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人工作不规律是很正常的事，只是这阵子似乎每天都和盛辞待在一起，突然一晚上不回来，沈朝暮还有点小小的不习惯。
他下班挺早的，只是有些时候稿子赶着用，就要加班，今天盛辞不在家，沈朝暮就把设计稿带回来画。
画到八九点钟，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在厨房翻了一阵也没找到能吃的东西，沈朝暮都在思考要不要点个外卖了。
走到冰箱面前，打开就看见冰箱最上面那空放着两个便当盒，上面还贴了一张纸条，沈朝暮拿起来一看，带着点锐气的字，很随意不羁，却有一种独特的风骨，和盛辞本人很像。
【晚餐和明天的早餐。】
沈朝暮不会做饭，也不怎么打开冰箱，最多拿点牛奶或者水果，他看着那两个便当盒，不知道盛辞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沈朝暮看着那张纸条，再看看两个便当盒，怔愣了几秒。
很奇异地，他并没有觉得吃速食或者点外卖有什么不好，大多数人的日常都是这样的。
但就在看到盛辞放在冰箱里的两个便当盒时心里酸酸胀胀的。
只是去一天而已。
他也只是不会做饭，一个人照样好好的生活了三年。
却在看到盛辞为他准备的便当盒突如其来的心里发酸。
有种被认真放在心上的感觉。
沈朝暮眨眨眼，将那股酸涩压下去，慢吞吞把便当盒拿出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等待的途中，他突然拿出手机给盛辞发消息。
他拿着手机点进和盛辞的聊天记录，在对话框里打字，犹豫一秒，还是发了过去：【我有一点想你了。】
沈朝暮也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粘人。
只是出去工作了一天不回来，就发这样的话。
但他就是心底突然冒出了一股冲动，很想告诉他。
发过去这句话后，他就盯着微波炉上的数字出神，手里的手机响起时，沈朝暮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
迟来的羞耻上线，沈朝暮接通电话，听到那头传来的呼啸的风声，大概是在外面，背景音都有点嘈杂。
主动发过去消息的人这时候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电话那头盛辞等了两秒：“怎么不说话。”
沈朝暮没想到他会打电话过来，打电话和发文字是不一样的，这时候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假装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在外面吗？”
盛辞：“在去酒店的路上。”
沈朝暮“哦”了一声：“你吃饭了吗？”
“吃了。”盛辞慢条斯理地：“沈朝暮，你到底说不说？”
“……”
沈朝暮摩挲着手机，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到时间了，他没急着去拿，隔着距离，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害羞。”
盛辞那头沉默两秒：“你还挺诚实，行吧——”
沈朝暮以为这茬就这样掀过去了，松了口气。
才分开一天，不知道盛辞会不会觉得他粘人，他突然忐忑起来。
心绪不宁时。
耳旁听筒里传来一点呼啸的风声，盛辞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有点失真：“算你欠我一次。”
沈朝暮：“？”
熟悉的声音懒散又撩人，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安静的房间清晰可闻，漫不经心地：“沈朝暮。”
“我呢，不止一点想你。”
第71章
听筒里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沈朝暮耳朵里，直到挂断电话，沈朝暮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心脏似乎还能感受到在盛辞话音落下的那一秒时的怦怦声。
他把便当盒从微波炉里拿出来，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吃饭。
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但却没有一点空虚孤单感。
沈朝暮吃着饭，突然毫无预兆地弯起了唇角，不知道其他人的恋爱是不是这样的，想到都会兀自露出笑容。
还觉得挺甜的。
《旅行日记》录制第五期，提前通知了嘉宾们录制时间，一大早节目组就分头行动，前往嘉宾家里。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主持人，直播间观众看到身后的墙壁就知道这是哪儿。
小原对着镜头挥手：“大家早上好啊，我身后的这面背景墙是不是很熟悉？没错，就是朝朝辞暮的家啦！”
