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户川柯南盘问的语气，白筠缓缓眨了眨眼睛。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好像觉得自己和这次的案件联系很深。
但他明明只是个无辜的路人。
白筠冷着脸，道：“和你没关系吧。”
江户川柯南还想说什么，但白筠却铁了心地想要离开，很快钻进人流里消失不见了。
在那之后，白筠依旧按照计划，试图在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让乙骨忧太目击一次，总之先坐实马甲的身份。
但不知是被咒术高专的事情绊住了脚步，还是米花町的各种凶杀案就是密集到难以定位，两天下来，白筠一直没能蹲到乙骨忧太。
反而是江户川柯南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白筠趴在百货商场的围栏上，探头往下望着刚刚解决完某个服装店密室杀人案的江户川柯南。
并在下一秒被当场抓获。
看对方的表情，白筠觉得对方应该是彻底把最近几起案件的锅都扔在他的头上了。
甚至来不及和毛利兰打招呼，江户川柯南连忙朝着最近的滚梯跑去，刷完存在感的白筠也毫不留恋地扭头，借着几层楼的距离差异再度消失。
差不多七八分钟之后，江户川柯南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白筠刚刚所处的位置，气都没喘匀，就开始四处搜寻有用的情报。
但很可惜的是，“宇智波佐助”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哪怕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江户川柯南快速扫视四周，随后看见不远处有一对正在歇脚的母女，他连忙上前问道：“请问你之前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了吗？长得很好看很显眼，我们本来约好在这里见面，但我不小心迟到了，所以他好像先离开了。”
那位母亲先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在江户川柯南失望的目光中摇摇头：“我们已经在这里休息了十多分钟了，一直都没看见什么好看的小男孩。”
她的女儿在一旁沉痛地点了点头。
江户川柯南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他明明确实看见“宇智波佐助”不久之前还在这里。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事情久久没有进展，江户川柯南心底面临着巨大压力的同时也充斥着无尽的愤怒。
他每次都成功抓到了凶手，但却每次都觉得自己好像在一步步走入他人设下的圈套。
永远在迷雾之中，看不清前路的方向。
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找不到一点案件和“宇智波佐助”相关的证据。
和母女道谢之后，江户川柯南转身，打算回去找小兰会和，却意外撞上了一个人。
“哇！”
“不好意思……”
江户川柯南一时间没站稳，还是另一人拉了他一把，才没有摔倒。
“我也没有看路，没关……”
说到一半，江户川柯南终于看清了正拉着自己的人。
虽然五官上相似度不高……但第一眼看去气质很像。
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手指按在麻醉针的发射按钮上，随时准备行动。
乙骨忧太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警觉，他后退了一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浑身的气质也随之柔和了下来。
“不好意思，只是，我可能是想和你找同一个人。”
江户川柯南的警戒心很强，乙骨忧太好说歹说，最终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官方身份证明，才勉强说服了对方。
顺便一提，这个作为警方编外证明的证件，是五条悟被抓住蹲局子之后，高层为了避免仅剩的好好干活的特级哪天也被抓紧去，所以紧急办理的。
乙骨忧太之前还觉得用不上，想拒绝办理，中间折腾了一阵来着。
江户川柯南隐瞒了自己工藤新一的身份，也没有提到黑衣组织，只是说自己正在找一个人，几乎每个犯罪现场都有对方的身影。
乙骨忧太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所以并不觉得那些案件都是“宇智波佐助”自己制造的。
不过对方一直跟着江户川柯南的原因确实也值得思考……
