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懂了祝灵的意思——于家人在大巴车上大谈特谈这种秘事, 他居然还能继续正常开车？
于家人自己开车自驾都比这种包车行为要来的谨慎。
司机看了祝灵挂在手上的小瓶子，这还是他之前送出去的。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是镇长给他们包的车。”
于惜年？
司机说：“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一般人知道这种事情谁还会去开车啊, 但是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 镇上什么地方没去过？胆子本来就大, 再加上……镇长给的价格又实在丰厚，就答应了帮他开车。”
谁知就摊上了这样的车祸。
“你知道什么事情？”
祝灵继续追问。
司机努力回想了半天，却忘得一干二净：“都记不起来了, 反正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一些让我很惊讶的事情，一般人估计接受不了。”
祝灵见他实在说不出来也就不再勉强。
他对司机说：“你现在还能开着大巴车上路吗？”
“当然能啊！我死前就是专门开这个吃饭的。”
司机对开车这件事反而没有一点抵触, 祝灵圆了他的执念后，甚至能开着出过车祸的大巴车在镇上各处往返，正好方便了祝灵。
虽然这辆车有“亿”点破，但到底是最好的一个集体出殡办法。
祝灵勾了勾嘴角：“那正好，明天晚上我需要你帮个忙。”
“什么忙？”
祝灵小声地告诉了司机他的计划。
祝灵说：“……那么就说好了，明天半夜两点，宾馆门口见。”
司机听完后，神色复杂：“原来你要去后山的墓园。”
他看着祝灵手上的小瓶子，脑中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一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按理来说，祝灵帮助司机解决了执念，司机明天再开车帮祝灵运送一趟“东西”也就扯平了。
但是现在司机主动向祝灵寻求另一个帮助，只要祝灵做到了，司机自然又欠下了祝灵一次人情。
人鬼双方的合作在这个副本里尤其重要。
祝灵还在琢磨怎么制造第二次合作呢，没想到司机这么快就主动送上门来。
祝灵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内心情绪，他问道：“什么事情？”
司机说：“这个小瓶子里装的是我的尸油。”
“猜到了。”祝灵没有露出惊讶或嫌弃的表情，他说：“然后呢？”
小瓶子里装的材质一看就是某种油，能出现在这种副本里的油也就尸油比较画风相符了。
祝灵的思维简单粗暴，但是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司机会突然说这种话肯定有他的目的。
司机见祝灵的心理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好，心里也不直觉地多了几分希望。
他说：“你知道阴牌吗？”
不等祝灵回答他就解释起来：“阴牌分为正阴牌和邪阴牌，大多数人听得比较多的古曼童就算是正阴牌的一种。”
“阴牌不是害人的玩意，只是能帮助人实现愿望，而且还需要供奉人多做善事积攒功德，邪阴牌和正阴牌最大的不同就是邪阴牌是用料比较狠的佛牌，能帮助人实现的愿望也比较大。”
尸油就是制作邪阴牌的狠料之一。
祝灵听明白了：“所以你是一只邪阴牌里的灵？”
“是的……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灵’？”
内行人不会把阴牌内供奉的鬼魂称为鬼，道上的人都说是“灵”。
祝灵一张嘴就暴露了他对阴牌的了解，这可是一个小众玩意，正常人是不会知道的。
但是祝灵恰好不是正常人。
这些知识，又是他从一个病友那里了解到的——一个在东南亚旅游了几次的画家，刚回来就患上了精神分裂。
画家对东南亚那边的各种习俗十分了解，他不犯病时，祝灵对他说的这些神秘故事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司机露出一抹慌张的神色。
祝灵接着说：“阴牌里的灵之所以会帮助供奉主实现愿望是为了积攒功德，就是因为这些阴灵本来就是因为缺少阴德才选择成灵的。”
一语道破了司机没说却十分重要的一个信息。