【啊啊啊啊啊这次等了好多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节目组懂不懂？】
【再看不到我的cp发糖我就要死了！】
【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期节目我就要心痛得无法呼吸了！（吸氧）】
【楼上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个残酷的事实？？？】
【什么最后一期？节目不是才刚刚开始吗？好了，可以介绍这一季的嘉宾了。（催眠自己）】
小原看不到弹幕上的话，自顾自地说：“我感觉我已经对朝朝辞暮的家熟门熟路了。”
她说着就按响门铃，很快门就打开了，出来开门的是沈朝暮，他还没看到站在外面的人就说：“怎么不自己进……来？”
他一打开门就看到怼着他的摄像机，话音都顿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朝朝辞暮！】
【朝朝好久不见！！！】
【早上好！呜呜呜呜这张脸被镜头这样怼着简直是直面美颜暴击！】
【这张脸不进娱乐圈真的是娱乐圈的损失！】
【好奇，朝朝以为是谁！】
小原同样好奇这个问题，探头往屋内看了一圈：“朝朝，盛前辈不在家吗？”
沈朝暮打开门侧身让他们进来，屋内的陈设暴露在镜头前，不知道是不是小原的错觉，总觉得每一次来，屋子都有一点微妙的变化。
好像一点点增添了很多小细节，她笑吟吟地环视一圈，沈朝暮让他们进来随便坐，点了下头：“他这两天有其他工作，在赶回来的路上吧。”
“你们吃早饭了吗？”
节目组来的太早，沈朝暮才起床没多久，还以为是盛辞回来了。
小原和摄像师还有随行的工作人员都连连点头，小原好奇地看着沈朝暮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便当盒：“朝朝，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对。”沈朝暮把便当盒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小原看了眼便当盒里的菜色，一看就和外面买的不一样。
当着镜头，沈朝暮就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就算是本人都会觉得害羞，但以他和盛辞在观众眼里的关系，是不应该这么害羞的：“他出去工作前做的。”
【我死了！出去工作之前还给你做好了便当！】
【考虑的好仔细！我又想起了节目组给朝朝准备速食（虽然符合人设）有没有人去盛辞的微博下提一提。（恶魔低语）】
【救命！！有些人在外面是酷哥，嫌弃我们笨，在家给老婆准备便当，这个反差不要太大！】
小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转头对着镜头说：“看到没有，爱你的人是不需要你会做饭的。”
【小原姐扎心了。（吐血）】
沈朝暮把便当盒放进微波炉就听见门外传来一点动静，小原自然也听见了，在沈朝暮走过去之前：“朝朝，不要告诉盛前辈我们到了。”
沈朝暮：“？？？”
【节目组要搞事！我喜欢！！】
小原让工作人员找地方藏起来，自己和摄像师站在了门后面，沈朝暮只好走过去，门从外面打开，门外站着的赫然是盛辞。
一打开门就看到沈朝暮站在面前，似乎路上赶路的辛苦都消散了，但沈朝暮脸上的表情却不全是惊喜，还有一点紧绷的僵硬。
盛辞站在门外微微扬眉，有点惊讶：“我回来你不高兴？”
沈朝暮当然高兴，但现在家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数不清的观众，他干巴巴地说：“没有啊。”
盛辞盯着沈朝暮看了两秒，慢声道：“昨天是谁在手机上说想我。”
沈朝暮：“！！！”
你在说什么？
他耳朵都红了。
【啊啊啊啊啊啊！】
【昨天是谁说的想盛辞，说出来，让我批判批判！】
【我踏马要笑死了，感觉盛辞知道后我们会被灭口。】
【盛辞私底下和朝朝是这样相处的吗！好甜！】
沈朝暮站着没动，一脸纠结，反倒是门背后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笑声。
盛辞微微挑眉，还没等他露出惊讶的神色，小原和摄像师主动从门后面探出脑袋：“盛前辈早上好！”
“……”
没想到小原和摄像师会从门后面钻出来，盛辞脸色微变。
待看到其他的几名工作人员也从他家拐角处走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盛辞冷漠道：“以后这种无聊的环节可以取消了。”
【好冷的语气，但是看过他怎么跟沈朝暮说话的，我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是怎么回事。（摊手）】
【这前后的反差，还是刚刚那个想要老婆热情一点的盛辞吗？】
【“你见到我是不是不高兴，是谁昨天说想我？”这要不是亲耳听见，我会怀疑造谣的人是不是还没睡醒。】
【而且回来的好早！是因为老婆想你早早就赶过来的吧？】
【朝朝，他都这么说了，你快点上去抱他，亲他啊啊啊啊！急死我了！（在屏幕前按头）】
