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就觉得这个酒会里有一位“保镖”看着十分不对劲。
这位保镖没有穿着统一的制服,在晚秋的傍晚穿着无袖的紧身背身,显露出遒劲的肌肉,嘴角还有一道疤痕,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
正当他打算再凑近一些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江户川柯南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在这里。”
江户川柯南猛地扭头,下意识地后退,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还轻轻扯了一下桌布。
桌面上正摆放着一堆饮品,最边缘的那一杯摇摇欲坠,白筠伸手想要去接,但那高脚杯却错过白筠的手指,掉到地面上摔得粉碎。
白筠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有些愣神。
并不是他伸手慢了,而是因为白筠本身可是个成年人,所以他更适应成年人的身高、力量和臂展。
伏黑甚尔本来就发觉了江户川柯南的身影,身为一个专业的雇佣兵,他精通人体的每一寸肌肉的运用,自然也分得清其中的区别。
虽然并没有将这一幕和事实联系在一起,但这并不妨碍他发出一声嗤笑,并在白筠他们望过来的时候出口调侃:“怎么?”
“还不适应现在的身体?”
江户川柯南甚至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曾经怀疑“宇智波佐助”也是被缩小的成年人是一回事,这次被当众如此暗示又是另一件事。
有那么一瞬间,江户川柯南只想打电话叫灰原哀他们快逃。
白筠一开始也没想到伏黑甚尔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身体不太协调的问题,但仔细一想,便也释然了。
他披着宇智波佐助马甲的时间不算太久,而为数不多的几次,大部分时间只需要沉默地装个高手,上次一下子没提起狙击枪其实已经算是个破绽,只是琴酒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这次的伏黑甚尔本身就知道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咒术,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事情都见过,这次能一下子猜出个大概也不算太过意外。
这时乙骨忧太终于也跟了上来,虽然因为不适应如今的场合,所以被拖延了一阵,但是在发现白筠他们和伏黑甚尔对上之后,他便披荆斩棘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虽然乙骨忧太出名的时候,伏黑甚尔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但他们双方都一眼认出了彼此。
伏黑甚尔作为□□强化到了极点的天与咒缚,在有趁手的武器的情况下,一般的特级咒灵都不是对手,但是在面对同等级的咒术师时,却得不到任何好处。
自从【无限月读】结束之后,伏黑甚尔便干起了老本行。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是没想过要顺着之前的打算,去找五条悟麻烦。
但后来他发现,五条悟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水逆,伏黑甚尔偷偷跟了他两天,目睹了对方五天进七次局子的壮举后,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主要是五条悟最近太邪门了,伏黑甚尔甚至有些担心他刚报完仇,扭头就代替对方被条子们拉走关起来。
重新复活的身体需要吃住,他生前本就没什么遗产,认识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濒临转行——因为最近咒灵几乎美爵,咒术师们有了大量的时间来对付诅咒师们,工作越来越难做这样。
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伏黑甚尔能获得如今的任务并不容易,但那也完全不值得和一位特级正面对上。
不过伏黑甚尔思考了一下,他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保镖,他的雇主除了他本人以外没接触过咒术界的任何事情,而咒术师们又很少插手外部事物……所以在这里遇见乙骨忧太,大概率只是意外。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提议道:“我们就当互相没见过吧。”
乙骨忧太耸肩:“我没办法做主。”
伏黑甚尔挑眉,面向一直面无表情的白筠,在心底评估了一下得失,随后将手边喝到一半的高浓度烈酒倒到了一旁的香槟桶里。
“那我们拭目以待。”
在伏黑甚尔离开之后,江户川柯南回过神来,抓住了扭头就走的白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难道都认识吗?”
江户川柯南综觉得最近自己身边好像多了很多不知道哪来的势力,局势也愈发的混乱,好像事情完全失去了掌控。
如果可以将一切都摊开,白筠可能会拍拍对方的肩膀,两人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琴诉衷肠。
但他不能。
所以白筠只能轻轻地甩开江户川柯南的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解释:“你只要知道我们都不是你的敌人就可以了。”
江户川柯南不接受这个模棱两可的说法,他扭头望向乙骨忧太,对方在他询问的目光夏,沉思了片刻,随后点点头:“嗯,差不多就这样?”
