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延身上的灰色上衣并不合身, 要比他的身形宽松很多。没了裤子, 囚犯上衣衣摆勉强地遮住了楼延的臀部, 正好盖住了他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的内裤。
傅雪舟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双目在楼延腿上顿了顿,声音低沉地道:“继续。”
楼延都要气笑了,这意思是让他继续脱?
他停下动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傅雪舟,“继续什么?”
傅雪舟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低头和楼延对视,双眼中的压迫感很强,他语气淡淡,似乎在说无关风月的事,说出口的内容却和他的语气神态处于两个极端:“继续脱。”
楼延余光瞥过狱警服和针管,再看了一眼傅雪舟背后的隔间帘子门,突然嗤笑一声,往背后的墙上一靠,双手微微抬起,像是皇帝享受妃嫔伺候一样,用高高在上地给予傅雪舟奖励一般的语气命令道:“你来给我脱。”
傅雪舟觉得自己听错了,眯起双眼,“你说什么?”
楼延双手扬起得更高,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随着他手臂的抬起,上身的囚犯服也被扯高,若隐若现地露出了被盖住的内.裤。
楼延朝着傅雪舟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着,写满着傲慢的眉眼在他这个形象的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勾人气息,“聋了吗?我说让你过来帮我脱。”
“傅雪舟,”楼延用打量的目光上下看了一遍傅雪舟,嘲笑道,“想和我做却连这点事都不会做,你还不如躺平了来让我上你。”
这句话里的不悦和隐隐怒火,哪怕是傅雪舟也能听得出来。
虽然楼延和傅雪舟都没有明说过,但在鬼婚契印在自己身上的情况下,他们很明白如果真的要为了解除鬼婚契而做的话,谁会是承受方,而谁又会是占便宜的进攻方。
显而易见,楼延的运气不好,他晚上傅雪舟一步进入红棺材,就成了倒霉蛋的“鬼新娘”。这并不代表“鬼新娘”就弱于“鬼新郎”了,实际上论诡异的恐怖程度而言,“鬼新娘”的恐怖程度是大于“鬼新郎”的。只不过在“夫妻”床事上,烙印在他们身上的鬼婚契显然还是传统地认为“鬼新娘”是被“鬼新郎”上的那一个。
从身上多了一个鬼婚契开始,楼延就隐隐明白这个事实。他不想要接受这个事实,也曾经试图装作无视真相,但他心里其实一清二楚:如果他强上傅雪舟,根本就对解除鬼婚契没有一点儿作用。
想要解除鬼婚契,只有傅雪舟上他才行。
楼延被这个结果恶心得不行,觉得这个鬼婚契真他妈是不公平。
但和诡异要求公平,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如果楼延才是上面那个掌控的人,楼延也不会那么排斥和傅雪舟做那事。为了活命,也为了不让他们两个人死后变成“鬼新娘”和“鬼新郎”祸害人类,楼延说不定会做傅雪舟现在对他做的事,强迫傅雪舟和他上床以解除鬼婚契。
但现实却是楼延才是被压的倒霉蛋,这才是楼延真正抗拒和傅雪舟上床的原因。
楼延知道,他其实早晚都会和傅雪舟做.爱。
就像是傅雪舟说得那样,他想活着,傅雪舟也不想死。尤其是他们死后会因为鬼婚契变成诡异这个前提条件,哪怕是让楼延想拖着傅雪舟一起去死都不可以。
就算楼延真的能够通关娱乐场,进入第八层得到诡异之主许诺的一个愿望……楼延也会选择让诡异之主告诉他怎么拖慢身体内的诡异复苏,会问为什么会有诡异降临在地球上,甚至会问可能得不到答案的该怎么结束诡异复苏这个问题……他都不会去许愿让诡异之主解除他身体内的鬼婚契。
原因很简单,鬼婚契目前有可以解决的办法,楼延不想要把珍贵的许愿机会浪费在已知问题上。
所以无论怎么看,楼延都清楚地明白:他和傅雪舟做.爱是必然结局。
但哪怕楼延知道,哪怕他理智明白,他却不想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傅雪舟上。
反正段泽歌给他占卜过,鬼婚契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拖延。凭什么傅雪舟说给他一周的时间,他就要在一周内被傅雪舟上?
