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商冷笑一声，看了眼旁边的艾瑞克，姜玉澈不在，他也懒得装作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真实的自我再次露出水面，懒洋洋的望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的灯光闪烁位置，将手里的银行卡直接丢到了桌面上，问道。
“你确认，你这番说法，姜玉琦听到之后，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他靠在椅背上，直接戳破了这钱的来源，顿时将贾怀明吓了一大跳。
对方立马站起身，满目警惕的追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怎么会知道……”
他这钱是从姜玉琦手上拿的？
想起自己要钱的时候，现场只有姜玉琦信任的零星几个女伴，贾怀明顿时汗如雨下，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刚起身想往外走，却被门口堵着的保镖们，直接挡了回来。
艾瑞克笑着摇了摇头，嘲讽对方的天真，他望了一眼旁边的陆商。
没有“佳人”在，陆商早已经失去了一切表现的动力，他懒洋洋的点点头，直接默许了他的下一步行动，将后续全丢给了艾瑞克去处理，自己则继续拿出手机，处理起尚通通信公司这么些年积压的财务报告来。
要说如何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开口，艾瑞克的确算是一把好手。
之前陆商所说的艾瑞克祖上如何发家，并不是谎话，很小的时候，艾瑞克耳濡目染，便深谙了一系列灰色领域里的规则，到现在，他能成为自己家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一路走来，靠的绝不是卖萌或者人缘好，才拿下的。
陆商知道，可其他人，却知之甚少。
贾怀明刚开始还想要抵抗两下，可被拉到隔壁暗室后，还没体验多久，便直接开了口，承认了是从姜玉琦那边拿的钱。
本来是傅经理妻子儿子的安抚费，但这些年被他挪过去用作赌资了，连带着供出了这些年他从姜玉琦手里贪污了不少款项的事实。
艾瑞克笑盈盈的半俯下身子，伸出手一把薅起了贾怀明的头发，轻声问道。
“你给姜玉琦办了那么多事，应该是最清楚姜玉琦的性格的，对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若是知道你从他手里贪污了这么多钱，还如此骗他，并且供出了他这么多事情，你觉得，你会是什么后果呢？”
他拿着手机里一直在录音的屏幕，嘚瑟的晃了晃，成功收获了贾怀明心如死灰的表情。
“说吧，当年那3000亿，到底是怎么转走的，后续流动又去了哪里，别说你不知道，当年这个案子可是你全权负责，你肯定知道。”
贾怀明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都被抽走了，整个人都老了二十多岁，他想起自己前几日最后一次要钱，姜玉琦那怒不可遏的表情，再想起对方怒吼着说最讨厌被威胁，嚷嚷着要让人废掉傅经理儿子一条腿的画面，终于还是颤抖着嘴唇，犹豫了几秒。
忍不住吐出了一个名字。
“凡盛公司。”
一听到这个名字, 陆商和艾瑞克顿时明了，现场便直接打电话通知给了姜玉澈。
而另一边，刚刚坐上车的姜玉澈和吴青, 却在听到这个名字后, 觉得有些许耳熟。
“凡盛公司？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姜玉澈疑惑的摸了摸下巴, 冲着旁边的吴青摆摆手, 对方立刻打电话到如今的姜氏百货财务部，让他们搜索一下这个公司的名字。
“凡盛公司？”
猛地接到这么个任务，姜氏百货如今的财务部经理也十分意外, 他快速的打开系统档案，将这个名字输入进去, 却得到一个记录为0的回答。
“这个公司咱们没有合作过啊？怎么了吗？突然要查这个公司？”
“没有合作过吗？你确定？”吴青再三追问道。
“应该是没有的, 韩三少那边所有的供货商名单早已经都录入系统里了, 并没有检测到这个公司的名字。”
姜玉澈和吴青对视了一眼, 正疑惑着，突然听到手机另一头一个老职员迟疑的声音。
“凡盛？等等, 这个公司我好像有点印象, 啊, 之前咱们姜总接手姜氏百货前, 好像……全家那边经常有这家公司的打款名单，不过那个时候没有系统, 估计只有一些纸质留存了。”
“什么？”
听到这消息, 姜玉澈和吴青顿时精神一震，连忙让姜氏百货财务部的职员们将相关的资料找出来，并且慎重保存, 具体的，等着他回去再细说。
整个财务部得到命令后, 瞬间行动起来，在搜索了无数个文档之后，果然在几年前的供货商名单里，发现了这个公司的名字。
“找到了！”
那名老职员兴奋的激动道，整个财务部的工作人员们瞬间围了过来。