江户川柯南:“……”
他还不死心地想要细问,但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
因为海拔的原因,白筠不是很能看清那边的具体情况,不过从不断往那边聚合的人群,他可以猜出,大概是派对的主人到场了。
虽然在资料上简单了解过,但白筠其实还挺想看看那个从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从一个穷小子,奋斗成上市公司总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于是便环视着四周,想要找到一个高点。
乙骨忧太意识到这是个表现的机会,指了指自己:“要我抱着你吗?”
白筠大受震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管理:“……不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筠的错觉,他总觉得乙骨忧太最近好像有把“宇智波佐助”当弟弟养的趋势。
联系到之前五条悟将“旗木卡卡西”当空巢老人对待的举动,白筠只能说不愧是一脉相传。
就在这边正发生着这个小插曲的时候,那边的人群稍微松散了一些。
白筠定睛一看,原来是清水智一自己站桌子上去了。
都说钱能养人,清水智一刚刚三十后半,按理来说仍旧处于壮年,但看上去却要比实际年龄更老一些,笑着的时候脸上皱纹堆积,像是丑橘的外皮。
他全部的头发都被疏到了脑后,其中夹杂着几根银丝,发质并不是很好,同样是一副疏于保养的模样。
白筠就这么静静地观察这对方,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对方发达之后,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派对还没开始,清水智一看上去就已经喝了不少,并且完全没有因此而感到满足,因为正巧就站在香槟塔的旁边,他便顺手从旁边又端起一杯,向大家简单示意后就开始致词。
“我就不说我恨期待你们的到来这次场面话了……因为很显然,我认不全你们。”
底下有人从喉咙里泄露出了些许的轻笑,但因此觉得有些尴尬的也不在少数。
他们中除了清水智一的熟人,还有不少混进来想借着这个平台推销自己的。
想向上攀登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此时被拉出来摆在明面上却总让人有些不舒服。
清水智一站在高处,将台下所有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满不在乎地笑了下,将香槟一饮而尽,杯子被他随意地扔向远处无人的地方:“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是一个好日子。”
那杯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白筠望着清水智一好像被逗乐了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八成有毛病。
组织之前真的对清水智一的事情很上心,甚至多次直接入室盗窃,都一直没找到想要的资料。
也就是说,无论最终是个U盘还是芯片,那玩意八成都被清水智一随身携带着。
白筠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和这种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近距离接触,就感觉自己的头好痛。
清水智一又拿了杯香槟放在手里,说着结束语:“而我希望你们,都玩的开、心……”
这时,白筠突然对上了清水智一的视线。
那人隐藏在眼底的漫不经心和高高至上在一瞬间消失,只留下了锋利的审视。清水智一表情的变化实在是太过明显,虽然掩饰得很快。
但是无论是乙骨忧太还是江户川柯南,甚至是他脚下人群中,本来因为角度问题本应看不太清他表情的人,都有人偷偷回头,好奇地向白筠他们的角落投向意义不明的注视。
清水智一很快回过神来,像是为了将大家的注意力从白筠那里引回去一样又开始发表讲话。
虽然是突发事件,但却言之有物,甚至态度比之前还要认真一些。
白筠开始怀疑是不是清水智一曾经认识什么和宇智波佐助长得很像的人,这时一旁的江户川柯南翻完了手机上的百科,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清水智一……我就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
乙骨忧太追问道:“怎么了?”
“阿笠博士他们这次参加的科技展,里面有很多新技术,包括人工智能、人脸识别、3D建模、纳米技术……”
江户川柯南解释道:“而其中的大部分,清水智一都参与了投资,比例远超出一般商人以赚钱为目的下应该有的配重。”
乙骨忧太陷入了沉思:“这些都是些新型的技术……难道对方真的对世界的未来十分关注?”