乙骨忧太将自己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但是你不也总是出现在犯罪现场吗？”
江户川柯南哽了一下：“这不一样！我是个侦探，在命案之后还死者一个公道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乙骨忧太“哦”了一声，随后陷入了沉思。
现在有一个重要的前提。
那就是在乙骨忧太心中，江户川柯南其实也是“宇智波斑”创造出的专业团队里的一员。
那么，拥有“宇智波斑”部分力量的“宇智波佐助”天天盯着江户川柯南看……
是想从他身上，学习点什么吗？
第104章
乙骨忧太之前就发现了,虽然米花町中充斥着各司其职的“专业团队”，但其中也是有“‘宇智波斑’亲手捏的”和“量产泥点子”的区别。
比如数量庞大的警方人员中，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人看上去笨笨的,但尤其听劝——只要最终能将凶手抓捕归案，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忽略很多本应该遵守的规章制度。
比如那些自由地有些过火的侦探。
乙骨忧太觉得这也很正常，毕竟想要凭空创造一整个城市的工作量显然易见。
与其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提高警方的整体素质,还不如多搞一些高质量、而且还能四处流窜的侦探来的性价比高。
而江户川柯南在乙骨忧太心中,就是侦探团队里的中流砥柱。
因为他在找因陀罗查克拉转世的时候,遇见江户川柯南的概率是最高的。所以在他眼里,对方被当做稀奇品种追着看一点都不奇怪。
现在他心底唯一的疑问就是：“宇智波佐助”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想要自己创造出什么？
明明根据江户川柯南的说法,这一任的因陀罗转世现在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而已。
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是最异想天开，行动力拉满的阶段。
但在突然获得力量之后便立刻着手试图改变世界……这效率是不是高得有点离谱了？
还是说其实“宇智波佐助”身后还有其他人的支持？
想到这里,乙骨忧太问到：“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吗？身边没有其他大人跟着？”
“没有。”
江户川柯南摇摇头,反问道：“那么你找他又是为了什么？你真的确定那些案件都只是偶然发生在他周围的吗？证据呢？”
“哦。”
乙骨忧太干巴巴地回答：“我找他是因为他是我远房亲戚。至于证据……”
他憋了半天,最后有些心虚地承认：“……好像没有？”
江户川柯南：“……你作为远房亲戚,却对他一无所知？”
面对乙骨忧太躲避的视线，他也沉默了两秒,随后道：“你把证件再给我看一眼。”
乙骨忧太默默地将东西重新递回去,趁着对方检查的时候,小声解释道：“我只是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对方现在到底多大，长什么样子,性格怎样这些细节，我都一概不知。”
江户川柯南指出：“但是你突然寻亲，总是要有个理由的吧？”
“……可能是因为憧憬吧。”
乙骨忧太的性格其实比较“粘人”。
在不小心诅咒了里香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三观尚未成型的小孩子。
小孩子总是会缺乏安全感，想要抱团、想要融入集体……但当时的里香就像是不知什么会被引.爆的炸.弹，所以乙骨忧太总是孤零零一个人。
童年时未被满足的渴望会伴随人的一生，在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乙骨忧太总是孤身一人，甚至连血脉相连的亲人，都因为只是普通人而不能靠近。
所以在长大之后，他使用咒力时的压力来源是无法见到自己的同学。
所以在得知，可能有更多的人与自己血脉相连，甚至能够理解自己挣扎而极端的内心时，乙骨忧太甚至没有犹豫，就飞回了国，和当时立场不明的“宇智波带土”见面。
他实在是太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族群，这种执念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江户川柯南从对方的表情大概推测出了乙骨忧太的心理状态。
他不是很放心地委婉嘱咐：“我觉得在真正见面之前，你不要对他有任何先入为主的印象会比较好。”
即使“宇智波佐助”真的和那些命案没有关系，江户川柯南本身也倾向于对方是A药的受害者。
毕竟他很难想象一个真正的7岁孩子会拥有那样的眼神。
而就灰原哀之前和他透露的情况，会被喂下A药的，大多都是黑衣组织的敌人，其中有像工藤新一那样目睹了不该看的事件的，也有被黑吃黑灭口的。