傅雪舟凭什么命令他?
他凭什么掌控他?
楼延可以接受和傅雪舟做.爱,但他必须是真正意义上的掌控者。
怎么做,哪里做,多长时间,什么姿势,做几下,傅雪舟能碰他的哪里……这些都要由楼延决定,楼延才能勉强甘心。
但显然,楼延是个强势的人,傅雪舟也并不是任由别人掌控的弱者。
他们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强硬,一个比一个独.裁,就像是两块坚硬锋利的石头用尽全力对撞,大概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楼延和傅雪舟对此心知肚明。
他们也同样知道,对方不可能服输,自己也不会率先低头。他们只能硬碰硬,看看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这一场较量不能指望对方先输,只能指望自己先赢。如果自己输了,那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傅雪舟和楼延对视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但又好像刀锋剑影地全部都说了。楼延保持着双手微扬的姿势笑看着傅雪舟,傅雪舟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抬步朝楼延走去。
一步又一步,不过三步的距离,傅雪舟就走到了楼延的面前。
楼延的姿态更加闲适,冲着傅雪舟挑了挑眉。
傅雪舟没什么表情地抬起双手放在了楼延的腰侧衣摆上,将楼延的衣服往上撩起。
楼延带着薄薄肌肉的腰部露出,亲自给楼延脱衣服的感觉与之前看着楼延自己撩起衣服的感觉很不同。傅雪舟的动作顿了顿,又慢条斯理地继续往上。
他的手指难免碰触到楼延的皮肤,分不清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两个人身体贴得极近,浴室内没有任何声音,连同之前唯一能算作背景音的水声也消失不见,耳朵里只能听到对方与自己的呼吸声,以及一快一慢的心跳声。
他们的亲密接触让背后的鬼婚契肉眼可见地发烫起来,傅雪舟垂眸,手指往后碰到了楼延背后的鬼婚契纹身,指腹已经能明显感受得到鬼婚契纹身的热度。
或许是因为傅雪舟已经情动,或许是因为之前三番两次的发热已经让鬼婚契的作用积蓄到了一定程度。这一次的鬼婚契纹身发出的热意来得既凶且猛,身体上的热度随着鬼婚契一起增长,难以言喻的丝丝窒息与眩晕不正常地侵袭全身。
明明没有从头浇下的热水,没有让人难以呼吸的热雾,但楼延的呼吸却还是急促了起来。他难受地皱着眉,眼中泛着一层难耐的潮湿,面上也莫名升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不对劲……
鬼婚契在搞鬼。
楼延察觉到自己心跳速度不正常,他咬着牙压下喉间痒意,努力保持清醒地抬头朝傅雪舟看去,想看看傅雪舟被影响到了多少,就看到傅雪舟表情冷淡,还在不急不缓地脱着他的衣服,就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但下面碰着楼延腹部的东西却跳动了两下。
楼延在心底唾弃傅雪舟面上伪装得宛若圣人的虚假面孔,细密的汗水从额角泌出,他不由张开嘴呼出一口气。
不行,不能再拖延了。
他们俩此刻的情况太过危险,这个鬼婚契邪门得就像是给他们下了药,楼延不敢赌之后会发生什么。
楼延手指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用疼痛压下那些蠢蠢欲动。
回过神之后,楼延的面上却佯装成尚未清醒的模样,像是被鬼婚契影响得神志不清,他忽然抬起双手搭在了傅雪舟的脖子上。脸往前凑,像是意乱情迷地要亲吻傅雪舟。
鼻息炙热,沐浴露的香味异变得暧昧撩拨。傅雪舟停住手中的动作,垂眸看着楼延的越靠越近的脸。