江户川柯南摇摇头:“至少清水智一之前的表现并没有这种倾向,他富起来的手段并不算正大光明,中间还被爆出了很多丑闻,可以说是个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的人。”
“网上的人都觉得,清水智一是一个典型的商人,他的心底就只有他自己。”
所以如今,清水智一在看见“宇智波佐助”后的失态,才会引起大家的重视。
而白筠本人对此其实反应不大。
虽然挖掘清水智一的过去好像确实是一个水任务时间的好办法,但如果和找资料不顺路的话,也没有特意给自己找麻烦的必要。
这时,清水智一的演讲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他向众人鞠了一躬,随后以喝多了头有点晕要休息一会为由,婉拒了很多想和他攀谈的人们。
在消失在派对上之前,清水智一最后望了一眼白筠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有点不一样。”
“世界上果然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啊……”
清水智一身边的伏黑甚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即使被高价请来的保镖如此无视,清水智一也没有丝毫的不满,他又重新仔细地在观察了一遍排队上的所有人,随后在视线又要忍不住望向白筠的时候,强制自己扭过头来。
思考了两秒,他先是如原本计划的那样,拿着一个小圆片,贴在了伏黑甚尔的太阳穴上。
伴随着一阵蓝光,有什么东西覆盖住了男人的脸。
等到蓝光消退,在场的,就变成了两个清水智一。
真正的那位上下打量着伏黑甚尔扮演的自己,有些不满:“你太壮了。”
清水智一并不矮小,就身高上来讲完全可以和伏黑甚尔平视,但身形却差了一些,就算有了高科技,再有硬挺的西装遮盖一下,也多少能看出些端倪。
伏黑甚尔没有搭理发疯的雇主,而是反手挑起对方塞给他的项链,本应是吊坠的位置,此时挂着一个U盘。
“这是什么?”
清水智一解释道:“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最近有一个黑衣组织很想要。”
伏黑甚尔挑眉:“你把这个给我,是想让我保管?不怕我带着跑了?”
清水智一答非所问:“刚刚那个孩子,看起来特别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对自己早有预谋的组织,加上出现时机异常恰巧的小孩子,清水智一第一时间就怀疑,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
但这也没关系。
“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我打破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并造成了一些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次我不想再让他失望。”
即使他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心里安慰也一样。
在清水智一离开的时候,白筠第一时间也想跟上,但是这次他又被乙骨忧太拦住了。
这位还没有成年的特级咒术师,像是个看见自家孩子打算上外面鬼混,却无能为力的中年家长一样,用祈求的眼光望着白筠:“不去可以吗?”
“他明显已经注意到你了,想在这种情况下偷到资料可能性太低了。”
白筠觉得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黑衣组织又没规定必须是今天完成任务。
但白筠确实对清水智一有些好奇。
他自己的演技虽然有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白筠的鉴赏水准却是常规意义上的优秀。
所以他能看出清水智一隐瞒了很多事情。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白筠的心底盘踞,像猫爪一样是不是撩拨着他的情绪,那不知道那到底是来自他自己、还是宇智波佐助在历经生活的突变后而变得敏感的直觉。
最终,白筠还是打算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等在这里随时待命。”
白筠对乙骨忧太说道:“哪里不对劲。”
乙骨忧太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白筠已经下定了决心,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但江户川柯南却有一些犹豫。
倒不是他不赞同白筠的判断,相反,正因为他同样嗅到了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味道,所以才会在试图阻止,和回去找阿笠博士,确认他们的安全之间摇摆不定。
白筠他们都没有催促江户川柯南的意思,但他本人也没纠结多久,很快就决定回去找阿笠博士他们。
要不然的话,那群老的老、小的小,即使有灰原哀看着,他放不下心。
临走前,江户川柯南还和乙骨忧太换了一下联系方式:“有事情的话随时联系。”
其实他也想趁机拿到“宇智波佐助”的号码,但白筠以自己没有手机为由拒绝了。
这话刚说出口,组织为了方便联络给配备的电话便“嗡”的一声,江户川柯南哽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江户川柯南下楼去找阿笠博士他们,乙骨忧太站在(对一个会飞的咒术师来说)最方便行动的顶楼待命,而白筠在离开人群,去寻找清水智一的踪迹时,终于抽出时间看了一眼手机。
全新出场的手机,上面一个备注都没有,完全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信息上写着一长串话。
大意就是,嗯,他们发现之前从组织里被倒卖出去的那些炸弹,有一部分流入了清水智一手里,他们还没想明白这人要怎么用,总之让白筠小心一点。
在看见这行字的时候,白筠心底反正有了些踏实的感觉。
说实话,在看见伏黑甚尔的时候,白筠其实都已经在思考,如果清水智一真的雇来了一群诅咒师,自己要怎么在不OOC的情况下全身而退了。
而现在……怎么说呢,就像是文理分科之后,本以为会碰撞出新的火花,结果发现还是老样子。
这不就是柯学剧场版的常规套路吗?