其中第一个甚至是压倒性地多。
所以江户川柯南觉得，还是不要一开始就投注那么多的感情比较好。
乙骨忧太虽然知道对方在隐瞒什么，但是见江户川柯南没有恶意，便也没深究，而是连连点头：“嗯嗯，好的。”
两边其实是同龄人，甚至江户川柯南的“本体”还要大上一岁，平时面对小兰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被“学弟”这么当小孩哄，一时间他还真有些心情复杂。
江户川柯南最后确认了一下手上的证件，打算有时间去找安室透确认一下，随后将东西还给了乙骨忧太。
“作为侦探我只会相信实实在在的证据，所以我不会因为你的说辞，就放弃对他的调查。”
分开之前，江户川柯南坚定地说道：“无论这种事情发生多少次，只要我在案发现场看见他，我就会去找他，并将他的目的亲自问出来。”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说大话。
在两人相遇的第一天，命案再度降临，这次同样有意识地跟踪了江户川柯南的乙骨忧太终于和白筠撞个正着。
当隔着两条街，远远地和乙骨忧太对上视线的时候，白筠就意识到，这事稳了。
对方肯定是认出马甲宇智波一族的身份了。
没有了进一步对话的必要，白筠转身就走，而令他稍微有些惊讶的是，对方竟然也没有任何表示。
在彻底消失在人群中之前，白筠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乙骨忧太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方向，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入狱第四天的晚上，五条悟终于正式迎来了他的第一个探视者。
为乙骨忧太领路的时候，风间裕也内心有些不太情愿。
但法律上来讲他们并不能阻止犯人亲属的探视，所以最终，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一见面，五条悟就察觉到了乙骨忧太的异常，笑着问道：“怎么这副表情，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五条老师记得最近教过我的那个技巧吗？”
乙骨忧太指的是复制无限的事情。
当时虽然五条悟想和对方像旗木卡卡西和与宇智波带土一样，采用“死记硬背”的方式，将非六眼不可掌握的无限拉扯到现实之中，但乙骨忧太并不太愿意。
【如果一直按照先辈的脚印前行，那我永远也无法让他们真正认可。】
自顾自这样认定之后，乙骨忧太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用术式模拟出无限接近于六眼的效果，并用这种方法，更加灵活多变地使用【无下限】术式。就像所有宇智波那样。
乙骨忧太首先做的，就是翻看自己的技能表，找到了一个可以收集周围情报的术式。
乙骨忧太复制术式很快，平时也很喜欢在打斗的时候试试对手的术式有什么感觉，这为他积攒下了冗长的技能表，现在正好排上了用场。
这个术式来自于非洲的一位部落族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拥有术式，只是平常一直开着它，这能让他下意识地收集身边的一切情报，提早察觉到危险并躲避。
感觉上是个削得妈都不认识了的超低配六眼。
之前乙骨忧太只是因为好奇，所以习惯性地复制了，想着以后可以用来侦查而已。
但是在遇见了宇智波们，意识到复制来的术式是可以进行调整的时候，乙骨忧太瞬间意识到了这个术式的厉害之处。
既然原本是简配的六眼，那他加强之后，不就可以有接近六眼的效果了吗？
于是乙骨忧太在找到五条悟帮忙兜底之后，就毅然决然地将术式的效果拉倒了最大。
如果有一个图来形容当时乙骨忧太的状态，那就是宇宙猫猫头升华.jpg。
六眼并不光负责收集情报，还负责调配工作，让大脑不至于直接过载。
所以直接将术式效果拉满的话，别说是使用了，他甚至直接就像是给自己来了一发【无量空处】一样。
但因为在咒术师们的世界中，人一次性只能使用一个术式，所以乙骨忧太也没办法用其他的术式调和，只能一点点地试探自己接受的上限，并试着找到一个平衡。
后来他确实找到了，但效果只能说一般，所以为了能更进一步，平时没事的时候，乙骨忧太都会开着术式，想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的大脑尽可能地习惯被海量信息重刷。
也因为这个，所以乙骨忧太最近，总是会不小心得知很多自己其实并不是很像知道的情报。
比如是真依偷吃的潘达放在冰箱里的布丁、是虎杖偷了钉崎的裙子、机械丸和三轮互相喜欢……
比如江户川柯南其实是工藤新一。
看见自己学生脸上的迷惘，五条悟调整了一下姿势，认真地问道：“嗯，是发现什么意外的事情了吗？”
“是这样的……五条老师知道之前总是跟着你的男孩的情况吗？”