盛辞面色不善地走进来，只去了一天，他没带行李，助理没跟着上来，走进去不爽地看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沈朝暮看着工作人员使劲朝他使眼色的样子，走过去说：“这么早，你吃饭了吗？我刚刚把便当放进微波炉加热了。”
盛辞看到沈朝暮，不像面对工作人员时那么嫌弃，脸色好看了些：“便当别吃了，我换套衣服后重新做。”
“好。”沈朝暮点点头，趁工作人员不注意，悄悄去牵盛辞的手。
盛辞面上看着没多大反应，神色却不像刚才那么冷硬了。
【老婆主动牵手了！怒气值嗖嗖往下掉！】
【不懂就问，酷哥都这么好哄的吗？】
【楼上！你换个人试试看呢。】
沈朝暮没牵多久，趁工作人员转过头来就松开了，盛辞似乎对沈朝暮松开他没什么反应，率先走进卧室。
沈朝暮以为盛辞不生气了，走到厨房去把微波炉关了，没多久盛辞走到卧室门口：“有件胸口有狮子图案的衣服你有没有看到？”
沈朝暮回头：“？”
他和盛辞的衣服都是放在两个衣柜的，走过去疑惑道：“找不到了吗？”
盛辞面色自然：“嗯。”
沈朝暮走过去想帮他找找，摄像头也随着沈朝暮的走动聚焦在两人身上，可沈朝暮刚走到门口，就见盛辞突然伸手把人拽进去。
熟练的把门关上。
嘉宾不翼而飞，镜头里只剩下一扇门。
【？？？？？】
【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消失术？】
【我就知道啊啊啊啊！可恶！！（捶地）】
沈朝暮突然被拉进房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面前像是“计划得逞”，嘴角上扬的人，眨眨眼：“会不会不太好。”
这样被拽进房间，他已经能想象到弹幕上会说什么了。
盛辞这时候才显露出一点好心情，关掉沈朝暮的麦：“他们藏在门后面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觉悟。”
“别动。”盛辞俯身过来，两只手环住他的腰：“让我抱一会儿。”
沈朝暮见他只是抱，就乖乖地回抱住他，不动了。
盛辞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在屋子里待太久，会被怀疑，做点其他的事时间又不够，为了抱一下沈朝暮耍心眼，他嘴角勾起：“你还欠我什么，记得吗？”
沈朝暮顿时又想起那句让他脸红心跳的话。
“提醒你一下。”盛辞说：“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你先记着。”
“等能做的时候，再好好说。”
“……”
沈朝暮有种欠了债的感觉，抿了抿唇瓣，决定早死早超生：“盛辞，我……”
他刚说了一个字，盛辞就放开他，紧盯着他：“你现在说了，嘴唇肿起来怎么办。”
沈朝暮想到他顶着一张嘴唇都微微肿起来的脸出去，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盛辞：“你不能温柔点吗？”
盛辞低头克制地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不能。”
他似乎是有些好笑，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沈朝暮。”
“没有一回来就亲你，我已经很温柔了。”
沈朝暮脸红红地从卧室走了出来，带上门，他进去的时间不算久，小原和摄像师八卦地看过来，目光像X光一样在他身上上下扫视。
沈朝暮佯装不解地看着他们，没找到什么破绽，小原只好收起这幅八卦的表情：“找到了吗？”
盛辞是以找衣服的借口把沈朝暮叫进去的。
沈朝暮镇定自若的点头：“嗯。”
【你猜我信不信？】
【找衣服为什么摄像机不能拍？】
【体谅一下小情侣吧，毕竟没有摄像机，一打开门肯定就亲亲抱抱了。】
【我想看亲亲抱抱啊啊啊啊，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沈朝暮出来后没多久，盛辞就出来了，果然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看到工作人员的表情也不像刚开始那么不满了。
【盛辞这个态度转变，你告诉我你俩没事？】
【信我是秦始皇还是信他俩在房间里单纯的“找衣服”？】
盛辞看向小原：“时间赶吗？”
节目组今天来的很早，时间还很充足，小原摇头：“你们随意，这期没有那么多任务，中午之前赶到机场就可以了。”
盛辞点头，走到厨房，撸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做饭了。
沈朝暮也走到厨房，厨房很大，他待在里面也不会碍事，他刚走过去，盛辞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正在弄牛腩，腾不开手：“帮我接一下。”
沈朝暮从盛辞口袋里把电话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备注是“方女士”，便接通了，接通后才发现是视频通话。
屏幕上的人映入眼帘，沈朝暮看清的瞬间感觉手里拿着的是个烫手山芋，那头的人看到他也微微愣了一下。
沈朝暮火速把摄像头转过去对准盛辞，心脏还在怦怦跳。