有江户川柯南,有看上去就有问题的嫌疑人,有地标性建筑……好像确实就差个爆炸了。
想到这里,白筠搜索清水智一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减慢。
虽然一般来讲,在剧场版里,就算是已经提前识破了反派的阴谋,这楼八成也是保不住的。
但不试试的话谁知道呢?
而且白筠还没想明白清水智一有任何炸楼的动机……说不定这炸弹真不是今天要用呢?
走廊上仍有不少陆续得到消息的人盛装打扮地前往天台,他们完全不知道宴会的主人已经离席,仍旧对这个注定不眠的夜晚充满期待。
白筠逆着人流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其实现在脑海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只是在思考清水智一如今大概躲到哪里休息。
中途他还抽空给乙骨忧太发了个短信,告诉了对方炸弹的事情,并让他时刻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随后白筠面对着另一边发来的一长串问号,在乙骨忧太忍不住致电之前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等到他终于脱离了拥挤的人群,电梯却又被叫了下去,几十层的高楼,电梯一上一下也要很久,白筠本想直接扭头,去找消防通道,余光却发现不远处窗户边的小圆桌上,此时正倒扣着一个高脚杯。
那圆桌本来只是装饰性的,上面还与一盆观赏性的植物。
如今那盆植物旁边被挖了一个洞,原本填充在其中的泥土被堆在桌子上,形成一个小土包,一颗半死不活,像是刚刚折下来的嫩芽直愣愣地插在上面,高脚杯将这整个怪东西扣在了下面。
这么显然又古怪的东西,明显就是引诱人过去,但鉴于此刻也没有其他线索,所以白筠思考了两秒,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离得越近,白筠便发现了越多的细节,那块小土包竟然还是被特意拍实了的,比起土包,甚至还有点像坟包。
观察了两秒之后,白筠顺着一旁的窗户往下看,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正在朝他微笑的清水智一。
这栋大楼的位置很好,旁边就是江景,酒店为了将这个作为卖点发挥到极致,所以除了楼顶之外,每一层也都在墙外修建了宽阔的露天阳台。
那些阳台以错落的方式螺旋排布,远看有点像是一串炸薯塔。现在清水智一就站在下一层楼的露天阳台上,朝着白筠的方向招手。
白筠隔着玻璃观察了对方两眼,最后还是选择过去看看。
等到白筠终于来到清水智一面前的时候,对方突然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朋友。”
“我和我的朋友在我七岁的那个秋天第一次见面,他和我约好了要一起看冬天的第一场雪,但我却因为发烧,所以下雪的当天没能出门。”
他自顾自地回忆着:“第二天看新闻的时候,我发现对方去了,而且等了我一晚上。”
说到这里,他突然扭头望向白筠,道:“你可能想问他是不是被冻死了。”
“但不是,他是失踪了。”
清水智一收回视线,眺望着幽深的河面:“从那之后又过了二十多年,再也没人见过他。”
“我自那之后一直试图寻找他,当时投资人脸识别也是这个目的……”
白筠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我没兴趣听别人讲故事。”
“尤其讲故事的还是个骗子。”
清水智一看着他的表情,笑了:“对外我可从来都是用的这个借口,你是怎么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的?”