“你的灵魂因为执念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又在什么时候成为的阴灵，入住的什么阴牌？”
祝灵疑惑地看向司机，指出的这个问题实在矛盾。
他的灵魂都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又怎么可能做成一个阴牌。
司机没想到他才刚开始糊弄，居然就被祝灵直接戳破了。
司机没办法了才说：“我原本也是要被做成阴牌的，但因为我的灵魂被执念所困实在没办法收回，所以才一直被逗留在这里。”
“我不想被做成阴牌，所以想让你到公墓的时候找到我的坟，把我的尸油倒到坟上这样才能避免被做成阴牌。”
司机自暴自弃地说：“但如果我如实告诉你了，你肯定不会愿意帮这个忙，我没办法了只好打算撒个谎，谁知还没怎么开始撒呢就被你戳破了。”
“也……车祸死掉的于家人都被人给做成了阴牌？”
司机一脸惊恐，他连忙提示祝灵闭嘴：“我的祖宗你可别说了！”
他环顾四周，等了一会也没出现什么异常后才松了口气：“还好这里距离镇上还有点距离，下次这两个词你可千万别一起说了。”
司机没有明说，但他口中的两个关键词无疑是于家和阴牌。
到底是谁把于家人做成了阴牌？
可是无论做成什么阴牌，供奉主又不能指挥阴牌去做坏事，毕竟需要给阴灵积攒阴德，不然很容易会被反噬。
邪阴牌是用佛牌做的……
祝灵的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他没有过多询问，司机这幅避之不谈的样子显然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那你们做了什么亏损阴德的事情？”
祝灵换了一个问题。
一只鬼要成为阴灵那也是有讲究的。
它们做善事积攒阴德是为了弥补之前亏损出去的阴德，本质上算是一种赎罪。
司机和大巴车上的于家人全部都有资格成为阴灵，那肯定是在车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这次祝灵却猜错了。
不是车上发生了什么，而是——“整个山武镇的居民都有成为阴灵的资格，但我实在不明白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既然祝灵懂行，司机也不打算瞒着他了。
“整个山武镇？”
祝灵瞪大眼睛，他的惊讶很快就转化为了一种沉重的情绪。
“不好……”
山武镇的所有镇民都成了一种材料，只要死去就能成为一个阴灵，整个小镇都变成了一个稳定的阴牌货源。
哪怕阴牌不会做出什么害人的行为，也可以驱使它们去做很多其他的事情。
谁希望自己死后平白无故地还要工作几十年啊。
这种做法很有可能是玄法大师的手笔。
但是以玄法大师以往的风格，他来做这件事应该会做得更加恶毒才对。
祝灵暂时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系，但是当他知道阴牌这件事后，就连于家人的迁坟事件都显得格外诡异起来。
如果它们被做成了阴牌，那迁坟又有什么意义？
于家人的阴牌又都在哪里？
祝灵觉得自己已经触及到了这个副本的核心，但是他和真相之间始终有着一层薄薄的隔阂，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祝灵的脑海中才刚刚勾勒出一个幕后之人的轮廓。
无论是探索山武镇居民为什么都能成为阴灵的原因，还是寻找幕后操控者都十分重要，阴牌会不会和玩家们祭拜的“亲友”有关系呢？
原本看起来已经大差不大的剧情，忽然间就爆发出了一堆新的问题。
这种感觉无疑是令人绝望的，现在的时间线已经快接近鬼节了，距离最后祭拜的日子越来越近，突然的信息大爆发很容易让玩家误认为自己对副本的了解程度还远远不够，进而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恐慌当中。
就连祝灵也产生了一瞬的自我怀疑。
他闭了闭眼，好好地梳理了一番这些信息。
如果把所有的新线索连接起来……其实并不需要四处解密，只需要弄清楚一件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祝灵很快就想明白了。
计划不变，明天晚上继续出殡。
至于司机的新请求，祝灵也答应了。
司机没想到祝灵会答应下来。
他连连点头，越发得看祝灵顺眼，在司机的心里是知道什么好词通通都用在祝灵身上将他夸了个遍。
祝灵都不知道他在司机心里刷到了那么高的好感度。
就连回宾馆都是司机开车带他回去的。
虽然司机开的大巴车看起来破旧了亿点、恐怖了亿些, 但是好歹是鬼开的车，开得又快，还能有效杜绝祝灵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什么意外。