这家公司隐藏的极为谨慎，不仅没有任何线上数据的转账记录留存，就连纸质的收据副本都没有任何保管的痕迹，所有账目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若不是被特意点出来，只怕都无人会注意到。
只认为是姜氏百货庞大供应商的其中一个。
然而，这家公司的地址填写，却十分奇怪，竟然在国外！就连账户流水也是必须得当事人亲自去国外才能够确认，财务经理顺着上面留下的公司电话打过去，更是久久无人接听，显然是一个虚假的空壳公司，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样的公司，是之前姜氏百货的老供应商？怎么可能！
也太诡异了吧！
就在姜氏百货财务部工作人员们一头雾水，深感诧异的时候，姜玉澈此刻在车上，也仍旧在出神的盯着那家公司的名字思考着。
他总觉得似乎在什么文件上看到过这家公司的身影，应该并不是姜氏百货。
因为，自他接手姜氏百货之后，凡盛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的供货商名单中，所以，按理说他应该从未接触过才对。
可这个名字，又让他感到分外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突然，姜玉澈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纸质的文件确认书，连忙扭头看向旁边的吴青。
“我想起来了！是海外演出部！”
“什……什么？”
“这家公司之前，好像也是星光娱乐的合作方！负责海外演出！”
一声巨大而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吴青一身冷汗的扭过头看着姜玉澈，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了！他就说自己怎么也觉得有点眼熟！原来是之前星光的合作方！
他记起来了！
姜二少刚接手星光娱乐的时候，他还让对方签署过不少尾款结清合约来着！
直到二少开始管事之前，这家公司还活跃在海外演出部门，他好几次打款都见过这个名字！
这下，直接把吴青和姜玉澈切切实实给吓了一大跳。
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在两人的脑海中渐渐浮现……
姜玉澈不敢打草惊蛇，直接让吴青用个人身份同时向姜氏车企财务部和姜氏医药集团财务部也确认了一下，想看看这两家三房主营的公司有没有和这家公司合作过，果然……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这家“凡盛公司”，就像是幽灵一样，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再次出现在了三房两大顶梁支柱公司的合作方名单里！
且涉及的金额相当大！
姜玉澈和吴青的后背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就是说……有这么一个人，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长期利用一家空壳公司，偷偷转移着姜家旗下各种公司的资产！！
而他们，竟无一人察觉！
怪不得！
一瞬间，姜玉澈始终被一层迷雾包裹般的感觉瞬间被打通。
怪不得他刚刚接手星光娱乐的时候，其市值营收还在整个姜氏集团排名倒数第一，可不到一年的时间便直接冲进了集团年度收益前十！按理说，像这种娱乐公司，是怎么也不可能和暴利的医药公司、航空类公司还有重工业化学公司及能源公司比肩的，可偏偏，就那么轻而易举就被他超了过去！
当时他就感觉或多或少有点离谱。
而接手姜氏百货后，这种疑惑和困解被放的更大……
即便他对公司经营再如何天赋异禀，姜氏百货和星光娱乐冲入姜氏集团年度营收额前十也实在是过于顺利了，顺利到……就像是幕后有这么一双大手在无情的推动整个事件发展似的。
原本，他还以为是姜氏集团其他公司太不能打了。
可如今才发现，原来这些公司竟一直在隐藏财务，悄悄转移着营收！唯独自己，没发现而已！
“所以……这是，有人在吞钱？！”吴青脱口而出道，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手脚都不由冰凉一片。
而得到这个结论的两人，也双双被吓了一跳。
试问，如果你在建一个房子，而有人在内部用其他的方式把你建起的部分全部拆除了，并把材料都偷偷卖了出去，那么是你建的速度快，还是对方拆的速度快呢？而你这个房子，有还会有建成的一天吗？
想起这些年大众口中的“姜氏集团不行了”、“姜氏集团眼看着要倒闭破产”、“姜氏这几年已经日薄西山”的种种言论。
姜玉澈瞬间明晰，这背后所隐藏的利益绝非自己可以撼动的。
而姜玉琦，很可能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绝非最后的掌控者。
“千万不要声张。”