黑发囚犯的唇微微张着,并不像傅雪舟那样略带凉薄意味的唇,而是饱满而柔软,充满蛊惑人心的意味。
傅雪舟很少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楼延的脸。
楼延的性格张扬、霸道,他的长相也是如此锋芒毕露。黑眉,红唇,高挺的鼻梁,多情又无情的桃花眼,像个外皮斑斓无比的毒蛇。
外表有多么美丽,皮下就有多么危险。
就如同现在。
傅雪舟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了楼延搭在他后脖颈的右手,将他的右手攥住抬起。几乎是同时,楼延的右手手心猛地裂开了一道裂缝,尖锐阴冷的白色骨刺突得从裂缝中凶猛冒出。
如果不是傅雪舟反应得够快,他现在的脖子已经被楼延的骨刺戳出来了一条血洞。
楼延睁开了双眼,冰冷地看着躲开了他这一击的傅雪舟,面上所有故意为之的神色统统在这一瞬间变成了面无表情。
傅雪舟掐住楼延的下半张脸,将他抵在墙上。银发男人弯着腰,低头靠近楼延的脸,银发在两个人身体之间的缝隙处晃动。
傅雪舟波澜不惊地道:“游戏结束了。”
说完,他微微往前,冰冷的薄唇抵住了楼延的唇。
这个姿势让楼延避无可避, 楼延眼睛倏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傅雪舟近在咫尺的脸。
这个吻冰冰冷冷,来得莫名其妙。傅雪舟从来不觉得唇贴着唇有什么意义, 但当他看到楼延面无表情的脸孔因为他的吻而陡然裂开时, 他忽然觉得这个无趣的动作也变得趣味横生。
傅雪舟的观念中从来没有“亲吻是极致亲密的事情, 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互相亲吻”或者是“床可以随意上,吻不能随便亲”的概念。
他想做就做, 随兴而动,只不过是想起了在第三层猎人餐厅的时候手指感受到的温热,想起了他之前搓揉楼延嘴唇时柔软的触感, 于是心中升起了难得而起的好奇, 他就随意地吻了上去。
楼延的嘴唇确实柔软, 殷红而水润, 用嘴唇感受到的和手指感受到的触感并不相同。属于楼延唇上的烫意传到傅雪舟的唇上,傅雪舟喉结微动,看着楼延脸上生动变化着的表情, 诧异、厌恶、震惊、恼怒……让他心情愉悦,掐着楼延两腮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银发青年冷淡垂眸,一副毫无兴趣的平静模样。但他却伸出了舌尖, 好似漫不经心地舔过楼延的唇。
楼延黑着脸推着傅雪舟,再怎么也忍不住了, 张开嘴没好脾气地低声怒骂道:“滚——唔!”
傅雪舟的舌头猝不及防钻入了楼延的唇内,两个人同时微微一怔, 头皮发麻的电流感瞬间蔓延过楼延的全身。傅雪舟眼中闪过异色, 掐着楼延两腮的手用力, 下一秒, 他就带着一如既往地压倒性的强势开始席卷楼延的唇内空间, 几乎让楼延瞬间就感觉到了窒息。
楼延有些懵逼。
他和傅雪舟对亲吻的观念完完全全地是两个极端。楼延可以接受为了活命和别人上床,但他接受不了和别人亲吻。
亲吻,尤其是舌吻,这种过度亲密的事情在楼延看来是哪怕他和别人结婚了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楼延位高权重,他有钱有地位,有脸有魅力,追求他的人不知凡几。楼延以前无聊的时候,也曾无所谓地允许过别人靠近,但这些人过了一定时间都会向楼延索吻,楼延接受不了和他们亲吻,所以一旦有人试图和他更进一步,楼延都会干净利落地拉开距离,抽身离开。
因为这个精神洁癖,乃至到了现在楼延还是个初吻尚存的处男。看似花草丛中过,但实则是真的片叶不沾身。
然而这人生中的第一个吻,竟然就这么被傅雪舟给拿走了。
楼延气极,呼吸急促,胸膛的刺痛和被强吻的怒火交织,楼延眼尾烧红,恶狠狠地反向咬住傅雪舟的舌头。
傅雪舟这是在干什么!