“嗯。”五条悟点点头，“虽然第一次看的时候只是感觉奇怪，但后来接触多了就想明白了。”
他模棱两可地暗示道：“世上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啊……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宇智波斑”身为本就永生的存在，创造出这么一个制作返老还童药的组织，是为了什么？
因为环境的原因，所以乙骨忧太只能尽量委婉地道出自己的疑虑：“我见到了我想见的那个人，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很多，但有人却总是暗示我他比想象中的要年长……”
五条悟偏头：“但是？”
乙骨忧太回忆着术式获得的情报，和自己最终得出的结论，深吸一口气。
“但他确实只有七岁啊？！”
时间很快来到了五条悟被转移的前一天。
白筠披着马甲,坐在山野智仁的工位上，看似忙碌地工作，实则光明正大地发呆。
他已经按照自己的计划,让宇智波佐助的马甲在乙骨忧太面前露了下脸，五条悟的转移时间以及路程也在十几分钟之前被白筠偷走送了出去……
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但不知道为什么,白筠还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感觉像是有人想暗算他一样。
白筠机械地整理着手上的资料,这时他突觉得身后有人。
“山野。”
在听见对方先开口之后,白筠才转过身来,问道：“风见前辈,有什么事情吗？”
风见裕也看了他两眼，道：“你听说五条悟的事件了吗？”
白筠点了点头：“是说他要转移了的事情吗？嗯,确实有所耳闻，关注他动向的人一直很多。”
虽然具体线路是保密的,但这么一个风云人物要离开,私下里多少都会谈论,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话反而显得可疑。
风见裕也解释道：“嗯,为了防止有人想要趁机将人抢回去，所以也需要有烟雾弹。”
白筠了然：“风见前辈如果需要我的话可以随时开口。”
白筠隐约记得,之前水无伶奈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当时对垒的是黑衣组织和FBI。
除了人员的阵营之外,现在的状况和当时无比相似——除了这次黑衣组织是想五条悟死之外。
而且因为五条悟组织成员的身份是白筠他们编的，所以最终一定不能让黑衣组织他们拿到尸体——最好连人都不要看见。
也就是说,为了拿到黑衣组织的信任，白筠需要让琴酒在看不见尸体的情况下觉得任务已经完成。
难度不可谓不大。
“很好。”
见白筠如此上道，风见裕也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串钥匙,说：“十分钟之后楼下集合。”
白筠将钥匙收好，又简单地将桌面整理了一下，就下楼了。
作为伪装的车辆是个被改造过的商务车，所有的玻璃都贴上了防窥膜，从外面看黑漆漆的一片。介于风见裕也将钥匙给了自己，白筠觉得那大概就是想让他开车的意思，于是想都没想就拉开了驾驶室的门。
——下一秒，他就和安室透四目相对。
“……”
此时此刻，白筠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念头，但白筠很快反应了过来，问道：“你是我这次的搭档吗？请多关照。”
作为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菜鸟，山野智仁不可能见过已经在组织内卧底了很久的降谷零。
而作为黑衣组织的一个随时可能被丢弃的小螺丝，他能见琴酒一面都已经是泼天的富贵，更别说本就是以神秘主义出名的波本了。
综上所述，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男人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道：“是的，我也是还没怎么出过任务的新人，风见前辈说这次的任务没什么难度，所以就让我跟着一起见见世面。”
白筠：“……”
你一个快30岁的人，怎么装嫩装得这么自然？
内心腹诽的同时，白筠乖巧地扭头，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次他没有让其他人参与进来，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入局，其实主动选择驾驶是很冒险的。
因为万一发生冲突的话，开车的人腾不出手，会很被动。
不过在行动之前，特意去翻了一下山野智仁在军校时的成绩。
不能说非常突出，只能说差点没能毕业。
在这种情况下，降谷零更害怕在起冲突的时候，对方直接将车撞到对面的马路上，来个车毁人亡。
很快便来到了预定的时间，作为诱饵的押运车缓缓驶离地下室，平稳地汇入车流。