姜玉澈想到了一夜之间被灭的全家，很快便醒悟了过来，他迅速令吴青通知自己旗下所有公司的财务部，尽可能多的保留所有与凡盛公司相关的财务往来证据，并告知陆商可以继续顺着这个公司追查下去，然后便要求吴青掉头，重新回傅家。
“什么？可是……二少，咱们不都有了这个公司相关的转账记录了吗？只要再随便找一个姜氏集团旗下的其他公司追查到具体的流水，和账面核对一下，我们不就可以直接起诉了？不用那家人出庭举证，应该也可以吧！”
况且……吴青没说出口的是。
那家人对姜玉澈的态度如此恶劣，令他非常愤怒。
他丝毫不想看到二少再被人拒之门外第二次，凭什么姜大少酿成的错误，要让二少来买单呢？
即便想帮人，也得帮那些愿意站起身的吧，只懂退缩逃避，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其他人身上，还有必要向他们伸出援手吗？
姜玉澈摇了摇头，自然知道吴青心里在别扭什么，他耐心的解释着，“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所承担的苦难，原不原谅，唯有他们自己可以选择。我们既然已经拿到了证据，便有义务告知后续，要不要报仇，要不要站出来，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可于情于理，无论他们如何选择，都正常。”
即便，在姜玉澈的心中，他还是期待着傅经理的家人可以站出来亲自打赢这场仗的，可他也知道，那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难。
真正处于弱势地位的时候，光是向高于自己的阶级发起挑战，便已经是无尽的勇气。
更遑论身体里本能的“穷人”经验，一次次警告着他们，失败的后果，有多难以承受。面对人们习惯性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每一个被重视的冤屈背后，都是无穷的血泪和十指带血的一次次攀爬。
总要给那些难以开口的人多几次机会……
哪怕再被拒绝一次，起码，他开口询问过了。
于是，无奈，两人都已经快到了星光娱乐公司门口了，又只得再次掉头，开回傅经理的家。
一层层楼梯爬上去，肺活量再次得到巨大的锻炼，然而还没看到那扇破旧的大铁门，其内发出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以及求饶、打砸的声音，便让两个人浑身一震。
出事了！
姜玉澈来不及反应，急匆匆的便跑了进去。
吴青来不及阻拦，只得迅速拨打了安保部门的电话，让他们快些赶来，然后悄悄的打开了手机的录像模式，跟随记录起了院子里正发生的一切。
只见方才还如同小兽一般凶狠十足的少年，此刻正被一个肥硕的中年男人踩在脚下，那人正满脸凶悍，高高的举起铁棍，准备朝那少年的腿上狠狠敲过去！
而傅夫人正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嬉笑着撕扯着衣服，快要衣不蔽体……
姜玉澈来不及思考，直接上前一胳膊挡住了朝少年小腿敲过去的铁棍，然后一脚将那肥硕的中年男人踹了出去。
那一脚，他用了十足的力道，甚至自己的脚腕都因此狠狠的扭了一下。
可是对方体型过大，导致他竟然只踹动着那人后退了几步，却没有伤到任何根本。
旁边的小混混全部都闻声聚了过来。
“妈的，你们谁啊，竟然敢多管闲事？”
“放肆，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姜家的二少爷！你们敢动他一步，我保证你们祖宗三代都要玩完！还不住手！”
吴青近乎目眦尽裂的看着胳膊与脚腕皆受伤的姜二少，连忙上前几步，挡在了自家老板身前，色厉内荏的呵斥道。
地上躺着的傅夫人和傅胜皆懵了。
他们都没想到，姜玉澈和吴青，竟然还会再回来。
而收到“姜大少爷”任务的几名混混，听到姜二少的名字，也顿时懵了。
这什么情况？大哥要对方一条腿，二哥却把人护住了？他们到底要听哪一方？、
领头的人一慌，没料到这里竟然能遇到二少，更为唯恐姜大少爷的命令失败，连忙开口安抚身后的小弟们。
“你们胡扯什么？什么姜二少，堂堂姜二少，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别被他们骗了！”
吴青见其满脸横肉，十分可怖，但却丝毫不落下风，怒斥道。
“谁规定的姜家二少就不能来这里？不信你上网查一查，这张脸总不会骗人！姜家，你也敢得罪？我可告诉你，但凡今天你们敢轻举妄动一下，这辈子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直白的威胁与恐吓，令那肥硕男人顿时脸色发青，身后的同伙们也纷纷僵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
姜家，他们得罪不起，不论是大房，还是二房，那都绝不是他们这些小混混可以招惹的。
若真的打了姜二少，即便是姜家大房，也绝不可能保得住他们。