盛辞没听见说话的声音，抬眸朝沈朝暮看过去，随口问：“谁啊？”
沈朝暮拿着手机的手都有点不稳，想到刚刚出现在屏幕的女人，张了张嘴，正要做口型，手机那头的人说话了：“你妈。”
“……”盛辞放下菜刀，微微正色地走过去，从沈朝暮手里接过手机。
沈朝暮连忙把手机给他，那张漂亮的脸绷得紧紧的。
弹幕因为那两个简短有力的“你妈”而激动起来。
【是盛辞的妈妈？？？】
【啊啊啊啊盛辞的妈妈！】
【感觉朝朝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不常跟盛辞妈妈见面吗？】
沈朝暮对盛辞妈妈其实不熟，只在大二盛辞要从学校搬出去住，老师来询问情况，他妈妈过来了一趟。
他对他妈妈的印象就是一个很优雅且雷厉风行的女人。
他远远的见过一眼，几年过去了，他妈妈也没怎么变，轻易就勾起了记忆。
或许是因为这是盛辞的妈妈，让他格外紧张，虽然他们结婚了，实际上才刚进入恋爱阶段。
盛辞随口跟他妈聊了两句，他想要挂断电话，看出他的意图，电话那头的女人说：“让我跟朝朝聊几句吧。”
沈朝暮没想到会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从出神的状态走出来，看向盛辞手里的手机。
盛辞明显是不愿意的，抬手就要挂断电话：“就这样。”
沈朝暮不知道盛辞的妈妈要跟他说什么，不介意跟她对话：“好。”
两道声音几乎重合。
盛辞的视线越过手机看向沈朝暮。
沈朝暮觉得他和盛辞明面上好歹结婚了，在他妈妈都明确提出来的情况下，不和她进行对话很容易引起猜测，是不是家庭不和。
而且如果想跟盛辞走的很长远，他妈妈是肯定要面对的。
盛辞看了眼摄像机，没怎么纠结地把手机拿给沈朝暮，想让他安心一样，抬手关掉自己和他衣领上的麦，轻声道：“没关系，我家里知道我们结婚的事的。”
“不用怕。”
沈朝暮稍稍被安抚到一点了，拿着手机：“那我去沙发上坐着聊。”
盛辞关掉麦，观众听不见两人刚才的对话，摄像师他们又隔着一点距离，等沈朝暮走到沙发这边，小原悄悄地问：“麦能开吗？”
她的话被电话里的女人听见，点了下头：“开吧。”
沈朝暮便乖乖把麦打开了。
和盛辞妈妈面对面聊天，这算面对面吗？
隔着屏幕和本人见面不一样，紧张感却丝毫不会减少。
“盛辞说你身体不太好。”
这个对话太自来熟了，沈朝暮愣了一秒：“啊？”
对话那头的人点了点头：“手脚冰凉、又挑食什么的，帮你找了个中医，我直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沈朝暮大窘，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这些毛病，盛辞妈妈语气很自然，言谈间完全不像第一次和他见面，沈朝暮慢慢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盛辞妈妈突然说：“有空回家一趟。”
“他大四的那年就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那段时间还找经纪公司问，已婚的身份出道行不行。”
“或者有订婚的对象会不会有影响，公司会不会干涉艺人恋情之类的，为此拒绝了好多家想让他走偶像路线的公司……现在结婚了反倒不把你领回来了。”
【盛辞还没毕业就想跟沈朝暮定下来了吗！】
【那个时候也谈了几年了吧！居然没有面临分手季。】
【妈耶！果然是纯爱啊啊啊啊啊，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
【所以这是为了公开老婆拼命写歌当实力派吗？我爆哭！】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嗑死在朝朝辞暮里了！】
后面又聊了些家常，盛辞妈妈不算难相处，也很聪明，当着镜头应该没有暴露他们是第一次聊天的事实。
挂断电话，沈朝暮坐在沙发上出神，思绪一点点飘远。
或许是前几天不经意点进了盛辞过往相关视频的原因，他轻易就将盛辞妈妈的话和视频里的盛辞挂钩。
“那段时间他还找经纪公司问……公司会不会干涉艺人的恋情。”
又想起之前看过的粉丝评论。
“和模拟游戏中失去沈朝暮时的状态很像……”
刻意隐藏起来的这三年记忆，沈朝暮都会努力记起来，却从来不会刻意去想他们谈恋爱的时候。
会担心，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愈合的伤口其实撕开就会发现里面已经化脓了。
可又觉得对盛辞很不公平。
骄傲矜贵的少年被遗忘在时间里，像过去的照片一样一点点变得陈旧，只留下一副行走的躯壳。
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光是窥见盛辞过去的一角，沈朝暮就觉得心疼得要无法呼吸了。
这样的日子，盛辞过了三年。
那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三年。
盛辞见他打完电话，走过来观察他的神情：“都聊了些什么？”
厨房和沙发隔着一些距离，他没听到两人的对话。
沈朝暮回神，手指紧握，感觉到了疼才回过神，竭力掩饰内心真实的想法：“……你，你说我身体不好，手脚冰凉什么的，我有这个症状吗？”