有病啊!
傅雪舟的舌尖被咬破,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唇内弥漫。傅雪舟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更加猛烈地进攻,楼延也更加猛烈地反击。
吻变得粗暴、粗糙,这个吻很特别,它全由欲望和怒火指引,接吻与被吻的一方全都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柔情。
楼延嘴唇发麻,用舌头抵着傅雪舟的入侵。他自以为自己做足了厌恶姿态,但却面色潮红,在鬼婚契纹身的影响下,他对傅雪舟的反抗几乎像是半推半就的欲迎还拒。
傅雪舟的气息毫不讲道理地包裹着楼延,楼延从未想过他和傅雪舟竟然会有这么亲密接触的一天。男人冷冽又夹杂着抹不去血腥味的唇舌毫无章法,只懂得让自己爽。
楼延名为“理智”的那根线被烧得越来越纤细,后背的鬼纹身的烫意已经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让他的呼吸也越来越乱,躁动随之升起。
楼延眼底升起狠意,他反抗傅雪舟的姿态突地一变,反而缓缓和傅雪舟纠缠了起来。楼延眉眼微微舒展,舌头若有若无地勾着傅雪舟游动。他的年龄比傅雪舟的生理年龄大,虽然没和其他人接吻过,但楼延的阅历多,看得也多,他的舌尖从刚变柔,慢慢引导着傅雪舟,做足了前辈者的引导姿态,任由傅雪舟汲取他唇内的好处。
楼延的动作称不上娴熟,也称不上厉害。但他的舌头灵动,唇瓣柔软,温热而香甜,轻而易举地迷惑着傅雪舟沉浸。
傅雪舟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掐住楼延两腮的手,转而放在了楼延的后腰处,缓缓收拢着楼延的腰部,后腰处的衣服被他的手掌揉得皱皱巴巴。
鬼婚契纹身的热度已经从背后蔓延到了他们的全身。
楼延毫不抗拒傅雪舟的举动,似乎是被鬼婚契给彻底迷惑住了一样。他非但没有阻止傅雪舟的手,反而眉眼含笑着覆盖傅雪舟的手,从这只手的手背顺着往上爬行,指尖划过的地方带起微微酥麻痒意。
傅雪舟的呼吸明显沉了沉。
楼延眼里闪过笑意,他敷衍又撩拨地带着傅雪舟的舌尖动了动,抬起双手重新搭在了傅雪舟的肩头。
这一次,傅雪舟并没有阻止他,因为傅雪舟和楼延心知肚明,楼延的精神力不足以再使用一次诡异能力了。
楼延双眼幽暗,他的余光瞥向角落里那堆黑色狱警服,眼中一闪,忽然双臂撑着傅雪舟的肩膀借力,长腿盘上了傅雪舟的小腿。
傅雪舟身体一顿,他从楼延的唇内退开,将楼延往上一抬抵在墙壁上,双手托着楼延的大腿处防止他滑落,然后低头静静地看着楼延。
男人的身形瘦削高挑,阴影笼罩下,正好遮住了楼延的身体。
此时此刻,傅雪舟的脸上再也无法带上无情无欲的假面。他的面上泛起薄红,瞳孔漆黑到泛起微不可见的猩红色,俊美面容上辗转出来的晦暗神色表露无遗,几乎让被他注目的人能“腾”地一下全身烧起火,只想和他一起沉沦。
楼延的唇内被带出几缕银丝,他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黑发凌乱,唇色被亲得殷红。长而直的双腿从傅雪舟的腰部穿过,懒懒垂落在傅雪舟的腿后。
楼延抬起手随意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冲着傅雪舟挑了挑眉。
傅雪舟眼中有东西浮浮沉沉,他再次俯身咬住了楼延的唇。
楼延鼻息炙热,借助傅雪舟双手托举他的力气牢牢将双腿缠在傅雪舟的腰间,等傅雪舟将他完全抱起来的时候,楼延往前一靠,下巴抵在了傅雪舟的肩头。
好烫……
无论是他的身上还是傅雪舟的身上,温度都很烫。
楼延侧头,轻轻咬上了傅雪舟的耳朵。他这一次没有咬破傅雪舟的皮肉,但楼延的喉中却好像升起了当初撕咬傅雪舟耳朵的血腥气味。楼延舔舔唇,倏地攥紧了环住傅雪舟脖子的手臂,双腿用力绞动傅雪舟的腰部,整个人往后一坠,运用全身力量巧妙地把傅雪舟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傅雪舟的背部砸到了地面,压住了楼延的囚犯裤子上。