就连祝灵换的小电驴也被司机细心地带上了车。
祝灵到宾馆的时候, 孟一绮已经醒了。
她还没完全从“自己”葬礼的冲击里缓过神来，之前又经历过对于惜花的恐惧后，这会时时刻刻都盼着祝灵赶紧出现把她带走。
哪怕已经知道于惜花大概是个中立NPC, 但是之前的断头一幕孟一绮还是历历在目，很难和于惜花坦然交流。
终于看到祝灵了，孟一绮赶紧跑过去。
虽然灵哥是从宾馆大门进来的……等等, 他不是在三楼客房里吗？怎么是从一楼回来的？
孟一绮硬生生停下了脚步，神经兮兮地盯着祝灵, 纠结地戒备着进退两难。
“想啥呢？”
祝灵再不解释, 估计孟一绮都不知道脑补到什么地方去了。
祝灵无奈地说：“我是出门转了一圈, 不是死了。”
看到祝灵这幅被自己逗笑的样子，孟一绮才终于开心地朝他走过去：“太好了，灵哥！”
祝灵和于惜花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宾馆。
孟一绮不好意思地给祝灵道歉：“我之前没控制住，您没受伤吧？”
她还记得受到刺激时发出的动静, 虽然现在怎么也发挥不出之前的力量, 但祝灵被撞开的一幕她还是记得。
祝灵身体的脆弱程度人人都看在眼里, 她是真怕自己会在无意中伤到祝灵。
祝灵收下道歉，诚实地说：“受伤了。”
“啊？”
孟一绮心里愧疚，连忙拿出自己之前换了保命的低级修复药剂。
谁知祝灵接着说：“但是我已经恢复了, 不会报复你。”
直白得让孟一绮摸不着头脑。
孟一绮心里松了一口气，所以换个意思——故意伤害到你的人都会报复是吧！
祝灵的形象在她心里多了几分腹黑, 也比之前生动了许多。
祝灵让她收好拿出来的药剂：“先回去吧。”
孟一绮好奇：“回殡仪馆？我们要怎么回去啊？”
两个地方距离这么远，徒步走回去这点可不符合她对祝灵的印象。
但是这会三更半夜的，他们怎么打车？街上连个鬼都没……
下一秒孟一绮就看到一辆破旧的大巴车出现在了眼前，她瞳孔一缩收回了心里的想法。
街上真的有鬼！
大巴车的车门自动打开，祝灵率先走了上去。
他没有率先告诉孟一绮，看到她震惊的表情后才简单地说了一下司机的事情。
哪怕知道司机是玩家的助力，孟一绮还是鼓足了勇气才上车，她发现这个司机就是副本开始送玩家们进村的NPC后，一下就想到了司机当时的断头一幕，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下。
孟一绮一连受到两个惊吓，但也不敢不跟着祝灵上车——怎么都比一个人走去殡仪馆要强。
一路上孟一绮都心惊胆战，恨不得马上就到殡仪馆。
很难说她受到的这些惊吓中有没有祝灵的“报复心”在作祟。
下车的时候孟一绮整个人都迷糊着，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一回真正的死人车，成为游戏玩家后，她的人生经历还真是越来越“丰富多彩”了。
孟一绮没有发现她的心态已经变好，都有心情自我调侃了。
不知不觉间，她在这一个副本里的心态成长都快抵得上之前经历的所有副本了。
祝灵两人下车后，司机念念不舍地朝公墓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油门一踩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虽然没了执念，但是司机依然暂住在郊外出车祸的地方。
大巴车只能开到殡仪馆的大门口，祝灵和孟一绮还需要自己走上三层楼梯。
好在一路顺利，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于惜年的殡仪馆前。
孟一绮之前没有关上的后门，没想到在此时成了祝灵和孟一绮重新回到殡仪馆的通道。
两人从后门回到殡仪馆，屋内和他们离开前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因为祝灵的处理，就连棺椁都没有留下任何打开过的痕迹，完整得除了孟一绮外，谁也不知道祝灵做出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后半夜的时间出奇地安全，祝灵和孟一绮回到殡仪馆后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怪物，就连一点细小的异常都没有出现过。
这是一件难得的好事，孟一绮和祝灵两个守夜的玩家在经历了前半夜的惊险刺激后，正好有了足够的休息时间。