这时候，白筠才终于有时间思考一下降谷零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要抓住山野智仁其实是组织一员的特征吗？
但是为了个小螺丝钉，而赌上自己经营数年的卧底身份明显不值得。
如果是琴酒的话还凑合。
但有了白筠的消息，琴酒肯定是去堵五条悟那边啊，跟着山野智仁的话，岂不是遇都遇不上。
白筠没想明白降谷零的动机，沉默了两秒之后，状似不经意地试探着：“我们要去哪里？”
降谷零笑了：“当然是去看守所，还能去哪里？”
见从对方哪里骗不到有用的情报，白筠只能放弃，道：“说的也是，不做全套怎么骗到人。”
降谷零继续笑：“差不多就是这样。”
白筠见状也不再搭茬，而是将头缓缓靠在玻璃窗上，假装入睡。
他们现在开的小车是经过改造的，在前排的座位，和后面的空间之中用铁板隔开。
铁板正中央的位置被掏了个洞，那个洞应该是用来放风的，只有两个巴掌大的空间，还用栏杆围着。
此时栏杆后的小门同样关闭着，所以看不清后面的情况。
但以旗木卡卡西的感官，这阻止不了什么。
在闭上眼睛之后，白筠努力地集中注意力，在剔除引擎的轰鸣、轮胎的摩擦、路人的低语之后，一道熟悉的轻笑声隔着铁板，从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
白筠缓缓睁开眼睛。
——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诱饵。
五条悟现在，就在他们的车上。
意识到这点之后，白筠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路况，发现如果降谷零直行两个红路灯之后右转再左转，就会回到他之前汇报给琴酒的、五条悟转移的路线上。
只不过因为饶了路，时间上要比说的要差上十多分钟这样。
白筠这下意识到，降谷零可能真的是冲着琴酒来的。
更确切地说——他都要。
因为降谷零并不知道琴酒其实是打算灭口。所以在他的推理中，琴酒大概率会试图用火力压制近距离抢人。
所以在原时间出现在路上的那辆车里面，其实载满了武装完备的警方人员，甚至一路上还有很多的便衣。
同时，为了避免琴酒识破一切真的不来，降谷零还亲自带着五条悟重走了这条道路，作为保险。
但他并不知道，琴酒其实只要远远狙一发就可以逃走了。
“……”
白筠沉默了两秒，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宇智波佐助”便重新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路边上。
白筠回忆了一下自己报给琴酒的路程，随后简单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射程范围，就圈定了几栋可能被当做狙击点的大楼。
白筠找了又找，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成功在某个高级餐厅的靠窗位置找到了琴酒。
白筠没有贸然靠近，而是打算先远距离监视两人，到时候见机行事。
虽然身处餐厅，但琴酒却公然吸着香烟，四周的人皱着眉头，但因为对方一脸凶相，所以敢怒不敢言。
按理来说杀人之前应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考虑到琴酒是一个在交易之前坐云霄飞车找人、还敢公然扫射东京塔的恐.怖分子，烟瘾上来想抽就抽好像才是正常的。
烟雾缭绕间，琴酒突然问道：“调查得怎么样了？”
伏特加老实地回答：“是……大哥你也知道的，我们之前有一批货丢了。”
“那批货后来被发现是有个内鬼偷偷卖给了一个神经病，结果被用来炸那个突然出现的树去了。”
说到这里，他表情悻悻：“那棵树好像是很多人的信仰，追查的力度也很大，所以内部一直在忙着扫尾……”
琴酒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说重点。”
伏特加哽了一下，总结道：“因为这个，组织内部乱成一团，所以确实还没盘点出来到底是谁被抓了。”
琴酒冷哼：“一群废物。”
眼看着还有五分钟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他冷冷俯视着川流不息的街道，随后“啧”了一声。
他拎起装着狙击枪的琴盒，起身打算离开。
伏特加有些呆愣，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怎么了，大哥？”
琴酒道：“不对劲，路边有便衣。山野智仁那家伙暴露了。”
那个便衣伪装的很好，如果不是琴酒一开始就因为山野智仁不靠谱地有些离谱，而保持了超出平时的警惕，那么他还真的可能被忽悠过去。
现在这么一想，能蠢成山野智仁那样的人世间少有，说不定原本就是演的。
琴酒咬着牙，将烟头按熄：“或者，他干脆就是个叛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