楼延坐在傅雪舟的身上,整个洗澡隔间只有那么大一点的地方,他伸手就能够到他之前放在角落里的狱警衣服和狱警衣服下面的精神力针管。
楼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钻入狱警衣服里面去摸最下方的精神力恢复针。
然而下一刻,楼延全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傅雪舟,摸索精神力恢复针的手也僵在原地。
傅雪舟银发披散了一地,他身上的浴巾已经散开,撩起眼皮,专注地盯着坐在他腹部的楼延看。
有东西碰到了楼延。
楼延被这个意外搞得大脑空白,完全忘了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在他愣住的这一瞬间,傅雪舟双眼眯起,不怀好意的动了一下。
怪异感更深了。
“……”
楼延猝不及防闷哼一声,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掉落,他抖着手继续在狱警服里摩挲,没摸到针管,但是摸到了冰冷坚硬的白色猎人面具。
楼延脑海中忽然灵光闪过,心中一喜,他匆匆忙忙地从衣服里面掏出面具飞速地给自己戴上,声音微颤,狠戾地警告着:“我现在是猎人,你他妈别动了傅雪舟!你攻击我要受到惩罚,你动一下就是攻击我,听到了没有?!”
猎人面具厚重,只给双眼留出看向外侧的洞口,楼延从这双眼睛洞口里看着傅雪舟,对上了傅雪舟漆黑的、幽暗的,泛着隐隐血色的双眼。
傅雪舟在他的注视下,竟然无视警告的又动了一下。
攻击猎人的惩罚下一秒就落到傅雪舟的身上,银发男人猛地扬起修长脖颈,汗水密密麻麻地遍布他的全身。他苍白的身躯被巨大的电流疼痛电得抽搐了几下,青筋在手臂和脖颈上浮现,傅雪舟双眼中的血丝翻涌。
在这样让人全身无力、无比痛苦的规则惩罚中,银发男人呼出了几口热气,手指蜷缩着动了动,他的双目从聚满水珠的天花板移到楼延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他硬生生地再次冒犯了楼延一下。
隔着那一层薄薄布料,连接不断。
作者有话说:
楼总和男大的初吻算是交给对方啦
鬼婚契纹身随着傅雪舟的动作, 温度达到了顶峰。
楼延本就被鬼婚契影响到的大脑更加不甚清明,他甚至没想到从傅雪舟身上及时逃走,就这么呆滞地坐着。
傅雪舟每动一下都会遭受电流重击, 这样的惩罚力度只是一次就会让人全身无力。但傅雪舟却不管不顾地, 只一个劲地戏谑着楼延。
两三次后, 哪怕是傅雪舟这样强悍的肉.体也因为惩罚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银发男人静静躺在地上,苍白却完美的身躯像雕塑一般毫无生气。
青紫交加的脉络因为电击浮现在傅雪舟全身的皮肤上, 可怕之余又透着几分诡异的美感,就像是一具在艺术家手里诞生的尸体。
楼延回过神,踉跄着从傅雪舟的身上逃了下去, 匆匆转身再看去时, 傅雪舟全身软着, 偏偏不该硬的地方还在硬着, 竖起的模样就像是在大声嘲笑楼延一样。
楼延青白着俊脸,“你……”
傅雪舟微微动了动手指尖,侧头看向楼延。这是他现在能做的最大姿势, 他却很从容,一点儿也不着急。
神色看似平淡,眼底笑意却若有若无。
这笑让楼延面上覆上一层冰霜。
刚刚那几下其实没有真的进去, 至多只是隔着最后一层衣服在入口处浅浅.操.了几下而已。
但这么几下已经给楼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面具盖住了楼延的表情, 遮不住楼延手背上的青筋。