两个人轮流休息了几个小时，他们这次休息时的睡眠质量异常得高，就好像是受到了于惜年一种另类的庇护，甚至比宾馆里担惊受怕一晚上的其他玩家休息得都要好。
清晨，祝灵受到生物钟的影响，六点刚过就睁眼了。
他伸了个懒腰，哪怕只是蜷缩在沙发上休息两个多小时，这会也精神焕发，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祝灵和孟一绮轮流守夜，他主动选了更危险的前半段时间。
孟一绮正准备叫醒祝灵，发现他居然已经醒来了。
人一旦休息得好了，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夏天亮得早，这会太阳就已经全部出来了，没过多久于惜年就推门而入，每天都是最早到殡仪馆的NPC。
后面宾客陆续多了起来，于惜雪心疼地让祝灵和孟一绮赶紧回去休息：“熬了一晚上的夜肯定累了吧。”
祝灵和孟一绮因为守夜获得了回宾馆休息的正当理由，白天不用待在殡仪馆里。
他们回去的路上和其他玩家恰好错过，祝灵没有机会给他们说今晚的行动，孟一绮是唯一知道今晚要做什么的人，她有些担心，如果不能及时沟通，会不会耽误计划？
祝灵却表现得格外淡然，一点也不在意其他玩家知不知道。
昨晚在宾馆休息的玩家们休息得都不算太好，他们来到殡仪馆后继续重复着和前几天一样的事情，在跟着道士做法事和收集宾客们的闲聊八卦之间不断打转，虽然不算危险，但还是显得更加疲惫。
在宾馆待了一天的张三维也重新出现，他表现呆傻，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角落发呆，哪怕还活着也已经不像一个正常玩家。
李兆并不关心张三维的状态，只要没死就行。
不得不说，他虽然性格方面是个烂人，但带人过副本的实力还是有的，在他的带领下，就算怪鸟再次出现，昨晚待在宾馆里的玩家都没有受到伤害。
祝灵和孟一绮没有回宾馆，他们还不需要休息。
祝灵带着孟一绮去后山的墓园实地考察了一番。
这个地方说是公共墓园，但是这里明显没受到过什么维护，被分为了明显的两个部分——左侧有亲友祭拜的坟墓就排列整齐、被打扫得干净，右边没人在意的坟墓则杂草丛生、荒凉不堪，甚至一座座胡乱垒起的坟墓更像是乱坟岗。
祝灵往左边一看，很快就找到了于家人的坟墓，司机的坟墓比较难找，但是祝灵和孟一绮在右边的区域走走停停最终还是找到了写着司机名字的墓碑，只是附近的杂草有点多。
可惜晚上才能过来倒尸油，不然现在把司机的任务做了多轻松。
祝灵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很快就思考起正经事来。
——今晚把几个棺材拉过来后要如何下葬？葬到什么地方？
左右两边截然不同的墓园风格，让人下意识就想选择右边，反正这边都是一些随便埋葬的坟墓，到时候随意掩埋一下这几具棺材就可以等第二天的鬼节去祭拜了，简单又省事。
左边的墓园一看就打理细致，连每个墓地的排列都讲究整齐，如果要把棺材埋在这里，光是规划埋在哪里、怎么对准其他坟墓都要花上好一段时间，这里没有一点杂草，就算要埋棺材也不能敷衍了事，挖的坑都要比右边深许多。
正常来说，玩家为了方便绝对会选右边。
祝灵却一直在左边观察，规划起几个棺材到时候应该埋在怎样的位置。
既然是祭拜的亲友，那就说明这些坟墓不能是无人在意的存在，这个选择里的陷阱太明显，祝灵几乎就没考虑过右边。
他带着孟一绮做足了准备工作后才回到宾馆。
直播间看得津津有味，大多数观众第一次见到祝灵堪称算无遗策的准备工作，看着一个没什么力量的“弱小玩家”一步步展现出毒辣的计划，不管怎么想都发现——居然完全可行？！
就连他们都开始期待起晚上的行动。
就在观众们猜测着祝灵回到宾馆还要做什么准备时，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上床睡觉？
观众们十分失望，恨不得时间马上就来到晚上。
孟一绮也被祝灵打发走：“晚上有的是刺激事，先保存体力。”
一句话就堵住了孟一绮还想说什么的嘴。
孟一绮对自己的房间还有深刻的心理阴影，她可没有祝灵那样的胆子敢回去睡觉，还好一楼没人，她索性就坐在宾馆一楼打发时间。
她之前在副本里做得最久的事情就是和其他玩家一起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开始发呆，等着队长解决问题带他们通关。
白天很快就要结束，今天平和得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祝灵就休息好了，他刚下楼就看到孟一绮摊在沙发上睡得十分舒服。
她的身上盖着一个薄薄的小被子，于惜花坐在前台处给祝灵打了个招呼。