盛辞坐在他旁边，用自己刚碰了凉水的手勾住沈朝暮的一根手指：“感觉到了吗，跟你相同温度。”
沈朝暮大脑反应了一下，回答的有些慢：“有没有可能，是你太热了呢？”
盛辞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低头凑近他，轻笑道：“那你想过原因吗？”
“……”
沈朝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心里乱糟糟的，抬眼看着说完那句话，脸上带着一点揶揄的人，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盛辞。”
盛辞看着他：“嗯？”
他完全没有面对其他人时的冷漠，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身上的冷漠都被融化了。
沈朝暮怔怔地看着他，手指收紧，像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如果……我是说如果，什么情况下，你会…跟我生气？”
沈朝暮试探地问完这句话，没等到盛辞回答。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被设为特别关心的短信提示音让他从那种胡思乱想的状态里回神，摸出手机解锁。
看清屏幕上的话，沈朝暮怔住了。
【你结婚了？】
第72章
盛辞没想到沈朝暮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没反应过来地“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稍稍收敛，带着点认真地看着沈朝暮。
沈朝暮的注意力被注意到手机屏幕上，纤长的眼睫垂下，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抬头：“有个短信要回一下。”
盛辞盯着他看了几秒，颔首。
沈朝暮便握着手机站起来，看了镜头一眼，走到阳台边，背对着摄像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摄像师以为沈朝暮是有私事要处理，将镜头聚焦在盛辞身上，他坐在原来的位置，望着沈朝暮的方向神情莫测。
那个特别设置的提示音，盛辞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假装醉酒、沈朝暮过生日、还有现在。
每次沈朝暮听到那个特别提示音脸上的表情都会发生变化。
盛辞不知道那个声音后面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朝暮每次听到那个短信提示音都会露出别样的情绪。
这样猜不透摸不着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点烦躁，即便重新在一起了，他仍然能感觉两人之间有一层隔阂，彼此都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
还有沈朝暮刚刚的问题，让他心烦意乱，思绪忍不住朝着最坏的方向猜测。
摄像师敏锐地感觉屋内的气场发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盛辞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整个人的气场都阴郁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吵架了吗。】
【我也没有眨眼啊，怎么一下的功夫气氛就不一样了。】
沈朝暮攥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短信，和盛辞签订合约的时候没想过两人会重新和好，因为这是未知的事情，也害怕刺激到她。
她又在距离国内在很远的北欧国家旅游散心，不太能看到国内的娱乐新闻。
沈朝暮没想到还是被看到了。
关掉衣服上的麦，结婚这么重大的事，沈朝暮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拔了电话过去。
隔着很遥远的距离，飞机都要飞上一天时间，打电话却能将两个天南地北的人联系在一起。
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沈朝暮的心悬在半空。
打过去前忘记查询那边的时间，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不是深夜，摇摇欲坠的心脏似乎总要想些乱七八糟的才能稍微减少一点心慌感。
电话接通的瞬间，沈朝暮自己都没察觉自己松了口气，转瞬那口气还没释放出去，又堵在喉咙里。
算起来有两年半没见了，仅有的联络也是不定时发过来的短信，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或者深夜睡不着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