暴怒到了极致,楼延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的手指僵硬着、努力装作不着痕迹的样子抚平被塞进去一点儿的内裤, 随后不发一言地伸手从后脖颈抽出了脊髓鞭。
破空声响起, 脊髓鞭重重抽在了傅雪舟的身上。皮肉绽开, 白烟冒起, 傅雪舟的身上顿时多了一条黑漆漆的鞭痕。
傅雪舟呼吸一沉, 随后竟然闷笑了一声。
楼延死死握紧脊髓鞭,骨节咯吱做响,他不想说也懒得说一句话,再次抽下去了一鞭子。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鞭子声才停了下来。
傅雪舟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好肉。银发糊着身体,沾着汗水和鲜血,整个鞭打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呼吸低不可闻,比之前更像是个尸体。
“不能杀人……傅雪舟死了会变成了鬼新郎……”
楼延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这一句话,才给傅雪舟留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踢了傅雪舟一脚,转身走到狱警服前,将傅雪舟的狱警服拿起来穿在自己身上。
傅雪舟的衣服比楼延的身形稍微大一点,但并不影响多少。楼延扣好纽扣,“啪嗒”一声干脆利落地扣好金属腰带,整个人摇身一变,从狼狈的囚犯变成了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猎人。
狱警服外套的口袋里还有一副黑色手套,楼延将手套拿出来戴上,抚平指间的细微褶皱,将精神力恢复针放在了口袋里。
踩着军靴,楼延走到了傅雪舟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傅雪舟。
傅雪舟闭着眼睛,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也不动。哪怕感觉到楼延的靠近,他也没有睁开眼,像个死人一样。
楼延很少见到傅雪舟这副狼狈的模样。但一想到傅雪舟变得这么狼狈全是因为他自己不顾惩罚地来冒犯他,楼延心里只觉得憋屈,没有一丝半点报复了傅雪舟的爽感。
楼延的心情很复杂,都说万事开头难,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以后就算和傅雪舟真的上床,好像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楼延哂笑一声。
啊,上床。
他和傅雪舟上床……这真是过去三辈子里开玩笑都不会乱开的事。
想杀死傅雪舟,怎么就这么难呢?
楼延漫无目的地乱想,背后的鬼婚契纹身随着他和傅雪舟不再接触,温度也慢慢开始降低。
如果没有鬼婚契纹身的限制在,他是不是可以杀死傅雪舟了?
楼延又一想,如果没有鬼婚契纹身在,傅雪舟何必这么对他,他又哪里有机会抽上傅雪舟一顿?
楼延闭了闭眼,忽然抬起脚踩住了傅雪舟的下身。
他用的力气很重,几乎要踩断那里一样。傅雪舟终于睁开了眼睛,抬眸看着楼延。
看清傅雪舟眼中的神色之后,楼延都要气笑了。
傅雪舟的眼底隐隐深沉的猩红还未褪去,欲.念若隐若现地在其中浮现。
那欲非但没有因为痛苦褪去,反而在傅雪舟眼底沉淀得更深更为骇人。
仅仅只是一眼,楼延的身体就有种被侵犯到的战栗感。
哈,都这个时候了,他眼里竟然还能残留欲.望?
就这么爽吗?
楼延憋的那股气更加难受,他脚下用了狠劲碾了傅雪舟几下,气不过,又狠狠踢了傅雪舟几下。
傅雪舟被他踢得侧过了身。
楼延呼出一口浊气,冷声警告道。
“傅雪舟,我希望你记住刚刚那一顿鞭子。你会变成这样,都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