“这丫头片子怕我，害的我还要暗戳戳地等她睡着了才出来。”
于惜花翻了个白眼，差点把脑袋连带着扯下来：“坐在风口睡觉，也不怕感冒了。”
抱怨完于惜花就回自己的屋子去整理自己的脑袋了，也没指望祝灵回答什么。
既然这么害怕，那她就还是不要再在孟一绮面前出现了。
祝灵走过去叫醒孟一绮。
孟一绮刚睁眼还不太清醒就听到祝灵说：
“天要黑了。”
一句话直接让孟一绮惊醒：“我准备好了！”
于惜雪只要求有人守夜，又没说上限是几个人。
所以今晚全部玩家聚在一起守夜也无可厚非。
祝灵和孟一绮重新回到殡仪馆。
晚上道士先生又开始走起习俗流程, 带着玩家和一群于家人开始“读表”——说白了还是诵经。
一群人待在小屋子里，还是各自抱着各自的东西，等着道士先生读完长长的经文。
虽然这项活动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堪称折磨，但好歹途中没有出现任何危险，哪怕是又跪又转的弄了几个小时也比遇到游城那样的危险要好。
弄完这一套后,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玩家们差不多又要讨论该让谁守夜了。
今天的平静给所有玩家都喘了口气，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让大多数人的心理状态好了很多, 李兆更是主动站出来说他来守夜。
反正每个玩家都必须守夜，也该轮到他了。
李兆没想到他说的话被祝灵给否决了。
祝灵懒得给他们解释那么多，只说：“今晚所有人一起守夜。”
祝灵想了想, 又说：“今晚十分重要，和主线任务有关。”
虽然因为做了交易, 所有的玩家都会听从祝灵的安排, 但祝灵还是强调了一遍, 着重让所有人知道今晚的行动和最重要的主线任务有关。
果然，此话一说所有玩家都更加上心，除了始终呆坐在一旁的张三维，所有人的都十分认真地看着祝灵。
他们对祝灵的话坚定不移, 都认为祝灵一定是在昨晚守夜或者单独行动的什么时候找到了通关办法。
这些人没有多大的志向, 最关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通关副本, 只要顺利通关离开副本拿个低保奖励就行，寻找线索推进剧情进度什么的从来就不是他们会考虑的事情。
就连李兆都不是那种会怎么去追求剧情进度的玩家，他帮公会带好人, 奖励自然就有了，根本用不着拼命。
祝灵这句话简直是拿捏住了他们的命脉, 所有人都变得十分配合。
“李兆，你带着还没守过夜的人今晚留下来。”
至于其他人……祝灵没打算直接向NPC们暴露所有玩家今晚都会留下来守夜的事情，所以他们一会会假装回宾馆，等所有NPC都离开后，再重新溜回来。
有祝灵跟着守夜，玩家们也放心了不少。
一切都很顺利，就连张三维都乖乖地跟在李兆身后，面临再一次的守夜情况也没有发疯，依然是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处发呆。
所有宾客陆续离开，祝灵和其他几个玩家也假装回到宾馆，却在走出殡仪馆后没多久，原路折返，他们从连接了一条公路运送东西的另一侧回到了殡仪馆的后门。
道士先生们都已经离开，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玩家们还没等一会，确保最后的几个于家人也离开后，他们就从后门溜了进去。
祝灵也没废话，带着玩家们轮流给于惜年上完香后就直奔主题——开棺。
怪不得要提前上香，原来接下来还有大动作。
玩家们被祝灵的动作吓到，但还是压下心里的惊讶，接受了祝灵的做法，跟着他一起开棺。
今天的云层又多又厚，众人等了许久圆圆的月亮才出现，今晚的月光更加明亮，将通向宾馆的通道拉开得更大。
祝灵给棺材盖缠上细线，第一个进入了通道。
玩家们跟着祝灵一个个进入宾馆，就连张三维都被为了保障存活率的李兆给抗过来了。
最后祝灵再通过细线将殡仪馆内的场景复原。
再次来到宾馆，玩家们更加相信了祝灵的说法，他果然有重大发现。
祝灵说：“每个人都别去自己的房间，去其他人的屋内把棺材带出来，所有棺材都要带出来，一会一楼集合。”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十分莫名其妙，但是祝灵没有解释的话玩家们也不敢多问。
不知道的别问，在副本里对带飞大佬的操作有太多的好奇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玩家到底是经历了好几场副本，为了活下去，他们心理素质到底是比纯粹的新人要好上不少。