为了那点儿钱，犯上铁官司，不值得啊！
因此，立刻就有一小弟纠结的看向领头的中年男人，为难道。
“老大……要不，咱们回去再确定一下命令？”
好歹问问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办再说啊。
眼见着还未对上，自己这边的人便落了下风，那领头的人咬了咬牙，也只得暂时宣布退让，匆匆扔下一句“等着吧，这事儿没完”就想离开。
然而刚打开门，却被堆满了整个台阶底部的黑色鸣笛车给吓了一跳，一大群穿着黑色冲锋衣的保镖迅速冲了上来，几下就将所有混混全部制住，并且把整个院子都围的水泄不通起来。
“二少！您没事吧？”
姜氏安保部门的老大李畅急匆匆赶来，一脸焦急，直接镇住了所有人。
这还是姜玉澈第一次接触自己家族的安保部门，按理说，姜家每一房，其实从出生开始，都配备着相当充足的警卫员数量的，以防嫡系遭遇各种绑架、威胁等安全问题。可对于姜玉澈来说，从小生活在姜氏主宅外，他似乎被家主完全遗忘了，从未安排过任何安保人员。
不过，他也喜欢自己一个人溜达就是了，所以也从未提过，需要贴身跟随的人。
却没想到，对方出场，竟如此酷炫。
“没事儿。”姜玉澈答道，伸出手，将地上的傅胜母子连搀扶了起来。
因为方才对姜玉澈等人的态度“过于恶劣”，此刻的傅夫人，早已经泪流满面，愧疚的抬不起头来，浑身颤抖着，只知道低头流泪了。
姜玉澈看这阵势，也知道不适合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叫吴青找两个女员工过来安抚，然后便命令安保部门，直接将所有小混混全部带走，接受调查，务必要问出幕后指使人到底是谁，否则将以绑架恐吓伤害等罪名，直接让公司法务部追究到底！
“没错！一个都别想逃！光天化日的，简直反了天了！”
眼见着自己人来了，吴青也顿时充满了底气，一叉腰，狠狠的瞪着那为首的中年男人，立誓要给背后的一个好看！
孤儿寡母的，竟然下如此狠手，简直畜生不如！
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这地方也算是住不得了，姜玉澈直接跟当地的一个酒店打了声招呼，包下了两间大床房，暂时将傅家母子俩安置在了那里，并留下了两个保镖，作为保护。
原本准备好的满腔说辞，也直接憋了回去，不再开口了。
然而，刚走出酒店两步，却又被身后的傅夫人颤抖着叫住了。
“姜……姜二少！请等一下！”
傅夫人紧握着手里的名片，踌躇再三，想起今日差点就要被敲断腿的儿子，再想想倒在地上被人撕扯着衣服，绝望无助的自己，终于还是坚定了下来，勇敢的抬起头问道。
“你们……上午说的，能帮老傅洗清冤屈，请问，还算数吗？”
姜玉澈和吴青齐齐一怔，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这么快便会改变想法。
“如果是因为方才的事情……”
姜玉澈犹豫着说道，并不想因为人情捆绑而强迫受害者站出来。
可对面的傅夫人却颤抖着双手，坚定的咬牙上前了两步，道。
“如果你能保证，替我家老傅争斗到底，我愿意出庭状告姜玉琦！但我不要赔偿，我只求，杀人偿命，我只求，公平！”
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很少听到过的词汇，令姜玉澈猛地一怔，他看着傅夫人近乎祈求的绝望眼神，心底不知名的地方被莫名触动了一下，满腔的劝慰也顿时消失无迹。
“好，如果你希望的话。”
偌大的楼道里，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的说道。
心里万千滋味不知从何说起，姜玉澈结束了这边之后，给陆商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关照一下傅家的母子两个，毕竟，姜家的安保部门，说到底，他还是不太敢相信的。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等他和吴青两个人回到星光娱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快七点钟了，还未下车，便远远看到一群人围在公司门口，似乎在看着什么。
“怎么了？”
吴青和姜玉澈挤过人群走进来，却看着大厅内部整个显示屏都被人黑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乱码，财务部等工作人员更是满脸焦急，一面催促着网络部门的人快点修缮，一面整理着满地散落的纸质文档，脸上都快急的哭出来了。
所有的座位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电话、档案袋、零食、打印纸……地上一片狼藉，如同被什么人劫掠了一般。
姜玉澈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前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这是……”
