言两语就可以被骗的那种乖巧,结果现在反而变成了以他人痛苦为乐的坏小孩。
“都要怪林太郎!”晴也低声抱怨了一句。
森鸥外有些意外地呆住了,这个语气,他都快要以为是被爱丽丝给附身了。
晴也接着说:“我是以为跟着林太郎可以填饱肚子才来的,结果林太郎一直在救人救人,明明痛苦的人来到这里之后都不痛苦了,我真的是饿了。”
少年阴森森地抬起双眸,为了表示自己饿了,甚至还磨了磨牙齿。
森鸥外眨了眨眼睛,然后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啊啊,真是抱歉啊,因为晴也一直跟着我吃人类的食物,我都要忘记晴也喜欢吃那些东西了。不过,这里可是横滨啊,难道这里都不能满足晴也吗?”
晴也有些挑剔地啧了一声:“有些人的痛苦太浅薄了,吃上去就像被水泡了三天的馒头,我可吃不下去。”
看来是在常暗岛上被养出了挑剔的胃口,那么这样一来,那个能够引起晴也注意的少年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森鸥外默默思索着。
“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搬来横滨的吧?”晴也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虽然经过这两年的相处,但他完全没觉得对方会有这样善良的心思。
“这是一方面啦,”森鸥外说,“另外的话,我在提交不死军团论文的时候,看到了我的老师夏目漱石关于在横滨进行三刻构想的提议,所以……”
他露出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三刻构想是什么?”晴也首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森鸥外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是在战后这个混乱时期,由军方、mafia、民间组织三方共同携手合作,保持住横滨的正常生活。
夏目漱石当初只是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提议,具体的实践还没有正式提出,估计要在横滨考察一段时间过后才会有完善的三刻构想。
晴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听起来,三刻构想是想把横滨往幸福生活那边推动。如果森鸥外想要参与,应该是想要破坏这个三刻构想吧,从而把整个横滨造成痛苦地狱,原来如此,这么有长远目标啊,森鸥外,真是不可小瞧。
“啊,天都黑了呢,晚上想吃点什么呢?”森鸥外看着窗外的黑夜说道。
晴也:“什么都好,不要泡面。”
“咒灵?”夏油杰有些意外地听到这个陌生名词,“原来它们还有名字的吗?”
还是在这棵樱花树下,晴也给刚放学的夏油杰讲了昨天看到的资料。
夏油杰把书包甩到一旁,浑身泄力地坐了下来,背靠着樱花树伸了一个懒腰,一边听一边犯累。
面对新的学校,新的同学,他又要开始重新介绍自己,在一群陌生人面前伪装自己。
太累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啊。”夏油杰看着青蓝色的天空感慨道。
当他为了那些只有自己看得见怪物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原来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其实可以进行系统地学习啊。
“他们甚至都会有专门的学校,你之后想去念吗?”晴也问道。
“我……我不知道。”夏油杰迷茫地睁大了眼睛,昨天之前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看得见这些东西,结果今天他又被告知都有专门的学校可以教导学习,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晴也回忆了一下:“咒术师的死亡率是非常高的,你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夏油杰转头问他:“那晴也,你也能看得见,你会去吗?”
严格来说自己都不能说是咒术师吧。晴也在心中慢慢思考,当初他在常暗岛上第一次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森鸥外就给自己输入了这是异能力的错觉,所以这到底是异能力还是咒力谁能说得清楚呢。
于是,他回答道:“看情况吧。”
夏油杰突然问道:“为什么咒术师的死亡率会那么高呢?”
“大部分是为了救人。”晴也总结了一下。
夏油杰一愣。
“咒灵是由于人的负面情绪产生的,只有少部分人能看到,但是咒灵对于人类的伤害可是实打实的。”晴也接着说道:“咒术师基本上可以和那些公务员类比,由官方发布任务,去世界各地完成祓除咒灵的任务,但是其中不敌咒灵所以死亡的几率很高。”
夏油杰安静地听着。
晴也问:“咒术师基本上都是血脉相承的,你家里人难道没有这种能力吗?”
对方苦笑着摇了摇头。
晴也低头看书:“那看来应该是很久以前祖上有过吧,在你的身上意外返祖了。”
夏油杰呼出一口气,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啊。
他转头靠近晴也:“你又在看书啊?什么书啊,很好看吗?”是和昨天一样的书。
“《福尔摩斯探案集》,挺好看的。”晴也翻过一页。
“啊……”夏油杰发出明白的声音,福尔摩斯,多著名的一本书啊。
他觉得无聊,打开书包,拿起未写完的作业就在大腿上开始写了起来。
“……这是什么?”晴也凑过来看。
夏油杰先是疑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对面这个人都没有上过学,可能确实不知道。
“作业,老师布置的。”
晴也看了两三眼:“你们老师布置的题都挺简单的啊。”
夏油杰三两下就做完了,确实属于简单这个范畴。“那你呢,你的监护人会给你布置一些作业吗?”
晴也回忆:“偶尔会有的,例如摸索清楚那个擂钵街里的情况。”
他举起右手,指向远处那个凹陷的地方。
那里就是擂钵街,听说那里是由于一场巨大爆炸形成的,后面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聚集在那里生存,简单来说,就是一群流浪者挣扎求生的混乱之地。
夏油杰:“……还真是与众不同的作业啊。”
他突然开始怀疑身边这位朋友(应该可以说是朋友了吧)的监护人了,为什么会给一位十五岁的人布置这样的作业呢?
“所以你完成了吗?”
晴也摇头:“没有,我想等手上的书看完了再去办这件事情,他又没有规定结束的时间,完全不用着急。”
“擂钵街里面听说很混乱,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夏油杰有点担心,“你什么时候去,到时候叫上我吧。”
难道两个十五岁的人一起进去就不危险了吗?晴也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但转眼又扔到了脑后。有人愿意跟着就跟着,要是能够顺便帮他完成这个任务最好。
“好的,一起去吧。”
干坐在一旁也很无趣,晴也把书递过来了一点,两个少年就在树下一起安静地分享着书籍。
他们约在下周周末前去擂钵街探险。
而在此期间,森鸥外的地下诊所有些不太平稳了。
很显然,之前那个绿发男人苗木说要给港口mafia介绍森鸥外的消息被不知名的人传播出去了。
森鸥外的地下诊所一直是一个中立场所,在这里,有可能前一秒还在互相搏杀的两波人下一秒就得紧挨着躺在这里的地上,抢夺最后一剂麻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