白筠解释道:“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在你的身上,那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你看见电视上的新闻,只会庆幸那个失踪的不是自己。”
从清水智一的表现来看,他绝对是一个相当自我,不受约束,且道德感没那么强的人。
这种人不会主动将悲剧的原因揽在自己身上,也不会一下子记上几十年的时间。
“那你看人还挺准的。”
清水智一耸肩:“那确实是我的第一想法。”
“而那个其实也并不是我的好友,至少我不认为是。他处处压我一头,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会掩盖住我的光芒。”
“但是表面上,我还是和他相处的很少,那家伙好像也真的当我是个朋友。”
清水智一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具体心情了,那就像是大脑的某种保护措施。
他们本可能像一般宿敌一样,互相竞争、互相成就,也可能会像很多普通人一样,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但在最在乎对方的年级,遇上了这种事情,清水智一未来的生活无论怎样都不会回到从前。
当时确实是对方主动邀约,而清水智一则是故意没有赴约。
除此之外的一切清水智一都已经记不太清了,就像是脑海中更正过无数次的答案,层层叠叠之下,最初的字迹早就无法辨别。
清水智一用二十年的时间成功骗过了自己。
“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也累了。”
他解释道:“我不想活了,但我也没那么想死。”
“所以我打算像二十多年前的时候一样,将一切交给命运。”
说着,清水智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
“我之前以举办活动需要为由,让酒店藏起来了二十多个包裹,里面放的都是炸.弹。”
“现在我会选择一个位置呆着不动,如果炸.弹全部爆炸之后我还活着,那么我就会放下过去,迎接我的崭新人生。”
白筠一点都搞不明白神经病的逻辑,而对方显然也只是自己说着开心,一点也没想在他这里得到任何的反馈。
说到底,白筠只是长得有点像清水智一那个消失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宿敌,一个念像、一个倒影。
清水智一仍旧清晰地知道,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
在解释完自己的动机之后,清水智一作势就要按下按钮,白筠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不知道从哪突然出现的伏黑甚尔一个擒抱,两人一起摔到了下一层的阳台上。
伏黑甚尔顶着清水智一的脸起身,有些无语:“我说,这个伪装完全没必要的吧?”
“当然有。”
清水智一从阳台的边缘探出头来:“这样子我看着比较爽。”
白筠:“……”
没想到你一把年纪,玩的倒还是挺花。
他缓缓起身,浑身的每一块骨头仿佛都在抗议,伏黑甚尔看着白筠再次做好了准备姿势,不禁挑眉:“不变回去吗?”
白筠没有回答,伏黑甚尔也不在意,而是简单地拉伸了一下胳膊:“嘛,算了。反正这样的话,对我这边有利。”
说着,他突然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白筠的眼前。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115章
虽然这个世界尤为的魔幻,各种咒术乱七八糟,但有时它还是会遵循一些通常意义上的常规定律。
比如在近战的过程中,体型上的巨大优势几乎无法忽视。
伏黑甚尔的动作很快,成年人的身形,再加上比一般人更加强韧的肌肉,让他可以精准地控制自己的每一个行为。
不过宇智波佐助从小就被训练的很好,虽然在自己亲哥的光芒下显得有些普通,但无论是从忍校,还是之后的万花筒都可以看出,他确实是个实打实的天才。
所以虽然硬件上十分劣势,但白筠还是成功躲过了伏黑甚尔的所有攻击。
白筠与马甲的匹配度在这个过程中直线上升,其外在体现就是他对自己四肢的控制力也愈发地娴熟,不再像是刚开始连突然坠落的酒杯都接不住的模样了。
伏黑甚尔见他进步如此迅猛,不禁挑起了眉。
虽然因为老板只要求拖住时间,所以他确实没有全力以赴,但是“宇智波佐助”的目标可不应该是和他在这里混时间。
所以伏黑甚尔虽然嘴上说着对方即使不变回来也无所谓,但其实心底一直留着个心眼,随时准备应对成年后的“宇智波佐助”。
但现在看来,对方好像真的没有变回去的意思。
——还是说,他其实不是不想变回去,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