刚才还亲自通过电话的财务部经理此刻见到姜玉澈，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噗通”一声便直接跪了下来，抱着姜玉澈的大腿哭诉道。
“姜总，真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就只是开了个会的功夫，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来，办公室就成这样了！整个财务部不少文件都被人偷了！包括我们刚整理好的那些……电脑上更是被人直接下了病毒，打都打不开！您让我们保存的文件……文件……”
姜玉澈心中瞬间一凉，知道这是来晚了一步。
旁边的吴青不敢相信，惊诧道。
“怎么可能？刚才还……”
他连忙上前查看，果然见到不论是哪一台电脑，屏幕上都叠着层层的乱码，明显是被人有意攻击的。
一旁的网络部部长更是慌张的不行，见姜二少如此重视，心里连辞呈都已经准备好了，哭丧着整个脸道，“我们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进入公司，各处的摄像头都被人动了手脚，下午大概丢失了半个多小时的数据，想来对方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下的手。二少，怎么办，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警？那当然是不能报警的，如果警察来了，还有他们的什么事？
对方能够如此猖狂，显然底气十足！
没准就是哪一房在星光娱乐安插了许久的内奸，监守自盗！若捅出去，且不说姜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件事，只说，家丑不可外扬，他这个星光娱乐的总裁就别想当了。
打草惊蛇，也只会逼得狗急跳墙，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对方这是明显知道姜玉澈的软肋，所以压根没想掩饰！
姜玉澈握紧了拳头，知道这是方才的那通电话惊到了对方。
见吴青气怒之余还有别的话想说，他连忙一把拉住，制止了其后续的话。
很明显，星光娱乐内部，还残留着凡盛公司或者说其他几房的人。
看来，他们追查的方向没有错，起码，已经探听到了核心区域，不然也不会令对方如此急匆匆的下手，如此惊恐而敏感。不过一个公司的名字，竟然就能够引起如此大的动荡？这背后隐藏的东西，显然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他再次打电话给了姜氏百货的刘艳，确认姜氏百货财务部的情况，果然，也得到了数据丢失，没有任何关于凡盛公司遗留资料的“可怖回答”。至于姜氏车企和姜氏医药，更是像清除了记忆一般，瞬间反口，声称，“从来没听过凡盛这个名字”。
看似快抓住的尾巴，再次被逃脱，姜玉澈和吴青皆泄气无比。
两人一路默不作声的回到了总裁办公室，吴青愤怒的一拍桌子，气愤不已，反复说着，“就差一点！要不是咱们刚才……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二少你对他们多好，他们竟然吃着咱们的饭，背叛咱们！”
姜玉澈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 心里自然也气的不行。
三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把公司里的内奸清的差不多了，对员工们也从来没有差过, 却没想到依旧是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
星光娱乐、姜氏百货, 这两个他引以为傲, 自觉已经全在手下控制之内的公司都如此, 那不在他控制之下的，姜家其他的产业，又是何种恐怖的光景呢？
大房、三房、四房……
到底谁是背后的那双手？
对方又到底想做什么？
姜玉澈握紧了拳, 满腔的不甘只得跟随着凡盛公司所有痕迹的消失一起被抹平。
他现在，还太弱了。
急匆匆冒头, 简直就是找死。
他需要帮手, 更需要, 加码的东西。
“先暂停凡盛公司所有的追查, ”他强隐下所有的悸动，冷静说道, “已经打草惊蛇了, 这条线就算是彻底完了, 即便追查下去, 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先转到黑暗里, 然后再徐徐图谋, 等待对方露出新的马脚来。”
姜玉澈如此说道，吴青没办法，也只得应下。
可暗地里, 两人却仍旧没有停止调查，就连陆商等人都对“凡盛”这个名字, 提了几分注意，这家“幽灵公司”，算是彻底刻入他们的骨髓之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